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白云缪所说,事实上,十五年前是莫无悲毒害了赫连昭,并囚禁了陆柔惜,且嫁祸给了白项升
好一个死无对证!
赫连倾心底暗笑,既然如此,那么白云缪非但不是仇人反而成了恩人
多谢白兄相助,救母之恩无以为报。赫连倾对着已然泪流满面的人说道,眉宇间亦是感恩在心的真挚神色。
贤弟不必言谢,莫无悲罪孽深重,武林正道得而诛之,救回陆夫人也是了却先考遗愿。可惜那老贼死得早,不然为兄必定将他绑到你面前谢罪!白云缪音沉声重,言之凿凿,配着他那一脸泪痕,到真显出几分动容之色。
陆柔惜也转过脸来,抓着赫连倾的手却没有松开,她先是看了看赫连倾,然后才对着白云缪说道:承蒙白大侠相救收留,我一介女流,实在无甚可作报答她迷蒙着泪眼又看向赫连倾,若不是大侠相助,恐怕这辈子都无缘再见我儿
话音未落,哭声又起。
白云缪连连摆手,推说言重。
赫连倾心下了然,郑重道:白兄日后若有需要之处,在下必定全力以赴。
贤弟无需见外,白云缪往前迈了几步,叹道,十五年前之事如今真相大白,为兄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去。先父一直在为十五年前赫连庄主不幸遇害之事自责,倘若先父在天有灵,得见今日陆夫人与你团聚,必定十分欣慰。
说着白云缪抬手揩掉脸上泪水,微肿的双眼笑成了两条线,他十分亲切地继续道,贤弟啊,待此次武林大会尘埃落定,为兄向你保证,一定当着武林众人之面,重立麓酩山庄雄风,让赫连家再回五大世家之列。
白云缪对盟主之位的野心毫不遮掩,如此暗示已算明显,赫连倾挑唇笑了笑,回道:那便多谢白兄了。
接着又对那女人说道:待此次武林大会终了,白兄登上盟主之位,母亲再同孩儿一起回麓酩山庄,可好?
好,好,都听倾儿的。
赫连倾点了点头,又亲自送那烟眉仙子回房休息,做足了孝顺儿子的样子。
而白云缪却依然立在无人的房间内,等了片刻,才有一抹艳丽的身影从侧门而入。
他信了吗?来人问道。
他若不信,也要想办法让他相信。白云缪回答,他转了转右手扳指,面露微笑。
赫连倾呼出一口气,面色有些难看,张弛跪在一旁,抬手抱拳道:石统领传来消息,说皇甫昱将身边的一部分护卫调回了淮安城。不知是否是对听雨楼的行动有所察觉。
赫连倾听后却未有回答,只是有些出神地看着他,张弛有些不解,庄主很少显露出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他望过来的眼神似乎并非看着自己。
他试探性地提高了点声音:庄主?
赫连倾回神,并转开了脸,深吸一口气道:让罗
话音只开了个头,他皱着眉接着道,让石文安派人查查。
似是累极,赫连倾并未多做吩咐,屋内再次陷入沉静。
张弛犹豫了一下,问道,今日之事,庄主可有何安排?
