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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

    请不要欺负毛绒玩具 作者:朝游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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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请不要欺负毛绒玩具

    作者:朝游夕宿

    文案

    我在将要被那个无情的男人甩掉之际,被一辆飞驰而过的无情汽车撞飞――

    四个月后,

    “你轻一点,要被你捏坏了。”

    “不把水挤出来,晾干的时候会变形的。”

    啪――啪――啪――

    “别再打我了。”

    “不打你,你怎么能保持柔软?”

    请别再欺负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毛绒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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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vs1,he放心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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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完结了撒。番外把正文里没有说明的问题也都补明白了。他们终于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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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先前公告的那样,现在已经开始大修了,作者会挑夜深人静的时候大修的。更新大修部分的时间通常是周末。

    大修停下来的地方尽量和原来剧情的进度是一致的,尽量避免剧情发生断层。如果万不得已发生了大修章和原章相接的两章有剧情断层,修文期间请大家谅解。请原谅一个小真空很想把自己第一篇文章修改一下的想法。

    小攻戏份已加,很多小细节的剧情有所变化,当然基本剧情走向不会改变。调整的是篇幅分配和出场戏份分配。

    大修的章节已经标注出来了。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

    2/1/2015

    喵个咪!我这文刚完结,又没vip没什么点击量,居然还是被甜梦和腐书偷走了?!我在完结后才开始大修,出最终版,真是太太太太太聪明机智了!为自己点赞一下!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霍应,梁树凡 ┃ 配角:樊清致等等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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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在回家的路上(大修版)

    那个男人终于回家了,似乎有点疲惫。我很高兴他及时把我带回来了,因为我在煤气灶上用小火煨着一个牛肉汤煲,现在已经可以闻到散发出微微的焦味了,他再不回来很难保证会不会触发烟控装置了。高级公寓里一家检测出烟味,就会触发整个大楼的消防警报系统,连累左邻右舍在晚上九点被赶出公寓就不好意思了。他把我放在茶几上,走进厨房,关上了火,打开油烟机开到最大,然后走回客厅,把自己摊在沙发上,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静静地看。那是我的死亡证明,中国政府为我发的最后一张官方证件。他看了一会,就把死亡证明随手放到了茶几上,然后抓过遥控柄开了电视,他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就这样躺在沙发上看他的美剧。很明显,他一点都不在乎我是不是死了,对他来说就是今天晚上吃不上牛肉煲而已。

    我很郁闷他在看美剧。现在正是世界杯的赛季,虽然意大利已经惨遭淘汰,可是这不代表我不想看完世界杯!他在看完两集美剧后,就洗澡睡觉去了,窗外传来其他居民家隐隐约约的狂呼声,到底是谁进球了呢?唉,我很郁闷地坐在客厅的茶几上发呆,陪伴着自己的死亡证明,里面传来他绵长的呼吸声。

    今天我本来乐颠颠地给他准备晚饭。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五点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是樊清致――他的表弟兼情人。比起我来,他们俩才是真正地公开出双入对。樊家有他们自己的公司,樊清致作为樊家的二少爷并没有被选为下任的公司继承人,所以樊家不介意看见他和那个男人成为公开的一对,维持两家的商业联姻。以现在的科技水平,试管几个孩子应该也不是什么难题。

    樊清致长得眉目清秀,更兼身材修长,举止优雅从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玉树临风的翩翩美男子。他刚刚在美国读完四年本科金融学,最近刚刚回国。霍应似乎很迷恋樊清致,他不在的这四年里,每周一个越洋电话嘘寒问暖。樊清致的照片就收在书架的第一层,整整三本,而我……我现在都不知道家里能够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张合适的照片给我当遗照。樊清致无论哪方面都是能够把我轻易比下去的,他既然回来了,我本来也就想着那个男人恐怕就快和我谈分手的事情了。事实上,他已经在晚上回来得越来越少了,我最近甚至很少看到他,只是没想到樊清致先来了。

    樊清致用精致的眉眼打量着我:“小凡,是吧?欢不欢迎我进去喝杯茶。”

    我仓惶地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有点油腻的手:“樊少爷。这不是我的房子。你来这里霍……霍少爷知道吗?”

