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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异种奇闻 作者:听而

    ,素忘机不解地揭开腰间系的荷包,往里面掏了掏,捻出一个指尖大的玉葫芦,虽然荷包里都是一些小法器,但为以防万一,素忘机出门在外都习惯带著,念个咒,把玉葫芦变大,递给明城,“这个可以吗?你要拿它做什麽?”

    “嗯。”明城把木鱼往横倒的树杈上一搁,蹲下身,把葫芦嘴往潭里一压,咕噜咕噜灌满了水,塞紧封口,回首看见素忘机手背上的擦伤,就拉著他的手浸到水里。

    明城的手握住自己的腕部,素忘机僵硬地随著拉扯的力量半跪於旁,虽然知道对方是男生女体,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水很冷,看不见底,噬人的黑。明城的手没有放开,紧握的腕部产生一圈烫热。素忘机别过头凝视身边人的侧颜。

    “好了!你看!”明城眼睛一弯,满是欢欣,笑回望,“生肌肉骨活死人,我要的就是这水!”

    素忘机看著自动愈合的伤口,记起水宫女子说过的里昆仑的好处,明城一意孤行要闯界的原因,是这个吗?素忘机问:“九头鸟怪呢?”

    明城拂衣起身,看了看这浑黑的一方水潭,迟疑道:“被妖树吞食了罢,我看到它们的尸骨掉进潭中……”想起水下堆积的尸骸和树洞里密密的触须,明城皱眉。

    “为什麽……”为什麽没有对付我们?素忘机和明城对望一眼,明白对方眼中的忧虑,双双翩然跃过水面,落到岸边。

    是非之地,宜及早离开。

    明城回头望,深林湿瘴中一处死黑深潭,潭中巨型枯树已经被夷平得堪堪高过水面,竖裂横倒的枝杈上,暗沈的木鱼被孤零零遗落在那里。

    回去取吗?算了,不过是这潭中捞出的死物……明城心思才一掠,那木鱼竟动了动,有生命般蹦高,点水踏木,直直落到明城手心。明城微微一笑,放入怀中。跟上素忘机。

    “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明城望著素忘机披荆斩棘的背影,问。

    现在才知道问啊,素忘机头也没回:“来找你。”

    明城眼睛闪了闪,道:“谢了。”

    “……每年五月五端阳,貔貅兽上天报功德,外昆仑到里昆仑的传送门,只进不出……”素忘机道,“进来容易,出去难。也许就困死在这林地。”

    明城听他语带笑意,竟似毫不在意,便撇下内疚,赶上前并肩走,同笑道:“我一条命不足惜,何况现下还有人陪,只可惜葫芦中的水,师叔的腿疾还指靠他。”

    若是男子,自当爽朗面貌,现下却是女儿身,一笑一颦,英媚娇秀,春花之姿,明城不自知自持,更不知素忘机沈凝目光下鼓荡的心思。

    不在意是不可能,怎能就此被困在此地!他是昆仑山上十八道门之首掷坤宫的得意子弟,志比凌云,成仙登天,前途无可限量!该当顶峰争芒,扫尽世间魑魅魍魉,其间,不应有任何偏离……即使舍掉五感七情。

    异种奇闻 19仙水

    十九,

    正如素忘机说的,仿佛有什麽在冥冥中指引,无论怎麽看都万分凶险的丛林,在暗处必定藏有厉害难缠的妖魔,但是此刻,它们都和攀爬草间的蛇虫鼠蚁一样收起了自己的獠牙,隐去身形。花蕊中长著啮齿的庞大植物在两个人类经过的时候合起花瓣,垂挂著的藤蔓卷帘般自动两边分开,簌簌抖动枝叶的参天大树、匍地退让的及人高野草……害怕以及恭敬,里昆仑的生灵们,送别掌控他们的魔王。

