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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皇家贱奴 作者:流焉之

    余清流春风满面,眉梢眼角数不尽

    的得意,费尽千辛万苦得到如斯爱侣,今日终是尘埃落定,又怎能不喜?

    而不少曾被余相狠骂过的同僚更是下了狠劲灌起了新郎倌,就怕去了今日再无这大好机会。

    余清流虽有挡酒的傧相,也不禁多饮了几杯,正微觉闷热间又有一拨清流学士走了过来,忍不住似笑非笑看了他们几眼。

    那几个学士不禁打了个寒颤,脚步一顿,可仍是壮了壮胆举杯贺了新婚之禧,余清流抿了几口,却被这几个喝多了的人拦住,只好满满饮了几杯,正借此机会托了醉酒,由傧相护着走入厅旁小隔间内休憩。

    余清流扯了扯袖口,吐出一口浊气,接过仆女递来的一碗酸汤,挥退众人。

    饮过酸汤,自己拿着备好的冰凉帕子擦了下手脸,便半在太师椅上闭目假睡。

    这时,却听有人轻轻敲了下房门。

    余清流以为是元遥已来,含笑打开门,却见只是他身边一个小管事。

    “何事?”余清流敛下神色让此人进来,问道。

    那管事躬身道:“内院楚大姑娘差人通报老爷,有人在欺负二老爷!”

    余清流颔首道:“我已知了,去罢。”

    管事诺声而退。

    指间顺着某种规律轻阖几下,灰衣人轻若无声的气息落下,在他耳边低喃几语后,迅速离去。

    余清流推开暗窗,望向宾客鼎沸的角落。一座屏风后,月啻烈卿、月炙白应遥、白竹声围坐一席,从这边望去,正见拈着腰间珏玉把玩的烈卿也侧目望过来,红唇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余清流放下窗棂,心中怒心忍了数时方消散。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倒地自沙……

    63

    63、第六十九回 洞房(上)

    余清流走到新房的院中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坐在石凳上目光带了空滞的元遥。

    元遥听见他的脚步声,也抬起了头,微微露出一笑。

    余清流放松表情,也笑问:“不说是换衣服,怎么傻坐在这里?红霜翠依她们人在何处?”

    元遥摇摇头,声音清润润的说:“是我将她们遣开了的。”

    上前走了两步,弯腰握住元遥的手,将他扶起,余清流轻声道:“石凳上凉,别坐了。”

    元遥顺从的任着余清流牵着进了屋里,看着他打开衣橱,找了一会儿才拿出一件鲜亮华贵的红袍。

    余清流心里确实有些紧,可面上一丝不显,含笑着替元遥换衣服。握上那盈盈一握的纤腰时,却忽然听他唤道:“清流……”

    余清流动作一滞,但手上仍动作不停,摘掉玉佩荷包等物,解下玉带,随意一声:“嗯?”

    “如果……意辞要是生了女儿,日后会不会也要和亲?”

    余清流抬起头来,答道:“为何要问这个?历朝公主和亲远嫁自然不少,但本朝强盛并不需要,且圣上怕绝不会舍得的。”

    元遥点点头:“可但凡大家里的女孩好像都是要为了联姻用的。”

    余清流替他换好外袍,系着腰带,说道:“女孩子总是要嫁人,为了荣华富贵把女儿往火坑里推的自然是有,可过的好不好,还是得靠着自己。”

    “靠……自己?”元遥望着余清流重复。

    余清流一把将元遥横抱起来,坐到椅上,让元遥靠坐在自己怀里,轻捏他的细软手指,笑道:“自然是要靠自己,你想,哪怕父母爱女儿,替她找了如意郎君,可自己不珍惜,讨不到公婆和夫君喜欢,那日子岂不是仍是不好?男人有男人的难,女子自然也有女子的苦。荣华富贵有不足,贫贱夫妻自得乐,说的正是这个理,心里知足自然常乐。”

    元遥低着头也捏着余清流的手指,二人十指交缠,默默想了许久才又道:“可是……她过得不好,是我害的……”

    余清流问:“谁?”

