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全文) 作者:未知
宫女(全文)第12部分阅读
自作自为,让你自己去操心,要瞒住我,你爹为什么要让我知道,死了不是一了百了?”
他就是这样,口毒心善。
让我想哭又想笑:“上官,要有狗还让它咬你。”
他好笑地捏着我一边的脸:“倪初雪,死没良心的,欠我的,可多了。”
“是啊,我总是在欠,我欠的债,我一世都还不清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厉害,能欠下那么多的债。”泪中,透出我的笑,有上官雩在,我就安心多了。“我以后,再也不叫你上官鱼了。”
他敲敲我的头:“本来想掐死你的。”
“我该死。”我从善如流。
“倒是学会了虚假这一套,倪初雪,我就知道,无论去到哪里,你就是会闯祸。”他挑挑眉,又沾起药膏,为我轻拭着。
我轻轻一笑,眼里,心里,尽是他。
“上官,我不想闯祸的,可是,有些东西,纠结在一起,有些事,总是让人难以预料。”
他很拽地说:“我就知道,依你这性子,你能自在,可是你会闯祸。你想,你那么快就进了宫,可不是简单的事,你焉能过得平安?”
我抓住他的手,慎重地看着他:“上官,不要管我们殷家的事,好吗?我不想,把你也拖下水,欠你的很多,我已经还不清了。”
他哼,眼神变得发怒:“你以为我想管,你那么笨?”
“好吧,我笨,上官,不要管,好不好,后宫中的种种,我已经怕了,我只想着,三年能快些过去,能平安一点就好。”淡淡的忧伤,总是挥不走。
他不悦地瞪我一眼:“还有那里伤着。”
“背痛,腰痛,内伤,外伤。”一口气地说完。
他无可奈何地笑,捊起我的袖子,却看见我白嫩的手上,那触目可及密密麻麻的疹子,脸色大变,变得沉重了起来。“倪初雪,你得了毒疹。”
我轻笑,有些无奈:“如你所见,半点不假,就是毒疹,忘了加上一句,这是皮外伤吧。”
“别给我开玩笑。”他沉重地看着。
让我也害怕起来,吞吞口水,“上官,这不会没得治吧?”
“你吃了什么鬼东西?”他叫起来。
啊,这是吃东西吃出来的吗?我傻傻地问:“不是传染的吗?我以为是宁妃传染的。”这宫里有什么鬼东西啊,真是的,鬼能吃吗?他吃给我看看。
有些无奈,有些甜蜜,有他在,我什么也不用担心,
从那时候说过,等他来提亲,对他就有不同的感觉了,而现在,他像山一样,让我倚靠,如此的踏实而安稳。
“当然会传染,不过,传染没有那么快发作,必是吃了什么?”他紧皱着眉头。
我赶紧抽回手,不让他碰:“上官,你离我远一点,别传染到你。”
毒疹,原来这叫做毒疹。可我不怕了,因为上官雩在。
虽然我知道他医术高超,还是小心地问上一句:“上官,还有救吗?”
他白我一眼:“我给你一条绳子,你自个找颗歪脖子树上吊。”
无语,我能答应吗?他总是喜欢这般,让我哑口结舌,他似乎很高兴。
“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地给我一个答案吗?上官,我真的很想知道?我不想死。”我认真地看着他。
他有些为难:“这个不是那么容易的。”
心惊了半截,我以为,他可以啊,竟也这般的为难。
第46章
我怎么知道我吃什么中毒的呢?宫里的食物,都不是自己经手的。
要查,多难啊。
上官雩将那药渣翻来翻去的,试图想要找出什么不戏劲的出来。
可是,他很失望:“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脸上舒服了很多,就连骨子也没有那么痛了,他给我服下了一个很大的丹药,说是治内伤的。
我看着他,觉得沉重的后宫也变得光明起来。
不一会儿,七皇子又来了,看着上官雩在翻找着东西,脸也变黑起来,让人四处去看。
上官雩连水也不放过,还是一无所获。
有些挫败地看着七皇子:“七皇子,不知道这毒疹由何引起的,要想治,非得找出根源?”
我不担心,因为,有人比我还要担心,还要操心。这一种感觉,何其的舒服。
骂过我后,他就要承受我沉重的担心。
我坐在外间,这屋里所有窗子都打了开来,微微的风还是吹不散这里沉重之久的药味,可是,也舒服很多了。
这让我们都吃惊,从来,他们都说不能见风,闷着宁妃在房里。
而上官雩,让人都打了开来。
陈嬷嬷担忧地说:“这样,可以吗?大夫,以前御医都是说不可以吹风的。”
他淡淡地扫了沉睡的宁妃一眼:“她曾好过吗?”
