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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不带刀——墨然回首(27)

    这是和四多年来乐此不疲的大年夜娱乐活动。
    等到今年,他有爹有房,却突然失了趣味。
    终归还是有人记起他的,和四干爹身边的四大护法赵精忠是个惯会操老妈子心的婆婆嘴,他主子忘了他却是没忘自家督主捡回来了只和猫儿狗儿似的干儿子。
    大年夜是王招财他们当值,又是宫里头,于是赵精忠便和李报国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酒菜来慰问孤苦无依的少主子了。
    赵精忠一边叨叨地和李报国说着多可怜啊,这大过年的就一巴掌大的孩子一个人,一边推门而入,却见着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孩子双手叉腰,和炸毛只小公鸡似的瞪着墙头,卷着袖子正要往上爬: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敢拿石头砸老子!干霖娘!
    赵精忠:
    李报国和没事人一样,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也没看见,将酒菜径自拎进了厨房。
    倒是赵精忠忧心忡忡地赶紧将这个粉雕玉琢的半大少年给从半截墙给扯了下来,摁着他双肩非常严肃地对他说:小孩子不可以说脏话的哟!
    和四正被从天而降的时候砸得满心不爽,刚要发飙回嘴过去,定睛一看是他便宜干爹身边最凶神恶煞的那个壮汉,嘴巴动了动,咽咽口水什么也没说,乖乖地被赵精忠拉去吃年夜饭。
    没走两步,咻的一声响,赵精忠头也没回手疾眼快地向后一抓,原本憨厚的脸上溢出一丝杀气,他摊开掌心一看半个馒头???
    和四和赵精忠两脸懵逼,和四瞅了一眼黑漆漆的墙头,最终抵不过热乎乎白馒头的诱惑,顺手就从赵精忠手里摸了过去,塞进了嘴里。
    真香!
    那是和四记忆中吃过最香的馒头了,也许是饿了太长时间,也许是头一次体会到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现在的和四不说作为东厂提督,哪怕是跟着干爹行走宫里宫外这么些年,山珍海味吃过无数,却始终难以忘怀那一口踏踏实实的杂粮馒头。
    和四闭眼坐在哒哒向前的马车中慢慢拈着碧玺珠串,闻着从遥远街市里飘来的香甜气息,嘴里咂摸了下,仿佛仍是品出那一口半干半涩的杂粮味儿。可惜等不到他多回味片刻,马车上悬挂的风灯撞起的叮铃声将他迅速拉回到现实之中。
    涩中带甜的香气烟消云散,只留下从缝隙里钻进来的冰冷寒气。
    车外是整齐划一的马蹄声,踩过快没过脚踝的积雪咯吱作响,这条大道是整个燕京最宽广的主干道,平时也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而今却无半点声息,也不见半个多余人影,只有这一行隆重庄穆的依仗徐徐走过,留下几行笔直前行的脚印。
    东厂出巡,人鬼皆避。
    没人敢去碰这些杀神们的霉头,即便是在这个大年节里更不会有人出现在东厂番子们的视线范围之内,谁也不想年节变祭日。
    仪仗队伍行进得十分迅速,很快便到了城郭之下的天和门,百年城门之外即是云王的车驾。
    今日,四大护法齐齐到阵,王招财和钱进宝领着暗卫隐匿于仪仗四周,随机应变。
    时常露面的赵精忠和李报国则是左右两将,分护在和四马车左右,虽作常服装束,但却比黑衣黑靴的东厂随扈更让人心生畏惧。
    按照消息回禀,云王的车架应该在一刻前已到城门,但是无皇帝圣旨藩王不敢入城,便一直在城门外等候。
    和四掐着时辰,晚了一刻到不说,等到了城门也不下车,反倒悠悠闲闲地摸出一包酥心桂花饼,慢慢地掰碎着吃。
    整个仪仗一百来号人在大雪纷飞中沉默地立于官道正中,一个个面无表情,仿佛是泥塑铁铸的雕像,没有半分要开门迎人的迹象。
    和四一块块不急不忙地吃着糕点,守城的将军和应天府府尹已来来回回跑了若干趟,连礼部尚书都被惊动了,扶着乌纱匆匆赶来,还没接近和四的车架就被赵精忠一柄冷剑隔在三尺之外。
    礼部尚书只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丈外,苦着脸请示:和厂公,这王爷的车驾到了已久,怎生不开
    等着。和四阴柔低和的声音隔着重重帘帷传来。
    穿得厚实的礼部尚书只觉脖子后一凉,像一条毒蛇绕着颈子钻进了衣内,他使劲打了个寒颤,半个字儿也不敢多说了,委委屈屈地站到了一旁。
    和四吃完了半包桂花酥有些腻了,便将它丢到一旁,顺手舀起一盏茶打算润润喉,哪成想刚摸到瓷边儿,突然两眼一黑,手腕一抖。
    半盏滚烫的茶汤洒在手上,烫红了一片皮肤,和四咝咝抽着冷气,使劲扶了扶脑袋,模糊的视线又渐渐清晰。这种情况似曾相识,和四纳闷地望着自己通红的手背,就着那半盏茶试着喝了一口,没有味道。
    是的,没有茶味,只有白水的平淡。
    和四困惑地舔了舔唇上的茶水,又喝了一口,这次却是品尝出了淡淡的苦涩与香气。
    奇怪,和四拢着袖子坐在那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太医瞧瞧。
    尚未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一阵撼动四野的阵阵马蹄声从远及近如潮水般席卷而来,震得马车上的风灯晃荡不止。
    原本安静到毫无声息的仪仗陡然间变化阵型,首尾相连,将和四的马车护到中间,所有东厂随扈不约而同亮出兵器,凌厉的杀气瞬间冲破风雪,令人胆寒!
