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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异种奇闻 作者:听而

    ”龙游停下,摸著明城的额头。虽然龙游收集了无数人的活著时的资料,但是,人类百般的情绪,对他来说,还是太复杂了,难以理解。

    “变回去,变回去……”明城微弱的嗓音低了下来,几不可闻。他像被无形的巨大压力逼迫,抱著头快缩成了团。

    变回哪个去?龙游真的迷糊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正变出来这个是有胡子的,比胡子道士的胡子还长。

    “你没有自己的样子吗?”明城近乎低吼。

    龙游变了石牛的模样,愣了愣,想他在木鱼里,无父母教化,生来就是一团气,真要算本形……龙游变回触手摸样……裹挟住快崩溃的明城。

    龙游委屈地想,自己这触手模样……也许是因为在里昆仑千万年,差不多和那些枯藤老树,藤蔓蛇枝混化一体,才得此形状?弃脱不了……

    明城不曾想龙游变来变去,变回了触手形态,他便也在这千万条手的温柔安抚下渐渐安静下来。

    龙游能变的人,岂不都是他吃了的?明城哑声质问:“你……究竟害死了多少人?”

    触手状实在不好发话,龙游一晃,变了个带脖子的石牛脑袋出来,乖想了想,答:“不记得了。”

    明城想起,素忘机说过的,沿路到昆仑山脚下,所出现的那些空村,全村无论男女老幼还是畜物,生命凭空消失,无一存活。

    “你还能记得什麽?”明城恨道。

    龙游是真的感受到小道士的蓬勃怒意了,他沈默片刻,妥协道:“你说过一直会陪著我。我答应你,你在我身边,我就不吃人了。”

    “你行这样的事,活著都已是罪。”明城怒极反笑,“竟还学会了威胁?”

    “……”龙游盯著明城不说话。

    “你说过你的命,我可以拿。你若再害一人,就自己切了自己,去死,可好?”明城颤抖道。

    “……”龙游不说话。

    “混蛋!”明城咳嗽著捂住了嘴。

    龙游不做声地靠上去,舔去明城眼角的湿意,舔去明城指缝渗出的血。

    蠕动的触手轻轻滑。

    “我杀不死自己。”龙游说,“你可以,你拿手上的望山剑说不定能切碎我。它贪食我的气血,活得比我还久,老得都快生出剑灵了。”

    “……明城,我是魔啊。”龙游说,“你不是一早就知道?”

    “人命,於我,不过草芥。我不过想长长久久占著你而已。”龙游说,“你的愿望,我尽量达成。我的本性,逼急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麽来,你最好看我紧点,一步也不要离开。”

    “我容易饿,你要快点好,好喂饱我,我恋著你的情,就不出去找别的猎物了,嗯?”龙游说著邪恶的话,眼神却一派天真。触手前端探进了明城的後 穴,又马上退了出来。

    “你……”你,找过别人?明城咳嗽几声,想问的话,问不出口。又恼又怒又愤恨,快把一颗心都咳出来,整个胸腔震震,空荡荡难受。

    龙游当然找过别人,没有的话,怎麽会有人得怪病?开膛破肚,不是因为传染瘟疫,而是因为肚子里长了东西。

    心爱的宝贝舍不得碰,种子实验的机会就试在别人身上。

    回里昆仑吗?现在,即使明城尽释前嫌,愿意随龙游去,龙游也舍不得人世间的丰盛猎物。

    繁衍是生物的本性,扩张是种族的本能,血肉的祭祀是为促长成熟的欲望。在明城的身体未完成彻底改造前,取之不竭的人类资源,都是孕育魔怪生命的适用盆体。

    小道士知不知道了,信任,不是随便可以给出去的东西?

