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辣书屋
首页被迫修无情道后 >被迫修无情道后——落月无痕(29)

>被迫修无情道后——落月无痕(29)

    就在江原盯着哔剥的烛火沉思时,他耳朵一动,外面已经有了动静。进来的是晏齐和白晚楼。他们出去了没一会儿,恐怕也就两三句话的功夫就进了屋。
    两三句话能聊什么?
    就今天他们干的事,聊一天也不够。
    江原看过去。
    晏齐道:云行,走了。
    云行应了一声。
    便果真要走。
    江原立马替他们开道:峰主走好。
    晏齐似笑非笑:你这么急着叫我走,没有别的话要说?
    江原一敲手心,恍然大悟。有件事,确实忘到现在。还好晏齐提醒。他说,弟子想问峰主讨些东西。
    锦被一条,白晚楼垫着睡。
    夜明珠两颗,免得烟火熏人。
    还有。
    江原寻思道:他喝什么水?晨间露水吗?峰主,峰主,我没说完呢!
    可惜晏齐已经甩头就走,走得比飞得还要快。
    峰主,夜黑风高,你慢走。剩下的明天再说。江原挥着手送走晏齐,连嘴角都写着志得意满,回头见白晚楼幽幽望着他,便洒然一笑,说,请一个人来,可以用钱请。送一个人走,也可以用钱送。这叫小气病。
    一个人如果犯起小气病,症状便是坐立难安,足不沾地,恨不得溜之大吉不见人,方才觉得心头舒坦。棍棒赶人都不比这个病来得有效。
    晏齐会犯小气病?
    他只是懒得理。
    白晚楼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白晚楼自出云顶台来,一直亦步亦趋跟着江原,倒没有主动做过别的事。他做过最多的事,就是一个人坐在树墩上看着远处发呆,直到江原喊他回去。后来江原不赶他出门,白晚楼就学江原做事。江原摆一件宝器,白晚楼就也摆一件。江原扫一片叶子,白晚楼就动动手指,再给他送一片。
    直到江原婉拒了他。
    别把叶子从树上震下来了。
    扫都扫不完,树都快秃了。它也要脸的好吗?
    这样的白晚楼,此刻竟然会自己倒茶。看着白晚楼轻轻啜着茶水,仪态端庄,江原从未见过,一时倒有些发怔。他问白晚楼:晏峰主没有为难你吧?
    白晚楼看了他一眼,说:没有。说完,径自走向床铺,并没有叫江原嘱咐,就给自己铺了床,然后躺上去盖好了被子,睡得端端正正。
    江原: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莫名有一种,朋友听了家里人的话,不再和你来往,决心要和你生疏冷淡的感觉。虽然白晚楼不是他的朋友,晏齐也不算家里人。
    江原收拾着杯盏,没有再多琢磨。仔细一想,白晚楼一直是这么冷淡不近人情,是哪里来的错觉竟会觉得他这样反而不正常?
    第二天江原便不用纠结这件事了,白晚楼还是挺正常的,因为大早上江原就收到了一份惊喜,来自于白晚楼。
    一碗看不出颜色的粥。
    里面有米粒,和着水,姑且算作粥。
    正常人干不出这个事。
    白晚楼更不可能。
    他一定还在发疯。
    就是又换了一种。
    江原决心抽空问一下晏齐,白晚楼还能疯几种。
    只要不是一醒脖子上就架着刀仞剑,疯几种江原都可以。
    江原本来刚起床,见白晚楼晚上躺着的地方整整齐齐,就立马翻身坐了起来。他之前想着,白晚楼若是有一日清醒过来,会不会不告而别,没想到就成了真。正这样揣测,门就被人推开。一身整齐不见昨日焦色的白晚楼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东西。
    白晚楼将粥搁在江原面前,神情倒是和平时一样,不同的是,比前两天一言不发多说了两个字。虽然这个字听在江原耳里,有如即将要给他上鞭的酷刑。
    给你。白晚楼说。
    白晚楼可能只会这两个字。
    把鞋子伸给他,送他海珠。
    伸手捞了月亮,送他月色。
    简简单单两个字。
    不要就是掐脖子。
    碗几乎凑到了江原嘴边。
    江原被迫将粥碗接过来。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碗边。
    先给自己鼓个勇气。
    自己做的?
    能吃吗?
    不是要害死他吧?
    为什么突然要做饭?白晚楼一个整整十年都蹭连照情饭的人,进过厨房吗?做的东西能吃吗?难道是为了报复昨天让他劈到了雷?
    一个个问号在江原心头急速旋转,最后落在一个点上。
    该不会是道谢吧!