    元遥抬头看了他两眼,瘪着唇道:“华荣说宁王对她不好,宁王两个侧妃都有儿子,她又是西月人,王府里根本没她的位子。”

    余清流道:“她是公主之尊,又是宁王正妃,整个宁王府里除了宁王谁敢给与她不敬?那侧妃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侧妃与她不过只是奴。我素见宁王温和,断不会因旁人待自己妻子不好的。”

    元遥呐呐说道:“我知道……可是……”

    余清流微微一笑,吻了吻他的眉梢,道:“你是觉得我们两情相悦,而对王妃有愧?”

    元遥点头,又听余清流继续说道:“你我认识到今日足有十一年,而王妃和宁王成亲才不过一年,他们和我们,怎能相比?”

    元遥听完仍是犹豫,一双水眸含愁,轻声道:“当日,是她为了换我才来苍龙的……”

    余清流冷笑道:“换你?她好大的口气!你是谁?她又算个什么身份!不过藩王庶女,三品郡君,册一品公主后又封为亲王正妃,还一副不甘模样,不过是她不知足!也只有你这和善性子舍不得落她面子!”

    元遥见他疾言厉色的模样,带了些不安怯道:“可是她确实过的不好……”

    余清流叹了一声,软下声道:“她是她,你是你,你又非她父兄,亦非亲眷,哪有用你负责的说法?她过得再不好,也不过是心里不痛快,人生来怎会无烦无恼?况且,你知否世上多少人家三年米粮不及她发上一根金钗?!”

    元遥这才醒悟了似的,华荣再不幸福,也是锦衣玉食,可世上比她更可怜的女子大大有之。假设她不嫁来苍龙,而是仍在西月,也不见得会比现在更好了。宁王品貌端庄,素有文才,身份贵重,哪一点不算是“如意郎君”?既是夫妻,怎会毫无情分?一年过一年,感情自然会有。说来……不过是她不知足罢了。

    余清流见他似有悟色,才又道:“世上两情相悦,恩爱白头的,不过是少数。我们不知是前世佛前许了多少辈子的愿才得了今生,好好过日子还来不及,哪来为他人烦忧的时候!”

    元遥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仍有点不对,但却不再言语。心绪纠缠许久,才转而又问:“红霜和翠依,其实不是你的心腹,而是爷爷给的是吗?”

    余清流拢了拢眉心,复又放缓了表情,笑道:“她们原是江湖中人,父辈遭人仇杀才为我效命,说是心腹倒高抬了。而后机缘下,才知她们是爷爷的属下,便知二人可以信任,才将她们调来做你的使女。”

    元遥却是明白,眼圈微红,呐呐道:“我总觉得自己不聪明,可现在却想再笨些就好了……”

    余清流心都软了,心疼道:“这种事情本是平常,分不清好坏对错。疏不间亲,既是血脉相连那就只有为你好而断无害你的。如今我们已是夫妻,更是走到天下哪处也分不开了。等我辞了官,一家四口隐居,杂事不扰的,可好?”

    元遥这才笑起来,点点头,只觉得心中郁结之事毫不重要,爷爷父亲他们都是聪明人,自己想不透不过是自己不聪明罢了。而华荣却只说他们害自己,可见决不是真,况且……

    元遥埋在清流颈间,软软的声音传出:“华荣只是误会了而已……”

    余清流问:“什么误会?”

    元遥细指放进衣襟里摸索了一阵,才掏出一张折成小小一块的纸,慢慢展开。

    余清流倒没注意那,全幅心神被他微微露出的锁骨引了过去。元遥孕子时丰腴许多,可生产时纵有冰莲子救了性命仍是伤的太过,月子里补再好,长了一点肉还快不过瘦的,不过三个月,就又瘦下许多。

    消瘦却诱人的锁骨上覆着一层白皙肌肤,余清流清楚的记得那滑腻清甜滋味,若是吮上去的话……

    元遥本在解那折纸,却不妨被余清流紧紧搂住,瞬即脖子上便传来湿麻感觉。

    元遥被吓的一怔,随即脸上便腾腾烧了起来,缩着脖子推了推他,羞道:“别……别了……还有客……”

