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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他总在掉马[重生]——今夕故年(32)

    司暮便道:我方才说谢礼是要跟着小师叔一起出去这要求不算。
    他看着谢清霁隐约松了口气的模样,厚颜无耻地咧嘴一笑:反正小师叔不让我去,我也会跟着的。小师叔的谢礼难得,就不浪费在这里了。
    谢清霁:
    司暮顿了一顿,偏头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又转过头来,收敛了几分笑意,正色道:小师叔,我想要的谢礼很简单。
    让我抱一抱你吧。
    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抱抱你如果可以,你也能抱抱我就好了。
    谢清霁微微一怔。
    下一瞬他眼前一暗,就撞进了男人怀中司暮不等他回应,就先动了手,将他整个人抱进怀里了。
    甚至因为动作太急促,他鼻子狠狠撞到了男人的下巴,微微一酸,眼底泛起生理性的水光。
    他下意识想推开人,却听得耳边司暮幽幽道:谢礼
    谢清霁:
    好、好吧,自己应诺的谢礼,怎么样也要给的。
    一个抱抱而已,又、又不会少根骨头掉块肉。
    谢清霁浑身僵硬的被人抱着,像根硬木头杵在司暮怀里。他觉得自己的手脚好像突然都不协调起来,不知该往哪里放,怎么摆都不自在。
    他恍惚中想起来,司暮大概是第一个敢这么肆无忌惮抱他的人。
    谢清霁虽与清虚君很亲近,但他对清虚君的感情是对父辈的敬仰和儒慕,当小狐狸时还能小心翼翼地撒撒娇,拿尾巴卷一卷清虚君的手腕,变作人身时他就端端正正地不敢造次。
    生怕冒犯了清虚君。
    而他性子清冷,更不会同他师兄和其他同门轻易来个拥抱了。
    思来想去,也就司暮胆子肥。
    小时候借口怕黑,闯进他屋里一骨碌就钻到了他被子里将他抱住不肯撒手,长大了喝了两口酒上了头,就骗他到屋里抱着灌了他一口酒。
    现在又借着谢礼的由头,朝他要一个抱抱。
    坚固的心墙好像又被人撬开了一道小口子。
    谢清霁僵直了许久,终于是缓慢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搭在了司暮腰间。
    他动作很轻,又缓,像懵懵懂懂冒出头来的小狐狸,司暮只要有一点儿不好的动静,就能将他惊走。
    原来抱人是这种滋味。谢清霁心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很难以接受的。
    但旋即他就隐忍地开了口,语气凉飕飕的:司暮,你的手在往哪里放?
    某人刚开始还正正经经抱着,慢慢的手就不安分了,滑落到谢清霁腰间,磨磨蹭蹭的。
    被当场提问后,某人厚着脸皮小声嘀咕:我瞧着小师叔好像清瘦了许多,我来丈量一下到底有没有瘦。
    他趁机摸了两把,状似心疼:瘦了许多。
    谢清霁: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来,反手在自己腰间某只蠢蠢欲动的爪子上拍了一巴掌。
    啪一声响,清脆悦耳。
    司暮挨了狠狠一下,收回手来时,手背都红了。
    有点疼。
    司暮笑得眉眼弯弯,看着谢清霁转身离开,他三两步就追上去:小师叔等等我啊!
    最终谢清霁还是拗不过他那厚脸皮的师侄。
    司暮凭借着优越的耍赖技术,成功成为他师叔身后的小尾巴。
    谢清霁无可奈何,一天下来叹的气都快赶上以往一年了。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风止君已经回来的消息,便施了障眼法,换了个样貌太丑的谢清霁觉得不可,有失礼仪,太出众了也不行,引人注目。
    所以他如今在旁人眼里,是个五官端正样貌清隽的青年。
    说不上很帅气或是很漂亮,若是旁人顶着这张脸,多半是普普通通,站到人群里都不起眼的。
    然而一旦配上谢清霁那清冷的气质。
    妥妥的矜贵公子身份是没跑了。
    司暮对此无异议,也一并施了术法,并热情洋溢地和谢清霁讨论两人的身份问题。
    他存了私心,有意撇开师叔师侄这个身份,兴致勃勃地安排:小师叔,我瞧你像个豪门世家里出来的贵公子,不如这样好了,我们来扮个青梅啊不,是竹马竹马的两个人,如何?
