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性格怎么不好了?你再说一遍?!
嗨街上人来人往的,赵夜白想躲,抓着手指动了动,没舍得松,索性生生挨了一下,疼得面上肌肉直抽动。
他小口抽着气,无奈服软:没怎么...多可爱啊。
江画看出他在忍疼,这才满意地露出抹得意的笑,傲娇地哼了声,不搭理他了,没发现他撇开头的瞬间,赵夜白扬起了嘴角。
他们出门时刚下午五点钟,天色渐暗。
今晚嗨街好像有活动,四周的街道挂满了彩灯,卡通玩偶四处卖萌,一个个分发着彩色的气球,广场布置得很梦幻,江画东看看西望望,一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进入人多的闹市区,四周灼灼的视线也更加汹涌,嗨街里流连最多的就是打扮前卫的年轻男女,不管是结伴前来还是独自闲逛,惊艳的目光总是会在江画脸上定格停驻,偏偏当事人迟钝得令人发指,因为排斥,早已已经习惯了无视。
赵夜白看向正四处张望、稍微有了点精神的江画,心里确实生出了几分若有似无的庆幸。
正巧江画这会儿转过头,对上他目光时眼神顿了顿,随即飞快翻了个白眼,看得赵夜白忍俊不禁。
他问:瞪我干嘛?
看你烦!
对周遭的好奇心逐渐减弱,江画收回注意力,甩开了赵夜白的手。
赵夜白虚空拢了拢手指,掩饰般捏了捏鼻梁:...行吧,你开心就好。
嗨街有很多游走的商贩,许多未毕业的学生都会趁闲暇时间在这里做些小生意,远远望见两个人,一个带着猫咪头饰的妹子眼睛一亮,挤过人群凑了上来。
两位帅哥,买个头饰吧!都很可爱的,今天新进了情侣款,有兴趣吗!
路被拦住,两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赵夜白时常在嗨街玩耍,对于这类无证小贩早已习以为常,但拦下他询问的这倒是头一个,毕竟他看起来就不是能装可爱的气质。
他只是略略扫了一眼便打算绕路,视线中途忽地定格在了一对兔耳朵上,说:那就买两个。
对于没问价就表示要买的主顾,妹子笑靥如花,看在两个帅哥的份上,并没有坐地抬价:好嘞,两个给您打个折,三十。
江画一脸惊讶地瞪向赵夜白:你买两个干嘛?我可不戴,你娘不娘啊!
赵夜白瞥了眼他顶着的粉毛,又瞥了瞥他那张明媚艳丽的小脸,张了张嘴,虽然没说话,但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还行吧。他含糊说,先指了指那个兔耳朵,犹豫了一下,又选了个狼耳朵。
妹子收完钱,兴奋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很有眼色的走了。
买下头饰,赵夜白对着江画边比划边忽悠:小少爷,你觉不觉得这耳朵跟你头像那兔子很像?
哈?哪里像了?
赵夜白递过去让他自己瞧,江画接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渐渐的,竟真觉得挺像的。
但像又怎么了?
你要不信,戴上我给你拍张照,你对比一下。
江画嘴角一抽,没好气地瞪了过去:赵夜白,你是不是真觉得我傻啊!
赵夜白无辜眨眼,自己先把耳朵戴上了:我没有,我就想拍个照,要不也让你拍我。
骗鬼呢!你狗不狗啊,我才不戴!
赵夜白突然也火了:靠!天天骂我狗东西,我才买个狗耳朵让你拍,不拍拉倒,反正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他声音大得太突然了,江画先懵了几秒,而后迟疑道:...你那是狗耳朵?
赵夜白拨弄了两下黑灰色毛绒绒的耳尖,脸不红气不喘地编瞎话:狼狗,不是为了逗你开心么。
江画:...?
没想到赵夜白买这种东西是为了逗他开心,江画面上一阵纠结,有些猝不及防。
确实...要不是赵夜白,他可能现在还蒙在鼓里,家人朋友都不在,唯独赵夜白这个知情人耐着心哄他,甚至不惜自贬戴上对狗耳朵,这让他有点不忍心辜负对方的好意。
...反正只是丢个人,不会有什么损失。
扯了两把兔耳朵,江画不太乐意地戴上了。
他的粉色头发和兔耳朵意外的很搭,再加上这几天哭过,一双桃花眼眼尾泛红,因为不情愿,脸颊微微鼓着,不止赵夜白,许多路人都扛不住冲击,偷偷拿出手机拍照。
拍好照片,赵夜白又和他拍了张合照,满意地喟叹道:这下收集两张了。
什么两张?
加上上次的狸猫。
江画努力回忆,片刻后,脸一黑,正想骂他,赵夜白余光瞥到什么,表情突然变了变,长臂一伸,揽着江画就朝广场走。
江画下意识想挣扎掉肩膀的手,问:你干什么!