    余清流浅尝不能止,艰难护住那一丝清明,又在白腻上吮出几朵红梅后才恋恋不舍的停下,深呼了几口气压下蠢蠢,隐忍道:“那就再忍几个时辰……”

    元遥羞的藏在余相怀中不愿起来,他在生产前后几个月都未和余清流亲近,余相忍的辛苦,他又何偿不是。只是那人脸皮厚如铸铁,他怎能与之一般不知羞耻!

    二人厮磨一时,余相半搂着元遥起身往外走去。元遥晕乎乎由着他扶着,脚下一张皱巴巴的信纸被皂面金纹靴毫无所觉的踩过……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还有一章……很河蟹的洞房……~(_)~羞……

    64

    64、第七十回 洞房(下)

    酒尽酣,曲尽终,人尽散。直闹到深夜,余府才慢慢安静。

    仆人打扫着满地碎红,余清流紧握着元遥的手,慢慢走在园中。

    比之余清流醉意朦胧,元遥却滴酒未沾。白应遥怕他碍不过人情要敬酒,特意调了一种只有酒香却无酒味,也不醉人的药汁,果然元遥受益颇多。

    余清流半瞌着眼,握住的小手滑不溜手,不免心猿意马。

    元遥也有所觉,心也越跳越乱,抬目而望,森森园林中间疏几盏大红宫灯,并不十分幽暗。偶有仆从脚步声,甚至二人身前提灯引路的丫头,还有身后嬷嬷喜婆,这许多人在,清流他怎仍不知收敛!

    微微一挣……自然是挣不开的,反而引得清流握得更紧,挨得更近。

    元遥脸颊耳朵全都快烧起来了,不得以侧目狠狠瞪了他一眼。

    余清流却愣了愣才从那薄怒含羞的眸里回过神来,脚步却不由停了下来。

    他一停,身后随着的仆妇们自然也停了下来,走在前面的翠依回头侧身问:“老爷有何吩咐?”

    余清流却接过她手中的琉璃宫灯,烛影一晃,笑道:“你们都去罢,我与二老爷自行回房。”

    那两个喜婆却面面相觑了下,面色古怪的随着众人一齐退下了。

    翠依也以袖掩唇笑拉着红霜走开。

    待众人身影不见,余清流立即揽住元遥纤腰,搂着他道:“洞房花烛夜,春宵苦短,夫人可不能再走得这么慢了!”

    元遥羞怒,听他调笑方欲挣扎,却转念停下了动作,低头不语,面上红晕却一直未消。

    待走到院中,使了眼色让伺候的人都退下,余清流熄了灯火,志得意满的将元遥横抱起,尽兴笑了数声,跑回房中门也不及关的就往碧纱橱里走去。

    上回元遥却是见过他那醉相的,不醉即可,若是醉了,比平素固执百倍,偏又刁钻不听人言,此时却不好再由他,用力拉住那人扯着自己腰带的双手,急道:“我们还未交杯结发呢!”

    余清流手一顿,似乎想了想才笑道:“是极,合卺之礼不可少!”

    将小夫人抱了个满怀,拔下他髻上玉簪,解下玉冠,霎时散了满床流云。乌发衬着艳红的床单,还有那满面红晕的玉人,真是冶极艳极!余清流咽了口口水,凑上去吸了吸那馥郁幽香,才拿过枕下元遥一直随身带的匕首,小心翼翼割下一小缕,又解开自己的冠戴,同样割了一缕,两缕发丝紧紧结在一处,也不找别的,只装在元遥做的那香囊里。握住元遥小手,二人四手一同紧紧握着那结发,深深对视,不约而同声道:“此生此世,永结同心,白首永不离。”

