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画也不是特别想念乔修远,他这个傻瓜像是被白莲花洗了脑,在越歌的巧言令色下,如今对乔修远再提不起如火的热情了。
勾起回忆,江画垂下眼,闷闷说了句好。
苏闻的注意力时刻在他的神色上,见他答应,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他还没问江画发生了什么,看样子也不用问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很明显与越歌脱不了关系。
苏闻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江画只是安静的待着,不再像以前一般凡是向他倾诉抱怨求安慰,苏闻眼中划过一抹无奈失落,终是走到一旁去电话预订餐厅,联系上了乔修远,乔修远这才知道江画跑来m国玩了。
中午时分,一家装修的很有情调的西餐厅内,从恒安毕业以来,三人难得再次坐在一起吃饭。
乔修远脸色不太好,他和苏闻就读于一间大学却不在一个院系,再加上期末繁忙,最近两人的联系淡了许多,但即便如此,对于江画跑来m国几天后他才知晓这事,他心中却免不了耿耿于怀。
这份不爽快也不知道是因为苏闻迟来的告知,还是江画来了m国,最先联系的是苏闻而不是他。
见到江画,乔修远一时忘却了情绪,眉目间难掩诧异: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江画确实又瘦了,下巴更尖,诱惑人的桃花眼也更大更圆了点,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像只受尽委屈的小奶猫。
江画一个人呆了好几天,如今和两个依靠多年的哥哥碰面,情绪差点绷不住了。
为了防止自己多说,他往嘴巴里塞了一大块面包,鼓着腮帮朝乔修远摇头。
那双泪眼迷蒙的眼睛看起来更可怜了,就像被欺负还不敢说似的。
乔修远拧起眉,冷气嗖嗖地外放。
到底怎么回事?他问得是苏闻。
苏闻苦笑:我也不太清楚。
江画险些被干涩的面包噎到,在那之前,苏闻贴心递去了一杯柠檬水,顺势拍了拍他的后背。
在江画喝水时,苏闻正试探着猜测:可能是和越歌有关吧。
噗!
要不是乔修远反应及时,瞬间抬起了手臂,险些让江画喷上一脸。
从小到大,江画总有一百种方法气死他,直到现在还是这样。
乔修远脸色铁青,忍着火气站起了身。
江画拿着水杯有些不知所措,向上的眼眸满是忐忑惊恐,没想到乔修远只是扯了两张纸巾,嫌弃地给他擦了一把嘴。
有点用力,擦得他挺疼。
你恶不恶心?多大个人了?!
幸好桌上只摆着干面包,乔修远叫来服务员收拾过桌子,阴着脸坐下:说吧,你和越歌到底怎么回事?
江画哽了哽,又想故技重施,往嘴巴里塞东西,这次刚往桌上伸手,就被乔修远一巴掌打了下去。
别耍心思,你跑国外来,真是因为想度假?
...是啊。
乔修远冷笑:这几个月不但学会早恋,还学会撒谎了。
...
撒谎两个字直戳江画的痛处,他转向苏闻求救,苏闻却像没看到一样,一脸担忧地等他回答。
江画愣了愣,出国几天,第一次跳出自己的思绪,注意到旁人的反应。
这几天苏闻一直在照顾他,却从来没追问过原因,苏闻不说,他便心安理得享受这份照顾,从未想过去解释,反而藏着掖着,忽视了朋友的忧心不安。
谈恋爱没谈好,友情又不珍惜,江画捂住脸,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太没用了。
和越歌在一起的几个月,确实让他成长了许多。
相较过去,他逐渐知道了不是所有同龄人都无忧无虑,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大把时间浪费,家庭和睦和父母的疼爱更不算件寻常的事,这世界上,也有像越歌这样明明自身优秀,却被困在泥潭里挣扎的人。
最重要的是,因为带歪某人的愧疚心态,过程中,江画被迫学会了换位思考,努力去感同身受。
而且,他为什么要帮越歌瞒着!
之前是怕父母手段极端,逼迫越歌退学,但现在越歌都提分手了,退不退学关他什么事!
江画咬紧了牙,一肚子怨气在舌尖打转,最后就挤出了一句话。
我没在早恋。
话一出口,在乔修远和苏闻转为错愕的目光里,他鼻子一酸,忍着哭腔说:我和他分手了。
陆陆续续的,餐桌上摆满了菜肴。
虽然想着没什么好隐瞒的,但午饭全程,江画仍不住往嘴巴里塞东西,就怕自己一时冲动,说太多有关越歌的事。
如果可以,他现在只想失忆,把这几个月的事通通忘掉,再也不提起这个大骗子。
苏闻有所预料,只是惊讶了一瞬,乔修远却是怔愣半天,回过神后,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为什么分手?他问,想想又加了句:他把你甩了?