    樊清致笑了笑:“他不知道。我找的是你,干嘛通知他?你请自己的访客进去喝杯茶都不敢做主么?”

    我还真不敢做主,我以前的朋友我那是死也不敢让他们踩上这栋高级公寓的地板的。至于其他人,我自从跟了霍应以后什么社会关系也没有了,就天天在超市和家里两点一线,偶尔偷着出去上个美术学习班,也不怎么和人搭话。我思前想后,觉得虽然自己没有权利邀请樊清致进来,可是我也没有什么权利阻止他进来,于是我还是一闪身,让开了道。

    樊清致换了拖鞋,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局促站着的我。我礼貌性地给他泡了一杯茶,他指了指客厅里另一个小沙发示意我坐下。他说:“茶泡得不错。你不是打算这一辈子穿着围裙跟女佣一样地给应哥泡茶吧?你对自己的生活有什么打算呢?”

    我其实还真没仔细地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我下意识地紧紧捏住自己的衣角:“我也想不出什么出路。现在还是听霍少爷的。”

    樊清致了然似的点点头:“是啊,应哥家大业大,你的事情他自然会做主的,也不是养不起你。你的父亲对霍家有贡献,应哥不会不管你的,不过你总得有自己独立的生活吧。你有上学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以前霍家找到我以后送我去高中上了五年学,不过我高考肯定不行,也没就没去考过大学了。”

    “那倒是。”樊清致毫不留情地撩开我以前惨不忍睹的历史,“以前霍家还在混黑道的时候,你父亲就跟着我姨父了,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情霍家也没有查清楚,才叫你在外面漂泊到十六岁。你现在都二十五了吧。我会帮你说说的,让应哥给你安排份恰当的工作,再给你些钱和房子,以后安安逸逸地生活。”

    我只好说:“谢谢樊少爷。”是啊,我现在除了依靠霍家施舍还能怎么过。以前霍家确实是混黑道的,我父亲据说是跟着霍家上一辈的小弟,出生入死。有一次我父亲在码头为了保护霍家的货物被打入了大海下落不明,不知怎么的,当时有人说我父亲是勾结了别的黑帮,监守自盗。母亲很害怕,便带着我逃掉了。我跟母亲过得异常落魄,母亲就做上了床上的生意。我十一岁的时候,母亲也得病死了,我留在母亲工作过的酒吧做侍应生,有时候偶尔遇到喜欢男人的客人,也来者不拒,躺在不同的客人身下。我没想过未来,因为我觉得那样的东西不属于我。

    一直到我十六岁的时候,霍家那时的当家人找到了我父亲的尸首,泪流满面地给我父亲“平反”了。他们在那家酒吧里找到了我,说以后会好好照顾我。可是我被人活活艹了五年了,也没受什么教育,自然不习惯这么正常的生活。我勉勉强强受了五年的高中教育,看着霍家在这期间把生意洗白为合法的公司。霍家的老当家为了洗白公司着实呕心沥血,很快就去世了。他见我成不了什么大器,便在死前把他的儿子叫到床边,让他保证会照顾我,结果我就被他拎上床去照顾了。

    霍应可不觉得他亏欠我什么,准确地说,他对于和他父亲一辈的元老们都没什么好感。他一上台就把过于恃功凌人的元老们一个接一个地收拾了。霍应对我也流露着十分的嫌弃和不耐烦,我对他察言观色,全心全意地讨好他,床上床下地伺候他,希望他不要一个不高兴把我送去见我爹娘了。霍应长得算是英俊,举止投足又自带着一股潇洒,我早已不抵触男性之间的情爱,跟着他的日子久了,我就渐渐从心底里喜欢上了他。可是霍应不喜欢我,他挑剔地捏着我的下巴看了一会,说道:“平庸的长相,又被人骑过,刚好用来暖床,免得你白吃饭。”他顿了顿说:“今天先用嘴吧。明天你自己去医院,把前面和后面都给检查一遍,弄得干干净净了再回来见我。”

