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辣书屋
首页化雾[1-3部全集]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化雾[13部全集] 作者:洗尘的细雨

    情形,并不是说走马上就能走的。”

    季佳居然把这事给忽略了,的确,执法人员嘛,不能没有纪律。“请假容易吗?”他脸上堆笑,不能让柳下溪借机反口,下溪他在这儿逍遥过日子,胡光荣太可怜,整个人还没从林小洛的死亡中挣脱开来,他身为朋友实在看不下去。

    “等我下班动身。”柳下溪沉吟了一下,“只能坐晚上的船了,季佳你去买船票,清荷,你要不要去门?”

    邹清荷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到底年轻。“我去市场买些土产。”

    “没必要。”柳下溪不以为然。

    “千里送鹅毛,心意。”邹清荷反驳。

    柳下溪耸耸肩,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和他争:“季佳,你陪清荷去市场吧。”与清荷一起逛街不是件愉快的事儿。柳下溪有几次跟他去菜市场清荷非得先细细看完整个市场的菜摊,比对各家价格,真正决定下来买那家的菜,还得跟人家讨价还价,斤斤计较。说实话,提着菜篮子呆在他旁边,柳下溪觉得非常丢脸。大大破坏了他心目中的男孩清纯自洁的形象,那一个俗啊!就如同古典乐章中不协调的错音。

    柳下溪上班,季佳去买船票,邹清荷收拾屋子。

    去北京啊!心跳加快,坐船去!大客轮也只是路过江边的时候见过,很羡慕啊,会不会遇到《尼罗河上的惨案》里那种事?

    坐在床上,目光落在那些课本、参考书、笔记本上,有部分整理好了,有几本随意地放在桌子上,这才冒出一种高考真的过去了的情绪,突然就失去了生活里的重心。

    还真是无法适应这轻松自在的生活,真是劳碌命!邹清荷自嘲地想,考上大学后,是不是也像高中生活的重复呢?

    夏天出门,换洗衣服是最轻的。邹清荷把要带的衣服放在柳下溪床上,柳下溪床底下有只漂亮的旅游包,有足够的空间放两人的衣物,邹清荷并不打算替他收拾行李,没注意过柳大哥喜欢哪几套衣服呢,好像对他关心不够。邹清荷自省,以前两人相处,他把心力都放在高考上了,看到什么,也没放进心里去。

    门铃响了,邹清荷打开门。

    门外季佳笑得灿烂扬着手上的船票:“很少人,根本不用排队,一到就购到票了。”

    邹清荷笑了笑,从冰箱拿出冰好的水递给他:“外面热吧。”

    “还好,是上午,不是最热的时候。”真是贴心的孩子,很有一家人的感觉。柳下溪看上他,就是因为这孩子轻易就带给别人一份家人的感觉吧。这对身在异地他乡,心灵受到创伤的柳下溪无疑是疗伤圣药。自然的真挚、体贴、关心,如果是女性,只怕自己也抵挡不住吧。瞧他,把风扇定定地转向自己:“西瓜冰得差不多了,要不要吃点?”

    季佳一时还无法消受这种待遇,大大咧咧的男人,唯我独尊的太多了,就是柳下溪也没有这么体贴人:“不了,去市场吧,回来再吃。”

    邹清荷是有计划的采购,他不知道柳下溪有多少亲戚,也不知道人家会中意些什么,但心意是一定要有的,伤脑筋啊。跟在他身边的季佳实在是忍不住了,躲在一家水果铺吃桃子。这里的桃子外表没有北方水蜜桃漂亮,水分也不多,但味道还不错,居然可以中间一掰两开,两开露出桃核来,吃起来方便,不知不觉,地上已经有一堆核了。

    那边的邹清荷挑挑捡捡,双手都拿不过来。

    季佳估计他不会开口请自己帮忙,不由得想起他们认识的第一天,逃难的民工般的清荷,季佳笑了,顶着太阳出去,真热啊。

    “买了些什么?”好重!

    “笋干、莲子、干木耳、酱板鸭、腊味,我们路上吃的炒货有南瓜子、五味豌豆、西瓜子、莲子,还有水果。”

    季佳摇头,不是他能理解的范畴,出一趟门用不着这么夸张吧?!

