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13部全集] 作者:洗尘的细雨
方手里拿到档案。
“大家都说他很怕自己的老婆,把情妇小心地藏着,如果不是出了事没人知道他有情妇。”华龙道:“情妇的名字我不知道。莫律师,我继续去打听。”他一溜烟地跑了。
“怎么我一回来这小子就跑,是不是怕我啊。”张建纲疑惑地看着华龙跑了出去。
“你是警察。”莫文卫指出华龙见他就跑的理由。
“对,昨晚吃宵夜时告诉他的。那男人为什么怕老婆?听说王荟萃身形瘦小。”
“……”莫文卫对这位菜鸟警察彻底无语了。王荟萃女士外表脆弱却内心坚强,如果她丈夫个性软弱惧怕她也是正常的。从她写的材料来看,她嫁给其夫之后,在夫妇共同经营下才使这家只有几十名工人的小厂扩大为拥有几百名工人的中型陶瓷厂。她掌管着陶瓷厂所有帐目,厂里的钱都在她手上……警方不怀疑其夫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没有卖凶杀人的钱。高立业被杀之前带来的货款在其妻入狱之后应该落在他手上,有了这笔钱他为什么还会宣布工厂倒闭?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说得通:他要摆脱过去用这笔钱打造新人生。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要跟妻子离婚……夫妻共有的财产全落在他手上,他带着钱与情人远走他乡。必须找到这个男人!就是他在庭上作证,否定王荟萃女士的口供。她的口供是与高立业进餐之后送对方到宾馆门口立即回家与丈夫在一起,而这个男人的口供却是,当晚他跟情人在一起根本不在家,他的情人也出庭为他作证。他们夫妇必有人在说谎,从目前的情况看来王荟萃女士的证词更可信……
“莫律师,搞不好她丈夫才是真凶。”张建纲突然朝莫文卫背后拍了一掌。
莫文卫没防备往前一扑,眼前就象撞到沙发上了,幸好张建纲手比脑子快,迅速扯住他。
“对不起。”张建纲惭愧,小心地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同时瞄到桌上的早餐还在,立即责备道:“莫律师,你没吃早餐。”
莫文卫不想跟他说话,决定先睡一觉养足精神,打算下午去找王荟萃女士的辩护人,对方手上肯定有凶杀案的警方档案。
张建纲根本没体会到他的心情,继续说:“莫律师,我刚才跟局里的老前辈通过电话,他正巧有空,对这案子也很有兴趣。今天就从北京出发,估计明天晚上会到。”进宾馆之前他跟李明光通过电话。李明光被停职正无聊着,接了电话之后说马上过来,详细情况等他来了之后再说,要他寸步不离地保护好莫律师。保护莫律师的话柳处长也说过,难道这里会有人对莫律师不利?是真凶在背后虎视眈眈吗?谁是真凶?本地警察也象是靠不住……“莫律师,我觉得王荟萃的丈夫有问题,为什么没人怀疑是他呢?”