又被狠狠戳了一把,江画有点火了,没忍住瞪了他一眼:是我甩的越歌!
乔修远有些不信。
早先他便从苏闻口中听说了越歌的事,在得知曾经的暗恋对象还有另外一面后,见识过很多社会阴暗面的乔修远不像江画那般难以接受。
相比之下,让他更没法接受的还是这两个人谈恋爱的事,现在听江画说他们分手了,他心情倒是转好了。
为什么分手?苏闻突然问。
江画塞了一嘴的东西,费力咀嚼的样子像只囤积过多食物的仓鼠,奈何即便如此,两人也没放过他,而是耐心盯到他吃完。
在吞掉食物后,江画喝了口水,含含糊糊说:因为我不喜欢他了。
不喜欢了?!
乔修远提高音调,看向江画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可理喻,以为江画把谈恋爱当成了过家家。
不过在看见江画瘦得没剩多少肉的小脸,他心中狐疑,缓下了语气:分手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
你甩了他,然后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我就是刚来,水土不服。江画边说边忘嘴巴里塞东西,证明自己吃得其实很多。
苏闻看不下去了,止住他的动作:别勉强自己,你不想说就算了,我这段时间没事情,陪你在m市好好玩玩。
江画现在心里脆弱,格外的吃软不吃硬。
听苏闻温声细语地哄自己,魔怔了似的竟在他身上看到点越歌的影子。
他盯着苏闻的脸,咀嚼的动作停住,直直的眼神即便是苏闻都有些发毛。
苏闻问:怎么了?噎到了?
江画眨了眨眼,有些狼狈地收回视线,紧接而来的,是这一反应深切的抵触。
他仰头喝光杯子里的柠檬水,把杯子往桌上一撂,说:好!我要好好玩玩!玩遍m国!
乔修远没熬夜赶期末功课,但他本身便智商超群,所以这会儿其实也差不多忙完了。
他泼了桶冷水:很快就过年了,你说梦话呢?
我不回去。
短暂的时间根本不足以忘掉越歌,他不愿像个傻子似的独自沉浸其中了。
越歌可以面不改色的提分手,在他难受的那些日夜,越歌说不定早就把他忘了。
在这场骗局里,他输的太惨了,现在,只能努力忘得快一点。
越歌不喜欢他,他也不要再喜欢越歌了。
江画竭力忽略闷疼的胸口,下定了决心:我要在这里过年,等开学了再回去。
第71章 开学 。
整个二月, 江画的朋友圈异常充实,几乎每天都充斥着各种景点和美食,在一众或羡慕或嫉妒的留言里, 赵夜白却一个赞都没点。
他一张一张翻着江画的朋友圈, 最终停在情人节那天,江画手拿冰激凌, 以游乐场为背景定格的笑脸上,心里第n次骂了句没良心。
不过通过江画出国之后的异常举动,赵夜白基本确定他和越歌之间出问题了。
赵夜白!下一局开了快选英雄啊!
马上。赵夜白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手机打开了越歌的朋友圈。
上一条更新还停留在去年对绿贝咖啡店的宣传上,和江画交往期间,他一条动态都没有发, 平静的简直不像第一次谈恋爱。
明明占有欲强的离谱, 自控力却更强, 预估出未来的走向后, 放手都放得干脆利落。
说实话, 赵夜白以为会耗到越歌露出端倪,江家查到他的目的,江画撞得头破血流后,两人才会彻底了断。
赵夜白收起手机, 发自内心地呢喃:可怕的家伙...
赵夜白?!都开了你选个啥?辅助???
辅助怎么了?赵夜白叼起根烟, 握上鼠标,桀骜地哼笑了声:躺好,爸爸带你飞。
叶恬端来几杯奶茶, 挨个放在打游戏的少年桌上,问赵夜白:马上过年了,你留a市?