    非常顺利地到达传送地点,虽然景色已经不是进来时候所见的原野、远山、密林、碧池,但明城并不以为意,无论看到什麽,都可能是幻境,妖物聚集的里昆仑该当腥风血雨,这些和他无关。饶是素忘机,也忍不住好奇埋怨:“我怎麽觉得,它们巴不得送我们快点出去,肃静的气氛是压抑出来的假象……”

    果然,两位道士进入传送门,传送门圣光闪现的同时,目之所及,凝滞的森林刮起了狂风,变得暗无天日,狼哭鬼嚎,地皮都兴奋地翻了起来。

    明城怀中的木鱼蹦了蹦,安静下来。

    貔貅没有回来,真正来去自如,素忘机狐疑:“你……是不是带了什麽宝物?”

    明城摇头。

    於是,各自别过,一个往山上,一个往山下。

    回到奉天观,师兄弟见了,惊喜倍至,问起遭遇,明城只三言两语带过,众人皆咋呼称奇,拥到师叔榻前,又对师父师叔讲了一遍,取出随身妥善安置的葫芦,递上去。

    小徒弟失而复得,单身勇闯魔窟,还里昆仑逛了遭来回,玄真子心头不是没有宽慰和得意的。但是得知手里的玉葫芦是山顶上掷坤宫弟子赞助,徒弟身上穿的衣服是山顶上掷坤宫的弟子服,小徒弟衣不蔽体还变了个玲珑女体……玄真子的山羊胡子就翘了起来,喷气,成何体统!胡闹!关起来禁闭,没变正常不准出来见人!

    明城挑了眉毛,不服。

    玄鹤笑:“明城,你就听你师傅的话,在自己房间静养一阵,这些天在外肯定吃了很多苦,你师父也心疼。你要吃什麽喝什麽,和明光说,把瘦的都补回来。”

    明城点头,道:“等师叔先用了这水,看是否有效,我再走。”

    玄鹤看著一心惦记自己的小师侄,说:“好。”

    玄真子板起脸赶人出房门:“不要都杵这里,碍眼。”

    师兄弟等在房门外。

    明达忿然:“为什麽我们不可以在里面?二师姐是女的,出来也就算了,四师弟不是男的,赶也罢了。”

    明光笑:“师傅师叔也会害羞啊,依小师弟的法子,要用那水浸润患处的。”

    “涂就涂,又不是全身……”明达嘀咕,忽然闭上嘴巴。玄鹤只剩了半截身子,腿根以下都是空荡荡,那种患处,也不是随便可以给人看的……

    可是,师傅他摸也摸了,看也看了……不过,玄鹤师傅平时起居洗漱都是师傅在照料,这也不算得什麽吧……明达自顾自想。

    明城不声不语静待。

    许久,木门吱嘎一声打开,玄真子神色复杂地走出来,看了徒弟们一眼,让开道。

    小崽子们马上涌进房间。

    效用是有的,可是完全不是奉天观一帮子老小所能料到的。

    腿没有长出来。玄鹤安详地说:“即使这水能肉骨生肌,可是我这腿死了太久,连骨也未剩,不在意料外。”

    见一帮人盯著自己的脸看,玄鹤下意识摸了摸,道:“怎麽,玄真一定要强涂一遍,差点逼我都把水都喝了……呃……你们……”

    明光微笑道:“师叔,你变样子了。”

    明静红了脸道:“师叔,好帅。”

    明达重重一拍明城的肩膀道:“是的,师傅本来看上去比师叔老五岁,现在足足老了十五岁!”

    明城失落,他本来以为这次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师叔可以复原如常。

    玄鹤诧异地看看自己的手,目光从明城脸上移到玄真子脸上。玄真子老脸挂不住了,恼羞成怒,腿上蕴劲向站成一排的弟子扫过去,一时惨叫声声,玄真子背著手从这边走到那边,道:“变成什麽样,还是你们的师叔,都给我出去!”说完,还把缩小了的空葫芦扔到明城脑袋上,道,“有空拿去还给人家!出去!都出去!”

