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来,又趋身转过头,她朝着张世全招了招手道:侉子,过来。
张世全得了令立马跟上去,笑嘻嘻道:青姑娘有什么吩咐?
她将手里的漆盒递给他,淡淡道:陛**恤孙娘娘,命我送燕窝过去,你替我一趟。
张世全随即明白过来,孙娘娘是指孙昭仪,自从孙昭仪小产之后,一个人独居在寿康宫里,要是没人提起,谁也想不起这号人了。
接过漆盒,正纳闷陛下怎会给孙娘娘送燕窝,又听得她道:主子吩咐办的事,公公若是能办好,上头自有封赏。
张世全顺势拍胸脯,嘿嘿地笑:姑娘这话说的,陛下派姑娘办差,奴才哪能就逾越过去了,您有事只管差遣,只要您念着我的好就成。
宫里头各人办各差,最忌讳越过去,张世全自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一面说一面接过漆盒往右门走,道:姑娘放心,奴才一定办好差,您就请好吧。
慕青意味深长笑了笑,缓缓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日落西山,一丝丝余晖照在她半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脸上笑容渐渐褪去,取代的是阴鸷地狠绝。
她拍拍手望天边流云四散,眼睛里有揉碎的光芒,还有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穿过隆福门往回走,刚跨过门槛,就看见远处跑过来的小太监,气喘吁吁道:青姑娘,找您老半天了,你怎么到西六宫来了,陛下闹肚子,您赶紧回去瞧瞧罢。
慕青一怔,随即皱眉问:请太医了么?
陛下不让说,只打发奴才来找您。他边走边道:陛下估摸着是怕阮掌印,他一来乾清宫怕又是要腥风血雨了。
她疾步赶回去,冷声道:这事儿不许张扬出去,否则有你好瞧的。
奴才省得,奴才省得!
迈进乾清宫正殿里,望见常伺候的几位宫女悬在地心打转,天子病危,不是什么小事。
曹公公呢?
刚问出口就听见里间传来司马钰的声音,带着些许压抑的哭腔,她一惊,忙抬步掀帘进去,望见司马钰捂着肚中睡在床榻里侧,看见她来,努力挤出一个笑来:你来了
她脚步没有动,淡眼看见他极力隐忍的面孔,她沉声问道:陛下为什么不让人叫太医?
我让大伴去奉先殿了,太医来了,一定又会责怪你伺候我不周到,到时候你会被厂臣骂,就不能留在乾清宫了。
原来是为了她着想么,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不是好人,倘若他知道她的面目,怕是恨不得要将她千刀万剐罢。
踱步上前,跪在脚踏边上,摸出怀里的绣帕替他擦汗,不去看他的眼睛,那样纯粹的眼神,是她不配拥有。
陛下是天子,我只是奴婢,您不应该这么想。她说完站起身打算去请御医,马面裙被人拉在手里,她回头看见司马钰挣坐起来。
我说不让叫太医就不要叫太医,你听不懂么?他生气了,满脸都是怒意,眉头紧蹙,大约是真的疼。
她和司马钰在启祥宫的时候曾经是玩伴,她大他六岁,那时他还不是储君,顺妃娘娘曾让她在他身边伺候,她本想顺着他往上爬,可半道被发现了,于是前功尽弃,后来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她想尽一切法子接近他,讨好他,他想要什么她都会变着法子给他,可唯独没有真心。
司马钰没有实权,一个半大的孩子能有什么出路,这宫里是个空架子,不论再怎么爬都是虚的,她不想耗费在这里。
也许是出于愧疚,她没有离开,蹲下身子与他持平,问道:陛下喜欢我么?
司马钰怔怔地,忽然笑了咧嘴道:我喜欢慕青,慕青还像小时候那样和我一块儿捉迷藏,爬树掏鸟窝好不好?
七八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喜欢,他贪恋的不过是那时的日子罢了。顺妃陪了他没几年,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慕青陪着他顽的,说到底不过是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人的天生依赖性罢了。
伸手替他按眉心,刮痧似的,拔出细长的一道红印子,印在他白皙的脸庞上异常明显,样子二郎神似的。
这种方法是她娘教她的,说头疼的时候只要拿牛角在眉心刮痧就能缓解一些。还有恶心想吐的时候,掐一掐拇指和食指之间的穴位,也能有效。她是从来不相信的,年轻的姑娘家没有谁信这些,可真正遇上头疼的时候,她还是会替自己刮一刮,疼不疼捱上一会儿就行。
陛下头还疼么?她轻声问。
有些昏昏欲睡,司马钰轻微摇了摇头,说好多了。慕青轻扯起嘴角,也许真的有用罢。
这是木石起初的反应,药效不大,也就有些头痛罢了,日子一长,往后这种反应会越来越大,但不像这样疼了,这是头一回,发了引子就行了。无知无觉,等到人最后受不了的时候,也就无力乏天了。
替他理鬓发,她不是佛陀,救不了苍生。
寿康宫里,孙昭仪淡眼看着案杌上的漆盒,又问了句:是慕青叫你送来的么?
