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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前我做了什么——不间不界(4)

    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我不知道爻楝摇摇头,因为发现自己一无所知而变得惊慌失措,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神情也越来越慌乱。
    白剑气急,他再问:那我是谁!
    令他未曾想到的是,这一次竟然有了答案。
    爻楝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唇角,良久,轻声道:你是竹涧。
    他似乎因为这个名字想起了什么,或者根本不是回忆,而是刻在心头的烙印,片刻后爻楝竟然又喃喃道:散发篁竹中,濯足寒涧流
    说着,爻楝脱去鞋袜,又脱下外袍和里裤,滴水成冰的雪山洞窟中,他毫不在意地赤/裸着身体,再将衣裤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边。
    白剑似乎是习惯了,看着爻楝缓步踏入潭水中,竟然未闹出刚才喂虾那般的动静,我名字是竹涧?那姓是什么?
    不知道。爻楝贴上白剑的胸膛,挑起他的下巴印上去一个吻,这种近距离被自己深吻的感觉至少是自己的外形,简直令爻楝毛骨悚然,他差一点被震到直接跃入白剑的记忆。
    幸而爻楝吻的时间并不长,呼吸之间他便错开相连的双唇,然而不等爻楝松气,白剑的右腿便被抬起
    在确认过白剑在冰冷的潭水中将爻楝纳入后,爻楝痛苦地收回水纹戒上的灵力,一边按住胸膛剧烈地喘息,一边猛地从白剑身上弹开。
    君湖岛大师兄头一回如此地手足无措,他从按胸变为捂住自己的脸,又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思绪中疯狂地质疑记忆有没有可能会做假。
    白剑回忆中的那个人就是他,不会错。再施法前,以及在白剑记忆中见到那人的第一面时,爻楝都坚定地认为白剑要么是认错了,要么是有人假扮了他。
    但一个人可以将脸面伪装,无意识中的习惯和小动作却不可能模仿。
    所以爻楝不可能认不出自己。
    无法辩驳,无可否认,山洞里的那个人的确是他。
    但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什么地方?
    无数的问题搅得他头痛欲裂。
    五年前,他被师尊在君湖岛唤醒时就一如今日这般的难受,仿佛脑中被活生生剜去了一大块,他没有了过往全部的记忆,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认识任何人。
    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无所知的恐惧席卷了他,恐惧带来的则是盲目的攻击性,爻楝用自己都不知从何而来的的法术摧毁了整座医堂。
    但幸好掌门和两位长老都及时赶到,安抚他,劝慰他。莞月师尊告诉他,你叫爻楝,是她的首徒,也是整座君湖岛的大师兄,你从十岁起便在岛内长大,剑法双修,资质出众
    但所有人都不清楚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莞月发现爻楝时,他就躺在一间破旧的小木屋里,面无血色一动不动,全身冰冷如一具尸体。
    右长老辰朔耗费一年时间,特意为爻楝锻造了一样戒指状的法器,名曰回影,爻楝戴着它在君湖岛上下众人的回忆中寻找自己的过去。
    大多数师弟师妹都凭着一面之缘认为他温和亲随,对他颇是爱慕,左右长老的评价也皆是沉稳能干,温柔和善。
    但爻楝也在三师弟的记忆中看到,自己十二岁时偷偷挖过泥塘里的藕,再栽赃给二师弟;又于四师妹的回忆里见到他们在课堂上用新学的法术背着师尊传悄悄话。
    以及八年前他独自一人出门游历,一开始每隔两个月会送回一只青雀,向师门报平安,然而一段时间后却再无踪迹。
    众人皆认为他是闭关修行,或者进入了某大能的传承天地,无法回信,直至三年之后,菀月师尊点燃了君湖岛最高峰的那盏灯,怀里抱着已然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爻楝。
    躺在地上的竹涧低吟一声睁开眼睛,他显然比爻楝看得要长久,很可能在这片刻之间已经将一整晚的过程回忆完毕,醒来后,竹涧眯起双模看到爻楝躲闪的视线,他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恨道:果真是你。
    爻楝头乱如麻,在竹涧发难之前便先行重新定住他,竹涧我听到你叫这个名字,在你回忆中,那时的我就是处于失忆的状态下,我为什么会丧失记忆?
    竹涧徒劳地挣了挣,这才意识到就算爻楝明知是自己做的坏事,但他就是死不认错,自己也照样拿他没法,我怎么会知道,你放开我!
    还有你为什么会不清楚自己的名字难道你也失忆了?爻楝觉得很不可思议,难道现在失忆这么常见吗?打折出售买一送一?
