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蒙王朝 作者:小爷不是受
步,不说超越圣师,至少能和他比肩。”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人无不露出震惊神色,圣师唐金熙,那是一个已经被神化的人物,关于他的所有事迹,不是史实,不是传说,而是神话,羽歌夜竟然大言不惭,说自己能够和圣师比肩,偏偏此刻的每个人,都是人中龙凤,都能感觉到羽歌夜说的并不是假话,至少他的气魄,显示出他充分地相信自己。
“然而想要和西凤涅大祭司毫无滞碍,巅峰一战,必然解决外部危机,西凤虽然国力衰微,毕竟也是三足鼎立的大国,想要孔雀翎和我背水一战,决一生死,想必灵感大王和朔国师都知道这意味这什么。”羽歌夜话说了一半,又如何能难住在场的天下英豪。
朔长绝款款一步:“长绝忝为当湖六局,当年大言不惭,许下蟒龙局,要以北莽吞并天下,如今没想到竟然自己亲自放弃,但是若要拿下少了孔雀翎的西凤,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长绝……”灵感大王莽红袖握住他的手,十分感动,一直以来,都是他对朔长绝苦苦相逼,为了延续朔长绝的寿命遍寻天下,如今朔长绝主动要覆灭西凤,显然是为了换取自己一线生机,这说明他心中同样对自己有着深厚感情。
“朔国师果然爽快。”羽歌夜一言定下,便转头对最后进入营帐的两人道,“既然朔国师已经看中了西凤,不知道贺先生和杜将军可有什么打算。”
最后来的两个人,自然就是杀死孔雀蓝,然后同样叛国而出的贺九皋和杜铣。
“四殿下既然能够知道我们的身份,可见这几年快活日子,并没有泡软你的筋骨。”贺九皋此时气度,和当初孔雀蓝麾下受气包懦夫样有了天壤之别,温文尔雅,颇有儒将之风。他当初投奔唐星眸,结果唐星眸为了救下被孔雀翎追杀的羽歌夜,千里赶赴雁南关横断山脉,两人和唐星眸错过,他便寻找到了当年有些交情的鱼玄机。
不说和郭小山这样歹毒的人物相比,无论傲气无双的唐星眸,还是一国国师之尊的朔长绝,甚至死去的孔雀蓝,都比不上常年寄情山野等待良主的鱼玄机气度宽广,所以他当即就接纳了贺九皋和杜铣,一位绝代谋士,一位武圣强者,二人的组合,和莽红袖朔长绝相差无几,都是弥足珍贵的财富。
贺九皋握住杜铣的手:“我和小杜是杀了西凤皇室孔雀蓝叛逃的,绝无回去的可能,既然四殿下信任我们,我便也想看看,北莽千里冻土,能不能拦住我们俩个沙漠出身的人。”
然而两对情侣,一对是西凤叛臣,一对是北莽叛臣,此刻被羽歌夜调了枪头,对付彼此的国家,场面反倒有些尴尬起来。尤其朔长绝和贺九皋同为当湖六局,莽红袖和杜铣却同在虞梅原门下学刀,这分渊源,也让两对人产生了比较之意。
羽歌夜轻笑一声,敲破这沉默场面:“当湖六局,孔雀蓝许下凤霸局,想让西凤统一天下,最终却身死无名,贺先生定的是龙凤局,大隆西凤一起吞并北莽,可见贺先生虽是西凤人,却没有妄自尊大,知道西凤国力不足,如今能够攻打北莽,称得上得偿当年宏愿。朔国师许下蟒龙局,言明北莽会吞并天下。羽歌夜必须承认,若非侥天之幸,羽歌夜成就神使,引得国师来投,单凭当年北莽四秀闯入大隆连挑高手,更有灵感大王和国师两人镇压国运,北莽问鼎中原,还真不是一句空话。”在场人里,除了羽歌夜属于大隆皇室,便是莽红袖出身北莽皇族,虽然他是兽人没有继承责任,但是让他眼睁睁看着别人讨论灭掉自己祖国,心里当然不好受。羽歌夜实话实说,让刚刚面色有些不愉的莽红袖也好了一些。
羽歌夜继续说道:“然而几位都是纵横谋士,当世奇才,也该知道,虽说人定胜天,却也有人力又穷的时候,天数如此,难以改移。就说那位许下玲珑局,一心搅乱天下,甚至祸害三国,连我都入了彀中的郭小山前辈,不也难逃天数吗?”
