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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耻之徒(GL)——讨酒的叫花子(10)

    柳秋娘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旋即哂道:妾身实力低微,承了二位仙长几招,自然受损严重。
    低身将在扒拉自己衣袍的白姝一手抄起来,沐青径自说道:人死后魂魄会先后离体,你早就死了,三魂七魄却还留在肉身之中,想必是用了什么法子强行将魂魄留下,所以才会这样。
    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白姝只管在沐青怀里趴着,懒洋洋将狐狸尾巴搭在这人手臂上,惯会享受地眯起眼睛。
    沐青放任这孽障造次,继续说:身死魂不散,无非就是违背天命逆改乾坤,难也不难,本君早些年倒听过几种法子,倒是能想通一二,只是有一事不明白。
    她了然地瞥向柳秋娘,不急不缓地问:陈少爷应当三年前就死了,是如何续命活了这么久的?
    陈祁之与柳秋娘私奔,三年前又不知为何分开,打那以后陈祁之就多病,而如今陈家上下都出了事,其余人都还算正常,独独这位又不同,生魂丢失,肉身出现尸斑,加之柳秋娘的种种反应,沐青推测出,陈祁之应该是靠某种秘法续命才活了那么久,这才能解释为何他体弱多病,现在这个秘法不管用了,他就会慢慢死去。
    至于这些与柳秋娘勾走陈家十七亲眷的魂有什么关系,她也是昨晚才想到。
    早些年沐青去羸州历练,听闻过一种以魂养魂的禁术,简而言之就是如果一个人要死了,魂魄就快消散,可借其亲眷的生魂来养他的魂,说白了就是采补。被采补的那些人会因此而导致命格和魂魄产生缺失,醒后要么重病要么痴傻,甚至命陨而亡,法子挺歹毒的,是以已被禁用多年。
    柳秋娘勾去陈家其余人的生魂,应该就是打算给陈祁之养魂所用,若不是江林突然出现,怕被发现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这些生魂用镇魂石暂时压住,这样才不会被找到,不然早就丧心病狂地开始养魂了。
    沐青沉心修行,想不通这些爱恨因果是怎么回事,明明都与陈祁之分开了,为何还要救他,为何还要回宴玉楼,又为何不肯说实话,镇魂石是从哪儿来的,禁术是谁教的?
    听闻这些话,柳秋娘渐渐收敛了神色,她只望了沐青一眼,说道:仙长既然早已猜到,又何必再问。
    只能猜出一些,仍有诸多地方不清楚。沐青说,脸上没有半点情绪,仿若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搞清缘由。
    柳秋娘面色凄凄地扯了扯唇角,大抵是想笑,却笑不出来,她口中都是血污,恶臭味弥漫在空气中,甚是难闻。江林不知这两人在打什么谜语,不过也没插嘴打搅,只静静候在一边。
    白毛团子换了个四仰八叉的朝天姿势抵在沐青臂弯中,她没有捣乱,只好奇瞧着柳秋娘。柳秋娘用镇魂石修炼过,而镇魂石是由白姝的妖力滋养成的,故白姝与柳秋娘之间好似有一条无形的线在牵扯着,藕断丝连一般,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便烦躁地动了动身子,还朝人家龇牙示威。
    沐青抬手拦下,不让放肆。
    白姝登时缩成一团,不满地继续拱臂弯。
    他要死了,沐青淡然说,你大费周章就是为了给他续命,再不救就真没命了,且他现在生魂离体,假使死去,那死后魂魄势必不能聚合,连投胎都不能。你可想好了?
    她对柳秋娘没有恶意,亦不会咄咄逼人,只把后果陈述给对方听。
    人性是很复杂的,不能一概而论之,这么说,也算是委婉地劝诫。
    果不其然,油盐不进的柳秋娘脸色变得凝重,她不舍地瞧了瞧随时要咽气的陈祁之,眼神柔和了两分,良久,又摇摇头,肯定地说:不会的,不会有事。
    一旁的江林有点看不下去,出声道:要不是长宁布阵画符给他续命,人早就没了,还不会有事!