    明达临走还不忘把桌上的铜镜传送到床上的玄鹤手里。

    里昆仑里带出来的黑潭水,没有把玄鹤失掉的双腿变出来,但是令他枯损的肌肤重新焕发了年轻的弹性和活力,容貌回到二十几岁。玄鹤本来就不是丑的人,现在和玄真子站在一起,却似两辈人,怨不得玄真子适应不良。

    门关上了。不知道里面动静。明城拽著手心的玉葫芦回自己在菜园子另边的石屋。明达坐在房前石阶上,叹气:“师傅怎麽一口气把水都用完了啊,留点往自己脸上抹一抹,多好。”

    明光忍不住重重刮他脑门。

    明城住的房间和师兄师姐师叔师傅的隔得较远,菜园子後面原本堆砌杂物的废屋,後来添了一桌一凳一柜一床就是他的住处。明城倒在床上望著屋顶发呆,连串奔波,反复受伤,几乎没有好好进食,精神和身体应该都很累了,但是,状态相反,从黑潭出来後,就元气满格。这麽想著,手就探进胸口,去摸捡来的木鱼。

    门被推开,走进来板著脸的师傅,手上一把剑往桌上重重放下,开口:“这把剑你好好收著,以後斩妖除魔有用。别给师门丢脸啊。”说完就走,走到门又站住,说:“做不来的事情别逞强,天下愿意当英雄的傻瓜多得是。”

    桌上的是剑,祖爷爷的祖爷爷辈传下来的,叫望山剑。明城拔剑出鞘,一泓秋水照亮他的眉梢,剑芒映上石壁,潋滟波光。剑是好剑,奉天观难得的宝物,师傅真舍得。明城收好剑,自取了干净衣服往外走。

    石屋往东走一盏茶时间,翻过乱石堆,有一处积活水的石坑,接著山上泼下的泉瀑,又汩汩流向山下,石坑三面嶙峋怪石,一面古树遮掩,鲜有人迹。坑大且深,水清有鱼,旁边有石踩踏,明城不会水也可以悠游洗浴。

    解开衣带,脱下道袍,明城走入水中,直到水浸没头部,暗自水下屏息许久,才甩著头发抬起头,透过枝枝叶叶,头顶上清风斜阳,端的一个好天气。

    明城背後,大石上堆放著衣服,衣服上压置著木鱼,一重阴影自木鱼中逸出,慢慢膨胀扩大,伸展出无数肢节,却在明城转身一刻又弥於无形。

    异种奇闻 20木鱼儿

    二十,

    水下有石,光滑可坐,明城裸身泡在水里,他对自己的女身没什麽好奇心,洗干净了头发和身体,就探手拿了木鱼把玩。

    非金非木的材质,许是经历太久年岁,暗沈表面甚至有了纹路,明城拿在水中洗了洗,映光而看,木鱼浮著红褐色晕。如果是魔物,自己随身携带,不可能师傅师叔素忘机他们都没发现,若是萦绕清圣之气便是高僧法器,又怎麽会遗落在不见天日的死潭?想到走时,小东西还自己追上来,明城唇角一勾,把木鱼扔了出去。

    果然,诡异。木鱼竟没有沈下去,漂浮在水上,往明城方向挪了挪,又停住不动。明城抬起手臂,洁净的水从他的小臂滑下,明城勾了勾手指,说了声:“过来。”那木鱼听话地滑到他手里。

    “你是什麽东西?”明城抛著木鱼,问,“是有了灵性还是为其他精怪所附?”

