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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农家腊酒浑第28部分阅读

    莫笑农家腊酒浑 作者:未知

    莫笑农家腊酒浑第28部分阅读

    仙难救了!

    一家人团团转了几圈,齐芸年纪小,见母亲流泪,自己也被吓得直哭,齐敏少不得劝了这个又去劝那个:“娘,别哭了,还不知怎么样呢,现在就哭,不吉利的!”

    文氏听了这样劝,才勉力收住悲声,道:“我原知你是个懂事的,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看把你爹给气的!”

    齐敏听得心慌又内疚,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低着头,一时间委屈和难过一起涌上心头,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但是现在大家都慌了神了,齐敏也只有强自镇定,凑过去听齐长春的呼吸,只见他喉中呼呼作响,显是有痰,不由得急了起来——现在没有吸痰器,该怎么办?

    这时外面一阵喧哗,原来是齐宝带着郎中回来了——这次又是那姓赵的老郎中。

    那赵郎中先向文氏行了礼,又上前诊了脉,道:“齐老爷这是中风病复发了,我且开一张方子,快抓了药喝下去,有没有用,却也难说了。”

    文氏听了,更是悲切,齐敏道:“我爹喉咙里有痰,怕是堵住了,能不能吸出来?”

    那赵郎中道:“这个不防,我这有专门吸痰的气馕。”

    说着拿出一个皮馕,附在齐长春口中吸痰。

    这时刘恭又带着一个针灸郎中回来了,说是另一个路远还没到。

    齐敏上前道:“我爹这次中风,只怕又是头里有风诞,你能用针炙刺他头上的|岤位,让他脑内的气血轻减一些么?”

    那郎中惊道:“小姐这话好奇,如何懂得这些?”

    齐敏道:“我只是看过一些医书杂书罢了,也不知是不是该这么做。”

    那郎中道:“我却是没有听过这样做的,也不知该如何下针。”

    齐敏道:“那能让他脑内的瘀血流一些出来么?”

    那郎中道:“我可不敢下针,齐大老爷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齐敏无法,只得看向文氏,文氏早慌了神了,只是看着齐长春哭泣。

    那赵郎中却道:“王老弟,救人要急,怎么还想这些。”

    那姓王的针炙郎中道:“滋事体大,小可医术浅薄,可担不起这样的重任啊。”

    这时刘恭又迎进来一个郎中,也是针灸师傅,那姓王的见了,忙道:“李兄来得正好!快来看看齐老爷的病。”

    说着把齐敏刚才的话对这姓李的针灸郎中说了一遍,这姓李的倒频有几份胆气,道:“齐老爷这病乃是怒气冲犯,正需得从头顶用针以泄其气,我虽不材,亦愿勉力试之!”

    说着便上前拿出细针来施炙——这时齐升也赶了回来,一路急奔,弄得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到郎中在下针,便问道:“爹怎么样了?”

    文氏只是摇头,眼中看着丈夫,充满了紧张和忧虑。齐升看了也更紧张了,便来问齐敏。齐敏对他道:“郎中正在治病,稍安毋躁!”

    齐升听了,也只得在忙注目看着。

    忙活了一会儿,齐长春头上插了十来根针,有的针上已经缓缓有液体流下,不知是汗还是什么积液——这种用针灸减轻颅内压的方法,齐敏也是冒险一搏了——总不能等死吧!

    不可能再次遇到张三丰送药这样的好事啊!

    过了一会儿,齐长春呼吸渐缓,这时药却刚抓了回来,还没煎好,齐敏忙让人送上水去喂养齐长春,然后问赵郎中:“有什么利尿的东西么?”

    赵郎中奇道:“利尿丸我有,但这有什么用?”

    齐敏道:“把身体里的水排出来一些,可以减轻颅内的血气。”

    其实这仍是降低颅内压的一种方法,但是齐敏也无法与他细说,只能胡乱说说罢了。

    过了约莫有一个多时辰,李郎中收了针,对齐敏道:“小姐是哪里学来的医术,我第一次知道要这样治疗中风的。”

    齐敏笑笑:“我也是瞎琢磨的,可不是什么样的中风都该这样治的!”

    的确,如果不是脑溢血可不能瞎来啊!

