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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6

    比蒙王朝 作者:小爷不是受

    为先锋,肃清西北冻土,屯兵青格尔草原边境。贺九皋为西北军事总参,便把所有后方调度,还有界碑关兵权,都交到贺九皋手里。朔长绝为西凤招抚使,和我们大隆第一异姓王一起,到西南玉门关领军征讨西凤去。”羽歌夜几句话便重新分派了位置,

    莽红袖本来已经准备前往雁南关,领一支兵马进入横断山脉,听到这新安排,不由闯进营帐,蹙紧浓密剑眉:“我说,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招?”羽歌夜回头和鱼玄机相视一笑,莽红袖看似豪猛,然而身为皇室,却能在北莽稳坐灵感大王的位置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是个粗人?莽红袖立刻在两人笑容中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那你还让我去横断山脉干嘛?”

    “若是没有陛下的册封,灵感大王以什么身份入西凤?北莽人?大隆人?”羽歌夜双手交握拱手向着南边,表示敬意,脸上笑容却颇为嘲讽,“如今,你的爵位可是和我都不相上下,大隆立国以来最为尊贵的异姓王,统领玉门关兵权,可谓实至名归。我皇兄也知道,一旦我收到这旨意,就会把你直接派去抢夺玉门关兵权,到时候,他就可以拉拢你,兼并两国的功劳,凭空少了一半,而我也有了掣肘之人。”

    “可是你手中捏着长绝的命,笃定我不敢背叛你,你的皇上,只是在你瞌睡时候送来枕头是吗?”莽红袖语带讥诮,

    羽歌夜连连摆手,安抚笑道:“若是这么说,可就太没有情义,让灵感大王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壮举,岂不成了自投罗网的笑话。”

    “难道你还能换个更好的说法出来?”莽红袖是为了医治朔长绝才被迫投靠大隆,如今能否治愈,还是未知之数,却已经被这对羽家兄弟当做筹码,放上赌桌,以他心中傲气,怎能受得了这样被人摆布。

    “灵感大王现在是为了朔国师的命,去征讨西凤,说到底,是为了一己私利。”羽歌夜沉下声来,颇有些挑衅意味地说道,“就算没有灵感大王来投奔,西凤,也是我囊中之物。”

    “那好,我就带兵攻到西凤王城,你战胜孔雀翎,治好长绝,我就放下兵权,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探囊取物法。”莽红袖气得转身就要离开,他走了几步,回头时神色温柔,“长绝,走。”

    “你先回营帐,我和四殿下说几句话。”朔长绝轻咳一声,不容抗拒地说,莽红袖脸色变了一变,但以他对朔长绝的熟悉,知道这次朔长绝的想法,不是自己耍赖就能扭转的,只得先行离开营帐。

    朔长绝向前走了一步,微微摇头,说出的却是赞叹:“四殿下,怕是心中也对我二人不够信任,所以特地以言语相激吧?”

    “朔国师聪明。”羽歌夜直言不讳,“以大王和国师的本事,若是带着西凤兵力,自成一国,我恐怕还真没什么办法。”

    “内忧不除,外患频仍,四殿下的担心不无道理。”朔长绝撩起袖子,露出苍白手掌,细得不盈三指的手腕,手腕上一条黑线,向着衣袖内蔓延,“这早夭之脉已经濒临心口,长绝时间不多,能否真的活下来,其实已经不放在心上。”他慢慢任由袖子滑下盖住那道黑色的经脉,“长绝只是担心,红袖为了我的病情,太过努力,最后,反倒害了自己。”

    “此话怎讲?”羽歌夜不动声色地看着朔长绝盖住了手腕,最后只露出如同白笋芽一般稚嫩白皙的手指,学成两界大手印这门法术,在这咫尺之地动手,朔长绝就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他不得不防。

    朔长绝抬起手,轻拈手指,两指间泛起模糊光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长绝这条命,能活多久不要紧,就怕红袖有命打天下,没命享福分。身为北莽人,去到相隔天南地北的玉门关,更要进入和北莽冰天雪地走入相反极端的西凤,他纵有天大本事,怕是也翻不出你的手掌。”

    “国师多虑了。”羽歌夜也伸出两根手指,向着朔长绝的手指靠近,却在距离半米之时便退回,旋即换了个角度,只近到一尺,朔长绝两指间,暗含力道,以他神使实力,竟也不知该如何接下,他多次变换,最终以拇指和中指,正面伸手,轻触朔长绝指尖。朔长绝两指间泡沫般的模糊幻影,倏忽消失。

