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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修无情道后——落月无痕(67)

    不论是见白晚楼前,见白晚楼后,江原向来觉得白晚楼不论是疯是癫,即便是摔落在尘埃里,你也觉得仍然是要仰视他的。
    如同白晚楼现在一样。哪怕才从床上爬起来,也绝无半分虚弱的姿态。背挺的很直,一身冷意凛然,现在拿把剑给他,他都能立马杀几个人。
    白晚楼走进来,带来一身寒意,叫江原下意识捏紧拳头。他朝江原望来,江原忽然不知道怎么与他对视,只清咳一声,将椅子拉开,又替他取了个垫子,方说:你坐。
    这两个人先前是什么关系,发生过什么,倒是没人知道。但是江原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白晚楼亲了又亲,说什么结发不离喜不喜欢的话,大家是听在耳中的。
    言犹在耳,如今却像闹着别扭。
    两人气氛之诡异,叫其他人半个字也不吭。
    金非池眼珠子咕噜一转,站起身来:我忽然觉得这里有点闷,出去走一走,走一走。
    连照情:我觉得不闷。
    晏齐温和道:挺闷的。
    不连照情在两道视线中改了口,闷。
    好吧,连照情悻悻想,三人成虎,那就闷吧。反正就算屋里不闷,心里是挺闷的。
    晏齐道:金谷主头回来,我带你出去逛逛。
    这么一边说着,就和金非池一道将心不甘情不愿的连照情给架了出去。连照情一出去就挣了开来,拉长了一张脸,只觉得自己这个师兄现在是一点面子也没有。
    但他也不愿意再将白晚楼气出病来。
    这屋里的不是人,是两个拆楼机啊。
    待一屋清静,无人开口,江原在膝上擦了擦汗,想想白晚楼这种能把自己闷死的脾气,大约是不会主动说话的,又想到他病中起来,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出汗,会不会冷。眼睛瞟到桌上热水,就要伸手替白晚楼倒一杯。
    结果一伸手,白晚楼正好也要倒水。
    两人手碰在一处。
    噼啪一声电花一闪,江原吃痛,手只往后一缩,却叫白晚楼攥了个紧。
    江原分明能看到两人交握处隐有电光闪动,别说白晚楼,连江原自己都被电的疼,白晚楼却面不改色。哦是了,他是连雷都不怕的人,区区电花怕什么呢。
    白晚楼道:你躲什么?
    江原道:我没有躲。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江原游移着眼神:看了啊。没有对视,下巴却忽然被攫住,缩也缩不得,硬生生看着白晚楼那张叫人视之不能望的脸近在眼前,长睫如羽,冰肌玉骨,确实能把无情的人也硬生生抠出一颗心来的。
    江原咽了咽口水,觉得眼下他的手劈里啪啦作响,别说手,可能浑身都在冒电火花,连头发都要根根竖起来了。
    白晚楼道:我叫你很厌恶吗?
    江原道:没有。
    那你是什么意思。
    江原沉默了一下。
    白晚楼将江原松开,但见江原面上被他掐出的红痕,又伸手摸了一摸,叫江原面上也像被电流刺啦了一下。真是山水轮回,先前白晚楼躺着时,江原趁他不知道戳他脸,如今又被掐回来。可见坏事做不得。
    江原挣开白晚楼的手,只道:我看你还是披一件衣服,金谷主说,你不易大劳心神,不易动怒,免得伤势反复。
    剑台上,金非池摸着那块石头,见上头剑意入石三分,不禁感慨:小晚楼是天生练剑奇才,若非此际遇,或许早已入无人之境。
    台上风大,连照情如风中飘零的花。他抚过自己长发,问道:晚楼近些时日,癫狂之症已不再发作,我看他已经很好,为什么这次伤势又重了?
    金非池道:很好?他摇头,不好。
    道元之伤原本就不可逆转,能叫癫狂之症不再发作已是万幸,但已经损伤的道元是无法复原的,倘若白晚楼再不好好珍惜,叫它一而再再而三裂开,只能使它碎的更快。到那一日,便果真无药可医。
    晏齐问:他究竟为何如此?
