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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顺颂商祺(6)

    抑扬顿挫。李方潜眼里全是笑意,就是没翻译,可惜了。
    沈拙清瞪大了眼睛望着李方潜:听不懂?骗谁,地科系不学英语?
    只学了专业英语。
    李方潜出来时,孙乾明已经把方桌复归原位,见客人来了就走,赶忙叫住了。
    怎么?想让我也陪你练两局?李方潜回过头,靠着门框。
    孙乾明跨过地上的物障,神神秘秘地说:李师兄,我的缪斯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约出来,咱一起吃个饭啊?
    李方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还没放弃呢?我听说她有对象了,你要不......换个追求、换个心情?
    什么玩意儿?孙乾明一蹦一尺高,真有啊?
    上一次在体育场,孙乾明把送出去的玫瑰花连着他受伤的心一起带回了宿舍,他被拒绝的理由是,方寻怡名花有主。孙乾明很是低落了一阵子,也没再去烦人家,但过了几个月,方寻怡仍是独自一人上课吃饭,他便开心地想,有对象不过是编来拒绝的托词。
    好像是吧,听说已经挺久了。李方潜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师弟,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还挺久,看来是真的。
    孙乾明以肉眼可见的变脸速度,换了个沮丧的表情:那算了,今晚你们陪我喝酒,纪念我无疾而终的初恋。
    ......所以剃头挑子一头热也能算初恋吗?沈拙清默默捡起地上散落的物什,一句评价不敢作,只得应了下来。
    狗屁初恋!我看你就是想喝酒!刘柳的叫声从上铺传来。
    ......敢还是二刘敢。
    啊啊啊是不是人啊!失恋了还笑我!一声惨烈的哭嚎瞬间响彻小小的屋子。
    作者有话说:
    *致月亮
    第8章 未来
    孙乾明的哭嚎直到李方潜拎上来几打啤酒才算停,沈拙清甚至想观察一下这人的生理构造,是如何在嚎了一个小时后依旧嗓音清澈、啤酒照喝。
    这啤酒好像是我家那旮旯产的。孙乾明迅速收住了眼泪,用牙齿咬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下大半瓶。
    欸你慢一点!刘柳赶紧按下继续倾斜的酒瓶。总算见识了这货的虎劲儿。
    孙乾明叹了口气,断断续续说道:二刘你不知道,我......我缪斯......长得特别好看......跳舞也好。
    刘柳对这位传说中的缪斯丝毫不感兴趣,只担心自己的耳朵又要遭受一轮哭嚎洗礼,赶紧截住了话头。
    我知道我知道,肯定得是天仙儿才能入您的眼,对吧?
    孙乾明点点头,抢过酒瓶继续灌:可她不要我的玫瑰......我怎么比不上她......嗝她对象了?
    沈拙清在一旁拿毛巾擦着他嘴角肆意流淌的酒渍,附和道:明哥,下次你买花送我,我保证给花供起来。
    送我也行,我养我们宿舍阳台的花盆里。李方潜也接腔。说完真的往阳台望去,那里摆着被挪走的小方桌。
    李方潜注意到桌上放着一张表,他稍稍转了下眼镜的角度,试图看清上面的字。
    你们有谁要出国交流吗?李方潜发现那是一张申请表,好奇问道。
    孙乾明摇摇晃晃站起来,指着沈拙清说:他......他要走!我不送他花......他找洋妞去......送花。
    还早呢,明年才定,我就是先拟一个申请。沈拙清伸手把孙乾明扶好坐下,公派名额只有两个,如果没法全免,就不出去了哎哟明哥你可少喝点吧。
    沈拙清的专业与皇家艺术学院、南加州大学都有合作,各有一个公派交流名额。
    在申请时,沈拙清斟酌了很久。英国的戏剧底蕴十分深厚,有所有剧作家都向往的环形剧场;而美国是沈父和王霞一直想去的地方,沈拙清也很想带着他们的期待,去大洋彼岸看一看。就这样纠结了一周,都没把申请递上去。
    李方潜想了想,觉得专业相隔太远,自己也没法给出什么意见,只能嘱咐两句经验之谈。
    早点准备,别学我。明年就要去美国,但是开始的太晚,最近只好恶补英语和申请材料,还得提前准备论文,简直头疼。
    李师兄也要走?那毕业怎么办?刘柳本以为李方潜积累着这么多学生会经历,会一毕业就投入双选浪潮。毕竟,彼时虽然已经工作不包分配,但N大毕业生还是金钵钵,再加上李方潜的能力,应该不用费多大力气。
    嗯,大三走。课程交叉很多,所以不用补修学分,大四论文通过了就能毕业。我老师帮忙联系了他在B大任教的老同学,如果保研名单不出意外,毕业后,可能就只有B市见啦。
    李师兄要去B市啊?沈拙清笑道,我家离那儿可近了。
    沈拙清的家住在B市北边的一个小县城,四面环山,有一条小河和一座工厂。王霞在这座厂里呆了7个年头,而在此之前,她换了4份工作。
    他们住在工厂集资盖的大院里,总能遇见叫花子来乞讨,晚上可以听见隔壁小孩的哭闹声。邻居都是工厂的工人,大多和王霞一样,为了一口饭苦苦挣扎着。有下海早的人赚了大钱,搬离大院时还给每个人都发了喜糖。
    王霞被分到的屋子很小,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堆,就只剩一个卧室能站人。王霞在公共院子里搭了个小棚子,连上煤气灶和自来水,当作厨房,卧室里支两张床,其中一张简易组装的,在不睡人时可以拆成桌子用。
    每年寒暑假,沈拙清会准时回家,帮父亲张罗店面,或替王霞领工厂发的油盐。
    然而这一年的暑假,没等沈拙清回来,王霞就下岗了。
    家属院的露天台都挤满了人,大家顶着烈日,七嘴八舌讨论着沈拙清不能完全理解的词:买断、自谋职业、停薪留职、待分配、厂内待业、放长假、两不找、减员增效、砸三铁、分流......