    明明方才还跳得厉害的心,元遥却渐渐平静了下来,世事如何,总不与他们二人相关了。

    至少今夜,再无俗事可挤进这二人之中。

    苍龙西月如何,天下政事如何,不过存于这夫妻一体之外。

    元遥鼻子酸酸,竟是旁的什么也不想,任着清流领着交缠手臂喝了半杯清酒,又唇渡了剩下的。

    只是那吻,却再未停下。

    元遥仍是羞极,只是今夜他却做不来推拒,索性紧闭着双眸,任他折腾。

    这副“任君享用”的模样自然大大刺激了余相,他微微一笑,俯□去,轻咬着元遥鼻尖,嗡声道:“夫人睁眼……今日不同,我们一定得好好记着才对……”

    元遥抓着衣角,鼓着勇气微微启眸,却正正望进余相含情的眼。

    待还要再躲,却是在下秒被夺去呼吸。将知觉全放在了那被肆意侵占的口中,躲闪的舌被毫不留情的缠住共舞……所以元遥没有发现余相一双不老实的手在他身上翻来覆去的轻薄,直至除尽了外衫。

    直到呼吸不继,元遥才被放开,失神的喘息不止,丝毫没发现自己身上的中衣只半挂着,下面更是只剩亵裤,如玉的胸膛已露了大半,一点粉红半隐半露着……

    余相眼神如狼,面上却尽量装着平静,压着颤抖道:“为我宽衣……”

    元遥眼神转过去看他,却直不身,只好抬了手揪住他的衣襟,咬着唇磨磨蹭蹭的解着他的腰带。

    元遥不敢抬眸,却也感觉到直直刺到身上似的目光正威胁的游移,手上越来越乱,竟生生将那腰带同玉佩缠在一处。

    余清流喉中溢出一笑,自己动手扯下了腰带,等着元遥接下来的动作。

    元遥手抖的厉害,只扒开了他的外袍就受不住了,委屈的侧身埋进绣着鸳鸯戏水的软枕中,不再动弹。

    余清流自己三两下将自己扯的只剩一层贴身亵衣,趴在小夫人背上,双手不老实的轻抚着,口中却道貌岸然道:“这就恼了?这可不对,咱们既是夫妻,这种事自然夜夜都有,不早些习惯怎么好……”

    元遥自然不信,从枕中抬头,也不回头,只羞愤道:“你胡说……爷爷跟我说过不能……呜……反正我不想,你就不能迫我去做那种事……”

    余清流无声的笑了笑,轻轻吻上觊觎已久的雪颈,模糊呢喃:“真不想吗……元儿马上就会想了……”

    元遥脸藏在枕中,呜咽一声……脑袋乱的厉害,只能由着他将自己剥干净。

    直待在元遥雪白玉背上印了许多痕迹,余清流才又发现他肩上的胎记还是伤疤竟变了模样!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注意这些的时候……

    【哗――】

    近寅时元遥就被拉了起来沐浴换衣,做准备,直累了一整天,此时真是倦极,颤抖着闭目感受体内存留的余韵,什么也顾不得的慢慢缓了呼吸。

    余清流爱怜的吻了吻小夫人汗湿的眉尖,掌下尽是舍不得丢手的滑腻,好歹又亲昵许久,才慢慢穿上中衣,为他盖上红被。走出红帐取来茶盅,哺喂了他几口清水,手指弯曲磕了磕床头。又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笺,一字一句往下看去。

    “啧。”余清流摇了摇头,这上面说的倒大多是真,难怪元遥险些乱了心神。只是,世上怎会真有什么保一世不变情的情牵盅,蛰尤南面的女儿国倒是有什么情盅,不过那只有延年益寿,或预备惩罚变心的情郎的作用。

    况且……

    余清流看了眼睡熟的元遥,冷硬的脸上不由得浮上一抹柔柔笑意……他怎舍得算计心爱之人换得帝心……

    指尖运力,一寸寸将那信笺碾成灰沫,却听外间传来敲门声。

    余清流露出一笑,看了眼元遥,向外道:“抬进来罢。”