“别过早下结论。”莫文卫站了起来,他是律师不是刑警,找出真凶手不在他的专业范围内。
“你要出去吗?”张建纲问。
“睡觉。”
(时间往前推移,地点:深圳某处的公园内)
冰冷的手铐戴在手上,邹清荷反而冷静下来,他盯着手腕上的铐子,大脑在迅速转动分析眼前发生的事。是谁设了一个如此龌龊的陷阱?理由是什么?我们昨天才到深圳,认识的人不多,唯一有过冲突的人是在夜宴时遇到的李大头。据观察,以那个人的脑袋想不出这么复杂的陷阱。晨跑到公园只是一时兴起来,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除非有人一直暗中盯梢。这两名警察来得太快,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会有警察刚巧在公园附近巡逻吗?值得怀疑……也许他们是假冒的,也许他们是陷阱的构成部分。谁会为了陷阱自己做这么多的事?李大头或者周行军?周行军有这么无聊吗?看上去不像。认识的人还有谁?说话刻薄的高小虹和他母亲,再来就是林老……小虹年龄不大又不是深圳本地人,他一直在国外读书,没钱没人手,根本没能力布置这个陷阱。他母亲?连认识都称不上……林老?应该没这么恶毒吧,自己跟他一点冲突也没有……难道他跟秉诚大哥有过结,故意谄害我来打击他?仔细想想,有能力做这件事的只有本地人李大头、周行军与林老三个人。周行军跟秉诚大哥有生意上的来往对付我是愚蠢的行为……算来算去,最值得怀疑的是李大头……听罗平飞说他在厕所里会周行军教训了,是不是因此恨上了我?除此之外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没人知道我在调查高立业的死,陷阱跟这件事没关系。商业方面的竞争对手?也不可能……
“走!”两名警察左右抓着他的胳膊用力地推他。
倾斜的天平21
正在思考的邹清荷被警察粗鲁的动作惊回现实中。他向前走了几步,无意间发现那位喜欢嚼香口胶的青年正面露得意的笑容。对方发现邹清荷在看他,挑衅地撇了撇嘴,接着吹出一个大大的泡泡,抬起右手,食、拇二指比成开枪的手势对准邹清荷的脑袋,嘴里“啪”了一声。邹清荷别过脸,心里嘀咕这人头脑不正常。转头仔细打量着身边的两位警察,立即发现了疑点,他们所穿的警服非常新怎么看都觉得是第一次穿的新衣服,就连握在手上的警棍也是新的可疑,更别提铐在自己手腕上的铐子闪闪发亮。他心里有数了,这两名警察应该是假的。他不动声色地向前走着,一边想:现在该怎么办?是找机会逃走还是静观其变摸清他们的目的?
不,得找机会逃走!他迅速很做出决定。理由简单,自己对深圳不熟,不能让同行的同事以及远在北京的柳大哥担心……柳大哥的叮嘱,保证自身安全为首位。
他走了十几步,突然回过头,只见那位中年妇女走到芭蕉树下去找她丢掉的匕首……那三名青年还在原地没动,显然在等她。邹清荷开口了:“警察同志,证人与受害者不一起走吗?”
左右两名警察怕他会逃走,正紧抓着他的胳膊,冷笑道:“放心吧,他们肯定会跟着来的。”
邹清荷咧嘴一笑:“有一件事我想说。据我当刑警的表哥说,警察在抓嫌疑人之前必须得出示代表本人身份的证件。你们二位的证件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对你这种现行犯不需要客气!”右边的警察冷冷道。
“现行犯?你们亲眼见到我犯罪了吗?据我所知,出示警员证是你们工作中必需履行的过程,无一例外。”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左边的警察不客气地对准邹清荷的脑袋拍上一巴掌,一边嚷道:“象你这种社会败类,还敢在一边叽叽喳喳!”那表情那动作都代表着他极端鄙视眼前的无良份子。
“大妈级的中年妇女也不放过,还有没有人性啊,人渣!”右边的警察不屑道。对这个年青一点好感也没有,居然连毫无姿色的中年妇女都想扑倒,可见此人饥渴到无法形容的地步。