我和陈嬷嬷都垂下了头,他的话,从来都是这样;一句要砸死我。
是的,宁妃从来没有真正的好过。
七皇子的脸色变得沉重:“去宣张御医过来,本王要好好问问他,安的是什么心?”
上官雩挑起眉毛:“七皇子倒是用不着,每个大夫,用的方法都是不一样,安能说,这好,这不好。唯今最重要的就是再找找这毒疹的来历,这三个都染上了毒疹,不得再去去传染上。”他说着,还瞪了我一眼。
有些幸福,在心头流窜着,腰痛也减了大半,脸上已消了那红肿。
七皇子看我一眼,眼神没有了早上的凌厉和狠气,而是有些不解。
宁妃睡得很安宁,我一颗心放下了大半。
一声怪叫从我的腹内传来,让众人都看着我,我羞红了脸。
原来,肚子饿得很,早膳未吃,午膳也未吃。一手捂着肚子,看着陈嬷嬷和七皇子上官雩,我脸上写满了羞涩。
不客气笑出来的是上官雩,他挑挑眉:“七皇子,没午饭可吃的吗?傍晚宁妃含参片回了些元气就得施针。对了,管冷宫膳食的,也得看看。”
他对七皇子可一点也不客气,知道我身上的伤出自于七皇子的杰作之后,更是,带着一股敌意。人家七皇子是有求于他,他真是拽得厉害。
七皇子转身就出去吩咐着,有点像是打小杂跑脚一样。
谁叫外面都是他的人呢?而且,宁妃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看到的。还得查查那饮食,我想八九离十了,只是,难不成今天这里闹得那么大,还不警觉吗?
他扶着我到后树林中用餐,让人宠着的味道,真好。
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多久了,就是在家里的那段时间。
因为这些,我竟然难吃到,如何食得安乐。
“宁妃娘娘没事了吗?”我轻问着他。
薄薄的光线从叶缝里透出,让他的脸变得有些疏落。我以为他来了,我会不敢面对他,如今却是那般的自然自在。
上官雩眯起眼,射出精光:“你不相信我的医术?”
我轻轻地摇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要是不相信你,我就不会把我的命挂在你的身上。”内疚啊,是我的自私,我不知道,让他惨入来,这样错了没有,我不想去想,因为现在我很享受这样。
“死不了。”他冷冷地说,有些生气我这样说话。
我无奈,去挟了些豆腐,却让他用筷头敲我的手:“不能吃这样。”
真凶,打得我手背生痛,我挟了个大鱼头,他的筷子又要落下,我挑挑眉:“给你吃的。”放在他的碗里,竟然让他的唇角有些笑意。
够郁闷的,什么也不能吃,我睁大眼看他:“请问上官大夫,你要我吃白饭吗?”
“一点也不知道常理。”他抱怨着,找了些青菜推得我满碗:“快些吃。”
“我要是大夫,你准没保没饭吃。”
他喷的地笔了出来,睨视着我:“倪初雪,就凭你,你这笨蛋,不治死自个就好了。”
他的笑,如此的动人心。
我轻含着笑,扒着饭,含糊地说:“上官,我总是让你担心。”
“知道就好。”他一点也不客气。
对于那件事,我却说不出口,心里有些酸酸的。我是有点喜欢上他吗?我动心了吗?可是,我入宫的三年,我的身份,早就什么也不是了。
而且,连七皇子也敬重,虽然,他口口声声左一句草民,右一句草民,那股子傲气,总是藏不住的,上官雩,他就有这么一个条件。
家财万贯,医术高超,要是他愿意,入宫当个御医算什么?
而七皇子看到他待我如此好,那眼底的惊诧,如此的不可思议。
微风吹过,吹来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如此的好闻。
我觉得,我在漂浮中,我找到了根一般。
我似不经意的问:“上官,你娶妻了吗?”
他的眼神像是杀了我一样,我吐吐舌头:“当我没有说过。”
“说过的话,你敢给我吞下去,我娶妻?”他一肚子的怨气:“连个话也没有,就进了宫,当我是死的,答应过我的话,是废话吗?”
原来,他还弊得内伤啊,一说就火气那么大。
吼得我一缩一缩的:“上官,别那么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你还敢问出口。真想掐死你。”他看着我,狠狠地扒着饭。
如此的粗暴,却无损到他身上尊贵的气质,上官雩的身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开药铺的,是大夫。
可是七皇子看他的眼神,听他自称草民,那样的有些嘲笑的眼神。
“上官,你答应过我,要改改脾气的。”动不动就说掐死我。不予评置啊。
上官雩瞪了我一眼:“你没有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跟你算帐呢?”
