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之歌 作者:凤郎
劲壁垒,竟是虚飘飘,空荡荡,没半点著力的地方,便似将竹棒刺入水中一样!
「虚招?」这个念头在左临风脑中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在这一刺之下,四周竟然静得一丝声息也完全消失,几乎连气流也完全静止,与玉种融合的凤火已自有所警觉,灵神知感瞬间提升,不待危机迫近,人在飞身而起的同时,竹棒随心而动,向上斜刺的竹棒斗然软鞭般翻起,似刚似柔的棒劲在虚空中急速划出一个十字,一下「丝丝」的微响,像有甚麽被撕裂似的,寂静的气流恢复流动,四周的声音也回复正常,贺兰独笑的一掌,距离跃到半空中的左临风不过一丈!
贺兰独笑对气劲的运用已到达幻术的地步,利用特异的气墙隔绝左临风的听觉知感,真正的杀手却藏在气墙之後,若非左临风凤火与玉种合一,灵觉倍增,否则这一下他已逃不了!
不过贺兰独笑的威胁仍未解除,指掌微动间,五道气劲蛛网分从五个方向,巨网一样张开,朝左临风身後急噬!
左临风的竹棒随着身後的劲风「飘舞」起来,翠影起落间,卷起一种奇异张力,竟然反借助空气中的风势气流,将袭来的劲气网引导分解开去,轻巧地脱出贺兰独笑罗网之外!
「不错,但还是不够。」贺兰独笑好像完全不著急似的,悠f地赞了一句,左临风在他说话之际,一个翻身,抖手将竹鞘射出,细窄的剑刃涌起一团雪芒,急颤的窄剑将气流u开,藉此增加速度,连人带剑的化成一道青芒,往贺兰独笑一发九剑!一剑比一剑凶狠,重叠的剑气一波波的增强,那一往无前的强气势,完全是不顾自身的拚命战法!
「狡猾!」贺兰独笑笑骂,因为他知道左临风并不是真的要拚个两败俱伤,而是看准贺兰独笑既要用他的血为丹药引,便不能将他当场杀却,乘贺兰独笑心有顾忌,故意用以命搏命的战法争取主动!
看著左临风电闪迫近的剑锋,剑上高度凝的异种真气,飞退中的贺兰独笑首次收起眼内轻慢的笑意,邪骜的面容刹那变得无比冷酷,伸手在腰间一削,削下半截衣带,真气到处,柔软的衣带竟化成一柄三尺多长的黑色「长剑」!
「就让本君领教一下青帝的风吟鸣动!」贺兰独笑在冰刃一样的语声中横「剑」一挥,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本来轻柔无力的衣带,赫然闪起剑锋般诡异的黑色寒光,还像真剑一样发出龙吟般的破空声响,惊人剑气霎时席卷整片山野,直如怒海中的墨龙,等著将左临风这入侵者吞噬!
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贺兰独笑的「剑」,只能说那是死神的呼号…相比之下,左临风的剑光,只不过是黑海中的一点萤光而已。
旁观的铁衣等人无不被狂暴的剑气迫得纷纷後退,不自禁的为左临风i上一把冷汗,尤其是秋雨愁和刚回复清醒的南宫一鸣二人,更是紧张得面上变色,暗忖换了面对贺兰独笑的是自己,别说正面交战,光是那劲气馀n也受不了!
左临风就像扑火的飞蛾,眼看势必被黑海淹没,南宫一鸣的惊呼到了唇边,那青青的萤火变作耀眼的流星,一下脱出在黑潮之的包围!
「不是风吟鸣动!也不是南宫剑法!风少现在使的是甚麽?!」秋雨愁这一问,别说众人,连左临风自己也答不上来。
作家的话:
风少vs老粽子,总是让阿郎很坏心地想到是肉肉对决
五十四 叫阵(3)
立秋终於明白,走神是件非常危险的事,尤其是经过今天之後…他还未来得及为手里烤焦了的野味哀叹,猛地里一阵地动山摇,整幅积雪突然由陡峭的斜坡顶上坍了下来!
「有趣啊!」在不知危险的猫猫叫声中,不知多少万斤冰雪夹著沙石,发出震天的轰然响声,朝二人头顶上方铺天盖地的滚滚而下!以雪崩来说,这次的坍陷规模并不算大,但对二人来说已是天崩地裂一样!
