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你 作者:纸醉金迷
然始终在原地踏步,不觉得累吗?」
「这一年来你一直都在怜悯我吗?」
「你觉得光是怜悯,能把一个人留在身边这么久吗?」
「我……我不知道……这种事我不是很清楚……」
「是你不想去弄清楚。谢至桦,你在怕什么?」
「我哪有?」
「你没有吗?比方说你已经习惯依赖我了,可是你到现在却一直在抗拒这个事实……你把什么事都推给『那个人』,你要让『那个人』替你背负罪名到什么时候呢?」
「你什么都不知道少在这儿胡说八道!」左一句「那个人」右一句「那个人」搞得谢至桦莫名火大了起来,他讨厌被推敲心事,更讨厌这种假借关心的名义实则实行挞伐的行为,对他们而言「那个人」也许只是一个回忆,但对他来说「那个人」却占了他人生三分之一的意义。
他没想过自己能对一个人奉献到这个地步,他原本也以为自己能为了这份爱情坚持到老,只是没想到他最后还是因为寂寞半途而废了。
「那你为何不把事情讲清楚?我又不是不听……」杨逸淇和他并肩而坐跟着喝起闷酒,他没拿谢至桦的火爆当回事,反正他当情绪垃圾桶也当习惯了,不差这一回。「我觉得被男人告白没什么大不了,如果他是gay你也是gay,看不对眼顶多一拍两散就算了,但你的老板学弟对你告白让你这么不能接受,他是不是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
「他是『他』的弟弟。」谢至桦喝了口酒像是壮胆似的,艰难地说了出口。
「那你还说他不是替身?」
「不是、他真的不是!只是『他』曾经拜托我照顾明嘉,毕竟他是『他』唯一的弟弟……」
「那『他』当年随口跟你拜托一句就换你卖命十年,也够本了。」
「什么够不够本?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那下次换我拜托你,你也能许我一个十年吗?」
谢至桦怔怔抬起头,像是没想到杨逸淇会这么说,但见他扬唇一笑,率性地从皮夹掏出一张仟圆大钞放在桌上。
「别太认真,我跟你开玩笑的。很抱歉,你和你老板学弟的事看来我是帮不了你了……换做是我做法很简单,要嘛接受他,从今以后你就一心一意待他,但你能保证他哥的影子能彻底从你心中抹去吗?假如你办不到的话,就果决地拒绝他然后丢辞呈走人,一来眼不见为净,二来趁机和过去做个切割,你有什么损失?你为了一个承诺束缚自己十年,最终得到了什么?『他』能从坟墓里头爬起来报答你吗?不可能嘛,既然活着就要学会往前看,你还有多少时间能再蹉跎下去?」
「杨逸淇,你这是劝我吗?」
「你说呢?」他皮笑肉不笑,总觉得自己这番苦口婆心到头来也只是浪费口水。在钻牛角尖的冠军谢至桦觉悟之前,他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因为见他为了别人伤神忧心他会不爽,因为他就站在他面前可是他永远都无法成为他最牵挂的一个他会不平衡。
他拍拍他的肩膀潇洒离去,背对的气息,背对的脚步声,让谢至桦感觉到杨逸淇,第一次离他这么远。
他想开口喊住他可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他动也不动地坐在吧台一口气喝完整杯冰水,尽管如此,满腔的浮躁却未因此得到抚平,他或许真的是只鸵鸟吧?
以为凡是只要视若无睹就能继续粉饰太平,就像他对待吴明嘉一样,他之所以在他身边流连不去,贪图的不就是他那张神似「他」的脸庞?
明知这种行为对对方来说再残忍不过,但他还是宁可泯灭良心就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他的爱情用不着别人来评论他也知道自己自私到不行,但那又如何呢?
他如今也得到报应了。
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亲切地喊他学长;从今以后,也不会再有人在耳边冷嘲热讽,他活该自做自受。
第八章
杨逸淇打开家门的时候忽然迟疑了一下,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从那间酒吧出来,却只有一个人回到家。
进门时瞥见谢至桦的衣物还遗留在沙发上,他不假思索捡起它想往洗衣篮丢,但在东西离手之际他又免不了心生犹豫,谢至桦还会来吗?在神似旧情人的学弟亲口告白之后,他难道一点心动的迹象都没有吗?