    朔长绝放下手来,再次忍不住咳了一声,这一声咳,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像是止不住一般,莽红袖冲进营帐,一拳打来,裹挟着刀锋般凛冽的杀气,羽歌夜却像是一叶飘萍般,贴着他的拳头,整个人向着后面飘去。

    “红袖!”朔长绝制止住莽红袖,终于慢慢停下咳嗽,他依然含着微笑,如同空谷之中与世无争的兰花,美得极静,极净,却也看着极脆弱,好像一旦离开山谷,外面一点寒风都会让他消逝,然而任何和他接触过的人都会知道,这个男人,看似病弱,却实在是天下最坚强的人,他让莽红袖扶着自己的手,边转身边微笑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长绝多虑一步,才有未来的福分。”

    “朔国师的福分还长着,以后有享不尽的福分。”羽歌夜目送朔长绝背影,朔长绝顿了一步,并未再言,离开了营帐。羽歌夜缓缓伸出拇指和中指,两指之间,亮起一圈模糊的虹光,里面竟显现出光怪陆离的景象,仿佛在两指之间,凝缩了一个世界。

    朔长绝和莽红袖刚走,一个灰衣人影便闪了进来。

    “贺先生久等了吧。”羽歌夜笑容满面,亲手拿起茶壶,为贺九皋斟茶。贺九皋在外面等着朔长绝和莽红袖离开的事实被戳破,也并不着恼,他坐在椅子上,缓缓端起茶杯:“我这人贯是擅长等待的,等这一会儿,算不得什么。”

    羽歌夜听了,放下茶壶,也端杯饮茶。贺九皋忍不住笑道:”我虽善于等待,却也没有话到嘴边还要等着的道理。四殿下,我此来为何,你想必清楚。无论京城给了什么谕旨,我和杜铣都不会忘了身份,从西凤到大隆,我二人了无牵挂,空口白身来投,看似比朔长绝和莽红袖还要赤诚,却少了一根线,能让四殿下握在手中。”他放下茶杯,露出一丝愁容,“杜铣那个所谓的鹰扬大将军,骗得过大隆子民,却骗不过四殿下,他一身武艺,只合做个先锋之将,让他率先攻打北莽,堪称任人唯贤,我无异议,但是若把我留在后方,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羽歌夜轻啜饮茶,一派淡然,贺九皋反倒无奈起身:“以莽红袖用情之深,就算打下西凤全境,也会为了朔长绝放弃兵权,而我和杜铣,若是借力使力,就此入了北莽,用句俗语,便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四殿下心里,想必是这么担心的吧?”

    “贺先生未免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羽歌夜毫不在意地自贬为小人,“莽红袖,人中之龙,朔长绝,绝世英才,这二人,若不是天生命运多舛,入主北辰殿也不过分。而说句不中听的话,无论贺先生还是杜将军,空有一身为人卖命的本事,却没有坐住龙椅的能耐,羽歌夜放一句不知耻的话,贺先生所说的担心,我羽歌夜还没放在眼里。”

    他起身走到沙盘前,指着北莽广袤土地道:”三国之中,北莽兵力与大隆不相上下,想要攻下这冰雪之国,谈何容易。西凤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有朔长绝和莽红袖在,摧枯拉朽耳。反观北莽,气数未尽,我怎能放心?我的皇帝哥哥,又怎能放心?”

    他伸手指着沙盘中少见的一汪积水,在沙盘中特地放入水,可见对这片水域的重视,而这片水域,正是北莽天湖,属于北莽雷池大祭司莽蓬莱的领域:“四年前有唐星眸制住莽蓬莱,我才敢率兵直袭北莽王城,如今这责任落在我的身上,要我放心把自己后背暴露给谁?”

