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可以在一起 作者:晏书
会儿气,才看向他:“怎、怎么?”
“有多严重?嗯?”周启崇问着,把我拉起来抱在他身前。
我靠着他颈间,深吸一口气,老老实实招供:“是我自己没注意,胃穿孔,要根治,所以就做了胃切除手术。”
“切片检查呢?”周启崇抖着声音问我,我抬起头见他脸色惨白,心里有点愧疚,认真地答道:“没有癌变。以后注意点就好了,不吃太饱,别饿过头,不吃辣的什么的。”
周启崇长舒一口气,把头埋到我肩膀上,手都在发抖。我于是拉拉他的手,伸出自己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周启崇没抬头,但还是默默将他的手扣紧了些。
半晌,他亲亲我的颈侧:“了了长大了。”
这是我这两天第二次听他说这句话,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抽出手来摸摸他的头:“我喜欢你,又不是因为你能帮我做什么。”
周启崇静了静,轻轻笑起来,贴在我耳边说:“我能做什么?嗯?”
我莫名其妙地看他。
他坏笑着把我按倒在床上:“我能帮你洗床单。”
【拉灯】
周启崇折腾到凌晨三点,完事了还要唧唧歪歪说话并动手动脚,颇有再来一次的企图,我简直忍无可忍,把他赶去沙发上,这才安安静静睡到第二天下午。
我起来的时候周启崇不在,估计是去守着周夫人了。我腰酸背痛,慢吞吞挪到厨房,抓了几把米把粥煮起来,转辗卫生间洗漱。
新的一天从下午开始,我开车去了趟公司,在张全的眼皮子底下检查了一下防火墙,补了几个漏洞,回家拎着饭盒去医院。
我有时候当真庆幸周夫人只喝粥,不与我同周启崇吃饭菜,否则她定然会担忧她儿子以后味觉失灵。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空空荡荡,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病人刚刚被送去抢救。”
我放了东西,在手术室门口看见周启崇,他看起来很沉默,靠着墙站着,见到我来只是动了动黑沉沉的眸子。
我走过去摸摸他的头。
周启崇用手指轻轻勾住我的手腕摇了摇。
我轻声说:“会好的。”
周启崇“嗯”了一声,疲惫地把头靠到我的颈侧:“了了。”
我没说话,我知道他不是想跟我交谈,只是想叫叫我。
周启崇不是属于情绪外露的人,就连周夫人刚被查出癌症时,他都没有表现出多悲痛。但我知道他心里难受,我知道他看着他母亲渐渐虚弱会手足无措――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要时时刻刻坚强得像一根支柱,让周夫人看到,然后欣慰,然后觉得肺癌并不是那么可怕。
周夫人在今天下午吸氧时突然呼吸急促,然后断断续续停了几次,被送进去抢救。
周启崇看起来状态也不是很好。
我于是自己去隔壁找了两个医生问情况。
“实际上能拖那么久,已经很不错了!”医生叹了口气:“你看她的肺,右叶早就不可能用了,左叶也变成这样…癌细胞又开始转移…”
“养着吧。”医生最后说。
养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
我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看到手术已经结束,周夫人被推出来,面上罩着呼吸器,周启崇如释重负地跟主刀医生说话。
走廊另一头,一间手术室门打开,家属在痛哭。
一边生,一边死。
周夫人曾经用自己的命恳求周启崇给她一个孙儿,却又在生命倒计时妥协。
我以前曾经想不通周启崇跟她母亲的关系怎么还会那么好,现在则已经可以理解。
她那么爱周启崇,甚至用生命给她的儿子求一段幸福――一开始是想帮他选择一条最好的路,在三年过后终究希望他获得祝福地走自己的路。
这个老人不像我母亲,却是一个母亲。
“了了,”周启崇在那头喊我,脸上又恢复了一点神采:“饿了吧?去吃饭。”
“我带饭了,”我不高兴道:“随便找个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
周启崇“嘿嘿”笑着过来牵我手:“走啦走啦,不要吃那些了。”
我眯起眼来:“你昨天晚上不是说我做什么你都吃吗?”
周启崇啊哈哈几声:“走啦走啦。”
我们吃完饭回到医院,周启崇去给他妈按摩,我拿着他的手机上网,他一边按摩一边絮絮叨叨:“你就一天到晚看吧,你现在眼睛多少了?嗯?跟你说要戴着平光镜…那些乱七八糟的论坛也不要去了,现在在严打,知道不?”
