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尤物 作者:幽冉
亲事,可想而知,一定是愿保他们几个性命无忧。
吱呀――
正谈得兴起的众人目光一致扫向客栈大门。只见年久钝拙的门板在风雪中狂颤,一身雪白的男人无声的步入大厅,夹杂着寒风暴雪的碎片以及清冽的幽香。
吃了掌柜一记栗子,小二赶忙上前把门合紧,转身继续打量来人。
白竹斗笠、白面纱巾、白缎衣裤、雪色皮靴,连唯一露出的手亦洁如浩玉。这人该不是雪怪吧?要不,此人身上的积雪为何不被厅里的热气融化?
“来一壶酒,素菜一盘,三两切牛肉,两个包子,一碗刀子面。”吐字清晰却乏抑扬顿挫,男人靠着角落的空桌坐下,并不摘下斗笠。
好戏之人难免一阵失望,连饮数杯黄汤,从新开始话题。
小二刚端了两盘抄菜,突然拍门声大作。在座客官无不惊异的互探几眼,警戒地凝视大门,持酒杯的手缓缓下划至腰间利器。几个耳目灵敏的已察觉风雪中隐藏着血腥之味,不禁暗自提气以防不测。
砰――
等不及小二应门,客栈外两人直直的倒进门槛,门户大开。漫天的风雪狂涌而入,烧得通红的壁炉一下子灭了。坐客正要破口大骂,可奇的是倒地的两人就这么卧趴着不再动弹。几个胆大的推开手脚哆嗦的小二,蹲下身把人翻转过来,不由咿呀的高声叫嚷。
“死了!刚刚不是还在敲门吗?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可不!”
“咿――这不是江南慕容世家的长子慕容烽,次子慕容臻鸿吗?”查看的汉子奇道。
“你看清楚了?可别乱说!”一边的食客纷纷起身一探究竟。
头戴斗笠的白色男子不紧不慢的品酒食菜,对突如其来的惨案置若罔闻。其周身的雪花依旧不见丝毫消融。
“我哪会认错!我袁琦怎么说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气,闲来无事行遍天南地北。手上几下子我不敢说,但见过的名人旧宿绝对不比人少。跟慕容臻鸿兄弟至交!怎会认错?”五大三粗的袁琦横扫了怀疑他信用的客官一眼,低头叹道:“没想到洞庭湖一别,你我相见之时竟已天人永隔。”说得好象真有这回事儿似的。厅里零零散散传出干笑,听得出笑声中流溢着讽刺,鄙视惺惺作态的丑恶。
“那么舍不得,何不干脆陪同前往?我免费送你一程,如何?”
“啊――!”袁琦回首一看,不知不觉背后站了个微笑的青衣男子。
“龙钥麒!”袁琦失声道。
被人提名,青衣人笑的愈加温柔。
袁琦顿时吓的屁滚尿流,仰天一交摔倒在尸首中央,排成个川字。“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根本不认识他们!龙大侠饶命,龙大侠饶命啊!”袁琦总算明白――饭可以不吃,话不能乱说的道理。
可惜,一个真理,一条人命。
没人看清龙钥麒是怎么出手的,只道一瞬间袁琦毕命,他死的很快,很安静,面带微笑的陪伴他自称好友的慕容臻鸿去了。
“你们是他兄弟?”龙钥麒指指袁琦道。
众人猛摇头,作鸟兽散。这时候交情算个屁!纷纷往阴暗冰冷的角落拥挤,几个大男人抱作一团壮胆,实在难看。厅里只有3人没动,白色男子漠然照旧,小二、掌柜已吓的动弹不得。
好端端的空桌不坐,龙钥麒于白衣男子对面入座,爱笑的唇角微微翘道:“一壶酒、半斤牛肉、几盘素菜,恩――再加大碗刀子面。”龙钥麒见无人回应,犀利的瞄了眼小二,笑道:“怎么?你的魂也被招去了?”
“没,没,没……我,我马上就给您送来!”小二瞧见龙钥麒杀人的招牌笑脸,哭嚷着踉踉跄跄奔回后堂伙房。
“啧!真是的,每次都这样!”龙钥麒回头冲着角落的缩头乌龟喝道:“还不快把门口的几个拖出去,把门关上!以为躲在角落就不冷啦!”