    异种奇闻 12天凉

    石壮长得一点也不壮,非但不壮,而且四肢短小,身材瘦弱。得了外号矮子。为此,他不知道打了他娘几回。

    他娘死了後,只剩下石壮一个人,没有人惹他烦,他也没人再可撒气。

    石头坪的汉子们以采石为生,一个长得比一个壮,一个比一个有力气。开山采石本来就是个体力活。

    石壮开不了山,采不了石,找个了轻松活。石头采下来,要运出去卖吧,石壮做的就是赶车把石头运出石头坪。

    赶车活计的间隙里,石壮常坐在工地的一旁,看精壮的汉子们干活。太阳底下,流油一样汗湿的钢铁身躯,令石壮w羡到流口水。

    等车上放满了石头,石壮就和夥计一同上路。

    石壮不喜欢石牛,嫉妒到恨。

    石牛比他年轻,长得比他高,比他壮,比他帅,辈分还比他高,族谱上按资排辈,石壮还得叫石牛一声叔。

    石头坪里汉子多,姑娘少,像石牛和石壮这麽穷的,根本没有人愿意嫁,这和长相没关系。要从邻村找,聘礼得花更多钱。

    同样没了爹没了娘,石牛比石壮幸运,石牛他爹临死前卖了家里的牛,掏了棺材本,凑合著从人贩子手里给石牛卖了房媳妇。这事,叫石壮可恨。

    石牛带媳妇回村那天,搭的还是石壮的车。从麻袋里倒出来的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可一见了石牛的长相和身子板,马上变得羞答答了。

    买来的姑娘不是良善人家的闺女,年纪也不轻,比石牛大了五六岁,叫春花。春花是胡同巷里做皮肉生意的娘子,一日,老鸨叫了她出门买味香楼的烤鸭,她回程就被人连鸭子绑了,转了几地买到此处,落到了石牛手里。

    年纪轻轻,皮肉紧实,眉是眉,眼是眼的大小夥子,姑娘家怎麽不爱?闹也不闹了,到了石头坪,跟在石牛後头,抿著嘴儿笑。

    连带著对一路谗样盯梢的石壮,春花都好心情地抛了几个媚眼。

    石牛的媳妇,是个千娇百媚勾人魂儿的妖精,这是石壮的想法。自那一天见後,石壮的白天晚上都想著红嘴唇大眼睛的春花儿。石壮不再偷空看采石场上的汉子们了,他最常做的是远远蹲在石牛屋前屋後,瞅美人儿。

    石牛老爹死了,没工夫理媳妇。有一晚,石壮仍在草垛後躲著,不想,春花从院子里出来,笔直走向他。那一晚,石壮第一次有了女人。

    春花说石牛不解风情,春花和石壮搅到了一起。

    石牛爹的後事办完後,消沈够了的年轻人打起了精神,和春花圆了房,按老爹的遗愿,开始努力造孙子。

    春花得了欢,实心实意待了石牛,断了和石壮的关系。

    石壮不死心,夜夜仍守在石牛家门口。

    也是他得了机会,石牛的远方亲戚家里人死了全,石牛去奔丧,顺便接五六岁的堂兄弟来过活。

    春花舍不得汉子,送了又送,直送到村门口。

    秋夜,特别黑,风呜呜地叫,往人颈子里灌,从裤管里出。石牛越走越心慌,觉得自己接兄弟急,也不用半夜三更出门,兄弟家就算有什麽财产还留下,晚上或明早赶过去,估计没什麽区别。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去了也没。

    这麽想著,对著黑漆漆的前路,石牛心生返意,屁股一紧,往回走。

    然後他就看到了他家媳妇还在送他走的地儿,黑灯瞎火正和个男人推推搡搡,喘著气往一旁的稻田里滚。

    石牛大喝一声,怒极攻心,扑了上去。

    石壮想与春花好,被春花拒绝,半途又见石牛,心里急,不知道哪里摸到个棍子,顺手就砸。他没想到本来应该砸到石牛身上的棍子怎麽到了春花的後脑勺上。

    春花一声闷哼,软了身子。石壮看见手里的棍子上滴答著血。

    一滴,一滴,掉进泥土,像掉进石壮的心里。石壮撒腿跑,跑了几步摔在地上,他怕极了,脚软得走不动。

    幸好石牛没有追上来。身後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是石壮感觉有大动静。他僵著脖子转过身,然後就看见了这一生的噩梦。

    不远处,层层稻杆子摇曳的後面,一个庞大的黑影卷了上来,石牛精壮的身体,被藤蔓一样的触手拧断了手脚和脖子,柔软地垂下来。

    一声叫喊都没有,耳边是风声,稻杆摩擦声,和……身体的撞击声。

    牛壮竟然看见垂著手和脖子的石牛压著地上的春花行起了房事。诡异可怖的场景……

    牛壮隐隐觉得春花是死了的,石牛是死了的,所以他们没有发出一丝喘息和呻吟,交叠的身体姿势僵硬奇怪,像被波浪一样的触手推动著,又像什麽鬼怪借了石牛的身体,在侵犯春花……