    没有回答。

    明城也不在意,他当它道行未深,甘愿养了收在身边。见那木鱼即灵敏机巧又识人意,便著意逗弄起来。

    穿衣回程,木鱼飘飞左右,不离三尺。

    屋内桌上,摆放著热腾腾的饭菜,是明光端来的,见他不在,就放在了桌上。

    饱食後,把碗具送回厨房,明城安榻而眠,木鱼被压在了枕头底下。

    观中日月短,研经学卦习剑练功,很快过了一年,又到春暖花开。明城早恢复了男儿身,素忘机的玉葫芦和道袍一直忘还,明城想他也不差这些,便扔著不管。

    木鱼儿日夜跟在身边,倒真似了宠物,主人开心时它活泼好动,主人阴郁时它安抚陪伴,日同行,寝同榻,便是个死物也有了感情。有旁人出现时小东西乖寂悄伏,是以这麽长时间,观中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春邻近,草木苏,万物动,玄真子选了个良辰吉日,人手一袋面馒头,打发徒弟们下山历练。四个徒弟四个方向,明光服从安排,明城习惯独来独往,明达说要保护师姐,吵嚷著和明静同行。玄真子想,二三子功力弱,一起有个照应,点头。

    山间露宿,行走集镇,木鱼儿像个家长带出门的小孩,见什麽都兴致高,没一刻消停。明城渴了,水自动飞到面前,仰个头就能喝;明城捡了干柴,还没搭好,火就点燃了;下雨天,明城脚步到哪,雨幕自动避开;入乡间食肆,明城只叫了清水和馒头,摆上来是一桌素宴,明明囊中羞涩,摸出来却是银锞金块……知道是木鱼儿作怪,沈脸责备,反而引得恶作剧更甚,明城无奈。

    几天後,接到三师兄明达飞信,说是东南伏沂山有山精惑人,明城想自己一路走来,连只鼠妖猫怪都没碰到,便转路东南向。

    蛇性好淫喜腥。伏沂山有个万蛇窟,本来由蛇王统率,未曾扰民,不想来了个厉害的山精,杀了蛇王,抢了千年内丹,坐山做威,开始为祸一方。

    明静是个姑娘,最怕软绵绵的爬行动物,何况,和明达入山之後,遍目的大蛇小蛇,大的足有水桶粗,十几丈长,小的密密麻麻,线宽指长,别说近斗,远远放个风火雷,周身起个结界,念个远距离周边攻击,每日不过和明达闯一趟逃一番,杀了不少孽物,但始终没有往山内深谷走。等著会和明光、明城。

    这伏沂山上的妖怪吸人阳精,食人血肉,早就引起了公愤,奈何野兽凶猛,不得克制法门,各处来的游僧侠道都聚集在山下。明光和明城差不多时间到了伏沂山附近,明光吸取前次教训,会同了师弟师妹,联合三三两两的游方客,商衬应付。明城走的是山路,沿著伏沂山周边山脉直接入了谷,没及时想到去联络同门。

    诡异的是,深山大坳,飞禽走兽见之走避,活像被莫名的强大力量喝叱驱逐,和里昆仑的离奇境遇何等相似?明城不是笨人,更不自大,开始思考是不是怀中木鱼的原因了?问题是,它有那麽强大吗?

    六畜妖魔世界唯力是尊,强就是最大。而,明城也马上见识到了依附於木鱼上的是怎样的力量。

    不知不觉,如入无人之境,终於面对敢於对峙的妖怪时,已在万蛇窟中心。漫山遍野五彩斑斓大大小小的毒蛇挺著身躯,以三角眼鄙视地看著明城的时候。明城第一反应是转身逃走,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又不认识路,又不知道具体事态,谁知怎麽,就闯进来了。虽然有一夫万人敌的勇气,以身殉道的觉悟,但是这种死法,真的没有一点点价值,不是他所希望的。可惜,退无可退。

    天上飞来术法所施的青鸟,是三师兄的飞信,嘱咐他地点来找。明城悲壮留字“已在蛇窟”。青鸟扑朔翅膀掠过群蛇阵,飞走。

    不知道是哪一条蛇挑衅地先吐了蛇信,引动群蛇万箭般飞来。明城念起护身法咒,挥动初派用场的望山剑,开劈开砍。幸好小时候吃了师傅追踪的什麽阴葵,百毒不侵,咬几口也没事。但是,之前鸟兽退避的气场为什麽现在不灵了?!明城边战边在心里呼唤连个名字都没给起的木鱼同伴。

    杀不完的蛇,绞住了剑锋,双手握剑都感吃力,更遑论撞上来的五灵法术。明城终於忍无可忍,吼了:“喝!……喂!出来!装什麽死!”

