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大人,别玩了 作者:未知
高官大人,别玩了第34部分阅读
似乎极其伤心,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带着些哭腔的冲他嚷道,“他不要我了,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当时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大疼,将她搂入怀中,低声的对着她安抚,“初雨,你还年轻,何必总极端在东城这里。”
郑初雨缓缓在他怀里抬起头,闭上带着醉意的眸子,笑着轻声反问,“噢,不极端在他这里,还能在谁那里?白大哥,你是不是也怕我对你们白家造成什么影响?”
“初雨,你怎么能这么想我,难道不懂我对你的情谊?”白斜卿听到她如此说,有些气不过。
“呵呵,那崔曼怎么办?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总是爱说这些话,真正做到的又有多少,懂你的情谊又能怎样?”郑初雨有些醉,看着面前和白东城有着相似轮廓的男人,心中凄凉,“你能娶我?”
“……我能。”白斜卿看着她眼底的嘲讽,心下一股冲动便脱口而出。
将郑初雨送回去时她已经人事不省,他开车直接来到了崔曼所在的军区,和她说了离婚的事,她竟然什么话都没说,一点反应也都没有。
后来静默了那么久,她幽幽的问他,“你是认真的吗?”
他看着她那双眼睛,不知怎的,说不出话来,郑初雨泪眼婆娑的样子在他面前闪过,而且又想到了什么,他握了握拳头。
同时,心头又突突的冒出一股冲动,他甚至想要知道,她会说什么,她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态度。
崔曼自我领会了他的沉默,随即脸色有些白,夜风吹过,她两鬓的发丝有些轻扬,临走的丢下了轻飘飘一句。
“这是你要离婚的,你自己想好了,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你比谁都清楚。还有,若离婚,你去提,跟我无关,别殃及到我。”
白斜卿当时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以为她是那样无心的人,若不是看到她一侧紧紧攥起的手指,他差点以为,这件事情提出来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接到白东城电话时,他有些慌,丢下一切工作直接奔来这里,她却不愿见他,也是,还见什么。
只是,她发丝凌乱,脸色苍白的模样,只是那样一个照面,却都深深的烙在他心里。
“大哥。”
郑会东不。有人在喊他,他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剥离出来,侧头一看,是刚刚跟他一块走出病房的嬗笙。
“大哥,你真的要离婚吗?”
嬗笙见他不回答,心里一坠,吸了吸气,又问,“是因为郑初雨?”
白斜卿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他甚至不敢看向嬗笙审视的眼睛,目光深深的看了眼病房,他忽然不敢待在这里,像是想要逃离什么,他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嬗笙看着白斜卿的背影消失,扶着墙,慢慢的,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往下滑,还好有人一把过来扶住了她。
她抬头,看到的是白东城狭长的眼睛里承载着的担忧。
“小白……”嬗笙靠过去,将所有的重量全部都依靠在他身上,她现在太需要一点依靠了。
“大嫂怎么样?”白东城看了看刚刚白斜卿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眼病房,蹙眉问着。
“人没事,但……”咬了咬唇,嬗笙继续,“大哥和大嫂要离婚。”
“离婚?”白东城和她刚听到此消息时一样的惊讶。
嬗笙感觉自己的心都揪在一起了,“之前大哥跑来找我,说你要将郑初雨调离开这个城市,想让我和你求情,我心里有计较,就没和你说。”
“阿笙,我会让她走的。”白东城搂紧了她,在她的额上吻了吻。
嬗笙心里一直都难受,有些事情太过明了,若是一切还是最初的模样,郑初雨还是白东城的地下情人,那么崔曼和白斜卿之间也会保持原有的那份安宁。
说来说去,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她,若不是她发现了坚决离婚,让白东城无措,最终和郑初雨整理关系,而携带的,也是整理掉了白斜卿和崔曼的婚姻。
想到崔曼躺在那眼睛红红嘴唇颤抖的样子,嬗笙就觉得心里翻搅的难受。
听到他的话,她摇了摇头,声音有些破碎,“大哥和大嫂离婚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大哥要娶她,你怎么让她走?”
