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奇闻 作者:听而
的外貌,知道庄平所知道的一切。而龙游之所以能不令人起疑的原因,是因为他把庄平吃了,庄平成了“他”的一部分。
他明城爱的、伴的、相守的就是这样一个“怪物”。
明城对一切不满意的後果是,不让龙游留房睡了。龙游对一切太满意的结果是,不让他同房,他也不生气。
明城简直被龙游当宠物一样圈养起来。他出不了房门,有时候甚至下不了床。
龙游有这样的能力。
明城不想吃饭。龙游念头一动,符咒附身一样,明城的手会自动地捧起碗筷,送饭菜入口,嘴巴会不受主人意志,咀嚼、吞咽。
龙游脑袋里的一些想法,强烈到不说出口,明城就能准确接收。太奇怪了。
明城抗议过,龙游也很委屈,他的力量不可遏制地疯涨,他不知道怎样灵活运用和控制。至於想什麽,不想什麽,龙游自己都难左右。
明城说渴。龙游眼睛一看桌子,桌子上的水壶自动飞到龙游手中。
明城哭笑不得地看著冲太自动自觉地水壶发呆的龙游,道:“杯子。”
龙游重复一句杯子,杯子和水壶一样,飞了过来。
明城心里直叹气。
龙游倒了水递到明城嘴边,明城就著杯沿喝下。
明城说:“我要出去走走。”
龙游皱眉不语。他不是故意把明城困在床上的,明城的身体一直不好,未见起色,素忘归的药,早吃完了。龙游不放心。
“走几步,没事。”明城屁股都躺疼了,浑身酸软,不悦,“你难道连这都办不到?”
龙游想到前几天,明城也要求出去走走,结果耍了几遍剑,就气血翻涌。
“不带剑。”龙游强调。
明城点头。阳光不错,可以晒晒太阳。
龙游妥协,叫了黑熊精搬了躺椅放在院子里,然後进门,打横抱起明城,走出屋门。
异种奇闻 16心意
躺在椅子上,身上盖了厚厚的毛毡,明城被阳光照得昏昏欲睡。虽然舒适,但是他更想跑几下,跳几下,上梁揭瓦什麽最好了。枯树枝的影子晃在脸上,明城干脆闭上眼睛。
“谁教你这些的?”被照顾得无微不至的颓懒病人,憋闷地问。
旁边坐著什麽事都不干,瞅著他发呆的大高个答:“大夫交代的。”
城里的大夫几乎请遍了,来一个,明城的日子不好过一点,一个个说来说去了无新意。静养,静养,好好养。
明城无奈,只能日日靠著调息,和素忘机指点的心法运功,期望滴水穿石,挽回颓势。
迷迷糊糊想著的明城忽然身体燥热不安,孽根毫无预兆地竖了起来。他慌张地睁开眼睛,茫然中,眼前一片阴影罩过来,龙游的吻落了下来。
久未亲热,情欲一点就著。
明城很别扭,因为眼前的面孔是庄平的,他和这个北地汉子的身躯不熟悉。虽然气息是龙游的气息,直觉竟然是和别人在偷情。纠缠中,恨不得龙游赶快变了触手模样来拥抱自己。
这个念头电一样闪过脑海,击过脊椎,明城心惊心颤,难耐地哼了一声。他发现自己不知廉耻地整个人往龙游怀里贴,手探进龙游的衣服内,焦渴地抚摸,双脚紧紧地夹著龙游腰,下半身紧密贴合,厮磨不已。
身上的浪潮一阵接一阵冲刷,明城还未被烧断的理智一激灵。他从未如此需索过龙游,而方才他还无聊地想东想西,昏昏欲睡呢,情欲怎麽出现地如此突兀而且迅速,简直像放了把火在干柴上……
明城松开龙游的唇,疑惑地看著他。“是不是,你忽然……想要我了?”