    不过这一次齐长春的病比上一次要重很多,虽然勉强保住了命,但估计这一回得在床上躺很久了,也不知到底会怎么样。

    等到送走了几个郎中,又喂了一次药下去,文氏才算安了安神,然后让齐升和齐芸在这里守着,然后让齐敏和齐宝随她去后室。

    齐敏和齐宝跟在后面——这时天色已经过午了,大家连午饭都没吃,不过看那样子,齐芸和齐升现在大概已经在吃下人们递上的饭了,而文氏心里窝火,一定要先教训完他们两个泄了火再吃吧。

    但是这样一来,非得让齐敏和齐宝了断不可,不然的话只怕矛盾会更激烈——别那边一个还躺着呢,这边又倒下一个!

    齐敏故意放慢脚步,又扯了扯齐宝的袖子,低声问他:“喂,你到底怎么跟爹娘说的,怎么把爹气成这样!”

    齐宝看了一眼文氏,小声对她道:“那李家的人要我娶了他家的姑娘,我不肯,后来弄得有点僵,爹怕我说出不好听的话来,就让他们先回去了,然后再来问我为什么。我说我和你两情相悦,爹娘说哪有兄妹成婚的道理,我说我和你已经做了夫妻才能做的事了,爹一生气,就说头疼,我就赶紧去请郎中了,回来才看到爹已经昏过去了。”

    齐敏听了倒抽一口凉气——拜托你说清楚好不好?什么叫夫妻才能做的事?不过是吻而已,别搞得好像已经上床了好吧?

    虽然亲吻在古代人看来也算是失节,但是与失身还是有着大差别的!怪不得这次会把齐长春气成这样——不过这也算是齐宝了断了后路的意思吧?他这样一来,齐敏想再稳一稳的想法也只有改变了。

    但是齐长春这个样子,要说服文氏的可能性很低啊!

    但是事到临头,不管怎么说也要硬着头皮上了——齐宝总是惹祸,然后烂摊子由她来收拾。只是这次的烂摊子也太烂了点!

    到了自己的卧室里,文氏让屋里的小茪先下去,然后转身坐下,对齐敏道:“敏儿,你怎么与宝儿做出这等事来!我原以为你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如何这样妄为,做出这等丑事!”

    第廿四章 渡过难关

    齐敏这时也是无可奈何了,只得强笑道:“娘如何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并未做出什么丑事来的。”

    刚才齐敏已经跟齐宝说好了,反正不能让文氏误解自己和齐宝已经生米做成熟饭了,那样就算与齐宝成了婚,也会在文氏的心里留下疙瘩,以后这婆媳关系就难处了!

    所以齐敏一定要避重就轻,等着文氏来问自己。

    果然文氏红了脸——这话她也不太好意思问出口,于是犹豫了片刻,对齐宝道:“孽障,把你刚才对你爹说的话,再说一遍!”

    齐宝看了齐敏一眼,低着头道:“我……我已经和敏儿做了夫妻才能做的事了。”

    文氏“呸”了一口,拍了一下桌子,对齐敏道:“你听听,你们做的这是什么事!看把你们爹给气的!”

    齐敏眨了眨眼睛:“什么是只有夫妻能做的事?我不懂。”

    文氏涨红着脸:“你倒来问我,你自己做的,难道不知?”

    齐敏装作无辜的样子看向齐宝:“宝儿,你跟我做了什么事了?”

    齐宝说:“就是那天我从河里被捞上来以后,你口对口给我渡气呀,我听县学里的几个秀才说,那是夫妻间才能做的事,所以你只能嫁给我了。”

    文氏一怔,半天才道:“你是说那天的事?”

    齐宝也装作委屈的样子:“是啊,这难道不是夫妻间才能做的事么?”

    文氏喘了口气,终于平息了下来,对齐宝瞪了一眼:“是啊!是夫妻间才能做的事!但你为什么要那么说?你看你爹被你吓的!”

    齐宝道:“那要怎么说?敏儿又不是我的亲妹妹,现在苏家不愿意娶敏儿,这消息全城都知道了,难道要让敏儿嫁到别家去受委屈不成?”

    文氏道:“你怎么知道她要受委屈?我看她嫁给你才是受委屈呢!再说了,她嫁个老实点的人家怎么不好了!”说着对齐敏道,“俗话说巧妻常伴拙夫眠,爹娘给你挑个老实人家,保你一世平安康泰,岂不是好,何苦与宝儿这长进的搅在一起!”

    齐宝笑道:“娘怎么这样说我,我怎么就不进长了!”

    文氏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要多嘴!没有问你话呢!”

    齐宝吐了吐舌头,没敢再多言。

    齐敏笑道:“娘自也说了,巧妻常拌拙夫眠,我看宝儿也正缺个人管束他,我和他自幼在一起,互相间也好有个照应!”

    文氏道:“胡说,你这是什么话!那些人乱嚼的舌头,你不要乱想,娘自会给你找一个好人家,不然非让人看了笑话去!”