这一下真个是祸从天降,立秋连发怔的时间也没有,狂叫一声:「逃啊!」一手拉了猫猫没命价的狂奔,可是猫猫身法再快,也快不过冰雪一泻千里的惊人速度!眼看躲不过冰雪活埋之灾,立秋一瞥眼见水潭左侧黑黑的似乎有个洞穴,慌忙一扯猫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转向洞穴窜去!
「哎呀呀呀…」刚窜进洞里的二人一脚踏空,二人同时往下直掉!此处原是水潭的落水洞,只是冬日水流量少,乾涸後只剩下个深洞,总算猫猫本能反应够快,危急中,反手用「鬼火」往石壁上一插,「鬼火」锋锐无匹,山石如同豆腐般,一插之下直没至柄,定住往下跌的二人!
半天吊的立秋半口气未缓过,大蓬冰粒雪块已瀑布似的从头顶掉下,显然崩坍的积雪已淹没了洞口,二人除了继续向下,再没有别的选择。幸好二人掉下之处只是个斜坡,不是断崖,虽然十分滑溜笔直,总算可以勉强立足,猫猫当先跳跃而下,立秋的轻功也算有点根底,身手比从前轻捷得多,在黑暗中提心吊胆地摸索著半滑半溜,过不多时也到了洞底。
「早知这麽倒楣,老子就乖乖的留在牢内睡觉,打死也不出来了…」立秋唉声叹气,猫猫却笑嘻嘻地不知从地上捡起些甚麽,捧到立秋面前,洞里漆黑一片,立秋甚麽也看不见,只闻到一阵烤肉的焦香。
「烤a?」立秋一呆。
「还有…在那边…那边…」猫猫左跳右跳,行动完全不受黑暗影响,顷刻又跑回立秋面前笑道:「刚才掉下来,连烤a都掉了。」
谁会想到猫猫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还记得「抢救」那些烤野味?立秋虽然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有吃的总比没有的好。
二人都是乐天派,天坍下来也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当下二人走到同窟中没冰雪掉下的地方,立秋道:「猫猫你看得见,你先去找找有没有树枝树叶之类可以点火的东西?」
「草蜢哥哥看不见?」猫猫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他那双猫眼的。
「太暗了,我看不见,火摺子只能烧一会,要想法子生个火才行。」立秋才刚说完,猫猫已跑了去找树枝,片刻已抱了一堆掉在洞底的枯叶烂木回来,立秋挑了些可以用的,用草叶作引子,生起个火堆。
有了火光,立秋才算是瞎子开了眼,他长长吐了口气,心里也踏实得多,此刻他才知甚麽也看不见的感觉多麽可怕,多麽令人恐惧不安,长处黑暗的左临风仍然可以过得像常人一样,甚至更加灵敏捷,这到底是多麽困难的事啊…
立秋心中感叹,手里却忙著将沾了泥沙的野味拍乾净,重新放在火上热了一下,虽然烤焦了些,但饿了的猫猫还是一个劲的撕咬得津津有味,顷刻已干掉一只烤野a,连骨头也几乎被啃个乾净,兀自意犹未足,继渎向剩下的那只烤兔子进攻,二人你撕一条腿,我啃两条肋骨,过不多时,一只兔子全到了二人肚子里,二人都没想到要是找不路到外面去,下一顿怎麽办。
他一边吃烤a,两眼却忙著扫视洞中情况,只见整个洞窟便似个大腹小口的罐子似的,除了掉下来的洞口,便只有现已乾涸了的地下河道,如果洞口被冰雪堵死了的话,他们便只有循地下河道找寻出口。
吃完野味,猫猫爬到了洞顶走了一趟,弄得一头一身的雪回来,果然洞口已被厚厚的冰雪堵住,立秋忙拉他到火堆旁烤火暖身,谁知不烤还罢,猫猫一夜没睡,此刻烤暖了身子,吃饱了肚子,瞌睡虫便跟著作起怪来,一头倒在立秋身上便睡著了。
「你还真是无忧无虑耶!」立秋苦笑,不过猫猫要睡,玉皇大帝也拿他没法,甚麽也只能等他睡够了再作打算,唯一庆幸的,是猫猫没有再次把他当暖炉来揽著,立秋总算放心了些,百无聊赖地往火堆上添上柴草,过不多时,眼皮渐渐沉重起来,於是拉起风氅连猫猫一起盖著,靠著洞壁打起盹来。
不知是立秋心有牵挂,还是怕自己睡昏了又会对猫猫乱来,他睡了没多久便已醒转,猫猫却仍在梦中,睡好不香甜,立秋不想唤醒他,脱下风氅自行起身,也许是因为洞口被封,没有寒风吹进来的缘故,洞底比外面暖和好些,没了那件风氅,也不会冷得受不了,他从火堆中拿了两根树枝当作火把,满洞的到处察看。
立秋沿著河道前行,走了一会,地面虽是湿滑难行,但并不狭窄,足可容人出入有馀,也未看见有甚麽岔路,正想往回走时,一件物事吸引了立秋的视线。一个牌坊,一个石雕的牌坊,矗立在河道深处,立秋还以为自己看错,待要走近前去,冷不妨背後被人一拍!