    把这些东西搬运回屋,季佳想幸好是三个大男人上路,不然这堆东西就让人头痛吧。

    吃完西瓜,猛吹了会儿风,才把身上的暑意吹走。“季哥!”邹清荷有些欲言又止。

    “想知道下溪他父母会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吧。”季佳摊手耸肩,这动作跟柳下溪常做的很相似,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父母,除了林小洛,下溪没带任何人到他家去过。”

    邹清荷脸有些发白,柳大哥一直没清楚说过林小洛的事,总是含糊带过,他是在意的,越这样越不方便问柳大哥本人,也许在柳大哥心里,林小洛是不愿提起的名字,是座高耸的山,他是怎样的男子?真的很好奇啊。

    今天邹清荷仔细照过镜子,自觉容貌平平(他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柳大哥喜欢自己肯定不是因为自己的外貌,是气质吗?也不对,气质这种东西应该与自己无缘(邹清荷以为气质是写诗写词的文人独有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形成这种逻辑的)。

    邹清荷对占据柳大哥人生极重分量的林小洛是好奇的,自己与林小洛是相似还是相反?柳大哥有没有在自己身上寻找对方的影子?

    “季哥,林小洛……他……在你眼里是怎样的人?”

    季佳还记得邹清荷说过“请你别说,我想听柳大哥自己告诉我。”到底是小鬼,存不得心结。

    季佳戏谑道:“我看他的角度肯定与你柳大哥是不同的。”

    邹清荷脸红了,生嫩着哩。

    季佳初见林小洛与柳下溪是在警校的宿舍里。

    开学已经一个星期了,四人宿舍还缺了二个人。

    准时来学校报到的季佳与一看就知道是山里老土的胡光荣自觉地各占了一个下铺,上铺堆放两人各自的用品,房间很窄,床铺中间只有一米的空间。

    “这鸽笼能住人么?”清亮的声音,有着耀眼五官的少年对开着的门华丽丽地踢了一脚。

    宿舍当时只有季佳一人在,累得半死的他,好梦正香,被这一吵给闹醒了,心情很不愉快。“吵什么吵!”他大吼一声,把头转了过来。

    “哟,还有根刺儿,不把尖儿剔掉会扎人的,喂,臭小子,我要睡下床,把床让出来!”

    那火腾上头顶了,季佳腾身起来,扑过来就打人。

    “臭小子!”可惜房间太窄了,没有支撑与闪腾的空间,被对方一脚踢回床边了。

    “想跟我斗,臭小子你差得远啦。”傲慢狂妄的少年,飞扬着已过了标准的头发,一身夸张的黑色时装与警校格格不入。

    事关男人尊严,季佳没把自已的下床让出来,倒是对面床的胡光荣是随和的主,自动把床让出来,自己睡季佳的上铺。

    另外一位室友,柳下溪,他是在季佳来后的第二天过来的。

    以前只有季佳与胡光荣两个人时,宿舍总是静寂无声的,但自从林小洛出现,宿舍每天上演季佳与林小洛的全武行,两人居然打出了友情。

    “林小洛火爆了些,狂妄了些,冲动了些。喜欢惹事生非,心却是极善良的,好打不平,见不得人哭,只要向他认输他就会放过对方,与下溪比起来,他更大方,下溪从不关注他不在乎的人。林小洛眼里容不下沙子,正义感很强。但他吃亏在做人嚣张,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好,所以他没有什么朋友。”

    任情任性的人啊,听起来是个张扬的青春少年。

    季佳不主张对过去死抓不放,慢慢地,会在内心凝为痼疾。林小洛为什么对胡光荣产生爱情,他不理解。从男人的角度来说,柳下溪强过胡光荣岂只一个层次,那两个人是不能放在同一天平上的,季佳也没有深入去了解。如果不是林小洛的死亡,或许他们之间的友情会随时间变淡,回忆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属于过去的名字。

    记忆的铁轨10

    季佳是内疚的。

    这几年他一直活在悔恨之中,如果那天中午他没有回市里,没有去找林小洛与胡光荣蹭饭,如果不是他一直没神经地一再提起柳下溪,林小洛与胡光荣也不会猛灌白酒,喝得晕乎。

    林小洛身手很好,如果不是醉酒,他一定可以避开要害……

    那时,他们在实习期,还没有正式毕业。

    柳下溪太懒了,结果季佳只好一个人回学校交报告。

    季佳总是贫穷,四个人中柳下溪与林小洛是大款,而林小洛比起柳下溪更大方。其实季佳早就盘算好了让林小洛请吃中饭,来之前他就给林小洛打了电话,林小洛当然是一口应承下来。