我向他举起手机,屏幕上一行大字:爆笑穿帮视频集锦。
周启崇闭嘴了,三秒后反应过来,低吼道:
“你用流量看!”
我再次举起手机给他看:“中国联动提醒您,您的本月流量已超出套餐范围…”
周启崇夺过手机噼里啪啦怒打几个字,又把手机丢还给我:“…感谢您订购2g流量套餐…”
我笑起来。
周启崇哼一声,然后叹气:“笑什么,现在媳妇越来越难养了。”
几天前,张全带着周启崇来找我,这几天又有那么多国安的人跟着,所以周启崇大概是知道老头的事的,但他不问,我也不说――我猜他早就从张全那儿问到了所有情况。就像他不说他母亲的情况,我也不问,他当然也猜得到我已经去问过。
这是我们俩的默契――无论是老头或是周夫人,都是我们的伤疤,我们也从来不愿用直接撕开对方伤口的方式来证明对方信任自己。
――就像我在手术室外对周启崇说:“会好的。”
――就像周启崇昨晚抱着我说:“你还有我。”
我觉得我们以前相处的感觉又回来了。
三年时间,在一天前我还觉得,这感情一定改变了,但原来没有――变的是人。
毕竟两个人已经各自成长了三年――可只要爱了,就会去主动适应改变的对方,所以变不变都没有关系。
因为我还爱他,一如往昔。
作者有话要说: 肉肉什么的(摊手),我也是无能为力啊,毕竟渣作者写肉无能(唉!挠墙),而且,嗯,肉肉是不好的(严肃脸),对,不好的(忐忑心虚),大家脑补一下,自力更生啦啦啦啦啦
另:大家情人节快乐(单身狗差点忘了)
☆、程序再现
周启崇终于办完所有材料跟蒋宜去领离婚证,一大早兴高采烈得跟结婚一样。
我百般无聊,又不愿意到登记处外面去等他一起吃饭,正巧接到许世昌的电话,于是扯来扯去最后约好在公司等他。
许世昌找我实际上没什么事,就是想让我亲自去证明下我还要这份工作。
他电脑坏了,总是死机,里面又有一堆小秘密,于是把我拎去当维修。
我不爱帮人修电脑,尤其是老板的,知道了太多总是活不久,许世昌似乎知道我的顾虑,再三保证他的电脑里面绝对没有艳照。
张全不知怎么进来的,也过来凑热闹,随口开玩笑道:“没事没事,小沈修吧,你们许总不要你了就跟我走。”
许世昌也不生气,扭过头跟张全哈哈哈地打趣。
两人你来我往,呵呵哈哈,吵得不行,我简直想把硬盘抽出来一人一个砸在他们两个脸上。
好不容易连入系统,我一行一行查代码找病毒,两个人还在嘻嘻哈哈。
饭碗端在人家手上,我无法对这种行为做出什么评价,为了专心,我只好一字节一字节念出来。
周启崇被秘书领进来时,我刚刚念到一个古怪的单词――“alechi…”
“许总,这位先生刚才…”
“啊…”
“小沈朋友…以前是…”
“…幸会幸会…”
……
办公室里又多了一个人,声音乱杂杂响成一片。
我拧着眉又将这一段命令完整地念了一遍――电光火石间灵光乍现,我一下子想起我在哪里见过这种古怪的语言――是那个智能程序。
我登时寒毛直立,大脑一片空白,嘴唇下意识开阖,念出我背过的一条条代码,手上无意识地敲击屏幕,目光飞速里掠过一行行代码,在字里行间寻找这种古怪的语言……
一句、两句……跟它那么相似,近乎就是一体。
是它。绝对是它。
顿时,我的呼吸都急促起来――这又是那个程序的冰山一角吗?这是它留下的痕迹还是陷阱?如果有了这一部分,我是不是就能分析出背下来的那部分?――甚至是推敲出整个程序…
“乖徒儿,好好看这个程序,记下来,师傅教你的。”
“我不能多说,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乖徒儿,好好看,记下来就把它删了。”
“指令删除,停止执行。”
“…现在插播一条重要的新闻,自美国洛杉矶起飞的航班…当地时间今日早晨十点四十分左右在太平洋上空爆炸,机上有十二名华夏游客及五名华裔,目前确定机上乘客及机组人员二百四十八人已经全部遇难……恐怖组织……”
……
照片上那个趿着拖鞋、笑得痞气的男人,为了这个狗屁不通的程序,三十年没回家。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他,就是在电视机屏幕上看见那朵燃烧着的红云轰然坠下,然后有人告诉我说,你父亲是华夏的英雄。
我只觉得脑里万雷轰然炸响,血液沸腾得窜上我的耳膜,什么也听不到想不到,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劈开所有思维,席卷一切、拔山倒树而来――
删了它!