    金非池摸着这石槛,见眼前星子闪烁,叹了口气,饶是他明艳逼人,这一口气叹起来,却叫人觉得他不那么年轻,而是一个长者了。
    江原正欲取一件衣服,便听身后人说:苏沐。
    江原一顿。
    这个名字,江原实在已不愿再听。
    白晚楼淡淡道:我认识他二十年。
    剑台风大,金非池与连照情等人寻了个避风的地方,这才说道:我见过苏沐,也见过小晚楼。
    这话说的很没意思。金非池当然见过苏沐,又岂能没见过白晚楼?但是金非池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连照情忽然明白过来。
    莫非你说的是十年前。
    不错。
    正是十年前。
    金非池才是真正见过他们最后一面的那个人。他生平答应过三件事,一件答应苏沐要护着无情宗。一件答应过白晚楼,不提此事。
    十年前一个普通的日子,金非池在蝴蝶谷中玩着小蝴蝶,顺便决定下次苏沐来时,一定不能再叫他装个可怜使些伎俩就坑一堆东西去,便听童子来报,说:谷主,小公子来了。
    小公子是指白晚楼,自苏沐时不时带白晚楼来串门,蝴蝶谷的人一直这样叫他的。金非池虽然觉得苏沐这个人很是狡猾,但他挺喜欢白晚楼。
    因为白晚楼又聪明,又话少,一看就是个练剑的好苗子。其实不光练剑,金非池很想将白晚楼挖到蝴蝶谷。他年纪也大了,如果有一个漂亮的娃娃当接班人,那就最好不过。
    可是苏沐很护犊子,头一次听说后,当夜便出了谷,还烧了金非池一片花地,气的金非池扭曲了一张漂亮的脸。
    这回白晚楼一个人,难道是认清苏沐的歪心肠,来投靠他啦。金非池眼睛一亮,连蝴蝶也不玩了,就兴冲冲出门,还叫道:小晚楼。
    但一见白晚楼,立马收了笑。
    如今想来,金非池都觉得实在不堪回首。金非池叹道:小晚楼向来整洁干净,我不曾见过他如此狼狈。
    世人皆知云顶晚楼乃天下第一剑,天下第一人,似冰雪一般在皑皑山巅不坠红尘,又岂能想象到他会身衫褴褛,身上焦黑一片,尤其是背,皮开肉绽。
    白晚楼怀里还搂着一个人,见金非池来,他将这个看不清模样不知生死的人交给金非池,只说:你救救他。
    金非池一按脉,就知回天乏术。金非池没有出谷,不知谷外的事,但再一看这人,哪怕已不成模样,仅凭气息,也能知道这是个谁,当下心里一个咯噔。
    白晚楼眼神亮亮地看着金非池。
    金非池斟酌道:先进屋。
    一进屋,白晚楼便道:他受了天雷,心脉俱损,丹田气海已破。我没有找孙玺,孙玺已经救不了他了,但你可以。
    条理清楚,他说的不错,像这样的伤,孙玺确实救不成。因为孙玺只能将死人救活,却不能救受了天劫的人。若人人都可救,天劫又何苦累人呢。
    但金非池也不成啊。
    金非池道:他已经
    他没有。知道金非池要说什么,白晚楼很快道,我第一时间点了灯,开了鬼门,没有在黄泉路上找到他。他尚在人间。
    金非池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点了灯?
    嗯。
    用什么点的。
    白晚楼掏出那盏灯,里头的灯芯还剩下大半,散发着幽幽香味。顾青衡所说忘忧丹已燃尽是错的,苏沐岂会真的那么傻,燃忘忧丹助眠呢,那不过是普通的丹药,对苏沐而言,药这东西最不值钱,随手炼来就是。
    金非池一看这灯,这丹,再看劈的不成人的人,心中便有了数。这灯虽然救不回人,但因点燃的药性足足熏了苏沐七日七夜,药性浸到他骨中,即便苏沐死了,也再不会腐烂了。又捏了捏苏沐手脚,手心尚软未僵,说不定还能救一救。
    白晚楼便道:能救?
    金非池道:我试试。
    白晚楼点点头:你救着,我出个门。
    连照情一掐时间,他说:他出门杀人。
    金非池道:不错。他沐了浴,洗净了身,才出了门。第二日他回来,我便闻他一身血气,又沐浴净身,方才进屋。很快金非池就知道白晚楼消失的这一日干了什么。
    晏齐一直注意着其中的关键部分:如你所说,莫非师父他老人家还活着?即便苏沐其实大不了晏齐太多,但晏齐一向称呼他为老人家的。
    但若活着,白晚楼为何如此。
    苏沐人呢?
    金非池摇摇头。
    灯火如豆,江原站在那里,听白晚楼道:自我醒来,第一眼见的便是他。
    他将我捡回去,替我治伤,教我吐纳,授我习剑,告诉我何为人。
    中原人注重名分,我既非他亲兄弟,又非他子嗣,同他一起,外人颇多闲话。他不愿叫我听那些话,就收我为弟子,如此便名正言顺将我带在身边。
    其实我不在乎这些。
    他死于奸人之计,我替他报仇。
    顾青衡所说不错,我是救他,但我救不回他。
    我的伤,是因为受了天雷加之耗损修为过度所致,以致道元有损难以复原,因而连带着伤及神智,控制不了自己时,便会肆意伤人。
    十年来我不记得过往,疯起来连宗里人也不认,皆因伤病所致,却并不是活在什么他没有死的梦境之中。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固然我希望他好好活着,却也不必骗自己。
    晏齐疑心苏沐没死,金非池却摇摇头说:小晚楼回来的时候,与我一道去看,苏沐已然不成。我本以为小晚楼会很难过,他却一声不吭,只将人带走,不知去了哪里。
    连照情道:还是不必再问。
    说罢再没有提。
    不过有件事金非池其实很奇怪。因为他之前为了调查江原身上的咒到底来自何处,曾经苦思冥想,因而想到了不少往事。
    有一件事,金非池是从脑子里翻出来的。他记得白晚楼走之前,捏着那颗忘忧丹问他:这个药,除了点灯熏香,听说能淬筋骨,是真的吗?