龙游的动作一僵,脸竟然会红起来。龙游整个人趴到明城身上。
躺椅是单人的,龙游又笨又重的身体倒下,明城被压得呼吸不能,只听见龙游在自己耳边闷闷地说:“我以为你睡著了,我看著看著就忍不住。”
耳边的热气拂动发丝,撩得明城发痒。
果然,就跟之前的水壶和茶杯一样,自己被龙游的意念给耍了,想不到,他对自己的欲 望会如此嫁接到自己身上,人变得如同道具。
“你……”明城磨牙。
“我控制不住。”龙游很委屈,虽然得意自己变得强大,可以左右明城,但并非全然故意,念头什麽,不是说有就有,说没能变没。
“改天,我教你练功。”明城想了想道,“你掌握法门,就能准确控制好你的力量,不会这样……”
“明知道不能碰你,我还是忍不住……”龙游埋在明城肩窝,狠狠嗅了两下,伸出舌头舔。
“呃……”明城呼吸不稳,抱著龙游的头想搬开,忽然忖到来这里快月余了,前一次的月初,龙游怎麽忍的……下一个月初也快到了。
明城心中一震。
龙游的欲望怎麽强烈,明城非常清楚。一头怪,是非尚且分不了,如何会学会忍耐。
更令明城诧异的是,此刻的龙游,眼睛里都燃烧起了金色的火焰,但是除了紧紧地抱揉他的身体,并没有进一步动作。
“难受?”明城伸出舌,舔了一下龙游干燥的唇。
龙游被诱惑著,贴上暖红的唇不放。
明城的手解开龙游的裤 裆,两只巨大的阳 具同时弹到他手上,明城毫不犹豫地抚摸龙游的硕大。
龙游低头看了看,也去解明城的腰带,掏出明城的家夥,和自己的并在一起,摩擦。
明城每次见每次惊诧,龙游胯 下两具,赤红的是日常惯於安抚自己的物,褐黑的,彼时初见如嫩芽,长到如今,已比赤红的更粗长狰狞,表皮上鼓动粒粒如同珍珠一样饱满的颗粒,被包裹在里面的物体,竟活物般会挪动,如同鼓跳的脉搏。
明城抚摸之,如同抚摸长了袍子的柱体,十分诡异。龙游太久没发泄,在明城的乱碰下,双物不一会儿,相继喷吐,液体脏了明城一手。
明城手上有白色的透明的液体,粗粗的颗粒痒痒地爬动在手上,不一会儿,就在阳光下破裂,流出褐色的血丝……
明城发愣。
龙游骄傲地握起明城的手,伸舌一舔,再吻上明城的嘴,恶心的腥膻之气一下子弥漫明城口中。
明城推开龙游。
龙游说:“差不多成熟了。”
“嗯?”明城不明所以。
龙游笑笑。
明城的心思回到之前纠结的问题上。
“你没有再害过人吧?”明城问。
“人命?”龙游摇头,“没有。”他陪著明城,都没时间出去。
“……没有亲近过别人?”明城忍不住问。
龙游意会,摇头。
“那你……没事?”明城疑问地目光。
“有事。”龙游低下头,贴著明城的脸颊,道,“看见你,越来越忍不住了,想把你吃了嚼碎吞入腹。”
“又到月初了。”明城惴惴不安。
“胡子道士说你病没好,不可以碰你。”龙游皱眉。
“你已经害了很多人命,不可再继续害人。”明城闭了闭眼睛,道,“你答应我。”
“我害了人,你不杀我?”龙游歪头。
“想杀。”明城看著他,“……等我亲眼看到。”
“我都承认了,亲不亲眼看见有什麽不一样?”龙游勾起嘴角,“你想杀我,随时可以动手。”
“不容我寻个借口麽?”明城面无表情,冷淡地道。
“……嗯。”龙游笑,“我知,你不杀我,因为你舍不得……你怎麽会舍得杀我呢?你不会杀我。呵……我们……亲密如同夫妻。”
“是我自私了。”明城握拳,“莫让我厌恶自己的选择。”
龙游自得。他心中认定,明城是他一个人的,明城不会离开他。他只要有明城就好了。
是夜。龙游恋著明城,要同榻而眠。
明城心中一直放不下惊疑,怕龙游会因月初之因出去外面。迫害别人,不如来迫害他,在身边看著,比较放心。
果然,到了半夜,龙游不安分地蠢蠢欲动。
明城佯作不知,任他动作。临门一脚时候,龙游却忽然起身,大步推门离开。
窗外的月光自门扉泻进室内。
明城半坐起身,盯著晃动的门。原来,自己对龙游终不信任。何时开始,即使龙游对自己做了承诺,仍疑心他。
曾大言不惭说著万物大同,生灵自在,存在即天理的自己,认为人魔相恋无碍,唯认本心已矣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消失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师兄说,求仙问道,斩妖除魔,是道者本分。万灵有类,道法不同,各究其理,互不相容。果然,如此吗?