“沈江佑!”周启崇拍拍我,把我从座位上拉起来。
我一下子清醒,推开他跟张全,激动道:“我知道是什么!我找到了!让我把它弄出来!”
张全吼道:“出去――周启崇!带他走!”
周启崇上来拉我,两个人拼尽全力要把我推出去,就好像那台电脑上有一只吃人的怪兽。
我挣扎着朝张全吼他闭嘴。
我不能让国安拿到那个东西――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况且国安里还有内鬼――“让我去把它卸下来!”
张全同周启崇合力将我弄出门外,我按住门框喘息着,眼睛死死盯住门内的张全:“…让、让我去…你们不知道让我把它…把它…”
张全一只手按在门上,冷下脸来,语气冷漠到令人发指:
“这不关你的事,沈江佑,”他顿了顿,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忍,但还是又说了一次:“这些事跟你无关。”
我难以置信地看他。
他将我的指头一根一根从门框上掰下,淡淡道:“这是国安的事。你不要管了。”
“嘭”地一声,门在我眼前关上。
一头热血被张全浇熄,我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感冷,一阵阵发起抖来。
我茫然无措地站着――怎么可能跟我无关?
周启崇拉拉我的袖子:“了了。”拿起外套给我披上。
我打开他的手,哑着声音问:“为什么拉我出来?”
我后退几步离开他,低吼道:“我爸就是因为那个东西死的,我凭什么连看都不能多看?!”
周启崇安静地看着我,并不辩白,直到过道里只剩我们两个人,空气中只余我急促的呼吸声,他才缓缓走近一步:“了了,你现在不冷静,我们回去说,来。”
我没有动。
他走过来把我大衣给我围好,轻轻抱了抱我,哄道:“回去再说,”然后低下头用嘴唇碰了碰我额头,直视我的眼睛:“走吧。”
我回到家里还是在浑身发冷,周启崇揽着我坐在沙发上:“了了,我不能让你冒险,”他摸摸我的头发:“你确定是那个程序吗――别激动,我不是否定你,如果真的是,这个程序出现在许世昌电脑里未免太巧合――还留下痕迹…”
周启崇说的是事实。
我不是现在才意识到,只是才愿意去怀疑:“什么意思?”
“他们估计不确定程序到底在哪里――要么在国安,要么在其他地方――华宇这两年太出风头了,会怀疑到华宇身上并不奇怪。”周启崇说道。
我没说话,良久后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可以接受这个解释。
“张全说得狠了点,但了了,”周启崇偷偷瞥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用食指拨了拨我额前的头发:“你爸既然选择入国安、去美国,他其实…”
“别说了,”我打断他:“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站起来,无措地环顾四周:“我就是,嗯,发泄一下。我其实没有…我只是…”
周启崇也站起来,从我身后环抱过来,嘴唇贴在我耳侧:“不说了,了了,不说了,”他抱着我轻轻地左右摇晃:“但你别憋在心里,嗯?”
他侧着头吻上我的嘴唇。
他吻我的时候表情前所未有的平和沉静,连带着我也平静下来。我一向喜欢这种亲密――唇齿相依,相濡以沫,时常会让我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你还有我。”周启崇轻声安慰我。
我摸摸他下颔青色的胡茬,痒痒的,忍不住又摸了摸,动作渐渐变得像逗狗。
周启崇一脸无奈地看我。
我笑起来:“去做饭吧。饿了。吃完该去医院了。”
周启崇扬扬眉:“你老公就这点作用?”
我感到腿侧被一个硬物抵住,登时有些恼羞成怒,狠狠踩了他一脚,挥挥手让他快点滚蛋。
周启崇不甘地在我的肩膀上隔着衣服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口水印,我嫌弃道:“你磨牙吗?苏安她儿子都不干这种事了――周启崇!你是狗吗?!”
