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暮也收回手,另一只手摩挲了一下方才被谢清霁碰到的地方,唇边染上笑意,他道:叫拾来,是我在某个秘境里捡回来的
擂台经过商胥和小宗门仙修的共同合作,在第二日复原如初。
不过此时大家都没想到今天这擂台还要经历什么。
谢清霁今天的对手是个貌不惊人的少年,拿着剑,看起来怯怯懦懦的。
谢清霁有点愁,对手看起来好像一打起来就要认输的样子,他要不然先下口为强?
容不得他纠结太久,一声令下,比试开始。
方才少年静立不动的时候还看着很正常,这一动起来,谢清霁立刻就敏锐地发现了不对。
这少年的动作很僵硬。
可偏生出招冷厉,还隐约有些熟悉的感觉。
他心里生了防备,认真了几分,努力回想究竟在哪里见过这剑招。
不知是否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剑招和他似出本源可他剑术都是清虚君教的,清虚君除了他和行露,再无别的弟子。
难不成是清虚君神游之后收的新弟子?
清虚君究竟去哪里了?
台上打得激烈,台下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
小门派的弟子们没见过这么精湛的剑术,看得眼花缭乱,什么都顾不上,而司暮却缓缓皱起了眉。
不太对劲。
这么个小宗门举办的交流会,能有他们和裴景出现,就已经很稀罕了。
看这少年和谢清霁打斗的架势,修为不会低。
这小小比试,哪儿能吸引来这么多厉害人物?
他飞快地回想小宗门拿出来的奖品,确确实实没几个好东西,最罕见最珍贵的大概属玲珑果,但这玩意,他们宗门里就有两枚难不成这花里花哨的破果子被人研发出什么功效,成什么宝物了?
司暮本能地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抽丝剥茧地分析了片刻,乍然一惊。
天道。
虽然不知天道来参加这个交流大会是何意图,但在这里能和谢清霁打这么久的,约莫只有天道了。
它果然又换了新的面容!
司暮意识到这一点,心头一冷,凝神细看谢清霁,看到他还有条不紊时略略松了口气,旋即又发现了异样。
那擂台四周莫名其妙地在升腾雾气。
司暮心知不妙,猛然站起身就要过去,那雾气察觉到了他的举动,升起速度陡然增快,一瞬间就将整个擂台笼罩了起来!
众人这才发现不对,错愕地面面相觑,惊疑地互相看着问发生了什么。
于此同时,因为想细看谢清霁剑招而不自觉往擂台越靠越近的裴小公子忽然厉喝一声:小心!
他反手便召出来大斧头,用力朝擂台一劈!
裴景动作很快,一斧头劈下去,结果那浓雾动作更快,不仅没散,反而轰然涌来,将他也一并笼罩了进去!
商胥就在他身边,几乎是裴景一动便也动了手,可还是迟了,伸手抓了个空,眼睁睁就看着裴景消失在浓雾中。
他面容冷峻,抽出长剑朝浓雾刺去,可方才裴景劈着还仿佛在劈棉花的浓雾,在碰着他长剑时却发出铿然声响。
商胥被震得手腕发麻,只觉自己劈到了一块坚硬巨石上。
他心系裴景,还要再出招,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却轻轻巧巧地捏住了他的剑身。
商胥心急如焚,还莫名被拦,怒上心头,偏头要斥,却见那位谢容公子的侍从,神色冰冷地凝着浓雾,声音冷得能结冰:是幻境不可硬破,会伤及里面的人。
就在这片刻耽误间,那浓雾如来时突然般又飞快散去,只剩丝丝缕缕,若有似无地飘在原来杵着个擂台的位置。
小宗门仙修看见眼前这一幕,猛然站起身来,只觉两眼发黑心里叫苦。
他的擂台呢!
那么大一个擂台呢!
刚刚还在这里的!
跑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长!这章二合一,补之前的断更呜呜呜。
第42章
和擂台一并消失的,还有擂台上的谢清霁, 擂台下的裴景。
至于谢清霁的对手, 那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少年
此时正躺在擂台原在的位置上, 双眼紧闭不知生死。
小宗门仙修绝望了一瞬, 赶紧去将人抱了回来,生怕出什么意外。结果简单查探一下之后, 发现这少年居然只是
普通的昏睡着。
浑身无伤, 仿佛是困了, 就睡倒在那里。
仙修没好气地将人摇醒, 连声问:方才发生什么事了?另外的人呢?擂台呢?