不必多做什么,白云缪自会放出消息,告诉石文安一切如常。赫连倾抬手捏了捏眉心,沉着声音道,这出戏,还得容他们演上一段时间。
是。
罗铮已在恒莱客栈待了三日,今日城内沸沸扬扬到处流传着赫连倾与烟眉仙子母子重逢的故事,与此同时,连十五年前赫连昭被害之事也重新传了个扑朔迷离。
但却是另外一种说法,如今烟眉仙子现身,从赫连倾的态度来看,可知那的的确确是陆柔惜本人,既然当事者出现,那么现下流传的说法多半就是真相了。
至少多数人是这么认为的。
罗铮显然不在此列。
夜色已深,他站在窗边,愣愣地出神。
今日午膳时跟洛之章他们去了酒楼,还是二楼临街的位子。罗铮有些心不在焉,整整两日有余,庄主未曾有过一丝命令传达过来。自从成为暗卫的那天起,罗铮就不曾有过如此清闲的日子,这实在让他难以适应。
除此之外,更让他难以适应的,是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感觉。
在庄主身边最需要人的时候,在自己最应该日夜守护他的时候,却只能每日在客栈酒楼间流连,无所事事。
做错了事,受了罚,却不似以往那般无怨无悔,心底一直挥之不去的失望让他自责不已,然而更无法忽略的感觉是
想见到他。
想见到庄主。
这种想念在罗铮看到赫连倾的身影之后,变得愈发强烈。
街上的人明显聚集了起来,有人驻□□头接耳,有人远远地眺望围观。
罗铮往街上扫了一眼,正在脑海中徘徊着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他两手一紧,胸腔里的跳动猛地快了起来。
那人今日一袭雪青色长袍,腰间束的是那条繁复的白玉腰带。罗铮不禁想起在藤花巷时,因为不会系这腰带而被捉弄的事。那时多是无奈,现下想起却让人怀念的紧。
罗铮目不转睛地看着楼下街上缓缓走过的身影,看着他扶着一个女人进了对面酒楼,四大世家的人也一同走了进去。
罗铮皱着眉,有些焦虑地抿了抿唇角。
洛之章抬手在罗铮眼前晃了晃:回神吧,庄主已经进去了。
罗铮踩着琉璃瓦,隐在了酒楼的房檐下,直等到赫连倾与众人从对面走出后,才紧锁着眉头回了客栈。
直至入夜,他都一个人站在窗边出神。
小罗。洛之章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推门而入。
他大大咧咧地往桌旁一坐,随手用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烛灯,悦动的烛光映亮了屋子。
这么暗也不点灯,洛之章将刚刚一同带来的两只酒杯斟满,冲着窗边的人说道,过来,尝尝灵州有名的醉春风。
罗铮看着已经干掉一杯的洛管家,犹豫了一下。
洛之章看得清楚,他咧嘴一笑,接着道:借酒浇愁,万事无忧!
试试?然后他十分满意地看着那满面肃气的人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罗铮仍是浓眉紧皱的样子,他伸手拿过酒杯,却又放了下去。
洛之章轻啧一声,摇了摇头,将满好的酒杯置于鼻端,闭着眼睛嗅了嗅。
而后问道:想不想听听庄主的故事?
罗铮抬眼看了看他,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又叫《渣作者的艰难日更》
PS:明晚8点,约不约!?
第47章 往事
洛之章并未卖什么关子,他又为罗铮满上一杯,才问道:今日你看到陆夫人了?
是真的?罗铮没再理会眼前酒杯,反问道。
是真是假不好说,真的庄主会怎样,假的庄主又会怎样?洛之章摇了摇头,眼神悠远,低叹道:真的倒不如是假的。
罗铮眉峰一蹙,看着洛之章的眼睛道:庄主在找陆夫人。
我自然知道庄主在找她,可找到了真的会比找不到更好么?洛之章瞥了他一眼,呷了口酒,一副你不懂的样子。
罗铮沉默着,突然有些揪心。
你觉得庄主会杀了陆夫人?洛之章又问道,杀了自己的母亲?
不知道。罗铮低声回答,他现在几乎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思考,心尖上仿佛一跳一跳的在疼。
庄主不会。洛之章笃定道。
罗铮握了握酒杯,将杯中琼浆尽数吞下。
洛之章继续说道:若是假的,庄主便会用余生继续寻找。可若是真的他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不杀,这十五年的仇恨如何化解?杀了,今后的几十年又让他如何度过?那可是庄主的母亲啊
罗铮一言未发,可心底却猛地一沉,他从未想过一心想要复仇的庄主,在面对母亲时会是一种怎样的矛盾心情。况且对于十五年前之事,他所了解的也只是传闻罢了。
可罗铮想了想才皱着眉问道,若真相并非传闻所言,若陆夫人是无辜的?
若是无辜的庄主恨了十五年的亲娘若是无辜的洛之章并未说下去,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罗铮,沉默了下来。
房间内的安静气氛太过压抑,罗铮握紧了酒杯,低垂了眸子,蹙起的眉峰又紧了几分。
罗铮的反应洛之章都看在眼里,他叹了口气,看着杯中清酒,心下亦是感慨。眼前这做暗卫的,怕也是动了情的。这样也好,总归让那人还有些别的念想。
他接二连三地喝着酒,停了许久,才又开口道:可知落梅苑为何没有梅花?