    季佳对他们之间的情变,并不是很意外。这年头谁也没规定跟谁就得一辈子,他自己就被人抛弃过n次。

    朋友有龙阳之好,他从知道的起,就没有看好他们之间能长久,那算什么事儿?那可把中华民族几千年的传统都给丢了,他苦口婆心劝过,只是那两位都是固执的主,你这边说得唇干舌苦他们根本不甩。

    不是新潮也不是保守,这俩人分开来看,哪个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们却偏偏要悖逆自然规律一意孤行,也不是要拯救谁离开歧途,看到朋友错了,当然要给指出嘛,不然,只能算是吃喝混在一起的狗肉朋友。

    柳下溪越发淡漠了,本以为这是好机会让他回归正途的,却发现他跟结了冰似的,连说话也让人寒到心了。

    季佳有牢骚,林小洛你爬墙也就算了,干嘛要拖胡光荣下水?那本是社会主义红旗下根红苗正的小麦苗啊。

    在这之前,他硬是没有看出这两个人有私情,不得不感慨自己真是神经大条,不过想到当事人柳下溪也没有发觉,就心理平衡了。

    他们分开后,大家就一直没有见上面。

    季佳蛮期待中午的大餐,当然还要数落林小洛一番“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个普遍真理。他可不想同时失去三位最好的朋友。

    他们分开不到二个月,一向强壮的胡光荣抽脂似的瘦了,反而更显精神。(其实是衣着打扮比以前前卫了些,高级男装的颜色、款式,把活脱脱的乡巴佬变成了与时俱进的城市青年)林小洛还是老样子,飞扬着眉眼,看着他们两人这样,季佳有些不忿,他陪着的可是薄冰一样的柳下溪,……这两人真是快活。

    季佳后来也仔细地反省过,当时不停地提柳下溪,是不是自己潜意识里见不得别人好的刻薄在作怪?

    饭菜摆上来后,臭屁的话很快结束。先提起柳下溪的是胡光荣:“下溪他还好么?”那时他正在开啤酒。

    这话季佳还没有答,林小洛抢过啤酒道:“喝这个没劲,喝白的。”

    “下溪他很不好,几乎不出门了,看谁都不顺眼。”

    季佳的话一直都不少,还喜欢添油加醋,看着林小洛大口大口地喝着五粮液倒有了份痛快的心情,季佳酒量不大,下午还要回那山村地,他喝的是啤酒,陪着林小洛喝的是胡光荣,胡光荣酒量不小,是喝家酿谷酒长大的。

    正吃得高兴,林小洛与胡光荣身上的bb机响了,瞧着他们去回电话,季佳猜想肯定是公事。

    季佳是羡慕的,他呆在山村实习,还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总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很烦人。

    “庆园小区发生了绑架案,我们得走了。”林小洛把饭钱放在桌上,两人匆忙走了。

    季佳眼红:“绑架案?”那可是大案!他们俩已经是正式的刑警了,还允许佩枪。

    纪仕林拿着军用匕首的手很稳,放在孩子的颈动脉上,无论孩子如何哭泣闹腾,也没有被伤到皮肤。

    他并不想伤人质,他只是需要钱,大把的钱。

    小齐的艾滋病是花钱的大坑,但他还是想治好他,哪怕不能痊愈,只要有命在,说不定哪天就有了可以治好的药。小齐是他的外甥,他大姐的唯一儿子,那么聪明的孩子考上了那么好大学,有着辉煌的前程啊。

    突然有一天,大姐对他哭诉:小齐被大学开除了。

    既然文的一途走尽了,纪仕林就设法子把小齐弄进了军队,又舍不得他受新兵训练的苦楚,想尽法子把他弄进勤务班,讨上司喜欢,就能轻松进入仕途。

    纪仕林自己是聪明人,考虑事情喜欢走捷径。小齐进了部队后,他知道了小齐被学校开除的理由:他是同性恋,被抓包了。

    “舅,我染病了,是绝症。”有一天,一直在他溺爱下的小齐对他这样说。

    真是晴天霹雳!纪仕林的人生规划从前程规划转到了金钱规划上。

    “你去勾引参谋长,他是同性恋,等他染上病,国家一定会找药来治他。”纪仕林查了无数资料,发觉那费用都不是自己与姐姐家能负担得起的,他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上司。