“不要扯开话题,请拿出你们的证件。”邹清荷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见他们停下来,继续吹泡泡的青年朝他们走来,笑道:“呵呵,你们伪装失败,已经被臭小子发现,这小子相当机灵呢。”
邹清荷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挥动铐住的双手朝左边警察的头罩过去圈住他的脖子,与此同时右边的警察挥起警棍朝他打过来。邹清荷圈着警察勒紧对方的脖子迅速转身,警棍毫不留情地砸在左边警察背上,被砸中的警察闷吭了一声,苦于颈部被扼住出不了声,脸涨得紫红紫红,全身的重量压在邹清荷身上。
“一群没用的废物!”中年妇女怒道,急忙朝他们奔过来,被吐着泡泡糖的青年挡住。
邹清荷放了被他制住的假警察转身就跑。
“喂,小子,以后眼睛放亮点,别在深圳为别人强出头。”吐泡泡的青年冲着邹清荷的背影大声叫道。
邹清荷跑得更快了。
“跑得真快,给他逃了呢。”被自己同伴打到的警察往地上一倒,沙哑着声音道。他双手护着自己的颈子,被人勒住脖子差点窒息,还以为自己会被杀呢,吓死了。
“不用追,让他走。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吹泡泡的青年对同伴说道。
“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中年妇女问。
“警告一下他。”
“……老大,我们的目的没达到吧,吃亏的是我们。那小子的身手很专业。”中年妇女看着倒在地上的同伴提醒道。
“你我也没动真,陪他玩玩,算是晨练。”吹泡泡的青年满不在乎地道。“老板的意思很简单,警告一下他就行了,不要闹得太多引起无谓的麻烦。听说这小子很有来头,真伤了他,追究下来老板也会难做的。”
剩余的几个人围在吹泡泡的青年身边,看着倒在地上缓气儿的同伴,毫无同情心地笑着他。
“干嘛让我们扮警察。”差点以为自己会死的假警察愤然道。
“哈哈,这是我的兴趣。”策划本次行动的泡泡青年自得地道。
“居然让我做这种无聊事!”中年妇女当着他们的面脱下沾满草泥的衣服。如果这时邹清荷转身回头立即会发现惊人的一幕,妇女鼓鼓的胸部其实是胸罩里套着两只苹果……
“很有趣啊。小括,你扮女装太丑了,哈哈哈。”吹泡泡的青年笑道,话音刚落闪着寒光的匕首压住了他的颈动脉,青年投降地摇着双手,嬉皮笑脸道:“小括,小括,把刀子移开。”
“把钱拿来!”
“是是是,一分不会少你的,老板出手很大方,放心放心。”
差点以为自己会死的假警察躺在地上不动,气愤地指责老大:“莫名其妙,都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吹泡泡的青年走到他身边踢了他一脚:“白痴,连你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对方更加一头雾水。哈哈,难道你听说过,越聪明的人越容易被白痴绊倒。”
“没听说过。”
“老大在说自己是白痴吗?”另一位假冒警察嘀咕。
“老板到底是谁?”收了钱的伪中年妇女问。
“这事你不该问。”青年把嘴里变味的香口胶吐出来,眼神变冷了。
出乎意料,那群人居然没追过来……邹清荷一边跑一边脱下衬衣缠住手腕,这样一来路上的行人看不出他手腕带着手铐,否则被当成逃犯报了警解释起来会很麻烦。他跑出公园后进了公厕给杜进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带着自己的包过来接他。
“怎么回事?”杜进愕然地看着他手腕上的铐子。
“被人算计了。”邹清荷简略地说了一下今早的经历。
“一定是李大头干的。走,我们去报警!”
“我不打算报警。”邹清荷摇头。他一直认为自己算得上一名业余侦探,怎么可能遇到事情就去求助警方呢?
