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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落落小鱼饼(20)

    费琮道:我更倾向于,被告人有这部分的作案动机,但他的动机不是杀死劳德。那么劳德的死因是什么?我相信法医报告上也写的很清楚。
    高坠,颅底骨折,出血,刺穿气管。
    如果真的要说。
    费琮抬眼看向审判长,他声音高出了一些:这起意外事件,我们所有人对劳德表达哀思之切,劳德先生的死亡是文艺界和社会的损失。
    但毕竟被告不能控制他的手脚,走向舞台边缘的是他,坠落碰到凸起的是他,这些意外事件,都不能以谋杀来定罪,我们希望驳回起诉书中的死刑诉求,请求合议庭重新量刑。
    林濮和王茹对视了一眼,陆雯也默默看向了他们。
    庭审的气氛一下热烈起来。
    几个审判员沉默半晌,继续进行了接下去的庭审,证人一一上庭,证据被一一展现,直到自由辩论的环节。
    林濮紧张得手心一层薄汗,面容仿佛凝结了一层冰霜。他用拇指搓了搓手心,闭上眼。
    他心中默念着庭审结束,赶紧结束。他想见舒蒙,也想见黎黎。
    接着他骤然睁眼,浅灰色的双眸沉浸下来,眼神镇定冷静:我这里有一份数据,想展示给审判员和在座的看。
    林濮展示出他先前和舒蒙找寻了一晚上的结果。
    张某,男性,在被投食麻痹类药物后骑行,之后因为反应不及时,被途径的卡车碾压身亡。王某,男性,被宿舍同学投食毒物后,出现浑身痉挛抽搐现象,跑到宿舍阳台从五楼坠亡。还有这些,我相信这不是一个个例。林濮缓缓道,我相信,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不言而喻,并不是如辩方律师所说,不以谋杀而定罪。恰恰相反,这甚至比谋杀的性质还恶劣很多。
    费琮微微抬头,眯眼看着他。
    辩方律师也陈述了,走向舞台边缘的是劳德,坠落后磕碰凸起的也是劳德。但在未服药之前,一个正常无任何精神病史、自杀倾向的男性,为什么要踏空跳跃,为什么会磕碰致死?
    咖啡会加速兴奋效果,舞台声光会放大兴奋效果,被告人既然知道了劳德已经服用了这类兴奋剂,为什么不阻止他上台?甚至在事件发生后,乘着混乱掩盖凶案物品,致使警方不能第一时间找到,甚至其经纪公司干预尸检
    原告代理人。费琮打断他,我们不支持没有证据的控诉。
    林濮稍许控制了一下情绪,双手按住桌面:综上所有,我会一一向合议庭出示证据。
    你一直强调因果关系,是因为兴奋剂的使用,所以导致最后劳德踏空,我觉得这里面并不存在任何的关系。费琮说,如果运气层面的东西要放到事实中来,这对被告人是不公平的。
    不,不是。林濮道,我说的因果关系,从来都是因为故意使用兴奋剂后不阻止,在明知对方已经产生可能致死的情况下,继续不上报,继续演出,所以导致了劳德最终的悲剧。
    他看向审判长:我不觉得是被害人运气不好,也不觉得这是意外,哪怕这一次他没有死亡,谁也不难保会有下一次,这起事件中万于洋、蔡昆、张紫潇、所属经纪公司和主办方,都存在责任。
    林濮和费琮的辩论并不激烈,你来我往,但凡看看回放,都会觉得是两个慢性子的律师在聊天。但最后那一部分,林濮忽然拔高了音调,陈述得甚至有些慷慨激昂,让审判员都忍不住抬头盯着他看。
    劳德的死,无论动机与否,都是一个已久既定的事实,我们根据法律的量刑来审判他无可厚非。
    没有一个人是该死的,不能因为我没有想杀他,而否则最后的结果。
    两个多小时的庭审结束,择日宣判。
    林濮期间一口水没喝,说完之后嗓子烧得慌,胸口憋闷的气都提不上来。在审判员的锤音和退席的声音之后,才松懈下了肩膀。
    林濮走出法院,外面是个阴天,他松了口气,对陆雯道:好好休息等结果。一审的结果如果未必满意,我们还有机会。
    陆雯点了点头:辛苦你了,林律师。
    照顾一下陆女士。林濮对王茹说,我有些事,必须要回一次海潭市。
    现在就要走吗?王茹说,好突然。
    家人病了。林濮说。
    哎呀,那您快去吧,这里有我。王茹道,你放心,我回去和老板汇报。
    谢谢。林濮道。
    谢谢林律师。陆雯说。
    林濮对她点点头:放心吧,回去好好睡一觉。
    他也想好好睡一觉。
    去往海潭市的高铁要坐两个小时,林濮起得太早,准备在车上小睡上一会。
    高铁行驶期间,林濮给舒蒙发了个微信,说自己已经上高铁了,舒蒙回复道:
    你妹妹挺好,下午醒了,烧退了些。可能你到了,就活蹦乱跳了吧。
    林濮对着手机微微笑笑,收了起来。
    高铁离开白津不久,到达了白津附近的小城市丰谷,他被一阵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了警察。
    您好,身份证出示一下。警察对着坐着的人一个个道。
    林濮把身份证翻出来,转眼发现停靠的站台上也都是警察,他把身份证出示给警察,问道:同志,不好意思我问一下,这是出什么事了?
