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辣书屋
首页我家掌印有点撩 >我家掌印有点撩——炉烟双(25)

>我家掌印有点撩——炉烟双(25)

    出发的时候,碧蓉哭得喘不上气,追着她走了好几里,她爹让她进宫为祖上争光,说她有福气,乐呵呵地送她上了路,一滴眼泪都没掉。她那时登了船,心里头空荡荡地,总觉得这么多年来她到底是怎么长大的,亲生的爹还没有东家里铺卖枣糕的对她好,说来也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挣不挣功名已经不重要了,她能留着命活到这份儿上是她命大,父女之间的恩情从上船那刻就已经所剩无几了,他如今巴巴地赶到郢都来,是还要打算她再牺牲一回么?她不是烂泥捏的,也不会再处处忍让了,她也是有脾气的,闹起来也别怪她翻脸无情。
    外头雨早就停歇了,连下了两天将屋里的暑气冲谈了不少。碧蓉替她穿对襟,胸前用五对寿金纽扣纽系,然后又穿马面裙,下襕绣行龙、寿山福海和云纹,是一整套的洪福齐天仿宫样立领对襟。
    外头小太监脚步匆匆,候在连廊外弓腰道:老祖宗,崇明侯已经到了,在外间候着呢。
    她转过身来说知道了,等全都整理妥当,她照着铜镜里深吸了口气,张着两只胳膊道:碧蓉,我穿成这样行么?
    碧蓉踮起脚替她抿头,道:有什么不行的,主子如今是太后,就算是老爷也要给您磕头呢!
    锦玉想了想,宫里的确是这样的规矩,历来只有儿女给老子磕头,如今她成了太后,是君,而她的爹是臣,按君臣之礼他是要给她磕头的。
    抿了头之后碧蓉搀着她往外间走,隔着纱帘依稀辩认出来,除了身上的华服他还是老样子,见她来脸上笑意盈盈地拜下去:臣给太后娘娘请安。
    她伸手虚浮了下,淡淡道:爹快起来,自家人不必多礼。
    门旁站着昨日的知监,拱手上来道:陛下吩咐了,崇明侯是太后娘娘的父亲,彼时若有吩咐,娘娘尽管差遣咱们司礼监的去办。
    哀家知道了,你且退下罢。
    知监道:那就不打扰娘娘叙旧了,臣告退。
    楚樵安见那知监走了,才上前笑道:一别数月,玉儿长大了,爹就知道玉儿能替爹争气,替祖上争气,爹如今承了你的光,封了个崇明侯,你二娘也成诰命夫人了。
    锦玉两脚钉子似的,定定站在那儿,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她原以为,不管旁人怎么样,至少他是她的亲爹,半年没见了,兴许会有些重逢的肺腑之言要说,谁知上来就将这些官职衔称揽在头上炫耀了一番,也不问问她这半年来到底过得好不好,当初进宫有没有受罪,殉葬的时候又是怎么逃过一劫的都没有,这些都没有,在他眼里,在意的只有她这个女儿能不能为他带来好处,旁的是死是活都与他没有关系。
    呵,她原以为至少还是有些情谊的,开口一句话就将她最后的心软全都磨没了。
    勾了下嘴角,碧蓉扶着她坐在地屏宝座上,冷声道:爹千里迢迢赶到郢都来,就是同我说这番话么?
    听出她话里的寒意,楚樵安才发觉自己惊喜过了头,遂安慰道:爹也知道你受了不少苦,当初让你进宫,也不是爹的意思,那是皇家的圣旨,再说了,你如今贵为太后,整个后宫都得听你的,不也苦尽甘来了么?
    苦尽甘来?是啊,若是没有遇上阿夜,恐怕如今连她坟头上的草都有半个人高了,她好不容易保住了命,难道就是为了替他们挣功勋的么!
    连碧蓉都看不下去了,上来气道:老爷怎么能这么说呢,主子吃了多少苦,差点连命都丢了,要不是阮掌印搭救,主子早哪能活到今天!