我是不是偏离得太远了?一念过,明城扶床起,著屐而出。
院子里,是另一番景象。
月下,高大的男人正站在井边,举著从井中打了水的木桶,从头淋到尾……一桶又一桶……
北地,深冬腊月的水,冰冷浸骨。风,刀子一样刮。
看著月下高壮的男人,动作间,从头洒下冰晶般的水珠,明城心里一凛。发起愣。他没想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异种奇闻 17变数
……
如果明城看到的是龙游离开的背影,或者空荡荡的院落,他会比现在平静得多。
龙游看见明城走出来,站在风口。扔了木桶,大步走过来。
龙游裸著上身,衣服束在腰间,湿淋淋地滴著水。走到明城面前站住,伸了双手想抱他,察觉自己全身湿凉,半途止住,一副为难的憨傻样。
明城看了看他,不在意地抱住龙游腰身,靠了上去。
龙游惊讶,站了片刻,发觉明城的身体变得和自己一样凉了,赶紧打横抱了人,踢上门,进房。
明城直觉天旋地转,重被扔上床,对上龙游十足懊恼的表情,刚才莫名的心情顿时抛到九霄云外。
“我是人,不是物。你不要把我搬来弄去。”明城冷道。
湿漉漉的龙游理都不理,紧箍著他,动物一样直蹭。
“放开。你不会先擦干身体吗?!”明城一个膝弯顶开龙游。
龙游气喘吁吁瘫在床上,直盯盯瞪著明城。
明城呼吸不畅,别开眼,拿了旁边闲置的褂衫,帮龙游擦了擦头发,擦了擦脸,耳朵,脖子,肩膀,胸膛……
从胸膛往下,到束著湿衣的腰际,一条道的茸茸毛丛,触感茂盛,直通向下腹。明城的手擦到此域有些僵,他清楚明白地看到湿衣搭著的某位置根本鼓囊著,没有丝毫消减。刚才的冷水都白浇了吗?
龙游当著明城的面,手扯开了围在腰上的湿衣,扔到地上,於是,精光赤裸了。
房间里没点灯,明城的脸还是烧红了火。如此明显的意图,如此裸露的贪求,如此浓烈的雄性气……味,明城的腰酥软。
龙游一捞,就把明城按到了身上,捉住他的脸,扑头的吻,狂热地吮吸。
“你……不是白洗了?”明城对寸寸咬著他的皮肤的兽无可奈何,“还是,分开睡吧?”
龙游一听这话,双手揉得更用力了。明城把剩下的话吞了进去,压抑地不发出声音。
冬夜,没有覆被,两个人翻滚间,热气缠上了明城适才在门口被冷风吹得冰冷的四肢。
龙游的手指钻进明城的後穴,顶摸了片刻,还是放弃了。只按了明城的头到胯 间。明城会意,少见地不发一言,如龙游所愿,低下头,含住,舔弄。
剧烈的深喉动作後,尽吞了浓郁的液体。龙游才稍满足地搂了人,安静些。
“被子……”衣衫半裸的明城疲累地躺在龙游怀里,闭目养神。
被踢到角落的被子重新派上了用场。
“明天,你还是不要睡在这里了。”明城有些嘶哑的声音。深喉数次,轻微受伤。
“你放心?”龙游低声问。
明城沈默片刻,道:“你根本忍不住。”
“想著你,摸不到,也是忍不住。不如抱著你,看得到,摸得到。”龙游撇嘴,“反正都是不好忍。我选这个。”
明城不出声了。
“……在想什麽?”龙游贴著明城的脸,问。
“你抱得太紧了。”明城别开脸。
“还不够……紧。”龙游张口含住明城的耳朵,牙齿磨著,带著唾液的舌头窜进了耳窝。
“你……”明城挣开,脚踢。
龙游叹了声,道:“不要乱动,你越动,我越不好忍啊。”
明城面红耳赤,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逗的。
龙游见他果然不动了,小心地靠近,重新拢了人,道:“这几天让我抱著你就好。等过去了,你再赶我出去睡,嗯?”
