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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想捧我上皇位——鹤安(14)

    疼吗?施斐垂眸给人上着药,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又是心疼又是好气。
    疼。药粉洒上去的一瞬间,施昼抽了口气。
    施斐清楚施昼娇气的很,怕苦怕疼怕累,果不其然抬眸一看,面前的人眼眸都被疼的泛起湿意。
    故意下手重了点的施斐现在是怎么也不忍心了,只得凑过去轻轻吹了吹,轻声道:忍忍。
    一开始会疼,后面就好了,再忍忍,快了。施斐道。
    施昼再次嘶了声:好。他顿了顿,又道:三哥的别吹,痒。
    施斐笑了下,给人左臂也上了药:翻身,转过来。
    一直在窗口偷听偷看的那人终于忍不住了,走到门前,推门就进来道:你们在做什么?
    施昼听到声音忍不住转身想去看,被施斐止住了:别动。
    施野掀了幔帘。
    发现是自己心思不干净,里边两人清清白白的在上药。
    施野深呼吸,刚想说什么,又被施斐喝住:出去。
    施野还没被人这么冒犯过,打眼一看,就瞧见施昼衣裳半褪,露出大片脊背的模样。
    气也消了,二话不说退了出去。
    施斐低声道:好了,再转过来,坐下把裤腿拉开。
    腿上的口子有些大,施昼忍不住叫疼:好疼啊。
    施斐应道:嗯。
    药上好了,施昼已经疼的不想动弹了:三哥,让我歇会儿。
    施斐还是应:好。
    一堆药罐瓶子被施斐整齐的放好,他用房内备好的水将手洗净,用帕子一点点仔细的擦干净手:小五无事,现在需要歇息了,二哥请回罢。
    施斐嗓音温柔的,此时连面都没有转,背对着施野仔细擦着手。
    这种怠慢不是因为太熟稔,而是因为不放在眼里。
    施野却已经习惯了:嗯。
    因为施斐的腿,跟施野有很大关系。
    那年众人还都小的时候,兄弟间的关系都是很不错的。
    一次秋猎,几人玩耍着,施斐骑上了施野的马,一匹小马驹会暴动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几个孩童在场,仅剩的几个士兵光是保护人都不够人手,更别说去拦着了。
    施斐摔下马,腿是硬生生被马蹄踩断的。
    等大人们反应过来感到的时候,场面被立刻控制住,施斐的腿却是挽救不回来了。
    如果那日施斐不上马,那么腿断的就是施野。
    也是从这件事开始,兄弟之间开始有了隔阂。
    施野沉默的站起身退了出去。
    施野想起那年他去问施斐能不能原谅的时候,施斐笑着道:不能。
    施昼先前算是猜对了。
    他今日找完皇帝,晚上就听说卫炙醒了。
    施昼伤口也不疼了,有了力气去看人。
    卫炙此时半靠在床上,吃着流食。
    卫炙!施昼喊。
    卫炙抬眸,看见施昼时怔了下,又反应过来:殿下。
    施昼道:太医如何说?
    卫炙微垂眸:无碍了,现在等伤养好就可,殿下怎么样?
    施昼坐在卫炙床前的凳子上:一些皮肉伤,有点点疼。
    他叹了口气:是很疼。又问,卫将军疼吗?
    卫炙忍不住轻勾唇,低声应:疼。
    施昼又道:太医有未说会不会留疤?
    卫炙摇头:无妨。
    他从军这么多年,身上的疤只多不少。
    施昼只好应道:哦哦。
    他们又聊了些其他,施昼就退出去,不打扰卫炙歇息了。
    他们又在秋猎上歇息了几天,等卫炙伤势稳定恢复后,才启程回宫。
    刚进宫,施昼自然是去了他娘那。
    他出事的那一天,宫里肯定得到了消息,虽然后面无事了,他娘亲见不到他的人,这几天肯定都在担心着。
    他得让人放下心。
    一进宫门的时候,华蓉征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仔细剪着手中的花枝。
    施昼愣住。
    为什么跟他脑海里扑上来一脸着急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
    他娘亲果然不愧是他娘亲?
    华蓉征道:来我这作甚?等会出宫去那带点人手,再去大理寺那查。
    妆容精致,华服雍容的华妃淡声道:大理寺那群废物,给他们一个月也查不出来什么东西。
    施昼还能怎么着,只能照做,他转身就想走。
    华蓉征却提高嗓音:等等。
    施昼脚步顿住。
    华蓉征叹了口气,问:无事罢?