    “无论谁主持西北四关后勤事宜,都不敢忤逆云京旨意,唯独我,可以和京城那位虚以委蛇,一面投靠皇帝,一面支持殿下。”贺九皋一点就透,他伸手扶着沙盘边缘的木案,“而只要杜铣还在殿下军中,我就绝不敢背叛殿下,从背后捅殿下一刀。”

    “从来人心隔肚皮,今天我将这些阴暗小心思据实以告,贺先生若是觉得不妥,大可带着杜将军远走高飞,天下之大,还没谁能够一手遮天。”羽歌夜抛下了一个诱惑至极的选择,贺九皋却摇头叹道:“阴暗心思?四殿下对我推心置腹,我又怎么能不将心比心?四殿下既然将如此重任交给我,我便只有效死以报。”远走高飞,谈何容易,若是等到天下尘埃已定,他贺九皋和杜铣没有寸功立身,真能享受盛世安稳吗?

    “那我便以茶代酒,敬贺先生一杯。”羽歌夜端起茶来,以茶代酒,贺九皋喝出的究竟是美酒滋味,还是苦涩茶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羽歌夜将贺九皋送出营帐,轻轻招手,黄豹林来到营帐前,躬身说道:“禀四殿下,一切以准备就绪。”

    羽歌夜向位于主账不远,住着楚倾国和希奇的营帐看了一眼,临走之前,真想再看看羽苍梧迈着毛茸茸的小爪子乱跑的样子。过去的羽歌夜,孑然一身,独来独往,从来不曾顾忌什么,如今有了家室孩子,却反而软了心,生了情,百炼钢,跳不出绕指柔。

    只是此时天下未定,何以为家,他必须把儿女情长都放下,先用鲜血洗征尘。

    八千白马义从,悄然从千钧关出发,向着极光大神庙奔去。羽歌夜一马当先,跨入神使境界,御马已经不是依赖技巧,而是依赖心灵,他闭着眼,慢慢散开法力,融入天地,在大战之前更多地了解自己现在的实力,却猛地睁开眼,恼怒之极地向着一个方向看去。

    所谓白马义从,是因为大隆主力军马,都是从北莽偷来的马种,以黑红两色为多,并且不许民用。民间常见的白马,看着漂亮,其实体力不足,即使贵为王爵,招募私兵,也只能骑白马,被称为白马义从。

    羽歌夜费尽心思,以北莽冰原马为种,费尽心思,才养出这么八千匹马,并且培育出独属于自己的最精锐铁骑,可以说,他对这八千人即使达不到了如指掌的地步,也至少能认出每一张脸。

    所以当希奇摘下头盔,笑得颇为腼腆的时候,羽歌夜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还以为自己温柔表现,哄住了希奇和楚倾国,没想到希奇早就看出他会私自趁夜出兵了。

    “希奇祖先希斯洛,乃是圣师萨尔,白翎帝同胞,我们一族,天生就燃着战争的血。”希奇看到羽歌夜的不悦,竟然也露出羽歌夜第一次看到的怒气,“难道等苍梧长大了,我只能对他说,你姆妈是个拿了一辈子剑,却没杀过一个人的无能之辈吗?”

    兽人好武,乃是天性,就连景帝身边的六院君,无论是镀金还是真炼,都曾去过军营,羽歌夜想凭一己之力庇佑身边所有人,却不知道,有时候保护过度,也是伤害。

    年幼的时候,羽歌夜心中最大的遗憾,就是唐修意武功盖世,却困居深宫,把爱一个人,当成了毕生的事业,可今时今日,他所做的,又有什么不同?

    不是委身于他,就成了女人,他若是把身边人只当做枕边人,那才是辜负。

    “自从得了寒战剑,还未曾开过锋。”温顺的希奇,已经因为八千铁骑的隆隆马蹄,燃起了体内的战争热血,一双瞳孔,在黑夜里竟散发出羽歌夜从未看过的光华,耀人眼目,让他无法移开。

    “人头磨剑,越磨越厉,从始至终,你都是我身边最信任的剑。”羽歌夜看着前面茫茫黑夜。

    希奇倒提长剑,伏在马上,多年王府生活,并没有让他忘掉骑术,知道羽歌夜的妥协,他扣上脸上面甲,再没说话,只有手中长剑,随着白马奔驰留下一道深寒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说后面几局字数不多呢。。。每章字数上去了,章节字数似乎也没少啊= =

    ☆、117陨落雷霆

    天湖之畔,极光神庙。

    青格尔草原又到初夏,天湖之水泛起鳞波,潺潺风声到了这里,添了几分寒冰乍解的清寒,又带着淡淡的水香。

    在天湖之畔,坐着一个赤脚的青年,他蜷膝而坐,双手抱膝。苍白的脚面被尚寒的湖水拍打,泛起青色的血管,身上青蓝色的长袍在身后散开,下摆已经浸湿。

    “雷池大祭司,久等了。”羽歌夜同样赤着脚,比青年红润得多的脚掌,踩在天湖之畔白色的细沙上,当年他只是远方观战,如今终于亲自踏足湖边,站在莽蓬莱身后不足十米之地。

    抱着双膝的莽蓬莱并没有回身:“决一生死?”