一直以来对谢至桦的密一知半解的他,以为这个心灵导师扮演得还算得心应手,毕竟很多事在没拆穿之前总是充满了朦胧美,他能够肆无忌惮信口开河,就吃定他没面对现实的勇气。
但如今有人硬把这层纸戳破了,倘若谢至桦仍对旧爱感到留恋,他或许会因此投入吴明嘉的怀抱也说不定……这个结果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他悬念了多年的相思终于开花结果,他理当打从心里替他感到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他居然一点也不愿意去想象他们相拥而眠的画面。
这个人他抱了一年多,他相信他绝对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假如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他或许应该抽时间去告诉吴明嘉谢至桦他不仅有起床气还喜欢空腹喝黑咖啡,而且完全吃不了辣,让他在服侍他的时候记得多放点体贴。
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也最好知道,谢至桦非但脾气不好脑袋也顽固得不得了,更有口是心非的怪癖,所以像他这样一个浑身都是缺点的人,其实并不适合作为长期的伴侣。
更何况吴明嘉爱的只是他看得见的那一面,他哪知道谢至桦作梦的时候会哭,严重到他非得翻身将人搂在怀里轻拍抚慰才能慢慢平静下来。尽管他从不晓得梦魇的真面目,但他却无法不去操心这个被梦魇所折磨的自闭鬼。
杨逸淇转身离开浴室,回头又拿了个垃圾袋把已经扔入洗衣篮的衣物丢了进去。或许是因为对他太好所以才被视为理所当然,假如他先放手的话,手里的风筝是会从此一去不回还是缓慢地飘回掌心?
抑或者,从来都没有所谓的风筝存在过。
他撇了撇嘴角像是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无聊也觉得可笑,他弯下腰去将垃圾袋打包,在把它提到不起眼的角落放下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当谢至桦一脚踏出出租车,守在公寓门口的人影顿时让他的酒意消退了三分。「你在这儿干嘛?」
「学长怎么喝得这么醉?」
谢至桦没理他径自掏出钥匙开锁,顺手关门之际,吴明嘉已经眼捷手快地挤了进来替他把门带上。
「我可以上去坐一会儿吗?」
「不可以。」
「学长……」
「我记得我今天请过假了。」谢至桦挡在楼梯口前不让他再上前一步,吴明嘉无奈一笑,原来得罪他的人就是这番下场吗?好个不假辞色。
「现在是下班时间,学弟想探望学长也不行吗?」
「你还有把我当学长吗?」
「我……」
见他低下头去像是有些自责,谢至桦不禁也对自己的心直口快感到懊恼,其实喜欢上他有什么错?他不也是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人家的哥哥吗?可人家的态度有像他这么恶劣吗?他跟他根本是半斤八两,作人确实应该多留点余地才对。
「要上来可以,喝完茶就走,ok吗?」
「ok、ok!」吴明嘉开心得活像是假释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进到屋内。
老实说谢至桦下午一请假他也跟着无心上班,毕竟在办公室把气氛搞到那么僵也没能好好收尾,依他对他的认识,一气之下丢辞呈走人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怎么说,他至少不用再背负着这个密了,即使谢至桦短期内不接受他,他再多花点心思总能慢慢打动他的,只是――
他一下班就跑去借酒浇愁吗?