    柳秋娘却像听不进这些话一般,只字不应。
    实在不懂这般做法,沐青拧眉,沉思了会儿,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即一拂手,生生将柳秋娘的魂体从肉身中抽出来。
    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谁都没有预料到,江林还没回过神,就见到柳秋娘的魂体之中的灰色虚影。
    第17章 过往
    那灰色虚影便是陈祁之的生魂,被柳秋娘藏在自己的魂体之中蓄养至今,所以江林一直都没能发现。
    由于太虚弱,陈祁之的生魂若隐若现的,极不稳定,要不是柳秋娘用自己的魂魄供养着,早就消散了。他没有意识,木讷地飘浮在空中生魂离体太久就是这样,记忆逐渐淡化,茫然寻不到方向,连自己都会忘记,当完全忘却尘世间的一切后就会彻底消失,真正的身死魂灭。
    陈祁之眼神空洞地盯着墙壁,没看在场中的任何一人,因为与柳秋娘的魂体相连,他远离不得,只能被束缚在原地,呆愣愣的,彷徨如提线木偶。
    应该是已经感觉不到周遭事物的存在了,所以才会这样迷惘。
    柳秋娘的脸色迅速灰败,眸子里漫上一层苦色。
    陈祁之感知不到她,本能地想靠近自己的肉身,却不能离开分毫。
    旁观的江林怔了一瞬,一下就明白了。沐青漠然地看着,片刻,将这二人的魂分开,给陈祁之渡了些灵力,摇摇欲散的生魂这才稳定下来。
    柳秋娘动容,知这是好意,敛住悲伤委身道:多谢仙长。
    沐青无动于衷,脸上没有多的情绪,只淡声道:逆天而行已是大忌,强求不得,你救不了他的,再执迷不悟只会害他更惨。
    得以分开的陈祁之迟钝地朝肉身走去,可无论如何就是不能归位,只能绕着打转。
    收手罢。沐青又说。
    柳秋娘起先还万分固执,想着用自己的魂来养陈祁之,发现无济于事后便想将魂力全部渡给对方,宁愿魂飞魄散也要救他,她以为能行,可沐青的一席话打断了她所有的念想,都是徒劳而已,怎么都救不了的。
    她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凄楚自嘲地说:总归得试试,保不准就行了。
    命格已毁,早就不存于世间,强行续命三年就让他成了这个样子,再续命又有何用?
    三年就这般鬼样子,继续续命,只怕陈祁之连轮回投胎都不能。
    柳秋娘如何不懂这些,她留恋地看了眼陈祁之,忍着悲痛喃喃道:过了今年院试就行,再有几个月,便不会再续了
    说这些时,她几乎泪落沾襟,大抵心里也清楚根本没用了,即便有通天的本事陈祁之也坚持不到六七月的院试,不过是她的执念罢了。
    不知是感受到了她的悲痛或是怎么,本在绕着肉身打转的陈祁之忽然间不动了,怔愣良久,僵硬地往这边看来,他似乎在极力摆脱这种呆滞状态,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痛苦,但始终无法挣脱,最终还是变成了一脸茫然样。
    沐青没再说话,江林也不吭声。
    一室寂静。
    柳秋娘都明白,只是舍不得放手而已,她望了望神识无主的陈祁之,凄厉地笑了笑,流下两行血泪。
    也许是知晓该怎么做了,往日那些过往与刻骨铭心的恩爱蓦地又浮现出来,命运就是造化弄人,她欠陈祁之的,这辈子还不完了。
    那一年宴玉楼的老鸨子为了逼柳秋娘接客,大冬天将人赤身丢进雪地里,濒死之际是陈祁之救了她,当时的陈祁之未及弱冠,却已长成谦谦君子,他脱下外衣给她披上,急促道:穿着,快穿着,别冻坏了。
    陈祁之知道柳秋娘是宴玉楼的人,却没半点嫌弃,不仅坐怀不乱地把人拢在怀里捂热,还出了不少银子打点老鸨子,救人救到底。那时柳秋娘被冻得昏死过去,没能见他一面,更没能道一句谢,醒后才晓得是陈家的大少爷救了自己。