我们躲在角落不是怕冷好不好!是怕你!好好的吃顿饭却遇上这个魔头,果真时运不济啊!众人心里苦叹,顺便默念两句阿弥陀佛,保佑自己时来运转。但,话不能不听,毕竟事关生死――几人七手八脚,把尸体抬至客栈外右墙角,回来不忘恭恭敬敬带上门。
“先吃你的,等我的菜上来,再赔你。”龙钥麒自说自话地抓起白衣男人面前的牛肉大啖之,眼角挑衅地望着男子,笑意怡然。
食了半响,该上的菜都上了。龙钥麒千方百计引诱白衣男子开口,不见丝毫成效,不甘心撇撇嘴道:“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好歹也回我一句啊。”
却见白衣男人离座向掌柜的抛了锭银子,朝大门走去。
龙钥麒一把缠住男子的腰,抱入怀,右手想顺势摘下白纱斗笠。男子身上的积雪刺的龙钥麒一阵寒噤。只须臾失神,薄薄透心凉的蝉翼刀便抵上龙钥麒的左颈,划出淡淡的血痕。
“放开你的手。”语音仍是同样的疏淡。
“真有意思!你不怕我?”
白衣男子不解道;“入江湖既是涉险,明知如此,何惧之有?假如你要对付我,早下手了,用的着跟我纠缠不清吗?”
“不鸣则矣,一鸣惊人。”龙钥麒眼中兴味溢然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以后,我就跟着你了。”
白衣人愕然地挣开龙钥麒的双臂,面纱挡住了他此刻的表情。正待说什么时,客栈门砰的被一脚踢开,大群人汹涌而进。
雪雨双飞,风暴更烈。神竣马匹相互靠拢缩至客栈门檐,喘粗气,再不肯动。檀香红木马车静立雪中别有一番风味。
“他奶奶的!沿路一个小镇都没影儿,岂不是叫人冻死!”一身横肉的黑汉子破口大骂。挑了最近的座位坐下,古铜色霸王刀啪的放置桌角。“上菜!”
“咸阳陈雷袁,一向独来独往,霸王刀使得出神入化。”龙钥麒指指黑汉子,向白衣人介绍道,顺便拉他坐下。
“小二!有什么好菜好酒都给爷端来!”身着华服的男人左拥右抱着姿色艳丽的女子们稳当当在大厅中央入座。女人纤纤玉指摘下男人所戴斗笠,小心翼翼的拍拍上边的积雪。另外的,掏出怀里丝巾轻轻抹去男人身上的雪花。同来之人无不羡慕。
“逍遥堡主司易绝,好色,无女不欢。3年前连挑十数个顶尖高手,轰动一时。神秘莫测,行踪诡异,喜怒无常。他身边的四个美女全是今年中秋各地选出的佳丽。”龙钥麒似笑非笑道。
你比他好不了多少。白衣男子暗道。
“有什么好看的?”随后进入的墨衣女子,啪啪啪给了3个同行男伴一人一巴掌。迅速摘下斗笠,朝中间那桌狠狠瞪视。被拉着不情不愿坐于隔桌。
“栖月山庄,江湖排名第三。那刁蛮女人正是其山庄么女沈筱乐,火暴脾气很出名呐!后面的人不用认识,都是些无名小卒。”龙钥麒边喝酒边道。
“啧,啧,啧……姑娘何必吃醋呢?我们四人陪爷一个,你一人却得三个汉子,应是我们羡慕你才是啊!”艳娘调笑着环抱住英风飒飒,玩世不恭的司易绝,嘤嘤燕语。
“不知耻的妓女!”沈筱乐气的两颊通红,配上红彤彤的小鼻,甚是可爱。
“喔?想必姑娘在行业里见得我,不知你在哪个勾栏啊?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位恩客呢?”
