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步入三十岁的第一天,自己还年轻,一根火柴还没烧到头,成为黑色粉末的灰烬呢。
等他们进入了所内,里面的小屋子里坐满了人。
这是张警官。付枚介绍道,张警官,这位就是林濮。
我叫张勇,这次调查小组的队长。张勇道,现在在海潭公安局海河分局刑侦大队,我们之后会接手这桩案件。
谢谢。林濮道,辛苦了。
因为时间长,涉案人员多,还可能需要跨市跨省,所以暂时只能先从这里开始取证。张勇道,我们争取不错抓,不错放。
林濮点点头。
来让他们帮你做个笔录吧。张勇说。
林濮应了一声,回头看舒蒙:你在外面等我。
嗯。舒蒙道,别紧张。
等林濮进入了屋内,舒蒙就晃出了门。那狭小的派出所大厅里,密密麻麻已经站满了人,那些人等他进来都息了声,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舒蒙没理他们,出了门去。
他出院的第二天,距离自己的假期结束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他还能做些事情舒蒙并不觉得自己完全恢复了最佳状态,虽然能恢复到原来的生活节奏,但他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迟钝和在一些事情上的力不从心。
想重新拿起刀解剖的话,不知道还要恢复多久。说实话,他很想念那种感觉。
舒蒙边想着,边划开手机。昨天给许洛发了个微信,感谢之前那件事的帮忙,早晨才发现许洛打了个电话给他。
村里信号不太好,舒蒙边踱步边找信号,边给许洛回了个电话。
舒老师?许洛道,你忙完了?
刚看见你的电话。舒蒙说,没来得及和你说声谢谢。
没什么,你刚从医院出来,应该和林律师团聚一下吧。许洛道。
嗯谢谢还是要谢谢。舒蒙说,没有你的话,这件事没那么顺利。
许洛道:但这基于他的信仰,普通人的话,我们可能到现在都想不出办法来。
对了。舒蒙想起来今天的目的,之前你说想让我们帮忙的事呢?
电话里没法说清,可能需要见一面再说,在这之前,你先处理自己的事情,我还要去出一趟差。许洛道,不急。
嗯。舒蒙说,那你随时联系我。
好啊。许洛说,挂了,舒老师。
舒蒙确实还挺感激许洛,但他也确实对许洛还有点戒心。在沈泰潘贤正的案子里,如果潘贤正这里没有许洛想的那个办法,利用潘贤正最顾忌的信仰对他不断进行心理暗示的话,他不至于在最后把实情全部倒出来。
法律上,这部分并没有那么明确的界定,而且潘贤正清醒过来后,也统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疯魔的态度源自于对信仰的恐惧,所以没有人怀疑过但这也是许洛令人恐惧的地方,舒蒙甚至觉得,和对方打个电话,对方都可能会给他什么暗示。
许洛再三强调自己没有这么神,却已经给舒蒙甚至林濮带来这种压迫感了。所以如果能给许洛发个红包两清的话,真是多少钱他都愿意。
但许洛说让他帮忙的事情,舒蒙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在意。
他把蓝牙耳机插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下午阳光不错,已经是春日了,来时看见大片的油菜花田遍布,黄得一望无际的温柔。舒蒙已经在医院过惯了这种闲暇时光,放松的时刻,当抽离了心里那些放不下的恐惧之后,所有的都可以宁静下来,开始感觉人生可以有大把能浪费时间是件开心的事情。
林濮在里面待了多久,他就在这里坐了多久。直到太阳下山,舒蒙开始觉得有点冷的时候,一看手机已经下午五点。
没有高楼的地方,远山和夕阳是粉蓝交加的颜色,还有团簇着的飞鸟。
舒蒙哆哆嗦嗦站起来,把外衣裹紧,又重新回到了派出所。派出所门口的人散了一些,林濮显然还在里面没出来,派出所的椅子上坐了几个人,舒蒙发现还有昨天他们一起去她家拿信的那位婆婆也在其中。
她看见舒蒙,浑浊的双眼盯着他看了一会。舒蒙想了想,走上前去和她打招呼:婆婆,是我,还记得我吗?
哎婆婆点点头,撇过了眼去。
旁边几个大妈也面色不善,看见舒蒙之后便道:你是和老杨家那孩子一起过来的那个小伙子吗?
