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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他总在掉马[重生]——今夕故年(33)

    认主了那就不好办了。
    他沉吟片刻,疯子不知去了哪里,司暮既已派人去寻,那他可先将心思放在这新照出来的物件上。
    酒坛,刀柄。
    他琢磨着这两个东西的关联,司暮也没说话,一时车厢中沉默无生,只有小火炉咕噜咕噜煮着水的声音。
    十指相扣的两只手就垂在两人中间,谢清霁纠结了一会,觉得除了一点不自在,好像也没什么太难受的。
    就当这只手不存在好了。
    谢清霁在心里默念,开始正襟危坐,闭目养神。
    谢清霁在合眸入定,司暮把玩了一下残镜,将之又收了起来。
    百无聊赖间,他又想起了他的侍从身份。
    方才一番话皆是他肺腑之言,他早就想和谢清霁说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恰当的时机。
    这回一口气全说了出来,看谢清霁的反应,似乎也并不是无动于衷的。
    司暮垂眸看了眼两人相握的手,微微一笑,开始乘胜追击。
    于是谢清霁的清静到此结束。
    司侍从一会儿给谢清霁端茶送水,一会儿殷切地询问谢清霁要不要按肩捏腿,甚至清了清嗓子,想给谢清霁来段小曲儿解解闷。
    总之极尽所能地吵闹。
    谢清霁被他聒噪得不行,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一睁眼就看到司暮胆大包天地伸着另一只爪子,准备往他腿上放,他懵然了一瞬,赶紧把这爪子拂开:你又要做什么?
    企图吃豆腐的行为被人当场戳穿,司暮颇为遗憾地收回手,摸了摸下巴,诚恳地笑道:我就是想问问你需不需要捏捏腿松松筋骨
    谢清霁立即道:不必。
    司暮不死心:别客气哥哥,别人家主子都有侍从给服侍,我家哥哥也要有。
    蠢蠢欲动的爪子又探了过来,谢清霁艰难推拒:你别
    一人步步紧逼,一人连连后退。
    论脸皮之厚,谢清霁哪里比的过司暮,堪堪失守之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谢清霁仿佛见了救星,匆匆推开司暮,就去撩帘子。
    情急之下他也忘了两人还各有一只手紧紧相握着,于是一掀开帘子,外头两人便下意识将视线落在了他和司暮中间。
    场面一度尴尬。
    半晌外头那看起来年长些的青年礼貌地一礼:打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快乐,新年快乐~祝大家都平平安安心想事成,比个大心心jpg
    插播一则惨痛事件。
    除夕夜,司猪猪在连哄带骗毛绒绒小福泥穿了件红彤彤的小肚兜后,没憋住大笑,被恼羞成怒的小福泥一jio踹出了屋,宣布他今晚睡屋顶。
    然而据知情人士分析,司猪猪正在密谋半夜爬他小师叔的榻。
    第40章
    谢清霁仓促甩开司暮的手,将手缩回袖子里, 尴尬的指尖都绷得紧紧的, 恨不得掐诀缩地行千里, 躲得远远的。
    他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干脆一言不发地和青年面面相觑。
    司暮欣赏了一下谢清霁逐渐染上绯红的耳根尖,觉得这样可爱的小师叔不能被别人看了去, 他悠悠然起身, 隔着衣袖拉住谢清霁的手腕, 不动声色地将人往身后带了带。
    才抬眼看外边拦路的人:怎么了?
    拦路的是两个青年, 一个看起来年长些,约莫二十六七,面容冷峻, 沉稳有礼地朝两人一礼:在下商胥,这是陇州裴家的小公子裴景。情非得已, 不得不打扰两位,实在抱歉。
    他身后站着的小公子裴景, 长着一张很显年轻的娃娃脸, 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控制不住地打呵欠, 满脸写满了疲倦。
    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似乎下一瞬就要睡着。
    商胥在抱拳礼毕后便立刻将手搭在了小公子腰间,毫不避讳地揽紧扶稳他, 担忧地轻声道:小景,再撑一下。
    青年打呵欠打得眼底都泛起了泪水,眸光水润润的, 他倦倦地将脑袋靠在商胥身上,乖乖道:好。
    声音温温糯糯的。
    商胥不敢再拖延,三言两语交代了情况。
    修仙道里除了广收天下门徒的修仙宗门,还有许多一代传一代的修仙世家。
    裴景便出身于修仙世家,是裴家这一代嫡系最小的小公子,而商胥则是从小陪着他一起长大的侍从。
    我们本打算去参加临城的仙修大会,奈何半路出了点意外,座驾法器遭了损坏,暂时无法恢复。
    商胥道:我家小公子身子不适,这荒郊野岭里一时半会也等不到接应,如两位方便,可否载我们一程?