    等声音渐止,才掀了红帐,轻柔抱起元遥走出纱橱,便见立好的屏风后大浴桶冒着袅袅香烟。

    余清流看着水中漂散的用来缓解疲惫的药草,一声轻嗤,这显然便是自己岳父的手笔了。

    罢,还不知他们明日要怎么笑呢。

    入了桶中,余清流才想起,将元遥托靠在自己身上,慢慢往他后肩望去……

    作者有话要说:啧、这种戏份俺最害羞了,所以觉得一点都不顺……

    哈哈,这两天刚好不太忙,赶紧的申了榜,想不到居然还有榜……

    我爱bjmm~~

    于是最近都会稳定更新……汗颜~

    ――

    今天发工资,有些人发现金……数钱数到手抽筋……

    泪目……

    可惜都数给了别人、、、

    好过分,俺明明不是会计不是文员,但――

    好吧,我只是个打杂的!

    65

    65、第七十一回 新婚(一)

    红帐里暖春宵短,温香软玉在怀,余相即使神思已清,也不愿早早起身,双目转也不转的看着怀中人。

    自十岁父亲早逝,这个家就缺了一块,再不完整,算不得家。只有现今,有妻儿作伴,才算是个完整。

    再回想,没有父兄庇护,就只能磨光一身戾气,磨出一层硬壳挡住旁人刺探。为君分忧是祖训,亦是他自己选的路。

    可如今,尚不能功成身退时,居然只想同妻儿顾好家里长短。

    余清流露出苦笑,既得慧心,自该一心为民为君,若不然,元遥怕也瞧不起自己。

    思绪暂停,余清流轻揉怀中人腰间,以免得元遥起身后觉得不适。其实昨夜的药浴和按摩该不会让他再什么不适。

    哪知才揉了一会儿,元遥轻轻一翻,半个身子都压在了余大人身上。

    余清流才要笑,却听碧纱橱外有人轻轻唤了一声。

    “老爷,二老爷……卯时到,该起了。”

    元遥也听到了那声音,似乎是红霜。迷迷朦朦的睁眼,才发现自己竟睡在了余相身上,不由轻叫一声,翻过身去埋进锦被里。

    余清流揉揉他软弹的小臀,沉笑道:“今日可躲不得懒,爷爷母亲他们都在等着新妇茶喝呢!”

    元遥听他笑言,自然不愿起身,又磨了许久才被捞出来。余清流替他套上衣服,自然又逼着转而服饰他穿衣。

    掀开帘子,果见红霜和翠依在等着,身后跟着几个端拿伺候的小丫头。

    一个粉衣丫头好奇心起,偷偷抬眼,却正对上余相冷厉双眸,吓的她手中盆盂差点端不稳!连忙低头,瑟瑟发抖的听着红霜指挥。

    余清流心里不喜,他小时自然也是仆妇环绕着被伺候大的,而后入仕,吃了次身边人的亏,差点丢了性命,才知身边四个丫鬟竟各有二主!以故身边再无丫鬟,只有小厮在外围伺候,贴身之事均是自己打理。

    可现今元遥身边不能少了伺候,他身子仍是不好,若无人看着,实不能放心。但今日才见了这几个貌美少女,心里就一阵别扭不痛快。

    元遥一无所觉,将双手伸出让清流擦手,他们从西月回来之后就一真是这样。只是今日另有旁人,虽然几个丫鬟不敢抬头,可元遥就是觉得她们都在看他,慢慢脸颊竟越来越红,心里也别扭得紧。

    好容易洗漱完了,整理过衣冠,二人一齐走出屋子,往长辈们正在的花厅而去。

    昨夜下了一场春雨,土地湿润,滋润的花草树木一片精神抖擞,园中欲滴鲜绿中含笑带露亭亭而立,颇得意趣。

    余清流见地面湿滑,便扶着元遥,说着闲话。

    元遥偷偷往回一看,见红霜她们只远远跟着,便拉了拉他,小声道:“其实并不多这许多人伺候的……”

    余清流顿了顿,笑道:“是觉得人多烦了?”