“可恶,难道就这样算了?”杜进愤怒了。他一向自诩拥有冷静的头脑,遇到天大的事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可惜面对眼前如此厚颜无耻的侮辱却无法保持一颗冷静的心。“手铐怎么办?只有找警察才能弄开啊。”
“我包里有万能钥匙。”
杜进愕然地看着邹清荷熟练地用挂在钥匙扣上的弯曲长针弄开手铐,接着用一块手帕拿着手铐小心地装进胶袋中。“对方没戴手套,手铐上肯定留下他的指纹,这是证据得好好保管。呵呵,我跟表哥学开手铐失败很多次,总算学会了,想不到现在居然用上了。”他解释道。其实最初学开手铐是因为齐宁他们……齐宁跟柳三哥来家里玩,齐宁在沙发上睡着了,柳三哥偷拿了柳下溪的手铐把齐宁的手与沙发的脚铐在一起,本来是想看齐宁的笑话,谁知齐宁醒来之后另一只空闲的手从口袋里掏出这种弯曲长针一下子就把手铐打开。旁观的自己跟着柳三哥一起遭殃,齐宁使诈捉住他们,结果两人被铐在一起,等柳下溪回家才开了手铐。这件事后,自己缠着柳下溪学会了开手铐。
杜进恍然大悟。他是知道的,大老板的弟弟是市公安局刑侦处的副处长,邹清荷是他们的表弟。柳副处长常来公司陪表弟加班,公司的同事们常说他们表兄弟的感情好过亲兄弟。
邹清荷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坐上杜进开来的车重新回到公园。公园里还是静悄悄的见不到人。
杜进原以为邹清荷有东西掉在公园里了,特意回来寻找的。谁知道他居然小心地用夹子摄起香口胶的残渣……接着又从包里拿出密封在胶袋里的半透明纸张,铺在有脚印的潮湿草地上,不一会儿纸上显出清楚的鞋印子。瞧着邹清荷熟练的动作让人以为他是干鉴定的警察……
“可惜,手印的指纹看不清楚。”邹清荷遗憾地道。他觉得那群人中最具威胁的是手印的主人神秘的中年妇女,他有一种感觉,对方留手了,并没尽全力对付他。
杜进点燃了一支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他没有烟瘾,平时很少抽,只有在加班或者情绪不佳时才吸上几支。他认为,从草地凌乱的脚印看来当时的打斗一定很激烈。他只是认真的上班族没机会跟人逞凶斗狠,不理解武力解决问题的行为。就为了昨晚的事,李大头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么?不行,这事不能算了,李大头是周行军的人,他做的事周行军得负责!身为合作商居然纵容自己的手下乱来,难道他不知道打邹清荷的脸就是伤大老板的面子!
“不,这事未必是李大头做的。”收搜好证据,邹清荷回到车上,对杜进说:“我推测了一下对方最后喊出的那句话,很明显指出他们是因为昨晚的事来报复我,等于直接告诉我,他们受李大头的指使。但正因为这样,我反而认为这不是李大头干的。”
“难道是周行军的竞争对手故事挑拔,嫁祸给他们?”杜进提出新的可能性。
邹清荷摇头:“昨晚的宴会是林老的订婚宴,未必会请他们的竞争对手。你以前来深圳都是由分公司的人安排住所,我们这一次来虽然没有特别通知分公司的人,但居住的宾馆也是经由分公司联络安排的。你去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人询问我们的住址。”
杜进点头,他看着邹清荷兴致勃勃的眼神,担忧地道:“小邹,我们不能被这事打乱来深圳的目的。”
邹清荷笑了:“我明白。”他深信对方接下来还有其他的动作。他抱着双臂身子后仰靠着车椅陷入沉思中……现在有时间梳理整件事……假设对方知道我的住处后立即安排人监视,监视的人一定在宾馆里。再假设这个监视的人就是今早在走廊里遇到抹地的清洁工,他见我出门立即通知喜欢嚼香口胶的青年。对方既然有六个人,就有可能是开着一辆面包车小心地跟在我身后等待机会。等我跑进了公园,他们觉得机会来了立即展开行动……问题在于他们做的事感觉极草率又随意……可是,伪装警察的出现……又让人觉得一环套着一环,显得此行动经过精心设计……不对!感觉太不自然了,求救的中年妇女假装跌倒突然偷袭……对方显然很了解我的个性,看准了我的为人……以及随后而来的假警察……对方一定很了解我,甚至有可能知道柳大哥是警察……
“小邹,听分公司负责帮我们联络住处的人说,没人找他打听我们的住处。你怎么啦?不舒服吗?”杜进随即发现邹清荷正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
“我没事……”邹清荷摇头,抬起手腕用衣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今早发生的事你不要私下跟老板说,也不要对罗平飞提起,从现在起我们三人一起行动不要单独分开,任何时候也得有两人同行。”
“可以说理由吗?”杜进严肃地问。
“去年,我跟表哥曾经涉及一个案子,有一个罪犯被打死在现场。”
“你认为对方是来报复你的?”