「我的妈啊!」立秋大惊回头,却见猫猫的绿眼在黑暗中闪啊闪的,立秋吁一口气啐道:「没声没响的,吓死人了!」
猫猫扑抱著立秋憨笑:「捉到草蜢哥哥了!」他半点也没有为被困而担心,还当立秋在跟他捉迷藏玩儿。
立秋心知不能指望只会玩耍的猫猫拿甚麽主意,便指著前面道:「我们探险玩儿,到那里看看去。」
猫猫当然没有异议,二人一同走到那形似牌坊的东西前面,立秋拿著火把仔细一看,只见石上蚀痕斑驳,但仍可看得出是人工雕凿而成,绝非天然长成这样的形状。
「啸天宫的人干麽要竖个牌坊在这里竖个牌坊,挖地下监牢也不用放这个的罢?」立秋心中嘀咕,从牌坊前行十馀步,忽地停下,因为似乎到了一个断崖前。
「我的娘!」立秋在火光下眼望前方发楞。
五十五 神魔决(1)
云雩与沈戎从帝都的脂粉阵中脱身,二人并骑全速赶到紫霞峰下时,正好听到贺兰独笑令人胆丧的啸声!声音听去至少在十里之外,但威势仍没有减退半分,二人相顾惊骇,沈戎道:「贺兰老魔人未到,先用啸声摄敌立威,这一著可厉害得紧。」
云雩凝神倾听,心中焦虑更增之馀,又有些奇怪:「老魔的啸声为何没向这边移近?…倪大人怎会仍在此处的?倪大人!」
只见倪谦和一名陌生姑娘站在已点起风灯的大车旁边,神情既有些不安亦有些著急,似乎在等待著甚麽人似的。
「倪学士怎会仍在此间?风公子到了紫霞峰上去吗?」沈戎纵马上前问。
「不死魔圣峰顶f人太多,临时更改决战地点,适才派遣弟子引领公子前往,铁总管和烈帮主等已跟著前去,倪某无此轻身本领,只好和这位楚茜姑娘在此相候,楚姑娘的同伴前已前往峰顶知会山上各位英雄。」倪谦说罢,沈云二人礼貌地对楚茜打了个招呼,心中暗暗发愁,都想到贺兰独笑的啸音不止是立威,也许战斗已经开始!
倪谦眼望啸声起处,忧虑地道。「刚才山中异响大作,也不知是吉是凶。」
「倪学士,他们往那边走的?」沈戎再问。
倪谦指示了二人方向,二人向他施礼告辞後,匆匆弃马入林,赶往啸声响起处,云雩心里急得像火烧一般,生怕赶到时只看到左临风的尸身!
「风少爷!你等我啊!」云雩人在急奔,心中狂呼。
此刻左临风所使用的,根本不是他所学的,或是武林中任何一种现有的剑法!他所使的剑招,既不似南宫剑法豁雅潇洒,亦不如风吟鸣动以鸣振之音隔空伤人,变化奇诡幻异,甚至有点似是随手乱挡似的,根本便不成章法!