    参谋长却死了。

    只有铤而走险。

    然而,连他也翻船了。

    到北京来,有抑制病情的药,只是太昂贵了,被压制被开除军籍的他找不到好工作,可钱还是要花,他最终找到一份小区保安的工作。

    这小区里住了不少有钱人。

    太缺钱了,他是有心人。公司大老板的儿子读小学一年级,中午家里只有保姆与孩子,他是小区保安,天天照面,保姆不防他,门开了。

    他打晕保姆绑架了孩子,打电话给孩子的父亲:“给五万就放了你儿子!报警的话你的儿子死定了。”

    但是,孩子的父亲居然报警了,他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小区的大门。

    手没有抖,心却不忍,他不是真的要杀死这孩子。

    警察与小区的保安形成包围圈,薄弱的地方在哪里?

    纪仕林警惕地打量着周围,他还不能死,他答应过姐姐一定要想法子治好小齐的病。他要突围,他曾经是职业军人。

    他嗅到了酒味。

    西北方有年轻的菜鸟警察双手握枪,那手还抖着,纪仕林打晕了人质,挟在腋下,寻找掩蔽物,警察在小区里是不敢随便开枪的。

    纪仕林把突破口定在了西北方,把人质反缚在背上,这样就不怕警察对他背后开枪了。直冲过去,菜鸟警察经验不足,直觉就往旁边躲,纪仕林顺手夺了他手中的枪,枪的保险还没打开,真不知道有没有受过射击训练。

    他冷笑,一簇万年青后面突然蹿出一个人来,身手还蛮快的,只是满身的酒味早就传过来。纪仕林有了防备,匕首朝对方划去,跟他比,对方身手还差了些,但想不到旁边的菜鸟警察突然勇敢地斜冲过来。

    纪仕林条件反射的举起了枪。

    枪响,血溅。

    中枪的居然是从万年青后蹿出来的警察,他伏在了那菜鸟警察的身上,血是从头上流出来的。

    杀了警察啊?!纪仕林只有全力逃跑了。

    季佳突然住了口。

    “他跑掉了吗?”邹清荷急着询问下文。

    季佳玩弄着削梨子皮的水果刀。突然稳稳地穿过邹清荷头的左侧,刀钉在墙上了。

    “当时,我若不是慢悠悠地吃完剩下的饭菜,早点到就好了。”季佳黯然叹了一口气。

    季佳是以看热闹的心态来庆园小区看好友办案的。

    季佳撞上了纪仕林,他那时还在剔牙,迎面而来的人背着孩子,后面一群警察,一看这种阵仗,他立即明白正奔过来的人就是绑架犯。

    纪仕林小看了季佳,把他当成了路人。季佳穿着便服,身型又不出色。纪仕林朝这边夺路而来,手上的枪与匕首不是用来吓唬行人的。

    季佳的动作一向比林小洛快。出腿出拳出掌,一连串闪电式。

    纪仕林开了枪,但没有击中目标。等枪里子弹射完,他丢掉了枪,用匕首攻击季佳,可他背上有人,人质醒了,不合作地乱动,后面的警察也到了。

    季佳立了功,他并没有喜悦,他的好朋友因这件事死去了。

    林小洛的家人知道在这之前他与林小洛、胡光荣喝酒的事儿,把怨恨撒在他身上,动用了关系,让季佳没有单位肯接收,只能打回原籍,后来柳下溪把自己的名额让给季佳,自己来到了这里。

    “林小洛的死,下溪很在意。他好像认识犯人。”正说着,季佳突然眼前一黑,双腿发软,肚子一阵绞痛,倒在地上。

    “季哥!”邹清荷摸他的额头,好多汗!冰冰冷的。

    清荷死劲捏他的人中,这事他有经验,以前在太阳下暴晒有时就会这样,扎人中是中暑的急救方法。

    季佳醒转,冷汗还在大量翻滚:“可能桃子吃多了”他苦笑。

    “中暑了,等下给你刮痧。”关键时刻,邹清荷是冷静的孩子。

    在季佳拉肚子的时候,清荷煮了红糖生姜开水,这是治疗肚子凉的土法子。

    被刮痧的人是痛苦的,瓷片儿加上料酒,非常劲爆的折磨背椎,这反而让季佳对邹清荷增加了好感,“手劲儿不小。”他有气无力的,脖子上的血脉有乌紫的印迹。

    柳下溪一进门,就看到季佳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演哪出呢?”