我被他又咬又啃的动作弄得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踹远:“快点去做饭!你不做我做了。”
这句威胁很有用,周启崇伸着懒腰去厨房做饭了。
我眯了眯眼,缩回房间里把刚刚在许世昌电脑上一眼瞄见的几句代码默下来。
这样很有用,程序语言是一种很精密的东西,错误一点点都会无法运行。
我曾经背下来的是程序中完整的一部分,全部用同一种陌生语言写成,我要看懂是很困难的。
然而,现在这些语言夹杂到了一个正常系统中。
这就简单多了。
我只要知道哪些语言可以插在原系统的哪些位置,就可以弄懂好几句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知道我很过分…更那么晚…呃…临时有事出去吃饭,十点才到家【泪】
多谢锡胖的评论轰炸还有很中肯的建议,还有那么长长长的长评么么哒(今天实在抱歉了)
你的建议前面的暂时先不改了,免得造成奇怪的现象――如伪更,从这章开始努力改,监督我捉虫什么的,等完结了我再改前面的
以后有什么建议请不要大意地提出来,因为我有一颗玻璃心,玻璃心易碎,――但我有502!!碎碎粘粘碎碎粘粘!
么么哒你们,收藏喔
本文日更时间,每晚八点左右,最晚十点,如果有特殊情况……啊哈哈哈哈
☆、程序语言
我需要许多时间来整理我拿到的为数不多的信息,周启崇在我查书时进来看我,手上抛着一个刚烘好的土豆。
“吃不吃,吃不吃,”他问着,把土豆递来我面前,吹两口气:“烫死了,香哦,要不要?”
我拨开土豆找可以插入工程建立指令的代码:“自己吃…唔,烫死了周启崇别捣乱,出去自己玩。”
周启崇食指点点我额头:“待会儿出来吃饭哦,再胃痛就给我等着。”
我点着头答应,目不转睛地找代码,周启崇叹口气,把眼镜拿过来给我戴上:“小心点,嗯?”
他没有反对,我心情好了不少。
我现在是在尝试学习一门我见都没有见过的程序语言,这语言的语法规则与其他语言似乎完全不同,如果我能拿到许世昌的电脑,我可以得到的东西会更多。
然而现在我没有更多的信息,只能一步步自己摸索。
有周启崇的默认支持无疑很好,起码这会让我觉得我并不是孤身一人。
令我欣慰的是,周启崇比我更厌恶这个程序,他的说法是,一个无法交流的东西几乎占去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你想跟电脑谈恋爱吗?嗯哼?”周启崇把我翻过的书一本本整理摆好:“可以收了?”
“不行,”我瞥了一眼:“边上那本可以收了――你手上拿的什么?――我刚才已经喝过了。”
周启崇去找了个中医给我调理肠胃,除了给他母亲按摩还想给我按摩。
我不喜欢喝中药,也不喜欢他给我按摩。
前者是因为中药苦,后者是因为他按摩着总是会变味,然后我就只能在床上躺很久。
我告诉过他按摩的穴位不对,他就说所以要多试验几次。
我告诉他如果他真的爱我就应该正常按摩,他很淡定地表示正因为他是真的爱我,所以才需要这样那样的按摩。
我有预感这样谈下去,按摩迟早会变成像洗床单那样的事故,所以及时住口开始喝中药。
西医治表,意思是你哪儿不对就治哪里,所以见效快――比如我的胃不对,它就干脆给我切了三分之一扔掉,然而造成的后果也严重,隐患太多,没有治到根。
中医治里,意思是你哪儿不对就找根来掐,所以见效慢,但是隐患也会少一点。
对于我来说,如果推荐别人治病,我推中医,如果给我自己治病,我还是选西医――因为中药苦。
周启崇很唾弃我这一点:“你宁愿到时候挨一刀也不愿平时好好养着是不是?”
所以现在我有了新选择,中药苦,但跟周启崇时不时用按摩的借口来一发比起来,我还是可以忍受中药。
周启崇每天盯着我喝药,我每天演算程序推代码。
他看我推来推去只弄出几个零散的命令,就建议我想想我爸以前教我的东西:“我以前听说过国安有这么个人,说是聪明到恨不得再投胎一次――别这么看我,是他们说的,”周启崇调着鸡蛋说:“你爸聪明成这样,不可能什么提示都不给你留…他不是也参与编写了这个程序吗?――了了?”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厨房门口看他,良久才讷讷赞叹:“周启崇,你怎么想到的?!”
周启崇一脸哭笑不得:“你自己钻进死胡同里了……喂!别跑!了了!不许锁门啊!待会还要喝药!”