    施昼道:无事。
    他娘亲其实还是关心他的。
    出宫后,江奕已经在府上等着了,又是好一番训斥。
    那堆尸体此时过了几天,虽是深秋天气寒冷,但也发了臭,施昼嫌弃,只去查看了兵器。
    寻视着,施昼拿起一把匕首,仔细观看后突然顿住,这把匕首很是眼熟。
    像是秦卿的那把。
    施昼递给江奕。
    江奕只过了几眼,就下了定论:是。
    施昼面色一沉:让人去看,那些尸体口中是否含着毒囊。
    没过多久,就有人回报,的确含着。
    江奕拿起一只染着血的利箭:箭身细长,箭头锋利,偏细窄,的确是南方的造箭风格。
    而谨王,确是被贬到了南方。
    施昼突然看向一旁候着的大理寺卿:听清了吗?
    大理寺卿赔笑:殿下,臣可牢牢记在心里了。
    施昼沉声道:明日就这般上报给皇上罢。
    区区南方二字,皇帝应该就可以清楚这一出是谁弄的。
    大哥啊大哥,您好好在南方缩着不好吗?
    哪来的野心,没兵没权没钱。
    一辈子都想争,最后可别把命也赔上了。
    现在可没人护的住你了,施兆。
    事情上报之后,皇帝并未说些什么,奇异的平静,谁也猜不透皇帝此时再想些什么,也就暂且压下。
    还有一两个月就年底了罢,正是各地王爵回宫上供朝贺之时,等这时,施昼再做打算。
    虽然受了伤,但是课程却是不能落下的。
    每日的上学还是不能免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寒意愈发的浓重,由深秋过渡到初冬。
    京城的第一场雪在入冬后的第三日开始下起,下了整整三天三夜,整座京城都被染上了素净的白。
    施昼披上了厚重的狐裘,手里拿着个暖炉子,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掀帘一看,外边就是清晨浓厚深沉的雾。
    他之前往将军府上跑了几次,与卫炙熟稔了许多,有次见着卫瑾穿着单衣就在院子里练枪术。
    他远远看着都冷,卫瑾却出了满头的汗。
    见了几次,就起了兴趣,自个也想学。
    卫瑾挑枪横眉冷冽的一瞬间是当真帅气的不行。
    卫炙也在一旁看着,他受了伤,得等伤好了才能去练。
    卫炙问他:想学?
    施昼为自己那时的点头而后悔,悔不当初。
    卫炙是这般道的:你每隔几日就来我这,不用来的太勤,上午又得上学,不妨就清晨来罢。
    初冬啊,下着雪,雪到大站外边一会儿就能把自个埋了。
    施昼想到等会儿他这手炉得放下,狐裘得脱下,外袍也得褪下,就想原地去世。
    他挑的是卫炙自个那把钩镰枪,枪杆被摩擦的润滑,配着黑色的枪缨,枪头尖锐锋利。
    卫将军用的□□当然是上好的品次,不然施昼也不会在众多花花绿绿的□□里一眼相中。
    这□□好是好,却是难掌握的。
    施昼练了这么多天,也只学了个把式。
    卫炙披着件锦裘,站在他身后教他。
    卫炙冷着面的时候确是挺凶,挺唬人的,施昼也不敢抱怨说冷,毕竟是自己嚷着要学的。
    做了准备后也并不是多冷了。
    手腕抬高,攥紧枪杆,弓步上前,戳刺后猛退,而后上前再来一个横挑卫炙调整好施昼姿势,就缓缓握着施昼的手,让人跟着他的动作来。
    卫炙身上温热的体温传过来,施昼身子有些僵硬。
    对方带着他走了一遍,就退后了,剩下的就是施昼反反复复的练习,直至形成肌肉记忆,把这招式刻在了心底。
    还不会,再由卫瑾快速给他示范一遍。
    等再次听到卫瑾说他笨的时候,施昼已经麻木了,他已经不知道听这句话听了多少次了。
    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
    日子在这一场场大雪中穿梭而过。
    终于,这整日的白可算是被喜庆的红给掩盖了过去。
    年底到了,整京城都在为大年的到来做着准备。
    而各地的王爵明日就会入京。
    作者有话要说:  枪术什么的都是编的。
    渣作者写那一段的时候脑子里在想着婉儿。
    训练营待到绝望,肌肉记忆还是没有形成。
    放弃刺客.jpg
    第21章 除夕夜
    施昼一袭红袍,外边裹着个白色的锦裘,带来的小暖炉给施斐了。
    这是除夕夜的宴会。
    施昼不敢吃酒,随便用了点东西,他准备安安稳稳的坐在自己位置上,不乱跑,不然又被人引着灌酒。
    但是施昼不主动去找人,别人也总会来找他。
    心累。
    先前认识的那些世家公子赶都赶不走,又被卫炙带着去认识了一些武将,最后跟着施斐结交了众多文臣。
    一圈儿下来,若不是施昼控制着每次只是微抿酒杯,现在人已经倒下了。
    不过也没差离。
    施昼晕晕乎乎的坐在自个位置上。
    卫瑾靠过来,小声叫唤:阿昼?