    司暮孔雀开屏,要在他师叔面前演最好的,换的样貌是帅气十足的,甚至还换了套衣衫他以往总是做玄衣打扮,此时换了件奢华宝气的月白长袍,袖边还锁着浮夸绚丽的流云纹,格外的亮眼。
    一出去就能吸引无数目光。
    来呀小师叔,让我们缠缠绵绵兄弟情。
    谢清霁看着他这花里花哨的打扮。
    面无表情地一挥手。
    花孔雀就变成了灰扑扑的小老鼠。
    引人注目,不可。谢清霁平静道,既然你说我是豪门世家贵公子,那便委屈一下师侄。
    当个侍从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头可断血可流 辈分和身份不可丢
    第39章
    司暮入戏极快,效率极高。
    谢清霁的意思是扮作普通人, 他便飞快地弄来一辆马车, 毕恭毕敬地请谢清霁上去。
    据说这整辆马车, 从每一根木的选料到全体造型设计到完整制造出来, 都是司暮亲手亲为,未曾假借人手。
    那马车外表看着平淡无奇, 朴实无华, 内里却软榻小案几, 茶具小火炉, 暗箱暗格,应有尽有。
    除此之外,还设置了灵石装置, 可调夏凉冬暖,甚至连暖阳高照、皓月当空之景, 皆可随心调节。
    司暮一个个给谢清霁展示马车内机关和功能的时候,谢清霁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司暮以往出去历练, 难不成就是带着这马车去享福的吗?
    也不知还搭乘过谁
    没有, 小师叔哦不对, 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主人了?司暮改口改得飞快, 笑眯眯地凑过来,才不给别人坐。
    谢清霁被他那一句自然而然的主人给羞耻到了。
    他欲言又止了半晌, 才沉重道:不能换个称呼吗?
    好的主人没问题主人,主人想换个什么称呼?司侍从态度极其良好,从善如流:那叫大人?或者是
    他沉吟片刻, 想到了什么,倏地勾唇一笑:要不这样,看在我如此尽心服侍的份上,就让我逾越一下,喊声哥哥?
    他声音低沉沉的,偏把哥哥两个字咬得撩人,尾音还略略上挑,跟个钩子似的,勾得谢清霁后颈一紧,仿佛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
    嗯?谢哥哥?
    谢清霁心里有一百只小狐狸在炸毛。
    他怔愣了片刻,才仓促地端起茶盏,掩饰性地喝了一口,偏开视线,下颚微收,绷得紧紧的:你还是闭嘴吧。
    他咽下茶水,才觉舌尖甜滋滋的,垂眸一看,杯子里盛的不是茶,而是澄澈的水,不知司暮往里面放了什么,甜甜的。
    和刚回来那天,司暮在他屋里泡的水,闻起来味道一样。
    原来是这个滋味。
    有点好喝。
    谢清霁捧着茶盏,本想再喝一口,犹豫了一下,还是矜持地放下了。
    君子不重口腹之欲。
    他将话题扯回了正事上:残镜呢?
    司暮从他说了闭嘴之后就微微坐直了身子,一言不发。
    听谢清霁发问,他抬手,拇指与食指并拢,在嘴唇上一划拉,示意他很听话,乖乖闭嘴。
    谢清霁:说话。
    司暮顿时活了过来。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谢清霁一眼,手腕一转,就将残镜拿了出来。
    谢清霁诧异了一瞬他居然这么好说话,没想太多,抬手刚想接过,指尖还没碰着残镜的边,便落了个空。
    司暮手腕再一转,就带着残镜避开了谢清霁的手。
    谢清霁:?
    司暮捏着残镜,沉了沉眉眼,探究地问:你在找这些东西,究竟要做什么?
    谢清霁沉默。
    从答应让司暮一块跟着来的时候,他便预料到自己瞒不住太久了。
    凭司暮敏锐的观察能力,跟在他身边,不用多久就能将真相猜出来个七七八八。
    谢清霁沉吟片刻 ,无奈地叹了口气,似是认命地吐出来两个字:天道。
    司暮神色一震,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天道果真没死透对不对?那它现在在哪儿?你找这些法器,是为了彻底解决天道?
    区区天道两字,在司暮这儿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出一大片。
    他在瞬息之间便想到了无数问题,追问起来。
    这残镜是在无归崖之前便炼化好的,你早便知天道意图,也有计划去处理天道,可你从未说出来
    时至今日,仍有不少仙修和人类以为百余年前那场灾难,是他们不小心惹怒了天道所致。
    只有少数境界修为较高的仙修,在天道消失很久之后,才隐约察觉了天道的意图。
    不过那时候天道消失,风止君殒没,他们就算有所察觉也无可验证,只能抱着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追究了的态度,来继续修炼生活下去。
    司暮也是这少数仙修之一。
    不过他没打算了了。
    他在谢清霁离开很久之后,才慢慢琢磨出天道想要重塑神身的意图,旋即他又发现谢清霁大概要比他们还早许多,就知道了这件事。
    司暮在震惊之余,对谢清霁难免生出来一丝不甘和怨怼。
    我们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让你宁愿将所有事都独自一人抗下来,也不肯和别人吐露一句话?