我心里苦叫,男人比我的胸怀还小,还耿耿于怀,放不下呢?
一会儿,一个公公来请他,说宁妃娘娘醒了。
他扶着我又小心翼翼地回去,瞪了眼站在门口的七皇子。
七皇子估计是不太好意思,我如此,都是他下手太重了,转过头说:“月公公,让人修理好房子,做张床,让这宫女住这里。”
傍晚的施针,我才知道,他救宁妃不是那么简单,大滴大滴的汗,从他的脸上掉下来,连抹的时间,他都没有,下一针,都得小心翼翼。
可怜的宁妃,全身几乎都扎上了银针,让我害怕。
她脸上,如此之多的红点,称之为毒疹。
上官雩沉重着脸色:“照这些单子,抓了药草来,马上烧热水,再泡进去,一会让宁妃泡着,将体内的毒气给逼出来。”
又是一番忙碌,直到月亮升起,点上了宫灯,他才将所有的银针一一收起来。
一身衣服都要湿透了,让陈嬷嬷给宁妃泡着,顺着她的气,都避退了出来,宁妃脸上慢慢回复的红润,让人欣喜。
上官雩说要给我扎上二针,吓得我脸色苍白。
他不客气地笑着,指着我:“胆小鬼。罢,今日累了,七皇子,你让人好生照顾宁妃,再看上一段时日,应该会恢复正常,我自也得出宫去了?”
七皇子挑挑眉:“上官大夫何必舍远求近,在宫里也可住下。”
“皇宫?”他有些冷笑:“不是我该住的地方。”
是啊,也不是我想呆的地方,隔着月色,我看看他,轻轻一笑。
他轻斥我:“你还笑得出声,毒疹找不到起因,你死定了。”
唉还不忘要吓我,我不笑了总成吧。
七皇子让人送他离去,看着月光下的我,奇怪地打量着。
我轻轻地垂下头,没有说话,原谅我腰痛还存在,无法给他施礼跪拜。
“倪初雪,你真不了得,这上官雩一听你的名字,就自愿进宫了,比本王的面子还要大。”
“我们在秦淮就认识了是,是朋友。”我淡淡地说着。
“仅是朋友吗?”他挑眉。“别忘了你自个的身份,你是配不起他的。”
我知道这些,可是,从他的口里说出来,让我很是难堪。我也不想入宫做宫女的,我有更好的生活,更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想吗?
“谢谢七皇子的劝告。”我冷冷的应着。
他却没有走,而是看着我:“你不赞同我说的话?”
我挑眉:“我有说不吗?”还真是和太子是兄弟,都一样挑,一样要人无可奈何,一样的冲动,差点没死在他的手里。
“倪初雪,你只是一个宫女。别用这种口气给我说话,我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命。”他冷冷地说着,带着他的气势。
这就是皇宫,就是专制,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我忍着腰间刺骨的痛,跪了下去:“谢过七皇子的忠告。”
“知道就好,倪初雪,虽然你还没有调教好,入了宫,你就是宫女,就得恪守宫规,至于上官雩,不是你能接近的人。”他冷然地说着我。
话语中的有些意思,让我怎么也不懂,我抬起头看着他。
“上官雩可是皇亲贵族,不是你这样身份能接近得了的,他的婚事,也就快了。”
如恶梦吗?婚事,当我问到他有没有成亲的时候:他怎么骂我的,还历历在耳。
而现,七皇子竟然说他就要成亲了。
我怔怔然地,跪在地上,心里扯着二种痛,在相互的交缠着。
“太子昨天晚上就出宫去接玉贞公主回宫,我父皇,为的是要上官雩做驸马。你好自为之,别落个凄惨的样子。”他看也没有多看我,就留下二个宫女在这里看顾着,大踏步就离开这小院。
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宫女,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上官雩,这三个字,让我折腾了一夜,让我痛了一夜。
就要成亲吗?我若有若无的情愫,是不是付出得太早了,为什么,他不告诉我这些。
他的身份,我不知道有多显赫,我想我不要有自卑的想法的,可是,我不得不生起这些。
玉贞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身份最显赫的公主。
一生之中,缘份错过了,就没有办法再牵起了吗?我和他,错过了,就错过了吗?