沿路打了他的手机一通都没联络上之后,他索性守株待兔跑到他家楼下,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十二点半,害他连晚饭也没吃。
谢至桦从厨房端了两杯热茶到客厅,一把东西放到桌上,他整个人像是累瘫了似的挂在沙发上,吴明嘉坐在一旁,刻意等待开口的时机。
「学长……」
「嗯?」谢至桦拔掉已经扯松的领带斜眼看他,吴明嘉喝了一口茶茶,总觉得微醺的谢至桦少了平时的拘谨,眼神带了点狂狷,彷佛只要他说错一句话就会被立刻轰出大门似的。
「上午的事我反省过了,我们……再重头来过吧?」
「什么意思?」
「意思是学长可以把我说过的话忘掉,我们继续像以前那样相处就可以了。」
「你怎么突然间又想通了?」谢至桦解开领口的钮扣,或许是因为酒气正在行走整个人感到异常心烦意乱,他其实并不会因为吴明嘉说喜欢他而讨厌他,他只是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还没想好怎么应变而已,毕竟在他的认知内吴明嘉算是无辜的受害者,但他如今愿意给他这个台阶下,他自然也是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不想吓到学长……」他扬了下嘴角,尽管看起来仍有些牵强,但他尽可能连自己都试图说服。「更何况我们在工作上配合得那么好,我在想……就算不能和学长升华成另一种关系,能继续当好朋友好搭档也不错……学长同意我的看法吗?」
「明嘉其实――」你用不着这么委曲求全的……谢至桦本想这么说,但他又怕伤了他,他改口道:「其实你瞎操心了,ak给的待遇这么好,我不会轻易换工作的……而且就像你说的,我们是好朋友好搭档,我个人也是很舍不得失去战友的。」
「真的吗?学长真的也是这么想的吗?」
「唔嗯……嗯……」见他露出笑容,谢至桦也淡淡回以一笑,这出闹剧能够和平收场再好不过了,面对爱人的弟弟他唯一能够的,大概就是给予他亲情上的照顾吧?只要自己谨守分际,他相信他们今后也会处得很好的。
「可是如果有人重金挖角呢?学长会离开ak吗?」
「重金挖角?挖我?谁这么有慧眼?」
「如果那个人是杨逸淇呢?学长会考虑吗?」吴明嘉的眼神认真得不像是在说笑,谢至桦挤出一抹干笑,若无其事地端茶喝将起来,企图掩饰某一部分的心虚。
「好端端的怎会突然提到他?」
「学长其实和杨协理走得很近吧?我今天早上才看到你从他的车上下来而已……」
含在嘴里的那口茶差点没烫死他,谢至桦忍痛吞了下去,但听吴明嘉续道:「不过既然学长都坚持你们只是普通客户和厂商的关系,我就不再过问了,我决定相信学长――」
「关于这件事……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我早上不是故意对你说谎的。」
「没关系啊,我不是都说会相信学长了吗?今后不管学长讲什么我都会相信的,我们之间不会再有怀疑或猜忌了……」
「明嘉……」谢至桦宁可吴明嘉怪他骂他也不愿意接受他偏颇的仁慈,他不确定他看见了什么,但为了圆一个谎他势必得说更大的谎,即便眼前这关让他安然度过了,那接下来呢?难道就不会再节外生枝吗?他和杨逸淇的关系当真能继续瞒下去吗?
或许他应该找机会把手上的业务交接出去,这样一来至少公私上不会再混淆不清,不过在他开口之前,吴明嘉因为手机作响而走到阳台去讲电话,他隔着玻璃见他微微拧起眉头,心想能让他露出如此不耐烦的表情,最近大概也只有顾佳葳这个人物吧?
一想到她,许多陈年往事又不免从谢至桦的脑海中浮掠而过。在「他」死后,顾佳葳曾经是他的精神支柱,只可惜他给的好并非她所期待的好,对于这失之交臂的缘分,他也只能表示遗憾了。
在得知她是吴明嘉的未婚妻之时,他不由得对他们认识的时间点感到介意,在她发现他和吴明嘉的关系之前,她知道让他抱憾终身的那个人就是她未婚夫的哥哥吗?不……应该不会……
吴明嘉在讲完电话回来之后发现谢至桦已经窝在沙发一角睡着了,他放轻脚步拿起旁边的外套替他盖上,失神似的凝视着他的睡颜。
即使内心有多么想触碰他,但为了不去破坏眼前这他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宁静和谐,他硬是忍下了这份冲动。
为了得到完整的他,他愿意抛下自尊卑微地去等待,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他不过于躁进,他总有一天会对他敞开心房,心甘情愿投入他的怀抱的。
自从杨逸淇在酒吧撇下他之后,他们之间便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一来年底公务繁忙,二来假借焦头烂额的名义,谢至桦也找到借口再次逃避了他和杨逸淇之间极端扭曲的关系。