此话一出,鱼玄机,朔长绝,贺九皋的脸色都变了。当湖六局,说起来是六人并列,其实他们都知道,当年乃是郭小山在大明湖畔摆下棋局,考验天下纵横谋士,他们五个人闯过关隘,见到郭小山,抒发心中想法,才被天下所知,可以说,他们五个人能有如今名声地位,甚至能有今日才学,都依赖这位老前辈的提携。所以无论郭小山多么阴险歹毒,乃至有伤天和,他个人智慧冠绝当世,甚至实力也堪称雄性法师中千年难遇的奇人,是谁都不能否认的事实。羽歌夜一句难逃天数。就未免太惊世骇俗了。
羽歌夜拱起手向着京城方向:“几位匆匆赶来,想必不知道,我的亲外公,圣尊大祭司唐莲若霓下,和百花谷虞梅原老前辈,前几日在云京城外,双双逝世,死时法力斗气全都消耗一空,携手含笑逝去。”他放下手来,“几位老前辈的恩怨纠葛,我们小辈即使不清楚,也有点捕风捉影的见识。从我的情报网络看来,郭小山应该是先见过当朝陛下,才匆匆离京,然后便不知所踪。郭前辈历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结合我的外公和虞梅原祖师双双逝世这件事,我觉得这已经不是一个巧合。”
无论谋士还是武将,这间帐篷里的人都是曾经身居高位的存在,能让天下法师魁首的圣尊大祭司,天下武道第一人虞梅原老祖,双双法力斗气告罄而死的,怕是只有郭小山这个人中恶魔,再结合两人逝世时“含笑”这个羽歌夜特意说出的形容,不难猜出,三人怕是有一场大战,郭小山生死不知,至少绝难干扰此刻三国战局。否则若是郭小山能够逃脱两人联手,那么天底下也没人能阻止他,他想让天下混乱,只需击杀三国皇室重臣,便轻松实现,他们再怎么反抗也没有意义。
唯一一个脸上露出些微异色的只有沈听河,他为了保住羽歌夜在玉门关钉下的三百龙脊和西北雁南关的楚倾城,付出了很大心血,更按照羽歌夜的意思把魑魅魍魉四组密探放入了京城权贵的卧房,虽然最后他自身陷落,但是手中的人脉和情报在掌心楼都屈指可数,可是郭小山唐莲若虞梅原的情报,羽歌夜又是从何而来?难道他已经建立了另外一套情报体系,沈听河垂眉低目,他已经习惯隐藏在暗处,这里众多武圣高手,都没人注意到他。但是他不知是心里有鬼还是确有其事,偏偏觉得羽歌夜似乎看了他一眼。
所谓过犹不及,自己从事情报工作太久,那天自己发自肺腑,想要和羽歌夜说说话,却不免还是带上了一些小心思,他沈听河对羽歌夜绝对是问心无愧,但是若说一片纯然毫无私心,他也没法堂堂正正说出这句话,此刻只能继续敛息静立,作壁上观。
郭小山这个恶魔,如同一把利剑,悬在天下强者的头顶,一个实力强悍的法师不可怕,一个造诣惊人的法术研究者不可怕,一个智慧通天的纵横谋士也不可怕,但是三者集合一身,造就出的独一无二的郭小山,就十足可怕,他们知道羽歌夜这番话是让他们放胆去做,但是这确实是一颗非常有效也非常必要的定心丸。
“远征西凤,有灵感大王和朔国师,兵临北莽,有我和贺先生杜将军亲自出兵,岳帐,您就坐镇中军,为我等后盾吧。”羽歌夜最终定下了人选,手掌撑着放有沙盘的桌子,看着眼前的沙粒所作三国全图,眼睛中是征服天下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喝了酒有点多,带醉写文,不知道有没有错,这一章其实是众多英豪聚齐的一张,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落下什么,如果有错,大家大大留言吧~~~
☆、115心潮起落
“西凤国内,除了孔雀翎力压群雄,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存在。”贺九皋手指着北莽地图,直言不讳道,“但是北莽,却可谓人才济济,想要破灭北莽,还需要多做商议。”