华服男子享受着女人香,眼光却瞄着龙钥麒一桌,进门多时不曾移开。
“你――”沈筱乐怒极攻心,拔出腰间配剑便砍。
呲――
艳娘们笑闹依旧,沈筱乐衣袖倒裂了大半,一根木筷把墨色的锦缎袖子钉于桌面,筷子入木半截。沈筱乐羞的双眼泛潮,抱牢裸露的嫩滑肌肤,暗骂3个师弟没出息,无法助自己出头。
“师姐别再跟她们斗,那男人是逍遥堡的堡主司易绝,看这身手,我们惹不起!”墨衣师弟捂着通红肿胀的左颊小声道。
“呸!”沈筱乐知道讨不到好处,只得硬生生压下怒火,奋力咀嚼菜肴出气。
酒足饭饱后,大多懒洋洋的闭目养神。
三更时分,听得几声仓促的脚步,入门两人。未拍满身积雪便恭谨跪于司易绝面前禀报:“前面3里处的石桥已毁。河面波涛汹涌,天色幽暗,风雪交加,实难跃过。”
顿时,店里像炸开的锅,熙熙攘攘,议论纷纷。
“店家,这附近还有没有桥可过河?”
“就这一座。天啊!谁犯的事哦!作孽啊!”
“绕道而行起码5天才能到。”
“那就来不及了。”
“妈的!谁干的好事,知道了,一定不饶他!”
……
司易绝也不管跪地的下属,推开美女,来到龙钥麒一桌入座。凤眼含笑道:“龙钥麒,才几天没见该不会忘了我吧?怎么?不想去洛神宫试试运气?”
“我不去,不多给你一个赢的机会?”
“没好手,去了也没意思。”司易绝笑看被龙钥麒死缠烂打不放的白衣男子拱手为礼道:“在下司易绝。”
“你别再缠我。”白衣男子不理司易绝,朝龙钥麒发话夺门而出。
龙钥麒不甘落后几个起落便消失雾色中,传来:司易绝累你请客字样的道谢。
司易绝苦笑,回头对依然原样跪地的下属吩咐:“把四位小姐送回去。龙钥麒的钱算在我帐上。”说最后一个字时,已在半里之外。
第五章 断桥
龙钥麒,司易绝,平日自负轻功绝顶,在混沌的暴风雪中驶如游龙。可背对他们的白衣男子始终距离30尺之遥,轻飘飘好似一朵雪花随风走势,恶劣的天气只助长了男人的莫测,增添了他的神秘。
顷刻断桥印入眼帘,龙司二人有心着意男子怎生渡河。
可视之处像无一物能借力,且河宽30丈有余,如此天寒地冻仍不结冰,其波涛汹涌之势可想而知。
但见男子并不停顿,渐渐消失于河岸穴口。
龙钥麒巡视着雪地,未见男子足迹。使人不禁猜测他到底有没有脚?是不是人?
司易绝亦凝眉深思。
虽说并肩而行,却是一路无言。
两人同时于河岸止步。
“现在就两件事。”司易绝道。
“不是过去,就是回去!”龙钥麒说完,二人相视而笑。
一个青衫皮衣,闯江湖如同游戏,向来只吃霸王餐。
一个银缎貂袍,逍遥世间梦人生,天命属锦衣玉食。
同是少年成名,心高气傲,当下正好比个输赢。
司易绝弯身捞起大块冰雪,掌力一吐,刹时成一尺来长的晶莹玉柱。对龙钥麒点了点头,丹田猛得提气,左足一蹬,向前飞跃数丈,离河水半尺之距。随即他右掌大开,五指凝力,朝左手所持冰柱连扫几个来回,削下一片片薄冰,复置于波涛之上。水势滔滔,薄冰乃借力之处,当稳稳伏于水面,其中要讲究风势、指风、力度、手劲、眼力。
薄冰片片随风飘临,一片比一片抛的远,司易绝提气踏冰急行,转眼到达对岸。正得意时,竟瞧见龙钥麒在不远处盘腿打坐,惊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比你快五步。”明明那么冷,龙钥麒额头却布满汗水,不刻凝结成冰。“先准备一个大冰球,一根冰棍。起跳时尽力蹬向湖心上空,势尽时,把冰球用力砸于水面,当它接触河面的瞬间正是阻力最大时,此刻拿冰棍戳其上,提气冲向对岸,不就过来了。”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司易绝疑道。
龙钥麒斜了眼司易绝道:“别告诉我你看不出那客栈有古怪!去洛神宫至少还要走六七十里路,不能提气就等于不能使轻功,当然是逼毒要紧。啧!没想到发作的这么快。”
司易绝抿唇,转了两眼道:“客栈的古怪很明显――1、在前不着村后无人烟的荒道上开店根本有违常理,何况是风雪之夜,而且此路是去洛神宫的唯一途径。洛神宫远离江湖,每6年一次问世,时不过7天,想捞客油水也不是这个办法啊。2、离店不远的桥居然断了,未免太巧合。3、饭食竟入得了口。我平日吃惯美食,这荒野小店做工细腻的饭菜确和城里的大客栈有的拼。”
“还想暗算我。”龙钥麒脸色铁青道。
“你是说在壁炉的火柴里加的恬缠香?”司易绝解释:“恬缠香性烈,无色无味,可使内力消散。但其燃烧时要吸收大量热气,这是唯一让人看出端儿之处。今天那么冷,且客栈厅堂又大,屋内屋外气温差不多,到也无人起疑。要不是看到你对面的白衣人浑身积雪不融,说不定真被骗过。”司易绝注视着艰难逼毒的龙钥麒续道:“冒风雪进房的人通常第一件事莫不拍去身上积雪,白衣人却反道而为,真是希奇!喂,要不要我给你恬缠香的解药?”
