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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顺颂商祺(7)

    李方潜退着往门外躲,边跑边说:都说了,是最近恶补英语
    说话间没看清脚下的台阶,一脚踏空,整个人重心失衡倒了下去。
    沈拙清冲上前一把扶住,右脚撑着台阶下方,稳住了李方潜,却因为用力过猛扭到了自己的脚。
    得!李方潜见状,也不打趣了,伸手把沈拙清的一只胳膊环在脖子上,拿肩膀当他伤脚的支点。
    你看路,现在不想当我眼睛都不成!我来当你的右脚了。
    沈拙清的脚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但也需要养好一阵子。
    这段时间,沈拙清行动不便,于是有刘柳带饭、打水,有孙乾明连借书都一把包了,好不惬意。而始作俑者李方潜却忙着出国前的准备,半个月没来问候一回。
    沈拙清忿忿,化憋气为动力,把诗社倒是办得越来越红火。
    成员原本只有外语系和文学系学生,渐渐,来尝鲜的人越来越多,502已经站不下这么些人。沈拙清一边准备着成立社团的立项材料,一边寻摸合适的集会地点人多了起来,总不能老是半夜偷偷摸摸搞吧?
    审批还没下来,鼓楼下的空地就成了新的聚集地。
    沈拙清是不在意诗社究竟产出多少诗的。有时候,朴素的三言两语反而比绞尽脑汁写出的诗句更动人,这也是他偏爱听别人说故事的原因。可能正是这种随性惬意的氛围分外吸引人,作为一个编外社团,丛林诗社的名声却比许多小社团都响。
    那会儿,顾城、北岛正时兴,N大宣传栏里总会贴出每周精选的字画或文章,散文短诗那一栏里,有一大半是诗社成员的作品。
    李方潜站在橱窗前,发现每一个作品下面,都写着:指导老师 郑钦译。
    我以为他会很忙。
    李方潜有次在社里读到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发现指导老师仍是郑教授,不禁感叹:事情这么多还对学生这么上心,是我以后的榜样了。
    当时郑钦译没挨住沈拙清的软磨硬泡,做了诗社的指导老师。只是,他不像其他社团老师那样只挂一个名头,而是真的每周都会组织围读,并且像改作业一样细细品读成员的作品。
    听着李方潜夸自己的恩师,沈拙清语气不觉都荡漾起来:那是!郑老师可算是文学系头号榜样了吧?
    他会跳出大纲花两个小时聊电影里的多元文化和宗教,满眼含笑的听学生热血上头的演讲;对生活充满了温柔的期许,爱把凌晨说成子夜,熬到两点改作业被他称作品尝诗歌与幻想,点滴俗事对他而言是跳脱出来的音符。他热衷于记住每个人的名字。
    李方潜看沈拙清这副手舞足蹈的样子,甚至后悔自己挑起了这个话头,只好笑着打断了:看你这么喜欢郑老师的课,不如以后留N大当老师,从学生变成同事?
    沈拙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能留当然好啊,不会有哪个N大人不想留吧?
    只是,N大的青年教师计划,需要留洋经历与至少同等级的硕士学历。沈拙清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李师兄呢?在B大读完研还会回N大吗?
    回!李方潜不假思索地答了,一刻都没停顿,哪个N大人不想回?
    郑钦译有时也会和诗社成员一起围读。
    在一个紫霞漫天的傍晚,他们幕天席地,花生米和清酒摆在餐补上。郑钦译替大家盘下来一个河边的场地,一堆毛茸茸的脑袋挤在一起,面向北方。
    可惜我不教毕业班。郑钦译目光灼灼地望着远处,不然,过几年,还可以陪你们看世纪之交的最后一场晚霞。
    沈拙清撒娇似的赖在他身边,软绵绵说道:不教我们也可以一起看啊!身边瞬时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七嘴八舌地说舍不得陈老师。
    郑钦译兀自盯着翻滚的彩雾。入秋后,五六点光景的地面还有些余热。一群人突然静默了,齐齐望向河对岸。
    晚霞的颜色随着太阳消失渐渐暗淡下去,但万家灯火星星点点,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河灯!一个物院的姑娘指向另一边,大家随着手指望去,只见斑斓的灯带绕河而亮,那一瞬间的浪漫,就像突然吃到了蜜糖。
    他们开始窃窃私语,聊起未来与梦想。
    往后的十余年里,会有人站上讲台,也有人穿起白大褂,有人继续以笔做剑。
    在各行各业奋斗着的他们会下班,回家后疲惫地打开一个叫做微博的软件,在本地板块刷到 #N市晚霞# 这个话题,猛然想起1997年的这个秋天。
    然后油然而生地感慨着:啊,原来这就是属于我们的时代啊。
    作者有话说:
    #李方潜对文学院的误解被沈拙清加深了#
    第10章 修罗场
    枯萎的爬山虎密密地遮掩着墙体,鼓楼里的歌声都被嬉闹声盖过了。一个穿布鞋的男生爬起身,草沾在外套上,怎么都扯不掉。
    这天之所以分外热闹,倒不是此次香港回归的围读主题有多符合口味,而是因为,刘柳的神秘女友,终于要慕名而来了。
    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连沈拙清也只听其人、未见其面。大家爱听故事,但也没什么窥私欲,那位青梅姓甚名谁都一概不知。但家属主动来观摩就不一样了,孙乾明摩拳擦掌准备了好几首长诗,还特意穿上顶青春的白毛衣。
    嫂子来又不是你对象来,你拾掇这么帅做什么?沈拙清打趣道。
    什么嫂子,是弟妹!孙乾明拿摩斯把头发往后抓了抓,臭美了一会儿,咱作为兄弟,当然得给二刘撑场面!欸你赶紧换一身,长这么好看都不显摆,当502没人啦!