嗯。舒蒙承认道。
他为什么忽然回来?大妈说,我们这里忽然被警察封了村子,等着随时要审问,一个都不许出去,就是因为他回来了,还带着那么多警察回来了。
是啊,好端端的,说要重新调查。另一个大妈道,当年、当年不都调查过了吗?
舒蒙看着她们,扶了扶眼镜,闭上眼叹了口气。他酝酿了半晌,露出了浮夸悲伤的神色。
三个大妈和老太太马上都看向了他,一脸警觉又很想听他说下去的样子。
他太惨了。舒蒙垂着眼,自从父亲死后,妹妹的医药费都由他承担。他到了这个岁数,没有结婚,以后可能也没办法有孩子过得太辛苦了。
果不其然,这个话题稍许引起了一些共鸣,一个大妈道:他还没结婚啊?
谁敢和他结婚呢。舒蒙长长叹了口气,你看他,长得也不错,人也不错。只是又没钱,又还有个拖油瓶妹妹。妹妹从小没妈妈,只有个爸爸,现在爸爸也没有了,想想如果是自己家孩子,这可怎么办。
这一句话,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舒蒙那张人畜无害的斯文脸,微微皱着眉头的纠结样子:他这辈子还很长,如果警察和法律能给他一个公道,他就还能再好好生活下去。
现在已经有人肯为他作证了呢没,他肯定还想再努力一下。舒蒙用手抵着下巴,悠悠道,毕竟现在不是当年了,这里的官老爷们都走了,没人保护的前提下,做个伪证可是要判刑的,这里的人应该都懂吧?
诡异的沉默之后,婆婆先看向了舒蒙,她微微张口,似乎有话要说。
作证的话半晌婆婆开口道,要说点什么啊?
警察问你什么,如实回答就行了。舒蒙唱戏似的说,就这么简单而已啊,哎,好可怜,他真的好可怜啊。
他话刚说完,里面的门就开了,被说了很多个好可怜的林濮从门内走出来,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舒蒙,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个人,露出微微讶异的神色。
怎么样?舒蒙看他走到自己面前,低声问。
出去说。林濮道,我休息五分钟,警察也休息会,大家吃个饭,准备晚上审讯。
他感觉到了周围投来的几个眼神,林濮回头看看她们,对她们尴尬笑笑。
所以晚上你也要跟着一起呢。舒蒙边和他走出派出所边担心道,你身体吃不消的,我和你一起吧。
没事。林濮道。
这种时候就别坚持了。舒蒙说,反正最多到凌晨,你得跟我回去睡觉。
好。林濮想着先答应下来,到时候再说。
舒蒙一眼看穿了他心思:别给我先答应,到时候我会扛你去休息的。
林濮:
两个人去车里休息了一会,在小卖铺里买了点点心面包,又干又噎的就着水吃。吃完休息了一会,林濮在笔记本上刷刷写着什么。一会,付枚的电话就来了,让他们回警局去。
等进了所里的审讯室,舒蒙和林濮坐在了一边,张勇和一个记录员还有付枚。本来房间就小,五个人一坐就更为逼仄。舒蒙的长腿没地方伸,大剌剌地支棱在桌外。
开始之前,我有个想法想说一下。林濮道,今天一天的时间太长了,按照我对他们的了解和当年一些事情看,这些当事人们肯定已经开始私下统一口径,如果能说出一些有利事实也罢,如果他们仍然选择自保,和当年一样撒谎沉默的话就不太好办。
嗯。张勇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一直考虑充分采取林濮的意见中,那你有什么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推一本我基友的文《同学,你结婚证掉了》 作者:寒潭鸦
刑侦破案+夫夫甜蜜日常,有兴趣可以直接搜名字,享受追连载的快落~专栏的完结文也非常好看!
