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已过,新的一年刚刚开始。
江画洗完澡钻进被窝,睡觉前,又打开了收信箱翻来翻去,就在这时,脑内久违的响起一道突兀声音。
系统:我扫描了,白莲花没发。
江画:...?!
时隔一个多月,把他骗成傻子的系统诈尸了。
要不是系统躲在他的脑袋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江画一定把它砸得稀巴烂!
狗东西!你还敢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一个月以来,系统一直安静如鸡,就是料到了江画会是这副反应,他这次出来,也是实在没办法,只能破罐子破摔。
系统:宿主,进度一直停在百分之七十五,虽然还有两年,但...
江画:放狗屁!你还敢骗我,什么白莲花,越歌哪里是白莲花了你说!他还需要我带歪?!
系统:...确实需要你上。
江画使劲晃了晃脑袋。
滚!
系统到现在还不肯说明白,看来它的确有见不得人的目的,既然不能让自己知道,肯定不是好事,江画现在打定了注意,系统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如果三年之后,他真的死掉了,就算自己倒霉!否则任这个撒谎精系统摆布三年,他还不知道自己要被折腾成什么样。
江画蒙着脑袋,系统一冒泡,他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他努力不去想越歌的除夕夜是怎么过的,被当个傻瓜耍的经历,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说不定...系统和越歌就是一伙的。
恨屋及乌,在江画为了回国一事心绪凌乱时,系统就像一剂醒酒药,瞬间把他灌清醒了。
新年后的正月,系统的冒泡频率逐步增加,脸皮越来越厚,在数次半哄半逼的提醒他任务进度无果后,系统终于急了。
系统:进度不拉满,三年后你真的会死的!
江画带着耳机哼哼歌,窝在沙发翻看最新发行的漫画。
系统:你只要跟他多接触就行,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江画翻了个白眼。
他损失的可太多了,一辈子忘不了!
感觉出系统比他更急,江画就更不着急了,就这么耗下去,说不准他消极怠工,这系统为了业绩,哪天直接从他脑子里滚蛋呢。
系统见他软硬不吃,也没办法了。
再度隐匿前,它人性化地幽幽叹了口气。
这个方法对你最适合,我好不容易精挑细选的...唉,算了。
江画放下书,没好气地骂:你在说什么屁话?
又一次,系统好像消失一般噤声了。
江画隐约感觉得到它还在,可能是见自己说不通,三年又没到一半,系统打算以静制动,再暗中观察一段时间。
鬼鬼祟祟的,像只臭老鼠。
江画烦得要命,又不能把这违反常理的东西怎么样,好在系统不叽叽歪歪,他的大脑总算能清静一段时间。
随着系统的消弭,新年的气氛逐渐冷却,二月终于步入尾声。
开学前两天,江画做上了回国的飞机,寒假过后,再次回归a市的土地,呼吸到熟悉的空气。
上学前一天,学校作业一个字没动,江画翻了翻崭新的几本练习册,还差一天,根本没打算补。
班主任对他的要求就是每科打上五十分,期末江画做到了,就算没做到,也不会追究他的作业。
毕竟惯犯。
抽出时间,他去理发店把头发染回了黑色。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包括发型在内,一切都在回归最初,江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压下了心头浮泛的不适应。
阳春三月,温度逐渐转暖,开学第一天,被江母强制穿上了淡橘色的外套,江画带着久违的起床气从后门走进一班。
刚进教室,在前排和人闲聊的周大嘴便喜气洋洋地迎了上来。
画儿,新年快乐!你瞅着越长越嫩了呢!
江画睡了两个月的自然醒,今天不到六点就醒了,眼皮还有点睁不开。
但只透过缝隙,他都看得出周大嘴又圆润了不少。
你瞅着伙食不错。他打着哈欠说。
周大嘴把他拦在门口附近,两人无意中阻住了后来人的脚步。
许久未见,一见面,周大嘴就忍不住苦口婆心:听说你去国外过的年,画儿啊,不是嘴哥说你,刚谈恋爱就冷落对象,你...!
此时江画眼里盛着水光,哈欠还没打完,随着班上为数不多的视线汇聚而来,突然感觉肩膀好像擦过了什么。
紧接着,他嗅到一阵让呼吸凝滞的清淡香味,挺直的脊背和墨色的发尾跃进视野。
越歌与他擦身而过,走向贴在黑板上的座位表。
第72章 随你 。
几个月不见, 越歌外表上没什么变化,起码没像班上大多数人一样体重飙升,清隽的身影站在讲台上, 瞬间便吸引了大片目光。
周大嘴的小胖手紧捂住嘴, 担心自己说的话被班长大人听到。
他撞了下江画,挤眉弄眼:奇怪了, 班长还是第一,你说他看谁的座位呢?