他本以为少年离得那么近,总能知道些来龙去脉的,结果少年睁眼后, 却是比他还错愕:你是谁?这是在做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
司暮抽空瞥了眼那边的动静, 隐约有个猜测。
方才这少年,怕是被天道附身了。
天道附身后, 篡取了少年所有意识, 所以少年什么都不知道。
司暮凝神细细感应了一番。
自骨骰小镇之后, 他就发现他和谢清霁之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应联系, 他归结于可能是谢清霁由他招魂回来的缘故。
而眼下这感应时隐时现,虽不能确切捕捉到具体位置, 但能确定,谢清霁就在不远处。
人没有走远,却不见踪影, 司暮只能猜测是天道弄出来一个障眼法,一个幻境,将人和擂台都一并带了进去。
司暮当机立断:有人设了幻境,将人和擂台都卷进去了里面情形不明,贸然暴力动手可能会伤着人,先找找,入口必定就在这附近。
外头无数人匆匆忙忙的,找入口的找入口,发愁擂台的发愁擂台,幻境里的擂台却仍旧维持着原样。
擂台上原本貌似怯懦的少年全变了个样,或者说,天道将抢来的躯壳抛弃之后,开始放飞自我。
它也不继续和谢清霁打斗了,远远飘开,给自己塑形。
一会儿扭成一摊大饼状,一会儿盘成个小山包,最后它扭来扭去的,终于扭出来个人形。
塑成朦胧人形后,它那张面容开始飞快变化。
裴景提着两把大斧头,看着这团不明物,不可思议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方才离擂台离得近,刚好看到天道召来浓雾一片要使坏,下意识就一斧头劈过去,想将雾气劈散。
谁知那雾气以柔克刚,干脆将他整个人也卷进来了。
谢清霁无暇回答他的话,他握紧了剑,视线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不断变脸的天道,将它每一张不同的面容都牢牢记下来
也不知天道从哪里模仿出来的面容,每一张容貌谢清霁都觉得似曾相识。
和之前看到天道模仿少年弧月时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同,这每张面容转换出来时,谢清霁竟觉得有一丝奇异的温情和想念漫上心头。
天道一共变换了七张面容,有白发老翁,有磊落青年,亦有稚气顽童爽朗少年,总之各式各样,唯一不变的,是他们朝谢清霁望过来时,视线都温和而充满疼爱。
好似长辈在关怀一个喜爱的后辈。
纵然天道有模仿的本事,可这神情,不是他能仿的出来的。
谢清霁心底谜团越滚越大,骤然生出怪异情绪,目不转睛地看着天道再次模糊了少年面容,又重新变换出来一张。
然后呼吸有一瞬地静止。
清虚君!
天道它居然敢!
谢清霁怒上心头,想也不想地挥剑朝天道刺去,然而就在剑尖差点儿要碰着天道的时候,那清虚君的面容之上,却缓慢地展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这笑容和真正的清虚君如出一辙,几乎毫无破绽,谢清霁在恍惚中,仿佛看到了真正的清虚君站在面前。
那一剑就刺不下去了。
清虚君的容貌和笑容一闪而过,天道趁谢清霁不注意,恢复回一团朦胧,转身就跑。
谢清霁回神,疑惑和怒意并重,提剑便追了上去。
然而这幻境本就是天道创出来的,在这幻境里,天道就是主宰,随心所欲地往远处浓雾里一融,便不见了踪影。
无迹可寻。
谢清霁还待追,裴景猛然窜过来,提着两把大斧头往他面前一挡,神色不太好:谢公子,等等!
谢清霁面色微沉:还请让一让。
裴景一步不让:别追了!再追那雾气要把咱们吃掉了!