「小叔叔怎麽不用风吟鸣动?」南宫一鸣急道,这又是一个没人能够回答的问题,更大的问题是,面对如此强敌,却舍弃最强的剑法不用,简直就是跟自杀无异的行为。
众人担心得要命,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南宫绝给左临风的提示就是:「绝对不可以用风吟鸣动!」
但铁衣和烈缺首先发现,左临风此刻的剑招看似并不特别厉害奇奥,却比前两种剑法更加圆转灵妙,既似天际风生,来去无迹,又似奕棋妙手一般,顺手拈来已成妙著,剑锋青芒敛而不露,但玉种精气却出奇地凝炼,尽管黑剑有若天魔降临,左临风仍能半步不让的攻守对抗,虽然是处於下风,但不是全无还手之力,尽展这次冒死苦修的成果。铁衣一看破魅那边,他手中线香已了烧接近一半,只要支持多一会,他便赢了这一仗。
但要在贺兰独笑剑下赢这一仗又那谈何容易?左临风现在正是有苦自己知。
听到南宫绝的指示後,左临风的反应也跟众人一样,觉得这样做等如找死,但细心一想,他已领会到南宫绝话里的深意。贺兰独笑跟大长老一样,都是擅长以心灵力量结合武功制敌死命的人,换句话说,大长老不会怕以声波制敌惑敌的风吟鸣动,贺兰独笑亦是一样,况且他一天仍要依赖风吟鸣动对敌,他一天仍是受制於大长老。
既然风吟鸣动对此君无效,那倒不如不用,而贺兰独笑针对风吟鸣动而来的种种策略,亦会全数落空,可是舍风吟鸣动不用的话,又怎能跟贺兰独笑对抗?
左临风曾经苦思,却没有答案,此刻跟贺兰独笑的「魔剑」相对,充满毁灭性的剑气狂锋,直非人力所能抵抗,在这强绝的压力下,迫得他的剑术再作突破,以最洗的剑招,最精确的判断,最凝的玉种精气针对一点进行对抗,不过尽管他功力剑术已有飞跃性的进步,可是置身於这鬼神莫测的剑影漩流中,他仍是一筹莫展,有力难施!
在旁人眼中,贺兰独笑可怕之处,在於剑气之强,速度之快,变幻之奇,全都超越人类力量的界限,然而身在局中的左临风却清楚知道,贺兰独笑的剑便似另一种模式的风吟鸣动,更可怕的,是风吟鸣动只是通过「声」来攻击敌人,而他的黑剑发出的剑鸣和劲风,不但能够模拟出人从不同方向发动攻击的错觉,在劲气的侵袭下,更能令对手五感混乱,陷入疯狂之中!
久习风吟鸣动的左临风虽然未至於混乱失常,但亦无法再凭声音感觉去判断对手的方位,最糟的是,连身上所知所感全都可能是贺兰独笑泡制出幻象,失去对手的动向,即使他有能力反抗,也不知应如何反击,从何反击!便似落入网中的飞虫一样,只能凭野兽似的战斗直觉躲闪趋避,再没有还手的馀力,但随著对方将剑网收紧,左临风除了弃剑认输,便只有选择战死一途。
危机迫在眉睫之际,左临风嘴角勾起视死如归的无畏笑容,猛地旋身後退,一声不响的回剑向颈中一抹!连贺兰独笑在内,谁也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烈性,宁愿自戕也不肯认输!
「啊!」众人的惊呼未了,一串血珠随著左临风剑锋飞溅!就在血珠溅出的一刹,他的灵觉终於成功捕捉到贺兰独笑一下突然变重的心跳声!
「就在那里!」凭著这一下心跳声,左临风终於辨出贺兰独笑的确实位置!他举剑自刎只是唬人的虚招,剑锋仅是划破皮肉而已。时机梢纵即逝,左临风的灵觉立时锁定贺兰独笑,借著急旋之势,玉种刹那间提升至极限,连人带剑化作一道光弧,以快至不可思议的速度,破入贺兰独笑的剑圈里!
「锵!」竹剑跟衣带交击,发出的竟是金铁交鸣的声音!在左临风玉种提升的同时,凤火的感应力大增,他便似瞎子开眼一样,竹剑剑随心发,剑锋骤然亮起明净清透的芒彩,摆脱了贺兰独笑魔剑的迷惑,一剑斜斜扫中「黑剑」,爆起的劲气狂流四下席卷,左临风的人奇迹般没被气劲抛飞,优雅如风神一样,在暴烈的斗气中任意御空滑翔,绕著贺兰独笑飞旋三圈,竹剑极速翻飞,挽起一片漩光,四下流动的劲气竟然不再乱窜,尽数被他吸入剑中!
五十五 神魔决(2)
这一手原是他当日吸取褚灵飞玉种的故技,要是用来直接吸掉贺兰独笑的真气当然不行,但利用新玉种的吸力,暂时借用爆散的劲气却并非没可能办到的事。
左临风一试之下果然凑效,剑气迅速速攀升,剑啸之声如潮响起,虽然不是风吟鸣动,但同样震人心魄!威势更在风吟鸣动之上!