罢,倪初雪,你不是自认为是坚强的人吗?有什么好哭的,你不是自认为可以独自过一生吗?有什么好哭的。
明明,就是要认清,凤凰和乌鸦是不同的。
七皇子告诉我这些,无非是要我不要和上官雩走得太近,到时惹人非议。
倪初雪,连七皇子都看出了,连他都担忧了,也该要明白一些能与不能。
为何我如此难过,还要心惊呢?太子,昨天晚上就走了。他不是说早上的吗?那,那洗衣宫,怎么会有灯呢?
我想来,竟然是寒心,大概是秋意太浓了,夜风太凉了。
第四十七章
到夜很深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入睡,总是那般的不安。
天亮之时才觉得,要更痛得让我起不了身,我想,是我的心更痛。
一种刺热,火辣的感觉在我的脸上蔓延了开来。
一手摸摸脸,我竟然满手都是刺刺儿一般,心里更是哀落到底,我的脸,总是避不过,疹毒,终于袭到了脸上。
不用看镜子,我都知道资格是多狼狈,眼也刺痛着,心也刺痛着。静静地躺在床上,我一辈子也不想起来了。阳光刺破了夜的静,我知道,天亮了,我恨不得,天永远不要亮起来。
天亮他就会来,我不想再见到他,我这般,我不想让他见到我最难堪的一面。
心,到这里为止吧,停下吧,倪初雪,你肖想太多了,所以,你现在开始,你痛苦起来了。
玉贞公主是公主,是天上的人儿,而你,不过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宫女。
偏偏神经敏感的可以,院里进进出出的声音我都知道。
我觉得,我要死了一般,身体上的痛和精神上的痛,一丝丝地扯走我所有的快乐。
我听见有人叫:“上官公子吉祥。”
那一刻,心跳得更快。
他的声音响起:“倪初雪呢?”
如此的低沉而好听,我不想见他啊,拉起被子捂着脸,不要听,不要看。
门给推开的声音,然后今了上去,光线在瞬间的明又暗,他的气息,充满了整个斗室。
我咬着唇,手指紧紧地抓着被子,身子侧向里边。
他坐下,轻轻的叫:“倪初雪?”
我没有理会,心却跳得更厉害。屋里静下来,外面的进出的声音变得遥远,只有我的心跳声在这里狂跳着一般。
他拍拍我的肩,用手扯我的被子。
我紧紧地抓着,没有出声。
“倪初雪?”他有些大声,听起来是生气了,“转过身来我看看,毒疹是不是发作的厉害。”
我躲什么呢?他明明就是厉害的大夫,症状他还少见吗?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他看到。
“求你,不要、、、、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那么的破弱,抖不成句。
他冷哼:“你倒是以为我不知是什么样吗?不想看也行,我还怕吓着呢?”他唾弃地说着。“督阵发作还会伴有一些体热,手伸出来?”
左手迟疑了一下,从被子下探出去,他不耐烦地拉起,使劲地一捏,痛得我差点叫出声。
他抓着我的手腕给我把脉,那温热的手指触动着我的心弦,一下,一下急促地跳着。
“倪初雪,不得不给你下针了,体内的气息乱成一团,内伤犹在。毒疹之热也这时发作了,记住,无论多不舒服,都不能用手去抓,不然以后你就顶着一张破脸。”没有看到,却像是看到了一般,他说的,都是那么实在。
我情愿听他像一般的大夫一般平静地说完,也不要听到这般亲昵的骂声,让我想哭。
他又喃喃自语:“怎么过一夜就那么严重呢?”
一手伸长了,探着我的额:“热的可以煮蛋。”
心里好酸阿,上官雩。你岂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又出去,这一次是吩咐人去拿药草,然后让以宫女端着要进来。
我死活不让他看到脸,纵然他要下针,我也得蒙着。一个是难看,一个是怕他看穿我的心,我实在,没有勇气去看她的眼。
“上官公子,陈嬷嬷也身体发热。”那宫女小声地说着。
上官雩淡淡地说,“是该发作了,估计宁妃一会也会火烫起来,你马上去准备几桶热水,用我带来的草药烧成三大桶,让她们各自泡着。这里不必伺候了”
“上官公子,奴婢马上去准备。”宫女退身出去,轻轻地合上门。
针灸,我一直很怕,我觉得那长长的针,刺到人的身体里,真是不可思议。
“倪初雪,既然你没有诚意,我也不必有诚意。”他随意地说着。
吓得我心都寒了:“什么意思?”
“你爹的亲笔信。”他轻笑着说。
唉,在秦淮的时候,我几时威胁得了他呢?早该有这个认识的,倪初雪,总是自以为是。
轻轻地将脸上的布一拉,看到他一张带笑的俊脸。
他脸色变深,眯起眼看我:“你怎么了?眼睛红得像鬼,哭了,为什么哭?”