    “季哥中暑了。”可怜见的,邹清荷很同情他。

    “八点的船票。”季佳伏在沙发上,除了痛,倒也没有别的地方难受,“我跟小荷说了林小洛死的事儿。”

    柳下溪一怔,转头看着邹清荷。

    邹清荷的目光直直地对上他:“纪仕林就是那位纪仕林?”

    “打什么哑谜呢。”季佳插嘴。

    “是的,我是逃离北京的,当我知道杀死小洛的就是纪仕林时。我在想,是我的出现造成纪仕林被开除军籍,小洛的死就好像间接被我的怨恨诅咒一样。是的,我当时是恨他们的,用怨恨的心想着那两个人名字。”柳下溪眼里有邹清荷陌生的沉痛与伤心,那是藏在阴暗里的浑浊之色。

    当年的他,是全心全意地爱着那张扬的少年吧!背叛带来的心伤总是隐约带痛。

    “你有出口诅咒过么?”邹清荷走到他面前,递了杯微温的茶水,季佳中暑,清荷有反省过,认为是大热天吃了生冷的东西造成的。

    “那么没品味的事我没做。”绷紧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他接过了茶,一口喝下。

    “那就是啊,连声都没有出,就算有鬼神也是不知道的;更何况我们是唯物论者,偶然存在必然中,必然又含有偶然的成分嘛。”邹清荷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无论是柳大哥,还是季哥,对染上血迹的记忆都各自带着不能遗忘的伤痛吧!最伤心的只怕还是那位胡光荣吧。

    “还要你来安慰我!”柳下溪放下茶杯,拥住了邹清荷,他是捡到了宝对不对?

    番外 夜色温柔

    季佳的突然中暑使得邹清荷多长了了个心眼,上船前顺便去药铺买了些止泻、消炎、防晕车船的常用的药备用。

    想不到立马就用到了。季佳上船没多久,肚子又开始痛起来,没有其他的异状,就是拉肚子。幸好他去得早,蹬得双腿麻木,等他出来时,外面有一串人守候,大家横眉对他,他很尴尬,又不是故意的嘛。

    回到船舱,小小空间里只有邹清荷一个人,桌面上有两片药,还有一杯温开水。

    “止泻的。”邹清荷显然是一直在等他回来。

    “下溪呢?”季佳也不客气,吃下药喝下水,正觉得缺水呢。啊,活过来了。

    “柳大哥觉得船舱闷,在甲板上吹风。”邹清荷第一次坐这种大型客轮,好奇着呢,光提甲板两个字,就觉得新奇啊,可又不放心季佳,才一直在等他。

    季佳往床铺上一倒,就是铁汉也经不起几次拉肚子,好像把身上的肌肉给泻了下来似的。

    这季节船上的客人并不多,他们这船舱本是四人间,却只有他们三人,邹清荷见他没有什么大事,也走了出去,甲板上的人居然不少,大约其他船舱里的人都出来了吧。

    河风吹起来真舒服啊!天已经完全黑了,船舷上发黄的灯光,朦胧里吸引着一些飞蛾与沙蚊。

    邹清荷一眼就看到柳下溪,他面向江水,背对着三三两两的人群。在个头普遍不高的江南水乡,高大的他如同灯塔般的存在。

    邹清荷上前轻拍他的手臂,柳下溪侧过身,让了位置给他,甲板上相熟的人低声在说着话。还早,大家没有睡意,就享受着晚风吧。

    邹清荷裸露的手臂感受到从水波里透出的丝丝凉意,燥热渐渐远离,看着船尾翻出的浪花,有一个词掠过大脑――夜色温柔。

    “季佳怎么了?”柳下溪用右手中食二指拨开被风弄乱的额发,把不羁的它们夹在耳后,总是遮住眼睛很不方便,头发过长了,一直想去理发店理短些的,却总是给忘掉。睨眼看邹清荷二寸不到的平头,理一次可以管上几个月,虽然没有造型,却是大众男子常见的发型,反而是自己特异了些。