劲气瞬间聚至顶峰,竹剑像活了过来似的,以妙绝毫颠的轨迹,剑刃振动间u起奇特的波动,彷佛毫不费力地冲破贺兰独笑黑剑幻化的剑光魅影!
无可抗御的剑气如电飞射,激得贺兰独笑银灰色的长发四散飘飞,深渊般的紫眼里电芒乍现,猎手般专注而兴奋地盯著飞快迫近的左临风,吐气大喝:「好狡猾的小子!再接本君一剑!」
本是天高云清,月照半空的夜晚,骤然变得星月无光!彷佛是从冥府冒起的暗黑之力,一切凶煞邪气尽数凝聚在贺兰独笑的「黑剑」之上,漫天的黑暗气流,魔爪一样攫住大地,这月光也被吞噬!
贺兰独笑一举步,人像踏著台阶似的凭空升起,以龙行虎步的姿态在空中向左临风「踏出」一步,掌中黑剑猛地劈出!
谁也没想到的事发生了,九股属性不同,质性不同的剑气竟然从同在一剑中爆发!这本是没可能的事,但却真的从贺兰独笑剑下使出!九道奇寒炙热,或刚或柔,正邪相生相克的奇异剑气互相冲突,掀起无数剑气暗涌争相激o鼓动,亘似群魔争相撕抓狂号,瞬间已将左临风那样凝而锐不可当的剑气消磨过半!黑气挟著吞并天地之力,将左临风生生的扯向以剑气组成的扭曲力场中心!
别说左临风,谁也看出一旦被贺兰独笑的力场吸住,不止无法脱身,更肯定被那股扭曲的劲气辗个粉身碎骨!铁衣烈缺一眼便看出危险,但别说二人交战的外围闯不进去,连在原地站立也是不能!只见四外的林木纷纷被这怪异的力场吸扯,扭曲著向内弯曲,以至撕裂断折!众人不能幸免地被怪异的引力冲得站立不稳,就像被人扯著强扭一下般难受,连带负责保管线香的破魅,也被迫得急忙向後飞退到二十馀丈之外!
这就是冥界王者的力量!从冥界来的魔君…尽管烈缺等对贺兰独笑的传说全都听过不少,但总觉那不过是传言夸大失实,谁又想到他的真正实力竟比传说更可怕百倍!
「糟糕,师父来真的了!」被劲气所惊的寂月,霍地睁眼掠起,往後急退,如临大敌般挥刀划出一重又一重蓝色光墙,直到将贺兰独笑的力场隔绝方敢停下。
自顾不暇的众人都有些不忍再看下去…他们无法忍受眼睁睁的看著左临风被没入剑气中活活撕碎…
绝望的时刻格外显得漫长…
一缕金红色光芒倏地从万魔怒号的黑海中一闪,一声音节奇持的鸣啸响处,乌光剑气骤然沸水一样翻腾起来,左临风的人在乌光中三起三落,起初众人还以为他在濒危挣扎,可是当他们看清楚时,松一口气之馀,却又倍加惊讶!
左临风便似被一团金红淡光包围著,剑上清冷的剑气竟幻出一片奇特的金红色光芒,在振天的长鸣中,游龙出海一样从乌光里脱身而起,原本清冷超逸的脸面上,不知为何竟然现出跟贺兰独笑相似的魔性邪气,嘴角挑起嗜血而冷酷的妖异笑意,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剑锋卷起的不再是霜华功清寒纯净的真气,金红的剑芒强大中隐隐透出血腥和威摄的意味,那金红剑芒竟然不怕贺兰独笑的乌光力场似的,左临风的人刚从黑海中飞起,竹剑已从重重黑气罡流中逆流而上,这一次,金芒剑气不单没被扭曲的罡气削弱,速度威势反而一再增强,在剑气达到最高点时,贺兰独笑的黑剑亦神出鬼没地从横里标至!
没人清楚看到发生了甚麽事,只看到漆黑与金红色的电光在两人身前激烈爆闪,迸发出一波波的惊人斗气,在这滔天的斗气狂n里,突然一下闷雷般的震响,半空中狂激的剑光骤然尽灭,二人同被震飞!
贺兰独笑手中空空,他的「黑剑」,终於抵受不住剑气的冲击,被震成碎粉!左临风剑虽未断,人却被震得远远抛飞,贺兰独笑在半空换气回飞,紧追上前时,线香刚好燃尽!