“上官,拜托,给我一些我的空间,”我哀求,这已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还要我连面对他的心都不能吗?他未曾跟我提过,他要娶玉贞公主,如此大的一件事,不要告诉我,他不知道。人谁都不会相信的,我倪初雪,不喜欢听谣言的人,也不相信他不知道。
他眼里的光华闪了闪,没有再逼我。
我心急啊,我日盼夜盼的爹爹,终于有些消息了,终于能看到他的亲笔书,我能不高兴吗?
可是上官雩却不给我,硬要施针完了才给我。
我看着他将针沾上一些药,手指比划着我的|岤道,从头开始,那认真的劲,那长长的针,让我看了都害怕。
他低头朝我一笑:“怕什么?要是刺花了你的脸,我会负责娶你的。”
泪,又想涌出来了,我无法转过头,我淡淡地说:“上官雩,不要开玩笑了,快点扎吧。”
一针刺下来,那入肉之痛让我紧皱着眉头,看到他满脸的不悦:“你当我是开玩笑?”
我不知道,要是我在执迷下去,不是他开玩笑,而是,我就是那个玩笑。
竟然不是很痛,他还在脸上轻轻地揉着:“真不听话的人,我瞧瞧哪儿是痛|岤,给你扎上一针,看看是不是没心没肺,不会叫痛。”
我眼神怔怔地看着他,为什么,他还可以如此自然地跟我闹着玩呢?
他有些无奈:“别这样看我,连针都不会下了。倪初雪,算我怕你了,倔强得要死的人,别看你闻讯,骨子就使坏。”他抱怨着。
有些动听,有些悦耳,我的本质,他看清楚了吗?
是阿?我怎么了呢?就算他要娶妻了,也是我的大恩人,我一世,也还不清他的恩情了。
手指在脸上轻揉,再扎上一针,舒舒服服的感觉散了开来,体内的燥气慢慢的平息。我竟然,想要睡觉,半迷蒙中,我看到他的脸轻笑地说:“看你累得,你需要好好地睡一觉了。”
是真的睡着了,从来没有过的好觉,甜香梦中,我似乎又回到了秦淮,一家人还在一起。我还梦到了娘,甚至还有上官雩。
待我醒来的时候,已是日已经大中午了,上官雩正慢慢地收针,有些微痛刺激着我。我拢起眉头看他:“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蝽药。”他戏笑着,一双眸子黑如墨玉:“感觉如何?”
我脸烧了起来,这上官雩。
他将银针收了起来笑:“不闹你了,瞧,现在精神不是好极了吗?”
我眨着眼睛,真的舒服了好多,上官雩,欠他的越来越多。
“转过身子。”他轻轻地说着,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又自喃自语:“躺着就好。”
然后他起身,在我的讶然中,将我的身子反转了过来,让我趴在床上。
他手按着我的腰:“这里是不是痛得很?”
“是的。”估计是昨天摔在地上,摔到腰了。
他俩手拢着我的腰,使劲地一按,我痛得眼泪几乎要流了出来,紧紧的咬着枕头。
“骨子有些移位了,别怕痛。”他低沉地说。
手在我的腰上,轻轻地捶着,然后一个用力双手一按,我差点就想叫娘啊,不是一般的痛。
酸酸麻麻的,痛过之后,他又轻柔地按着,舒服得很。
如此反反复复几次,折磨得我浑身没有力气,他才松开手:“好了,先松口气,一会宫女送来热水,泡半个时辰。”
我没有出声,他手指竟然轻柔着我的肩,轻声地说:“怎么,倪初雪哭了?”