见他做小陪低,说得这麽媳妇样,明城默默同意了。两个人皮肉贴著皮肉,醒了一夜。凌晨,龙游出去,明城才浑浑噩噩睡去。
如此这般,龙游果然夜夜必到,明城每被磨著亲热,变著法子做各种肢体交接的姿势,虽未真合体,但或用口,或用手,或用腿……非到筋疲力尽,被钳抱如粽,龙游才意足。恁明城白天补眠,精气神不由已地日日萎靡下去。
月初的七八天过去,龙游上了瘾,仍纠缠不止,软磨硬泡同睡了大半个月後,慌见久未呕血的明城旧态复发,才後知後觉做过分了,乖乖守到隔壁房。
这明城内伤未好,本就见弱。倒不是真不能经房 事,这一句原是素忘归半真半假间的戏语。龙游若真动刀动枪蛮上,知分寸,几次而言,亦不妨事,倒比现如今吵得明城夜夜难安,耗精损神来得好。
明城身体不济,但想到月初已过,龙游一直在身边,并无外出为害,亦慰怀。正经教起龙游内家真法,修道门玄经,以方便控制外溢的力量。
两人不出门,采买之事便落在了黑熊精身上。他们只顾著彼此,却不知道这黑熊精除了去镇上,还次次去了山上的密林里。龙游抓他的地方,见一个人。
密林里,瘦黑的小孩跪在地上,握著喉咙痛苦不堪的样子。站在他面前一丈处,是一个穿著白袍的道人,手指微动,像收紧了一根绕在小孩脖子上的铁丝。
道人的手松了松,小孩拼命咳嗽,吃力地道:“我……我……都照办了……”竟是能说话的。
“这样大的量,竟然还没有发作?”道人沈吟,抬起脸,追究地问,“你真的定时定量都放了?”
道人长得奇怪,两条炭烧似的粗眉浓重得近乎连成一线,十足凶煞之气。见黑熊精身体怕得连颤,点点头,扔了一包东西过去,道:“既如此,且继续加量放吧。这药是我亲制,定不会错。”
“我,我……”黑熊精往前爬了一步,连磕头,“饶了我。”
“哼,莫急,等事成之後,放你性命就是。”道人诡异一笑,手指牵动,一根刺入黑熊精体内的银线竟生生引出浓稠的胆汁,那些胆汁一滴不落地被道人收进了玉瓶中。
干嚎後,晕倒在地的黑熊精再醒过来时候,已经没有道人踪影。忙慌慌张张地把药包收在怀中,撒开脚跑。
原来这黑熊精几年前不甚为道人所获,被种了道符,做了活牲,供定期剖胆取汁之用。抓他的道士,原是掷坤宫的道人,叫素忘无,专习药毒之法,因手段过於刁钻残忍,为师门不容,半逐门墙,一直居於北地,自改道号无上。无上道人炼丹需用到活熊胆,故一直囚了黑熊精在身边。
不想,在这蛮荒僻野,竟遇上被下了师门“追踪”迷香的人,而後接到了素忘名的飞书。两人昔日有过几面交情,素忘名如今主事掷坤宫,浪迹多年的无上道亦有心回昆仑。两人一拍即合,就密谋布下了此局。
龙游不是刚好碰上黑熊精的,整个山上只有这麽只妖怪,又乖又装哑,还是故意靠近他的。他没多想就带了回去。
黑熊精按照无上道人吩咐,监视龙游和明城,把两人的一举一动回报,并按照指示,日日在龙游的饮器里下药。会迷失本性,变本加厉刺激恶念,兼有催情效果的药。等的就是魔的发狂发疯失魂失念。只……为何……仍未发作?
异种奇闻 18妖镇
荒芜边北之地的小镇,背山之阴,位三界的盲点。这里,住著人类,也行走著妖精,偶尔,会有暗族的魔物,或者九天之上的神者驻足。
众生仿若约定般和谐共存。
充满了危险,却意外平和的小镇。它没有名字,若定要称呼它,且叫它,妖镇。
每个十五月圆之夜,镇上的人类都会早早入睡。异世界的生物们披挂成人类的模样,从各处冒出来,开妖精集会,买卖、交换各样东西。
街边,卖云吞的摊子旁,坐著一个尖耳朵的妖人,不时摸摸自己没隐藏好的耳朵,他手拍一下,那耳朵就消失在头发里面。但是,没一会儿,又会冒出来。於是,这样的动作便不厌其烦地重复著。这妖人一边忙,一边不忘八卦:“狐狸,你有没有觉得,这次来的变少了啊?”
