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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重生](GL)——吹风成曲(7)

    他是当今圣上吧。阮临霜贴着柴筝耳廓道,她的声音很轻,雨又下得嘈杂,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乍闻此言,柴筝没动弹,她的身体紧绷起来,比现在冲出去跟赵谦说恭喜你不得善终还要紧张。
    阮临霜继续道,你不想面对他?为什么呢?
    柴筝并没有因为阮临霜年纪小,而敢有丝毫的忽视和怠慢。
    将一个人放在心上惦记了十几年,就算之后还会常常生出惊喜,但至少清楚的明白她有多莫测的实力。
    阮临霜八岁的时候单挑私塾中三位先生,其中一位感慨后生可畏,从此弃笔从戎,后来还成了柴筝军中的管家翁,天天拿着藤条往州府衙门口一站,不拨钱粮就拿着圣旨直接抢,也算是个人物了。
    柴筝在心里掰着手指算,八岁的时候就能把文人气成土匪,四岁打个折扣,那也是吾辈楷模。
    她瑟缩了一下,越发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被阮临霜揪住什么小辫子,当即断定这个柴筝披着羊皮,其实是个狼崽子,追妻之路被人连夜凿断,连她造反的事业都当即卷铺盖跑路了。
    我总感觉,你跟我是一类的人。阮临霜犹豫道,连我爹亲都没有给我这样的感觉。
    柴筝忽然觉得有些心酸,她的小阮一直这么孤孤单单的长大,而自己偏又躲躲闪闪,英年早逝。
    我,有原因的。柴筝软糯糯地憋出一句,她抓住阮临霜的手往自己胸口一按,信誓旦旦,相信我。
    小孩子的心跳炽烈而温柔,阮临霜的眼眶里又满含了泪水,她抽抽鼻子,我平常是不爱哭的。
    柴筝心想,我知道啊。
    阮玉璋死得那天,柴筝千里迢迢赶回长安,她的小阮抱着牌位站在自家门口,看那些凉薄的狗官进进出出,却一滴眼泪都没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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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谦出神的时间有些过长了,但土地庙里没有人敢打断他,就连老爷子也只是找了块木箱里垫底的布,盖住了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而后慢腾腾又将柴火扑灭了。
    巫衡罗安逸的就像个真正的老头子。
    终于,赶在巫衡罗将整个土地庙都收拾干净之前,赵谦回过了神,他道,在富贵荣华与不得善终之间,总该有一个人或一件事横亘当中。
    一股寒气笼罩着土地庙,赵谦的声音飘进雨水中,让这股寒气渗进所有人的毛孔。
    他道,我不会杀你,但你若是选择隐瞒,我会先挑断你的手脚筋,找到天底下你在乎的所有东西,一件一件在你面前摁死,然后将你作为礼物,交还给克勤王。
    赵谦笑了,木桑国的大祭司,你应该知道我有这样的能力。
    柴筝的头皮都要炸起来了。
    我也没有打算瞒你。老爷子用地上茅草给自己做了个舒舒坦坦的垫子,他缓缓坐了下来。
    从今往后每一个围绕在你的身边的人,你的近臣宠臣,你的至亲至爱,他们都会随时变成这个人与这件事,大靖王朝的陛下啊,您看见克勤王的下场了吗?高高在上,老爷子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孤家寡人。
    一声雷鸣滚落在旷野上,烁白的电光闪了一瞬,赵谦忽然反手抽出黑衣大汉腰间长剑,手起刀落,温热的血溅在老爷子的脸上。
    赵谦将剑扔在血泊当中,他擦了擦手,又笑道,如你所言,从此刻开始,朕便是孤家寡人了。
    他独自一人走进了雨幕中,肃杀之气平地而起,大靖王朝衰败的根由终于彻彻底底地埋了下去。
    柴筝看了看土地庙外成堆的杨柳,心想着,可惜这些树都不够高,否则再来一道雷,直接劈死赵谦,就省得杀他时我还得排队。