我轻轻一笑:“谢谢你,上官雩。”我穷得只有谢谢,对不起。
“上官公子,热水来了。”外面的宫女轻轻地敲着门。
他站起身,他心里有很多的问题,也许,他也不想进宫的,现在在这里,是因为我。
可是,我一直是这么没有自信,我总是不敢去相信,这么一个昂藏出色高傲的人,会喜欢上我,昨天之后,他对我,更是不同。像我以是他的妻子一般,要瞪要骂要说的。
打发了宫女出去,没入那碧绿色的草药水之中,我心里就乱成了一团。
重重地吐着气,爹爹的信,放在一边,只有简短的几行事,大多也是嘱咐我要好好地照顾梨香。怪不得上官雩给我的时候,有些不屑。
他总是讨厌我这般不争气来着,我看了,也有些叹息,从前我可以不想那么多,因为我总会安慰自己。而前路迷蒙,我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走。
我想起了晚上的萧声;如此的想要听到,情,果然是不能沾,一沾就如毒药一般。
我倪初雪,什么也没有,就只有傲骨头,我决计是不会想要去做别人的小妾,小夫人的。
我并不是不知道我娘的悲哀,她总是叹气。
那时我年纪小,不知道。后来年长了一些,二夫人经常到不把娘看在眼里,经常的炫耀,娘总是偷偷的哭。虽然娘是大夫人,虽然娘才貌一绝,却夜半会轻哭。
我装作没有看见,我怕看到娘眼里的强颜欢笑和掩饰,我倒不如,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我喜欢书里的爱情,总是一对一对的,没有三妻四妾。
也许,我就因为这样,我不会找到我的爱情,那又何妨,我倪初雪宁缺勿滥。
梳洗过后,药草淡淡的香味散发开如,脸上也没有那刺人的感觉了。腰部让上官雩整了一下,也轻松了许多。
我去看宁妃的时候,她已经很安详地睡着了脸上浮起的些许的红润,让人会心一笑。
陈嬷嬷靠在桌上睡着,如此的安静宁逸。
这冷宫的消息,大概没有传出去,不然,上面不会不顾的。
三个有疹毒的女人,还能留在这里吗?
但是,不会久的,如果是平贵妃下的毒,她焉不会有人来打探,我就等着吧,总之,我只是个宫女,如果我把生死看得淡薄,我就什么也不怕了。上面还有七皇子担着呢?上官雩说,毒素暂时压住,没有在脸上身上发展下去,但是在身体内也得尽快地排出,不然,压制得久了,就连这一种方法也不行。
只是,一直批不到毒素的来源,这也是一个问题。
门扉轻轻地叩响着,传来儒雅好听地声音:“初雪,你在吗?”
是林珣,我有些兴奋,可是,看着满院的人神色都有些沉重,我兴奋的心又压了下去。
我轻声地迎着:“林画师,我在,不过今天有些不方便。”
“初雪,没事,我就送幅画给你?”清朗的声音,依然带着笑意。
我扶着腰,慢慢地走了出去,小心打开半边门,就看到他如玉一般的脸宠了。带着一些歉意地笑:“对不起,林珣,今天宁妃有些不舒服,我大概不能出去了。”
他轻笑,眼睛纯净如水:“初雪,你精神不太好,可也得小心顾好自己的身子。”
我点点头,朝他笑。
他将手里的一卷画给我:“对了,还有一个盒子,给你好好画画,里面是我曾用过的笔。”他将一个笔盒一并给我,然后笑着转身离开。
合上小门,我却有些头皮发麻,看着七皇子和上官雩,他们是什么眼神?像是我勾勾搭搭一样。
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抱着画和笔盒,往房里小步地走去。
七皇子看着我带着一抹知了的笑:“原来,林画师和冷宫的宫女也走得这般近?”
“我们是同乡。”我淡淡地说着,对着七皇子长长的躬身:“奴婢先告退?”
“等等,难道本王连这画,也没有看得权力。”七皇子挑着眉看我。
他就是这般的跟我过不去一样,我什么也没有打算的,我不过是一个宫女,我认得清我的身分,他意想如何呢?还恨着我没有照顾好宁妃的身子吗?
不由我自主,一边的月公公就拿了我的手上的东西呈上去给七皇子。
我有什么办法?我不过是宫女,这些东西皇子能看得上,应该是我的荣幸,不是吗?