“你这样累不累啊。”坐在耳朵对面的年轻妖怪直接把自己的长尾巴绕在腰上,并不介意不好收起来的代表妖怪身份的零碎部位。虽然,为了好玩,约定俗成地,大家都变做正常人模样,但是,这样的夜晚,不会有人类出没,根本不会吓到人,所以他认为收不收起来全部,没大碍。吐槽了一句,他直接讲,“是啊,每个妖怪都知道了,镇上来了大魔物。”
“啊?真的呀。”尖耳朵低声叫起来。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铁公鸡用十根金鸡毛从卖情报的屎壳郎那边买来的消息啊。现在妖怪们讨论得最热烈的话题是,来了个什麽样的大魔物,以及下次的集会要不要照常举行了。”长尾巴动了动。
“这麽严重吗?”尖耳朵伸了伸脖子,“我看,没什麽不一样啊。”
“那是你迟钝!”长尾巴晃头,“很重的魔味啊,压得走个路的都想跪下去。这还没见著影呢。若是面对上了面,天知道会发生什麽,那时候再想怎麽办,可不是迟了?”
“嗯,也许是个喜欢吃妖怪内丹的魔。魔都喜欢不劳而获。”尖耳朵托下巴道,“我们修行这麽久,不容易,怕也是正常。那些阴间来的就方便了,死了一次,再多死几次也没事。”
“啧。”长尾巴不屑某怪的白痴思维。
“既然这麽危险,你怎麽还来?”尖耳朵忽然问。
长尾巴难得地垂了头,害羞道:“我娘给我瞧了门亲,我去见姑娘前,总得先备点礼吧。花郎做的首饰,连天界的仙子都闻名来买,所以我带了宝石想来换,谁知道……”
见友妖遗憾的样子,尖耳朵接了句:“花郎没来?”
长尾巴叹气,点头。
尖耳朵好奇:“哪家的姑娘?”
长尾巴更害羞了:“灰皮狼家的三姑娘。”
正捞完了云吞,捧碗喝汤的尖耳朵,听了後差点喷出来:“狐狸你要娶个狼娘子?呃……我看……不用买簪子了,刚才我见著豌娘了,你可以跟他买点膏药神水什麽,留著,有用……”
尖耳朵话没说完,他的耳朵就被长尾巴揪住了。这边正闹呢,街角起了骚动。
“怎麽了?怎麽了?”尖耳朵捂著被拧红的耳朵跳起来,“我们去看看。”
云吞摊的老板过来收钱。尖耳朵掏出几颗亮晶晶的碎石头,拉著长尾巴往热闹处跑。
没跑几步,长尾巴不肯去了,毛茸茸的尾巴竖得老高,颤巍巍地道:“血腥味……”
“不会啊,这里不准乱杀人啊。”尖耳朵鼻子耸了耸,嘟囔。
不准在镇上影响到人类,害人性命。无论你是什麽东西,哪里来的,复仇?报怨?好,都请先滚出妖镇的范围。这虽不是白纸黑字的明约,却是几百年来,大家心照不宣共同默认的规矩。
而此刻,骚闹处的妖精鬼怪们抱著头拼命跑过来了,像逃避什麽东西。尖耳朵还没回过神,反应快的长尾巴已经扯著他一起跑了。妖镇不知在哪一代被哪个高人施了法术,结界之内不能动用法术,所以,只能拼命跑,跑出城镇外,就能使用法术,变身瞬移离开了。
尖耳朵在逃跑的时候,不忘回头去看,他看见一个阴影吞噬了後面一些挣扎的身影。没看到完整的形体,只看到触须乱张的轮廓。树干一样粗壮的触手,随便一卷就勾起一个妖,一拧,身体就两瓣,碎末飞散。
……很可怕。
那个被拧碎身体的妖,尖耳朵记得,是住在他隔壁山洞的黄鼠狼,人间界俗称的“黄大仙”,妖怪们叫他丑黄。一只胆子小、好奇心重的妖怪,他喜欢在每个妖怪夜,混进人类的居所,顺手牵羊一些小什物,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参观游览。尖耳朵知道那是一只善良的妖怪,因为他总会把带出来的东西再还回去,有时候还会附加一些果子之类的礼物,虽然经常把东西还错地方。
见尖耳朵震惊地叫了一声站住了,长尾巴提起他的脖子,飞快地逃窜。
直到跑出了妖镇的范围,回到了妖怪聚居的地方,大夥儿才心惊地议论纷纷。
大部分妖怪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看见同伴跑,闻见血腥味,感受到强大的魔压了,纷纷跟大队伍一起仓惶撤了。
“那麽长的触手,难道是打南边海里过来的妖怪?”