    石壮不敢想下去,不敢出声,他手里握著仍沾血的木棍子,蹲在稻田一角,石头一样不敢动。

    石壮看著诡异的性 事结束,看著黑色的一团触手一点点撕裂了石牛,吞噬殆尽。石壮看著黑色消失,看著地上的春花站起来,穿好衣服,摸了摸後脑勺,娜生花地一步步走回村里。

    石壮在稻田里蹲了一夜,直到太阳光从山那边射了过来,他才抖索双腿站起来。裤裆里湿嗒嗒,是失禁後的尿液。

    金色的稻田很安静,稻穗沈甸甸。

    ……没有怪物的身影,只被压倒的一方地上残留著血渍和焦黑。甚至连肉末骨碎都没有,烧焦的痕迹像谁放了把火。

    石壮胆颤心惊地去旁边河里舀了水,冲了一遍一遍,看不见血渍了,才三步两步跑回家。

    他不敢说,虽然近来因为瘟疫,村里来了道士。

    他不敢说,因为埋了沾血的木棍,埋不了他心里的恐惧。那一夜像一场噩梦,春花仍娇笑地出现在村里,桂嫂说她怀孕了。

    春花看见石壮,仍向他笑,石壮却攥著腰边挂著的木篾子,不敢上前搭话。

    那片木篾子,是石壮冲洗血稻子地时,捡到的。

    後来,春花死了。她在几天内,迅速地大了肚子,破了肚子,残忍地死了。

    然後,石壮看见石牛回来了,身边还跟著个细皮白面的男人。

    石壮很怕,他怕妖怪,怕对他冷笑的石牛,他怕恶鬼,怕春花在梦里摸著後脑勺问他,为什麽打她?

    石壮怕极了,他在石牛回来後的一个晚上,往房梁上系了绳,挂上去,了了命。

    石壮踢了凳子的时候,手里紧握著木篾子,他想,死了就不怕了,死了好,一起做鬼。

    异种奇闻 13怪病

    掷坤宫的药,效果不错。

    第二天,明城已经有了精气神。

    素忘归过来看,说了些调理行功之法,明城依他所说,果然经络畅通许多。

    龙游见明城气色见好,知道自己之前错过大。素忘归的话,便句句听进,也不敢日日扰明城,只巴望著,明城快点好了,一起走。

    大师兄明光要来石头坪,明城心内忐忑,想见,不敢见。

    明光不知道被什麽绊住了,一直没现身。

    素忘归摆明了请他们等待,不放人的样子。明城日日调息,住得安稳。龙游却有些急了。

    这几日,掷坤宫的弟子很忙碌,连守门的都被叫出去几趟。

    午饭过後,素忘归过来,说领龙游出去走走。明城沈默片刻,点头。

    外面的疫情更严重了吧,但是,龙游去,有用麽?明城看了龙游半晌,没出声,仍旧闭上眼睛。

    龙游跟素忘归去得不情不愿。明城让他去,他就去,没什麽大不了。龙游不悦的是,明城这两天不搭理他,常冷冷静静看著他,神色不明不白,等他追询过去,人又闭了眼睛不言不语。龙游知道明城不开心因为他认为自己做错事,待要哄人,底气十分不足。

    龙游跟素忘归一走出去,前後陆续跟上七八个弟子,把龙游围在中间。

    龙游不屑,跟在素忘归身边走,浑作不见。

    一行人往村人聚居处走去。

    龙游出去没多久,门再次被敲响。明城抬起头,意外看见素忘尘站在门口。明城来这里後,素忘尘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过。此时,趾高气扬的素忘尘嫌恶地看了眼明城,下巴抬抬:“出来,有人要见你。”

    素忘尘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势,声音却低又急促,怕被人听见的样子。

    明城眼皮动了动,不理他。

    素忘尘气恼,踢了下门槛道:“喂,摆什麽架子!我好心好意……有人向你要翠玉葫芦!”