    于是我在他的公寓里一待四年,谨小慎微,没有犯过什么大错。他是个苛刻又无情的人,从来没给我太好的脸色,十分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服务。若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譬如我没有把他的牙刷和杯子清洗干净放到指定的位置,让他发现了我的疏于职守,他就让我自己脱下衣服躺在地上,狠狠地用电线抽我。在最初的那个月里,我的手臂和大腿上全是被他打出来的红痕。在他严格的体罚下,我被训练成很能干的仆人,在白天收拾房子、打扫卫生、洗衣做饭。在晚上,情人间的亲吻自然是没有的事,他甚至不喜欢我主动触碰他,我只能先脱光自己的衣服做好事先准备跪趴在床上等他。有时候他有心情了,就俯下身子和我做,把我翻来覆去;有时候他没心情,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自己裹好被子拉灯睡觉,我尴尬地自己悄悄离开。

    樊清致和和气气地喝了一杯茶,拍拍我的肩:“让你离开是应哥的意思。你凡事想开一点。”说完便告辞而去。他的意思已经说明白了:我该滚蛋了。反正这也是早晚的事情,我在霍应身边四年,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心,岂有不离开的道理?但是我心中却真的难过,下个星期就是霍应的生日,我在日历上贴了一颗爱心,我本来以为霍应至少会等到他的生日以后再让我走,那样至少说明霍应还是愿意我陪他度过今年的生日的。可是霍应急不可耐地把我的希望彻底掐灭了。

    电话讽刺地响了起来,美齐商城打来的。他们通知我说,我特别订制的独家大鹦鹉玩具已经到货了,让我今天去取。今年的生日,霍应就要和别的人一起过了,我准备的生日礼物他还会要吗?我不想强求他,给他增添不愉快,但是我决定在今晚他正式说出来之前,提前把今年的生日礼物送给他。他原来养着一只亚马逊鹦鹉,从小就养着的,那只鸟还会笨笨地吐出几个词语来,只不过后来那只鹦鹉得病死了,霍应心里十分舍不得却没有再养,养鹦鹉的书籍被收进了书柜里,笼子和玩具也都好好地收在了他老家别墅的地下室。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还比不上那只鹦鹉,霍应一点也没有舍不得我的意思。

    我特意在网上订制了一个和他原来那个鹦鹉长得差不多的毛绒玩具,红色的绒布料拼缀成身体,黑色的珍珠扣做成眼睛,白白软软的嘴巴和脚。我不是不知道,男人都喜欢名表豪车,可这些我买不起,就是这个定价九百多块的大鹦鹉,也割得我肉疼。

    霍应对我这个床伴绝对没有一掷千金的豪气,每个月几乎是斤斤计较一般只给一千五百块钱做饭。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好养,谁知道吃了一个礼拜的青菜牛肉以后,霍应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又是吃牛肉?”

    我赶紧把嘴里的饭咽下去答话:“可猪肉你好像也不喜欢。别,别打,我明天就去买羊肉。”

    霍应瞪圆了眼睛:“你就不能买点好的东西,最起码那些常见的扇贝、雪蟹、鳕鱼、大龙虾。就算买牛肉,你不会选那种烤肉精品吗?你再笨,读个超市的价格标签也该知道哪种肉好啊。”

    这不是废话吗?这我当然知道,但是他给的那点伙食费,哪里能这么买?我小心翼翼地放下碗:“我不知道哪些东西好,我不太会买。要不然,明天你带菜回来?”