    忘忧丹,是破天所制,出自西域。金非池没用过这个药,但他说:普通的丹药都有淬筋骨的功效。你手里这颗若是想救回人,恐怕不行。
    如果光靠这药能救回人,破天何必去黄泉找元昊。
    白晚楼嗯了一声,便走了。
    金非池暗想,忘忧忘忧,故名思义,忘去红尘忧愁,可近大道无情。若白晚楼果真把这药给苏沐吃了,若苏沐活了过来,难道他忘记了一切,活在什么不知道的地方吗?
    也许他应当再去一趟西域。
    薛灿的小蝴蝶,也叫金非池很在意。
    世上能使小蝴蝶又通阴阳咒术的人,唯有一族,很早以前的洛罗景。洛罗景是神通未褪尽的古老一族,从前侍奉于皇权之中,替皇帝占卜国运。但神权与皇权不可兼得,遭皇帝疑心是必然,洛罗景祖先算到自己的命运,早早安排了退路。
    皇帝下令诛族时,逃了一部分族人出来。
    这部分人,分三支。一支往西域,一支往大漠,一支留在中原。金非池便是留在中原那一支留下的后代。而他是金氏唯一留下的洛罗景的血脉。
    十年前,西域忽然变的有名起来。西域一直有名,因为它有破天,有魔城。而它这一回有名,是因为魔城向来低调,此次却十分高调,在中原边界大范围活动,这才将魔主薛灿的名字传到中原。因而薛灿上了中原排行榜,并注以幽冥蝶操纵术为名。
    金非池对谁当魔主没兴趣,但对小蝴蝶有兴趣,苏沐死后,他又十分无聊,便暗中离开过蝴蝶谷,往西域一探究竟。只远远瞧过魔城,却听人说薛灿不在西域,向来行踪诡秘,摸不清人的。
    金非池撞了个空,也不急。西域有许多好玩的,他便留下来,一边打听薛灿,一边打听小蝴蝶。这才知道薛灿原来还同掌了栖凤谷,也知这栖凤谷曾经的主人同薛灿是好兄弟,而今谷主故去,便将栖凤谷留给薛灿打理。
    西域十日半月一呆,终于听人说薛灿回来了,只金非池仍未能照上一面,就又听说薛灿进了栖凤谷。看来这个薛灿把栖凤谷看的比魔城还重,倒是个重兄弟情义的。
    因着这事,那日金非池头一次发现江原身上有咒术时,才又熟悉又惊讶,又说栖凤谷的谷主早已故去,薛灿才是谷主这样的话了。叫江原好不生疑。
    如今金非池想到,江原说薛灿是他的朋友,不知是否知道薛灿底细,知道洛景罗一族。只是先前忙着给江原解咒,又马上替白晚楼治伤,还没有机会去问。
    白晚楼寥寥几句,就将他同苏沐的事说了一遍,这十年,甚或更多年,就在这简简单单几句话中,一带而过。而他所承伤痛,是否也伤病加身,如何艰难险阻去找的金非池,却全部略过,一句不提。
    但白晚楼不提,难道江原就不知道其中意思吗?江原只需听顾青衡寥寥几句,就知道当年他师徒二人是如何情深义重,这种情,不一定要男女之情,世间情分,岂能简单以男女之情一概而论。
    苏沐死在白晚楼眼前,白晚楼还救不回他,这本身就是一桩叫人心碎的事。而今白晚楼在江原面前,将这十数年的感情一并说来,岂非是将白晚楼的心重新剖一遍。
    江原低声道:好了,你不必说了。
    白晚楼道:我还没有说完。
    但眼前一暗,江原已经走到他面前,遮住了白晚楼的眼睛。
    嘘,不要说了。江原低声道,不要说了。
    白晚楼的睫毛很长,刷在江原手心,叫他手心痒痒的。而灯火昏暗,白晚楼刚醒,即便再如何冷面冷心,看在江原眼中,却觉得这十数年不止碾了白晚楼的心,也碾了他的心。
    先前,江原还没有来云顶台偷偷看白晚楼时,一个人呆在房里不见任何人。金非池坐在窗边,晃着两只脚。他指尖飞着一只金灿灿的小蝴蝶,金非池将它放开,又抓住,抓住,又放开,自我消遣的不亦乐乎。
    喂。金非池道,你不要阿弥陀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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