    楼里的人悄悄塞给她一锭银子,陈少爷让给你的,偷偷藏好。
    他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打小衣食无忧,可心善,谦卑知礼,比谁都更有人情味。
    柳秋娘记下了这份情。
    后来她能外出时,曾碰巧见过陈祁之两次,他意气风发地和友人吟诗作对,一直温润如玉,或是饮茶,或是几人对酌。柳秋娘远远看着,心里有些堵,说不出是艳羡还是什么,她待在暗无天日的宴玉楼里望不见尽头,与他永远都是两种人。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有一年她接客竟然接到了陈祁之,那时的陈祁之已过弱冠之年,她也不小了。曾经的救命恩情成为过眼烟云,陈祁之早就不记得那些事,他头一回逛青楼,还是被朋友推着进来的,友人们太损,非得找个头牌让开荤。
    他局促不安,从头到尾都没抬过头,柳秋娘还没过去呢,他却放下一把碎银子,逃似的离开了,连话都没说过一句。
    柳秋娘好笑,心头五味杂陈。
    她以为他不会再来,不料打那以后,这人就隔三差五往宴玉楼跑,回回都点她。他不做男女那档子事,每次都过来喝酒,时间差不多了就离开,走前还会留些银子。
    久而久之,柳秋娘也琢磨出了味儿,便故意打趣他:公子天天往妾身这里跑,莫不是看上妾身了?
    这本是一句轻挑的玩笑话,不成想陈祁之霎时满脸通红,竟没反驳。
    她愣了愣。
    这些年看上柳秋娘的客人不少,有的甚至想娶她做妾,可没谁会真掏银子给她赎身,新鲜劲一过,就弃之如敝履。她没有当真,不抱任何奢望,一个世家公子哥,一个青楼女,哪可能呢,就是做妾都轮不到自己。
    陈祁之还是照常来宴玉楼,不过不再像以前那样拘束,有时会带着些小玩意儿来,有时送首饰,甚至写一首诗赠她。他待她极好,半点不做假。
    久而久之,柳秋娘还是陷了进去。
    她问他是否介意,陈祁之认真说:若能娶秋娘为妻,当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然后他就真打算娶她了,拿着银子来给她赎身,带她离开宴玉楼这个泥淖之地。
    陈家不同意,陈夫人以死相逼,陈老爷活活气晕过去,将两人分开,把柳秋娘赶回宴玉楼,陈祁之就逃出陈家,连夜去宴玉楼截人,带她私奔逃去偏远的东风村。
    东风村人烟稀少,远离是是非非,两人就在那里住下,天地为媒拜堂成了亲。之后的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和美平静,陈祁之打算考秀才,以后就在村里当教书先生,这样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三年前的冬天,他偷回安平县找好友借书,临走前告诉柳秋娘:很快就回来,娘子勿要担心。
    本计划两天就回来,可大雪耽搁了行程,以至于没能准时到家,柳秋娘在家等了三天,眼见着雪越落越大,终于等不住,心急如焚地出去找人。
    陈祁之死了。
    风雪太大,将道路都掩盖住,他一不小心踩空摔进了丈余高的排水沟里,因为爬不出来,就生生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他一心记挂着考秀才让柳秋娘过上好日子,死前还紧紧抱着跟友人借的那些书,手中攥着进县时给柳秋娘买的木簪。
    他没了,柳秋娘也不想再苟活,于是一根绳子结果了自己。
    可再一睁眼,她却没有去阴曹地府。她和陈祁之的魂魄都被一个道行高深的术士收了,那术士极为古怪,不仅教她如何给陈祁之还魂续命,还留下一块镇魂石,说是用来助长修为的,也不管她信不信,做完这些就离开了。