邹清荷摇头:“我害怕对方要对付的是表哥,如果只是为了对付我……应该不会让我找到机会逃走。他们认为出了今早上的事,我一定会打电话给表哥,表哥知道后肯定会成北京赶过来。在北京要对付表哥很难,来到深圳他们就有机会了。其实那名罪犯不是表哥打死的,为了某些原因,表哥在上交报告时写成是他动的手。死去的罪犯是香港人,这儿离香港很近,对付表哥之后立即逃回香港,要捉他们就会很难。我担心这一次的事只是他们行动前的序幕。”
“知道了,我会保护你的。我们搬到分公司去住,请分公司派几个人跟在身边。”杜进抿紧了嘴唇认真道。
邹清荷点头,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就不能把柳大哥叫到深圳来,幸好柳大哥决定明天去山西正好可以避开。对了,山西,乔治就是死在山西的!
听到杜进说,住址不是由分公司那边泄露出去。邹清荷想到自己昨晚把地址告诉说话刻薄的小虹,昨晚挑起事端的就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父亲自杀,母亲要改嫁,叔父又被人杀死在异地,他说话尖酸刻薄愤世嫉俗也就不出奇了。他是香港人,从小生活优裕,可惜幸福的日子终结在亚洲金融风暴期间,其父经营房地产破产自杀让他从云端跌落在谷底。他母亲改嫁的对象与秉诚哥的合作商有牵连……香港这个地方让他立即联想到彭亦文、乔治,想到他们就会想起去年在山西发生的事……而小虹的叔父也是死在山西……是偶然巧合还是精心设计?乔治死了,他的合作人彭亦文非常了解自己跟柳大哥的关系,想必也知道柳秉诚是柳下溪的大哥……得查一查彭家有没有经营房地产,跟林老、周行军等人是否有关联……这一切会不会是自己想得太多?但愿如此,为了以防万一只有提前作好准备。
只是,小虹为什么要这么做?需要找他确认吗?不,这段时间最好避开他。
正在睡觉的莫文卫被电话吵醒了。
张建纲正躺在沙发上假寐(昨晚他睡沙发),见莫文卫接完电话后铁青着一张脸,忍不住开口问道:“莫律师,发生了什么事?”
“王荟萃的父母出事了。”
“什么?!在哪家医院?”张建纲跳起来着急道:“我们去看他们。”
“他们在省会太原市。”
“太原市?怎么跑去太原了?”
“是我让他们去的。”莫文卫进卫生间之前抛出这句话。
“为什么啊。”张建纲追到卫生间门口,莫文卫白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把门给关上,冷冷道:“上诉期限快到了,今天是收到法院一审判决书的第九天,明天是最后一天了,过了明天提出的上诉就不具有法律效力,第一审判决、裁定即告生效。王荟萃女士曾口头向原审人民法院提出上诉被驳回维持原判,现在只有向上一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
“啊?那我们得马上去太原,我去收拾东西,先退房然后订车票。”
“上诉已经被中院受理了。刘记者来北京时带着王荟萃女士的书状与她的委托书,我让刘记者带着所里的另一位律师先去太原提出上诉。”
“噫?那我们呢?”
“调查。同时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暗中阻挠被告上诉。”王荟萃女士的父母刚到太原就被卷入意外事件受伤,表明的确有人阻挠被告上诉,她的父母被人盯上。
张建纲恍然大悟:“柳处长和李明光要我保护你,就是怕有人为了阻止上诉对你不利。”
“你是警察平时不看法律条文?”
