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无责怪之意,手指在沙发上轻点,目光一直落在江画脸上,片刻后,招了招手。
画画,过来。
江画本来都坐到床边了,犹豫了一下,起身挪向单人沙发:干什么?
越歌没说话,只是拍拍腿,江画脸颊红扑扑的,表面不情愿,身体却老实坐了上去,越歌搂住他的腰,沉吟片刻,问:你爸妈最近要出国么?
嗯,出差。江画摆弄着手指,状似无意地说:我妈还想带我去,放假顺便带我旅游了。
瞥着他写在脸上的小心思,越歌眼眸微沉,很贴心的接道:那你去吗?
江画抬头,蝶翼般的长睫忽闪着,他也不看越歌,视线在屋内乱飘,一脸的傲娇:我还没想好。
越歌忍着笑,故作不舍:这样啊。
江画飞快瞄了他一眼,有点心软了,正想松口给越歌点提示,却听越歌接着说:那假期辅导课暂停,我这段期间先找其他的工作吧,你最近挺累的,确实应该放松一下。
江画:...
有时候他是真的讨厌白莲花这份贴心,善解人意,怎么解不到正点上。
江画气得直瞪人,最终仍在越歌无辜的回望中败下阵来,抱住他的脖子。
啧,你才比较累吧!江画顺口说了句实话,嘟嘟囔囔地说:算了,看你一个人可怜,我就勉为其难留下陪你吧。
不用为难,我...
你好烦啊!
江画恼羞成怒,直接堵住了越歌还想再说的嘴。
明明一开始他是打着让越歌挽留自己的念头,最后怎么就莫名其妙变成他主动留下来了。
爸妈都在家,江画不能专注的腻歪,在越歌身上吸了两口,便要拉着他玩游戏,刚考完试,越歌没有扫他的兴,点了点头,在江画准备期间,起身去了厕所。
房门被敲响时,江画电视还没有打开,管家的声音自屋外传来。
少爷,客人想见您。
见我?江画心中疑惑,这会儿上门的应该只有老爸的客人才对,见他干什么。
他走去打开房门,对上赵夜白那张熟悉的脸时,当场愣在了原地。
而赵夜白的反应比他只大不小,本来端着张欠扁的乖痞笑脸,瞥见江画一头粉毛后,表情直接呆滞了。
你真去染头发了?!
赵夜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上上下下打量江画,好像第一次认识他。
打从和江画最开始熟悉那会儿,这小少爷便成天嚷嚷着要学坏,赵夜白以为小少爷无聊找消遣,事实证明,江画也确实一直在自娱自乐,他那些实践方式在赵夜白看来,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
江画听出他话里的轻视,下巴一抬:当然是真的,谁跟你开玩笑呢!
我以为你开玩笑呢。只消片刻,赵夜白便收起惊愕,抱肩端详起江画的新形象,毫不吝啬赞扬:别说,还挺不错的,现在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小傻逼。
江画正要得意的咧嘴,听到赵夜白的后半句,表情转凉,反手就要关门。
开玩笑开玩笑。赵夜白连忙讨饶,趁机钻进了他的卧室。
江画问:你怎么来了?
听见我老爹要来你家,我就跟来了呗。赵夜白随意扫了眼屋内,没好气地哼声:我再不来,你怕不是彻底把我忘了。
江画噎了噎。
这话说的倒是事实,越歌开始自主变歪后,不需要计策,他根本想不起来赵夜白了。
不过既然赵夜白自己找上门,江画嘴角一勾,不怀好意地斜睨着他:我以为你发现自己输了,特意上门来叫爸爸呢。
面对当初变着法挤兑自己的赵夜白,江画格外盛气凌人,摆出胜利者的得意洋洋。
上次打得赌你没忘吧,越歌昨天陪我染头发了,你叫吧。
赵夜白正在床边摆弄着床头的青蛙玩偶,闻言,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越歌陪我染头发了,染的蓝毛。
不可能。赵夜白断然结论,收起嬉皮笑脸,面露狐疑:那家伙怎么可能染头发。
为什么不可能?
江画都想好了,他只是口头上刺激刺激赵夜白,然后大发慈悲地提议和生日的事抵消,这样刚好谁也不欠谁,没想到赵夜白却再三质疑他。
要不你等下自己看,反正他就在...
没等他说完,赵夜白似是陷入什么回忆,又惊又疑:靠,要是真陪你染了,他是想干嘛?!
江画没听懂,卡壳问:你什么意思?