此时龙钥麒已经停止逼毒,起身拍拍衣裤上粘贴的雪花道:“解不了,我中的不是恬缠香。”
“啊?难道他们下的不止一种?”
龙钥麒脸色稍嫌苍白无奈苦笑道:“是我的同桌下的。”
“你说的是那个白衣人?”司易绝不怀好意的挑唆:“哎哟!谁怎么高明,害我们龙大侠中了解不了的毒?你该不会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吧?”
“也不过缠着他抱了一下罢了,干嘛这么小气!”龙钥麒语气中颇有忿忿不平之意。
“活该!”司易绝取笑。
“只好由你背着我走了。”
“嗳!别扯上我。”
龙钥麒赖皮道:“是你说没好手无趣,我才勉强陪你的。兄弟,别过河拆桥好不好!”
“桥不是我拆,毒并非我下。我只是提议,来不来由你决定,赖我?没门!”司易绝暗道,好歹他是逍遥堡堡主,怎可随便叫人赖上?
未待两人争辩,冰般的语调袅袅入耳。“解药我有。”
二位定睛一看却不是白衣人是谁!――人、物浑然融为一体,如非他开口,谁能察觉他的气息?龙钥麒,司易绝但觉手、背冷汗淋漓。各自心惊:若是不怀好意之人,自己岂不破绽百出!
“你不要?”白衣男子转身欲走。
龙钥麒风速而上,一把霸住快成雪人的白衣男子撒娇:“让你久等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呜~你真好!风雪交加的还给我送解药,呜~我好感动喔!”天!如此无赖,真叫天下人汗颜。
白衣人倏地握牢龙钥麒的右腕道:“你光说不做,还有几分可信。”
龙钥麒尴尬笑道:“试试而已,何必当真!”说着,收回右掌,食指与中指间明晃晃夹着根绿莹莹的细针。
“你不像会拿性命开玩笑!”白衣人推开龙钥麒正色道:“客栈毕命的袁琦,不就是惺惺作态求你饶命时,左手探入腰间那下,使你萌生杀机的吗?”
“你看得好仔细喔!”龙钥麒佩服道。
“先点笑腰穴、同时在其穴道内送上一枚绿莹莹的发针。这动作已练的登峰造极,怪不得江湖传言称你笑面钟馗。”白衣飘飘,轻纱狂摆,大有乘风而去之态。
“你看透啦?我这两下可是从杀第一个人就开始练起,哎~~到底是逃不过行家的法眼!”
“原来这么简单?江湖传闻果然是夸大其词!”司易绝虽不知袁琦何人,对话倒听的津津有味。
“嘁!说的容易,如果不抓住快、狠、准,每次出手都会让人看破,还有什么意思?”龙钥麒白了眼司易绝,摊开掌心,上边一枚莹莹细针触目惊心,接着道:“而且,这定颜针可是我亲手调制的,剧毒,见血封喉。最妙的是它能让死人的脸永远保持着毕命那刻的表情。”龙钥麒接过白衣人递上的解药,一口吞下。两手碰触之际,龙钥麒只觉猛然发颤,白衣男子的肌肤没丝毫温度,似与冰雪比肩。
“总之那客栈不简单。”司易绝道。
“真该拷问了再走!”龙钥麒心有不甘道,试着运气周身,果真通畅无阻。
“放心!”司易绝拍拍龙钥麒肩膀,奸诈笑道:“我已给了手下暗示,他们会追查的。我不是说――你的钱算在我帐上吗?”