别动。赵夜白压低声音,面色严峻,继续目不斜视地朝前走:我看到越歌了。
江画挣扎的动作僵住,心脏瞬间刺痛起来。
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赵夜白手臂紧了紧,又将他往怀中带近几分。
温热的体温因此贴近,低沉的声音像响在耳畔。
他正在旁边的绿贝打工,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外面,你这头粉毛太显眼,我得藏起来。
第68章 躲什么 。
赵夜白挡的太过严实, 路过绿贝咖啡店的一段路程,江画什么都没能瞧见。
其实他是挺想看看越歌的,但要是越歌和平日一样神采奕奕, 他又害怕自己气死。
一直到了广场, 只能远远望见咖啡店的门牌后,赵夜白才红着耳朵松手, 掩饰着尴尬自夸:啧,幸亏我反应快,今天竟然是周六。
江画心不在焉的哼哼了两声,目光不住朝咖啡店的方向飘,赵夜白笑容淡了些,好不容易转移掉江画的注意力, 结果因为一句话前功尽弃, 说不郁闷是假的。
临近六点, 五颜六色的绚烂彩灯点缀着夜幕, 广场上的人流越来越密集, 走近表演的舞台,江画惊讶发现那里竟贴着夜话乐队的海报。
今天他们有表演?
赵夜白双手插进口袋,嘴角有些邪气地勾着:对啊,所以带你来看看。
江画仔细瞧着崭新的海报, 问:现在的主唱是谁啊?
一个学弟, 还不错。
演出在六点开始,赵夜白离开后,夜话乐队的人气重创, 虽然仍有许多死忠粉,但流失了不少颜狗,所以他们这次的演出现场称不上人挤人。
调试器材耽搁了一些时间, 当调动情绪的鼓点响起时,时间已经临近六点半了。
江画捧着赵夜白买来的果汁,在离舞台不远不近的一颗杨树下等着,赵夜白去上厕所了,半天没有回来。
他独自一人,便不可避免地遭遇了被搭讪的情况,江画明明正在摆弄手机,嘴上却一律以没带手机的借口拒绝,一点面子都不给。
在接连几人碰壁后,虽然仍有不少人暗中关注他,实际上前的人却渐渐少了,倒是附近围拢过来不少人,搭讪不成,总可以近距离偷看。
刷手机刷得无聊,江画不自觉打开微信,想起越歌被自己拉黑了,瘪了瘪嘴,心烦地收起手机。
舞台上已经开始演出,新来的主唱是一个清清秀秀的男孩子,声音很干净,但没有赵夜白那种与生俱来的故事感,总显得有些单薄,偶尔稍稍走调,不过不伤大雅。
江画有些挑剔的听着,渐渐的,感觉这样出来透透风也挺好的,晚风吹过时,胸口积攒的郁结好像也跟着一点点消散了。
一首结束,广场上响起一阵掌声欢呼,主唱面颊微红,不断朝台下鞠躬,那种与摇滚形成反差的羞涩又引得女孩子一片尖叫。
然而很快,尖叫着突然凝固了一瞬,几秒后,犹如火山爆发一般炸裂开来。
江画注意力被拉回台上,看见拿着话筒站在舞台中央的赵夜白时,着实呆住了。
他真以为赵夜白去了厕所,没想到所谓的魔法,就是听他唱歌。
一片欢呼中,赵夜白在舞台中央站定,即便相隔很远,拿起话筒时,那双漆黑的眼睛也准确望了过来。
可能是赵夜白带着对儿毛绒耳朵的原因,台下拍照的热情非常高,闪光灯接连不断,夹杂着纷纷扰扰的激动交谈。
时隔几个月,赵夜白再次回归夜话乐队,确实是一桩激动人心的新闻。
台上,他端起话筒,一如既往的从容不羁:我认识一个小傻瓜,他原本就像是生活在城堡的小王子,日子无忧无虑,每天简单而快乐。
江画后悔了,他后悔没找机会把赵夜白打死,实在不行,提前封住他的嘴巴也好!