    因为昨天江原给白晚楼烤了鱼?
    倒是被江原猜到一些,多少有这么一分心思。白晚楼这个人,若是你了解他,便觉得很好猜。他不通人情,不明世故,与世隔绝十年,独来独往。唯一接触过的人便是江原,偏偏这个唯一接触的人,见他第一面,就送他一样东西。
    苏沐教白晚楼,来而不往非君子。所以无情宗处事的宗旨向来是,有来有往,附带回赠。
    比如你打我一拳
    我就揍死你。
    白晚楼记着昨天的鱼,晚上都在琢磨。他见江原去采玉石,便觉得江原喜欢玉石。望月光明亮,就觉得江原喜欢月光。昨日江原亲自烤鱼,白晚楼便猜,江原喜欢吃的。
    不怪他这么猜。
    虽然江原一心认为这鱼是替白晚楼烤的,但江原可能不晓得,白晚楼早就过了需要进食的阶段。他可以不睡,也可以不吃。但江原要他睡,他便睡。江原给他吃,他就吃。
    天下间,道好修,度难把。不论是修剑道,妖道,魔道,一个把握不好,就走向歧路。走向歧路,意味着将死。或是人将死,或是修道的这条路,将走向尽头。重新从死往生,便是重走黄泉路,恐费三倍心血,亦是枉然。
    白晚楼天资聪颖,苏沐演给他的剑法,他看一次就会。对于灵笼的掌握,也只用了三天。世人所羡他招手即来,何况只是加水放米烧火的饭呢。
    一顿饭而已,难不倒白晚楼。
    江原拿筷子搅了搅,锅底的灰混合在粥米当中。他陷入了沉默。如果不喝,不知道白晚楼会不会掐他脖子,一想到那冰冷的手感,江原脖子已经开始凉了。
    来而不往非君子。
    粥而已。
    江原端起碗,在白晚楼的注视下喝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卒。
    全文完。
    今日份小剧场《关于无情宗那个原则》
    很久以前。
    成沅君来无情宗蹭了一顿饭,米粥几口,摸了嘴就跑了。
    苏沐没说话。
    但是后来在淮南王府住了整整一个月。掏空了王府的酒库。
    然后教育弟子:这个叫来而不往非君子,懂吗?
    未来的无情宗大佬们(若有所思):哦
    第37章 阴阳之势
    粥入嘴的那一个瞬间,过往人生如走马灯一样。西域的风沙,栖凤谷的花,江南十里烟雨,山雾缭绕中的一抹白纱咣地一声在他脑海里撞成一团。
    江原坐在那里。
    他还没死。
    几乎感觉要死了。
    白晚楼问:如何?
    江原把粥咽了下去,说:还可以。
    单看白晚楼表情,是瞧不出区别的。但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他抿了抿嘴,眼中流露出些许愉悦。
    做个粥很方便,白晚楼曾见过给他送饭的弟子,在饭菜上洒东西,他吃过后,觉得滋味不同,想必是个好东西。厨房只有那一个罐子,白晚楼就多洒了一点。好东西,当然要多多益善。
    虽然后来白晚楼再也没见过这个弟子,不知道是不是被连照情赶走了。
    白长老
    晚楼。
    好吧。
    晚楼。江原将碗自然地放在桌上,独食不好,晏峰主对你我关照有加。他应该也没吃早饭,多下来的给他送过去吧。鱼他都喜欢,这粥应该也喜欢。
    白晚楼看了看江原:我送?
    江原说:你送最合适。
    江原不过是一个提议,这是一桩很简单的事,但就算是白晚楼拒绝,也毫不令人意外的。出乎江原意料的是,白晚楼眼神微动,沉默了很久,最后竟然答应了。
    那我走了。
    江原莫名其妙:哦。
    白晚楼:等你吃完。
    江原:给晏峰主留点。
    你的,他有。
    准备得这么充分呢。江原欣慰道,那就好。
    可真好。
    好得叫人流泪。
    等白晚楼如孤高之鹤飞身而去,被迫吞了一碗粥的江原瞬间扭曲了一张脸,扑到桌边,拎起水壶就给自己拼命灌水。
    白晚楼不要人命,但这粥要人命,这是把盐罐倒进去了吧。一口下去时,江原整个脑子都像被炸过一样清醒。人生七苦都不及这一口盐来得苦。
    他连着漱了好几遍口,这才轻吁一口气,觉得活转过来。江原擦去嘴角的水渍,潮湿的手指按在桌面上。桌上的茶盏被他翻起又扣下,来来回回颠来倒去翻腾须臾江原站起身,径自出了门。
    江原离开时,白晚楼刚到晏齐的屋子。他速度很快,一落地,便径直往晏齐的屋子去。路上遇到弟子,弟子吓地跪了一排,白晚楼看也不看,翻飞的衣角就像涌动的云彩。
    云行正合上晏齐的门,一回身见白晚楼,惊讶道:白长老。
    白晚楼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负在身后,脸色未变。
    晏齐呢。
    晏齐正在打坐,弟子尚未将成沅君的下落报上来,却听推门声,须臾熟悉的脚步走到他身前,隔着帷帐。原来是云行推门进来,说:峰主,白长老求见。
    晏齐从沉思中回神。
    谁?