“当年北莽四秀来大隆挑衅,那时情景还历历在目。”羽歌夜伸出四个手指,“逐鹿弓宁如是,远攻高手,唯一一个法师威胁,补天针吴,北莽的情报密探,黑暗中的刺客,北莽刀客莽秀童,是灵感大王的徒弟,百花谷再传弟子,还有白莲枪仙吕箜篌,北莽年青一代,第一武者。”
“秀童向我学习刀法,我们之间,却只论亲戚,不论师徒。如今我叛出北莽,和他情分已断,两国交战,他仍然是你不得不考虑的对手。”灵感大王莽红袖听到贺九皋的话,表情还是有些不悦,但仍然选择据实以告。
朔长绝撩起袖子,露出手指,两指之间的空气变得非常模糊:“我和红袖离开北莽,便是吕家小子亲自送行,他的箜篌引,已经近于完美,若不是轻视我的实力,我还捏不住他的枪尖。”
所谓送行,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朔长绝捏住吕箜篌的枪尖,自然也是为了保命。“两界大手印?”羽歌夜看到朔长绝指尖动作,便已经看出了他的本事,难怪唐星眸点评天下法师,将朔长绝也算在十大高手之中。两界大手印,一指阴,一指阳,一指天,一指地,两指之间,自成世界,有这对手指,他不是最强的法师,却也没有什么人,能够伤的了他。
“莽秀童,交给我。”帐外一句话,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白衣胜雪,腰肋跨刀,来者正是虞药师。羽歌夜注意到,他的腰间,已经不是当年那把满月,而是一把白布裹住的长条刀型。
“药师……”羽歌夜时隔三年,再看到这张脸,也不由几分激动,当初他和虞药师在玛士格雪山极阴寒泉春风一度,后来被唐星眸救下,更是曾一同奔赴北莽,也算是共过患难,然而他入了云京,被羽良夜欺压,虞药师却不知所踪,再没出现。他心中始终坚信,虞药师不是见利忘义,薄情寡恩的人,所以他一直想要亲自问一问,当年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虞药师眼神如古井无波,平静地看着莽红袖道:“百花谷前任谷主,因为剿杀郭小山而逝世,如今我已经继任谷主,为了祭刀,我本该亲自击杀百花谷逆徒杜铣,莽红袖,然而你二人现在也算分属大隆,我就暂且饶你二人一命,而百花谷刀法在北莽的传承,却非断不可。”
他的一番话,除了刚开始确认郭小山确实是被虞梅原老祖联合唐莲若霓下一起击杀,让人稍微有些欣喜之外,剩下的都实在太过霸道,甚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虞梅原四位弟子,唐修意,唐清刀,莽红袖,杜铣,都算是他的长辈,他说出这番话来,杜铣没说什么,唐清刀都露出不悦之色,莽红袖更是越前一步道:“虞药师,当年你刚刚学武,哭鼻子的时候我还帮你擦过眼泪来着,现在倒是学会说大话,在长辈面前装样子了?”
“所谓情分,不过身外桎梏,皮囊枷锁,心有所系,才会让你们的境界这么多年来,一直迟滞不去。”虞药师说的越发不留情,百花谷刀法,以情入刀,若没有一往情深,就难成就刀法极境,他这句话,岂不是自己拆自己台?
“虞师叔……”楚倾国却在这时满面惊疑地走过来,虞药师名分上是虞梅原老祖的孙帐,却得虞梅原亲自教导,在辈分上,和虞梅原的四大弟子份属同辈,所以无论羽歌夜还是楚倾国都要叫他一声师叔。
听到楚倾国迟疑的语气,羽歌夜心里一沉,有了个不好猜想。
“小师侄……”虞药师看了楚倾国一眼,一直冷若冰霜的脸上,也露出惊愕,旋即变作深深的失望,“你怀孕了?”
楚倾国绞着双手,这个消息连唐清刀都是第一次听到,他刚毅的脸上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立刻扑了过来,握住楚倾国的手:“倾国,你怀孕了,这怎么可能?”