    原来如今齐宝说出这样的话来,当时还有别的丫环下人在场,这样的话只怕早已传遍齐家整个家里了,而且不要几天,便会传到外面去,文氏只怕齐敏嫁给了齐宝后,那谣言就更不好听了——最常见的,就是自家出了乱了伦常的丑事,所以把这事给掩盖了,这才让齐敏嫁给了齐宝。

    这不但对齐敏和齐宝是个伤害,而且也让齐家成了笑柄。

    齐敏笑道:“娘,这算什么笑话,不过是流言蜚语罢了,我并不在乎什么声名的,让苏睿的父亲出面,去衙门里改了黄册便是,难道我们这样的人家,还要仰别人的鼻息过活不成!”

    文氏道:“你们两个还年轻,不懂得这人言可畏!”

    齐敏道:“娘!我知道你养育我成|人,待我如同亲生,我也把你当做亲生母亲一样,难道你就不想我永远在你膝下尽孝么?”

    文氏道:“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女儿大了,自然是要嫁出去的。”

    齐敏道:“娘,现在外面既然已经有了闲话,我嫁出去只怕也是难了,若找了个不女子的人家,娘岂不心疼我?再说爹身上有病,宝儿要代爹去应酬周旋,升儿芸儿都小,娘年纪也大了,我便留下来帮娘照应一下,也是应该的。”

    齐长春这次旧疾复发,能保住命就是万幸,再想让他行动如常,只怕是奢望了。齐宝在外面待人接物,尽力周旋,已是难得,此时逼他娶个妻子回来,还真的未必就能与文氏帖心,也未必能知这家里上上下下的人情事故。文氏这年还不到四十岁,虽然仍是盛年,但毕竟生产过三次,身体一次虚过一次,哪怕是这几年家里有了钱,补品吃了不少,也仍然不必年轻的时候了。

    齐敏这话,也是在暗示文氏,自己是个帖心的女儿,嫁了过来,也自是个帖心的媳妇,若是另找一个,万一有甚不好的,那可就难办。

    文氏虽然明知齐敏说得在理,但是这一口气如何咽得下,而且她往日里要面子是惯了的,今天不但在丫环仆人面前丢了这个脸,还把丈夫气倒了,这一切虽然大半要怪在齐宝身上,但归根结底,齐敏也是有着莫大的责任的!

    所以坐在那里运了半天气,对齐敏和齐宝两个道:“这事我现在也不来与你们分说,宝儿今日就给我住到县学里去,不许回来睡!白天回家管府里的杂事,不许来后院!敏儿也不许去前院,只在后院给我待着!”

    齐敏知道文氏被自己说得有些心动,只是面子上还是挂不住,心里有多少有些不甘,所以才会这样说。

    不过现在的关键已经不是文氏,而是齐长春——如果齐长春的病能好,那再跟他解释,然后慢慢地来,床前榻后地尽心服侍,总能打动他吧!

    现在好歹是把文氏这一关暂时混了过去,看看齐长春怎么样再说吧!

    齐宝知道自己这次闯了祸,也是没话好说,只得接受了这个“惩罚”,垂头丧气地跟在最后。

    齐敏搀着文氏,两个人来到文氏的卧室,只见齐长春还在睡着,也不知到底如何,齐升和齐芸坐在一边,都是一言不发。

    齐敏和齐宝都觉得压力很大,正在想如何出言化解,外面有人跑来道:“夫人,长海道长来了。”

    文氏忙道:“快请!”

    那人去了,不多时领了长海道人进来,文氏让齐敏和齐芸躲到屏风后面去——现在齐敏身上的流言够多的了,还是让她回避一下吧。不像上次,长海道人进来后,齐敏和齐芸都在当场,也没有回避什么的。

    那长海道长过来后对文氏和齐宝齐升兄弟打了一揖首,然后道:“夫人,小道身边已经没有了上一回的仙药,不过那仙长曾对我说过,若中风复发,可运一套推拿手法缓解。”

    文氏忙问道:“那道长可会?”

    长海道人道:“小可当时学了半个时辰,幸而上天垂怜,居然全部融会贯通了。”

    文氏道:“那就请道长替我夫君推拿吧。”

    齐敏在屏风后听了心想——这分明是没了丹药,用这话来搪塞骗钱的。有这手法,上一回怎么不用?

    这时却听那长海道人道:“此时齐老爷病体沉重,不可乱动,我明日再来,为齐老爷推拿活血!”