    腆着个大肚皮的礼部尚书惊得狠吸了一口冷风,呛得自己差点没背过气去。
    到场的文臣不多,礼部尚书绿豆大的两眼睛着急忙慌地四处寻找了一通,然后绝望地发现自己居然是官最大的一个!
    哦不,官最大的那位现下正稳如泰山地坐在马车里拥着暖炉喝热茶。
    礼部尚书收到同样惊慌的同僚们求救的眼神,只好咬一咬牙硬着头皮颤巍巍上前:提,提督,这是
    这是个什么状况,懵逼的和四也不晓得啊!是云王有恃无恐谋反了,还是自家的小王八羔子被雷劈开七窍,干了大燕几代皇帝都不敢干的削藩?
    精忠。和四悠声唤道,何人前来?
    赵精忠远远就瞧见了远处那一行熟悉的旗帜和兵马,面色阴沉,指头顶着剑鞘时刻警戒着回道:回督主,是北镇抚司的人马。
    锦衣卫?和四耐人寻味地念着这三字,转着手里的碧玺串,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算了许多人,居然是他们先当了这出头鸟。
    礼部尚书一听心里头一咯噔,他原以为今天就是单纯地迎接云王进宫,和小皇帝太后们搓顿团圆饭。云王是几个藩王里最老实厚道的一个,在他看来这是桩最便宜简单的差事了,今儿应付了等明儿宁王靖王他们来时就能换人来伤神对付了。
    结果,结果,万万没想到,云王竟然招惹了东厂这群恶鬼凶神???
    现在连锦衣卫都卷进来了,礼部尚书心如死灰地想,自己是不是该给家里的十几个姨娘写写临终遗言,分分家产了?
    锦衣卫的声势动如雷霆,马蹄落下溅起碎雪无数,纷纷落在艳丽的飞鱼服上。
    和四一根手指挑起一线的缝隙看去,飞鱼服,绣春刀,来者皆是锦衣卫中的官职不低者,看样子是有备而来找麻烦的了。
    一行缇骑眨眼间已纵马飞奔到城门之下,齐齐勒马,与东厂成掎角之势对立左右。
    秉笔太监余涟今日也在仪仗之中,此时策马越众而出,冷色厉声质问:来者何人?!竟敢在此放肆喧嚣!
    为首人自然是锦衣卫附近的代指挥使岳钟,他未着劲装而同样着盛装朝服,立于马上而未下,提刀拱手扬声道:我等奉太后懿旨,来此迎云王入京!他话音未落,便有一缇骑奉上一道卷起的卷纸,显然是他口中的太后懿旨。
    余涟蹙眉,冷笑一声:这便奇了,我等也是奉皇上太后懿旨来此迎云王。这懿旨难道还有两道不成?!还是说有真有假?
    此言一出,气氛陡然如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岳钟不慌不忙,也是一笑,不带感情地注视着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动静的马车,高声质问:既然东厂奉命迎接云王,为何迟迟不开城门,刻意将堂堂亲王拦在京城之外?!太后正因久等云王不至,才命我等前来。下官斗胆,敢问提督,贵厂此举又是何人授意?!
    余涟脸色刷地一沉,正要讥讽回去,马车里却传来和四平静的声音:岳大人说笑了,我们东厂自然是奉皇命行事,陛下说城门几时开,这城门便几时开。岳副指挥使若不信,不妨回去亲自请示陛下?
    他的声音不似寻常男子粗粝低沉,而是轻柔平缓,带着一种让人不自觉地信服的力量。
    岳钟被他反问得话语一滞,又在听到那一句有意加重的副指挥使时脸色一变,变得说不出的难看。
    他还未想好措辞来应对这个不男不女的狗太监。
    和四已从容发话:时辰到了,也该迎接我们云王殿下进京了,开城门。
    余涟得了指示,看也不看锦衣卫那边,径自朝着守城将士扬声高叫:开城门!