雾色的烟圈袅袅飘起, 赵夜白一心二用:人都走了,我留a市干什么,回b市。
今年的除夕夜是二月二十号,时间比较晚,距离开学日期堪堪一周左右。
对于正值青春期的花季学生,每个人的寒假都过的丰富多彩,各有不同,而江画今年的假期尤甚。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苏闻设定的度假路线里,他几乎逛遍了m国大部分有名的景点,情绪从起初的强颜欢笑,不知不觉间,渐渐真的将烦恼抛在脑后,享受起难得的假期来。
出来玩的机会有很多,但像这样中途没有变故,全程被陪伴的度假却几乎没有。
以前江画虽然经常出国玩,但基本半路老爸老妈就会有事离开,让保镖留下照看他,像这样和苏闻等人一起度假更是第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就连乔修远都变得很有耐心,有时候虽然满脸抗拒,江画试着拖他一起,他的态度便会松动,阴着脸陪他们一起。
朋友无声的纵容让江画暂时忘记了失恋的伤痛,新年前一天,江父江母终于忙完了工作,几人商议之后,遂了江画的心愿留在m国过年。
经历了人生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坎坷,江画才体会到自己生活在多被溺爱的环境里。
虽然一直以来,父母陪伴他的时间很少,他的朋友也很少,但每个人不管有意无意,其实都在保护他,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无忧无虑的长大。
他要是受到一点打击就却步不前,注定只能永远做活在象牙塔里的小王子,活在别人的羽翼下。
那也太没出息了...!
想通之后,江画决定振作起来,逃避没什么用,马上开学,他总得回去上课。
再遇到越歌,维持普通同学之间的和谐友爱,他没自信做到,但如果是恢复以前的态度,感觉应该不难。
总之,他肯定不会再哭哭啼啼,在越歌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新年当天,m国江家的别墅被布置得充满节日气氛,热闹的鞭炮声隐约自外面传来,一阵接着一阵,一直没有间断过。
电视里放着晚会直播,江画斜靠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里的新年祝福。
回国的机票订在下周,说是要不在意,时间越临近,虽然不愿承认,他对于游玩的兴趣实际越发减弱,注意力经常飘向当天的日期。
苏闻和乔修远被各自的父母强行招回了a市,午夜的钟声敲响时,在老妈的亲吻下,江画挣扎着去看不断震动的手机。
【苏闻:新年快乐~许一个新年愿望,下次想见到白白胖胖的画画。】
【赵夜白:新年快乐,我刚吃了好几块话梅糖,酸的要死,你今年能不能对我好点?】
【成墨阳:[图片],小画儿,给你的独家节日福利,不谢!】
看到成墨阳的装酷半GV片时,江画着实辣了把眼睛,甚至想发去微博让他再火一把。
摆脱腻人的母爱后,闲来无事,江画缩在沙发一条一条地翻看起来,看一条回复一条,时间长了,渐渐就有点没耐心了。
翻完微信,他打开了短信,一连串都是没有署名的手机号。
江画大致扫一遍,回复了一条号码看起来有点熟悉的短信。
对方只发来一句祝福,外加一个小小的微笑表情。
江画回的也很敷衍。
【新年快乐,你谁?】
【看来你没备注啊。】
【学校的?】
对方没有再回复,半分钟后,竟然直接把电话打来了。
江画仍在翻找着多了几十条消息的收信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找到什么,考试时都没这么细心过。
接起电话时,他心里还暗忖对方最好别太啰嗦。
喂?
大少爷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第一次自电话中听到秦扬的声音时,江画困得迷迷糊糊,花了很长时间才想起,而第二次听到这道声音,纵然电视机和屋外的鞭炮声时刻敲打耳膜,他却一秒便反应了过来。
江画倏地坐直,惊吓很快转为火大:秦扬...你还敢给我打电话?
敢啊。秦扬懒洋洋地说:这不是正在打么?
他这副厚脸皮的样搅坏了江画新年的好心情。
江画不像表现得那么容易被激怒,那好像落了下风似的,于是说:看来少管所挺宽松啊,过年给这么长的通话时间,比起给我打电话,你还是珍惜时间留给别人拜年吧!
他故意说得气人,看起来也确实气到了秦扬,秦扬半晌没有说话。
江画等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傻的离谱,和这种人说什么,直接挂了就好。
挂断前,电话那头最后传来了一句话。
江画,新年快乐,希望你也能珍惜快乐的时间。
江画啪叽挂了电话。
阴阳怪气,拉黑!
挂完电话,他就去找在二楼腻腻歪歪的老爸老妈了,得知秦扬还在少管所关着,江画才算放下心。
江母听说秦扬打来了电话后,脸色变了变,拿着手机去了阳台,看样子是在联系管教所的人。
几分钟后,江母回来安慰江画,表示一时半会秦扬不能骚扰他了,她对那边反应后,对方表示教育完成前,会暂时限制秦扬的通话权。
一个小屁孩而已,只能用这种不入流的骚扰来报复了,江家从没觉得对方能翻出什么风浪。
江画的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他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吃糖果吃到嘴巴不舒服后,准备回房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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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白莲花上色需要分几步——西呱(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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