    文氏道:“那就仰仗道长了。”

    说着吩咐下人包了二十两银子去给长海道人,那长海道人接了,也就谢了而去。

    齐敏待得长海道人去了,便与齐芸出来,对文氏道:“我看这道人没有仙药,只是在骗钱。”

    文氏道:“上一回你就说人家骗钱,这一回又说!”

    文氏也知道此时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哪怕随便来一个人说有办法医治,也要让人家试一试的,更何况是上一回医好了齐长春的长海道人,所以也只得闭了嘴。

    看了齐长春一回,觉得他又与上一次差不多,应该没什么大的危险,便也好歹放了心。齐氏这时才觉着饿,忙命上饭来,一家人就在卧室里又凑合着吃了一顿。

    吃完饭齐宝说走了——这倒不是他听话,而是知道文氏在气头上,躲远一点,让文氏消消气也好。

    齐敏也知道齐宝的心思,心想今天事出突然,本来想好的一番应对之词,大半都没用上,只得等这情况再看了。

    随着心里就恨李家——好好的,突然来向齐宝求什么亲,难道为女求亲现在已经是流行的了么?古代不都应该是男方求人提亲的么,怎么现在都倒过来了!而且这县里的青年才俊这么多,怎的就偏偏看上了齐宝这个看上去没啥前途的人!

    难道是因为文氏奶过李兰?

    唉!话说李兰也很久不见了,这一次的童试也没参加,估计要等下一科吧。

    本来李兰因为是文氏奶过的,所以逢年过节也会来问个了请个安什么的,不过这一两年却不常来了,可能是因为齐府上的两个小姐都大了,所以也不太好总是上门了——小李兰倒是谦谦君子,和苏睿不一样。

    同样是君子,苏睿就显得有点咄咄逼人,而李兰却是一个沉默寡言,与人说话也不多,只是微笑的人。

    苏家李家齐家三家其实往来较多,张永宁家却是只与齐家往来,而且他也无儿无女,所以关于苏睿、齐宝、齐升、李兰这四个经常往来的大小公子,盱眙城里有一段很有趣的评价。

    齐宝见客,双方多话;苏睿见客,他说话,客不说话;齐升见客,客说话,他不说话;李兰见客,两不说话!

    这一年李兰只有十一岁,但是他已经跟着父亲一起见客了,而且他的沉稳不像是个只有十一岁的人,很让人惊讶。不过齐敏并不喜欢这样的闷葫芦,所以跟他说话就更少,齐宝更是讨厌他这样寡言少语的人,齐升见了他,那是真的两不说话了,只有齐芸在李兰来时与他说上两句。

    不过现在齐宝坚拒李家的提婚,以后李兰会来得更少了吧!

    从此以后,齐宝白天上午在县学里上课,午后便来家里处理些杂事,晚上又回县学里去。齐敏在后院里,也见不到他,每日里只是与文氏、齐芸一起轮班看护着齐长春。

    长海道人从那以后倒是天天来,只是按摩,却也不见有什么效果。

    齐长春在第三天上睁开了双眼,只是喉中格格作响,却说不出话,更不用说行动了。文氏把齐宝那天话里的“误会”解释给了齐长春听,齐长春心里虽然不再恼怒着急,但毕竟这身子是好不得了,只是日日躺在床上。

    齐敏心想——这长海道人的按摩虽然没有什么效果,但是齐长春这病也不知何时才能好,一直躺在床上,肌肉也要萎缩,按摩一下也好。只是长海道人这样天天来,不免要给他多骗去金银,于是便提出要长海道人把这门按摩的手艺教了自己,让自己来替齐长春按摩。

    文氏听说了,道:“哪有让你替你爹推拿的道理!”

    便让丫环小茪和琼琚两个跟长海道人学了,之后再给齐长春按摩。

    长海道人一开始还不肯教,后来文氏给了他五十两银子,他见齐长春也没什么好转的迹像,也就交给了两个丫环。

    这件事不大,但是齐敏却觉得文氏现在真的是不把自己当女儿了——女儿给爹推拿一下有什么要紧,反正还是隔着衣物的。看来文氏现在真是怕又要传出什么不好的谣言出去,所以对自己“防范”得可是够紧的!

    这一来二去的,就到了五月,齐长春终于能够坐起来了,腰部以上终于可以自主用力了,只是两只手还不太方便,只能慢慢地撑在床边——这一下比以前更惨了,以前还能坐轮椅,这下只能在床上靠着床头坐坐。

    这日午后齐敏正在房中看书(也没啥好看的,不过是各种杂书罢了,正如前世一样,各种各样的杂书是她所最爱的,之前在白云观对长海道人所说的《格古要论》,的确是她在古代看的,而不是在现代),忽地门帘一掀,齐宝跑了进来。

    齐敏吃了一惊,略感意外地看着他:“你怎么进后院来了,不怕被娘骂么?”