    木鱼没动静,群妖後的洞中飘出了黑色的墨气,几乎遮了整个天宇。原来被浓重的血腥气刺激,某怪沈睡千万年的本性和被封印的力量又膨胀复苏了。

    明城亲眼看见黑墨洇染处,漫山遍野的生灵僵住了般一刻停止,一刻肉体破裂,鲜血喷洒,一刻变得焦黑,再一刻,风吹过,灰般湮灭。草仍是绿的,花仍然是w的,但是山谷里,除了自己再没活物。要不是亲眼见那些血、肉被吸灵般吞噬干净,明城不会相信聚成墨团儿飘在自己面前是近乎熟悉的气息,依附在木鱼内,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妖魔。

    明城动也不动地站著,剑在手里,剑上的血已经流尽。身上的伤口被何物舔舐,一处处复原。明城木然掏出怀中木鱼,果见那墨团嗖地钻了进去。木鱼活泼地从他手里跃到他肩上,蹭著他脖子。明城心里有怒气在酝酿。

    异种奇闻 21蛇窟

    二十一,

    明城迈著重重的步伐穿过山谷,走向谷後山壁间石洞。刚才黑雾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它去那里看什麽了?!洞中甬道繁多,明城径直往最大的通道走,没走几步,眼前豁然一亮,是一个天然的玉室,莹莹有光,美不胜收。但是其中的场景令人不敢恭维。

    不同於适才焦灰化的蛇众,这里也有许多蛇妖,颜色妍丽,保持著生前最後的动作,活著一般。蛇之外,有许多人类,以小孩、女性为主,还有英健的男人。无一不是人兽交 脔的姿态。

    或盘旋的蛇尾交缠著人类的半身,或股间爬著几十条红线蛇,或头已经被啃碎,残肢在被抢食,或被绞後浑身尚映著赤红的螺旋血印……死者脸上满是痛苦和恐惧,一室淫 靡的血腥。虽然大部分都是蛇交,但是还有一些有异的人身蛇尾怪物。

    玉室中唯一的平榻上就是这样一个妖怪,无论是力量的体型和凶狠的外表都显示著它是这里的主宰者。岩石色石青灰的皮肤,同色的头发,尖耳,厉牙,邪吊入鬓的赤金眼眸,虬结健美的肌肉,双股以下是同样具有力度的巨型蛇尾,死时他正把著一个弱气的少年压向下 体,嘴里叼著对方胸腔里扯出的脏器,少年扬著头,脸上满是沈沦苦痛的迷醉表情……

    明城方才堵在胸口的莫名气焰被冲击性的画面打散,从头到脚冷泠泠……这些蛇妖劫了人类肆意行欢,圈养进食,分明的炼狱。明城双手抬起,在胸前结了个法印,双袖拂处,法印鼓荡著疾风扫向一室噩梦。鲜活w气,清零。

    这里是蛇窟?!怎麽一条蛇都没有?一路披荆斩棘,从外围突杀,被毒虫猛兽袭击得扶伤泰半的队伍,到达明城所在,连呼被奉天观的小道士骗了!不欢而散。

    原来收到明城飞信,担心他的安危,明光马上集合了一干正道人士跟著指路青鸟杀了过来。虽然不见蛇怪首领,但是看见小师弟安然无恙,明光等还是很开心。明城只说看见蛇族被灭,私心隐瞒了被灭原因,他不想别人知道随身魔的存在,它不曾做坏事,所为也是为了救己脱困,虽然手法骇人。明达在来途为花蛇所噬,明静陪他半途先回了客栈。明城随明光下山,明城的血可解百毒,放出的血稀释了配药救了一应中毒人等。行走江湖的继续行走江湖,明城一个人回了昆仑。外面的世界虽然热闹,他并不喜欢。