江画收回视线,没好气地说:爱谁谁,关我什么事。
周大嘴疑惑地咦了声,挠头说:画儿,你要换座了, 你这把考的太好, 脱离俺们后排革命军了!
哦。
一班的学生陆续走进教室, 座位表四周围满了人, 有些脸皮厚的, 竟直接让越歌帮忙看下自己的位置。
越歌还是那朵表面白莲花,用温润嗓音十足耐心地回应着,听得江画直咬牙,他不想这时候凑上去看位置, 索性回了原位。
周大嘴感觉到冷落, 又拍了江画一下:画儿,哥早帮你看了,你在c组第五排。
第五排?
对啊?二十几名, 厉害啊!班长可太会教了!
要不是知道越歌和江画在谈恋爱,周大嘴都想顾越歌当家教给自己辅导,这效果简直太拔群了。
听到周大嘴夸越歌, 江画捂住一边耳朵,烦躁地回到最后一排。
他不得不承认越歌这白莲花装得很成功,不过如今追捧越歌的同学在他眼里就是一群傻子,那些夸赞都听得他心烦。
每个学期初,一班都会按照成绩排名将座位来一场大洗牌,高一一年换的最勤,高二时改成了每学期换一次,所以对于换位置这种事,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但其中不乏会有些例外。
比如越歌这种,永远在金字塔顶端的学霸,或者江画这种万年学渣,都是从没换过位置的类型。
不管别人怎么想,在江画和周大嘴看来,倒数三排的靠窗位置就是风水宝地,突然要换位置,江画相当的不乐意。
心态原因,他这会儿不免暗骂越歌多管闲事,当初非逼着他学习,都忘了是自己逼着越歌当家教的。
班里乌烟瘴气的,都在搬桌子换位。
周大嘴问:画儿,你搬桌子还是直接换?
江画事儿多,用别人桌子他嫌弃:搬。
周大嘴摩肩擦掌:行,哥先搬完,等会儿帮你。
江画嗯了声,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甚至先趴下打起了瞌睡。
七点半,老师快来了,讲台上聚集太多的人,越歌摘下座位表,走向教室后的黑板,重新贴上。
回座位时,一个娇小的女生拦住说:班长,我搬不动,帮孩子搬下桌子吧,求求了。
女孩子手心并拢,脸颊红红的,请求的模样分外可爱。
江画动了动耳朵,倏地抬起头。
两人说话时就站在他旁边,他想听不见都不行,女生背对他,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倒是越歌和江画对上了视线。
两人不约而同移开眼,江画欲盖弥彰地哼了声。
他动都没动一下,朝远处的周大嘴喊:快点!我搬不动!
教室里闹哄哄的,江画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大嘴不一定能听到,但越歌肯定能听到。
何毕拎着书包从后门走进教室,也听到了江画说的,脚步不自觉晃悠了过来。
越歌说:好,我帮你。
江画心跳蓦地漏了一拍,再度转头,这才发现越歌是在答应拜托他的女生。
江画:...
何毕假模假样地看完后座位表,偷偷瞥了脸色发黑的江画一眼。
喂!他问:你坐哪?我帮你搬?
想起何毕生日时送过自己礼物,江画语气没以前硬了:忘了,上面不是写了么。
说话时,他一直在瞪越歌的背影,一口气堵得胸口发闷,索性起身出了教室泄愤。
而何毕半张着嘴,正要说话,江画快步从他身边走过,低垂着头,晨光下,白得透明的脸显得有些脆弱。
后面的话被迫吞了回去,何毕下意识瞥向越歌。
越歌在搬桌子,好像朝后门看了一眼,又好像只是随着动作变了位置。
......
男卫生间内,江画边洗手,心里边骂自己沉不住气。
分手后,越歌再次颠覆了他的认知,以前那么柔情蜜意的人,竟然说变就变,彻底把他无视了!
王八蛋,渣男!