“不是妖怪,是魔!魔!”
“我有认识魔界的朋友,他们也好奇,并不知道。”
“难道是树藤怪?从大山里跑出来了?”
“无论是什麽,都很可恨啊!”
“对啊,不知道规矩,自私自利乱来的魔物最讨厌了!”
“很强大啊,阴影过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那力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吧?我都想向它下跪了。”
“这麽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是啊,是啊,好奇怪。”
“可惜啊,丑黄死了,好惨,内脏掉了一地。”
“他说他认识了一个人类的小姑娘,做朋友,特地采了花,晚上去看她……”
“啊,我是听见丑黄叫快跑,才跑的。难不成他发现了什麽?”
“如果不是他阻了一阻,说不定现在被拧碎的就是我了。”
“那只魔贼厉害,如果真的想杀我们,丑黄怎麽拦得住?”
“我们无冤无仇不认识,为什麽要杀我们?”
“所以说,到底,怎麽回事啊?”
“不知道……”
“……”
“下次妖怪集会还是暂停吧。待事态明朗……”
“我是不敢去了,太可怕了。”
……妖怪们七嘴八舌说著话,毕竟事不关己,纷纷散了。
长尾巴碰见灰皮狼家的老姑姑,老人家受惊,做晚辈的要送她回去。长尾巴扭头问仍呆呆的尖耳朵:“你自己回去,没事吧?”
尖耳朵懵然抬眸,挤出一个笑,点点头:“没事,我怎麽会有事,你去吧。”
长尾巴不放心地看看尖耳朵独自一个人走了的背影,轻轻叹一口气。朝狼姑姑走去。
尖耳朵回到家,在小小的洞壁里,踱过来踱过去。停住脚步,朝洞外走,去了他很少去的邻居家。丑黄的家。
异种奇闻 19诡孕
次日的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地照耀大地。
昨晚的混乱和狼藉,一扫而空,连妖怪们的尸首都化了灰随风散,根本看不出曾发生过怎样的可怕的事情。
暗巷里的触手如何餍足缩回了手脚,民居里爆发出人类凄惨的尖叫,暗夜里的罪恶和丑陋……都随著白昼的降临,潜伏不动。
街上仍旧熙熙攘攘,早起的妇人们为一两个铜钱和小贩说个不停,勤劳的小二早早打开铺面,吆喝买卖,早点店门前生意兴隆,油条包子饼,豆浆米汤粥……样样刚出炉。一个精神奕奕的大汉正排在大队伍里,他见这家店人多,就往这处来买。
早上出门来买早点的,不是持家的民妇,就是打工的劳力,或者听使唤的仆人,他站在人堆里,足足比周围的人高出一个头,威风赫赫。
轮到汉子买了,却支吾说不出买什麽,想了想,让各样包一份,双手拎满了,心满意足地往城外走。
明城一早醒来,就看见龙游在房间里坐著,笑眯眯看著他。桌上琳琅满目,摆了一堆热腾腾的早点。
“你出去买的?”明城问。
龙游点点头,出去叫了声。马上有黑熊精端了热水热巾进来,侍候洗漱。
明城吃著东西,龙游在旁边看著。
“你不吃一点?”明城问。
“饱了。”龙游答。
明城的眉毛勾了一下,“……吃过了?”
龙游笑嘻嘻:“我是魔啊,几年不吃都不会饿。那……我喝点水好了。”
以明城现在的修仙体质,亦很少会感觉到饿,不必像常人般一日三餐。但龙游喜欢看他吃,隔三岔五还会弄些大夫说的补品啊煨汤啊之类,说滋补。
明城对吃东西没多少欲望,更像对付一件任务。看龙游这麽热心,有时甚至学著亲自去猎野味下厨,不忍拂他意,总将就吃几口。
刚咽下个包子,龙游递著水杯子到明城唇边,明城就著杯沿喝了一口,狐疑地看著龙游:“你今天心情很好?”