    柳秋娘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就试了这个还魂续命的法子,让陈祁之活了过来,自己也强行回到肉身之中。
    或许是还魂续命的法子有纰漏,或许是死前执念太深,再生后的陈祁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知道自己死过一回,一心只想着考取功名,在其他事上的记忆竟渐渐消退,最后连柳秋娘都不记得了,只知读书,成天念叨着要考秀才。
    柳秋娘怕他彻底忘却过往,无奈只得把人送回陈家,毕竟那里有他熟悉的一切,而回到陈家后的陈祁之确实好了不少。
    还魂续命需要凡人的精气供养,柳秋娘不敢太张扬到处找寻常百姓下手,也不忍心,干脆回到宴玉楼,专吸那些客人的精气,以此供养她和陈祁之。
    逆天改命终究有其局限,如此三年后,吸食。精气已不足以让他俩再续命,尤其是陈祁之,他日渐虚弱,身形慢慢消瘦,要不是柳秋娘每夜过来帮他养魂,他早就又死了。
    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柳秋娘无奈只得按当初术士教的那样,抽走陈家其余人的生魂,打算以魂养魂,只是还没来得及继续,江林就带着一干弟子来了。怕暴露踪迹,她没敢再继续,只好把陈家十七口的生魂镇压住,将陈祁之的魂养在自己体内。
    可惜纵然有千万般小心,还是被沐青发现了。
    再续命,她会魂飞魄散,陈祁之亦好不到哪里去。
    柳秋娘早就知道,只是执念太深,放不下,割舍不掉这段感情。
    听完这些,江林叹口气,瞧了下抱着白狐的沐青,再看向柳秋娘,无奈轻声说:放他走吧,是时候了,有缘无份莫要强求。
    第18章 撒泼
    人生若浮尘,缘聚缘散,命里有时终须有,因果造化自有定数,执着到走歪路又是何必,柳秋娘固然可怜,但先前的所作所为,祸及他人,身上已经背下不少罪孽,再这样下去只会折煞自身,适得其反,总之回头是岸。
    沐青和江林都没有再多说,给柳秋娘一点时间。
    陈祁之的生魂仍空茫地驻足原地,许是魂魄深处还存有些许斩不断的牵扯,一会儿,他又回头望了下,虽然什么都感知不到,但这回却是盯着柳秋娘的。
    即便成为没有意识的孤魂,可对那人的羁绊还在,忘却不了。
    柳秋娘终还是点了头。
    说到底,还是由不得她抉择,舍得或不舍得,都必须放弃。
    巳时,陈祁之的肉身断气,彻底无力回天。
    陈家所有人围着他痛哭流涕,陈夫人几近肝肠寸断,直接昏死过去,醒后又继续号啕大哭,满堂悲痛弥漫。
    儿啊,我命苦的儿啊!
    祁之
    少爷!
    陈老爷跪在地上给沐青江林磕头,求她们救陈祁之一命,其余人亦纷纷效仿,皆长跪不起。
    丧子之痛如何能平,乞能接受得了,这些举动不难理解,但终究爱莫能助,江林只能对他们说一句:节哀。
    气息已绝,再无束缚与牵绊,陈祁之的亡魂不再守着自己的肉身,他呆滞地走到庭院里,茫茫大雪落下,却落不到他身上,而是径直穿过他的魂体,不知是不是记起了曾经死在霜雪之中的场景,他仰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回头瞧了眼祠堂内。
    柳秋娘跟随他走出去,一路守着。
    沐青亲自为二人超度,在这之前还顺手将他们受损的魂魄补全。超度时,沐青单独问了柳秋娘一些问题,有关那个术士的,柳秋娘说:他一直带着斗笠面纱,只教了我续命的法子,留下镇魂石就走了,没见过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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