    元遥看着他道:“我从小就没这样过,乍乍然的总觉得不自在……”

    余清流想了下,又道:“那削减几个便是,以后只让她们在院中听传,并不让近身,如何?”

    元遥点点头,不再说话。

    余清流见他不大高兴,捏捏手中白嫩嫩的爪子,哄道:“你总让我放心才是,若实在不喜欢,以后由你自己打发可好?”

    元遥这才露出一笑,回头一看,两个穿兰衣,一个穿粉衣,还有一个黄衣的少女,都是美貌爽利的模样,只那粉衣的似乎有些聪明外露,让人觉得不舒服。并不是她哪里不好,只是人还是得内敛而秀,才会让人觉得可以亲近。

    一进花厅,就见月啻、烈卿并坐主位,余老夫人坐在旁边。月炙和白应遥却坐在下首,白竹声亦是也在。

    元遥一见白应遥心便觉得安稳了,红着脸和余清流一一请了安,一旁却有云钗亲自端过茶来,先敬了两个爷爷,月啻难得微微露了笑脸。

    烈卿饮过茶含笑道:“一眨眼元元也成大人了。既成了家,日后便要互相扶持体贴。爷爷是过来人,虽然和你们奶奶年轻时候也疯似的闹过,不过风风雨雨总算顺当过来。说出来,不过遇事一个你让让我,我也退一步,心里什么事不瞒着,哪怕不高兴,脾气一发,再互相开解,又是轻轻松松的在一块儿。千年修得共枕眠,你们二人如此缘份,难得相爱又能相守,多想想这处,此后便无论何时都会多想着彼此了。”

    元遥点点头,绞着袖口蚊子似的“嗯”了声。

    烈卿又是一笑,看了眼余清流,见他一张臭脸摆出笑容看着元遥,虽然不爽,也没什么办法了。便不再说什么给了红包。

    二人又双双跪下给余老夫人递茶,余老夫人饮下后连忙扶起元遥,拉到身边后关问:“昨日可曾累了?客多礼多,但总得这一日。”

    虽然知道余老夫人决无那种意思,元遥仍是瞬间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旁边。

    余清流忍笑轻咳一声,道:“母亲……”

    余老夫人被他打断,微瞪了他一眼道:“还不自己起来,难道还要旁人来扶你不成?”说着,便看了眼身后的小丫头,那丫头连忙端着东西走了过来,屈膝停在她身前。

    余老夫人打开托盘上的盒子,只见是一套翠绿玉头面首饰,便对元遥道:“这是当年我进门前婆母给我的,是清流他祖上传给长媳,一代一代到了我手里,总算又是要传给后人了。”说着脸上便有些许怀念的意味,停了一瞬才继续说道,“虽然你用不上这,可也得好好留着,日后余瑗要了媳妇,得了这个,才算是余家的人。”

    元遥脸儿红彤彤的,行了一礼应下了。

    二人走到白应遥面前,也分别递给二人一盏茶,白应遥率先饮过之后,笑着说:“我们白家除了一本《九仙百草注》也没什么好东西了,那书元元自小学的那便不提。唔……你父皇的话,等日后去西月再给你们。”

    元遥讶道:“还要再成一次亲?”

    白应遥点了他的鼻尖一下,哭笑不得的说:“哪有成两次亲的?”

    月炙却在一旁冷冷飕飕道:“是要祭告圣祖,若是不得祖先同意,你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白应遥掐了他一把,嗔道:“你怎么还这样!总让人跪着算什么,还不快饮茶!”

    月炙这才接过茶,啄了一口便放下,生冷道:“平身。”

    余清流从善道:“谢父亲。”

    白应遥噗哧一声,摇摇头。一旁的白竹声却急了:“我说姐夫你随便说个两句不就得了,总算是轮到我了吧?”

    月炙被那声“姐夫”哄的心里高兴一点,便爽快递了红包放行。

    白竹声难道这么长的时间坐得端正,看着他们递了茶过来,笑嘻嘻的喝了大口,啧声道:“好茶!”