    一应说辞糊过师傅和师叔,关上石屋的门,就是他一人的世界。脑筋里一转,把木鱼往桌中央一搁,开始问话。

    “那麽大本事,你真的没有形体,不会讲话吗?还是逗我玩?‘是’就动一下。”

    没动静。

    “为什麽在木鱼里,之前还有佛咒加持,是有人把你困在其中?”

    没动静。

    “在里昆仑,是你引我和素忘机去潭边,你想出来,是不是?因我解了咒,是否也开了你的封印?”

    没动静。

    “是‘不是’,还是……根本不想回答?”明城皱眉,拂袖站了起来,道,“我也没什麽大本事留你,你自去了吧。”

    明城推门出去,木鱼跟在脚边,明城劈柴做饭,木鱼跟在脚边,明城给师傅师叔送饭,木鱼熟络地跳进他袖口……明城没办法跟一只木鱼生气,几百昼夜的无间相伴,他和它已经不是随意可以弃置的夥伴。

    明城想,等下去,问题的答案,有一天,它会告诉自己。但是,事情的发展似乎向另一个方向扭曲而去。

    明城身边的气息在一丝丝改变。不安,躁动,法力灵气日益扩涨的暗魔不安分起来。

    从一开始以为捡了只修行浅的小妖,到知道养了只不得了的大魔,明城也未提起警觉心,照常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这日,如常洗漱後睡觉,躺下没一会儿,枕下的木鱼便跳到了胸口上,顺著中衣敞开的领口往里滑,冰凉的感觉刺激明城颤动了一下……它喜欢贴在他身上,他以前也任著它,但最近几日,每每被撩拨得身燥体热,蛇洞中的不堪画面甩之不去。十六七岁的小道士,哪里经过情 欲。

    木鱼滑动、摩挲,肌肤被挑起微妙的舒适与焦躁。明城的呼吸快了些,以前只当它是个木疙瘩,现在明了它是有意识的,难以启齿的羞耻感伴著隐讳的愉悦,精神里起了波动。明城难耐地挺了挺腰。木鱼顺著腹线到了敏感的腰际。

    亵裤用丝带紧紧系著,木鱼滑到裆下,隔著层布料逡巡,明城低喘,夹紧了腿根,阻它继续。伸手将木鱼抓到手心,张开的眼睛里,闪著明澄澄的水光。

    睡不著。亦不知如何纾解闷热和躁动。掀开薄被,手臂横到紧闭的眼睑上,平整气息。黑雾覆盖了床铺,他没有察觉。

    神思朦胧间,床铺水舟一般动荡起来,什麽东西爬出来抱住了他,来回抚动……木鱼在手上……嗯……!不是错觉吗?明城张开眼睛,借著室内的月光,清晰地看到四只枯骨嶙峋的手掌在自己胸腹之间爬动,那手臂,分明连著床铺,自那里生出来般!明城跳起来,那手臂也伸长,把他生生按回去,明城挣扎,巨掌上尖利指甲便刺破衣服,划出一条条血痕。