    翠玉葫芦?明城倏然张目。他只有一个玉葫芦,别人送的。

    素忘尘眼色一使,当先踏出去。

    门口的屏障不知何时被撤。明城辨明素忘尘的身影,追上。

    素忘尘脾气不怎麽样,轻功著实不错。两人一前一後,他心气使然,愣是没让明城追到身旁,一直保持著不远不近的距离。

    追追赶赶一阵,素忘尘在石山的一角停下,侧立片刻,等明城赶到,斜睨了他一眼道:“哼,自己进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径自离开。

    谁会在石山另一边等自己?

    送自己翠玉葫芦的人吗?素忘机?他不是受伤闭关了吗?怎麽来这里?

    石山荒芜,空无一人。石头坪四周最多的是这种矮脖子山,长年被采挖後,山体陷进大半,山头峋危,给人随时会倒坍下来的错觉。

    直立的石壁,像嶙峋的天然屏风。从一侧转过,完全是另一幅面貌,葱蓉绿意,直下几十丈峭壁,仅供五六人站的一角平地上,站著一个白色道袍的年轻人。

    白色的道袍和银色的道冠,明城都很熟悉,掷坤宫的服色。人,明城也熟悉,一个背影已足以认出。

    “素忘机?你怎麽来了?”明城走近。

    白袍道人转过身,眉眼藏锋,芙蓉素面,面上带笑,笑意三分,不是素忘机是谁?

    “我来找你。”素忘机看著明城道。

    小小的院子,围满了人,整个石头坪的人仿佛都来了。看见道人过来,无声地分开了一条路,路通向院房门口。

    又死人了。

    被啃咬致死。

    村民神色惊恐。

    这是道人入村後的第一起死亡事故。

    几个道人留在门口,遣散围观的村民,另几个一同进了房门。

    房间里,尸体还在地上,如之前每个因“疫病”死的人一样,死状凄惨,肠穿肚烂,半边脸都破了,从眼窝到缺了半边的脖子,黑黑的布满无数细孔……

    龙游走进房间,看见地上的死尸,眼睛一亮,倏尔又沈黯,不动声色站到一旁。

    几个道士检视著尸体。

    素忘归蹲下身体,不顾脏污,搬过死尸脑袋,手直接从垂下的半边脖子下伸进去,空的……摸索了片刻,伸出手,指尖摩挲片刻,放在指尖闻了闻,皱眉。

    接过小道士递上的帕子,擦干净手,素忘归直立起身,目不转睛地盯向龙游,问他:“你怎麽看?”

    龙游面露嘲讽:“你要我怎麽说?”

    素忘归走到他旁边,一个字一个字道:“怎麽想,就怎麽说?你应该知道得比我们更多才对。不吝赐教。”

    龙游瞅著嘴角微翘的素忘归,心里骂著老狐狸,面上不躲不闪地道:“如道长所见。是被小东西咬了。”

    “哦?”素忘归询问状。

    “这里既然没有咒术法阵的残留,必是直接受袭,两败俱伤。”

    “如何两败俱伤?”素忘归追问。

    “这地上的血,流得太多了,渗了大半个地面。一个人的血,哪里有这麽多?”龙游叹息道。

    看著指尖的血迹,素忘归若有所思,他适才所闻的血,确实不只是人血的腥膻,竟还有股诡异的甜香。非人所有。但,既然怪物袭击了人类,又怎会自取灭亡?

    龙游看了看支著的窗棂,道:“太弱了,死了。”

    “嗯?”素忘归不明白地望著龙游。

    “这世间,人所看不起的异生物,不都是喜欢阴暗……和潮湿?既然不是人间物,没有长久生存的能力,死了也不稀奇。”龙游不屑道。

    “死了麽?”素忘归奇怪地看了眼龙游,“你怎麽知道是……死了?不是逃了?”

    龙游不在意地摊手:“道长想问我什麽,辛苦带我到此处,不如直接问吧?”

    “这可是你做的?”素忘归目露精光。

    龙游好笑:“哈,我难道不是日夜被困在道长眼皮底下吗?石屋外阵法,乃道长亲手所布,我作何举动,道长你难道不清楚?”