    不提想不起来,一提就叫他来气,打从进了郢都后,宫里头风言风语的话不知听了多少。他虽不在朝中做官,但关于阮澜夜也是听说过的,为人阴险歹毒,手里接管的东厂不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理乌烟瘴气的事,他还纳闷上头发话殉葬的时候,女儿是怎么逃过一劫的,敢情是有贵人相助。
    向来传闻这位提督手段不干净,爱跟宫里的妃嫔走影,一个太监,顺着女人的绣床往上爬,能是什么好东西?
    你这死丫头,叫你进宫来照顾玉儿,你就是这么照顾的,那阮澜夜是个什么腌臜东西,也敢靠着他?楚樵安气地指着碧蓉骂,转过身又朝锦玉道,你是没听见宫里头都是怎么传的,那阮澜夜岂是善茬儿,你是怎么逃脱殉葬的?是不是搭上了阉竖?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爹往日教你的圣贤之书都白读了不曾,真是叫爹的老脸都丢尽了!
    见他说澜夜的不是,她气地提裙站起来,愤恨道:爹凭什么这么说厂臣,若不是她,女儿早就殉葬了,爹哪里还有福气做什么崇明侯?
    越说似乎越是那么回事,好好的女儿叫太监作践,这叫什么事儿!楚樵安恨铁不成刚,怒道:简直岂有此理,你要是殉葬了倒还干净,我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怎会生出你这不知羞耻的女儿!我愧对先帝,愧对列祖列宗,你真是千古罪人!
    锦玉简直气急,她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骂她是耻辱,是千古罪人,千里迢迢赶来,没有安慰,也没有丝毫的父女之情,就是为了骂她是耻辱么?
    这样的亲情她要来又有什么用,想起娘临终前,巴巴地等着他来见她一面,可他呢,出去找小老婆,娘临死前嘴里还念叨他,可如今她真想让她睁眼看看他的嘴脸,这样的人到底值不值得她等?
    眼睛里憋着眼泪,她难过的连心口都疼,噎气哭道:我是该去死,要死大家伙一块死,本来这条命就是挣的!娘临走前,我恨不得跟着她一块儿,自小到大我受了多少苦,你心里头何时为我想过,如今这份儿上了,说我是千古罪人,我稀得你管我么!我死了,你以为你就能活得了么?走,咱们上乾清宫去找陛下,向他说清楚,撤了你这崇明侯的头衔,这太后我也不当了,大不了再去殉葬一回就是了!
    她简直气疯了,想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叫她不痛快,那她就算搭上自己的命也不要他痛快!
    锦玉拉着楚樵安往外走,他想起来这一趟来郢都的目的,忽然冷静下来,拖住她劝道:玉儿你先不要急,爹也不是那个意思,既已到了这个位子上,你还好好的当好你的太后。实话说,爹这趟来,是替你弟弟张罗的,你在陛下面前提一提,我和你二娘打算让他到郢都来做官,你也好歹是他姐姐,咱们楚家就他一根独苗,往后我还指望着他光耀门楣。
    锦玉苦笑,天地下怎会有这种嘴脸的人,简直不要脸!前一刻将她骂得狗血淋头,下一刻还要她来帮他?
    甩甩手,抿嘴一笑道:爹恐怕是打错算盘了,我没有弟弟,更没有那个家,帮不了你的忙,你回去罢,往后再也不要来找我,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楚樵安气地半死,他这女儿一向爱闹,在建瓯的时候总给他惹麻烦,从没有指望过她半分,如今进宫发达了,居然就要和他们撇清关系,离了家别的没学会,这副狠毒倒是学得精湛,看来真是反了天了,他抬手作势就要甩巴掌:你这不孝之徒!
    住手!