    沿著明城身体轮廓的外围,床单上现出一个个皱褶般的漩涡,从那里冒出一条条粗长的触手,攀上拼命扭动的身体。

    异种奇闻 22生念

    二十二,

    床铺似活物蠕动,沿著明城身体轮廓的外围,床单上现出一个个皱褶漩涡,从那里冒出一条条柔韧的长触,攀上身体,困住手脚。

    明城张口欲喊,左手边一根粗大的软触迅疾地绕过他的脖子,从左腋下探出,钻入他口中。越挣扎,那些触手就束缚越紧,变得越粗,死死地把他扣在铺上,任其扭动,缝隙不离。

    明城费劲全身力气,只换得呼吸困难。触手柔软,表面并不光滑,粗糙的表皮滴答著粘稠的汁液,深勒进肌肤,带起微妙的痛感和麻痒,等他力气耗尽,开始缓慢滑动。游走在皮肤上的感觉令明城惊惶地想起黑潭树洞里那些同样滴著液体的长枝。此时,不同彼时从四面八方被袭击,而像躺在异怪的怀里……是你吗?明城握紧了手中的木鱼。

    分泌的汁液带著腥甜的香气,令人的意识模糊,知觉却更敏锐,体温上升,汗和粘液湿透了轻薄的中衣。爪子一样的巨掌揉捏他胸前的两点,细慰他躯体上的每寸肌肤,不时划带出血珠,粗糙的痛感令明城绷紧全身。

    触手戳破他的亵裤,把阳 具吸裹进口子,口里有利齿般的突起,碾磨根部,上下卷弄撸捋,分泌的黏液随著动作叽咕做声,酥痒的感觉激得明城蜷缩身体。小道士哪里受过这种历练,不一会儿就缴械投降,射了初精,奈何黏液催情,身体上的炙烤并没有消去分毫。

    在腿根抚摸的巨掌撕破覆在双 丘上的布料,两根手指抠进了菊 穴,肠道剧烈的收缩,手指探索般在里面按压,指尖刮划处带起伤痕,明城咽呜摇头。一根触手探头挤进,在颤抖的肠壁里钻行,持续深入。黏液分泌,旋转抽 送,从未被开拓过的紧 窒後 穴活过来般吸附吐纳,枉顾主人推拒的意识。手指退出,另有两根触手跟著进入,甬道被异物撑开到极致,撕裂般的剧痛让明城弹了起来,按住他的利爪直刺入皮肉,明城痛苦,死死咬住了嘴巴里的触手。

    三根触手在温暖火热的肠道里同时插 送、戳顶、涨大,下 体湿得一塌糊涂。碰到敏感的突起时,激起全身震颤,体会到的愉悦让饱受折腾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追求陌生的快感和甘美。水气的甜润声音弥漫。

    後来的又被如何如何侵犯了,晨起靠在床头的明城不记得过程,但是身体记住了激烈的沸腾。早上醒来,床上一片狼藉,後 穴里竟然塞著湿透的破碎布料,明城小心地拉扯出来,是亵裤的一部分。冰凉的湿衣粘腻地贴著皮肤,衣服上被利指划破的痕迹斑驳犹在,身上却不见伤口,只有隐约的淤青……被治愈过了。明城注视著床单上大片的汗渍、黏液和血迹,以及床铺角落的木鱼,脸腾地红了。以至於木鱼蹭过来时,下意识就躲开,拎起它压到柜底,压了一叠符,布了三层结界,说了声“不准出来”。

    知道凭如此定然制不住那只放肆的妖魔,知道自己於昨晚的羞耻事情并不十分抗拒,甚至想到是它的话就可以忍受……但是,为什麽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麽被那样子对待身体竟然会欢愉!不该如此!

    似心念相通,知悉想法,木鱼并没有破柜而出。明城整个白天在练剑,晚上回房,灯也没熄,和衣就睡。

    迷糊中又回到了昨夜,忆起被贯穿时,出了身冷汗。明城张开眼睛,灯亮著,柜门也关著,这才放心地睡去。第二天醒来,床铺倒干净,衣服也完好,但是後 穴激灵灵地疼,有什麽东西堵在里面。

    明城咬牙脱了裤子,跪在床上,伸手去触,穴 口微微张著,滴答肠液。所幸并不深,但是卡著下不来,感觉形状纹路,竟是……明城又羞又恼,挖不下,挤不出,越弄越里面,内壁受刺激紧缩……明城倒吸一口气,长眉微蹙,上扬的眼角泛起热红,他咬紧嘴唇干脆伏趴床上,压低声音说:“你自己出来吧!”