“的确!你那么小气的人竟说上这句,发人深思哦!”龙钥麒嘲讽着笑道。
“我这是精明!该用的钱我可从没少用一分。”司易绝辩解。
白衣人道:“他们渡河了。”
大约四更,天地间仍灰蒙蒙,看不远。龙钥麒聚精会神听脚力,片刻道:“陈雷袁来属意料中,没想到沈筱乐都跟来了!啧,喽罗也不少嘛!”
司易绝步向河畔,兴趣道:“别人就不谈了,你猜这沈筱乐会用什么法子渡河?”
“饭桌。”
“啊?”龙司二人不解道:“你的意思是,沈筱乐会把饭桌抛入河,然后踏桌子渡河?这桌子可是会沉的,水势又猛,根本不行!”
“如果,桌子两端的腿都系上长绳索呢?”白衣人道。
“这有用?”
“这是干吗?”
“让两人,一人一边握紧绳子。选其中泅水好的先慢慢游过来,沈筱乐站在桌上,随着绳索牵扯,自然到岸。而另一边的作用是拉紧绳子使头尾呈一直线,千万不能让桌子被河水冲走,否则,不仅沈筱乐到不了岸,连开路的人都有被浪卷走的危险。殿后的,旱鸭子亦行,只要会闭气,让人拉过岸即可。”
“不会吧?大张旗鼓就为了渡河?”司易绝异议。
“听脚力即知其轻功欠佳,栖月山庄地处南,江南多水,不乏泅水好手。除了这个,你认为他们还有何妙策?”
“她坐桌子?别人泅水?”龙钥麒不敢认同。
“这要怪你。”白衣人面向司易绝道。
“我?”司龙两面面相觑,无解。
白衣人似真似假道:“谁叫你带来得女人气她!人生气的时候作出的事往往不可理喻。”
“咳…咳,咳…”司易绝咳嗽着打发过去,指向河心道:“厉害!你真说对了!他们不怕冷吗?”
“其实,亦定须一人勿涉湖水,作看管衣物之用。合衣泅水不仅游不到半路下沉,即便上了对岸也冻死在寒风里,岂非得不偿失?”白衣人回身前行。
龙钥麒、司易绝紧跟其后。
“把衣物绑于桌上就行,何必要人管!”龙钥麒认定沈筱乐无理取闹。
“你敢肯定衣服不会被冲走?波浪滔天,桌子沉浮,即使衣物不被冲散,还是会湿。谁会有先见之明准备好油纸呢?如有人脱了鞋,翘高裤管,抱着衣物站在桌上,应该安全多了。衣物可是他们不被冻死的救命稻草,当然慎重。”
“他们哪来这么长的绳子?”司易绝发问。
“没有就用马鞭代替啊。”
龙,司二人同有一个疑问没出口,那就是白衣男子为何停留与他们同行。
三人各展绝学,沿路留下两行浅浅的足迹,渐渐消失于风雪中。
第六章 原因
走了3个时辰之后龙钥麒,司易绝不用问就明白白衣人为何等他们同行。你说,有两条路摆在眼前,每次都选了岔路,而且有36回之多,还能一个人独行吗?地图指示明明清楚的很,只差没插标牌,即使不能确定他是路痴,但绝对是个方向痴!
运气及差的方向痴!龙钥麒补充道。
天地间白雪皑皑,沉闷非常。未免无聊,龙司两人到把此行目的原原本本的抖了出来。
洛神宫每6年现江湖一面,且有7天之限,江湖中人莫不朝思暮想。
为何?
洛神宫不出利器!
更无绝学!
但有――美人!
绝世美人!
据司易绝说,18年前他老娘就是因为参加了当年举行的洛神会,并且凝视了那届的第一美人整整7天,才生出他这么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儿子。
龙钥麒笑问其母怀孕竟还参加这样的大赛?