    轰轰烈烈的下岗潮在王霞买断后一年达到高峰,在后来的新闻联播中这样说道:
    出现亏损的国有中小型企业、集体企业实行破产、解体,没有亏损的企业实行转制。下岗的多数是中年工人,他们是新中国工业的开拓者,也是有功之臣。
    当然,这都是后话。
    而此时的有功之臣王霞,正为住房问题和工厂领导争执。
    还能继续住,但不知道来新人后,会不会收回。王霞回家后,只扔下了这一句话,就进了厨房。
    油烟很重,王霞特意多买了一两肉,炒菜时用油也比平时更多。
    沈拙清推开门,看到王霞有些佝偻的身影,心里一阵酸涩。
    味儿大,出去陪你爸。王霞面无表情,放了两勺盐。
    沈聪正把小店里的货运回来,见沈拙清已经到家,咧开嘴笑了,递给他一袋小零食。那双手老茧很厚,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明显短了一截,指关节又粗又大。
    这本是双拉京胡的手。
    沈拙清接过板车,把重物一样样往空地上运:爸,这就收店了?
    知道你今天回来,收的早。沈聪把板车靠墙停下,拿链子上了锁。
    其实,说是店,不过是在板车上装了四块板,围成个小屋子。木板上开个窗,用来收钱拿货。来这儿光顾的基本都是大院里的熟人,平时也只能卖些小玩意儿。
    沈拙清点点头:您去歇着吧,妈在做饭了。
    沈聪回房时,一阵猛烈咳嗽。因为太过用力,整个人都蜷缩在床边,断指在床栏处紧紧握着,被尖角硌出小小的凹陷。
    一盘红烧肉摆在中间,王霞破天荒地加了碗蛋汤。桌上有几个盘子明显是新洗出来的,摆在一旁甚至有色差。沈拙清知道,这可能是父母几个月来,吃过最丰盛的一顿饭。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起自己的交流申请,更加愧疚了。
    爸,公派的名单出来了,最后定的南加州。沈拙清犹豫着开了口,但是......我如果不继续读书的话,其实去这一趟没什么意义。要不我还是让给更有需要的人吧?
    沈聪给他夹了一块肉片,手上还能隐约看出烧伤留下的疤:你这个年纪就是要出去多看看,想那么多做什么。
    王霞听着放下了筷子,说:不去就不去了,反正你就算现在毕业,也不至于找不到工作。
    小霞沈聪轻柔地止住王霞的话,接道:想读书就继续读,想出去就多转转。反正学费每年才400,你自己都拿奖金攒齐了。你不是说,如果继续往上读,不但有奖学金来凑学费,每月还有60的补助吗?你花不着我们的钱,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因为沈聪身体不好,这么多年来,几乎都是王霞打几份工在养家。虽然沈拙清董事肯帮忙,在读时也有勤工俭学的收入,但王霞仍旧一直希望沈拙清能早点出来工作,帮自己分担一些。但她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了一会,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一句话没说。
    既然自己这一辈子都只能困在这破败的房子里了,那就让孩子出去看看吧。
    沈拙清面前的饭几乎一口没动,若有所思:我下午听阿姨们都说,什么停薪留职......