赵夜白不傻,江画方才那腰板挺直的样就不像撒谎,事到如今,看着江画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他烦躁地啧了声,脸上几近挣扎,终是闪过抹坚定。
你知道他之前是我的家教。
江画隐隐预感到他要说什么,喉结滚了一圈,抿了抿嘴,没有出声打断。
赵夜白露出一抹苦笑,眼神变得有些涣散:怎么说呢,我一开始也以为他是个挺不错的乖乖仔,那会儿我比较闲,送上门的消遣,闲得无聊,索性想方设法地挑战这种乖学生的底线。
说到这,他坐上沙发,右手摸向口袋里的烟盒,看见江画,顿了下,没掏出来:说白了,一开始我是想逼他提辞职。
头一次听到赵夜白口中的越歌,江画下意识噤声,对于那段过往既发酸又好奇。
然后呢?他忍不住追问。
然后,然后他什么事儿没有,我他妈却总吃瘪,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办到的,后来我老爹竟然还给他涨了工资。
一开始确实觉得有趣,赵夜白喜欢有趣的人,能为他没什么难度的人生增加点乐趣,但谁也受不了永远身处下风。
提起那段经历,赵夜白至今忿忿,看江画的眼神都变成了恨铁不成钢:我都说了你玩不过他,越歌心眼多了去了,你又是个缺心眼,你那两个朋友也太没用了,这都没查出来?
你才缺心眼!
江画的关注点又让赵夜白无语了一把,他有点心累地摆手:算了,不提这个,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对他有偏见么,今天哥哥豁出去了,这事儿就只告诉你。
赵夜白一直不愿意说,主要那段经历实在丢脸,简直是他肆意人生里的污点,但要是不说,江画这傻瓜说不准会被耍一辈子,他挣扎良久,天平终究偏向了江画。
去年九月,我被人阴了一把,回家的路上被套了麻袋揍了一顿。他声音怏怏,说话时表情也讪讪的,时不时轻咳一声,试图以此缓解尴尬: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出来混的谁不会被阴啊,就那么一次。
江画这会儿没心思嘲笑他:然后呢,你快说啊。
正赶上那天有家教课,越歌去我家的路上,路过了那条巷子。
他帮你了?九月初他刚被系统砸中,越歌仍是一朵白莲花,江画便自顾自地猜测起来:他好像挺会打架的,你如果想说这个,我知道。
嗤,帮我?赵夜白鄙夷地嗤笑了声:不,他没帮我,甚至都没装模作样的报警。
江画一愣,犹疑着说:他路过但没帮你?那可能是他没看见...?
...
赵夜白叹了口气,一脸复杂地看向江画,渐渐的,表情变得有些淡漠:我那时眼睛被蒙着,看不见人,却听见他的声音了,你猜他说什么?
他不是真的在问江画,所谓问句,只是揭露事实前的铺垫。
说什么?江画象征性得问,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发慌。
他说,只是为了撒气的话,最好翻过来打,正面会伤到内脏。
什、什么?
赵夜白没理会他的惊呼,彻底陷入了回忆中:然后,有人用脚尖轻轻踢了下我的右腿,越歌说,他最近喜欢机车,不如打这儿,能提高意外事故的概率。
不过因为被人撞见,越歌又是一副认识我的样子,那些人最终跑了,然后,我听见他淡淡说了句废物,不知道是说我,还是说逃跑的几个人。
赵夜白喘了喘气,咬牙骂道:艹,这两个字我真他妈的印象深刻。
骂完,他抬眸望向震惊到半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的江画,表情无比严肃:所以江画,我劝你离他远点,这人有趣是有趣,但不适合交往,就你这样的,能把你骨头渣子都啃光。
屋内沉寂了下来,一番话后,气氛好像都变得压抑起来。
按理来说,江画不应该信的,即便赵夜白语态非常正常,不像是随口胡编的话,出于对系统数据的信任以及切身和越歌相处的体验,他都不应该信的。
但他前些天刚发现,对于这个任务,系统可能一开始就没说实话,再加上一直以来他最相信的苏闻哥,也说过和赵夜白同样意思的话。
越歌是没理由骗他,但他们两个同样没理由骗他。
一番似真似假的冲击直接让江画失去了判断力。他混沌的大脑还在整理思绪,赵夜白看了他好几眼,故作轻松地缓和起气氛。
何况不都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与其和越歌,你还不如和我订个婚呢,要是你俩在一块,他哪天算计你个意外事故,你们江家怕是要改姓了,和我在一块,你可亏不着。
他这话说的唐突,甚至在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不管江画相不相信,但赵夜白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越歌的两面性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纵然真如江画所说,越歌染了头发,那他付出的同时,必然在谋划着价值更高的回报。