    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在那个山洞里了。竹涧露出一个狰狞的笑,那时我正想着我是谁,我在哪,然后你就出现了,二话不说分开我的腿就是
    噤声。爻楝脸红得更厉害了,先前他还想着竹涧说的那人肯定不是自己,虽害臊但因为事不关己还可以忍住,但是刚才他亲眼看见了少许的片段,竹涧一开口,那些画面便止不住地浮现在爻楝眼前。
    咳。爻楝深呼吸数次后道:是我,我承认确实是我但你也看到了,那时候的我就已经失忆了,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做那些事,但事出必然有因,正好我这些年也一直在寻找自己失忆的缘由,你必然和我的过去有莫大的牵扯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能否等待些时日,待我知道失忆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以及将你困于山洞的原因之后,再杀我不迟。
    爻楝低下头,对上竹涧怒意如火的双眸,却总觉得有点心虚,他想了想,说:若你同意的话,就快速地眨两下眼,不同意的话我就先将你关在松木林那边的静心苑里,等我找到了答案再来向你请罪。
    冗长冗长冗长的沉默后,竹涧瞪大到几欲流泪的眼眸终于艰难地眨了眨,爻楝松口气,然犹不放心地暂且先解开他的禁言咒,果不其然,刹那之间竹涧就撕心裂肺吼起来,你还要不要脸啊!!你怎还好意思取名叫爻楝!!你太不要脸了!!!不同意就把我关起来!!你怎么做得出来啊!难道你现在还想对我做山洞里那事吗?!
    不,不。爻楝飞快地摇了摇头。
    那时是我虚弱,你如今还敢我就我竹涧悲伤地发现他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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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文,请大家不要想太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跟我一心学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第6章 主岛
    因为二人愉快地达成了和平相处的君子协定,即便爻楝确认竹涧不会善罢甘休,心里肯定还在时时刻刻谋划着偷袭,他也不能一直把人定着。
    更别说竹涧全然是个受害者。
    夜深了,你先化为原形,睡在我房内的书桌上,待明日日升,我去寻师尊来算你身世。爻楝拢拢里衣的领衽,伸手要将竹涧从地上拉起来,竹涧瞥他手掌一眼,嫌恶至极地用力拍开,再哼歪着自己单手撑地缓缓站起身,什么化原形,我原形就是人身,白剑才是我的化形。
    哦?爻楝记下这个讯息,你会化形术?会几种?
    一种,我只会化剑。竹涧说着便变成一把雪白的匕首,眨眼间又变为通体白色的长剑,数秒间,他变化了七八种剑的形态,但无一例外都是纯白色。
    爻楝捡起坠落在地的斗篷,在竹涧又一次化形时握住他的剑鞘,双指于剑柄的洞痕上轻轻一抹,伤口顿消,竹涧明显为他这个动作愣了一下,剑刃在鞘内发出铮鸣声。
    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我还是会杀了你!白剑发出了色厉内荏的警告声,爻楝这才知道竹涧保持剑身也可以说话。
    他为竹涧疗伤只是下意识而为,纯属看不惯那道自己劈出来的裂痕,倒不存在什么讨好和赎罪的念头。爻楝在竹涧诶诶诶你干嘛的叫喊中挽了一个剑花,笑道:这次变的还算是把好剑,可为什么都是白色?
    因为我高贵!我纯洁!虽身体已被你玷污,但我心仍白璧无瑕!
    爻楝又想施禁言咒了,一路上忍得十分辛苦。
    进了房门竹涧还在造作,对,我要变人身就寝,且我只穿白衣,你现在就去准备来。
    没地方给你睡。爻楝将竹涧往躺椅上放好,然后反身于床尾的衣架上挂起斗篷,无声之间竹涧又变为赤身裸体的英俊男人,大大咧咧在藤椅四肢大敞地仰着,我不管,没其他地方你就把床让出来,这是你欠我的。
    爻楝无奈地看向他,竹涧当然毫不相让地瞪回去。
    好。爻楝随手一挥,床上的铺垫、枕巾等便自动铺好,干净松软的被褥打开容人躺入的三角口,柜上的安神香也幽幽摇曳出清新淡雅的烟雾,他早已不需要睡眠,让出床铺在躺椅上凑合一晚也不损失什么。
    竹涧在乎的是睡床吗,自然不,他要的只是找茬让爻楝不痛快而已,得到床之后他仍不满足地颐指气使道:熏香的味道怎么这么难闻,熄了熄了,蜡烛光太亮了,暗掉,还有
    爻楝危险地笑了笑,坐在藤椅上没有动作,竹涧则瞬间后颈一凉,他摆出防备姿态严肃地说:不准动法术,有本事就和我比剑。
    比剑你也定然不是我的对手爻楝没有将这话说出口,省得竹涧听了又要发疯,他翻翻壁柜,从一色的青绿门派服中寻出一套杏色长衫,只有这个,你凑合穿吧,我这里没有新的里衣,你可要穿我的?