不过最近,这个小傻瓜被欺负的差点自闭了,总是闷闷不乐的,今天呢,我想做个坏蛋,不再哄他开心,而是让他认清现实,尽早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赵夜白声音越发深沉,强行无视江画的眼神,说:下面是一首抒情歌,《就当他没来过》
随着有些悲伤的前奏响起,广场安静了下来,赵夜白唱歌时闭着眼睛,他的声线深切动人,在某个瞬间,透过一段段歌词,江画好像真的在他身上看到了这几天的自己。
然而他只听了不到三十秒。
痛处被一层层揭开,在代入感太强,眼眶都红了时,耳边的声音突然消弭了大半,与之替代的,是两只温凉的手心。
江画霎时僵住,挣扎就要反抗,就在这时,鼻间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清香中混杂着咖啡的苦涩。
他扭过头,果然对上了越歌淡色的眼眸。
两只手随着姿势调换了位置,再次罩住了江画的耳朵。
不要听。
其实用不着越歌这么做,此刻江画脑袋里嗡嗡作响,根本就听不清什么音乐,他只是怔怔看着越歌的眼睛,思绪迟迟无法跟上。
越歌的眼眸清浅明亮,第一眼看去便清澈无比,就像折射着晨光的潺潺溪流。
然而,如果仔细盯着,就会发现那玻璃珠一样干净剔透的心灵之窗只是天生优势而已,窗外无形遮着一层屏障,根本透不进外界的光芒。
越歌半抬他的脸,清隽的眉微微皱起,扫过舞台上的赵夜白,摘掉了江画头顶的兔耳朵。
很可爱,但现在不要戴了。
听到他又说自己可爱,江画眼神一阵颤动,无意识咬紧了嘴唇。
越歌目光下移,空出只手端着他的下巴,强行抚出了那片唇。
说了很多次,不准咬。
几天不见,按理说,越歌并不知道他偷看到了什么,就算真的逮到他没去旅游在撒谎,见面后最先问的应该也是他怎么在这才对。
他把越歌拉黑三天了,越歌一直没有打来电话询问,江画基本认定这家伙恐怕压根没发现,但如今碰面,越歌这番强硬陌生的语气又着实把他吓到了,不禁怀疑难道自己还没发脾气呢,越歌先因为被拉黑而生气了。
因为不爽,所以伪装出现了漏洞,才流露出与温柔不沾边的一面?
江画眼睛睁得更大,嘴唇翕动,想回呛关你什么事,但对于这样的越歌,一时竟没能说出来。
可憋着不说反而更难受,他本来就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最后,江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自虐似的狠狠咬了嘴巴一口,在下唇咬出了一排小牙印,然后挑衅地瞪着越歌,眼神里赤.裸裸写着我乐意!
越歌沉默半晌,似乎气极反笑,他又朝舞台看了眼,江画被捂着耳朵听不清楚,视力却没受影响,清楚从他的嘴型里看出一句脏话。
...?!
江画用力眨了眨眼,几乎以为自己被彩灯晃花了眼睛。
四周小范围的观众若有似无地往杨树这边瞥,显然是注意到了他们亲密的举动,其中就包括刚刚两个偷拍的女孩,她们一眨不眨地盯着,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像是觉得赵夜白碍眼,越歌不由分说,把他拉到树后的阴影处,江画被迫抵在树干上,总算找回了语言功能。
他问:你干什么啊?!
越歌盯着他嘴唇上的牙印,嗓音空幽:你说的旅游,原来是在a市旅游。
江画僵了僵,而后梗着脖子问:对,不行么。
说完,他咬牙切齿地补充一句更像埋怨的质问:你也没问我去哪啊,我就喜欢在a市旅游。
他怒瞪着越歌,眼神火.药味十足,偏偏越歌一脸的平静,一腔怒意打在棉花上,江画气得直喘,胸腔不住起伏。
不知不觉,伴奏的声音结束,江画没注意,只觉得越歌放下了手。
他说:江画,我以为你出国了。
骗子,避重就轻。
他出不出国,跟越歌有没有问他有什么关系,根本不是一个问题!
大冬天的,江画生生被气得涨红了脸,都想一拳揍过去:你...!
结果,悬在身侧的右手刚要作势抬起,忽然被人从后方扣住了。
不是越歌,越歌在他身前,一只手搭在他耳边,另一只手还插在口袋里。
江画有刹那的迷茫,就在他转头去看时,被只有金属才能反射出的寒光晃了下眼。
电光火石之间,越歌从口袋里掏出什么,朝他被抓的手腕直直挥下。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越歌的动作太快了,从他的手势和那道反光来看,赵夜白下意识以为越歌挥的是把小刀,瞳孔紧缩,身体比大脑更快地松开了手。
下挥的趋势停在了江画手腕上方。
赵夜白屏住了呼吸,不敢置信地看向越歌,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躲什么?
越歌偏了下头,樱色的唇畔勾出一抹讥诮玩味的笑。
手心翻转向上,轻轻抛起一道闪烁的银光,金属制的钥匙串在半空彼此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看着赵夜白瞬间褪去血色的脸,他随手接住下坠的钥匙,重新揣回口袋。
钥匙而已。
第69章 分手 。
江画万万没想到, 是赵夜白拉住了他想揍越歌的手。
要不是清楚两人之间积怨颇深,他都要怀疑赵夜白是不是被白莲花蛊惑的内鬼,突然倒戈了。
杨树下的气氛有些异样, 江画看了看越歌, 又犹豫转向赵夜白,暗忖这两个人碰面不会打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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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白莲花上色需要分几步——西呱(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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