    齐宝却道:“苏睿中了进士了,二甲第二名,好厉害!大概能做庶常吉士呢!”

    二甲第二名,就是全国第五名,的确是个很夸张的成绩了——一甲就是状元榜眼探花三名。

    齐敏道:“真的?他运气可真好呀!他今年才十九岁呢,这么年轻的庶吉士可不多。”

    齐宝道:“就是如此,他爹都欢喜疯了,差点和咱爹一样中了风,听说直挺挺摔在地上,后脑都磕破了,当场就昏过去了!”

    齐敏“呸”道:“没有你这样的,拿自己爹的病来寻开心!”

    齐宝叫屈道:“我哪有,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我去看爹了啊!”

    说着转身跑了出去,齐敏站起身来,心想他平日里去探望爹,都是在早上,自己却是下午去,这两个多月来从来没有碰过面,现在也是个好机会,不如也过去,看看爹娘见自己和齐宝同时出现,会是一个什么表现。

    于是便叫来了琉璃,让她陪自己一起过去——小荭就要出去了,现在很多事齐敏都特意叫上她,让她多看看多听听。

    琉璃这段时间跟在齐敏的身旁,吃得好用得好,皮肤也渐渐白了些,只是个头还是不高,十四岁的小姑娘,如同十一二岁一般,连月事都没有来过,看来这营养不良得有得调理了。

    二人迈步向着齐长春的卧室走来,不多时赶到了屋外,就听见里面文氏在叹气,说齐宝不争气,连个秀才都考不中什么的。

    齐敏掀了帘进去,笑道:“娘何必总是说宝儿,行行出状元,宝儿读书不行,便让他接管了爹的那几家店铺吧。做个富家翁,岂不好过在朝中伴在君王侧。需知伴君如伴虎,宝儿这口无遮拦的,万一当了官,指不定要得罪了什么人呢,还是在家里的好。”

    文氏见齐敏进来,脸上变了变,但仍强笑道:“你总是护着他!他都十八岁的人了,不说有个一榜出身,起码得有个秀才功名在身吧,不然总是让人笑。”

    所谓的一榜出身,就是举人做官,只放过乡试一榜,二榜出身,就是会试后又殿试,放了进士的榜,这叫二榜。

    齐敏听了便道:“娘就是想得太多,便是当今皇上,做了这么多为国为民的事,不照样的有人在后面说他,何必对这些个斤斤计较!”

    文氏摇头苦笑道:“横竖是在你爹面前,你才敢这样放肆!”

    齐长春两次脑溢血,都是为了齐敏,齐敏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前些日子晚上守夜都是她,直到最近齐长春喉咙里能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了,这才能回去睡个好觉。

    文氏见她辛苦,早让她去睡,说有丫环在身边伺候也就够了,哪里用得着她如此。但齐敏想着让自己亲力亲为,感动齐长春和文氏,所以坚持要自己来服侍齐长春和文氏。

    第廿五章 长春默许

    文氏其实现在也是身体差了,熬不得夜,强不过齐敏,也就罢了。时间长了,心中也便明白了齐敏的用意。

    只是文氏心中总是放不下面子,齐长春两次大病,如同在鬼门关上走了两遭,什么也都看开了,再加上这次躺在床上这么久,连话也不能说,只看着齐敏在边上服侍,他本就疼爱齐敏,哪还有不被感动的。

    于是虽然说不得话,但也用一些发声和眼神与文氏交流,让文氏知道自己的心意,其实是已经大致同意了齐宝和齐敏的事了。只是这时自己的病体沉重,再等上一年半载,看看能不能好一点,若能开口说话或坐起像以前那样活动了,便给齐宝冠礼,再改了黄册——只是要委屈齐敏,让她顶着童养媳的名份与齐宝圆房就是了。

    齐宝接着又问候了父亲一下,然后对文氏道:“樊知县这个月就要回京述职了,我们也要送一份礼吧,我想升弟是本县的生员,由他出面比较好些。”

    文氏道:“他才十二岁,怎么能去?”

    齐宝笑道:“又不是他一个人,有那么多人同去,他看别人说话作派,依样照做就是,不会有什么差错的。而且我下午便去张举人府上,找永宁叔照看他一下好了——升儿如今有功名在身,迟早要与这些人周旋。”

    文氏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现在升儿在县学里吧?你与他说了么?”