「香烧完了,老魔头,你输了!」铁衣即时机警地高声大叫。
贺兰独笑身形倏地停住,没好气地道:「香烧完前一刹,你的少爷早就输了。」
「不要脸,我们谁都看见你的「剑」被少爷震碎,他的剑可没伤没损,你说输的是谁!」明知有些强词夺理,铁衣仍强辩下去,烈缺等人为了中原武林的颜面,一致「不要脸」地表示赞同。
被铁衣抓住这一点来大造文章,贺兰独笑也有点无奈,只好道:「本君跟他算是扯平,我不会拿他来b丹,不过…」他身型一闪,闪到靠在一株枯树下的左临风,一手扣住了他!
「老魔头你想怎样!」铁衣惊叫。
贺兰独笑紫眸内神光比先前黯淡不少,身上那种可怕的邪异气息也弱了许多,显然是损耗甚钜,但旁人仍是无法在他身上找到半点可以攻击的破绽,只见他满不在乎的笑道:「不用忙,本君要买青帝一点凤血而已。」他说著拉起左临风的左手,指甲往他腕上一划,鲜血迸出,贺兰独笑取出一只五寸大小的寒玉瓶,盛载泊泊流下的鲜血,左临风虽然没有晕倒,但不知怎地,人像痴呆了一样,突然失去了反抗的意欲,腕上血流如注也全无知觉。
「少爷!」铁衣烈缺同时飞身上前,却被寂月横刀挡住,贺兰独笑冷喝:「再上前一步我便杀了他,哼,本君不会要他的命,他的血也不是白流的…」
血流满玉瓶後,贺兰独笑封了左临风腕上的血脉,再抹了些不知名的药膏,血流立止,右手飞快地在左临风身前背心连点数下,左临风「啊!」的低呼一声,清醒过来。
「少爷!」「小叔叔!」铁衣和正向这边跑来的南宫一鸣同时大喜,谁知南宫一鸣跑不了几步,一个颠踬,几乎跌倒,原来他功力较浅,之前竭力运劲抵抗罡气冲击,此时已有些真气不继。
秋雨愁伸手拉住他道:「你被劲气伤了?」
南宫一鸣略一运气,犹有馀悸地苦笑:「有些使劲太过而已,今天我才知道甚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真的…」秋雨愁等各人心中均有同感。
五十五 神魔决(3)
後脑仍然剧痛不已,有些弄不清状况的左临风略为调息定神後,才能开口对贺兰独笑点头示谢:「多谢魔圣出手相助。」
「这是本君『买』你的血付的『价钱』,你不必谢我。」贺兰独笑还是那副又邪又帅,足以迷死无数少女的坏相,样貌神态,怎看也不像个足有一百五十岁的人,简直就是天生祸乱人间的妖孽,众人也不知是羡慕还是恐惧,心中暗骂「老妖怪」不已,只见他摆了摆那皮肤光洁有如少年的左手,示意寂月退下。
「少爷你怎样了?」铁衣第一时间抢到左临风身边。
「我不碍事。」左临风心中明白,刚才不是贺兰独笑出手,不仅震伤的脏腑难望在短时日内痊愈,过度催动灵力後,他的精神更一度陷入混乱中,情况十分不妙,故此不论贺兰独笑是好心还是别有用意,他总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除了凤血之外,其实本君尚有一事,想请青帝相助。」贺兰独笑敛起嘴角笑意,邪傲的面容认真得有些奇怪。
「魔圣有何需要晚辈帮忙之处?」左临风暗忖:这家伙也有办不到的事麽?