    “决一生死。”

    “北莽以莽为皇族,莽姓覆灭,北莽则亡,千顷冻土,生民无辜,羽歌夜,今天无论生死,我都求你一件事。”莽蓬莱依然没有回头,甚至全无即将面临生死之战的紧张。

    羽歌夜微笑:“杀戮只是方法,不是目的,等我为皇,天下都是我的子民,我自然也会庇佑北莽。”

    莽蓬莱缓缓起身,像是听到小孩子的豪言壮语般,发出淡淡低笑:“天子,寡人,天下之子,孤家寡人,很多位置,看着光鲜,却要担负太多。”

    “难道莽霓下,后悔坐到这个位置?”以羽歌夜如今正是志气蓬勃,听到莽蓬莱这颇有几分看破世事的言论,不免讥笑。

    莽蓬莱低头发笑,旋即缓缓抬起头来:“来吧。”他赤足踏入天湖之中,脚下凝起一片寒冰所化的莲花,步步生莲,托着他向着湖中央走去。来到湖中央,他转过身来,英俊的容貌,并没显得比羽歌夜大多少。一旦过了二十岁,在真正衰老之前,岁月在雄性的脸上,就很难留下痕迹,但是此时他仍然眯着眼睛,沿着一路走来生出的寒冰莲花,望向湖边。

    他自然是不会做出为敌人铺路的好事,他走出的每一朵莲花,都被羽歌夜以法力留住,此刻在冰花中间,闪动着一丝红光,冰中生火,极寒中生极热,这是羽歌夜在示威。

    莽蓬莱肩膀抖动,下巴微扬,忍不住笑出来,似是不屑,似是讥讽,似是感慨。羽歌夜一步踏入湖中,脚下生出一朵白色冰花,托着他浮在水面上,向着莽蓬莱慢慢飘去。

    茫茫湖面下,泛起游丝一般的电光,迅速在湖底汇聚成庞大的电网,三百里天湖,电光汇聚。湖底生长着细长水草一样的电气须晶,正是这些晶石,产生庞大的电力,给了历代雷池大祭司稳定的支持,也成就了雷池之名。须晶不停摇动,渐渐脱离湖底,像是细长的游鱼一样在湖水中迅速游动,渐渐团聚成狭长的形体。身体约有三米粗细,透明的须晶使得它形体透明,头顶生出狰狞的双角,狭长的吻部还生着须晶组成的长须。

    从湖水之中,钻出九条庞大巨龙,通体都由湖底的电气须晶组成,这些细丝一样的透明晶体,如同丝线一般组成了巨大的龙体,上面覆盖的雷霆,渐渐凝聚成冰蓝色的鳞片,栩栩如生。当年唐星眸和莽蓬莱对决,莽蓬莱也没有用出这一招。以天湖底的电气须晶为法器,一旦消耗,要数百年甚至上千年才能恢复,这已是破釜沉舟的手段,莽蓬莱竟然想要一招决胜负。

    “九龙雷殛。”莽蓬莱站在水面,九条巨龙口中喷吐出粗达一米的雷霆电柱,全都精准命中羽歌夜,九道渐渐发白的雷电,在空气中带起无数绚丽的光华,密集的闪电之中,已经看不出羽歌夜的身影。

    随着电光渐渐变淡,才能看出,一个椭圆的护罩,围在羽歌夜的周围,所有的雷电都在护罩表面交织,就像是庞大的水流冲刷下,形成的鹅卵石一般。

    比起孔雀翎量变且质变的火焰,这样庞大的可怕攻击,对于羽歌夜而言,反倒不是威胁。

    羽歌夜站在冰莲上,气度雍容。莽蓬莱也只是试探一番,当年他和唐星眸对战,千万雷霆化作电浆,胜不过唐星眸一招泛海星槎,就是输在了九天星河水之下,法师到了极境,量变已不够,只有质变,才能超拔不群。