    白长老。
    晏齐怀疑自己听错了:哪个白长老。
    云行迟疑了一下:你师兄?
    山炸了?
    没有。
    屋子塌了?
    也没有。
    晏齐惊讶道:那找我干什么?
    能叫白晚楼找他的事,岂非是天要塌下来的事。
    云行想到在门外见到的端端正正捧了个碗的白晚楼,一时之间觉得他可能自己也产生了幻觉,这话就不知道接得对不对。他说:白长老来送早饭。
    晏齐:
    果然是天要塌下来的事。
    他道:不见
    下一秒门就被人踹了开来。
    他那个走起路来带风的小师兄收回脚,一抹白衫飘进了屋。白晚楼身形极快,倏忽一下便到了晏齐跟前,将手上粥碗搁在案几上,说:没要你同意。问一下只是礼貌而已。
    晏齐的视线从粥上移到白晚楼脸上。
    江原说好喝,叫我送给你。
    就这看不出颜色的东西,管这好喝?
    江原不是想孝敬他,是想叫他死。
    晏齐哧笑一声,趁着白晚楼清醒,还能讲理,就想拒绝。便听白晚楼道:他说你对我好,我想也是,这十年,辛苦你。
    晏齐忽然就说不出半个不字。
    白晚楼疯时,晏齐打不过他,也没办法和他讲道理。白晚楼不疯时,晏齐不需要和他打架,也能和他讲道理了。但道理突然就变得没有用。
    因为人和人之间除了讲道理之外,还能讲感情。
    十年。
    白晚楼从未与他有过师兄弟的情份。
    不是白晚楼无情,也不是晏齐不愿,而是被个云顶台隔了半边天。久而久之,外面所传他们生份疏远,就坐了个实。算来当了这么多年师兄弟,亲近之时寥寥可数。
    其实他们师兄弟之间,确实没多少感情。从来是各过各的。但非要说情分,依稀可记江南烟雨间,晏齐发衫皆微湿,微眯了一双狐狸眼,似笑非笑对着矮他小半个头的少年伏了一礼,叫了一声:小师兄。
    这便进了无情宗。
    一晃多年。
    算来无论如何客气生疏,他们确实是师兄弟。
    晏齐看了眼粥,在白晚楼的注视下端起来抿了一口。
    在云行狐疑的眼神中,晏齐面色平和,一点也没有变化。
    味道不错。他随和道,甚至还笑了笑。
    晏齐这个人,相貌是很出众的。他笑起来,你便觉得天下的花也开,如沐春风,很容易就让人忽略掉他的危险,忽略掉狐狸柔婉下暗藏的锋爪。
    白晚楼一连收获了两个肯定,心情不错。
    晏齐将碗搁下:怎么忽然有这兴致?
    简直像是天上下了红雨。
    白晚楼不答,却说:我要回去了。
    哦,替我谢过江原,请他活久点。
    回云顶台。
    晏齐伸手倒茶的手停住了。
    他抬头道:现在?
    这本是晏齐昨晚问白晚楼的问题,当时白晚楼没有回答,晏齐只以为他不肯,瞧着白晚楼状态不错,也没有再提,想不到白晚楼现在会提起这件事。
    一时之间晏齐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话想问,但他没有来得及,未尽之语只卡在喉咙口,白晚楼就已经推门出去。又一次没有理他。
    白晚楼就是这个脾气,就像他当日说要参加三花大会,便只是同连照情顺便说一声,至于别人怎么想,愿不愿意,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云行见白晚楼过来,侧身让在一边,低眉顺眼,没有抬头。依他的视角,只能瞧见白晚楼无暇的衣角,还有藏在其中微微蜷着的手指。这是一双好看的手,也是一双杀人的手。
    恋耽美


同类推荐: 膝盖之上(Over the knee)呕吐袋(骨科,1v1)扶她追妻性奴训练学园(H)被丈夫跟情敌一起囚禁操玩(强制 1v2)欲女绘卷(nph)被自家超色的狗强奸,好爽....[完][作者不详]【崩铁乙女】总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