「据说青帝有一根金舌头…」贺兰独笑忽地压低声音道。
「这个…」左临风呆了,怎麽扯到这上头去的?在他发呆的时候,贺兰独笑改以传声对他说了几句话,左临风听罢差点笑出声来,一口答应:「晚辈一定尽力为魔圣办妥此事。」
「师父有事,怎麽不叫小月牙去办,反而叫他帮你?」寂月走过来道。
贺兰独笑笑道:「因为这种本事,小月牙比青帝差得远了,你办不来的。」
「甚麽本事小月牙比他差远了?」寂月被师父看轻,心里非常不服气。
「这种了不起的本事,别说小月牙,就算师父和整个武林加起来也不及他…」贺兰独笑样子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不是罢?师父连你也…」寂月不能置信地张大银亮的双眸,面纱下的脸早已满是疑惑。但在旁听到贺兰独笑这几句话的众人,已猜到他所说的「本事」,定是指左临风的辨味本领而言,这确是他独步武林的「绝技」…
可是贺兰独笑到底要左临风的金舌头帮他干甚麽?众人真的很有兴趣知道,可惜贺兰独笑并没有说出来,寂月不明所以地望望师父又望望左临风,不服气地道:「小月牙不信瞎哥儿的本事比师尊强,师父怎不跟他比比看?」
「不用比,这方面本君甘拜下风。」
「这种比试在下乐於奉陪!」
二人一人一句说得寂月胡涂起来,贺兰独笑向寂月笑道:「这种本事跟武功无关,小月牙别再在这上头瞎缠。」
尽管寂月不明二人在打甚麽闷葫芦,但也只好就此打住,转向左临风问:「你那个姓凤的好朋友怎麽不来观战?」
左临风如实回答:「他有要紧事办,现已不在帝都,月圣子有要事找他麽?」
寂月银瞳闪现懊恼的神气,顿著脚气道:「啊哟!这个没信用的家伙竟然走了?师父!他骗小月牙,我要他赔还我!」他才刚说完,人已走了个无影无踪。
「小月牙…」贺兰独笑似乎这个宝贝小徒儿相当没法,苦笑道:「看来青帝可以放一半心了,他日邪月要找的未必是你…」
「是野凤那家伙吗?很好,反正那家伙f著也是f著,巴不得有人陪他闹!」左临风一脸的幸灾乐祸。
「你们真是感情好的兄弟啊!」贺兰独笑附掌大笑。
「好说,好说。」左临风面也不红一下。
「本君数十年没打过这样痛快的架,还一并了结两桩要事,不枉本君来中原一趟…青帝你得好好保重啊,本君说不定那年那月手痒起来,便来找你再干一架…」贺兰独笑邪肆的笑声响起的同时,云雩和沈戎正好赶至,眼看著贺兰独笑傲然地缓缓转身,以他那种特有的不可一世步姿,洒然离去,明明是很慢的动作,但诡异的是,他的人晃眼已消失於众人视线之外。
「天…」被贺兰独笑钦点为他的御用对手,可不是甚麽好玩的事…
不过,左临风已没空去烦恼这麽遥远的事,在沈戎仍为贺兰独笑的身法震骇的时候,担心透了的云雩比南宫一鸣等人更快一步掠到左临风身边,旁若无人地一把抓著他的手道:「风少…你没事麽?」
这一下真情流露,左临风怎会听不出云雩对他有多在意?但他还是将手抽回,故作冰冷傲岸地道:「老云你几时变得像野凤一样,老把我当成病患,本宫有这麽容易被人干掉的麽?」
云雩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忙乾笑一下,道:「谁叫上京路上整整两个月,你小子不是伤便是病,我跟野凤少看你半眼也出乱子,怎能怪我当你是病患了?况且贺兰老魔出了名的可怕,不给你把把脉,怎知你有没有被他打个五痨七伤了?」
云左二人一向交好,众人早已尽知,对二人的举动并未有多大疑心,云雩暗松一口气,南宫一鸣脸上震撼的神情未褪,满心狂喜已涌了上来,急不及待的笑道:「云老大,连那老魔也奈何不了小叔叔呢!老魔头厉害得要命,刚才我们都被吓得半死,叔叔最後使的几剑是甚麽剑法啊!好厉害啊!」
左临风不想多提那几剑的事,转开去道:「一鸣你说话几时变得像秋小子一样没头没路的,叫沈侯爷听了笑话,你要记著,这一战我不算真的获胜,说实话,我仍未是此君的对手,刚才战成平手只是运气好而已…」
左临风还未说完,南宫一鸣已吐著舌头道:「小叔叔你看不见,这片雪林几乎被你们二人交手的劲气全毁了啦!这也叫『运气』不成?」
沈戎看著满目疮夷的林地,暗想:「这还是人干出来的事吗?这两人…」
「沈侯爷,野凤他离开帝都了吗?」左临风在沈戎走神时问。
沈戎定了定神道:「凤少侠接到儿郎们的传讯後,借了一匹好马,在已时前已出城追踪逆贼雪孤帆去了,本侯曾问他可虽要人手相助,但他笑笑便走了,剑阁的弟子虽然大都被捕,资产也已经抄没,不过雪孤帆身边很可能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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