    难为自家亲爹至死不清楚作为臣子错在何处赵谦想除掉他,不过是因为算命先生一句话。
    柴筝在心里被贬低为算命先生的大祭司长时间没有动,直到赵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雨雾中,他才眨了眨酸疼的眼睛。
    这小小一间土地庙原本虽然破败,好歹还是艄公渔家的避风港,而今却被糟蹋成了死人坟墓,横尸其中,遍地血渍。
    柴筝不知道该怎么保护阮临霜,她慌乱地将碎瓷片扔了,而后踮脚掀起袖子,试图挡住阮临霜的目光
    虽说官场宫廷杀人如草芥,这些事阮临霜迟早会看见,但柴筝还是祈求着不是现在,不是四岁的阮临霜。
    以日后阮临霜的性子,一定会扯下柴筝的袖口,看看这血染的世界,但她此刻却只是攥紧了小拳头,任由眼前的小姑娘遮挡目光。
    柴筝的身躯这么小,衣服也只是窄窄一片,只占据了目光的一角,并不能如她所愿护着阮临霜,而阮临霜却什么都没说,她张开双臂抱住柴筝,将脸埋在小娃娃奶香味的肩膀上。
    阮临霜道,谢谢你。
    老爷子叹着气,将土地庙里多出来的两具尸体拖拽到了角落中,然后盖上一层薄薄的稻草,最好有路过的人能看见,这两天温度高,若是腐烂了渗进泥土砖墙中,气味散不去,这土地庙恐怕以后就不能用来挡风雨了。
    至于艄公老爷子蹚着水,在庙外不远处找到了。
    等到雨停,老爷子将他完整的放在小船上,随后掏出两锭金子藏在尸首下,照他所说,艄公死后,他的家人会有一个富足安康的生活
    艄公娘子拿到这两锭金子后,会在长安城中开个卖布和香料的铺子,以后他们的儿子还能中榜眼。
    处理完这些,天刚刚暗了下来,一老两小在长安城的郊外身无分文,柴筝皱着眉打量了一番老爷子。
    木桑国的大祭司很难培养,每年药缸里泡百八十个孩子,十岁之前淘汰上几轮,最后能剩下的就一个。
    当然这种类似绝后的挑选方式并不伤身,还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否则木桑国早就亡了。
    最后的这根独苗自然珍贵无比,在木桑这种宗教与皇权共治的国家中,大祭司养尊处优,顶天会做个饭,要他一路乞讨去见那位主子,柴筝怎么都不相信。
    她忽然觉得身负重任,这一路下来,说不定自己才是主心骨,靠卖惨成功抵达沿海地区只是期间岁月漫长,她还想跟爹娘多过几年相亲相爱的日子呢。
    ===第9章 第 9 章===
    老爷子从柴筝隔三差五的叹气中,约莫猜出了她的想法,于是蹲下来,伸手摸了摸柴筝的头顶,不用担心,我们的人都在长安城周边的近郊分布。
    自从克勤王造反成功,属于祭司院的旧部立马撤出王城,一些仍留国内观察局势,另外一些则带着年少的太子和巫衡罗远渡,暂时隐匿在大靖之中。
    老爷许多年前就算出了柴筝跟阮临霜这两个变数,只是这神谕指示远不如往昔清楚,而且不管怎么卜算,前途都是一片渺然,无形中蔓延出数道路径
    他这辈子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以至于老爷子慌乱过好一阵,也因此不敢随便掏出这张底牌。
    只是而今,他跟所谓太子都成了无国可归的人,破釜沉舟之时倘若还瞻前顾后,那真是活该被人捻成丧家犬。
    老爷子,我想问你件事。阮临霜一手拽着巫衡罗的衣服,一手拉着柴筝,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路上走。
    巫衡罗的步伐迈得又小又慢,他心里应该是有个目的地的,并且不远,否则就这个速度,一天一夜都前进不了多少。
    他这几个时辰跟阮临霜说话,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出乎寻常的思维逻辑,因此回道,你问吧。
    书上说,木桑国神权与皇权共治,皇权主管刑、兵和吏制,神权主管财、礼与工事,这百年来战事繁多,所以皇权稍胜一筹。但克勤王想要上位,必不可免要恢复神权,否则就算他有野心独揽大权,信徒们也不会答应。
    阮临霜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有些气喘,她咬牙跟着巫衡罗,又道,您老是独一无二的,克勤王要用谁来取代您?