    司暮追问了许多句,都得不到回复,骤然生起一种无力感和挫败感。他凝着谢清霁,幽幽道:小师叔,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司暮在入飘渺宗之前,清虚君就已经神游不见许久了。
    他未曾见过传说中的修仙道第一人,也不知这第一人和他徒弟风止君之间的关系究竟有多好。
    他只以为,数百年相处,他和谢清霁
    也许算是亲近的。
    毕竟他可从没见过谢清霁让别人近过自己身。
    他一边洋洋得意地撩拨着谢清霁,自以为自己在谢清霁眼里是特别的,可后来血淋淋的事实被撕扯到他面前,他才恍然警觉。
    他在谢清霁眼里,什么都不是。
    谢清霁心里有厚厚的一堵墙,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包括他。
    而他用尽全力,花了数百年时间。
    都未曾将那堵墙撬开一角。
    谢清霁和他怔然对视。
    不知为何,他觉得现在的司暮很可怕,那眸光里蕴藏着极为复杂的内容,可他一点儿都看不懂,无从分辨。
    他莫名生出一丝退缩,对这未知的情绪,又本能地觉出一丝危险因着司暮的注视。
    他抿了抿唇,下意识挺直了腰脊:我
    司暮幽幽地打断了他的话:谢清霁,你没有心。
    这是司暮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
    谢清霁恍惚了一瞬,旋即意识到司暮又占了个第一的名头连清虚君都未曾这么连名带姓地喊过他。
    司暮是第一个。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顿然语塞,僵直在当场,直到司暮朝他伸手,掌心朝上。
    谢清霁不解地望着他。
    司暮垂眸不看他,低声:手。
    谢清霁迟疑着抬手,轻轻将手搭在司暮手心。
    他的手要比司暮的手白皙几分,修长手指微微蜷着,感受到司暮掌心的温度,不自在地瑟缩了一下,想收回来。
    就被司暮抓住了。
    司暮不紧不慢地调整姿势,不容拒绝地将手指一根根嵌入谢清霁指间。
    直至十指相扣,他才慢悠悠地抬起另一只手,将残镜递给了谢清霁。
    谢清霁抽了抽手,没抽动。
    他悄悄看司暮,司暮已经将方才那种压迫性十足的视线收回去了,他不自觉松了口气,松完了又觉得奇怪他为什么要怕司暮?
    论辈分,论修为,司暮都比不上他,他他没什么好怕的啊!
    谢清霁瘫着脸,努力忽视与人十指相扣的怪异感,接过残镜,输入灵力。
    残镜一颤,朦胧如浮着雾的镜面微微发亮,尔后如有无形的手,将那雾气拂散,露出了两个物件。
    一只歪倒的酒坛,和一个
    谢清霁凝神细看,觉得那另一个物件,像是个刀柄。
    没有刀刃的刀柄。
    这又是何物?
    大概是灵力充沛的缘故,这回残镜坚持了好一阵才恢复原样,画面彻底消散前,还朝某个方向转了一下。
    法器的每个异动都非同寻常,这么一动,可能就在预示着下一个法器的所在之处。
    司暮照着方才残镜转动的方向,大致推算了一下,一顿操作,调整了马车行驶的方向。
    他一只手还紧紧扣着谢清霁,谢清霁见他单手操控怕他不方便,想将手抽出来,结果刚一动就被司暮转头盯了一眼。
    司暮的眼底写满了控诉。
    谢清霁不知怎么的就有点心虚,他不敢抽手了,抿着唇静默半晌,将那两个物件的模样记在心中,转念又想起来小镇里的骨骰。
    宋情的猜测是对的,他并没有夺舍重生到谁身上,而是魂归来兮,自发的凝成了一具身体。
    只是这身体不太结实,容易受影响,存不住灵力,最后才会受月光剑阵影响,彻底维持不住,魂归原身。
    他在司暮身上没感受到骨骰的气息,司暮最终没将骨骰带回来吗?
    他问司暮,司暮道:骨骰生出灵识了,认了疯子为主。
    疯子已不在小镇,不过临走前我让他想明白了便来飘渺宗,后来也派了人去找。
    谢清霁一下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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