他又粗暴地洗了把脸,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蛋。
振作点,无视就无视,他看见越歌还心烦呢,这样正好。
江画暗中给自己订了个规则,以后看越歌一眼就捏自己一把,这叫痛定思痛,早晚变得看到越歌就觉得疼。
实际上,比起看见越歌时胸口处古怪的闷痛,他真宁可疼在身上,虽然他特别怕疼。
磨蹭到上课铃快响了江画才走回教室,回去时,他的桌子已经被搬到了新位置。
c组位于教室中间一列,第五排又是中心,四面八方的视线畅通无阻,是江画最讨厌的位置。
坐下后,他没忍住朝左前方瞥了眼,眼珠刚转过去就后悔了,奈何身体有时候就是不受控制。
好在,斜前方坐着的何毕刚好挡住了视野。
江画仔细看了看,确定那人真是何毕后,怪异道:你怎么坐这了?
何毕以前天天追着越歌屁股后面问题,可是班上的优等生,这次的位置却是b组的第四排,快掉到第二十名了。
听出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何毕难堪得面上发烧,老毛病又犯了。
管好你自己得了!
江画心情也差得要命,听他这么说话就来火,站起来就要发飙,周大嘴捧着沓卷子走进教室。
画儿,你桌子搬完了?他没发现针锋相对的氛围,几步走来,占据了两人之间的走道。
靠,老师刚才突然叫我去拿卷子,你自己搬的?行啊,长大了!
说话时,周大嘴浑身上下透着股老父亲的欣慰。
江画:...
既然帮他搬桌子的不是周大嘴,就只剩有多管闲事倾向的何毕,江画表情一阵扭曲,终是忍气吞声,坐下了。
...看在桌子的份上,他放何毕一马。
他没注意到,在周大嘴扯着嗓子问起桌子时,何毕眼神复杂,瞥了座位上安静看书的越歌一眼。
开学第一天,大家对学校自带新鲜感,经成绩排位的刺激后,都鼓足了劲想这学期好好学习。
但这股热情一般维持不了一周,甚至维持不了一上午。
中午时,应江小少爷的邀请,周大嘴受宠若惊,两人在食堂点了丰盛的一餐。
半天的课程,周大嘴已经快抑郁了。
我想回家,我想我妈的红烧肉。
吃饭中途听到这么一句,江画差点喷出来:你多大了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我还未成年!周大嘴贫道:谁不是个孩子啊!
江画行为上不算独立,精神却挺独立的,和父母聚少离多习惯了。
他嫌弃地上下扫描周大嘴:两百斤的孩子?
周大嘴羞愤了:我一百五!靠,要不是我,咱班去年铅球能拿第一么,你看看你这小身板,运动会可不比美!
江画端着果汁,不以为意道:我不参加。
三月份,黑暗的新学期开始,近期唯一吊着学生胃口的大型活动就是两周后的运动会,也是周大嘴一年才有一次的高光时刻,生活精致的小少爷却对这种汗流浃背的活动避之不及。
周大嘴见他兴致缺缺,吞掉块排骨,换上了副八卦嘴脸:话说你和班长假期咋样?咋一上午都没说话?
以前午休,江画基本都和越歌腻在一起,搞得不止周大嘴,很多人都在暗中猜测两人关系匪浅,他俩可能在谈恋爱的传闻这事儿差点列入恒安中学第一迷惑事件。
然而新学期第一天,据周大嘴观察,江画补了两节课的觉,剩下两节课都在纸上乱写乱画,基本没离开位置,而刚开学,越歌作为班长事务繁忙,一到课间就被各科老师带走,基本没留在教室。
一点交集都没有。
啧啧,班长这人缘,刚才你听见没,几个学弟学妹走路还念叨着要去偷看他呢,你说怎么有人脑子好性格也好,这就罢了,长得还他妈那么好看。
周大嘴开吹彩虹屁,吹得江画瞬间没了胃口。
他抬起眼皮,凉凉反问:你确定?
确定啊,这不共识么。
万一是装的呢。
不可能!周大嘴毫不犹豫,连连摆手:绝对不可能!说真的,画儿,你是不是又和班长闹别扭了?
果然是这样,深入人心的白莲花。
江画无奈想,现在倒真像被系统砸中前的情景。
他从来没和周大嘴说过两人在交往,分手了自然也不用解释。
没有,别提他,烦不烦。
没吵架?没吵架你怎么又质疑上班长了?
江画干脆没搭理。
周大嘴自顾自地定格思考,半晌后,表情先是了然,很快又变为羞愤:靠,那你特么不会是间接跟我秀恩爱呢吧!
...秀个屁!
江画喝果汁喝到一半,张嘴就要骂,一抬头,差点因远处的景象而呛到了。
食堂门口,赵夜白拦着越歌,两人似乎在说什么,角度有些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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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白莲花上色需要分几步——西呱(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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