身为楚倾国姆妈,问出这么一句话,实在是让人有些无语。楚倾国羞窘地低头,嗫嚅着说不出话。羽歌夜却望着虞药师。
百花谷刀法至高秘传,名为太上忘情刀,千百年来,都无人修成。这一代,同时有两个天资卓绝的人物,选择修炼这一门刀法,并且为了探索这一门武道极限,选择了两条不同道路。楚倾国走太上之道,代天行罚,以自身为天道,所以他从不出刀,默然旁观,什么时候,他能够真的视万物为刍狗,便达到了刀法极境。楚倾国对羽歌夜说过,他之所以选这条路子,是因为自诩转世为人,必是主角,当然要选最厉害的功法,但是他自己也说,恐怕今生是达不到所谓太上境界了。
而虞药师却走得是忘情之道,先入世,陷入红尘情障,再彻底忘却,便可视红尘万物为无物。相比之下,虞药师的路子,其实算是刀走偏锋,却偏偏被他走成了。
没错,他以羽歌夜入情劫,又成功跳出,如今已经步入忘情境界,将太上忘情刀,推到了前无古人的境界,若是能再进一步,就是真正的太上忘情刀。虞梅原击杀郭小山的那一招天罚之刀,便能成为他信手拈来的招式。不过即使没到最后一步,他也已经放下了凡俗情感。
爱与不爱,只有身处其中的两个人,最明白,也最糊涂。玛士格雪山上的虞药师,面冷,心却热,他的眼睛里,似乎藏着千万句话,只是说不出口。
而现在,他的眼睛中,是真正的古井无波。在生死关头,两个人患难与共,在晶莹剔透的冰枣树下,他还能记得虞药师炽热的麦色皮肤在雪地上划出的痕迹,还能看到当时他眼中的动容。在青格尔草原上,两个人并肩作战,那是羽歌夜任何一个枕边人都没能做到的。可此时此刻,他已经把生命里唯一一段感情放下,就像拂去心头的一抹微尘。
“我欠你一份人情,所以我帮你杀掉莽秀童。”虞药师用这句话,来解释自己的做法。
只是一份人情吗?难怪极阴寒泉里,他一直没有露出兽耳,也没有出现兽尾,是因为,这只是一份人情。这只是一份属于凡人的感情,他终究要弃如敝履,然后追逐那渺茫的至高武道。
当年情况特别,身处孔雀翎追杀之中,羽歌夜竟没来得及说一句温存,就带着他再次逃亡。但是他帮昏迷的虞药师穿衣时,特地在腰带上打了个同心结,那是有了那尔的兽人才可以使用的打结方法,作为他无声的誓言。他以为虞药师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之后去了北莽,虞药师的腰带便一直是同心结系法,而现在,却只是系了个平结。这是一生不会婚娶的人,才会使用的打结方式。
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羽歌夜还没来得及给他许诺,他的心潮就已经不会再涌起浪涛。
“臭小子,你竟然真的,真的!”唐清刀罕见至极的失态,甚至说语无伦次也不为过,他狠狠地拍了羽歌夜的肩膀一下,一如当年那个在唐府会用刀柄欺负他的人,但是这一下,却包含着太多的哀伤和欣喜。从来盼儿早长大,长大却便要成家,看到楚倾国终于成人,让他心中充满了这样又欣喜又疼惜的情绪。
羽歌夜转头时,眼睛依然凝在虞药师身上,唐清刀一颗心都落在自己帐子身上,楚倾国的心思却都放在羽歌夜心思,看出了他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姆妈……”楚倾国有些窘迫地喊了一声,此时唐清刀连“我也是要当祖姆的人了”这种话都说了出来。唐清刀却猛地收了表情:“倾国都怀孕了,你还出什么征,乖乖留在后面,和倾国一起保胎。”这话里似乎羽歌夜也要保胎一样,旁观者都忍不住有几分笑意。羽歌夜勉强笑笑,握住了楚倾国的手。
他转头对唐清刀说道:“北莽四秀,我都曾见过,那位补天针,吴,我倒是有个人选。”
沈听河看到他的目光,从阴暗处走了出来,莽红袖,杜铣乃至唐清刀的脸色都有些变了,他们意识到了墙角有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威胁,若是羽歌夜认为这个人有和补天针对抗的能力,那么他若是突然从暗处发出一击,以他们刚才的状态,定然会受重伤。虽然是因为身处羽歌夜的营帐才忽略了危险,但是也侧面说明,这个面容英俊,含着微微笑意的青年,在刺客一途,有着他们所不能比拟的成就。
其实早在贺九皋提出北莽四秀必须有人应对的时候,沈听河就已经猜到,当年那位彩衣飞针,软语走线的吴,会成为他的对手。不过他心中却不免想到,究竟是羽歌夜对他有着十足的信心,还是此时他身边,只有自己是最适合的人选?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有些钻入犄角,但是从独一无二的影子,走到阳光下,成为羽歌夜身边的“之一“,他就没办法劝自己不要那么倾尽全力,来抓住自己所剩不多的利用价值。
只有利用价值,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多年来你为我在黑暗中奔走,于情报密探一途,可谓成绩斐然,但是在刺客暗杀一道,却还需要磨砺。”羽歌夜来到沈听河身边,直视他的眼睛,“掌心楼善于密探,补天阁精于刺杀,现在是用你之短,攻他之长,听河,你可有信心?”