    岳钟恍惚一瞬失了先机,等到反应过来,一道色泽明丽的身影已从马车中缓步而下。
    狂风乱雪从渐渐开启的城门中狂肆地卷向每一个人,吹得人人衣发皆乱。只见那人乌黑的眉眼沾着点点碎雪,愈发衬得一双唇瓣鲜红,蟒袍虽是被风雪拉扯得凌乱,但依旧仪态端方,安静地立于大燕这道百年巍峨城门之下,风雪之中,从容不迫地面对着泱泱而来的车马。
    陆铮鸣站在锦衣卫之中,远远地注视着那道背影,心中忽然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词守门石。
    这个百年帝国的守门石。
    在风雪中等待已久的车马披雪挂冰艰难地走进城门,本来气势甚足的藩王车驾此时如被风雪摧折过的残花凋草,没精打彩地缓缓行来。
    岳钟回了神,精神一振,立时翻身下马,率领锦衣卫众人迎上:下官岳钟
    云王殿下远道而来,一路辛劳了,和四冷不防扬声打断他,他依旧站在原地没动,却使得众人眼神不有自主地凝聚向他,包括云王刚领出来的少年。
    少年面色发黄,身形瘦削,虽然身着锦衣华服却撑不起这通身富贵,一副瘦巴巴病蔫蔫的可怜相。
    他听见了和四声音,不自觉地抬头看去,便是愣在了那。
    和四亦是稍稍抬头看着他,露出个和善的微笑:这便是先帝流落在晋国的皇子殿下吧,他像个悲天悯人的菩萨,殿下您受苦了。
    哼,一个小王八蛋还没摆平,又送来一个?和四心里头唏嘘,夭寿啊,先帝爷人都驾崩了,他几个弟兄伙还上赶着给他头上抹绿挂彩,凭空多出个这么大的儿子。
    云王和少年的脸色顿时一白。
    陆铮鸣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忽然他的视线与某人的触碰到一起,他的目光微微一凝,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睑,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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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入宫面圣
    和四一招先发制人,成功堵住了云王原本酝酿了一通说词。
    云王僵立在那里,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骑虎难下一时间竟然蹦不出一个字来,只得腆着张圆润的胖脸讪讪笑着。
    在场众臣连带着岳钟都一副找不着边的愕然样,居然就沉默地压着刀柄立在一旁,看着和四风轻云淡地代皇帝慰问了远道而来的云王,至于那位少年,和四之后却是看也没看,刚才的那通情真意切仿佛从未有过。
    东厂的人且不说,他这个态度落在岳钟和其他大臣眼中陡然多了好几层意思。
    皇子?哪里来的皇子?先帝居然还有个皇子?
    这个太监头子当着百官的面说出口了,是不是代表皇帝和太后早就知道这个流落民间的皇子?
    眼下这场景有些尴尬还有些微妙,云王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带着先帝的沧海遗珠在年关里头来了京城,其中用意简直让人不得不多想。
    所有人都以为和四摆了这么大的谱是替皇帝在给云王下马威,现在看来竟是给这位素未谋面的皇子颜色看!
    而众人也再次见识到了东厂无处不在的耳目眼线,竟如天罗地网,将整个大燕笼罩得滴水不漏!
    大臣们连同岳钟在内,都不约而同地胆寒了。
    和四压根没多注意朝臣间暗流汹涌的小眼神,他照本宣科完,向云王微微欠了欠身:陛下与太后正在宫中等候,便容下官引殿下。
    云王裹着锦缎的胖肚子在寒风里打了个冷颤,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和四那双藏着毒一样的眼睛给吓到了,半晌才迟钝地点点头,喏喏道:那,那有劳提督了。
    说完就抓着那少年的手赶紧一头扎进了马车里,仓惶的姿态和逃难似的。
    和四拢着袖子站了片刻,静水无波的眼睛掠向一旁的岳钟,似笑非笑地说:岳大人腿脚倒是便利,可是眼神却不灵光,原以为接着了个天大的美差吧,不成想却是个要命的活。
    他故作好心地叹了口气:咱家多嘴劝您一句,下回接太后懿旨前,先问问她老人家派您来接的是哪位神佛,可别千万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将整个锦衣卫陪了进去。
    岳钟的脸色难看无比,这桩差事是他太过心急,只以为云王携了个身高权贵的贵人而来,若是能得这些亲王相助,日后锦衣卫自是有机会翻身,压住这帮不阴不阳的阉狗,可他哪里想得到这位贵人竟然是先帝的皇子,当今圣上的兄弟!
    他人虽不圆滑,但当了这么多年官也知晓一个道理,朝中的党派之争可以参与,但涉及到皇宫里的那把龙椅就要慎之再慎!
    稍有不慎,站错队跟错了主子,那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他被和四一通明嘲暗讽挤兑得脸色铁青,瞟了一眼云王那两富丽堂皇的马车,磨着后槽牙低声道:提督说得极是,可是下官也有言相谏,事关我大燕龙脉,先帝子嗣之要事,提督三言两语就认定了他的身份是不是太过草率,日后万一出了纰漏,东厂担待得起吗?
    和四露出个讶然的神色,他抚了抚袖兜上的柔软狐毛,曼声道:可是云王殿下也没否认呀?日后真要出了茬子,咱头上不还是有个亲王顶着吗?
    岳钟顿时瞪圆了眼睛说不出话了,他万没想到这个年轻的东厂提督竟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也没想到他不怕死到这个地步。
    和四笑吟吟地拍了拍岳钟的肩,手刚挨着飞鱼服上精致细滑的绣线,一道尖锐的视线嗖地刺了过来。也不知怎么的,和四和被针扎了似的,还没挨着岳钟的肩手就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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