张世全眯眼一叠声说是,连带着将慕青的好话也说了一通,孙昭仪颔首道好,你且在偏殿里等着,本宫待会有赏。
说着拎着漆盒进了内殿,里面有琉璃碗盛的燕窝,漆盒夹层里,有一张纸条。
她卷开来看,上面有一行小字,写得极为工整:我要见宁王。
呵,这丫头倒是机灵,至少比她聪明。良久取下火罩子,点燃纸条,一瞬间化为灰烬。
掀了帘出内殿,看见张世全站在门槛里,她笑问:张公公如今在哪里当差?
张世全道:回娘娘,奴才是个粗人,还在浣衣局里当杂使。
公公这么好的人才,屈居浣衣局倒真是有些大材小用了。端起案桌上的茶盏,捏着杯盖儿轻轻拂了拂,这么着吧,薪惜司里还缺个管事的,你去找一个叫达子的,就说是本宫吩咐的,说要他好好照顾照顾你。
张世全一听忙激动地跪下,喜得合不拢嘴道:娘娘大恩大德,奴才一定没齿难忘,来世就是做牛做马做乌龟大王八也甘愿。
孙昭仪听了吃吃笑起来,掩着帕子捂嘴笑道:谁管你来世做什么,替主子好好办差就是了。行了,你下去罢,这事不用张扬,传出去了没好处。
是是是,奴才省得!一面说着,一面往后退出了寿康宫。
见人走远,孙昭仪撑身坐起来,一旁春儿忙上前来扶,她偏头道:叫达子事情办得利索点,不要露出马脚。
第42章
天气出奇的好,锦玉趴在直棂窗朝外看,天空很蓝,借着渗进来的阳光,可以看见灰尘在门槛处飘飘浮浮,嗅在心坎里有淡淡的泥土的气息。
抄手游廊里有人走过来,锦玉看见她提袍迈上丹墀,样子很优雅,透过直棂窗望见她,抿起嘴角微微一笑,居然很倾城。
阮澜夜走到她窗外,锦玉伸手拽住她的交领曳撒,笑嘻嘻道:今儿怎么有空来?
她身后没带人,此刻是晌午,连碧蓉也不在院子里,回偏殿去了。
庭院无人,拉拉扯扯也有别样的情调。
澜夜将头倾过来,颔首在她耳边嗫嚅道:这边风景独好,我就爱来。
真是个傲娇的不得了的人,锦玉挑眉推开她,嗔怒道:真是不正经,你往常一定对别人也说过这样的话。
转过直棂窗绕进内殿,澜夜斜眉觑她:真是个没良心的,你要屈死我么?
锦玉艳羡地张开手,站在那片明媚的阳光里,嗔怨道:厂臣抱抱。
小别胜新欢,她没有疑虑,伸手将她接到怀里紧紧揽住,瓮声笑道:怎么孩子似的?
锦玉双手扣住她,脸庞在她交领处拱了两下,像一只柔顺的京叭儿,哀叹道:阿夜我怕我离不开你。
画风突然凄凉起来,她惊讶低头看她,勾唇笑道:谁说要同你离开,我会一辈子和你一块儿,你脑子里整日都在想些什么?
锦玉嘟了嘟嘴,说了一声你,半晌澜夜才反应过来,低眉看见她嘟嘴的模样,一身粉裙衬的她很可爱,低头抵在她额前,轻声问:真的么?真的整日都在想我么?
在她面前说这些腻歪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她说不出口,索性踮起脚尖勾住她的脖颈,趴在她耳畔处,温热的气息喷进耳蜗里,她低声问她:我问你,你昨天什么时候走的?
澜夜唔了声道:下窗户的时候,我怕被人瞧见就从后罩房走了,我是无碍,只怕你要落人口舌。
她掘强说了句她不怕,然后小手紧紧攥住她肩头的曳撒,歪头细声问她:我昨夜睡得早,我问你,你有没有摸我?
澜夜窒了下,她昨日累坏了,上了榻没多久就睡着了,只记得抱着满怀的馨香心满意足躺在她肩头,睡醒一觉之后,越发睡不着了。
她坐起身的时候锦玉还没醒,索性就撑头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她这人平时很有自制力,可偏偏遇上她,就什么都抛在脑后了。
现在似乎还能回忆起来,美人卧榻的婀娜睡姿,锦玉睡觉的时候很不老实,喜欢把手从她曳撒底下伸进去,然后摸她的肚子,腻腻软软的怎么也摸不够。
许是天热的缘故,她喜欢踢被子,本就穿了一层寝衣,手还很不安分,几番折腾下来,胸口露出一大片细腻白皙的肌肤。
美人胸下,她甘愿做柳下惠。
说没有摸她,连澜夜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事实上,她不仅动手,还动嘴了。
吞咽了喉头,澜夜呆呆地摇了摇头,我昨夜也很早就睡着了,哪能会做那种事呢?