    竹涧翻了个硕大的白眼,他冷哼一声钻进了被褥中,数秒后,被子内本因他身体拱起的一团迅速瘪下,只在石枕上留下一个白玉质地的剑柄顶端,明日去做新的来!要白的!
    爻楝好笑地摇摇头,将床留给一柄难搞的剑,自己则坐到躺椅上,双手捏诀陷入了冥思。
    ※
    三个时辰后,打着哈欠在晨戒广场读早课的师弟忽然被站在一旁的师妹拍了脑袋,他口中课业一顿,皱眉道:干甚?
    师妹一脸的喜出望外,她捂着嘴指了指广场最右边的长阶,无数探寻的视线接连望过去,众人皆惊讶地看见了他们平日鲜少出没在主岛的大师兄。
    爻楝一袭青色广袖长袍,身披淡色绒披风,正缓步从宽广的石阶上一层一层向上走去。凡他所经之处阅颂声皆是一顿,爻楝有些不悦地侧过头,望向不远处沉迷于偷窥他的师弟师妹们。
    收心。他蹙眉训/诫道,原还探头垫脚对他好奇不行的师弟妹霎时吓得尽数缩了回去,早课声立刻重新响起。
    爻楝的腰间佩了两把剑,一把漆黑金纹为碎空,一把通体洁白,为吵闹至极的竹涧。
    除了方才爻楝呵斥师弟妹时竹涧安静了半晌,其余时间他的逼逼叨叨就没停下过。
    早上爻楝刚带上白剑就后悔了,踏入主岛之后更是恨不得把竹涧浸湖里,喊鲲叼走喂它孙子算了。
    哎哟,大师兄好大的威风啊。竹涧嘲笑道,君湖岛不行啊,这里是你们全部的弟子?有没有一千?垃圾门派不过你们这殿宇倒还壮丽,我喜欢,诶?那小子不是之前在云生阁同你一起争夺我的
    爻楝闻言心尖一悸,果不其然下一秒二师弟爻筝气急败坏的声音便从耳边传来,伴随着地震山摇的踏步声,爻楝!!!
    一声怒吼引得本就心痒痒的师弟妹们顿时又骚动起来。
    师弟爻楝微笑着转过身,只见爻筝三两步跃到与他一臂之隔的下层台阶,这白剑!这白剑你分明以五十一两黄金的价格输给我,昨夜我遍寻不得,为何今日又出现在你身上?好你一个堂堂门派大师兄,却行此偷鸡摸狗之事
    慎言。爻楝慢条斯理地取下腰间佩戴的白剑,是这把剑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卧房内,我还奇怪着。
    爻筝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气得鼻子都快歪了,难道你想狡辩说是这把剑自己从我储物袋挣脱,再飞到你房里?!
    正是。
    爻筝终于气歪了鼻子,爻楝,你,你这个他气愤至极,不顾门规欲拔剑和爻楝拼个你死我活,但右手触及腰间却摸了空,他这才想起争雄还被抵押在云生阁。
    眼看着二师弟就快疯了,爻楝赶紧面无表情地将白剑递过去,还你。
    爻筝:
    爻筝下意识接过白剑,和剑对视半秒钟后猛地倒吸一口气,准备展开一场精彩纷呈的单人开喷,骂爻楝一个狗血淋头,但他还未来得及组织好词汇,只听一道陌生的男声已经先行帮他叫开了:
    爻楝你能不能要点脸啊!说好的先算我身世呢!你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想摆脱我,然后你要去哪??!我如今很是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失忆!你是不是在推脱!
    竹涧越骂越觉得有道理,当即不管不顾地挣动着从爻筝手心里变为人形,他将剑气凝聚在指尖,这就要攻向爻楝面门。
    爻楝早料到竹涧定会沉不住气变为人形,准备充分眼疾手快,师弟妹们只见白光一闪,厚重的绒披风就已经遮住了突然出现的那人的身体。
    ???
    爻筝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待耳边爻楝已与陌生男子讲了好几轮相声贯口,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谁?白剑妖?
    大概是吧,我就是为此事来主岛寻掌门师尊的。爻楝单手制住竹涧的后颈,另一只手艰难地从剑爪爪里抢回自己的衣襟。
    真是剑自己化成蝴蝶飞走了???爻筝感觉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他沉默一会,看这两人之间关系很是微妙,又问道:你们什么情况?他好像对你很是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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