    他展开双臂,手腕不知何时依然割开,鲜血在他苍白的手臂上画着复杂的纹路。七只雷电之龙向着羽歌夜狂涌而来,羽歌夜静立原地,当第一只巨龙距离他不足三米,连须晶组成的身体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时,才右脚缓缓划开一个小弧,双掌一阴一阳,虚虚牵引,凶悍至极的须晶巨龙被他握着头上犄角,随着他身体的旋转,向着上方引去。随着羽歌夜翩然旋转的动作,整条巨龙团成一道螺旋,接来的电龙都随着这只巨龙升上半空,被一股沛然大力绞碎了身上的电光,所有的须晶融汇到一起。

    遥遥看去,无数狭长的晶莹须晶,团成一个可怕的大球,直径近百米大小,上面还滚动着丝丝不息的电流,羽歌夜就像一枚巨大荔枝中微不足道的小核,只剩一个模糊身影。

    剩下两只巨龙,落到莽蓬莱张开的双臂下,如同山泉般的血液滴滴落在它们的嘴里,像是高度烧熔的岩浆,所有的须晶迅速凝缩,两头百米长的巨龙,最后竟然化为两个人类。它们身高近于兽人,长发垂及脚腕,比须晶还要更细,和真正发丝相差无几的长发,曼妙飘起,细长的身体,纤瘦,却曲线优美,仿佛神o的造物,一起一伏,都是人类无法企及的完美。

    那是两个容貌近于女人,身高近于兽人,身材却近于雄性的独特造物,或许连创造出他们的莽蓬莱,都不能看出他们的身体融合了所有人类之中最美的形体,因为这是法术到了极限,所呈现的自然变化,是人类的技艺永远无法超越的,天地之美。

    两个绝美的雷电精灵甚至有着如同人类一般白如膏脂的皮肤,身体轻盈飞起,向着困在雷电球之中的羽歌夜飞来。

    北辰斩仙雷,先天六大雷法中,独属于北莽这片冰天雪地的最高造诣,即使没有这片雷池,莽蓬莱的法术成就,也足以称雄于世,留名史诗。

    须晶组成的巨大雷球猛然飘散开来,飘散,这些固体的晶石如今凝聚成丝绸轻纱一般柔软的物质,羽歌夜展开双臂,从中缓缓脱出。两个雷电精灵,双手间拉伸出一道细细的如同翡翠般晶莹的雷丝,向着他飞来,准备收割他的头颅。羽歌夜头顶的须晶,化作一个造型古怪的如同倒放扇面一般的形状,像是一块巨大的玉石挂饰,上面还生着天然的纹路。

    “雷都玉璜,内景真雷。”莽蓬莱此时面无血色,像是一个透明的幽魂,“输了也不悔了。”

    雷都玉璜扑向北辰斩仙精灵的时候,在天湖之岸,距离这里近十里之地,坐着只剩一只眼睛的逐鹿弓宁如是,他穿着一身和沙地颜色相近的衣服,坐在沙地上,头发也涂抹着泥浆,整个人和环境浑然一体,那只被唐星眸射瞎的眼睛此刻和安好的眼睛一样闭着,只是多出一道狰狞伤口,面上覆盖的细细沙子也无法遮掩,他始终闭着双目,就在羽歌夜操控着雷都玉璜,而莽蓬莱已经力竭的那一刻,猛然睁开眼,之前不曾一丝外泄的杀气,竟将周身混着特殊药剂的沙粒,全都震落,他脚下一翻,一张两米巨弓从沙粒中跳出,被他穿着的靴子踩在脚下,左手顺势抓住了弓弦,右手则托着中间一根超长的箭矢。

    他带着的独特手套,竟镶嵌着两枚晶莹剔透的蓝宝石,而在他脚上的靴子,同样有这样两颗宝石,通体如白金一般的箭矢上,随着四枚宝石迅速被抽干变作透明白色,此刻竟覆满了雷电。

    逐鹿弓确实出现在了羽歌夜和莽蓬莱的战场上,为了这一场战斗,宁如是不仅苦心埋伏,更是带上了真正让逐鹿弓名垂天下的全部装备,雷电天晶手套,元磁精金箭矢。

    “如是,你只有一击的机会,中与不中,都走吧,你我已经尽力。”莽蓬莱的话,在这一刻,在他耳边响起。

    滚动着雷电的箭矢,瞬间加速到了极限,箭矢弹射的瞬间,弓弦甚至勒断了宁如是拉住弓弦的三根手指,从指跟断裂的手指落在沙地,鲜血溅出,滚动着沾上沙粒,像是一粒粒血珍珠,而这三根手指,还维持着蜷曲的形状。