    查疑犯。警察非常言简意赅道。
    林濮想想估计他们也不会说,但这么大张旗鼓的样子,看起来是相当不简单的案件,可能还设计到重大的刑事案件,于是只能等他们查完,已经毫无睡意地打开了手机,搜了搜消息。
    搜索一下未果,林濮完全好奇起来,这是什么重案?实在忍不住发了条信息给余非。
    过了一会,余非回他:
    这事儿啊,是丰谷山前天发现了一个在山里的布袋,里面是很多肉块,在布袋周围的土里也顺着也挖出了不少,应该是埋藏碎尸的尸块时被迫中断,然后遗落在现场的。
    不过,你猜猜最吓人的是什么?
    林濮眼珠子转了转,回道:
    发现三条手臂?
    余非:
    !!
    林律真的不考虑来我们刑侦发展吗
    林濮意外道:
    还真是?
    余非:
    差不多就是,在里面起码发现了起码三个人的尸体结构,混装在一起的。
    林濮手都抖了一下:
    三个?
    余非:
    是不是很可怕?最可怕的是,可能死亡时间还不同。有一具比较新鲜,是24小时内死亡的,还有一具起码已经三个月以上了。
    晚上我们也要开关于这事儿的紧急会议,最近途径丰谷的都要查身份证了。
    对了,今天庭上表现不错啊,棒!我给你刷弹幕了。
    林濮:
    谢谢。
    他放下手机,闭上了眼。
    晚上六点,林濮下了高铁,背后是海潭市的火车站红色大字。
    他去坐高铁站的出租车,车从高铁站开了二十分钟,到达了海潭的郊区。
    疗养院在郊区的一处僻静的度假村,他进了大门,就能看见面前的欧式建筑和在路灯下安静又漂亮的花园。
    早已过了探望时间,林濮匆匆进入楼道,寻着找到了黎黎住的房间,刚到了门口,就迎面撞上了个高个子的人。
    林濮抬头,看见了垂眼看着他的舒蒙。
    舒蒙面色意外,但很快舒展了笑意:来了?
    嗯。林濮也觉得轻松下来,淡淡应了一声。
    她睡了。舒蒙提醒道,你轻点。
    林濮来的时候匆忙,什么都没有买,进了屋子才发现床头已经放了很多东西。
    花,吃的,保健品,还有个很可爱的狗型抱枕。
    林濮一件件看着,知道平时没有人会来看黎黎,只有可能是舒蒙买的。
    病床边上摆着正在工作心电检测仪,床上躺了个瘦瘦的小美女。
    穿着白色的睡衣,皮肤苍白,锁骨隆起,看起来像含苞待放的百合。右眼有一处微微的凹陷,不细看也看不出来。她戴着氧气面罩,呼吸的声音急促又大。
    林濮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却不料他刚一放,女孩的眼就睁开了。
    哥?杨黎黎弱弱地喊了一声。
    我来了,吵到你了吗?林濮温柔地摸了摸她额头,还难受吗?
    她声音沙哑:比昨天好些了啊!对了你别看我!
    怎么了?林濮说。
    我没戴义眼。杨黎黎闭着那只眼,好丑
    林濮失笑:傻不傻。
    杨黎黎道:下午来的哥哥呢?