    那物往里面转个圈,听到明城的抽气声,这才变了条指宽臂长的小蛇,缓缓游了出来,讨好地缠上明城的手指,明城捏著就要砸,小蛇呲溜一下化没。

    打开柜门,符纸下的木鱼还好好地在,但上面分明的湿,纹路里还沾著晶莹。明城磨牙,召来望山剑劈木鱼,劈不裂,不信了,拿到厨房点火烧,烧不著……挫骨扬灰不成,恼,於是远远跑到活水石坑,要往下游扔,犹豫刹那,抛下几句断绝的狠话,终丢在了石坑里,转身走。

    没有跟上来,被举动和言语分明也伤害了的木鱼儿,沈在水下。

    异种奇闻 23沈心

    二十三,

    一天过去一天,一天又一天,木鱼儿没有再出现明城面前。明城一日日做著必行的功课,心思有时飘到那一汪透彻的清水,但终究没缓下心肠。

    春花开尽,夏蝉鸣唱,一季飞逝。师姐和师兄们没有回来,师傅说有传信,还在打怪。

    天气热起来,心再静,握了几个时辰的剑,也出了满身汗。明城井中打了水,浇在身上,清凉意冷静了脑袋。明城拾剑往石坑方向走的时候,也没搞清,自己想的是听话的木鱼还是恶质的魔。

    石坑在面前,明城坐在坑边的高石上,看了水面一会儿,没动静,捡了小石子,一颗颗扔,砸出一串串水涟漪,没动静,笑一下,攀下低一点的石头,脱了鞋袜把脚伸了进去……好啊,还是没动静?

    “那我走了。”对著潭水这麽说,人已经赤足站起来,作势离开。果然,水面开始涌动,一波波无色的清水越空而起,仍是触手的形状,在正午的烈阳下,带出的水珠折射七彩的光芒,很漂亮,明城看著那些水触跃过自己头顶,绕转在周身,便站住不动,伸手碰了碰,虽然近乎透明,但是可以握到,柔韧潮湿的触手,便是你的形状吗?

    放松身体,任由绵绵不绝的水触绑著自己的腰,扯开自己的四肢,被抬到空中,拉入水里。入水的一瞬间,闭上了眼睛,屏住呼吸,明城感觉自己像个祭品,陷入,没顶。

    坑大且深,但毕竟不是河湖,一下子就摔到底,腰背落在水草丛,脚下是不平的石子。掉落途中,不慎碰到岩石突起的边缘,重力并著拉力,道袍下摆“刺啦”一声划开道大口子,左腿小腿肚直到脚踝处鲜血淋漓,水里散开红雾。明城一手支地,一手扶著岩石边缘,站起来。张开眼睛,冰冷的水刺激眼膜,眼前有石有草还有游鱼,抬起头,透过层层荡漾的蓝,是白晃晃的天光。水触还束缚著周身,自己站在大片水草上,没它们固定,肯定要滑倒。没看到木鱼的影子,它要做什麽?

    一直屏息,这时呼吸不过,咳了几声,水便汹涌灌进喉管,“唔!咳……咳”,愈咳嗽愈呛入更多的水,鼻腔里也吸入了水,肺部火烧火燎疼痛。窒息。明城扶著岩石的身体蜷曲著蹲下来。

    水中妖娆招展的水草拔高,安抚般轻拂他周身,其中几棵颤动著叶子钻进他鼻孔,更多的涌入他嘴巴,明城惊恐,但是手脚被水触拉著不能动,嘴巴里塞满了,想咬下去都使不出力,几根水草顺著喉咙往下爬直到他肺里,又痒又难受……但是可以呼吸了……

    不待喘过气,身体被水触拉起来,浮在水中。双手缚到脑後,双脚被高高提起来,在水中看不见水触,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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