“只要你对我有信心,我就会有信心。”沈听河微笑如昔。
“吴对于我们而言,不是最大威胁,所以你尽力而为就好。”羽歌夜转过头来,却没有说出沈听河想要的“我对你有信心”这样简单一句,沈听河眼底掠过一层阴影,却用无人看破的笑意遮掩了去,羽歌夜伸出两根手指,然后弯下其中一根,“想要对付北莽的雷池大祭司,必须我亲自出手,不如就借此机会,引来那位逐鹿弓,毕其功于一役,所以唯一需要对付的,只有那位北莽枪仙吕箜篌。”
“以你一人,同时对战北莽雷池大祭司和逐鹿弓,未免太危险吧。”唐清刀刚刚严令羽歌夜要陪着楚倾国安胎,他自己却也知道这只能是一时戏言,在这营帐之中,集合了大隆北莽西凤三国英才,绝强武者,盖世猛将,纵横谋士,却独独缺少能够独当一面,倚为最后手段的超拔法师。若是唐星眸没有闭关,此时和羽歌夜联手,那么北莽就必然是探囊取物,若只有羽歌夜一个,一旦他身死道消,那么这营帐里所有人的努力,都只是为云京那个安居龙椅的人做了嫁衣。
“我倒是有个对抗吕箜篌的人选,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能够做到这一点。”羽歌夜眼神悠远望向大隆方向,“今日便先议事到此,各位都是统领一方的人物,应该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我只想说一句,从这营帐中走出,便是三分天下重归于一,千秋史书又翻新篇的时候。”
“说那些场面话有什么意思?”莽红袖不屑大笑,“好男儿,就该上战场啊,哈哈哈哈。”说完便率先与朔长绝一起出了营帐。
“既然四殿下以国士待我,我必不辱使命。”贺九皋不卑不亢,也和杜铣一同离开。
唐清刀看了羽歌夜和楚倾国一眼,视线落在楚倾国身上,露出不舍之情:“此乃百年未有的变局之时,让你们真的儿女情长,也不现实,羽歌夜,别忘了当年你结婚的时候,许诺过要给倾国一世幸福,莫要负了他。”
“我许给他的幸福,天下至尊至贵。”羽歌夜隐晦,却又霸气地说出了自己的承诺,唐清刀的眼神像是一座山一样压在他的肩膀,他却坚毅地动也不动,唐清刀这才满意点头。
唐清刀走出营帐,却看到营帐门口,站着手捧头盔,眼神黯然的楚倾城,知子莫若父,他拍拍楚倾城的肩膀,无话可说。楚倾城勉强抬头笑笑,怅然至极地看着营帐,转身离开,因为穿着铠甲而显得魁梧的身材,却有些萧瑟之意。唐清刀回头看着营帐,想到里面那个同时勾走自己两个帐子心的混小子,既是恼恨,又是无奈,情之一字,只有不懂,才不会痛,后辈人有后来福,他又能管得了什么。
羽歌夜来到桌前,希奇立刻过来展开熟宣,磨好墨,连写信的细豪都准备好了。在羽歌夜贴身的事物上,他本是最笨的一个,如今却成了最懂羽歌夜方方面面所需,也把自己融进了羽歌夜生活方方面面的人。羽歌夜提着笔,沉吟片刻,忽然展颜微笑,在纸上写下七个字:“式微 式微 胡不归。”
看到羽歌夜将信纸装入信封,然后走出营帐,不旋踵便走了回来,信封已经不见,沈听河微笑的同时,便垂下眼去。传递信件,本来一直是由他负责,这一次,他在帐中,羽歌夜却把信给了谁?