    那个不用你管。王霞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这次横竖是国家供你出去读。我跟你爸成年很久了,饿不死。
    那,我会常打电话回来的。沈拙清思前想后,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好挑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电扇沉默地转着,蝉鸣声此起彼伏。沈聪笑了笑,再无别话。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其实作者很话痨也很好撩,不要害羞嘛来个人讲讲话让我知道有人在看呗(勾手手.gif)
    第9章 右脚先生
    沈拙清暑假一直在家帮衬着,而李方潜却只回家了一周,便跟着老师去云南实地测绘了。临走前,阮琳琳一边嘟囔着埋怨他不顾家,一边仍把降暑驱蚊的进口货一股脑儿全塞进了行李。
    妈,就两个月不到,用不上这么多。李方潜苦笑着拿出几瓶,看了看,包装还挺精致的,上面是他看不懂的语言。
    阮琳琳赶忙又塞了回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用不完不知道送人?组里就没有小姑娘怕虫啊?
    李方潜正准备反驳他们组里没有小姑娘,但想到之前阮琳琳一脸期待给自己介绍女朋友的样子,只好点点头说:行,我们大伙一起用。
    一行人里,李方潜似乎是行李最多的那一个,搞得组里其他人总是打趣说他是小少爷体恤民情来了。当然玩笑终归是玩笑,泥里、坑里,该下的地方李方潜二话不说便下了。
    开学回来时,食堂的墙面都翻新了。沈拙清注意到那个摇摇欲坠的吊扇换成了功率更大也更安全的款式,想来是已经竞选上学生会主席的李方潜,如实跟后勤部门反馈了N大生的心声。
    两个月不见,李方潜晒黑了不少,头发也剪短了些。最明显的是,被戏称遮住一汪秋水的玻璃盖儿也不见了。
    你眼镜呢?沈拙清问。
    眼前这个人,把眼镜摘掉后五官显得更加立体。长期在外的缘故,眼睑处有若隐若现的晒斑,倒衬着整张脸别有滋味。
    别提了。回来路上,我摘眼镜盹了一会儿,可能落在火车上了吧。李方潜说着,从包里掏出三块石头,递给沈拙清。
    这是我在云南捡的,你们宿舍一人一块。虽然不是石林彩玉,也不算啥值钱玩意儿,但我看着还挺漂亮的。
    沈拙清如获至宝,接过石头细细观摩。
    有一块是专门给你的,当时我觉得清透,就做了个记号。但现在我看东西都是模糊的,你只能自己找找看。椭圆形,能透光,花纹是水流的模样。
    沈拙清果然找到一块晶莹透明的石头,对着阳光透出黄色的光,仔细看,能发现星星点点的杂质组成极淡的花纹,似水流,又似清风。
    为什么这块专门留给我啊?
    沈拙清都没发现自己瞬间变得十分黏腻,用他平日里会嫌弃的语气,半是发问半是撒娇。
    因为像你。李方潜揉了揉眼睛,微笑着说。
    因为频繁揉眼睛的动作,李方潜没等收拾完行李,就被沈拙清架到了眼镜店。那时候的眼镜虽不敌现在轻薄精致,但各式各样的全框眼镜还是应有尽有。
    沈拙清拿起一个形状夸张奇怪的镜框,架到李方潜的鼻梁上,不禁笑出了声。
    别闹了。李方潜看了下镜子,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转头往明显更正常的货架走。
    挺可爱的嘛。沈拙清笑着又拿起一个,黑框又厚又大,戴起来有种和年纪不相称地滑稽感,你戴这个贼像郑钦译老师。
    李方潜又照了照,觉得在一众花花绿绿中,这副似乎是最正常的了。
    那就它吧。李方潜说着就要付钱。
    其实你不戴眼镜就挺好看的。沈拙清离得近,强灯下可以看到李方潜眼睛上透明的绒毛,不由自主盯了许久。
    不戴怎么办?我现在什么都看不清。
    我听说外面有那种直接戴在眼珠上的眼镜,听起来有点可怕,但还挺神奇的。你不是要去斯坦福?出去后可以买来试试。
    那叫隐形眼镜。李方潜笑道,我还以为,作为文学系的人,此时应有煽情。
    煽什么情?我来做你的眼睛?沈拙清眼镜笑成了月牙的形状,说起话来带着笑颤音,好听极了,李方潜,我平时是做了什么,让你对文学系产生这么大的误解?
    李方潜清了清嗓子,学他那天在洗手台上抑扬顿挫的语气,拿腔拿调道:Forget in thee, their cup of sorrow here.(在你怀中,忘却不幸多多)
    说罢还挑衅地摊了摊手,意思是你做过类似的事儿可太多了。
    被模仿的沈拙清哭笑不得,很想笑骂一句哪有你学得这么矫揉造作,突然又意识到什么,抬手佯装要打:
    好啊!你明明能听懂!就说你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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