张建纲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只要去看有关法律方面的书,眼睛自动关闭就想睡觉。莫律师,你真聪明。我们这是玩声东击西的计策呢。”
莫文卫决定不理他,老弟,他布置的这一手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身为律师曾经有过被人阻挠错过上诉、抗拆期限的抱憾事。这一次事关人命,不得不小心谨慎些。王荟萃女士的父母受伤被营造成意外,无法形成妨碍司法公正的佐证……如果自己在安石被人袭击就好了,那才是最有力的佐证。
“莫律师,我觉得王荟萃的父母挺爱自己的女儿,不知道他们伤得怎样,真担心。啊,为什么记者说:‘她一被逮捕,她的亲朋好友立即跟她划清界限,生怕跟她扯上关系。关押在拘留所里几个月,居然没有一个人来看她。’呢?”
“她父母得知她被捕,晕倒后住进医院。他们曾经去探视她,被警方拒绝,认为他们的女儿犯罪情节严重禁止探视。”
“哪,她父母为什么不给她请好律师辩护呢?”
“……”这种事得问她父母。
“出门了?”他们前去找那位法院指定的辩护人,对方大清早就出门了。
“好巧。”张建纲叹道。
莫文卫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我怎么啦。”张建纲不明白。
莫文卫转身不理。世上哪有如此多的巧合!还不是这小子嘴太多……等等,这小子只对侦办此案的两位刑警队长提过他们来安石为王荟萃女士辩护……听华龙说刑警队的蒋少华队长与王荟萃的父母住在同幢楼……“张建纲,你今天去公安局遇到什么事详细说给我听。”
“好说话的蒋队长不在,叶又生是笑面虎。”张建纲说了自己在安石公安局遇到的事。
“他们的本意是想拘留你二十四小时,后来却改变了主意……”莫文卫没往下说……暗想,刑警们拘留张建纲二十四小时的本意是不是想把自己拖在安石一直等待上诉期结束?为什么会改变主意?难道是因为张建纲并没打电话找我求助,反而把电话打到北京市公安局。他们即担心拘留张建纲引来北京的警察把事情闹大,同时暴露他们用心不良,也怕我金蝉脱壳悄悄去拘留所见王荟萃女士然后独自去太原上诉。蒋少华队长不在局里却了哪儿?难道他亲自跟踪王荟萃女士的父母去了太原?意外事件是他做的?“张建纲,你去调查蒋少华队长今天的行程。”
“不,我要保护你!不如让华龙去调查,我一个外地人太扎眼了。”
“……万一华龙在调查过程中出了事怎么办?”莫文卫冷冷道。
倾斜的天平22
“你又来了?”叶又生双臂伏在桌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张建纲。
“我找蒋队长。”张建纲找了把椅子坐下,大有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架势。
“队长不在。”叶又生嘴一歪,笑了。
“他今天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他去哪里了?”
“你无权过问。”
冷场了,冷场了。张建纲挠头,心里着急啊,没人告诉他遇到这种状况该怎么应对。冷静,冷静……冷静到最后也想不到办法,垂着头耸拉着耳朵站起来。
“你要走了?不送不送,欢迎下次再来。”叶又生笑呵呵地捧着一杯茶,作势要站起来相送。张建纲回头扫了他一眼,可以肯定他的屁股没挪开椅子半寸。他捏紧了拳头,不行,怎么也不能被这人看低了去,更不能让莫律师认为自己是窝囊废!既然用光明正大的方式打听不出蒋少华今天的行踪……那么……只好找李明光求救了。
“小张,还是来明的好。”电话另一头的李明光心情不错,语气特轻快,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好事儿。这个认知让张建纲心酸,想他来安石之后干啥都不顺,口气酸酸地问:“来明的?怎么来?”
