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鸣听他留人已是心头一喜,立即顺水推舟地接口道:督主留我一宿已是大恩,下官不敢强求,打个地铺就好。
和四:
你他娘的干嘛和春儿一样抢答啊!(╯‵□)╯︵┻━┻
陆铮鸣见他面色阴沉,一言不发,便当是默许了,他如今已渐渐摸到了和四的命脉,知道这人面薄开不起玩笑。便也不再多言,异常自来熟地从窗下贵妃榻上寻了一床薄褥子铺到了和四床前几尺外,又摸了几本书垒了起来权当枕头。
他满意地量度了一下地铺与和四的距离,留宿便是成功登堂入室的第一步,收拾完后他将奏本搬到案上,熄了一半的灯火,仅留了卧房内的一盏小油灯,方转身对和四道:你忙了一日,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重头戏等着在呢。
他口吻亲昵,但没让心乱如麻的和四觉察出有何不妥,和四现在满脑子都是我是让报国把他扛到床上来呢,还是自个儿下去和他挤一个被窝呢。
还没纠结出个所以然来,陆铮鸣已泰然自若地睡在了地铺上,冰冷的地面没有让他皱一皱眉,他仿佛已十分习惯这样幕天席地的生活。
大约是熄了烛火,和四的眼睛又不大行了,只能见着地上一个模糊而熟悉的轮廓,屋内烧着火盆但也难以抵抗窗缝门缝里钻进来的寒气,最终他咬了咬牙霍然一掀被子,视死如归一闭眼:你上来睡吧。
在外头绣花的李报国针一歪,错了一个眼,他蹙眉对着那只羽翼半开的凤凰,转头目光幽静地看了屋内一眼。
陆铮鸣:
陆铮鸣吃惊之余,并不敢妄动,他看不清纱帐里和四的神情,揣摩不透他现在的心思,便小心翼翼地想问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孰料他还没开口,床上之人冷冷道:废话少说,不上就滚。
陆铮鸣是个身心正常的男人,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在此时此刻一定不会多说一句废话,而是从善如流地听从对象的话,脱了外衣滚上了床。
和四在掀开被子的那瞬间,心情平静到诡异,以至于在身边突然多出具散发着凉气的身体时甚至连丝紧张都没有。他很淡然地用汤婆隔出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连人都没多看一眼就翻过身冷淡道:睡觉,不许废话。
陆铮鸣:
实际上这种情况下,两个人都难以入眠,一个开始后知后觉的后悔,并在内心咆哮我怎么就主动让他上床了上床了???
一个安静如鸡地双手枕着脑袋,貌似在冲着纱帐顶发呆,过了一会陆铮鸣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在死寂的屋里:与督主相识已久,平日只听下面人提督督主地叫着,却还不知督主的真姓大名,能容下官斗胆问一句吗?
和四没提防他突然开口,心头狠狠一跳,但在听清他问题后又慢慢落回原地,这人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躺一张床上就不能问点有情趣有氛围的话题吗?比方说他身高多少,月俸多少,爱好是男是女,将来想领养几个孩子,老了是养猫还是养狗之类的吗?
和四暗暗翻了个白眼,没有起伏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和四。
和四这个诨名陆铮鸣一早就知道了,但谁会把这个名字当真呢,他迟疑了下问:真名?
和四不说话了,就在陆铮鸣以为他睡着了或者恼了时,他又突然淡淡地开口了:和臻。
陆铮鸣对着帐顶一扬眉:哪个臻?
和四又不说话了。
陆铮鸣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对,不是怒也不是嗔,而是一种说不出形容不来的黯然。
良久,陆铮鸣肩头突然被一根手指轻轻按住,他浑身一僵,一颗心猛地提到喉头,简直快要冲出了喉咙。
那根手指却没并没有做出什么引人遐思的举动,而是一笔一划地在他胳膊上写了一个字,笔画很多,而和四的用力又很轻,险些没让陆铮鸣辨别出来。
但等和四最后一笔落下时,陆铮鸣不禁轻声念了出来:的臻?