司易绝反驳,因为那年他爹收到了洛神宫的请贴,有意赴约。他娘一时气急,也搅起这趟混水,反正洛神宫出的美人有男有女。他老娘的意思是,男人可娶三妻四妾,女人怎不能养小白脸!到时说不定她真看上洛神美人,来个休夫他嫁!男人能做的,女人为什么作不得?就一点微乎其微的失误――有可能带着个圆球再婚。
龙钥麒笑倒。
更有意思的是,司易绝12岁那年陪着爹娘赴洛神会,当然这次他爹娘是以公正人,保护者的身份前去。原本没什么问题,可千算万算算漏了司易绝竟对当时20岁的洛神美女一见钟情,发誓非卿莫娶。前3天里所有的参赛者无不被其荼毒,搞的珍贵难得的洛神会乌烟瘴气,主持人百般无奈下只得答应年仅12岁的司易绝破格参加,并对邀约之事后悔莫及。
可惜啊!当时的美女结果嫁给了江湖排名第二风情山庄的庄主柳风情了。龙钥麒表示那年亦在场。
你现今好色的个性,一定和当年有关。难得白衣人开口。
司易绝大呼:知我者莫若你也!接着分析他认为的关键――当年柳风情之所以得洛神美女另眼相待,完全是因为泡妞技术炉火纯青。怎么也不肯承认人家看不上一个小鬼的事实。因此,他这几年跑便大江南北,涉猎花丛,尝国色天香,为的就是把泡妞技术练至登峰造极。等了6年,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龙钥麒捂着肚子偷笑,但想起往事,赶忙用力捏自己两下,压住笑意。毕竟他亦强不了多少,何必乌龟笑王八,自讨没趣呢!
司易绝拐了龙钥麒一腕,示意他接着话题。
龙钥麒娓娓道出凄惨的陈年旧事。18年前那届的洛神美人就是他爹!自然是落到了他文武双全,财貌出众的娘手里。龙钥麒的娘――四川唐掌门唐禹,精明、能干、强势于一身,早早使洛神美人入赘唐门,吃个一干二净。年尾就生了胖小子――龙钥麒。一个温柔俊雅的爹,一个英姿飒飒的娘,虽与众不同到也赏心悦目。
但,老天不应使他有这种身世,更不该让他中和了爹娘的优点。出生那刻起便须忍受别人动手动脚,连初吻都不知道落在哪一年,让哪位亲朋好友抢了去。可怜龙钥麒一到六岁都在别人争夺他未来另一半地位的恐怖活动中度过。八岁懂得自保后马上提议爹娘增加房事次数跟质量,惹得老娘背信弃义硬要给他举行老掉牙的比武招亲!幸亏他爹良心未泯,差人把他送往洛神宫,以闭灾祸。
洛神宫里美人一大把,自没人大小眼看他。龙钥麒难得清净了四年。可好景不长,6年一期的洛神会开幕,他负责端茶送水,人人对他的评价无不是:6年后又一个洛神。当得知爹娘和洛神宫主欲将他培养成下一届洛神时,偷偷躲进江湖,改名换姓,顺便拜师学艺。
龙钥麒不想绝世神功,不贪功名利禄,但求无人骚扰。不久他得出结论,只要功夫深,没人敢欺生。之后拼命练武,效果显著:身高七尺,虎背熊腰,英气逼人,总算摆脱了被人追的地位。现在,嘿,嘿…他迎娶洛神,必使人刮目相看,一出多年的怨气!
司易绝听的心惊胆战,待龙钥麒说完,恳切地握其手道谢。暗道:幸好他逃跑,否则我6年的青春岂非泡汤了!
天渐渐亮堂,迷雾消散于风雪中。
龙钥麒,司易绝等了又等,不见白衣男子开口。两人颇有懊恼之色,同向白衣人提议:往事已矣,不说无妨。但至少告诉他们名讳,称呼吧?