“听河,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每当你有心事的时候,虽然在微笑,眼睛却始终看着地面。”羽歌夜将营帐门帘掀开,外面的阳光照进了营帐中的沙盘上,所有的沙子组成的山川城池都拉出长长的影子。
沈听河听到这句话,微笑倏忽不见,反而抿紧了嘴唇。
“你和希奇,都是最早跟在我身边的人,希奇性子单纯,我便让他照顾我的起居,你身世不同,我便给了你进入掌心楼的机会。但实际上,即使你没有加入掌心楼,我也会把你留在我身边。”羽歌夜说完之后,直视沈听河的眼睛,沈听河瞬间觉得,那双眼像是望进了自己的心里,“那天你和我吐露衷肠,我便心觉有异,我的听河,怎么会用如此看似自我剖白,实则步步为营的话语,试图探问我的心思呢。”
他果然知道。沈听河反而不怕了,他迎着羽歌夜的目光,想要听羽歌夜的后话。羽歌夜反而避开视线,看着面前的沙盘:“你一直为我执掌黑暗,便养成所有情报握在手心,所有事情藏在心中的习惯,可是若一直藏在暗处,你终究会化作腐烂的枯骨。”他的话让沈听河睫毛颤动,羽歌夜伸手从沙盘旁边的碗里拿出一把豆子,那些豆子像是活了一样在沙盘里奔跑,模拟行军的路线,复杂的行军布局,就像一场梦幻一般完成,所有的豆子最后都指向了大隆的核心,云京,“总有一天,你会在这座城市,和我共享荣华。如果你的心是暗的,又怎么能享受阳光?你看这沙盘,包含大隆北莽西凤三国地势,阳光一照,有阴有阳,做人也是如此。当年吴刺杀我,让你自觉实力低微,才完全进入掌心楼,这一次我将吴交给你,也是希望你了却心结。”
沈听河此时才明白羽歌夜深意,他从沙盘中拾起一粒黄豆,握在手心:“等我回来那一天,定要把它染成红色,放在沙盘里。”
羽歌夜目送沈听河消失在营帐门外,他和吴的战场,注定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所以羽歌夜也只能任他独自出行。
“独战莽蓬莱和宁如是,歌夜,你给自己的任务,其实比他们更危险。”楚倾国看到人满为患的营帐中转眼只剩下三个人,突然的寥落让他露出担忧,莽蓬莱一人镇守极光大神庙,守在天湖之畔,使得这条深入北莽腹地的最佳攻击路线成了天堑,如今若想彻底拿下北莽,那么这条路就必须打通,极光大神庙,也再也不能亮起极光,而唯一能也是必须实现这一目标的,只有羽歌夜。
“谁说爷是独战的?希奇会守在爷的身边。”希奇这些年性子稳重很多,但是此时笑起来,牙齿洁白,依然是一脸阳光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已经有了孩子的人。
羽歌夜立刻沉下脸:“胡闹,你若走了,苍梧谁来照顾?”
“倾国必然在后方养胎,留苍梧在身边,也能让他们兄弟早些亲近亲近。”对羽歌夜总是百依百顺的希奇,却柔中带刚的说出了拒绝言辞。
羽歌夜因为情绪激动,将袖子猛地挥动:“胡说,你去了能有什么用?”