    施昼迷迷瞪瞪看过去:啊?
    卫瑾道:是不是感觉晕晕的?
    施昼点点头:晕晕的。
    卫瑾就明白现在人已经醉了,他握起施昼的手:出去吹吹风就不醉了。
    施昼摇摇头:外边儿,冷。
    卫瑾面色一正:谁说的?外边儿不冷。
    于是施昼就被卫瑾骗出去了,一出外边就变刮来的大风冷的一哆嗦。
    施昼想回去。
    卫瑾不让他回。
    施昼冷的蹲在地上缩起来。
    卫瑾也蹲下来,把他的狐裘掀起裹住施昼:还冷啊?
    施昼小声道:冷。
    卫瑾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大冬天的发疯不在里边好好窝着,反而拉着施昼出来吹冷风。
    可能是里边太热闹了,太多人了,他想跟施昼两个人待一会儿。
    也可能是,醉酒的施昼不常见罢。
    那你清晨练枪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冷?卫瑾道。
    施昼想了下:也冷,我不敢说。
    卫瑾跟他挨得极近,手臂一张把人搂住了:为什么不敢?
    施昼道:因为卫将军,很凶。
    卫瑾笑了下:那确实,卫炙的确凶巴巴的。
    施昼煞有其事的附和着点头。
    卫瑾静默了一会儿,突然道:那阿昼离他远一点儿好不好?
    施昼歪头看他:为什么啊?
    卫瑾道:因为他会凶你。
    因为我嫉妒。
    施昼又想了下:好叭。
    卫瑾苦笑了下,我嫉妒啊,我嫉妒的快疯了魔,恨不得你们再也不会碰面。
    为什么?你一开始认识的是我不是吗?
    你一开始与我的关系最好不是吗?
    为何现在你却渐渐的与卫炙关系亲密,甚至亲密过了我?
    如果,如果那天我没有置气离开,陪你的是我,事情就会不会不同了?
    你是不是就会为我落泪了?
    我的阿昼。
    在昏暗的宫灯下,卫瑾看着施昼的侧脸,那面上有着醉酒后的酡红,眼眸湿润,眼尾泛红,估摸着是被酒劲儿冲的。
    好看的令卫瑾骤然心动。
    胸膛里那颗炙热的心脏跳动声仿若愈来愈重,愈来愈大。
    这是沦陷的声音。
    卫瑾微低头,他垂眸,轻轻吻上了施昼的眼尾。
    我想,你的眸子里只看着我。
    这是独属于少年卫瑾的霸道。
    卫小公子。突然响起的声音令卫瑾身子一僵。
    卫瑾抬眸看过去,对上了施斐冰冷含着警告的眼神。
    他在施斐的眼神里看见了某些熟悉的东西。
    卫瑾并没有放开施昼,他只是强盗般不讲理的搂住施昼,然后在人脸蛋上啄吻了一下。
    施斐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放手。
    卫瑾脸上扬起张扬的笑,是挑衅的,得意的,因为施昼没有反抗。
    他很乖的待在了卫瑾的怀里,安静的接受了卫瑾的怀抱,接受了卫瑾的吻。
    醉酒后的施昼的确是乖的不行。
    卫瑾放开人走后,施斐说些什么,施昼也照做着。
    施斐沉着脸,低声道:过来,蹲在我面前。
    施斐将一开始施昼给他的小手炉还给了施昼,他又拿起了帕子,道:看着我。
    施昼仰视着施斐。
    施斐就着这个姿势,去擦刚才卫瑾吻过的地方。
    施昼不解:我的脸,脏了吗?
    施斐应:脏了,非常脏,三哥帮你擦干净。
    施昼小声道:那三哥轻点好不好,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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