    他一手揽着昏昏欲睡的小公子,一手摸出个沉甸甸的储物囊:若两位不嫌弃,先将此薄礼收下,待日后裴家还有重礼奉上。
    商胥虽说是裴家侍从,但周身气质沉稳磊落,待他家小公子的态度也不同寻常。
    司暮打量了两人一番,略有沉吟。陇州裴家名气不小,他倒是听说过的,据说这一代的嫡系小公子是天纵奇才,可惜身有恶疾。
    他回头看谢清霁,询问似的挑了挑眉。
    嗯,他现在也是个要听主子话的小侍从呢。
    谢清霁被看得莫名其妙,这马车又不是他的,司暮望着他做什么。
    正打算让司暮自行决定,司暮却格外乖巧地询问:主子,您意下如何?
    方才马车里只有两个人,司暮在主人哥哥的乱叫时,谢清霁还是恼多于羞,现在有外人在时,司暮一本正经地喊主子。
    他却觉得要被羞耻压垮了。
    特别还是在一对真正的主仆面前。
    谢清霁略往后退了一步,做出让路的架势:让他们上来吧。
    四人重新落座。
    司暮没收商胥的储物囊,商胥也没强求,将储物囊重新收了起来,打算等接应之人来了再另备厚礼。
    司暮马车宽敞,坐四个人也绰绰有余。
    只是那对真主仆占了一边,另一对假主仆就不得不挨着坐另一边了。
    谢清霁原本就坐在靠里边的位置,被司暮若无其事有意为之地挤过来,避无可避。
    他有心想叫司暮离远些,碍于有外人在,又不好开口。
    只能默默忍着。
    忍着司暮的腿紧贴着他。
    体温透过衣衫,尽数传渡过来。
    裴景一坐下便松了口气,睁着双水汽迷蒙的眼朝两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了声歉,便难以控制地昏睡过去。
    他母亲在怀着他的时候受了暗算,导致他生下来便身子虚弱,虽然在修炼一道上天资聪颖,却有个嗜睡的毛病。
    一天能睡个大半天,困意上涌时根本无法控制,一睡过去就人事不知。
    商胥轻轻将他揽在怀里,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肩,熟稔地替他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再给披上一张小毯子。
    轻车熟路,一看就是平时没少这么做。
    谢清霁本想着既然他们俩也决定装作主仆了,那就看看别人真正的主仆是如何相处的。
    也免得一无所知地被司暮这小混账糊弄。
    结果看商胥的这一连番举动,他又有些怀疑自我了。
    主仆之间是这么亲密的吗?
    他下意识看了眼司暮,忽然觉得方才两人的牵手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司暮感觉到谢清霁的视线,转头过来弯了弯眉眼:主子也困了吗?
    他摊了摊手,做出随时等抱抱的架势。
    谢清霁默默收回了视线装没听到。
    因着小公子裴景在昏睡,三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简单地互通了姓名、微调了一下马车行驶的方向,便安静下来。
    临城和他们原定的方向近乎一致,横竖他们原本也没什么既定目标,干脆就随着一起去看看所谓的修仙大会。
    就是互通姓名时司暮又使坏了。
    我家主子姓谢,单字一个容。容是容容易的容。司暮讲得一本正经,可谢清霁总觉得他停顿的那个容字,是想说绒球的绒。
    他默默注视着司暮,无声地抗议了一下。
    好在商胥并不知这名字里的弯弯绕绕,听了之后也只微微颔首,沉稳道了谢,并没有别的表示。
    有了目标,又多了两个同行者,司暮控制着马车走快了些,赶在黄昏前到达了商胥所说的临城。
    这一路上,商胥见他们不知此事,也大概讲了讲仙修大会是怎么一回事。
    说是大会,也就名头听起来唬人,其实不过是一些小门派联合起来举办的类似打擂台的活动。
    来报名的多是些小门派弟子,或是一些小散修。
    旨在互相交流修仙道法,种种感悟。
    为了吸引更多人参加,主办的几个小门派还各自拿出许多法器灵宝当奖品虽然都是些一般品质的。
    不是什么稀罕物,不过有些东西倒还有点意思。横竖闲着无事,我们便也来凑个热闹。商胥点到为止,没有多说。
    谢清霁心知以他们世族大家的身份,纾尊降贵特意从远远的陇州来参加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交流会,肯定不只是凑热闹这么简单。
    不过他从来不会刨根问底,应了声便没再多言语。
    他们来的恰巧,那报名时间刚好在今晚截止。
    给他们等级的小弟子嘀嘀咕咕:刚刚才报完一个走了你们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就走啦,也算你们来得及时。
    小弟子在袋子里摸啊摸,只摸出来最后两枚木牌,他犯了难:没有木牌了,只剩两个名额了,你们怎么算?