罗铮没有回答,只是极轻地摇了下头。
赫连倾住在落梅苑,可那里却连一株梅花都没有,原来在多年以前,那清净的院子里曾是种满了红梅的。
洛之章没再劝罗铮喝酒,自斟自饮地将问题的答案告诉了他。
罗铮安静地听着,洛之章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刺一样扎在他的心上,那从来冷静睿智的,不曾显露过一丝脆弱的人,强大到几乎无畏的庄主,竟让他那么的心疼
落梅苑原是赫连昭建给钟爱梅花的陆柔惜做礼物的,二人成亲后也时常到落梅苑小住,而赫连倾正是出生在这个开满梅花的清雅院子,儿时的蹒跚学步,牙牙学语也都是在这满是梅花香气的地方。
可说庄主对于母亲最初的和最后的记忆几乎都在这落梅苑里。洛之章摩挲着酒杯,像是在回忆些什么,然后补充道,我初到山庄时,院子里的梅花仍在。而那之后庄主便下令将那些开得正艳的红梅全部拔除。
江南的冬天很少下雪,那一年却下得很大,皑皑白雪覆盖了整座庭院,披着白狐裘的少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几乎和雪地融为一体,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下人将院里一株株红梅连根拔除,然后平了地面,清扫了满地落红,最后连清扫的痕迹也都被白雪掩盖了去。一切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直到冷风肆无忌惮地将他的黑发吹起,月光映着白雪反射到他苍白的脸上,空荡荡的院子里可以响起他轻咳的回声。
庄主说话的人牙齿打颤,声音里带着无奈和恳求,庄主啊
少年蹙了蹙眉,看了看缩着肩膀杵在一旁怀抱暖手捂的洛之章,道:扶我起来。
诶,洛之章一手抱着暖手捂,另一只手伸向赫连倾的胳膊,将人扶了起来,您总算是想开了
赫连倾眸光一冷,洛之章又乖乖闭上了嘴巴。
他傍晚时过来找赫连倾下棋,一进院子就被跪了一地的下人吓了一跳,而后才发现落梅苑里变了模样。
梅梅花呢?!
无人回应。
洛之章看了看坐在台阶上的人,心中了然几分。
这院子里的东西,那位不开口,任是谁也没有胆量动。
主子,外面天寒地冻的,若是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音韵又忍不住出声求道,隐隐带着哭腔奴婢求您了,回屋暖暖罢!
洛之章往前走了几步,也开口道:庄主,若想赏雪景不如跟在下去后山走走,我
闭嘴。赫连倾不耐烦的声音瞬间让洛之章消了音,他叹了口气,这位救了他并收留了他的新主人虽然比他还要小上几岁,却着实让人有些畏惧。
都下去罢。
无人敢动。
赫连倾神色平静,再开口却是语气冷寒,压迫人心:下去。
直到下人们安静撤出,音韵不放心地一步一回头,她目带恳求地看了看还有胆停在院子里的洛管家,想让这位年轻的管家想想办法。
洛之章又叹了口气,把目光重新放在了赫连倾身上。
雪已经停了,夕阳的余晖撒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笼罩在那清俊少年的身上,逆光看去宛如神裔。
洛之章看了片刻,便在院子里溜达了起来,厚厚的积雪被他踩得咯吱作响,他在赫连倾面前走来走去,直到低头发愣的人面色不善地抬眼看向他。
洛之章僵了僵,而后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太冷了
不如见人注意到自己,洛之章准备趁热打铁。
闭嘴。
依旧是不耐的语气,还带有明显的嫌弃。不过洛之章天生粗线条,他只静了片刻,便又絮叨起来。
可任他说得口干舌燥,赫连倾也没再出声,连闭嘴二字都没有。
后来他也累了,跑回鑫园抱了个暖手捂来,犹豫了半天没敢将那东西放到赫连倾怀里,只好自己抱着也好取取暖。
如此,在那深冬雪后,再无梅花的落梅苑里,一人缩着肩膀,踩着积雪,用打扰的方式陪伴着那个从来无人陪伴的少年。
洛之章停了停,含了一口酒缓缓咽下,才继续开口道:庄主将落梅苑里的梅花拔了个干净,自己却还是留在了那儿。壶中酒已见底,他拿着晃了晃,略有些遗憾地放下,然后才又看着罗铮的眼睛道,你说,庄主会杀陆夫人么?
罗铮没有回答,洛之章笑了笑,站起身来,说道:可惜酒没了,改日再聊罢。
洛之章已离开许久,桌上的烛灯摇摇晃晃地燃尽,忽的一下,屋内暗了下来。罗铮浑身一震,似是猛然清醒过来。
他站起身,从窗口一跃而出,隐入夜色之中。
深夜的街道相比白天要清净许多,偶尔有更夫巡夜的声音传来,月影斑驳下,罗铮再次夜探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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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空流连[忠犬侍卫受]——园葵(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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