    离弦之箭,以快逾雷霆的速度向着羽歌夜飞去,而此时雷都玉璜压在了北辰斩仙精灵的身上,形象的变化不是为了美观,而是因为这两种质变的能量自然就呈现最美最通灵的状态,此刻两者接触的地方,没有一丝雷电外泄,反而形成一个微小到只有不足半米,却让每个看着的人,都觉得它能够吞噬天地的黑洞,所有的雷电,都向着黑洞中流逝,就连宁如是,都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像是自己的目光都被吸吞了。

    然而有一个人,没有看向那黑洞,他甚至没有看向那战场,甚至没有睁开眼睛,他从湖水中跃起,全身裹着一层黑色的薄膜,像是一只怪奇的鱼,这独特的东西只在口部有一个方形构造,眼睛部位则是两枚透明的晶石。

    “卸甲剑,见龙卸甲也。古有叶公好龙者,沽名钓誉也。世有真龙,见则至幸,何有别求?世有真主,随之至幸,何有别求?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爷,此生跟你,我值了。”希奇周身燃起无穷斗气,化作烈焰一般壮观的景象,斗气化焰,量质皆变,乃是武圣手段,以希奇八品龙象之身,竟然做到!这烈焰化作一只狰狞龙头,从希奇全身蒸腾而出,裹挟着希奇手中名为寒战,此时却如同烈火澄金一般的宝剑,连剑柄都已融化,只有一块狭长的精铁,在空气中划过曼妙轨迹,向着岸边飞去。

    卸甲剑最后一式,鞠躬尽瘁,耗去所有内力,身化磐石,剑化蒲苇,此心,无转移。

    那根箭矢深深扎进了希奇的左胸,被希奇紧紧夹住,确切的说,骤然脱去所有内力的身体,因为细胞的僵持,使身体成了最硬的盾牌,只这一瞬,若能抓住战机,便可彻底阻住敌人的攻击。

    希奇扑通一声落在了水里。

    “希奇!”羽歌夜嘶声怒吼,他看到莽蓬莱独自坐在湖边,以那般姿态,便以为这是两人决战,就算不是,他也曾死命希奇不可动手。他没有料到,逐鹿弓竟有如此奥义,一箭西来,胜过雷霆,更没有料到,希奇竟早就已经盘算好这一场战斗,从大隆科学院拿到了这身为了对付莽蓬莱特意研制的衣服,水龙服。

    被希奇偏着肩膀用血肉阻了一刻的箭矢落入了湖水之中,希奇的胸口迅速散开大片的鲜血,在湖水中如同盛开的花朵。

    巨力将希奇从水中脱出,封住了那伤口,但是内部出血,却已经来不及堵住。

    “若是信我,我可救他。”莽蓬莱轻身飞来,羽歌夜只念动,便可知道,希奇的临死一击,终究没能击杀宁如是,莽蓬莱的意图,不言自明。

    “自杀自救,莽蓬莱,你好大算计!”羽歌夜声音之怨毒,难以言表,却不得不受这份恩情。两只北辰斩仙精灵落在莽蓬莱手背上,轻若无物。

    莽蓬莱双手放在希奇伤口两侧,身体真的变成了近于透明,一线蓝光从他的腹中慢慢涌出,化作一颗雾气氤氲的珠子,落进了希奇的胸口,被洞穿的伤口骤然紧缩,紧紧闭住,这样注定会留下一道狰狞伤疤,却好过死去。

    见事不成,便由杀便救。羽歌夜哪里不知道莽蓬莱的算计,宁如是比希奇武艺更为高超,此时已经转身而逃,但是此时此刻,他也只能任由自己落入彀中。

    莽蓬莱此刻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翩然一笑,身体向着湖水深处沉去,这位镇守北莽边境,威慑大隆几十年的强大祭司,就这样永远沉睡在他世代祖先守护的天湖之低。