我飞速跑回房内,激动得连连敲错代码,好不容易用自己推敲出的那种奇怪语言写了一小段最简单的循环命令,我敲下回车键的时候,另一只手因为紧张已经紧紧握起。
江丰以前最爱让我帮他测试程序――大的小的内嵌的流程的……用的语言也是各种各样,为了能应对他的各种程序,我专门写了个可以尽量用原代码解释的测试程序。
既然是计算机自己的语言,就让它自己解释出来告诉我吧。
如果可以运行……
我看着屏幕上不断出现的计算流程,几乎一下子哑然失声。
真的可以运行解释――这意味着江丰从一开始就计划好要让我拿到这个程序,他从一开始就不断训练我解释各种程序语言的能力,从一开始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周启崇曾说,你父亲既然选择进国安,去美国……
后面那句实际是――他就没打算回来。
江丰毅然决然抛妻弃子三十年,当初在网上与我相遇却没半点暗示,若不是张全,我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他跟我的真正关系。
他做了那么多的算计,甚至冷静到把自己的死亡都计划在内,原来是因为他早就选择了这个方式离开。
我所写过的那个用于测试和解释程序语言的程序被江丰改进过,他还给它起名叫ze”,笑话我就是因为懒才会想出这种程序。
现在这个程序却是我解释出智能语言的唯一希望。
ze”缓慢运行着,像从前那样一点一点尽量通过分析所给的有限语言判断出语言种类并尝试解释:
“err patch”…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来,智能语言写出的简单命令虽然可以ze上面运行,却找不到也解释不了这种语言。
屏幕上突然跳出来一个提示框:
“there is ory or baelligent analysis”(“没有在历史纪录或已有资料库里找到语言资料,现在进入智能分析。”)
智能分析是当时我设计用来应对其他程序语言的功能,即根据现有的程序语言材料分析代码。
这个功能我虽然设计过,却没有真正用到过,主要是因为我弄的程序语言数据库太庞大了――为了接下江丰的所有测试程序,我几乎记录了所有的程序语言,并写了一个类似浏览器那样的抓取程序,把它放在网上,时时刻刻抓取最新的信息。
现在它突然跳出来,连着我的心也“咚”地猛然一跳。
江丰当时帮我ze改进的时候,是不是也给这个功能动过刀?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只见计算机平静了片刻,屏幕上突然以每秒两到三个字节的速度开始出现一种奇怪的代码。
规律、简洁、精致,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它们一样。
我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些还在不断出现的字节,心脏愈跳愈快,仿佛下一秒就会从我的喉咙中蹦出来。
屏幕上的代码一行行往下刷,几分钟后才停下来,光标在最后一个字节后面一闪一闪。
最后一句代码我推出来过,意思是命令结束。
只是一段全新的解释性代码,不属于我背过的部分,也不属于许世昌电脑上的任何一段,计算机在用自己的语言解释自己的话,就像英英字典和辞海一样。
智能分析成功。
我在这个程序上同江丰一起写过一个转换语言的功能,只要解释出来了,我就能把它转换成我熟悉的计算机语言,那么,弄懂这种智能语言就指日可待了。
我欣喜若狂,无声地猛敲了几下桌子,呼出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输入指令:“exge it t”(转换成c语言)。
& valid”(请求无效)。
我皱了皱眉,换了一个请求:“exge it to java”。
& valid”
& valid”
……
无论试多少次、换多少种语言,都不成功,屏幕上永远是那句冷硬的“request valid”。
我似乎又陷入了一个破无可破困境。
可以解释,却无法转换语言,这又是什么原因?我能感觉我离这个语言越来越近,就在仅剩一步之遥时,又多了一道天堑。
“喝药。”周启崇端着药进来,看见我坐在椅子上烦躁地玩桌上的那只按动笔,非常有眼色地把药碗抬到另一只手上,离我远了一些:“出来喝药,来来,休息一下。”
他诱哄我道:“张全给你打电话刚刚。”
我吐出一口浊气,懒洋洋侧头睨他,把眼镜摘下来甩来甩去,示意他我在听。
周启崇诡计得逞,嘿嘿笑道:“来喝药,喝完再说。”
我皱眉伸手,周启崇一副殷勤样把碗双手奉上,微探头盯着药汁全进了我的嘴,这才心情颇好地递给我一颗水果糖,把空碗拿回去。
中药一如既往的苦,即使含了糖也不起作用。我伸了伸舌头,呲牙咧嘴半天,终于缓过劲儿来:“张全说什么?”