    楚樵安手掌愣在空中,回头一看,门上匆匆赶来一人,身穿朱红曳撒,直身襕袖上绣蟒纹,头戴描金乌纱帽,系鸾带,一双皂靴迈进来,气势逼人。
    那双眼睛像是碧水洗过似的,明亮而有神,挑起眉梢流转分毫,秋水含波,当真是风华绝代。宫中里能缀蟒纹的屈指可数,就算是朝中的一品官员也难有此殊荣。楚樵安立时惶恐起来,除了那位声名显赫的阮大督主,恐怕没有旁人了。
    阮澜夜抬脚迈进来,伸手解开缠枝纹披风上的鎏金扣,交给身后的扶顺,挑干净的地方走进来,朝楚樵安凌厉一瞥,看来咱家来得正是时候。
    说着略过他又朝锦玉躬身,斜眼挑笑对她道:臣给娘娘请安,一别几日,娘娘可还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万年小弱受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528 14:38:20
    吃狗粮的二哈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529 15:38:33
    吃狗粮的二哈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530 17:08:41
    感谢可爱们投雷,儿童节快乐,要永远做个无忧无虑的宝宝哦~爱你们
    第39章
    锦玉错眼望见她,心里所有的委屈全都涌上心头,明明不过才分别了几日,却像大半辈子似的。刚刚还在硬撑着,可一望见她的脸就什么也顾不得了,两眼泪汪汪地喊了声:厂臣
    阮澜夜看见她泪眼盈盈的模样,心里早就心疼得很了,她彼时刚回宫就听见崇明侯进宫的消息,就知道她会吃亏,没想到还真撞了个正着。
    她骑马匆忙进通州,听到她的消息,连东厂都没回,就急忙赶来,若非她晚来一步,真不知她要吃多大的苦。她算是看明白了,楚樵安生这个女儿就是用来打骂的,能派得上用场的最好,派不上的就无论生死了。做爹的不疼她,自有她来疼!她平生最恨这样的人,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往火坑里填,比之那些歹毒之人又有何分别。
    一旁楚樵安惶惶恐恐上前,赔笑拱手道:这位就是阮大厂公了罢,楚某久仰大名。
    阮澜夜哼笑,刚刚还一副吆五喝六的模样,这会儿就开始畏首畏尾起来了,她今儿就是来替阿玉报仇的,敢动她心尖儿上的人,果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冷笑拂了拂手,慢悠悠道:崇明侯不必多礼,咱家如今在承乾宫里当差,说到底是内监罢了,哪里称得厂公二字,侯爷真是折煞咱家了。
    嘴上说着谦卑的话,可明着暗着都不是谦卑的意思,这一点楚樵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遂上前拜道:厂公说笑了,厂公在陛下身旁办差,是陛下是最亲信之人,岂是旁人能比拟的。
    马屁话听多了,她从未放在心上过,转身托着锦玉的胳膊自顾自道:臣记得离京前,娘娘身子骨不大好,如今可好些了?
    锦玉掩着帕子偷偷抹了抹眼泪,翁声道:好些了,劳厂臣挂心,厂臣是几时回来的?
    臣也是刚刚才到的通州,听闻崇明侯进宫,怕娘娘受委屈,这才匆匆进宫,没曾想还果真如此。
    声音不紧不慢传到楚樵安耳中,浑身战栗起来,忙打拱作揖道:厂公这话从何说起呢!老臣是娘娘的父亲,哪有受委屈一说?厂公莫不是听了小人传言,要离间我与娘娘的父女之情?
    锦玉淡眼看见自己的父亲说出这番话,简直心凉透了半截,抿嘴苦笑道:爹回建瓯去罢,我不想再与你谈及此事了,以后你做你的崇明侯,不要再来郢都找我。
    楚樵安这下不满意了,他千里迢迢赶到郢都来,光路途上就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来之前就与夫人商议好了,要替辙儿谋个官职,如今若是两手空空回去,他如何交代?
    心里忐忑,知道伤了女儿的心,为了辙儿他吞下傲气,惶惶道:玉儿爹也是没办法,你二娘她逼我逼得紧,我若是不为她达成心愿,这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怎么过?他们过日子凭什么要她来操心,她爹是个怕老婆的,在建瓯的时候,步氏就常常欺负她,不管说什么他都信,如今派上用场就想起她这个女儿了,凭什么她就要巴巴地上前填窟窿?