“见龙卸甲,我当初选了这门剑术,就是为了守护真龙。”希奇却毫不让步,“听河机智过人,我心思单纯,希奇确实什么也不懂,但是希奇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爷几年里南征北战,希奇都没守在身边,愧对这见龙卸甲的真意,若是为了爷的大业,希奇就是死……也在所不惜。”
羽歌夜本想用法力阻止希奇说话,却惊觉希奇竟然也进入了龙象境,至少有八品修为,以一门舍弃防御,来换取防御的独特剑法,能够达到如此境界,若是当初希奇选了其他的武功,或许成就也不止于此了。
希奇却温柔地摸着露出痛惜表情的羽歌夜:“当年拿了那本卸甲剑,希奇从不曾后悔过。”
“希奇若是跟去,我也要去。”楚倾国开口之后就为自己辩解,“我不会亲临战场,但是我至少要能最快知道结果。”
他伸手从后面抱住羽歌夜:“歌夜,明知你在战场上打生打死,我们怎么可能躲在后面置若罔闻?”
“真是一群傻瓜啊。”羽歌夜这句话,带着明显的自嘲,因为,他也傻到不想阻止这些傻瓜了。
作者有话要说:当初虞药师h忘记写他变成兽型,所以将错就错,在这里利用上了~
心头潮起又潮落啊~
☆、116推心置腹
羽歌夜入主西北四关,进攻北莽,心中已经做好速战速决,以战养战的准备,然而出乎意料,云京兵部发出全国召集令,特着两江总督在江南地区加征战时特别粮草,第一批到达界碑关的粮草,就已经足以支持一个月的军粮,而军粮军械仍在源源不断地征集。
随后不久,又发来一道谕旨,特加封羽歌夜为诸神圣临大将军,也即史称的神圣大将军。以神使为将,乃是千载难逢的机缘,也是罕有帝王敢于做出的大手笔。若他们真的是和谐兄弟,相得君臣,便真是史书上浓墨重彩一篇佳话。
然而羽歌夜加官的同时,京城来旨,灵感大王入大隆,乃大隆举国之幸,百姓之福,原爵册封,三代不易,同时加封凌烟阁大将军,而朔长绝加封武英殿大学士。杜铣封为文渊阁大将军领剑门关主将,就连名不见经传的贺九皋都被任命为兵部尚书领西北军事总参。
唐清刀在景帝驾崩后,并无错漏,虽然赋闲在家,却还占着凌烟阁大柱国之位,按照大隆官制,在他之下再加封凌烟阁大将军确实没有问题。然而大隆开国两百年,除了寥寥几位开国功臣封王爵之外,再无异姓王爷。而且这些开国功臣的王爵,都不能世袭,灵感大王却可以承袭三代,这让他成了大隆立国以来爵位最高的异姓王,更让他实际官职居于比他爵位还要低一分的唐清刀之下。朔长绝册封武英殿大学士,乃是致仕之前的楚淳冈的位置,等于朔长绝抢了羽歌夜岳丈的位置。这其中制造矛盾的心思,不言自明。
杜铣封为文渊阁大将军,位置还在当今皇上岳帐竹团团之上,看似是表现皇上爱才之心,可他领的,却是剑门关主将位。而剑门关的兵权,是黄豹林和羽歌夜的八千白马义从一起夺下的,黄豹林以偏将之位,行主将之实,如今,杜铣反倒后来居上,成了他的顶头上官。
贺九皋在投降的四个人中,之前官位最低,却得到了一个名头极大的西北军事总参,同样是被推到了如坐针毡的位置。
而且如今羽歌夜主持西北大局,一旦兵克北莽,最终是否挥军南下会师云京,尚是未知之数,如今羽良夜将他手下来降的将领谋臣,已经册封到封无可封的地步,羽歌夜即使谋朝篡位,也没有更高赏赐来奖励这些人的从龙之功,更将面临被自己曾经臣子辖制的局面,这一番举措,确实称得上一步妙棋。
“我的哥哥占据着那至尊至贵的位置,确实占了大大的先手啊。”羽歌夜摇头苦笑,鱼玄机坐在帐中轻抚幽篁琴,颇为气恼地笑道:“又来作怪,这一局棋,你已布了大局,如今后发制人,他又能怎么办呢?”说到这儿,鱼玄机低头拨弄琴弦,沉闷的最低音幽幽传开,“更何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羽良夜这辈子只来西北犒过军,这是他最大的短板。”
“既然杜铣如今领剑门关主将,便让他带领剑门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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