白衣人提气,逆风越前数尺,顺风,清清淡淡送来3个字――
惜…春…雨……
缠绕在人耳边久不消散。
第七章 旁门左道
“总算活过来了!”龙钥麒捶打着快冻成冰棍的手脚,几乎热泪盈眶。躺于软绵绵的绸被上,深刻体会到风雪夜归人的感受。
司易绝环眼四周,撇嘴道:“想不到冰雪城的待客之道就是3人挤一间房!好歹冰雪城也跟我们逍遥堡齐名啊!”司易绝深感不平,为暴风雪中急奔了几个时辰的自己叫屈。
龙钥麒贼笑着瞄了他一眼调唆道:“那就表示燕鹤归比你更精明!”
司易绝躺在对面的床上,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说到冰雪城主燕鹤归,他还真是迷一样的人物。5年前一剑成名,响遍大江南北,却在声势如日中天时突然销声匿迹。冰雪城亦消失无踪。江湖中一度传言他病死他乡,没想到他不但活的好好的,这次居然做起洛神会的东道主。”司易绝有意盯着后厅道。
“你该不会怀疑惜春雨就是燕鹤归吧?”龙钥麒侧躺着,右手支起脑袋,懒洋洋打哈道。
“非也!我在想为什么有人总要把自己搞的那么神秘?”司易绝与龙钥麒对望道:“像你,如果不说,有谁会知道你就是当今唐门少主?”
“等等!我这唐门少主早已名不副实,好不好!否则,你以为我能在外面逛那么久?”龙钥麒懊恼路上一时口快,把压箱老底给翻了出来,落了个把柄在司易绝手里。心怕其联络老娘将自己逮回去,让他失了抱得美人归的机会,毕竟他了解司易绝对洛神美女势在必得的决心绝不在他之下。“你该不会拆穿我的身份吧?”
“怎么会!你看我像揭人秘密的小人吗?”司易绝笑的好不真诚。
哼!说话只说一半,不晓得又打什么鬼主意。龙钥麒心里骂道,表面仍是虚假的应笑。
司易绝起身在房内细细探了半刻,放心的点点头回坐于龙钥麒身边,掏出一小纸包塞进他怀里,不怀好意道:“泻药。”
龙钥麒拿出纸包闻了闻,皱眉道:“巴豆!你要来暗的?”
“方才进城时,看了下在我们之前到达的名单,可谓高手如云啊!三大山庄,七大门派,五大世家,都到齐了。小门小派的成名人物更是多不胜数。不来些暗的,到时有个万一,怎么对得起自己?况且,我们下的是巴豆,无伤大雅。别人可没那么好说话了,这7天里一定要步步为营,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司易讲的绝理所当然,这点小意思他早在6年前尝试过,效果显著啊!
“巴豆太寻常,参加的可都是武林高手,行不行啊?”听龙钥麒的意思好象担心药效、结果,并不反对旁门左道的手段。是啊!他又并非满口仁义道德的正人君子,龙钥麒只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江湖煞星。
自己的提议被认可,司易绝心喜解释:“就是巴豆才好。你想想,那些人又不是傻子,中招了定会追查到底。而巴豆,普通泻药,人人可得。只要我们做的干净利落,他们想查亦无从查起。”
“如果他们吃了解药,我们等于白下了。”
“就怕他不吃!”司易绝得意的摇头晃脑,薄情的嘴角翘着发笑,表情奸诈的如同狐狸。
“什么意思?”龙钥麒不解。
“巴豆易解,所以我在里面加了味‘定黄’,为防解药而设。不吃解药一天便好,吃的越多泻的愈狂!呵,呵,呵……到时可有好戏看了!”司易绝幸灾乐祸笑得好不写意。
“你对付东院,我负责西苑。”
司易绝表示同意。“行!你我现在联手,到最后再一决胜负!”
“免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昨天在客栈找我就是为了找同伙,共施此计吧?”
司易绝但笑不语。
龙司二人果真是志同道合,马上意气相投,准备狼狈为奸,作一丘之貉。
“我对洛神没兴趣,这药就不用浪费了!”惜春雨倚于前后厅通道口放置的屏风边沿,慵赖地擦拭着乌黑的长发。发质黑如炭,幽幽地闪着墨绿的光华,湿润的发丝贴着雪白的颈,蜿蜒而下,滴落点点水珠。惜春雨只穿了套宽大的衣裤,乍看下坚毅俊挺的身资,细细评估又觉其纤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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