    齐宝道:“已经说了,他午后就回来,我现在回来先为他准备下礼物。”

    文氏道:“也好。不过你不要以为今后官场上的事都交给升儿,你就可以躲懒了,你下一次正科,一定要考中!”

    齐宝不敢多言,只是唯唯诺诺。

    齐敏在旁想道——齐宝大概是想打理家中的生意吧,也许科举不顺,他在别的方面能有些长处呢!

    想归想,也不敢多说,只是在旁看着齐宝。齐宝与文氏说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去,临去时对齐敏伸了伸舌头,作了个鬼脸。

    齐敏倒没什么,身后跟着的琉璃却笑了一下,文氏一见便知齐宝又在耍花样,不过也是没办法,只好无奈地摇头了。

    齐敏待齐宝走了,对文氏道:“芸儿呢?去睡了?”

    文氏道:“是啊,她昨晚陪我到很晚,说是你和我轮流伺候着,她怎么也要出份力的——唉,你们三个孩子我都很放心,就是宝儿,注定我是要为他多操一辈子的心的!”

    齐敏笑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迟早有人来收拾他!”

    文氏白了齐敏一眼:“我看你也是够宠着他的,不然他哪会到现在都一事无成?”

    齐敏听了,心想——这话的意思,是不再反对我和齐宝在一起了么?

    于是心中就很高兴,便道:“他是我的哥哥,又不是我的弟弟,我怎么好对他说些什么。”

    文氏哼了一声:“好啦,就是你会说话!”

    二人说着,见床上齐长春的眼神中也微露笑意,心中也俱是一片安然。

    到得午后,齐升回来,向父母问了安,又去前院里领了银子和礼品,便与齐宝一起去了县衙,参加给樊知县的送行。

    樊知县在这里已经待了三年了,这一次回京述职,很可能就要留在京城了,如果换一任知县,那齐家就总要有人在官场上周旋——齐长春得了这个病,这副担子总要有人来挑。如果不考虑年龄问题,齐升也未必不是个好人选。

    齐升为人寡言稳重,这次又一举考中秀才,县里的人都交口称赞,也算是为齐家挣得了不少脸面。

    齐敏这段时间在后院里也帮着文氏处理了不少家里的琐事,文氏也就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陪伴齐长春。

    齐长春现在病得这样重,文氏恨不得时时在他身边,哪有空来管家里的事,所以现在后院这些丫环婆子有什么事,反而渐渐地来找齐敏,不太去打扰文氏了。

    到得晚间吃饭时,齐升回来,文氏问他如何,齐升道:“就是大家送了一块清天的牌匾给樊知县罢了,各自的礼物都是在之前直接送到他家里的。”

    文氏点了点头:“如此也是常情,你大哥没有去么?”

    齐升道:“大哥不过是个捐生,怎么好去。”

    文氏听齐升谈辞间有轻慢齐宝之意,便斥道:“捐生怎么了?你莫忘了,他是你大哥,他这次替你前后奔走上下打点,让你去参加这次的送行,等会儿还要陪你去凤阳参加乡试,难道对你还不够好?”

    齐升忙道:“娘,我并无此意。大哥和大姐对我好,我怎么会不知!”

    说着撇了撇嘴,又道:“那苏睿今日也来了,和樊知县相谈甚欢,我离得远,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我看左右不过是讨樊知县的女儿作老婆的事!哼,好了不起么!不就是二甲第二名么,看我以后考个一甲回来!”

    文氏听他提起苏睿,心中也是老大不快,但碍着齐敏的面,不好放在面上,便道:“休管人家,你自己了好念书,也就是了。”

    齐升道:“念书不过也是为了应付考试。大哥其实不管是文是武,都不比那些考生差,只是他写的东西很玄妙,那些考官都看不懂罢了。我若是以后做了主考,定然将大哥录取。”

    齐敏笑道:“别胡说了,考生的名字都是遮起来封存的,再让人统一抄写了内容呈上去,你就是做了考官也认不出宝儿的笔迹,有什么用!”

    齐升道:“大哥写的那些东西,我一看就知道,我估计全天下也没人会有他那种想法的。”

    齐敏奇道:“他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有这么怪么?”

    齐升道:“你不知,有一次他去武科那边旁听,和教授的训导吵了起来,把人家老先生气得够呛!”

    文氏道:“这事你回来怎么不说?”

    齐升耸了耸肩:“这有什么好说的,再说大哥说得其实也有道理,行军打仗哪有那样死板的,咱们学的东西,敌人也一样会学得到,都一板一眼地来,怎么胜得了!”