和四写下最后一笔,立即用手指一通乱抹,像是要将这个看不见的字抹去,在听到陆铮鸣声音时忽然指尖一顿,过了片刻他淡声道:不,是饥馑荐臻的臻。
此后,和四再无多话,仿佛真的就此睡去。
陆铮鸣毫无困意地睁着清亮的双眸,脑中萦绕着饥馑荐臻这四个字。
过了一会等到身边的呼吸逐渐平稳安静下去,他转过头,指尖一下一下无声地绕着一缕柔软的青丝,像是要将它绕进心里,忽而他一笑,低头轻轻吻了吻那缕青丝,嘴唇无声地动了动:以后就是的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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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到最后忽然有一点感动,自己也说不上来。这篇文到这里已经开始逐步走上主线了,关于和臻的身份,陆铮鸣的身份我看到大家都有很多猜测,有一些靠了一点边,但实际上两人的身份交错在一起,十分复杂。下一章云王来了,同时带来了本文第一个大高潮~
感谢小可爱们的营养液,爱你们喲啾咪(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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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万事小心
和四原以为会一夜难眠,谁知等天光大亮,窗纸透白他才迟缓地睁开眼。
他一睁眼便见着一个背影,坐在床沿正低头束紧袖口,日光穿过青纱勾出那人瘦窄流畅的腰线,微微弓起的背部虽然没有多少肌肉却紧实有力。
和四眯起眼半撑起松软的身子,他刚睡醒时脑子大多时候不做主,颠三倒四得摸不着边,以前他干爹叫他起床通常是一声不起就是一顿胖揍,一顿揍要是还不起效果那就两顿。等他干爹告老还乡,和四又开始故态萌发,反正赵精忠不敢揍他。
他这一迷糊不打紧,打紧的是那只手欠的爪子,眼睛迷瞪瞪地就伸出去勾人家的腰了,勾了还不算晚,还异常认真地捏了捏,心道还是有点肉的嘛
被他肆无忌惮揩油的陆铮鸣身子猛地一僵,昨晚两人虽同床共枕但相安无事,一夜太平到天亮。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身边又躺着个肤白貌美朝思暮的人儿,要说没有胡思乱想,那是自欺欺人。可是先别说两个男人之间具体到底怎么做,就看和四睡得毫无防备,一脸无辜的睡相,陆铮鸣怎能下得去手。
眼下清晨时分,恰是身心躁动时,被和四一爪子这么一摸,陆铮鸣藏在心间的那簇火苗蹭地上来了,他不假思索地一掌按住那只逡巡的爪子,低低笑了一声:怎么,督主昨晚没兴致,现在来了?
和四尚在晕乎当中,被他这么一威胁,脑瓜子咔哒一声转了半下,视线顺着陆铮鸣劲瘦的肩胛往下,落到两人交叠的手上,瞪了片刻,蹭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陆铮鸣听见响动,嘴角还没勾起一个笑,背部被人猛地一踹,亏得他下盘功夫扎实,和四花拳绣腿的一脚又没什么大力道,猛地晃了一晃竟然又坐回了床上。他嘶地一声揉了揉腰,一手快准狠地抓住还想再踹的那只脚,急急喝道:别闹!
这一声怒喝算是彻底把和四给叫醒了,他浑身僵硬地看着陆铮鸣,又看看凌乱的床榻,散漫的记忆终于回归正位。他使劲咽了咽喉咙,将那颗差点快冲出嘴的心脏给强行咽了回去,他镇定无比地拢了拢散开的衣襟:松手。
陆铮鸣高高一挑眉,他说松手就松手?
和四见他抓着自己脚的那只脏爪子,恨不得一刀剁了了事,更可恨的是抓就抓了,居然还有两根不安分的手指别有意味地摩挲着脚踝处,瞬间让两人间的气氛萦绕上了一丝若有还无的暧昧。
陆铮鸣不依不饶地抓着他说:督主刚才那一脚可是好狠,您难道不知道男人的腰是很精贵动不得的吗?
和四挣又不挣不开,心里头急得上火,嘴上冷冷道:老子是太监,又不是男人。
陆铮鸣:
陆铮鸣沉默半晌,他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探究地看向和四下半身。
和四瞬间炸毛,看你妹看啊!滚啊!你这个杀千刀的瓜皮龟儿子!
骂出口的那一瞬间,整间屋子都安静下来了。
气氛正凝固时,久违的赵精忠适时现身救场了,就见他风风火火地将门拍得啪啪作响,和四尚且来不及吱声,门哐当被人踹开,心急如焚的赵精忠顶着满头风雪冲了进来,嗓门响彻整个司礼监:督主!听说您终于把那小锦衣卫给睡了?!
和四:
陆铮鸣:
赵精忠迟迟意识到哪里不对,神色凝重又狐疑地看看衣衫散乱的和四,又看看衣冠勉强整齐的陆铮鸣,悄悄地,慢慢地,向后退去。
和四的脸色比屋外飘着鹅毛大雪的天空还阴霾:忠忠哇
忠忠不说话了,忠忠泪流满面地自己站到了墙角去面壁思过了。
时辰已然不早,但幸好今儿雪大,云王的车马尚在京城外十里地左右缓慢前行。和四一边心急火燎地穿戴衣冠,一边掐算着时辰,估摸着差不多赶得及去城门迎接云王时才松了一口气。
那头陆铮鸣早已穿戴齐整地打算告辞了,今儿小皇帝不习武,又逢藩王进京这等要事,北镇抚司下的各卫所这时候应该和东厂差不多忙活得脚不沾地。
屋里没有旁人,都是和四的心腹,他也没藏着话,直接与陆铮鸣淡声道:你才升了百户,又当了皇帝的教头,此时正是风头无二,招人眼红的时候。今儿就算不当值,也该去露个脸,亮个相。
别有事没事,往他这跑给他添堵!都说东厂提督是高危职业,和四非常担心自己不是死于义愤不平的江湖豪侠之手,而是屡屡被这个锦衣卫小百户作弄得折寿!