而上官雩,那脸色,却是那般的难看,紧紧地瞪着我。
我不说话,也没有看他,我转过脸,看着满树的小白花轻轻的飘飞。
我想,做花,或许比做人舒服多了,什么也不必去想。
我明明欠了很多债,我还也还不清。可是,我还是一直欠着,还是一直要人帮助着,我多稚弱,我倪初雪一入宫,屁大的事,都得求人。
是他的眼光,让我生气了。
我告诉我自己,没有权利这样跟他生气,我还是做不来,要讨好上官雩,要顺着他的心。
他就要成亲了,我的事,我不想让他多插手。
我想,林珣多少知道宁妃的事的,不然不会叫我别下感情。
七皇子展开画,啧然出声:“不愧是宫廷第一画师,画得真不错,连本皇子看了,都觉得对着画中女子颇有好感。”
我看见,上官雩的脸却是越来越紧,我心揪紧了。这林珣,送的是什么画给我啊/
月公公又打开了笔盒,呈现在眼前的是,是上等的紫毫笔,大头,尖头,长的,短的,应有尽有。
我心里多悲落呼,我的笔,我都收得紧紧的,我觉得他们都是有生命的。
“真是一份大礼,如此合适吗?不要告诉本王,连执画的玉佩,他也赠送于你了。”他眼里,写满了一种挑衅的意味。
我自问,我没有得罪过七皇子吧,为什么要这样咄咄逼人。
我如不给,我算什么呢?我是藏着偷偷画吗?手在衣襟内摸索了一会,我抓到那个圆润的玉佩,双手呈上,淡淡地说:“请七皇子过目。”
他脸色有些难看:“这等低下之东西,竟也叫本皇子过目。”狠狠地将手里的画一丢,散落的画卷中。
画着一个少女,无忧无虑的支着额,柔和自在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尤其是眼里的神采,那般的随和,那般的与世无争,任人看了,都会觉得清宁。
这画里的人竟然是我。
《宫女》
第四十八章
画中的人自得,自在,舒心地轻笑,而现实中的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画得真好,真的好传神,和真的几乎无异,大概,他最擅长的就是人物画。
连发丝最细微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可是,现在不是赞赏的好时间。我捡起画,慢慢地卷好,将月公公递上来的笔盒也都收在手上。
上官雩别过头去,沉默着,那放在身侧的手,指节已经攥得青白,浑身上下,似有种怒气在流动。
我朝七皇子福福身子,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一眼上官雩的身子,轻轻地进了那小房。
然后,我听见,有人大脚踢树的声音。
七皇子意味深长地说:“该用膳了,月公公,让人端些膳食进来。回宫。”
那声音,我知道,必是深有别的意思。
一会儿,宫女送来了膳食,我却无心用膳,和陈嬷嬷伺候着刚醒过来的宁妃娘娘用膳。
神色气色,都好了不少。七皇子让人送来的是流食多一些,汤汤水水的。
我没有多大的欣喜,宁妃需要的,并不是急病的时候这些东西,更多的是想要看看自己的皇子,还有,平时多来看看她,多关心她。
要不然,她也不至于此。
多少年了,她在冷宫,如此的反反复复,现在才知道不能这样那样,是不是太迟了呢?是因为,没有人在乎她,只想着,她身体就不好。从来没有去想,她精神如何,药量如何,治疗如何?为什么总是不好?
她眼神就那样看着我们,静静地,有些氤氲之气在浮动着,盈盈就欲滴出泪。
我轻轻一笑:“宁妃娘娘身体要快些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咬着唇,轻轻地笑着,像夏花一般的灿烂妖娆。笑得晶莹剔透,笑得泪珠纷落。
我也笑了,笑得心里发酸。
陈嬷嬷拍拍我的肩,指着窗外的人,朝我慈和地笑。
唉,我心里重重地叹气。
他没有用膳,宫女都有些惧怕地站在一边,那放着不动的饭菜,丰盛地摆了满满一圆桌。
上官雩就站在那颗花树下,正面看着门,背对着房,一手紧紧地抓着那花树。
风吹动纷纷落落的白花,他身上,发上,都沾上了。
我走进他:“上官大夫。”轻轻地一叫,他没有什么反应,指关节更是用力地抓着树。
我转过身子去看他,他薄薄的唇舌抿成苍白的线,似乎是气白的,连脸色都阴森沉黑的可怕。
我挤出惨淡的微笑,心里有些怪自己,上官雩哪里对不起自己了吗?欠他的恩,就是要命,给了他,也还不清啊。
他生气,不是没有理由的。从林珣送画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开始变了。
对于男人的情绪,我不是很了解,可是我敏感地又知道他生什么气。
“上官大夫。”我深深地一躬身以示感谢,我感觉到他冒火的眼眸,要把我的头发烧焦了。
轻轻一垂头,我淡淡地说:“谢谢。”然后端了我的午膳,往后门退过去,到了后树林里。
别人不懂,他懂。有宫女在的地方,就是七皇子的耳目,七皇子对我可看得紧了,怕我起了企图之心,我焉能让他的耳目知道我要说的话。
说得多了,只会让七皇子更能牵制着我。
我猜找了个凉爽的地方坐下,他很快就出来了。
那冒着光的眼睛,还愤怒着呢?
我朝他轻轻一笑,平淡的说:“请上官雩大夫过来用膳吧!”
他满脸的不解,但是,他是何等聪明之人,怎么会不知道我在院里的意思。可是,气焰还是没有消。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就直说:“林珣是谁?”