周启崇眉梢一动,我立即知道上当,懒得多跟他说话,顺手抓起件外套朝他扔过去:“滚吧。”
外套在空中飞掠而过,从一个口袋里飞射出一件闪着红光的暗器朝周启崇撞过去,周启崇训练有素,微一侧头,眼疾手快抓下暗器,暗器一边振动一边响起他手贱帮我设的甩葱歌。
“把我的手机给我。”我站起来要去拿正在响着甩葱歌的手机。
周启崇躲开我的手,坏笑着摇了摇头,接起手机:“喂?”
他的耳朵碰到了免提键,我听到听筒里传出我妈狐疑的声音:“…你是谁?我家了了呢?”
周启崇瞬间色变,赶紧过来抓我。
这回换我躲开他的手,幸灾乐祸地站到远处看他接电话。
周启崇用眼神威胁我接电话,嘴上赶紧跟我妈问好。
我用手势示意他好好接电话,侧着身子躲过他求救的手,心情很好地哼着甩葱歌去外面找糖吃。
作者有话要说: 见丈母娘了散花……
那个,渣作者要说一个,嗯,不太好的事情…
渣作者要…请…假…(不要打脸)
我即将远赴一个没有网络的小山村…渣作者没有存稿…………
对不起大家…回来一定尽量补。请假大概五天,或许没那么长,要看情况……
嘤嘤嘤你们不会不要我的对吗……
原谅我么么哒
☆、周老先生
周启崇在房间里跟我妈打电话近半个小时,我一开始还在幸灾乐祸,后来便忐忑起来,想去看看他们两个聊得怎么样,结果周启崇居然直接把门给锁上了。
我默默无言地蹲在房间门口,把水果糖的糖纸捏在手上团成皱巴巴的球,在地上弹过来弹过去,幻想这是周启崇的化身。
片刻后,我听见周启崇在里面:“…是的,好的好的…伯母再见。――了了你是不是蹲在门口?不要靠着门,我要开门了。”
少顷,周启崇从里面将门拉开一条缝,低着头小心翼翼对上我不友善的视线:“了了…你妈要来帝都。”
我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谁?”
我抬头看他,我们两个对视半晌,我“哦”了一声,他似乎觉得有些焦躁地舔了舔嘴唇:“你怎么看?”
我脑海里迸出千头万绪,复杂凌乱,好半天后才冷静地想了一下:“看房子?”
周启崇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看房子?”
我数着手指道:“这里就两间房――一间被改造成书房,你想让我妈住哪儿?”
周启崇认真思考起来:“把书房改成卧室?”
我平静地看他:“然后呢?”
“你妈睡这间,我们两个睡……”
他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我高兴地提议道:“要么你搬出去住几天?”
周启崇愤然道:“我住哪儿?江锦那套房子离婚的时候折现平分了!我去住酒店吗?!”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我心安理得地压榨他的生存空间。
周启崇难以置信:“我老婆在这儿!我去住酒店?!”
我眨眨眼:“但你老婆的妈也即将在这――谁是你老婆!”
周启崇挑着眉“嗯哼”了一声:“不然我们两个自己回去,别让你妈跑一趟了。”
“你傻么?”我拍拍他的头:“我们走了你妈怎么办?!”
周启崇一边笑一边把我从地上半拖半抱地弄起来,做了总结:“就住这儿吧,我会让她喜欢我的。”
周夫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们守在医院的时间越来越长,现在基本是一整天都要在医院。
周启崇有心思跟我玩笑,但其实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看着他母亲发呆。
他队里有急事,没办法像往日那样请假。我一个人去守周夫人。
我到医院的时候周夫人午睡还没醒来,癌痛时时刻刻折磨着这个性情有些刚烈的女人。
她躺在床上,又瘦又小,面若金纸,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抑制不住的呻|吟。
周夫人在醒着的时候从不会表现出她沉睡时的这种脆弱。她醒着的时候总是尽量让自己显得精神很好,即使不得不时时吸氧,也要拉着周启崇说很多话,说她不后悔当年那么早就跟他爸离婚,说她早些年刚离婚时因为工作忙没顾得上周启崇的愧疚,说她不论怎样,希望周启崇跟我好好过下去。
她现在的止痛片已经增加到三片,但我现在在翻查她的小药瓶――她又偷吃了一片。
我皱了皱眉,拿不准要不要告诉给周启崇的时候,她醒了过来。
“…小沈啊……”她躺在床上疲惫地笑了笑。
我知道她刚醒来时都需要多吸些氧,否则不舒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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