龙游含糊应了声。
“怎麽?”明城前阵子对龙游疑心,後来见他宁愿忍自己都不愿动他,在一起时耳鬓厮磨时刻不离的,心里的浮沈不定暂压将下去。他根本想不到,在他身上需索刻求大半月的龙游,分睡没几天,会因难耐,跑出去捣乱。
“我陪你出去走走。”龙游握住他的手道。
明城点点头。
龙游对他的好,他都知道。
院门口,黑熊精牵了高头大马等著。龙游抱了明城,一跃而上。
虽然会很讨厌龙游处处太过周到的服务,但在这谁也不认识的蛮荒之地,只两个人,明城拒绝的话语,每在那双金眸的热烈注视下,封在嘴里。尝试接受,尝试相处,尝试亲密无间。
晴日,好风,旷野,一匹马,一双影。
丑黄的山洞比尖耳朵住的还要窄小,一进去,就看见当中一张大桌上放著一件衣服,用金银草编织的衣服,还没有镶好袖边,平摊在桌面上。是一件深裾的女服。
尖耳朵记得丑黄说过,他新认识的小朋友家里穷,一年都没有一件新衣服,小姑娘爱美,经常趴在窗台上羡慕别人。
尖耳朵心里难受,叠好衣服抱了,往小镇方向走。他的耳朵藏不好,便拿一块布包了,带头巾的样子。
白日里的大街让尖耳朵有点不适应,他小心地躲开人群,辨认方向。
破旧的小屋前,穿著灰褂子的小姑娘正在洗衣服,从井中打出的水冰冷冷,她的双手冻成了红色。小姑娘还有个哥哥,有个嫂嫂,哥哥嫂嫂把她劳力使唤,家里的事扔给小姑娘一个人做。
尖耳朵远远站住了。虽然面前的一切场景都很正常,但是他仍嗅出了诡异的气息,漂浮在空中的,浮浮沈沈,散之不去,魔物的气味。尖耳朵往四处探了探,确定没有危险,再次朝小姑娘走去。
小姑娘抬头对面前挡住了阳光的男子说:“先生,有什麽事?”
……这姑娘身上……有魔的气味……尖耳朵愣了愣,下意识摸了摸头,道:“你,你有一个朋友……”
小姑娘低头,继续搓洗衣服:“我没有朋友。”
“他叫丑黄,送你花来著,你记得吗?”尖耳朵拼命措辞。
小姑娘想了想,仍摇头。
“昨天晚上……他来过。”尖耳朵急道。
“没有。昨天晚上,家里没来客人啊。”小姑娘怜悯地看著眼前的大人,把尖耳朵当成了白痴。
尖耳朵无法解释,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道:“你是不是对人说过你想要件新衣服?”
小姑娘咬了嘴唇:“我可没有对别人说过。”
尖耳朵的眼睛看见了一丛搁在杂草堆里的野花,星星点点嫩黄的野花是妖精洞边生长得最茂盛的金盏。
尖耳朵扯了下嘴角,把手里的衣服放在小姑娘身旁的凳子上,难过地道:“这个送给你。”
“哎?”小姑娘没反应过来,尖耳朵擦著眼睛,快步走开了。
“真是奇怪的人。”小姑娘困惑地自语。她擦干了手,站起来,展开了衣服。
美丽的衣服绣满了金丝银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似野地里开满了的金盏花银盏花。
丑黄是一直默默在角落看著他的小朋友吗?尖耳朵回头看了眼开心地捧著衣服的小姑娘,心里发酸。
妖精不好当。
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麽呢?小姑娘没有说谎吗?
如果,尖耳朵过个几天再来看,就知道是不是发生奇怪的事情了。
小镇上,起了流言和惊慌。
忽然之间,有十几个人同时怀孕了。
受孕的有嫁做人妇的女子,这不足为奇。受孕的竟有待字闺中的少女,成了街头巷尾的丑闻。更奇的是,有男子怀孕,还不止一两个……
大夫诊不出这怪病,只说左看右看都是喜脉。
从天而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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