    最后,沈拙清只能穿着薄薄的裤子,坐在草地上冻得瑟瑟发抖,默默腹诽孙乾明。
    嗒、嗒、嗒
    皮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还没抬头,就已经看到一双皓白的脚腕。牛仔喇叭九分裤衬着腿又长又直,脚上一双圆头皮鞋,踩在草地上带来一阵清风。
    啧啧啧,美人的打扮都是相似的,这鞋怎么这么
    孙乾明正想着到底该叫弟妹还是嫂子。算了,给二刘个面子,叫嫂子吧。他缓缓抬起头,摆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嫂我艹?!
    孙乾明的视线刚触碰到来人的脸,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连裤子上的草渣都顾不上管,直接在原地又跳又跺脚。
    缪斯?!你怎么来了!
    你发神经啊?刘柳一脸茫然看着炸毛的孙乾明,把方寻怡揽到身后。
    正在围读顺便想涮一顿刘柳的众人面面相觑,只有见过方寻怡的沈拙清露出恍然的神色。怕不是遇上修罗场了。
    沈拙清站起来,把正激动上头的孙乾明按下,朝其他人说:咱要不今天先到这儿?
    一行人了然,自觉地拍拍草渣,拿起书走了。
    孙乾明鼓着一张脸,看起来一点就着。
    刘柳孙乾明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你对象是她呢!
    我怎么知道你们认识她啊?
    缪斯和李师兄一个系的你不知道?
    地科系又不是只有一个女生,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哪个?
    孙乾明被噎得一时无话,但那股邪气还没下去,提高嗓门喊道:舞会那天她是我舞伴你不知道吗!你还跟个穿白衣服的女孩聊天来着!
    舞会那天我有事没去啊......哦你说排练啊?排练那会就是跟我对象聊天,聊完我就走了啊......
    舞会那会她不是红衣服吗?孙乾明面露惊色,一时无话,脑子里转了好一会才想明白,只能继续埋怨刘柳,你藏得那么深干什么!早说不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沈拙清觉得舍友这大嗓门非把体育场的人都招来不可,只好在中间比了个停的手势:咱们要不回宿舍说?
    502很久没有过如此沉重的气氛了。
    孙乾明仍在气头上,谁也不想理;刘柳自觉不知者无罪,何况肖想自己女朋友这事儿还得另算帐呢。
    沈拙清叹了口气,只好这边递杯水,那边倒个茶。搪瓷都快被磕破了,两个人依旧一小时没挪窝。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吉他声混着明显跑调的歌声一齐钻进沈拙清的耳朵。
    本就烦得很,沈拙清听这鬼哭狼嚎更加不耐,拉门就朝楼下喊:大中午的,能不能不吵!
    楼下果然瞬间安静了,过了大约一分钟,走廊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不好意思啊,因为过几个月就要出国了,我舍友说舍不得我,拉着我练琴呢。
    沈拙清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在朝谁喊,那股气瞬间就下去了。他重新拉开门,语气软了不少:啊.....没事,主要我们宿舍今天有点事儿,心情都不太好。
    李方潜手里还拿着那把吉他,朝沈拙清点点头: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啊李师兄!孙乾明听到李方潜的声音,大嚎一声,冲到了他跟前。
    李方潜被这个反常的举动闹得有点懵,一脸诧异望着沈拙清,想从他脸上读出些信息。对方只是摇摇头,朝刘柳努了努嘴。
    李师兄!你知道你同门那对象是谁吗!孙乾明丝毫没察觉刘柳已经走到了门口,开始自问自答,是刘柳那个小混蛋!我都失恋了他还看我笑话!我跟傻子一样被瞒了将近两年!