    “这里的事,可与你有关?”素忘归并不为龙游的狡辩所动。

    “我是妖魔,害他的是妖魔,同是妖魔道,怎会没有关系?道长若是不放心,不如干脆杀了我的好。”龙游一脸轻松,“免得再发生此类事情,还要找我来一起看,一来一去多有麻烦。”

    “害他的是什麽妖魔?”素忘归继续问。

    龙游抿唇:“他身体内部被多孔贯穿,脑袋快成蜂窝,道长看到了,何来问我?”

    “多手多足……”素忘归吸了口气,“你不清楚吗?”

    “道长认定事事与龙某有关,龙某无话可说。”龙游袖手。

    素忘归神色一凛:“是不是要让明城师弟亲自问你,你才肯开口?”

    龙游面色一变,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旁边的道士欲拦。素忘归挥手放行,他对离去的龙游道:“你须知凡事皆有代价,天道常明,孽不可恕。”

    龙游脚步一顿,终不回头。

    这些道人喜欢无事生非。他们未见过他本形,但是明城对他最熟悉不过,如果他们把事情对明城讲,明城一计较,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龙游越走越快,他想马上带了明城,离开这是非之地。

    村人的死,自然不是龙游下的手,但是说不得和他无关。

    异种奇闻 14远离

    明城问:“你怎麽来这里?”

    “我来找你。”素忘机道。

    明城没有再白痴地加上一句,你找我做什麽?

    明城身体的变坏情况,连他自己都欺骗不了。在石屋的这些天,虽有努力练功,恢复少许。但方才一路已令他气息不稳,倍觉吃力,究竟糟糕到何种境地了?

    任谁看他如今苍白失血的面色和消瘦枯槁的模样,都知道这是个大病之人。见素忘机卜照面就搭上自己脉门,明城绷住脸。

    “怎麽搞的?”素忘机神色不善。

    明城抽手,不由道:“你不用管我。”

    素忘机眉毛一跳。

    “你不也受伤了?”明城顶道,“怎麽下山?”

    “是啊,昆仑那一战,不仅我,阵中十数人在你一招之下,尽败。内力丧失。”素忘机气闷,“你应该纳彼力为已用,怎麽五脏六腑反被冲伤至此?”

    明城侧身:“与你无关。”

    “是和我无关。你的大师兄自会来管你。”素忘机想自己辛苦下山,竟来看人脸色,有些生气。

    一听大师兄三个字,明城整个人僵住。

    两个人沈默半晌。

    “你若无事,我便走了。”明城低头一句,要走。手腕被握住。

    明城抬眸看素忘机。

    素忘机咳一声,指指地,道:“坐下,我给你疗伤。”

    明城甩开手:“没用的。”

    “我知道没用。”素忘机道,“救不了你的命,好歹让你迟死几天。”

    两个人气鼓鼓望著对方,同时觉得这场面真好笑,各自别开眼。在别人面前尚能心平气和,彼此对上,跟吃了炸药包一样,明明……没什麽过深交情……

    明城乖乖席地坐下。素忘机坐在他对面运功。

    两人师出同源。素忘机於武功一道,颇有心得,虽不能清退明城体内各道紊乱真气,但归导入定,别有奇巧法门。明城得他几番引转周顺,果然清明许多。

    素忘机把心法口诀一一教了。确定明城记熟,才又板起脸:“你真的不准备回昆仑了?”

    明城知他好意,遂点头。

    回昆仑的话,或许有救……素忘机欲言又止,终没说出心内担忧,只道:“龙游非一般魔物,我师尊况尚未能降服它,你跟著他,又如何?他要为害,你未必能看住他。”

    “若他真要为害,我更要在他身边了。”明城冷静地道。

    素忘机诧异地看著明城:“你知道?……”

    明城点头:“我在师门立过誓,它为孽,我赎罪。我一己力虽微,这条命总还有点用处。”

    “这又何必?”素忘机道,“一人之力毫微,合昆仑上下之力,未尝不能困住他。”

    “我意已决。”明城垂眸。

    素忘机沈默半晌,扔下两个字:“逞强。”