他将斧头收了起来,抬手往谢清霁身后一指:你看!它们会追过来的。
这幻境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唯有他们两人,以及一座无辜受罪的擂台。
最开始谢清霁和天道都是站在擂台上的,后来谢清霁为了追天道跑下了擂台,将之甩到了身后擂台不会动,眼下它有一小半正被雾气吞没着。
裴景往后退了一小步。
他动作很小,但那雾气敏锐,察觉到他动了,便随着往前飘了一大步,又将擂台吞了许多。
这回谢清霁看清楚了。
擂台触碰到浓雾的部分正飞速地化作粉末,之前吞了一小半还无事,这回吞了一大半,那擂台便撑不住了,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要垮下。
然而可怕的是,它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支架摩擦摇晃的吱呀声被浓雾尽数吞没,擂台在悄无声息中被浓雾碾碎、只剩下一层薄薄粉末,铺散在地上。
裴景又摸出来一块灵玉,随手往浓雾里一抛。
那是块上等灵玉,比擂台还要坚硬,可碰着浓雾后,也是无声无息地碎作齑粉。
浓雾就像个人吃饱了打嗝一般,发出轰隆隆的闷雷声,左右晃了晃,见谢清霁和裴景不动,它便也不动,暂时地安静下来。
谢清霁冷静下来了。
这浓雾显然是和他们挂上钩了,他们只要一往前走,那浓雾便立刻会尾随而来,且速度远比他们快。
不消片刻就能将他们追上,像吞没擂台和灵玉一般,将他们吞没。
若是此时只有谢清霁一人,他自然是毫不犹豫去追天道的,横竖他连无归崖都敢跳了,这区区浓雾又有何惧。
可现在身边还有个裴景。
谢清霁不知裴景底细,不能拿别人冒险,正思忖着对策,就听得裴景一连打了四五个个绵长的呵欠,眸光水润润地望过来,绵绵软软道:我困了
谢清霁:
要命。
见青年困倦起来摇摇欲坠的,谢清霁没办法,只能收了长剑,伸手将人扶住。
他不习惯与人过度亲密的接触,因此只是克制把着青年手臂,防止他摔倒。
可裴景就不在意那么多了,他一困起来脑子都转不开,对借了他马车好心带他一程的谢清霁又很有好感,毫不介意地一把抱住了谢清霁的手臂。
谢清霁浑身一僵,差点儿想抽手将人甩出去,堪堪忍住:你你还好吗?
裴景比他矮一些,一张过分年轻的娃娃脸上满是困意,他一个接一个呵欠根本停不下来,很艰难才说完一句话:我好困你扶一扶我吧。
四周情景未明,商胥不在身边,裴景虽然困得不得了,也不能完全放下心去睡觉,只能拼命找话题来给自己提神。
我们就在这等人来找吧我想商胥了,商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啊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想到了什么,又问:你家那个侍卫呢?我瞧他也很看重你,他应该也会来找你吧?
谢清霁忍着浑身不自在,也没细听裴景在说什么,胡乱接了话:或许。
裴景眼皮子都快合上了,缩手掐了自己一把,又猛地睁开眼:我给你说个秘密吧,其实商胥才不是我侍从呢。不对,他以前是
青年顿了顿,说起商胥,言语里带起几分笑意:他现在是我道侣!我去年及冠之后,就和他在一起了。
谢清霁敏锐地捕捉到道侣两个字,微微一愣:你们是道侣?
他语调有些奇异,原本还以为裴景他们是因为主仆多年,才关系比较亲近,谁知原来人家是一对道侣!
谢清霁想起来那两人毫不避讳的种种亲密举动,一时心情复杂。
对啊!裴景理所当然地应了声,偏头看见谢清霁错愕的神色,他反倒有些意外。
他和商胥虽说是去年才正式结为道侣,但多年来彼此相伴,早就难舍难分,又兼之两人都不是很在意世俗眼光的人,平时在外行走,也从不避讳什么,大大方方毫不遮掩地就全展示出来。
他还以为谢清霁和司暮都知道了呢!
裴景深吸一口气,提了提神,道:我以为你们早就看出来了。
他略带好奇地问:你和司公子,是道侣吗?
他看着两人之间又是牵手又是脉脉对视的,只以为这两位也和他们一样,名为主仆,实则暗度陈仓。
谢清霁啼笑皆非,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否认:不是。这如何可能
可刚否认完,他就想到了什么,眉心几不可见地一蹙,又立时松开,有些迟疑。
裴景喔了一声,说了声这样啊,便也没再多嘴,既然谢清霁已经否认了,他也不好再反复询问别人隐私,免得惹人生厌。
不过他自个儿却在悄悄地琢磨开了不对哦。
他又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人,和商胥多年来相伴相爱,什么该懂得不该懂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他才会觉得谢司两位也是一对。
司公子看谢公子的眼神,分明就和商胥看他的眼神一样啊!
就跟狼崽子盯着窝里肉一样的,虎视眈眈垂涎着,充满占有欲的这种眼神他接受过好多年,早就熟悉的很。
不过谢公子好像没反应过来。
裴景来了兴致,一时间觉得困意都被压制了几分,他正思忖着要不要做个好人做点好事,提点一两句,回报一下借乘马车之情。
就听见谢公子犹豫着开口:裴公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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