    老爷子因为这番话脚步踉跄了一下,他停了下来,身后两个孩子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比不上成年人,一个连一个地撞在他小腿上。
    柴筝裤脚向下已经被淤泥淹没了,一点也没有刚被绑架时精致娇贵的影子。
    阮临霜比她好上一点,但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反正两人一并灰头土脸,此时若是哭喊着卖身葬父,恐怕连自己亲爹都认不出来。
    我也有一个女儿。老爷子忽然道,我与她分离时她已经怀了孕,而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阳光扣扣索索在云层中掀开半指宽的裂缝,老爷子血红色的瞳孔得益于这点光芒,轻微地收缩了一下。
    她与你们一样,这一生掩藏在迷雾中。或许是因为与我的血缘相关,或许她会是下一位巫衡,又或许当她落入克勤王之手,命运就已经生出枝杈,不是我能预测的。
    老爷子不甘心地摇了摇头,若是我双瞳圆满,就能窥破所有天机,可惜历代巫衡只是神谕传达者,目前为止,已经出现你们三个我无法窥伺的人了。
    老爷子虽然说着好像很无奈,其实心中跃跃欲试当了一辈子全知全能的大祭司,偶尔被细沙蒙了眼,反而更生出与天斗的豪情。
    淤泥地上三个人,却有三种不同的心思。
    柴筝捕捉到的信息是还有第三个人跟她与小阮一样,她自己是重生而来的孤魂野鬼,与小阮有大半生挂钩,相互影响之下,老爷子看不清也正常。
    但那怀在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是哪位故人死后投错胎,竟比自己还晚出生几年?
    柴筝忽然双手合十向上天祷告,拜托是我爹或娘。
    掐指一算,能做自己亲爹娘异父异母的姐姐,何乐而不为呢?
    结果只有阮临霜一个在忧国忧民。
    因为木桑国与大靖毗邻,所以本国内有很多史书将木桑国上上下下摸个底掉,阮临霜还读过一本《宫廷秘史》,连皇帝睡觉时的屁股朝向都有详细讨论。
    秉承着求知精神,阮临霜还真花了三个晚上研究这件事。
    而现在,克勤王基本已掌握了木桑国内所有的兵权,祭司院也在战火中受到波及,他只要扶持一个傀儡,然后独揽朝政,如果书上所记属实,克勤王甚至可以率军以保护为名,长期占领祭司院。
    只要不妨碍国民的信仰和祭典,他们才不管你是权利制衡状态,还是一方独大。
    克勤王现在唯一缺的就是木桑圣物雀玲珑。
    大概是因为这老弱病残三人组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太久了,接应的人有些等不及,远远柴筝就看见了几盏飘飘忽忽的灯笼。
    刚下完雨,湿气很重,周遭还时不时有风,灯笼纸映了潮,光芒被压得十分昏暗。
    这些打灯笼的人虽然穿着中原服饰,有些习惯却跟老爷子相似
    时不时抬手扯一下领子,将原本就宽松的叠领往下扯得更咧,几乎到胸口了。
    木桑国全年天气潮湿且炎热,民风又彪悍,除了参加祭奠时,需要穿些隆重复杂的礼袍,平常的服饰就没几块布料,因此不习惯大靖这种严严实实的君子作风。
    大祭司!
    人群中带头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昏黄的光没有落满他的正脸,柴筝抬头踮脚,也只看清他的口鼻以下。
    老爷子眼里终于盈满了笑意,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挥了挥手,那年轻人便火急火燎地跑到他面前,裤腿都卷得老高。
    看他的样子是生怕大祭司回来打个招呼就转身告辞,靠给人算命在大靖站稳脚跟甚至发家致富,从此不管木桑国那堆破烂事儿了。
    怎么耽误这么久少年打着灯笼将老爷子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中途遇到何事?身上竟还沾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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