锦玉顺势问她:你做哪种事了?
她呆呆地,回答不上来。头一回见她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锦玉只觉得好笑,手卷喇叭似的在她耳蜗处轻轻吹了句:阿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没反应过来,问了句什么。
锦玉憋住笑,其实我昨夜是醒着的,你干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太腼腆了厂臣,老是喜欢偷偷摸摸的,其实我都知道,你再赖!我娘说,老赖皮的人会不长屁股。
澜夜满脑子都乱了,她造次的事情全被她揭发了,她觉得很没有面子,她杀过人鞭过尸,唯独没有干过这种令人心悸的事情,栽在一个傻大姐手里,这算是怎么回事?
故意稳住局势,她咳嗽了声道:哪里来的谬论?
锦玉不依不饶,闷声笑问:那你是承认了?
她涨红了脸,将她不可描述到床架子上,右腿膝盖抵在不可描述之间,将整个人挂在她身上,换了个无赖的口气道:承认了怎样?不承认又怎样?她气急败坏地伸手攀上她的腰肢,渐渐向上,抬手覆上不可描述,隔着三层布料不可描述,微微使了力,比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她撑身压下来,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唇角触上那片旖旎的锁骨,衣襟被她拱开了大半,露出胸乳之上桃红色的肚兜,一切都鬼使神差似的不受控制,脑子里混混沌沌,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做些什么。
锦玉被她拱的气喘吁吁,天气热带起后背细密的汗珠子,抬手环住她的脖颈,拱起脊背,紧紧将她压在胸前。
流连了好一会儿,澜夜看见她迷离的媚态,总觉得动人,顺着胸乳向上,摸索到她的唇角,细细密密吻了上去,这仗势简直停不下来,腾出空挡,她抿起嘴角笑道:锦玉,这么的下去会不成事。
锦玉完全没了神智,离开她嘴唇她有些不满意,攀住她的肩头,嗫喏道:不成事就不成事,我不要它成事。
她孟浪起来一点也不含糊,不像旁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她家锦玉是个傻大姐,禁得住掼荡,她就喜欢她这一点。
张嘴在她唇瓣处重重咬了下,锦玉吃痛,皱眉撑开她的两肩,桎梏住道:疼死了,你咬我做什么?
澜夜愣了一下,怪她没情调,咂嘴道:我没忍住。
被她这么闹了一下,什么情调都没了,澜夜替她整理交领襦裙,淡淡道:上回不是说想出宫么?过两天端午,我正好不忙,带你去赶集会去不去?
一听要出宫赶集,心头的郁闷一下散了,锦玉咧嘴笑道:真的么?你不要骗我?
我几时骗你了?她幽怨撇了她一眼,又问,那你到底去不去?
锦玉点点头,小鸡啄米似的道:去去去!怎么不去,做梦也盼着出去。
她不喜欢皇宫,这儿像牢笼,一言一行都有人看着,没有外边自在,她一向自在惯了的人,束缚了半年也没适应。有时候她甚至想,会不会留在这里一辈子,她才十七岁,还有很多的梦想没有完成,臂如去听有名的伶人唱戏,去普陀寺上香,还说将来要开酒楼来着,可现在这种情形,也不知还能不能实现。
槅门吱呀一声,碧蓉推门进来,揉着双眼也没看就含糊道:主子抬眼望见床架子上的两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立时噤了声。
阮澜夜扯了床帘裹在锦玉身上,回首呵斥道:出去!
床架子后面有脚踏,她倚在她身上,脚跟一下软劲,床帘扯下来将帘幔支顶也掉下来,一床的纱罩迎面扑来,乌压压盖在两人身上。
碧蓉被呵斥的没了胆,立时就要出去,心里咚咚的关上门,最后在门缝里瞧见,主子和掌印倒在一张床上。
主子和掌印苟且了
脑子里生出一个念头,混混沌沌的像进了水,和她原先想的不一样,她原以为最多拉拉手什么的,没曾想居然下了血本。
怎么办?她愣怔在原地,主子成别人的了
殿内砰砰作响,锦玉被薄纱盖住脸,只觉得喘不过气来,撑身就要坐起来,刚要开口大骂,身子就被圈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四周冒热气,她额头上后背上都是汗意,浑身像是架在火上烤一般。
与她鼻尖相对,锦玉心里擂鼓似的,咚咚问道:你做什么?
阮澜夜手捧着她的脸颊,上面热气腾腾的,像蒸熟了的米糕,恨不得啜上去咬两口,行动比脑子还快了一步,她翻身将她压在胸膛里,在她嘴上啃咬,含糊不清说着:真甜,刚刚没亲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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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掌印有点撩——炉烟双(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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