    声音这么大,刘柳自然是听见的。他假装咳了一下,孙乾明就立刻收声,恢复冰山脸回到床上躺着。
    李方潜大致明白了什么情况,看好戏似的瞅了瞅屋里几个人,眼睛骨碌碌一转,转身就回宿舍拿了两副充气手套和护具。
    我明白了,就为了方寻怡是吧?李方潜把手套扔向上下铺,故意板着脸说:
    冷战算什么男人?喏,装备都给你们备齐了,有种就去走廊打一架。打完这篇就翻过,谁也别说谁。多大点事儿?准备闹到毕业?
    李方潜!沈拙清被这一出弄得摸不着头脑,怕出事,赶紧喝住了。
    李方潜朝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两人就是闹小孩脾气,其实都没真要掰,不用担心。
    结果孙乾明真的迅速带好了手套,翻身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拉起刘柳就往走廊走。
    楼下又开始唱起歌,少了吉他伴奏更加听不出原调,要不是听见一百年后我期待着你回到我这里,沈拙清甚至以为这是一首新歌。
    沈拙清跟着孙乾明到走廊,只见对方抡起拳头,直直往刘柳挥去。
    此时仿佛能看见一组慢镜头,愤怒的拳头和惊诧的刘柳,在嘶吼的歌声里分外戏剧化。
    孙乾明你大爷!真打啊?刘柳疼地音调都变了,龇牙咧嘴地朝孙乾明冲过去,两个人扭打作一团。
    走廊里的动静太大,引得许多人来围观。
    李方潜的舍友上来凑热闹时,主演二人已经被沈拙清拉开,脸上、肩上都带着淤青,各坐一旁拿搪瓷碗冰着嘴角。
    我说怎么练到一半儿跑了,原来是上来看热闹。
    李方潜无奈地捂住了舍友的嘴,比了个少说话的口型。
    舍友却并不听,没心没肺地朝着五楼走廊大声唱:一百年前我眼睁睁地看你离去,一百年后我期待着你回到我这里......
    沈拙清很想把他嘴缝上,碍于李方潜在场,只能默默屏蔽掉不成调的歌声。
    没想到,隔壁宿舍竟小声接上了,虽然断断续续,但在走廊中回音分外明显。
    曾经有过的长长黑夜,曾经有过的痛苦离别......
    一点点人声抛进海洋,激起更大的浪花。水花越卷越大,最后整个五楼都投身海中。有肆意的男生扯着喉咙大喊,破音的、走调的、呐喊的,各种各样的音色唱着同一句词,在昏暗的回廊里掷地有声。
    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电影里这句话配上葛优的演绎,曾一度红遍大江南北。但李方潜实在没空去感怀逝去。
    一场疑似兄弟反目的戏码没能在5楼上演,但看过这场好戏后,李方潜立刻又得回到宿舍继续准备出国和毕业。
    寒假回家时,阮琳琳给他买了个卡带机,算是当时很先进的那款,既可以放磁带,也可以录音,还有一根伸缩自如的天线可以听广播。
    出国要准备的杂事很多,换届后,李方潜就没再继续留其他组织,一心一意准备英语和毕业论文。那段时间几乎磁带不离手,吃饭睡前就拿出来练一练听力;假期未过一半,就独自一人回了学校,每天除了做实验就是写论文,要么就是刷一刷语言班的题库。
    沈拙清倒是轻松许多,乐得继续充当两位舍友之间的润滑油,让宿舍气氛不那么尴尬。一方面是英语基础本就打得好,另一方面,这专业能提前准备的部分也实在不多,沈拙清甚至在这段时间里跟郑钦译合写完了一本小说。
    少了几位主力,诗社自然也停转了挺久。所幸外语系的师兄很能扛事儿,体恤他们事出有因,主动挑起了临时集会的重任。
    就这样忙忙碌碌到寒假,他们要去到大洋彼岸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而在离开之前,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一是李方潜向陈放提交了最后一份活动申请,关于丛林诗社创办纸刊。
    二是孙乾明自冷战后,第一次为刘柳带了饭,还加了两份肉片。
    三是沈拙清见到了李方潜的母亲。
    第11章 Silent Night
    李方潜的母亲很美,这是沈拙清的第一印象。
    宿舍已经收拾地差不多,李方潜招呼沈拙清坐下,桌椅、柜子、床栏都被水洗过一通,窗明几净,连上次来时奄奄一息的那盆菊花都有了生气。
    阮琳琳穿着很时兴的大衣,一条喇叭裤几乎要拖地,高跟鞋有一搭没一搭地随着右脚晃动的幅度拍打着脚后跟。坐在小方凳上也是腰板儿挺直,天鹅一般,完全看不出年纪。
    沈拙清问了声好,便在床边坐下,打量到李方潜的行李,问道,什么时候走?
    吃过饭就走了。李方潜正拿绳子准备打包,突然想起被子还没有带,懊丧的拍了下脑袋,往沈拙清坐的地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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