    “季哥拉肚子。”邹清荷有些忧心,船上还好,如果在火车上也是这样,可真惨呢。

    “都是他贪嘴惹的祸。”柳下溪一点也不同情季佳,晚餐他好心说过要吃些清淡的,偏偏季佳自己坚持要吃大鱼大肉,真是学不乖。

    邹清荷莞尔。

    这客轮共有三层,他们在第三层,第三层都是卧铺来的。底舱是大通舱,有坐票与站票,大多是中途客人,第二层有小卖部、餐厅、厕所,还有些总是关着门的地方。船上的走廊是狭窄的,两个人对面行走还要侧着身子才能通行。

    柳下溪没有兴趣走动。

    邹清荷独自游走,到了底舱发觉晕船的人是存在的,不少地方飘着异味儿。

    回到甲板上仔细嗅了嗅,还是这里空气好啊。甲板上的人少了些,柳下溪还在原地没动,风鼓动着他的衣衫,让人有种他御风而行的错觉。

    “有大侠的派头。”邹清荷笑着走近他。

    听到他的声音,柳下溪转过身望着他,眉眼里满是笑意。

    在朦胧的光晕下,邹清荷并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但那闪亮的熟悉的目光,却深深地刻在邹清荷的心里。

    突如其来的怦然心动。

    夜风不仅撩起了他的衣角,也撩动了他的心弦。

    在这夏夜,陌生的人群里,邹清荷面对着熟悉的男子心生情愫。

    邹清荷突然羞怯了,别开了眼,走到他旁边,伏在船舷上看着远处幽暗的江面,听到浪打着船的声音。这个人是专属于他的灯塔么?静静地温柔地为他照亮航程,回过头来就可以看见他在守候。是的,他们已经是有亲密关系的情侣了,不仅是朋友,更是家人。

    柳下溪也重新转过身来,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邹清荷的左手,他的手是凉的,温柔的凉意却带着安心与坚定。

    两人这才有了在拍拖的真实感觉,比起两人那次上床,这种温柔更能打动邹清荷渴望温暖恋情的心意。

    这才是“无声胜有声”的境界吧。邹清荷知道此刻自己的全部温度凝聚在脸上了。

    黑夜给予人大胆的理由吧,两人一直就这样握着手,等甲板上旅客全部离开,还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这是夜的魔法吧。

    柳下溪轻轻在他唇边印了一个吻。

    贴近清荷的脸蛋,就发觉他的脸是滚烫的,但那不是高烧。

    虽然看不清面孔,柳下溪还是能从清荷那不平稳的呼吸里,推测出少年怀揣了小雀般的心事。

    这一刻,柳下溪觉得自己是坏心肠的大雀,诱拐刚能站稳的小雀儿离巢。

    回到船舱,季佳已经睡熟了,那鼾声真是生生折磨人的耳朵。关上舱门,柳下溪搂着邹清荷坐在窄窄的床铺上亲起嘴来,骚动的心,非得这样才能平静,他急切的想攫取少年的所有,真实地拥有才会安心吧。

    真的很热。

    这船舱如同笼子,会让人窒息在里面。

    柳下溪松开清荷,低声沙哑道:“睡吧。”他跃上了上铺。

    蛊惑吧,心里好像驻了只虫儿,邹清荷抚着跳得过于激烈的心脏,这里由不得他控制了。

    他想,他是真的恋爱了。

    然后,他整夜失眠,却不敢翻身乱动,生怕惊醒舱内的其他人。

    同样的,柳下溪也失眠了,幸福地失眠了。他已经感觉到,今夜邹清荷对他的感情起了变化,不再是对待兄长、家人的亲情。经历丰富的他,在感情上远比邹清荷来得成熟。

    他枕着手臂睁着眼睛,很想把清荷拥在怀里。

    他以前有过恋爱经历,感受却没这一次来得强烈。原来幸福的感觉真的可以无限膨胀,可以让人头脑清醒,精神不知疲倦。

    柳下溪看了看对面下床的邹清荷,细细辨认他的呼吸,不像平时熟睡时那样绵长稳定。他翻身下床,走到清荷的床边坐下。邹清荷随即侧过头看他,亮晶晶的眼睛就像黑色的珍珠一样。柳下溪抓住他的手,温柔地看着他。