    羽歌夜一掌推去,雷都玉璜撞在极光大神庙上,这座也有上千年历史的古老神庙,像是橡皮擦去铅笔画一样,生生被抹去一块。但是宁如是却已经骑着坐骑远远逃开。

    羽歌夜托着希奇向岸边飞去,只要希奇没事,就算放过宁如是又如何,若是希奇有事,屠尽北莽也难消此恨。

    ☆、118血染草原

    由杜铣为先锋,唐清刀为中军,在羽歌夜荡平雷池大神庙之后,向着北莽腹地进发。北莽地势平坦,难以施展什么阴谋诡计,所以只能正面抗衡。

    为了保证粮草供应,北蛮势必不能放弃如今刚刚进入夏季的青格尔草原,派了莽红袖的弟子莽秀童,率二十万大军驻守草原。

    这已经近于北莽兵力全部,纵然杜铣唐清刀两大武圣持军,也不能轻取,若是强攻,必然是一场硬仗。若是羽歌夜名正言顺,那么这么硬碰硬或许还可以,但以他此时情况,若是手中兵力耗尽,到时候胜利,也不过是一场空话而已。

    北莽骑兵,精于远攻骑射,近战挥刀。两军僵持,只能小范围接触,仍不敢展开大决战。战况僵持三个月,这段时间里,连希奇都已经恢复到能睁眼看人,战况却仍然没有一点进展。

    “两军僵持,空耗军粮,实乃浪费财力,于国无益之举。”羽歌夜读着京城奏报,不由冷笑,“这是动了各大世家的利益,正吵着要吃肉呢。”

    “战争空耗国力,却不能开辟全新土地供他们瓜分,他们当然要阻止这场战争的继续。”鱼玄机将京城简报翻阅过,为羽歌夜拣出了几份有意思的消息。

    羽歌夜随便翻了几页,从中拣出一页:“采薇先生讲学而来,直奔北莽,言明此乃难遇盛事,不能近观,当憾然三百年,这家伙,倒是造势得好。”

    “以气养剑,谁也没想到,当年一部无心棋,如今竟成定局星,可见棋道深处,妙手偶得,并非全是人力。”鱼玄机只需看纸张,就能知道羽歌夜拿出的是那份简报。

    羽歌夜放下简报,冷哼一声:“动手吧。”

    鱼玄机走出营帐,招招手,落下一只羽翼洁白,头生肉角的白鸽,他从袖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卷,放到白鸽身上,扬起手,看着白鸽飞向远方。

    一支沿着大隆边界,走云苗边界,沿着雪州群山,一路向着北莽而来的队伍,终于来到了雁南关。早就守在这里的羽歌夜,看着这些因为吃饱穿暖,而显得十分健康的新兵,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当年饶你们一命,就是为了留待今天,让你们发挥余热。”羽歌夜骑在马上,身上衣着华贵,贵气尽显,有种和他往日截然不同的傲慢,“若是能一战成功,那么,你们将拥有大隆平民身份,在大隆土地有栖身之地,其余的,就不需我多说了。”

    眼前比当年被俘的时候还要显得健康的火烈鸟一族,听到这个看上去就很高高在上的人物,当众许下这样的诺言,不由面面相觑。在西凤,火烈鸟属于奴隶阶层,贵族们根本不会许诺,更别提用诺言来骗他们。沦落大隆的几年里,他们都已经适应了这片土地的新生活,富庶的大隆,养活这些火烈鸟,实在是绰绰有余。但是骨子里的奴性,让他们仍然更听信大贵族的话。

    不去,他们已是比西凤的境遇好上太多,若是去了,或许能给子孙搏出一个更好的未来。

    三万火烈鸟大军,携带着雪州特地制作的火油,悄然飞起,向着青格尔草原飞去。

    驻扎在青格尔草原的,是北莽的常备军,身上并无强大铠甲,而是北莽特制的皮甲,在这样一个只有银月高悬的夜晚,对于鲜少见到飞禽的北莽人而言,突然飞来的大片细云,只是一种奇怪的天气。

    银光洒满火烈鸟粉红色的细长羽毛,大隆的油水使得他们的羽毛都出现瑰丽的色泽,轻轻拉开机括,松开爪子,火烈鸟旋身而起,背对着满身银辉,跃出火烈鸟群,向来路飞回。所有火烈鸟在接近投掷位置时都会下潜,翅膀轻盈扇动,松开双爪时爪上的黑包裹已经沿着斜线落了下去。它们团聚成的乌云,让所以北莽的士兵都抬头看着。

    第一个乌黑的包裹落了下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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