    阮澜夜敛神笑着看她,现如今也该看清了,早些看清也少受罪。她终究是不够狠心,叫她不痛快的人,她必定要他百倍奉还,她不愿做恶人,那便她来做,反正这恶名她担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敛手抖了抖曳撒上的灰尘,手指摩挲着襕袖上的暗纹,沉声道:说来咱家这趟出宫听闻了件趣事,还是关于大人的,彼时在建瓯的时候,咱家听闻楚大人替娘娘私下婚配了人家,还收了人家的彩礼,霸着娘娘的名号将人打了个半死,不知可有此事?
    楚樵安悚然一惊,皇家既定之人私自婚配是杀头的大罪,在建瓯的时候,夫人逼他送锦玉走,他也的确替锦玉选了一门亲事,本来彩礼日子都定下了,两家人心里头都有数,可那会圣上的旨意还没下来,说起来也算不上欺君之罪。可后来,黄家人上门来索要彩礼,夫人唆使他说如今锦玉进宫做了皇后,还用怕他们作甚,为了贪图八大箱的彩礼钱,失手打断了人一条腿。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楚樵安惶恐压低了身子结舌道:厂厂公,这等子虚乌有的事情,不知是听哪里的谣言传来的,厂公一定是误会了。
    阮澜夜轻笑,故意哦了一声道:谣言?楚大人只怕是忘了我东厂是干什么营生的了,这世上大概还没有我东厂打探不出的消息,大人此言,是说我东厂里探来的消息都是谣言了?
    楚樵安猛地抬眼惊愣住,说东厂的不是,这不是找死么?开春那会黄锦和的事情闹得还不够大的,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东厂里的消息都是谣言,那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知死活。
    他垂死挣扎道:老臣在建瓯之时的确是替娘娘选了人家,可那会先帝的圣旨还未到,臣实在是不知啊,所谓不知者无罪,厂公是大慈大悲之人,求厂公网开一面饶了老臣吧!
    阮澜夜冷冷一笑,他倒是避重就轻将一切都撇得厉害,可栽到她手里,她不管到底是怎么样的,既然下定决心替阿玉报仇,就算是白的也能成黑的,嗤地一笑,眉梢凌厉扫过去,是么?圣旨下了就是下了,皇家威严不容亵渎,楚大人既是朝廷命官,就该知晓这圣旨的意义。
    她不轻不重的一席话叫楚樵安浑身战栗,他今儿是撞在枪口上,横竖是逃脱不掉了,腿里没劲噔地跪在地上,求饶道:厂公饶命啊!老臣对先帝、对大郢的一片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绝无亵渎不敬之意啊!
    阮澜夜冷哼,死到临头仍不知死活!不就是要官么,摆在面前的顶冠,也要看他有没有命做才行。
    她忽然换了个姿态,和煦一笑伸手将楚樵安扶起来,道:楚大人对大郢的忠心咱家这里自然跟明镜儿似的,要说这整个天底下,定然找不出第二个楚大人这样忠心耿耿的人了。
    突然想起来似的,回首朝着锦玉道:对了,娘娘底下似乎还有个亲生的弟弟罢,今年也该到了舞勺①之年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成祖那会萧将军也是这个年纪入朝的,想想也可为国建立一番功业了。
    锦玉一怔,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替他再谋官职么,她不是站在她这边的么,怎么突然就换了一种姿态了,她心里满是委屈和难过,旁的人不向着她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连她也不帮她?两情相悦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么,一直是她傻,也许她本就是这样的人,东厂的头把交椅,能是什么善茬儿?一旦攀上利益关系,可以毫不犹豫将她当棋子弃掉,就像周贵妃一样,是死是活都可以不在乎。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喉头发紧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众叛亲离原来就是这种感觉么?
    恋耽美


同类推荐: 膝盖之上(Over the knee)呕吐袋(骨科,1v1)扶她追妻性奴训练学园(H)被丈夫跟情敌一起囚禁操玩(强制 1v2)欲女绘卷(nph)被自家超色的狗强奸,好爽....[完][作者不详]【崩铁乙女】总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