    元遥红着脸低头不看他。

    白竹声邪邪一笑,来回看了二人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掌高的白瓷瓶:“你们叔老爷我银钱不多,不过我送的这东西可比黄白之物金贵多了!”见元遥也抬头看了,便又神秘一笑,“我叫这东西,‘避孕膏’!”

    元遥一张小脸霎时便更红,眼中都羞出泪意,却听那白竹声仍在摇头晃脑的说:“我原先想叫‘断子膏’,可叫了两声总觉得难听,索性便叫‘避孕膏’。顾名思义,是用来避孕的,我可先说了,你们年轻人火气旺,但元遥的身子至少这六七年不能再生,所以一定得用这个。还有,这药得外用,内服没用!等过了十年八年又要想孩子了,避孕膏一停,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啧,这可是我的新成果,比意辞用的汤药好太多了。”

    余清流一见元遥都快羞的将脸埋进地下去了,连忙接过那瓷瓶,连声道谢,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白应遥也拉了拉他,轻声道:“亲家还在,你在说些什么呢。”白竹声撇撇嘴,哼哼几声便不再言语。

    余清流连忙拉着元遥坐下,刚刚坐稳,却有一个瘦瘦的小姑娘捧茶走了过来。

    那小姑娘曲膝捧着茶敬道:“余琳见过五叔、元叔……”

    元遥想起这是昨日余老夫人同他说过的清流族兄遗下的女儿,便笑应了,身后红霜递过一个红纸包,元遥便接过又递给了余琳。

    余清流摸摸余琳梳的光滑的发顶,笑道:“闷了来和你元叔说说话也好,你元叔人很和善。”

    元遥也连忙浅笑道:“你只管来,或是来逗余瑗玩笑也好。”

    余琳小脸粉红,诺诺的应是了,便又回到余老夫人身边。

    余老夫人见事已了,便笑对月啻道:“亲家难得来此,不若先去前面新修的园子瞧瞧?”

    烈卿笑道:“老夫人不必客气,我们是至亲,随意坐坐便罢了。”

    余老夫人明白他们是想和元遥说些私密话,也不客套,又交谈数句便带着余琳回房。

    余老夫人一走,白竹声便软泥似的瘫在了椅子上,哼哼道:“光喝了口茶,早饭也没吃,侄媳你们家的银子难道都给昨日流水席上吃完了?”

    白应遥抽出白竹声的扇子,敲在他额上嗔道:“坐没坐相。元遥和清流得回刘家一趟,哪怕做做样子也得做足了,送他们走了,少了你吃的!”

    烈卿也笑了:“行了,竹声昨日吃的足有十个人的,我还以为你得三天吃不下东西呢!”不等白竹声回话,转头对余清流道,“不必守什么规矩,用过早膳便回,我还话须同你们交待。”

    ――――

    这次再去刘家,却是坐的马车,余清流先扶了元遥上去,才自己踏着脚凳上去,马车不比远途用的宽敞,却也舒适。小几上茶水糕点一应俱足,甚至书本也有。元遥坐在狐皮软榻上掀了一角帘子往外一看,侧门上居然许多衣着破烂的乞儿,手中俱拿着钵盆。

    见余清流上来,元遥便问:“我们家里在施粥?”

    余清流听了那句“我们家里”,心里一暖,抱着元遥坐下,道:“原管家是说要开三日流水席,我觉得太奢,便将那银子省下把城外的善堂修葺一翻,那里的小孩残疾也帮着捡砖拾瓦的,倒比施粥什么要好,今日他们过来是道谢的。”

    元遥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又叹道:“若是善堂里能为那些孩子找个好人家收留,或是为那有几分力气的找个能糊口的工作便好了。”

    余清流摇摇头,道:“各人自家都有孩子,即使没有,也不会养个来路不明的乞儿,善堂中大多都是老弱病残,怎会有什么力气,若是有生路,他们哪里会若人白眼的沿街乞讨!在京中看着还好些,别些贫苦地方……”

    元遥愁道:“我知道国家时有天灾人祸,实无能力白养这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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