    “……”明城无语。

    “你既不肯回山,该当远离,怎麽停留此处?”素忘机起身,居高临下看著明城。

    石头坪在昆仑山下,来往多弟子,不能算脱出昆仑地域。

    “……你要我走?”明城想了一下,辨出素忘机语中之意。

    ……若在以前,明城必定愿意和龙游远避隐归。这几日,变化措不及防,明城已不复抱持与魔物能长久的想法。为何留在石头坪……一是这里疫情未明,有人相留,就势住下,另一则……未尝不是在等待事件的急转直下,做错事,要付出代价,龙游走不得,他也走不得……他们有罪。

    “还是你根本不想走,等著明光抓你回去?”素忘机冷笑。

    听素忘机提到“明光”两个字时,语气加重,十足别扭。明城抽回思绪:“你和大师兄……”

    素忘机不悦:“这和你无关。”

    素忘机眼中有毫不掩饰的厌恶。

    明城拂衣起,沈默。

    素忘机站到他身旁,同他一起站在崖边,看眼前的苍茫林海,树浪莽莽。

    “……你心有所虑?”素忘机问。

    明城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些翻涌在他心底的情绪,溃烂成他一个人的秘密。无法开口。

    “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麽……”素忘机看向明城,“无论怎样,现在都不是好时机。你不回,不走,也留不得。因为我们根本……没有把握能困住它。”

    明城心内一惊。

    “他为了你会做出什麽,却难以预料。”素忘机道,“……你愿意和我约定吗?”

    ……

    “好。”明城面无表情地点头,对素忘机道,“我答应你,我走。”

    素忘机看著他离去的背影,开口:“保持通信,不要断掉联络。”

    “我知道。”明城闭了闭眼睛,强制冷静地道。

    白云、山峰、清风,谁也不知道他手里拿著什麽,谁也不知道他应下了怎样的约,心里又是如何想法。

    素忘机看著明城转过石屏,消失踪影,心内怅然。仿佛他把他亲手推到孤立无援的境地,他此生,约莫只能於他背後注目他的背影……

    苍生凋零,血雨尘埃,魑魅横行麽?师尊的卦象若灵,就让我这不孝徒亲眼见一见吧。素忘机抬头看看阴霾掩去阳焰的天,心里如是说。

    明城回石居,未到,就看见龙游笔直杵在外边,眼睛炯炯有神看著自己,是焦虑、恼火、欣喜、期待、急切……没有怀疑的目光。

    明城把手心的东西藏进衣内,迎上前。

    龙游快步走过来,把住他的手说:“我们,走。”

    明城微笑:“好,走。”

    龙游盯著他的笑,手拽得紧。

    明城别开眼,笑道:“你把望山剑也带出来了?其他,也没什麽东西了。”

    “嗯。”龙游忽然眉骨动了动,露出小孩子一样烦躁的表情。

    明城听见了有掷坤宫的小弟子在叫嚷。

    龙游身形一变,变了久违的大鸟怪出来,驮了明城,展翅,!翔入空。

    明城看著後面追的人变成了芝麻点,贴著鸟背躺下,闭上眼睛道:“飞远点。”

    龙游很听话,飞得又快又稳。

    被他们抛在身後的石屋里。

    素忘归走进明城之前住过的房间,看见素忘名捏著床前的旧道袍发呆。

    朴蓝色道袍,有修补的痕迹。奉天观的道袍,有明光曾经替明城补衣留下的痕迹。明城走得急,都扔下了。

    素忘名的道号,不是所有人都记得熟,甚至连明光自己,都觉得自己还是奉天观的明光,不是掷坤宫的大弟子。

    “大师兄,他们已经走了。”进门的素忘归抱剑说。

    素忘名点点头,转过身,一身都是悠游的气派,仿佛刚才的恍惚只是素忘归的错觉。

    异种奇闻 15同居

    素忘名在室内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伸直了双腿,他勾起唇角道:“是吗?都走了?”

    余裕的笑容和平常一样,习惯性挂上素忘名的嘴边。

    “为什麽放他们走?这一走,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素忘归皱眉。

    素忘名不答。

    “大师兄,你来了,不见他,怎麽还放他去见素忘机?”素忘归忍不住吹胡子,“肯定是素忘机劝他离开的,这家夥不好好在山上养著,跑下来作什麽怪,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大师兄,你不是想把他们带回掷坤宫?难道改变主意了?”素忘归不明白。他们几个直系大弟子一直不合,素忘机出风头,不代表别人都服他,素忘名一回来,阵营就产生了变化。可素忘归想不明白,素忘机有必要做到那个地步吗?如果只是想作对。意气之争,和百姓的性命,孰轻孰重,不是一目了然?