    “咳咳。”装睡的季佳在自己的床上轻咳。暗想,这两个人也太缠绵了吧。

    邹清荷的脸红了,却没有挣开。

    柳下溪一脚朝季佳的脸踏去,季佳明知道柳下溪不会真的踩下来,却依然条件反射地伸出手臂架住,嘴里嚷道:“行行好,别欺负我这个病人。”

    柳下溪笑了:“你不是喉咙不舒服么?我给你治治。”

    “啊,我是肚子不舒服。”季佳跳了起来,蹿出舱门。电灯泡也不是好当的。

    赶走了季佳,柳下溪轻轻抚着邹清荷的脸,俯下身来用鼻尖摩擦着他的脸蛋,缓慢而温柔。清荷闭上了眼睛,觉得害羞又甜蜜。

    季佳呆在甲板上叹气,船舱真不敢进了。

    不一会儿,柳下溪牵着邹清荷走出来,对他道:“你回去睡吧,我跟清荷再吹一会儿风。”

    季佳大喜,柳下溪善解人意啊。

    甲板上没有人了,柳下溪直接坐在甲板上,伸直双腿拉着清荷,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邹清荷不是脸皮厚的人,有些放不开,本能的抗拒在公共场所如此亲密。

    柳下溪把他拥入怀里,低声道:“甲板上没有人。”

    船舱内太闷热了,还是甲板舒服,河风吹拂,暑气全消。

    良久,柳下溪开口了,声音压得低低的,几乎是俯在清荷的耳边:“清荷,你不能反悔。”

    清荷的脸被他呼出的热气烘红了,低声道:“我从没想过要反悔。”

    柳下溪双臂用力搂紧了他,把头搁在他肩膀上,抓紧了清荷的手。

    紧绷的身躯慢慢放松了,邹清荷后仰着头想看清柳下溪的表情,可惜对方把脸埋在他肩膀上了。邹清荷心里是有疑问的:为什么柳大哥会喜欢上自己?自从答应跟柳大哥拍拖以来,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他心里,以前他不好意思问出口,现在却突然想问了:“柳大哥。”

    “嗯。”柳下溪应道。

    “我……我,我有什么好,值得你对我这样好呢?”

    “呵呵,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呢。”柳下溪抬起脸挨着清荷的面颊,轻轻笑了。

    “为什么以为我不会问?”邹清荷很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睑,觉得自己的脸热得难受。

    “你脸皮薄啊,这种问题怎么问得出口。”柳下溪放开手臂撑着甲板,身子往后一仰,看着天空。今夜星辰稀疏,一弯细细的弦月笼着朦胧的光晕。

    邹清荷豁出去了,扭过身面对柳下溪,瞪着一双大眼有逼供的架势:“那你说不说?”

    “说。”柳下溪笑着咬了一下嘴唇,跟他对视了几秒钟,邹清荷毫不退缩,柳下溪不由得挑了挑眉,笑得更欢快了。他右手揽住清荷的腰,道:“是我诱拐你了。”

    “狡猾!”清荷轻捶了他一下。

    柳下溪借势倒在甲板上,躺下了。

    “别睡在甲板上,脏。”

    “呵呵,一点灰尘沾在身上算什么脏呢。”他指了指心脏,“这里脏了才是真的脏,我对你,对你的家人来说,这里是肮脏的。”

    “你胡说什么!”邹清荷怒了。

    柳下溪拿着清荷的手掌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我控制不住自己那见不得人的欲望,把无辜的你拖进了我的世界,强行把你的未来焊接在我的轨道上。我,认定了你就不打算松开手放你自由。”

    “胡说!”邹清荷气乎乎,“你这

    恋耽美


同类推荐: 膝盖之上(Over the knee)呕吐袋(骨科,1v1)扶她追妻性奴训练学园(H)被丈夫跟情敌一起囚禁操玩(强制 1v2)欲女绘卷(nph)被自家超色的狗强奸,好爽....[完][作者不详]【崩铁乙女】总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