一开始他们约好只是排遣寂寞时的床伴,绝不过问彼此的私生活,但从身体上的契合到工作上的巧遇,让他们不得不横越了这条线。
这段期间,他想尽办法把kam的业务交接出去,但光是吴明嘉那一关就过不了了,对自己给予十足信任的他不愿意把金母鸡托付给其它部下,再者光是他经手的案子总成交额就高达三亿美金,给足了自己面子的kam也不乐见一年之内二度变更营业窗口。
由于他们今年的营业额比起往年还要高出15%,为了表达对大客户的感激之情,吴明嘉特地找谢至桦亲自进行年终岁末的拜访,这一次的访问,也是谢至桦和杨逸淇相隔两个月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在会议室碰头的时候,谢至桦尽可能表现得自然大方,往往在眼神即将交会之前,便技巧性地把话题围绕在明年的案子上。他刻意的生疏淡然让杨逸淇觉得孩子气,但因为是公事场合,他还是宽容地配合了他的演出。
对谢至桦而言,他从头到尾不过是根救急的浮木而已,假如浮木存在的意义已经失去,他可以两个月不见他,或许也可以永远都不再见他,但在这之前他想搞清楚的是,他当真对他一点留恋都没有吗?据他对他的了解,他并不认为谢至桦会跟一个自己毫无感觉的人上床而且持续了一年之久。
当谈话进行到一半,杨逸淇因为临时有通急电进来必须回办公室call便留下alex等继续后续的商谈。
杨逸淇的离开让谢至桦默默松了口气,毕竟那天在酒吧他们也算是不欢而散,在那之后他想过要找他,以为只要假装若无其事,他们便能够像以前那样为了欲望而生活下去,可是渐渐的他发现他累了,一旦摘下的面具要再戴上去,便再也无法伪装得完美无缺,他不晓得一个人究竟可以矛盾到什么地步,但他知道他想要有个人陪,可是又无法勇敢地去乞求感情上的承诺。原以为杨逸淇会趁机修理自己或者是给他难堪的,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了,会不会在他下决心和他划清界限之前,他早就已经先判自己出局了呢?
果不其然杨逸淇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他觉得失落但也认为自己是咎由自取,他和吴明嘉一行人在收拾好东西之后便打算告辞。
「那个谁――」
「呃?」中途脱队跑去洗手间解手的谢至桦以为是哪个熟人叫住他,回头一看发现是杨逸淇,突然不晓得该回什么才好,他索性保持沉默。
「你要走了吗?」杨逸淇和他并肩而行,不着痕迹地把他逼到转角的楼梯间,他左右张望了下,就担心公司的人找他。
「都谈得差不多了,你不是在忙吗?还有时间跑出来?」
「你难得来嘛,再忙也要把时间空出来……要不你跟你们公司的人编个理由多留一下,晚点我们一块吃饭?」
「这不太好吧?」杨逸淇习惯性的亲近让谢至桦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这个人对于他们之间的争执总能不当一回事?难道每次冷战过后,心怀疙瘩的就只有他吗?
「哪里不好?都快到下班时间了,你该不会还要回公司加班吧?」
「也不是,但――」
「但什么?」
「唔嗯……」他越是靠近他越是回避他的眼神,在他面前他总是区居下风,大概是因为亏心事做得太多了,而又被他掐住把柄的缘故吧?
「怎么不说下去?」
「我真的要走了,明嘉他们还在等我――」
「让他们等一下有什么关系?他们等的有我久吗?」
「呃!」谢至桦愕然抬起头,却见杨逸淇别开脸,口气有些不是滋味。
「抱歉那天晚上就这么丢下你走了,老实说我当时的心情确实不是很好……你后来和你的老板学弟进展得怎样了?你的决定呢?」
「今天不说这个,先让我走吧?」
杨逸淇顺势捉住他推开自己的手,像是再也不给他逃开的机会。「你这么优柔寡断,再坚强的人迟早也会因你而受伤的,你以为一个人能有多少耐性?」
「我怎会知道?放开我!」
「我不放。」
「杨逸淇――」
「我一旦决定握住,就不会放。」
谢至桦望着他扣住自己的手顿时怔然无语,得知对方的心意他固然高兴,但在他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前,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接受另一段感情。他靠着墙别开脸,忍受着杨逸淇执拗的注视却迟迟给不出回应。
「谢至桦,到我身边来吧?我不是同情你,也不是要你把我当成替代品,就只是单纯的因为喜欢而想跟你在一起,你对我也是同样的感觉吗?」
见他错愕地睁大眼睛,杨逸淇慢慢把头低下去。
他想吻他,他是真的想吻他,他越是表现得无助他越是无法对他坐视不理,他不想再守株待兔了,尤其是面对这么迟钝的人种,他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等到他发觉自己对他的感情?