这话不用和四说陆铮鸣自然省得,如今锦衣卫正使悬空,大权全在岳钟一人手里。此人虽然不是奸佞,但甚是较真,尤其是自己又有办事不利的前科,来宫中教皇帝武艺大约已引起了他一些猜忌,今日这种特殊时候更不能让自己太过显眼,便与和四点头道:我明白,他凝视着蟒袍玉带,贵不可言的东厂提督,压低声道:你也要。
这话有些亲昵,赵精忠眼皮一跳,两眼和刀子一样扎向这个玷污自家督主的小锦衣卫。
和四浑不在意屋内紧张复杂的气氛,淡然点了点头,一挥手:去吧。
陆铮鸣没再多留,转身即走,走了没两步,他回首看和四。
和四恰是仿佛心有所感也抬头看了过去,两人视线不约而同地交织在一起,和四虽然看不清陆铮鸣逆光而来的眼神,但是心头莫名地跳了一跳,像一根沉寂已久的琴弦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一拨,拨出他自己都无法捉住的回响:你
陆铮鸣腰挎长刀,微微偏过脑袋,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没什么我就想再看看督主。
李报国一脸淡定地仍在给和四整理袖摆,赵精忠则是一脸卧槽大清早地就虐狗真的好吗的震惊。
唯有和四的表情是平静的,但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他一直紧绷的额角眉梢在此时不自觉地缓和了下来,就如他乱起来的心被陆铮鸣一句话缓缓抚平,他不耐烦地嫌弃道:看也看了,快滚吧。
陆铮鸣一笑,压了压帽檐,人如一株傲雪挺立的青松,身腰笔直地大步流星而去。
他刚跨出庑房的门,一个装束利落的男子低头弓腰匆匆踩雪冲向房门。
陆铮鸣一看便知此人是东厂的番子,他目光微微一凝,余光掠过擦肩而过的番子,却没有做任何停留,足下甚至没有片刻迟疑,仍是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番子裹着风雪叩开了和四的门,两下扫去袖上的雪,从怀中抽出一封卷起封死的密报,跪地交给赵精忠:督主,事关云王的急报。
和四刚挂好厚实的狐裘,打算出门,一听此言便站在原地,面带狐疑地接过赵精忠转交来的卷筒,一刀划开火漆,抖开卷起的纸条,一眼掸去脸色顿时一沉。
赵精忠见他面色不虞,忐忑问道:督主,云王可是出了事?
出事不至于,和四冷声道,不过,看来他是给陛下和咱们送了一份大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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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意外之惊
燕京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更为寒冷干燥,北风像片片刀子刮在人脸上,密密麻麻的雪花夹在咆哮的寒风中往脖子里钻,刺得骨头都疼。
可元正将近,哪怕这样一个大雪天,披着层层素装的燕京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吆喝声响彻东西两市,连最穷苦的落魄户都要赶在这时候上街称上几两肥瘦兼有的猪肉,再从案台边切下一刀薄薄的猪耳朵边,勾上一小筐圆菜,等年三十晚上就是一锅喷香的炖菜。
和四打有记忆起只吃过一桌这样的炖菜,那是他被/干爹捡回去的头一年,他干爹在宫里头陪着先帝和各位王宫贵胄们醉生梦死,喜庆新年。他一个人在小院里和那只公三花大眼瞪小眼,院子里冷清清的,有灯没人,锅灶里一点火星都见不着。
他干爹正忙着明枪暗箭地在酒桌上和六部官员们斗,没空想起随手捡来的便宜儿子。
和四一个人在外混迹多年,对这么一个一家团圆的日子并不多在意,顶多这一夜里头遇上一两个善心的富户能讨碗有肉有菜的年夜饭。但是,此时此刻听着外头噼里啪啦不停的爆竹响,他强行搂过坚贞不屈的三花猫,捏了捏猫蛋蛋,突然感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失落。
也许是因为从前的他居无定所漂泊惯了,没有家的概念;现在突然有了一席避风躲雨之地,被四堵围墙安安生生地护在里头,闻着巷子里家家户户飘出来的饭菜香,和四抱着猫绕着墙根一圈圈走着,贱兮兮地想还不如出去讨饭呢,起码能见着两张笑脸,再像模像样地说上两句貌似很有学问的吉祥话,便能被人好一通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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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不带刀——墨然回首(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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