    “我是要带人回昆仑。”素忘名不疾不徐地道,“可我要他心甘情愿跟我回去,而不是抓回去。他总会明白,人和魔不能两立,只是,这个过程需要时间和代价。”

    “所以,你就顺著素忘机的意思放他走了?”素忘归当然知道这位大师兄指的他是谁,执念啊执念。素忘名和素忘机都疯了,他们怎麽不想想,魔的祸害无穷和疫情蔓延的可怕後果?素忘归简直想长啸一声。

    “为什麽不呢?素忘机想和我作对,我就顺著他的意思,让他看到,无论他做什麽,结局都是一样的。”素忘名目光一沈,“你不必心焦,正邪不能两立,魔总会身首异处。现在没有证据,等事实确凿了,师尊和师叔祖会亲自出马,昆仑上下均不会袖手旁观。”

    “但愿如此。”素忘归给自己倒了杯水,囫囵吞下。

    素忘名没有说的是,师尊要灭魔,素忘机要权,他要的,只是带回人。

    “任他们走吗?”素忘归皱眉。

    “不会。”素忘名道,“我叫人在明城身上下了‘追踪’,等著,就是了。”

    素忘归不置可否。素忘名的手段,他是见著了。

    明城很奇怪,龙游没有带他去人迹罕至的深山野林,反而在一处颇热闹的小城镇停了下来。

    “你确定住在这处?”明城不自在地走在街上。此时正是庙会,到处都是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龙游笑笑,牵起明城的手。

    龙游很满意,到处都是食物的香味啊。难得不荒芜的边北之地,因为在背山之阴,所以空气湿润,多有草木。最主要是,离昆仑足够远。

    明城马上知道了另一个原因,这里住的虽然都是人类,但是,每月的十五,月圆之夜,有个妖精大会,异世界的生物们会披乔装挂成人类模样,互相交易做买卖。一个被赐福的小镇,三界的集结点。

    “你怎麽知道这个地方的?”明城问了,就後悔。

    瞧瞧龙游现在模样,收起了鸟兽的妖异形状,也变了石坪村石牛的外貌,高长的大个子,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一个。穿得更是扎眼,一身皮袄。

    最後住的地方,挺安静的,在城镇之外,离城镇不远的小山坡上,几户农家庄院。

    龙游敲门,有老妇跑出来,看见龙游就叫起来:“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

    明城黑脸,掉头就走。

    龙游拉住他。

    “你害死了人,还想雀占鸠巢,住到人家家里来?”明城觉得自己的底线每一天,都在被挑动。

    房间里哭哭啼啼跑出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喊著相公官人老爷,直扑龙游。

    明城觉得像一出闹剧。

    龙游抄起明城的腰,一晃身,转移到一处大房内,拍了拍明城,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不知道龙游施的什麽法术,明城坐在床上,动不能,说不能,只能怒瞪著眼珠子。

    龙游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其实他没施什麽法术,他只在心里想著,让明城不说不动乖乖在这里等著,於是,想法便生效了。他自己都没有深究,扑隆隆跑出去了。

    明城很恼火。

    龙游很快把人都打发了,他居然知道怎麽使用银子最快地解决问题。三个夫人加上府里面的仆人,全部清走。

    听闻主人家回来,马上有朋友上门拜访,无非是寒暄啊问候啊和生意上的事,并对清散家人的事表示疑问。龙游装模作样地说,有喜欢的人了,想一心一意相待,至於仆从,会另请。

    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又理所当然。龙游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皮草商,叫庄平。走南闯北多了,回老家休养。院子里数间房堆满未转手的皮草。经常有人自动上门请货,换来的银钱足够两人生活。

    伺候两人的仆人也有了。龙游出了趟门,带了个瘦不拉几的黑小孩回来,说山上抓的。不是人,是个哑巴熊精,会煮饭烧菜洗衣服。

    明城心情复杂地看著龙游打理好诸事,别人之所以没对龙游起疑,是因为龙游和庄平一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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