    霍应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那我还养你干什么?明天我给你列菜单子。”

    就这样,我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了,筷子几乎就没有再伸进过菜盘子里,那些昂贵的蛋白质产品几乎都省给他吃了。我喜欢上了做红烧的菜,这样他吃完了,我还可以把他吃剩下的酱汁拌进自己碗里,不至于只有一碗白饭难以下咽。

    我取出了攒钱的信封,抽出十张红纸币,心疼地捏了捏变瘪的信封。我取了钥匙,把炖牛肉煲的火关到最小,然后就走去了商城,那是我最后一次自己离开这间公寓。我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个毛绒鹦鹉还是挺好看的,做工和质量看上去都不错。营业员听说我是送礼物,还特地给绒布鹦鹉扎上了漂亮的亮蓝色蝴蝶结彩带,最后用巨大的彩纸袋子套上了鹦鹉。我抱着毛绒鹦鹉往回走,暗淡的天色中忽然出现一阵刺亮,一辆小汽车呼啸而至,直直地把走在斑马线上的我撞飞了出去。在这条二十五迈限速的路上,它起码开了五十迈。我已经没有能力去谴责可恶的超速者了,因为我已经倒在了路边的绿地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觉得热乎乎的鲜血从口鼻甚至后脑涌出,意识渐渐流失。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发现我在一个非常幽暗封闭的房间里,我不认识这是哪里。忽然门打开了,两个男人走了进来,一个是霍应,另一个是穿制服的警察。那个警察握了握霍应的手,指着我说:“口供已经录完了。死者的遗物您可以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毛绒鹦鹉(大修版)

    遗物?我顺着警察的手指看了看自己,吓了一大跳!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低头一看,这个红红的绒布身体是怎么回事?我吓坏了,想大叫让霍应救我,可是我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我也不能有任何动作。神!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我被车撞死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我的灵魂禁锢在这个毛绒玩具里?而且霍应皱了皱眉,似乎不太乐意接受我一样。他问道:“他是抱着这个玩具在马路上出事的吗?”

    警察点点头:“按照目击者的描述,的确是如此。美齐商城的店员也已经证实了死者在死前几分钟的时候刚从他们商店购买了这个毛绒玩具。”

    霍应嗯了一声,说道:“谢谢,我想带回去。”说着,他过来把我抱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被霍应抱在怀里,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冷冰冰,我曾经很希望他能像这样搂着我,一刻也好,但是现在却是以这种形态实现了,但是他宁可抱着一个毛绒玩具。

    我被塞进车子的后备箱,然后一阵颠簸之后终于回到了我一直视为我和霍应共同的家的公寓。第二天早上,霍应在洗漱的时候接着一个电话,他不耐烦地吼道:“什么医院?你们要火化什么的请随便。这个人又不是我亲属,凭什么要我出钱啊?啊?我有钱!但是你们在浪费我的时间!骨灰你们爱撒哪儿撒哪儿。挂了!”我的心简直像被戳了一个窟窿一样,他真是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连我的骨灰都不想看见。我要是一个活人,肯定已经伤心得流下泪来了。

    我刚好挡着了他放电话座机的方向,他一掌把我从茶几上拍下去了,还不忘在我身上狠狠踩了几脚:“就知道都给人添麻烦。买这么大个东西占地方、积灰尘,就跟人一样没用。”我是没用,可是你也不用这样说我啊,好歹我还能干干家务煮煮饭。我已经被他踢到墙角了,他还不肯放过我,还在使劲踩我:“你白吃白喝的还委屈了?我会稀罕你送的礼物,这又是哪里去买的便宜货?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送东西就送点像样的东西。你用点脑子想想我喜欢什么,行不行?”他说着,从柜子上拿起什么纸片一样的东西,狂暴地撕碎了,甩在我的头上。

    当我看到他烦恼地看着昨天没洗的饭锅,我心里浮上了莫名其妙的得意洋洋。毕竟家里少了个大活人,还是有点区别的。他立刻就想到谴责我:“做事也不知道有始有终。没我在,他早饿死了。”然后他把那个饭锅放在水槽下冲水,自己刷洗起来。我倒是有点惊讶的,我一直以为霍应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我和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也没看见他做过一丁点的家务,没想到他十分干练地就把饭锅和碗筷全都刷好了。