然而,就在双唇即将迭合的那一刹那,背后忽然响起阴森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谢至桦下意识推开杨逸淇,却见吴明嘉神情复杂地站在安全门的入口。
「明嘉?」
「原来学长和杨协理是『那种关系』吗?」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我都亲眼看见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吴明嘉看也不看他一眼,内心早已被愤怒所填满。
「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学长的订单都是这么来的,看来是我太天真了,居然蠢到会去相信你的鬼话――你们不熟是吗?不熟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公开场合亲热吗?别把每个人都当傻瓜!」
「吴明嘉,不管我和你学长是什么关系,你都不该否认他在工作上的努力,把你刚说的话收回去。」
「当事者都没否认了你这个局外人何必急着出头?更何况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也轮不到你来插嘴!」
「他的事我从头看到尾,怎会是局外人?」杨逸淇挺身把谢至桦挡在身后,没想到此举反而激怒吴明嘉,他冲上前去想给他一拳,但却及时被拉住了手。
「明嘉!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你要我怎么说?我无话可说!」吴明嘉二话不说拽住谢至桦想走却被杨逸淇横身拦下。谢至桦担心再这样拉扯下去将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便摇摇头头,要他别再管这件事。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杨逸淇我――」
「还有什么好说的?结果不是很明显吗?学长我们走!」
「对不起……」谢至桦在扔下这句话之后便尾随吴明嘉离去。
杨逸淇不是不想把他留下,只是那句对不起让他把所有挽留又吞回了喉咙。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他的温柔与多情曾经是吸引他的魅力,但如今却也是刺伤他的利器。
他想拥有谢至桦这个人,但在他放弃前一段感情之前,他必须尊重他、必须耐心等待他……只是在经过今天这件事之后,这份期待或许不会有到来的一日了,他或许会永远失去他也说不定。
「明嘉――」
「闭嘴!我现在不想听!」把谢至桦推上出租车后,吴明嘉阴着脸要司机尽快开走,然后打手机给其它仍在停车场等候的部下让他们接续下面的拜访。
他早该猜到他和杨逸淇的关系的!他们两个在他面前的互动是那么生硬而不自然,他怎会没察觉到这一点呢?
吴明嘉一路无言,而谢至桦也是心惊胆颤地看着他冷漠的侧脸,从没见过他这般失去理智的模样,想必是真的很生气吧?气自己隐瞒这么久,气他的信任石沉大海。
半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吴明嘉的住所,谢至桦有些纳闷地看着他,却见他一言不发率先下车,他只好跟着下车。
「上楼,我们谈谈。」
「明嘉――」
「我说上楼!」
他坐在沙发上足足等了半小时才见吴明嘉端着两杯茶从厨房走出来,在他把茶杯放到桌上的时候,谢至桦同时开口道:
「很抱歉一直瞒着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或公司带来困扰的,我明天就会去办离职手续……」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学长不是说只喜欢我哥的吗?为什么还要让杨逸淇吻你?」
谢至桦没反驳,事实上也不晓得该从何反驳起,他从没把他哥忘掉过,可他也无从否认他和杨逸淇的关系。「对不起……」
「干嘛要道歉?你是为了我哥向我道歉?还是为了你拒绝我其实是因为喜欢上别人而道歉?」
「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很抱歉……」谢至桦住脸恨不得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但残酷的现实却还是血淋淋发生了,吴明嘉想必很看不起他吧?
如今在他眼里,他对他哥那忠贞不二的爱情,恐怕早已成为一桩笑话。
「学长和杨逸淇是什么时候有来往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凭我是我哥的弟弟,我难道没有权利知道吗?学长,你怎么有脸说你爱我哥?你们到底在一起多久了?」
「在你来公司不久之后。」谢至桦深呼吸了几次还是把他要的答案给他了。
「什么?」
「因为一看见你就会让我想起『他』……虽然在我心里『他』还是停留在十年前的模样,但十年后的『他』也许就是你这张脸吧?当时,我总忍不住这么想……你还有印象吗?在你一确定担任营业二部的主管时,我曾经请调到其它单位过……老实说和你独处时我很害怕……我怕我疯到现实跟幻想都分不清楚……我怕我疯到把对『他』的感情投射到你身上,我很紧张,不时陷入焦虑,为了纾解这份压力,我夜夜都到酒吧买醉,因此才认识了杨逸淇――」
「所以你们从那时候就认识了?可是你们却连手骗我骗到现在?」
「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不晓得该怎么跟你解释,偏偏又刚好接下kam的案子,又更难开口了。」
「看来学长和杨逸淇应该『很要好』,不然不会这么大方毫不手软地给单让学长做业绩……我哥要是知道学长这么能干,应该会很懊恼自己走得太早吧?」
「明嘉,你羞辱我不要紧,但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的哥哥!你哥根本就不晓得我喜欢他!他只是把我当成好朋友而已――」
「可是你知道我喜欢你啊!你为什么还能这么狠心伤害我?」吴明嘉冷不防吼了出来,他双眼通红走到谢至桦面前,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学长能不能看看我?能不能稍微看看我?我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成为替身的……」他弯下腰去想吻他但却被谢至桦躲开,他瘫坐在沙发上,他不懂,他都已经低声下气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是无法博得他的青睐?