就像是当初忍耐了他的挑衅,越歌转头便想办法提高了家教的费用一样,这家伙根本不像表面那样无私,反而锱铢必较,精明得让人发寒,而他伪装的又太过完美,即便是赵夜白,如果没有那天突破口,都没有能看穿这份伪装的自信。
而且...虽然他不愿去想,但即便是那个突破口,似乎都是越歌故意表现给他的。
江画没有说话,他面色苍白,正在脑中呼唤装死的系统。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厕所的门半掩着。
一门之隔,越歌一脸淡漠地靠着墙壁,从开始听到了现在。
第64章 风雨欲来 。
赵夜白说了很多过往, 最让越歌留心的其实只有一句话。
门当户对。
好像是刻板的旧观念,却早已被深深种进脑海,成了这些豪门世家约定俗成的规矩。
他拿出手机, 翻看起日期。
...好麻烦。
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
越歌拉开门, 步履从容地走出,赵夜白顺着声响转去目光, 嘴角的笑意骤然僵住。
他石化在原处,先是一脸茫然,而后渐渐变为大惊失色,倏地瞪向江画,满眼写着:他怎么在这?!
江画这会儿比他还惊慌,他先前是想说的, 但被赵夜白打断了, 他也没想到赵夜白会突然谈起过往, 还是这般疑似编排的内容。
越歌却好像没注意两人的表情变化, 他在屋内扫视一圈, 最后走近江画,停在了与他相距不远处的门边。
原来要接待的客人是他,你们在说什么?
系统还在装死,江画来不及思考太多, 得知越歌没听到, 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接着便打算蒙混过去。
没、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他瞥见越歌的头发, 灵光乍现:就是在聊头发的事!我不是说过么,他和我打赌了,你要是陪我染头发, 他就要叫我爸爸的!
...
赵夜白面色五彩纷呈,在心里计算自己是第几次被江画坑了。
看着傻头傻脑的,坑起人来是真没良心。
听江画这么说,越歌嘴边的笑容淡了许多。
江画以为他是对头发这个话题十分排斥,侧面反映越歌可能真没听到,心中更加放松,恍惚之间没注意到越歌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意味难明,隐隐含着一点惋惜,又好像有那么一点欣慰。
越歌似笑非笑:这样啊,那叫吧。
江画和赵夜白一齐僵住。
一个因为打好的算盘被打乱,一个则是纯粹的石化。
虽然这样不好,但愿赌服输,人总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的。
越歌意有所指地看向赵夜白:你说对吧。
他嘴边仍带着笑,只是笑容泛冷。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赵夜白早从一开始的惊愕中缓过了神,他回望越歌,一改平日的吊儿郎当,眉目凌厉而凝重。
空气里弥漫着看不见的暗流,江画左瞧瞧右望望,明明没人说话,他却觉得喘不过气,不得不打起圆场。
他故作遗憾的啧了声,懊恼说:其实刚刚叫过了,啧,我竟然忘记录音了!
赵夜白一愣,有些惊讶地看向江画,没想到他会帮自己解围,越歌同样看着江画,嘴边彻底没了笑意。
他叫过了?
江画硬着头皮点头,心道这下赵夜白应该不会再计较生日的事了吧。
又是一阵无声的沉默,片刻后,越歌突然笑出了声:噗嗤,这样啊,那是挺可惜的。
至此,江画觉得事情应该彻底翻篇了,他现在总算确认,赵夜白说要追越歌是真的闲得冒泡而已,恐怕赵夜白当时和接到任务的自己一样,一直变着法儿的挑战白莲花的底线,只是他是为了逼越歌辞职,自己是为了活命,没法相提并论。
不过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江画见过不少无聊成赵夜白这样的人,他庆幸越歌识人很清,一眼就看出那是在开玩笑。
想起越歌提醒过自己的话,再加上这份前科,江画下意识便将赵夜白刚才说的订婚也当成了无聊的玩笑。
他重新走向电视,语调轻快地说:对了,我和越歌打算打电动来着,你就...
不就是叫爸爸么。
赵夜白突然打断,并拉回了话题,听得江画险些一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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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白莲花上色需要分几步——西呱(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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