    文氏道:“好好的,他去听武科的做什么?难道还想从武?我家又不是养不起他,要他去做那刀头舐血的事情!”

    齐敏道:“这倒是,不过我想宝儿也不过是去听听罢了,他这人就是好玩儿,也不过是去武科那边听着玩玩罢了。”

    文氏道:“谅他也不敢瞒着我去报武科的考试!”

    齐敏心想——上次齐宝倒是说过,嫌武科那边的太死板,可能本来武科的人才就不多,来教课的教谕大概也就是照本宣读了,这样选拔的人才,看来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看齐宝的样子,对考武科比考文科更是嫌恶,看来文氏也是杞人忧天了。

    第二天,齐宝又是早早地来拜见了父母,然后便要回县学去,结果到了二门时,被齐敏拦了下来——齐敏是特意关照了刚刚转回文氏这边的珙瑆,让她看着齐宝,等他回来时立刻着人来报。

    所以她早在门口等着齐宝,齐宝见到她倒是一怔,便道:“怎么?有事么?”

    齐敏道:“昨儿苏睿也去了?”

    齐宝“啊哈”了一声,道:“是啊,他对樊知县也是低声下气得很,看来不日就要成为樊知县的乘龙快婿了。”

    一边说一边看着齐敏的表情,见齐敏没什么异样,这才又道:“本来他家要给他在城里买处宅子的,不过因为中了进士,就索性去京城给他买一处宅子了。那儿的房子也不便宜,还要买丫环仆人,他年纪也不大,若不结婚,一个人在那里,也的确有点势单力孤,这也不能怪他什么。”

    齐敏笑道:“你倒替他开脱,我却没说他什么。”

    齐宝笑了笑道:“你要问的难道不是这个?”

    齐敏道:“谁要问你这个。我是想问你,他有没有跟你说话。”

    齐宝摇了摇头:“没有,他现在大概很恨我呢!”说着对齐敏道,“还不是你,跟他说要嫁给我,让他把我恨之入骨了。”

    齐敏笑道:“你不愿意?”

    齐宝看了看周围,见没有别人在,便道:“只要咱爹娘同意,就是再招人恨我也不再乎——我娶了你这样美貌聪明的妻子,那真是老天爷也要嫉妒我呢!”

    齐敏笑道:“去,少贫嘴!那苏睿这次回来,和其他人有没有什么来往?”

    齐宝想了想,道:“了像也没有,他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有点盛气凌人的样子,不太看得起我们这些人了。刘举人去跟他说话,他都爱理不理的。”

    齐敏笑道:“人家现在是进士,两榜出身的人,不跟你们这些一榜出身的人混了。”

    齐宝道:“我可是连一榜都没有的,怪不得他连看也不看我一眼,看来我是彻底被他瞧不起了呢!”

    齐敏道:“反正咱家也求不着他什么,便随他去好了。”

    齐宝笑着点点头,又道:“我还要去县学里,听说有新的圣旨要下来了,我们要去听宣讲的。”

    齐宝现在是捐生,七月后要与齐升一起去参加乡试,所以也要与生员们一起去听宣讲的。

    齐敏道:“怎么今年圣旨这么多,往年都是一二月里下圣旨,现在都五月了。”

    齐宝道:“这我就不知了,反正是朝廷的事,我们何必多管,听着也就是了。”

    齐敏道:“那你去吧,也别太往心里去,苏睿以后去了京城,和咱们也就没什么来往了。”

    齐宝笑笑:“那是,若是他官做得大了,说不定还把他爹娘也接去。”

    齐敏道:“行了,别多说了,你去忙你的吧,这几天爹娘口气好像也松动了些,别再出什么岔子,我们都小心些。”

    齐宝道:“说的是,我看咱爹的病要是好了,也就能把咱俩的事定下来了。”

    二人正说着话,忽地跑过来一个家人,见到二人在二门里说话,便上前行了个礼,见过了自家少爷小姐。

    齐敏道:“你进来做什么?有事么?”

    那仆人道:“新科的苏进士苏老爷来了,我正要去回禀一声。”

    齐宝道:“他来做什么?”

    那仆人道:“小的不知,倒是备了不少礼来。”

    齐宝道:“你去回吧,我去门口看看。”说着对齐敏道,“敏儿你先回房去,料来也没什么事。”

    齐敏点了点头,转身向自己房里走去,心想——苏睿和自家也算是有些交情,他幼时也曾与齐家来往甚多,自己甚至差一点就嫁给了他。虽然苏家拒婚在理,但也有些绝情。所以现在齐长春患病,他苏睿来看望一下也是应该——他苏重德从齐长春第一次病倒到现在,一次也没来过呢!