    商胥神色一紧,眉头微微蹙起,心里一瞬间想到好几种争取名额的方法。
    小公子裴景在方才朦朦胧胧醒了过来,但看着仍旧是没睡够的模样,他眨了眨眼,压住了差点儿脱口而出的呵欠,正要开口说话,司暮先一步出了声。
    这样,我们一边一枚。
    司暮从小弟子手里取过一枚木牌,捏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漫不经心道:我们也想凑个热闹。
    商胥眉头一松。
    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也是他们能接受的。
    他们只要有一个参加名额,就有把握赢取奖品之一的玲珑果
    这玲珑果是个稀罕东西,百年才结得一枚,不过并不是太珍贵主要是没人知道它有什么用途。
    吃起来不好吃,普通入药并没什么药效,也就看起来玲珑剔透比较好看,有些女仙修喜欢将之晒干,当做一个漂亮的修饰品。
    是个很鸡肋的存在。
    却恰好是治裴景嗜睡症的药引之一。
    他们找了许久了。
    名额分配既以达成共识,侍从商胥和侍从司暮往小弟子面前一站,准备报名。
    毕竟主子们是不用干活的。
    小公子裴景在背后拽了拽商胥的衣袖,小声道:让我去吧。
    他的嗜睡症其实也不是全无好处的,在昏睡中他的身体会不自觉吸收许多灵气,有部分能转化成灵力,但剩下大部分则需要在清醒时消耗掉,以免灵识海过于饱和,有暴裂的风险。
    商胥没有意见,横竖只要他在,他就不会让裴景受伤。
    他笔迹端正地写了个裴字。
    别人都是写全名,就他只写了个姓。
    负责登记的小弟子下意识催促:要写全名啊!
    商胥抬眼,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小弟子被他一眼盯得后颈凉飕飕,瑟缩了一下,飞快改口:也、也行,那就以裴公子来称呼可以吗?
    商胥不置可否,将笔搁下,转身礼貌朝司暮一颔首,示意到他了。
    司暮想起之前谢清霁和钟子彦比剑时拙劣的演戏,眉梢一挑,偏头促狭地问:主子,你要去试试吗?
    谢清霁却没有回答他。
    谢清霁的视线越过他、越过报名的小弟子,遥遥落在数十米外,一道修长又熟悉的身影上。
    司暮顺着他视线望过去,顿时什么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了:这是
    司暮声音绷得有点紧,谢清霁没理他,声线平静地问小弟子:方才在我们之前报名的人是何模样?
    谢清霁这一问,把小弟子问倒了。
    明明是不久前的事,可小弟子神色却很茫然,好像一下子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努力回想,吞吞吐吐了一会,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弟子在卡壳着,数十米外那人或许是猜到了这边的动静,朝谢清霁微微弯了弯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
    这笑容很干瘪,就好像一块木头成了精,在刻意地模仿着人类的神情,只是还没能模仿到精髓,故而显得很僵硬。
    木簪束发,白衣,领口袖口绣着流云祥纹,腰间缀一方雪玉谢清霁视线凝在数十米之外,缓慢开口。
    随着他的话,小弟子作恍然大悟状:对!就是他!
    而司暮眉头却是越蹙越深。
    修仙者目力非常,他当然能看清数十米外那清清冷冷站着的人影。
    不管是容貌、还是装束,都和谢清霁此时描述的一模一样。
    也和骨骰小镇里的最后一夜,少年弧月的容貌装束,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恢复正常更新啦(应该),晚9点,挨个儿rua一下!
    第41章
    小公子裴景又困了起来,呵欠一个接一个, 眼睛控制不住地要阖起来。商胥没奈何, 只能匆匆和谢清霁两人暂且告别, 寻个落脚处, 让裴景先歇息。
    司暮被白衣人一打断,也没了逗趣的心情, 刚提笔匆匆落下个司字, 谢清霁的手就覆上了他的手背。
    他微微一愣, 感受到手背的温热, 下意识捏紧了笔。
    谢清霁紧抿着唇,将笔抽了一下,没抽动, 干脆继续覆着司暮的手背,带着他轻轻划掉了司字, 将谢容两字写在了后头。
    司暮疑道:你
    名字写完了,谢清霁抬了手。
    手背上覆着的温热骤然离开, 司暮下意识松了松手, 笔就被谢清霁轻而易举地抽了出来。
    谢清霁随手将笔递还给小弟子, 一言不发, 抬步就朝白衣人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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