    换脸盆的水去了。林濮说。
    我认识他,他就是哥哥说的那个人。杨黎黎笑起来,哥哥今天赢了吗?他说哥哥肯定会赢。
    结果还没出来。林濮说,你别说话了快睡觉吧,我不走,我们明天再聊。
    杨黎黎剧烈地咳嗽了几岁,侧头道:好哥哥也记得休息。
    舒蒙换了水盆的水回来,还给林濮捎了两瓶矿泉水。他坐到旁边的床上道:我让那个阿姨去休息了,她陪了两天床没合眼,太累了。说不想给你增加经济负担再请个阿姨,自己撑撑也没事。
    她啊林濮无奈叹了口气,这钱有什么可省的。
    今晚我们俩一起吧。舒蒙说。
    林濮点点头,和他一起坐在床上。
    庭审我看了一些,厉害啊。舒蒙说,不是我夸你,虽然对方尖锐,但你也太沉稳了。
    是么。林濮说,谢谢。
    累了就睡吧。舒蒙说, 你睡这个床。
    林濮转眼看看,这个床原先是阿姨晚上陪床用的,普通的单人床,但这屋里只有这么一个床了。
    你睡哪儿?林濮问。
    沙发可以凑合一下。舒蒙说。
    林濮去浴室洗完澡,舒蒙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是单人小沙发,睡舒蒙这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真是太小了,看得很委屈。
    他坐在沙发边擦头发,喊了一声舒蒙。
    嗯?舒蒙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睡床上来吧。林濮说,挤一挤。
    舒蒙睁开眼看他,半晌笑道:也行。
    林濮缩在一侧,等舒蒙躺好,才想起来只有一床被子。
    舒蒙把被子给他盖好,说道:你睡会吧,我守上半夜,等困了喊你守她。
    嗯。林濮说,谢谢。
    说罢,他侧躺向另外一面。
    他的那一面正对着杨黎黎,小姑娘正戴着氧气面罩,面色苍白。林濮手枕在脑袋下面,明明觉得身体困顿,却好像失去了睡意。
    杨黎黎胸口起伏,呼吸艰难的样子,让林濮总想起她还小的时候。
    闭上眼,他的脑内映像慢慢出现,又回到他二十一岁那年,他们的家在燃烧的房屋里,父亲就在房子里哭喊着,但周遭没有一个人去救他。
    妹妹被他抱着,在一栋小屋里关了整整四个月。
    面前有很多人的样子一个个走马灯似的出现,狰狞的男人,愚昧的女人,还有面前的审判长,他一锤落下,拉长出刺耳又尖锐的声音。
    林濮低低吸了口气,接着剧烈呼吸起来。
    林濮。
    喂!
    林濮一下惊醒。
    他转头身去,喘着气看着舒蒙,额头上全是汗。
    你怎么了?舒蒙在他上方看着他。
    他没有戴眼镜,脸俊美又温柔,一如七年前林濮第一次看见他时候被吸引的样子。
    我。林濮顿了顿,做噩梦。
    没事了。舒蒙安慰道。
    他说着,抬手把林濮往自己那边拉了拉,可能林濮乖顺着没有拒绝,反而让舒蒙有点意外。
    他几乎要靠到舒蒙的胸口,抬眼就能看见他半拉不拉的领口和锁骨。
    半晌,舒蒙垂眼看他:睡不着?
    嗯。林濮点点头。
    舒蒙从这个角度能看见他毛茸茸的可爱脑袋,强忍住不去揪那一撮呆毛的冲动,失笑道:见到妹妹没事,太兴奋了?
    不是。林濮忽然抬头,舒蒙一个没注意,差点亲到他额头。
    你想听吗?林濮说,我妹妹,为什么眼睛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今天评论在评论区掉红包哈。
    PS:文里的东西都杜撰,现实根本不可能实现!绝不可能!!所以真的不要学舒老师,请大家健康快乐谈恋爱。
    PPS:庭审程序和现实有出入 毕竟是谈恋爱文非科普文专业文啊哈哈哈,希望把这部分枯燥的缩短就自作主张了,希望不影响你阅读感受,如果有专业人士也欢迎wb私我交换意见~会酌情修文
    第29章 【二十九】过去
    舒蒙顿了顿。
    他垂眼看着林濮, 林濮下巴很尖, 这个角度看,睫毛纤长鼻梁又挺, 漂亮又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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