    齐敏回到房里,小荭正在与琉璃说话,见到她回来了,两个人都迎上前,一个拿了手巾递过去,让她拭汗,另一个便去倒茶。

    齐敏笑道:“才说些什么呢?”

    小荭见琉璃出了房门,便道:“也没甚么,不过问她些她家里的事罢了。”

    齐敏道:“这个我却没有问过,她不是小兰的表外甥女么?却也小不了她几岁呢!”

    小荭道:“却也是呢!听说琉璃家里是符离的,她家里穷,听说小兰在这里顿顿都有饱饭吃,便过来说要讨口饭吃。”

    齐敏叹道:“如今天下清平,却也有这样的穷苦人家呢!情愿与人为奴,只要能混口饱饭吃!”

    小荭道:“可不是,她这次签的契是死契,不能赎身的,典身钱有八两五钱银子,听说是给她两个弟弟筹钱将来娶媳妇的。”

    齐敏点了点头——这种事自古就有,也是没有办法的。自己也不是大慈善家,不能什么事都管的。

    这时琉璃端茶上来,齐敏喝了一口,对琉璃道:“你现在的月例银子是多少?”

    琉璃道:“是五钱。”

    齐敏看了一眼小荭:“怎么她不是循二等丫环的例么?”

    小荭道:“她毕竟才来,若直接发了七钱银子,也没得惹人嫉恨。等时间长一点,自然也就让她接手服侍小姐了。”

    齐敏一想也是,而且琉璃在家里穷惯了,五钱银子也尽够她花销了。

    不料琉璃却道:“府里发的月例是宝钞和银子,我从来没见过的,我在家里用的都是铜钱呢。”

    齐敏笑道:“这不好么?”

    琉璃道:“我不识字,认不得上面的大小,也不懂怎么称银子的份量。”

    齐敏点了点头:“不识字也不打什么紧,但数字什么的却要识得。”

    于是便让小荭教她识些字,再教她称重,小荭自是应了。

    其实明代也是实行禁银令的,也就是禁止民间在交易时直接以白银为货币……为的是国家在国库里屯积大量白银和黄金,以备不时之需,并使得纸钞流通并且不易贬值。

    但是在洪武时期收取各种税赋时,却仍以白银或铜钱为准,使得政府的法令自相矛盾,禁银令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建文帝在位,不但利用银行大量回收白银,而且在收税时也允许用纸钞缴纳税赋,所以禁银令又渐渐收到成效。

    不过建文帝也同样注意金本位,每年发行的宝钞都以国库和银行的存银为基准。另外由于海外贸易的极大丰富,大量的金银铜矿被从海外各地开采并运回朝廷,也保证了铜钱的量,不至于像原来的历史中那样,采铜业凋蔽到无铜铸钱,以至于明末时才能达到勉强五百文钱折银一两,与官方法定的一千文折一两银相去甚远,从而导致白银成为货币,纸钞流通困难,贬值加剧。

    虽然这种采矿的行为是种变相的掠夺和殖民,但是每个国家都是自私的,在这上面这位穿越皇帝也无可厚非——至少咱是拿东西换,而且是两相情愿,不是靠武力强行掠夺。

    所以齐敏对于建文帝的作法其实是很敬佩的——想要治理这样大的一个国家,又要保证国富民安,还要搞发展,其实是很难的。这位穿越皇帝,实在是个各方面都很强的人。

    本来明成祖朱棣规定金银虽然不能流通,但是可以用金银打造饰品和器物,使得更多的人钻了空子。现在建文帝改变了历史,在这一点上也做了规定,什么样的人家里,所拥有的金银都有一定的限制。

    齐家是举人,现银是不许超过二百两的,黄金不许超过一斤,铜钱不许超过四百贯,平时发给丫环仆人的月例,都是钞钱并用,以此来规避政府的法令。

    实际上仆人丫环拿到手里的月例纸钞是可以由他们自由支配的,而现银却是由管内务的小蓝统一保管。如果有人来查,就说这些银子是下人的,不是齐家的。

    第廿六章 长春去世

    当这些下人要提钱回家时,却都是再发给他们纸钞——所以说上面制定的法律再好,也总有漏洞可以钻。幸而现在中央对于各种调控的手段还算积极有效,纸币才没有大幅贬值。

    齐敏与小荭琉璃说了一会子话,前面却有人过来道:“小姐不好了,老爷又昏倒了!”

    本来齐敏心里

    莫笑农家腊酒浑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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