我一手轻轻地揉着腰,一手把午膳给他:“林珣是宫廷画师。”
看到他火冒三丈的样子,我耸耸肩:“是我的同乡,刚好也是秦淮的,有那么一次和他比试,他放水。所以,比较熟,他也是一个比较好相处的人。”
“就这样?”他不相信的看着我的脸,似乎要把我脸毛细孔都看透一般。
我诚恳地点头:“是这样。”惊心的那些就不必说了。
“就这样能送你画,能送你珍贵的笔?”语气里,摆明了就是不信。
我轻佻眉:“我也送你画,我也送你笔啊。”
“我和你不一样的。”他压下傲气地烦躁地说着。
我轻轻地笑:“上官雩,有一种人,叫做知己,俗话说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你说,在这后宫中,要遇到又同乡是不易,遇到知己是不是更不易呢?”
“别给我笑。”他冷冷地说着。
我收起笑容,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上官对不起,今天,我惹你生气了。我画一幅天珠送给你好不好,那天珠可漂亮了,只可惜,宁妃娘娘这里的天珠让人毁了,不然,你可以看上一看。”
“你喜欢天珠?”他压下了火气,瞪着我问:“不喜欢就别画。”
唉,画给他,还有那么多的意见。“天珠很漂亮,不是花,又不是真的珠。”我眯起眼睛,享受着阵阵地凉风拂面。“我最先还以为,天珠只是一种珠子,就是珍贵的那种天眼珠,原来是植物一般的观赏小东西,可爱极了,我想,你必会喜欢的。”
上官雩勾起了唇:“慢几天再画。”
我不解,还是点头:“好。那现在,你可以吃饭了吗?你可不能倒下,你一倒下,我们仨俩的致命毒谁来帮我们清。”
他将那托盘放在膝间,冷哼地说:“你倪初雪越来越有本事了啊,这些毒都惹得上。我倒以为你会清心寡欲,不问凡事,多事者,就是这个下场。”
要不是我欠他太多,我非得跟他理论不可,算了,他才气消,不跟他计较。我倪初雪怎么了,清心寡欲,真是,我是道士吗?我是人,不是物,再谈,我流的也是血,我也是有温度的。
一手抚着腰,我哀哀叫:“哎哟,腰好痛啊?”
“你少装了。”他打断我:“我经手的在我面前叫痛,是怀疑我的医术不成?”他心情极好的端着饭配菜吃。
我自嘲地笑笑:“在大夫面前叫痛,真实不智的事。”
一块肉夹在我的唇边,我有些怔住,看着他。
他眼有些躁动,不自在地瞪我:“你不吃些东西吗?”
莫名地,脸就红了,我摇头:“不了,你吃,我肚子不饿,你那些药汤之类的,塞得我饱饱的。”
“我都夹到你面前了。”他不安,脸都微红了。
一瞬间,有一种东西,流过我的心。他竟然会脸红,他自大得很。
我张开嘴,咬住了那鲜嫩的肉,想着那筷子是他吃过的,只觉得连耳根子也烫起来了。
他深沉地笑着,胡乱地用筷子搅着菜:“倪初雪,味道如何?”
我琢磨着他那句话,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他轰然就笑了起来,高高低低的笑声让树都轻轻地颤动着:“好了,倪初雪,以后别惹我生气了。林珣是宫里的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别惹上什么麻烦。”
突然间有些恼羞成怒,他这不是实实在在地调戏我吗?汗啊,我倪初雪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让人给调戏:“死上官鱼。”我大声地叫着。眸子含火地看着他,只觉得,唉,脸一定红透了。
他大笑,把筷子塞给我:“好,那换我吃你的口水,总是公平了吧。我早就知道,倪初雪的思想是不同的,不报复才怪。”
我站起来,顿顿足:“我不理你了,就拿我开玩笑了。”
他一手抓着我的长裙子,眼神含笑地说:“倪初雪,你知道你刚才的动作,多像是一个爱娇的女儿家,我还没有看过你撒娇呢?”
“我也是女的好不好。”难不成我就禁止不许撒娇吗?气闷啊,这个老狐狸。
没好气地看着他带笑的脸,没有傲气,没有威严,俊美的让人心跳跳。我始终问不出口,他是什么身份。
他让我写一封信带出去给我爹爹。
我摊开纸,千言万语,却是不知要说哪一句,凝思了半天,才写下一句话:“我们都很好,爹爹保重。”太多的心酸,太多的想念,焉是一张薄薄的纸可以承载的。
上官雩挑挑眉:“就这么几个字。”
我点点头:“我不会写。”
想当初,我有千万句想要问,想要知道,这一切,在上官雩到来之后,千句万句都消失了。
我求林司记给我带信的时候,那时还不谙事,也幸好是因为直接道明,让林司记有些害怕。
而今的上官雩,我跟他之间,不必隔着什么猜心的想法,却是无语。
“倒也是,你?br /gt;
宫女(全文)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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