比起他哥比起杨逸淇,他才是那个爱他最久的人不是吗?
「明嘉你不要这样好吗?」他伤心谢至桦比他还难过,他从没想过要伤害他的,但命运的作弄,似乎还是把他们推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做学长才会喜欢上我?是不是只要我把这张脸毁了,学长就能稍微遗忘掉我哥一点、稍微正视我一点呢?」吴明嘉说着说着像是失去了理智,他一看见桌上的茶杯便拿起它把它摔到地板上,谢至桦见他捡起碎片往自己脸上划去,当下便冲上前去制止他。
「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反正学长忌讳的是这张脸不是吗?只要把它毁了,你就会喜欢上我了不是吗?」吴明嘉挣开他一心想破相,谢至桦担心他做傻事,二话不说伸手去握碎片,结果搞到满手鲜血淋漓,吴明嘉还是在发现他受伤之后才慌忙松手。
「学长、学长你流血了!」
「我没事……你冷静下来了吗?」谢至桦按住伤口一脚把碎片通通扫到旁边,吴明嘉不激动了,眼里只有他仍不断从指缝中冒出鲜血的伤势。
「我送你去医院――」
「你疯完了吗?我警告你,再有下一次,你割一刀我就陪你割一刀,不信你试试看。」谢至桦没好气道。虽然受伤的部位痛得厉害,所幸他的牺牲还是换来了吴明嘉的冷静。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别再对不起了,先送我去医院吧?」
「喔、好好,学长小心……」吴明嘉手忙脚乱地护送他出门,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勉强放下执着,恢复到当年那个耿直热情的小学弟模样。谢至桦不仅眉头打了死结,连同心里的,也不晓得该怎么解套才好,但比起眼前的问题更让他担心的是,吴明嘉在他这里得不到的答案,不晓得会不会演变成杨逸淇的麻烦……
他不愿意他们的问题波及到第三者身上上,但到底谁是第三者,在这个节骨眼上似乎也扯不清了。
第九章
「和未来的老公感情不好吗?老是约我吃饭,都不担心被他误会吗?」顾佳葳最近约他约得很勤,虽说冲着原本的交情他没有理由推辞,但再怎么说她也是吴明嘉的末婚妻,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在工作面前我只能算老二,他哪有那闲工夫理我啊?」
「最近公司很忙吗?是说都快放农历年了,应该再忙也没多久了吧?」
「也不晓得,我其实不太过问他公司的事,但我知道他最近跑小谢家跑得很勤,听说他受伤了。」顾佳葳拿汤匙搅着咖啡回得漫不经心,杨逸淇不动声色问道:
「谢经理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一、两个礼拜前了吧?手缝了两、三针的样子……逸淇──」
「嗯?」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前男友吗?」
「说的是哪一任?」杨逸淇浅浅一笑放下咖啡杯,却见顾佳葳咬着下唇一脸欲言又止。
「能让这么困扰的,该不会是高中那一个吧?」
「嗯。」顾佳葳一只汤匙在杯里搅了老半天但也没喝半口,杨逸淇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虽然很想知道谢至桦目前的伤势如何,但既然他的身边有吴明嘉照顾想必应无大碍。比起这个,眼前的这个女孩似乎更需要他的关心。
「他怎么了?最近有联络吗?」
「我说的那个人其实就是小谢。」
「谢经理?」尽管在这之前他就已经猜到了,他还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不是有意欺骗顾佳葳,只是在这种气氛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彼此都好。
「小谢他到现在应该还没交女朋友吧?」
「这个问题可能拿去问未来的老公比较快。」
「不用了,我知道他没有……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和女人交往的……他喜欢的是男人怎么可能交女朋友呢?」
「原来如此。」
「你为什么能这么冷静?」
「没什么好不冷静的啊,gay也是有人权的,歧视gay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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