“去他家打听。”李明光笑道。“莫律师要你去调查蒋少华的行踪是怀疑王荟萃父母在太原受伤跟他有关吧。呵呵,这一次是莫律师多疑了,往往看起来最可疑的人不一定是嫌犯。以我的经验来看,副队长叶又生反而有问题。你也别焦急,我跟柳处长今晚就坐飞机过来。”
“太好了。”张建纲高兴起来。
“小张,我还是想当刑警,不想离开岗位。”李明光收住了笑容,突然一本正经道。
“我也想当刑警。”张建纲苦笑了一下:“当刑警一直是我的理想,以前总把责任推到家人身上认为是他们阻挠了我的理想,到了今天我才知道,自己缺少刑侦人员该有的天份。”
“去他妈的天份!”李明光爆了一句粗口,“如果以天份为标准来选刑警,全中国也凑不齐一个整数。”
“凑不齐整数?”这个整数是代表多少?一百、一千、一万还是一亿?
“小张,柳处长有事找你。”李明光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张建纲的数字运算。
“啊!”张建纲立即站得跟标杆似的:“柳处长。”
“莫律师呢?”柳下溪问。
“他去拘留所见王荟萃了。”
“难怪他的电话打不通。”突然跟莫文卫联络不上很担心他的安危。“小张,你去拘留所接他。”
“可是,莫律师要我调查蒋少华的行程。”张建纲迟疑了。
柳下溪在电话的另一头轻叹了一声:“莫文卫是故意支开你的。调查蒋少华也不需要急于一时,你先去他身边保护他。”
(镜头转到北京,时间倒转,十分钟前,也就是下午四点四十八分)
连续开了八小时会议的柳下溪饿了。没吃早、中两餐对他这样的成年男人来说很难受。一出局里的大门就看到李明光在等他。李明光被停职的事他也是今早来局里上班才知道,还来不及为他求情就被招进了会议室,接着是漫长的检讨与总结以及制定新方针。对柳下溪而言开会是件苦差,幸好在参与会议的人员中他的级别不高,可以坐在角落里发呆。漫长的会议终于结束了,一出会议室追上张局长,把昨晚写好的请假条递给了他。张局长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足足有一分钟才把请假条收下。
张局长一言不发地往前走,柳下溪摸了摸鼻子,这个假,张局长不肯批么?
进了局长办公室,局长带关了门:“坐。”
“张局长,这个假请您一定批准,我有事要离开北京,是急事不能拖延。”柳下溪没坐下来,反而站得笔直诚恳地盯着张局长。
“是山西的那件案子吧。建纲在家里提过。”张局长坐下,轻叹了一声,摇头。张建纲是他侄儿,这在局里并不是秘密。柳下溪越级向他请假,看准的也是这一点。张家被称为警察世家一点也不夸张,四世同堂的大家庭,就有九个人当过警察。除了因公殉职与退休的三人,目前有六人在警察系统工作。到了张建纲这一代才有三名男丁,而张建纲是家里的长男,被祖母极端溺爱着。下面的两位堂弟虽然没成年,他们的人生目标也是当警察……
“是的。”柳下溪并没打算隐瞒他。
“请这个假有可能失去升职的机会,你也不改口?你们刑侦处出了事总有人要负领导责任,你们处长将会背负这个责任调离现在的岗位,而替代他的就是你。再过几天有关你的新任命会下来,你在这时请假意味着放弃了新职位。”张局长盯着他,眼睛不曾眨一下。
柳下溪眉头略皱毫不犹豫地道:“我想请一个星期的假,请张局长批准。”
“建纲崇拜你,一直说要以你为目标,可惜那孩子头脑不好,不是当刑警的料。你进市局一年我在旁边仔细观察过你,得出的结论是,你进取心不够。听说你想改革警察制度,有这个恒心需要有政治资本。”
柳下溪讶意地看着张局长,改革警察制度?他根本没这个想法啊。
“还是要请假?”
“是。”
张局长轻叹了一声,点头:“既然你执意要请假,这个假我就批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道:“我跟山西省公安厅的厅长有些交情,调查案子受到阻挠时可以去找他。”没有正式公文批准的跨省破案当地警方有权拒绝协助,外地刑警或者本局警察不通过正式渠道是无法调出入档的官方档案。柳下溪孤身插入外省的案件,其身份只能是非官方的侦探。
“谢谢。”柳下溪把介绍信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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