还有一更。
第117章 【一百一十七】供人
张勇对于林濮的职业有一定的了解, 林濮在之前录口供的过程中提到自己在海潭律师事务所待过一段时间, 张勇就隐约想起了:之前你是不是给一个疑犯做无罪辩护,当时还挺有名的。你名字不是那么常见,所以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你。
忘了。林濮说,我在海潭的时候接了不少的案子。
张勇点点头,直觉这个林濮不是个简单的人。所以, 当林濮提出这些后,他也非常乐意采纳林濮的意见。
林濮开始叙述自己的想法。
你最好在审讯完毕后让他们去往别的房间,他们人多,最好不要待在一起。否则第一个人说完容易去告知第二个人内容,当他们完全不能和外面交流的时候,焦虑和不信任会比较容易开口。我们分别在不同的房间内单独审讯, 这两个人就算不是罪行相当, 但告知坦白的那位可以获得减刑甚至释放, 用于引导他们坦白,不让他们抱团撒谎,类似囚徒困境的原理。因为他们头脑简单,但凡有一个人可以撬动,基本就能全撬起来了。
张勇抬头看看他, 双眉微抬露出些讶异:可以是可以,但是你
我可以试试的。林濮道,这么多人你也不一定能全部审得过来,也不可控,在这审讯的最佳黄金时段内, 尽力引导他们说出真相才是首要的办法。
林濮拿出了一本本册,他刚刚在车上休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一些:我把几个关键人物挑出来了,你们看看我排列的审讯顺序。
他做成了一个金字塔形的分类名单,这样就可以让权利分配一目了然,虽然只是设想和暂时的,随时会在案子进行的过程中重新排列组合。
村里的人大多是一个执行者的身份,当时的村委会的人才是最大的要求者,但这些村民们并不无辜,甚至可以说更加恶劣。潘贤正在这件事中满足的是自己的控制欲,而这些村民虽然看似是在执行他的要求,但满足的却是自己的贪欲。
他们从中获得两份利。林濮比了个二,一份是他们从杨修齐处获得的财产,包含之后瓜分他的地和他的资源,一份是从潘贤正处获得的封口费。
所以调查的方向,可以放在利上。张勇感觉自己的思路一下清晰了不少,他把那张名从林濮的手里拿过来看了一遍,只要是获得其中一份利益的人,就满足涉及这次案件的条件需接受调查,如果两份利益都获取,那么就是重点涉案人员了。
对。林濮点头道,其次,审讯可以从重点涉案人员到轻度涉案人员,再到重点涉案这样的方式进行,他们中不乏聪明人,摸清我们的规律后很可能会想到一些其他的办法应对,我们不要给他们这个时间。
张勇考虑了一下,道:行,通知再开两个房间一起进行,所有信息即时共享,今晚务必把这村里的人都审完,还有,村民对这里的地形熟悉,所有的村口不许松懈警惕,尤其后半夜!
人员名单也要调动一下。林濮道,我们把重要的人都往后排。
接下来,一批一批的人开始进入房间里。张勇单独审讯,林濮舒蒙和付枚加记录员在一个房间。
林濮在这个时间里,尽心尽职开始扮演一个常年事件受害者,把自己身上的冷静淡漠和疏离褪得一干二净,他微微缩起一点肩膀,开启影帝级别演技扮演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人设,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几个小时的审讯的过程很枯燥乏味,多数时间警察会问同样的问题,好比还认识他吗?八年前的八月份是否在这里发生过一起火灾以及火灾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一类的问题。
正如林濮所料的,他们可能确实已经私下统一了口径。基本问话的回答就是不知道、不记得。林濮料到了这些,也不意外。
按照林濮提供的名单,前面这些不重要、或是很难开口的人被审讯完后单独放进房间里,三三两两的关押,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将近到了晚上十一点半。林濮看了眼表,觉得差不多了。
把这个叫冯晨的,单独再提上来。林濮用笔点了点名单。
他审过了。付枚提醒道,不是一直不肯说么?
再试试。林濮把笔放下,对付枚道,刚才我观察他,他性格急,耐心不好。关在屋里一定快到极限了,别让他松懈,就单独问他放火的问题。
行。付枚吩咐门外,把人带过来!
冯晨这个人,林濮对他的印象很深,因为他的外貌特征明显。今天审讯时候,他看见冯晨的第一眼就想当年火烧时绑着不让他进入的一群人里一定有冯晨在。
至于为什么选择他,林濮和舒蒙私下悄悄商量了一下,觉得他是一个突破口。
冯晨果然不出所料,困意和焦虑让他在深夜十一点被再次提审的时候,和下午那个一问三不知的人已经截然不同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啊。冯晨不耐道,我又饿又困,在这个房间里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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