    他自己掏了米煮粥做早餐,估计他这会儿才爬起来做饭肯定要迟到了。我心里暗暗着急:你出去自己买点好的吃吧。霍应却铁了心要给自己做美味的早餐,厨房里响起了各种声音,他拿出了一份煎蛋,过一会儿又拿出了一份煎培根,然后是蔬菜沙拉、烫海带、奶黄包子,还有粥。他坐下来想了想:“还少个果汁!”他一开冰箱,发现昨天他最喜欢的猕猴桃果汁已经喝光了,就拿了两个橙子去现榨了。我刷新了自己对霍应的认识,他居然很会做家务。难怪他根本看不上我为他做的那一点事情了。

    等他刚刚坐下来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一个友好礼貌的男音恭敬地打招呼:“霍总经理,请问今天您还能来上班吗?要不要请您的秘书为您取消今天的行程?”

    霍应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要取消今天的行程?”

    那个男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这样的。您的助理说您昨天下午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就回家了,后来也没有跟公司联系,今天已经九点了您还没有来,我们有点担心。”这也真是管怪他公司里的人会这样想了。我知道霍应心里有多么重视他的两家数码公司,自从他大学毕业开办公司以来从来没有在工作日迟到早退过一天。为了让他早上吃得营养又能赶得及去公司,我必须六点钟就爬起来给他做早饭,等他起床的时候就可以喝到热好的粥了。但是他平时都是走得匆匆忙忙的,甚至来不及吃完,大多数时间只是喝完粥,吃一个包子,夹点青菜吃就走人了。我心疼得紧,从来不做煎蛋,一直做煮鸡蛋,这样他来不及吃也可以一路拿着走。今天不知道他的脑子是哪里不对劲了,非得做大餐吃,耽误了去上班的时间。

    霍应对着电话说:“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今天十点钟会到。”那头寒暄了几句请他挂电话。他不紧不慢地拿起筷子,慢慢地一样样吃起来。他阴测测的眼神盯在我身上:“没有你我自己也能烧早饭,而且烧得比你好十倍!”我彻底被逗乐了,我要是每天有这空烧早饭烧到八点半,我也能烧出一桌子菜来!

    霍应趾高气扬不紧不慢地吃完,才抹了抹嘴,穿上西装外套出门去了。我以为他要到晚上才回来,谁知道才刚过五六分钟,门外就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门就被粗暴地打开了。霍应几乎是撞进屋子来的,公文包被扔在门口,房门也来不及关上。他“唔”了一声,捂住嘴就冲向洗手间,我听到他呕吐的声音。根据我的认知,霍应一向没有大的毛病,平时胃口也是很不错的。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一脸惨淡。门口已经站着两个跟着霍应的保镖了,他们有些焦急地往屋里张望:“霍少爷,您没有事吧?”

    霍应慢慢地扶着墙走出卫生间,他的脸上难掩虚弱的神态,他喘息着说:“今天我开不了车了,给我找个司机,送我上班。还有,联系一下阿松,让他带点人来,帮我搬家。我今天晚上要搬回霍家本宅去住。”

    我顿时害怕起来了,霍应如果从这个公寓搬走,那岂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了?不要啊,我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生活。但我看看霍应那脸色,又觉得他还是回本宅去住着,有人伺候的好。想想也对,毕竟这个公寓里面住过我这个死人,他继续住下去看着满屋子我的东西,这多么不吉利啊!霍应固执地不让他们搀扶,自己走了出去。这天晚上,霍应果然没有再回来,他的一群手下来收拾他的东西。那些锅锅盘盘的,霍应自然用不着,他们只整理了他的衣物,打包成六个大箱子,前呼后拥地抬走了。我和这个公寓,都已经被他彻底嫌弃。

    我悲伤地看着空空的屋子,看着窗外的日升日落,我数着日子呢。今天就是霍应的生日了吧。霍应向来不跟我一起庆祝生日的,只有去年例外。去年的时候他就和朋友们开着海上游艇出去了。我开着门,守着一个生日蛋糕,看着上面的五彩蜡烛,我怕他万一回来了,没有蛋糕吃会生气。他要是不回来,我还得在第二天早上早早地去把蛋糕扔掉,否则他回来看到了也会生气。在十二点快到的时候,我自己点燃了蜡烛,对着蛋糕轻轻唱着生日歌,想象着霍应在我的对面坐着,接受我的祝福。唱完歌,我鼓起嘴,一口气吹灭了蜡烛。黑暗中,我听到一道凉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没见过你这样的。给别人过生日,自己把蜡烛给吹掉了,算你生日还是我生日?”

    我惊讶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你怎么回来了?”

    他说:“我还不能回来了?这家是你的啊?”我一时不敢接话,他自己解释道:“今天晚上海上起风了,清致怕上船,我们就回来了。”

    我压下听到樊清致名字后的负面情绪:“那你要不要吃点蛋糕?”见他神色有点松动,我赶紧继续说:“清月斋买的核桃味新品。不是便宜货。里面还有水果的。”我怕他不同意,自作主张地动手切了一块放到盘子里,递给他。他不接,我只能讪讪地放到了桌子上去了。

    他突然说:“礼物呢?”

    我啊了一声抬起头来:“礼……礼物啊。我以为你不回来,所以没有买。今天先吃蛋糕,我明天去买行不行?”我前两年是又给他买礼物的,都被他扔了,还生气得很,我也就不敢再买了。

    他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铁皮的盒子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惋惜地说:“本来想送给你的,但你没有给我准备礼物。”我想不到他还有东西送我,他从来没有送过我东西的。我局促地搓了搓手。

    他晃了晃那个盒子,里面发出了叮叮的声音,似乎有什么金属的东西:“明年给我买份好点的礼物,知道吗?”

    我愣了下,这是明年他想跟我一起过生日的意思,我忙答应:“好,我一定买一个大一点的礼物。我……”他面无表情地扯下了我的衣服,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便顺从地跪了下去,双手摸上了他的皮带。他那天晚上不算温柔,但是倒也不粗暴,他难得的吻着我说:“小凡,只要我们明年能一起过生日就好,明年一起过就好。今年没有礼物,没什么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介意礼物的事情,整个晚上他都一直在叨叨这句话。所以我今年特地早早地给他准备了礼物,却不知道他想要的是和我分手。

    我呆呆地坐在茶几上,对面的墙上没有钟,但我心想:现在已经过了半夜了吧。霍应,生日快乐!门那里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霍应一身酒气地进来了。我暗自嘀咕:他不再派对上庆祝,跑到这个已经不住的公寓来干什么?他喝了很多酒,脚步虚浮,走路很不稳。他大力地关上了门,嚷嚷着:“蠢货。大晚上的也不开个灯?”也不知道他在骂谁。他啪地一声摁亮了灯,客厅里一下子明亮起来。霍应的脸已经红了个透底,眼睛也是通红的,他踢掉鞋子,歪歪斜斜地走着。我害怕他,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霍应非常自律,向来是不喝酒的,就算去社交场合也只是喝红酒或者香槟,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他醉醺醺地跑回来的情形。

    我听说喝醉酒的人特别容易动粗。果然,霍应盯上了我,他粗暴地抓住了我,狠狠地捏住我的身体,我的如同一只被老鹰抓住的可怜鹦鹉一样瑟瑟发抖。我自己给自己拼命打气:小凡不怕,你现在是毛绒鹦鹉玩具,霍应就是再凶残,还能奈你何?这样一想,我才勇敢地注视着霍应红通通的眼睛。

    他其实喝得烂醉如泥,也没想对我做什么。他迷迷糊糊地就夹着我,就一起倒在了床上。霍应傻笑着捏捏我的脸,再捏捏我的腿,还吧唧一下亲在我的肚子上,不停地发出呵呵的笑声。我简直受不了他这副傻样子。他不满意地把我举起来:“你,你怎么,看上去不,不高兴?你是送给我的,礼物啊。怎么能,不高兴?”他又把我卷进怀里,又拍又抱,乐得在床上直打滚,翻来翻去的,简直不成样子。最后他酒疯终于发完了,搂着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时不时嘟囔两句,不仅一鼻子的酒气喷在我身上,还把哈喇子也流了一些在我头上,真恶心!

    早上,他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也不爬起来,手机响了好多下也不能把他闹起来。后来下午勉勉强强顶着一头鸟窝起来了,他睡眼朦胧地看了眼手机,回拨过去:“清致,什么事啊?”

    那头的声音可以清楚地听见,樊清致说:“应哥,你昨天喝醉了还开车走,不要命了?我今天早上知道你昨晚跑了,差点急死。”

    霍应一手把玩着我漂亮的毛绒冠羽,一边说道:“对不起,我挺好的。嗯,行,你让司机来接我吧。我在这里等着。”等霍应和樊清致甜甜蜜蜜地挂了电话,我的冠羽已经被□□得像草窝一样了。霍应捧起我来,意犹未尽似的地又亲了我一口,我晕晕乎乎的,我以前居然不知道霍应那么喜欢毛绒玩具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有香味的鹦鹉(大修版)

    他走之前把我放在了床上,还傻乎乎地用被子把我盖好。我软绵绵地趴在床上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外面的一线天空。不知道这次霍应走了,还会不会回来?我突然发现我做人和做毛绒玩具都同样失败,心里热切地希望他能够再次回到自己身边,却无法用语言表述,只能守着这间公寓默默地等待着他。

    我琢磨了一下我现在的情况,我好像是成了缚地灵一类的东西,也就是说死者生前有强烈的愿望没有达成,从而寄托于某个地点或者物品。可是我想来想去,我没有什么强烈的愿望或者怨念啊。我爱过霍应,也希望他能爱我,但是四年的时间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早就放弃了。我一点也不会妒忌他和樊清致的幸福生活,反正我本也不配拥有那些。我就指望着能赶紧投个好胎,下辈子过好点,别再活得那么凄惨。再说缚地灵应该有点特殊能力吧,貌似我只会躺着睡觉而已,可能是世界上最没用的缚地灵了。

    我越想越难受,为自己现在的状况感到无比郁闷。我真的不想一辈子做毛绒大鹦鹉,永永远远地这样存在于世界上。如果我只能存在着,而身边没有霍应,我情愿死了算了。霍应现在八成在和樊清致浓情蜜意,不会想到还有一个可怜的玩具在等待他的关心。我还真是蠢。我以前是人的时候他都不会想到关心我,现在他哪来的心情关心一个玩具?其实想想现在这样的结局也不错,我作为一个玩具可以一直远远地看着霍应,不用总担心他是不是要找我谈分手,他偶尔还会来抱抱我,比我当人时强多了。我迷迷糊糊地睡着,感到阵阵压抑,如同中暑一般浑身火热。一会儿我梦见樊清致优雅从容地告诉我快搬出去,一会儿我又看见霍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眼也不瞧我。

    我正烧得晕晕乎乎的时候,隐约听到了门锁的声音。霍应磨蹭了一会儿才走进来,我的身体一轻被他抱了起来,同时一股刺鼻的酒味熏得我更加头晕目眩。霍应这家伙又喝酒了。他把脸在我身上贴了两下,自言自语地说:“怎么是热的啊?而且你怎么好香呢?”

    我被他问得摸不着头脑,稀里糊涂地反问:“什么好香?”

    霍应一下子就把我直直得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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