闻言,白东城紧绷的俊容抽搐了一下,沉默了下来。
第172章,
单子豪侧身而立,站在病床旁边,双目盯着此时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ipad的崔曼。
ipad是他拿过来给她的,上面有他找的几段搞笑视频,是平时他上班觉得神经紧张时拿过来看的,进进出出她的病房,就总觉得看她的那个样子不舒服,就将ipad给她。
崔曼看的着实开心,上面的美国人怪异的搞笑方式和动作都令她捧腹大笑,只是却笑得止不住,不停的笑,笑到眼泪都几度想要飚出。
“别看了。”单子豪将她手里的ipad抢过来,皱眉直接关机。
崔曼看着这位主治医生阴沉的脸,耸了耸肩,不给看就不给看吧,只不过在想到刚刚视频,她嘴角抽搐了几下,脸有些白,心脏又不舒服了。
“崔曼。”单子豪像是每次来例行检查时一样,喊她名字。
“嗯?”崔曼抬头,等候他下文,却不明白这医生每次看她为何都是紧绷着眉眼。
“人活着,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没必要折腾自己。”单子豪依旧是皱着眉,一身白大褂,显得他的眉眼越发的冷酷。
崔曼抬头,看着他,觉得他好像是暮光之城里的那个男主角爱德华,鼻子挺挺,眉毛浓浓的,一耸一皱就酷帅的一塌糊涂。
只是她不是年轻的少女,是个已婚妇女,而且即将要被丈夫抛弃的,嘴角扯了扯,她看着前方柜子上放着的加湿器,淡淡的说,“我哪有折腾,我刚不是笑的很开心?”
“你不开心。”单子豪看着她的眼睛,握拳说。
“我没有不开心。”崔曼淡淡反驳。
“崔曼,你不开心。”单子豪再次强调,语气重了些。
“好吧,我不该和医生争执,尤其是主治医生。”崔曼抵不过他眼里炯炯光亮,只好败下阵来。
单子豪眉心舒缓了些,却又在半响后蓦地皱起,有些抱歉的开口,“我要和你抱歉一件事情,那天你和穆嬗笙的对话,我听见了。”
“噢。”崔曼闻言,没多大的反应。
“你没事吧?”单子豪有些迟疑的问,或许他并不该问,不小心听到人家的事那就老老实实的当什么都没听到,他只是个医生而已,除了病人的病况,其余的不是他所管辖的范围。
“你是斜卿的朋友吧,和东城一样,你们以前在一个部队是不是?你问我,是站在他的角度上帮忙问的吗?不过无论你是从哪个角度,我都没事,我很好。”崔曼抬头看了他一眼,很轻且很清晰的说。
单子豪看着她低垂着头的模样,额头上的纱布是刚刚新换的,但还是能隐约看到伤口的地方,她其实很漂亮,可以用像是莲花一样静美来形容。
她出车祸时被送到医院,身上穿的是一袭军装,他有一瞬间的怔忪,以前也在部队里,但他还没看到过有女人能将军装穿的如此英姿飒爽,甚至有些期待看到她训兵的样子。
她在刚刚看ipad上视频时,一点都没走心,笑的比哭还难看,可他试图带着关心的问,她却面色淡如水。
就像是第一次在医院里遇到她一样,脚扭到,都痛的眉角有薄汗了,却还是说没事。
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女人?明明眼睛里什么都有,但嘴上却什么都不说。
“单医生,我还有多久可以出院?”崔曼见一旁的单子豪不说话,像是块雕像一般的立在那,轻轻咳了一声,问。
“养着。”单子豪看了眼她额头上的纱布,又瞥了眼她被高高吊起的右腿,回身将她针管上的调节器弄了下,丢下两个字之后,就快步朝着外面走着。
他走得很快,不知道是着急回办公室去,还是着急于心尖上莫名窜起来的悸动。
月光漫天,映射着床上相偎在一起的两人。
嬗笙侧躺着,一只手轻轻放在微隆起的腹部上,睫毛颤颤,想起的还是崔曼将被子扯在头顶身子耸动的样子。
同为女人,她多少是有些懂的,无论崔曼和白斜卿的婚姻再不济,但崔曼心里多少还是有白斜卿的,不然,在当初四合院内看到白斜卿和郑初雨时,不会那样伤心。
另一只手攥紧了下垂的床单,她不知道这么想对不对,但崔曼和她是交心的,崔曼痛她也痛,若没有当时她的坚持,郑初雨还是郑初雨,崔曼也还是崔曼。
一连串的设想从她心底漾了上来,没有一个是好的,她一阵头皮发麻。
白东城心思敏感,似是已察觉了她的心思,从回来后她就蔫蔫的,吃饭也不多,还是他逼着,硬是吃下了一整碗,喝水也喝了那么大一杯,不过却一点精神都没有。
他支起身子,侧头眯眼看着她,“阿笙。”
听到他在叫自己,嬗笙手指紧了紧,也同样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炙热且热烈。
心尖一紧,忽的闭上了眼睛,这样才能将心中的窒闷说出来,“小白,你说是不是都怪我?要是我没那么小气,你和郑初雨……那大嫂也就不会受到牵连,虽说这事和我无关,可你细想,若郑初雨还和你在一起,大哥和大嫂是不是也好好的?”
白东城不说话,但呼吸重了一些,刚刚想要拂开她额头发丝的手,也顿在了那。
嬗笙受不了他的目光,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有些烦躁,转过身子,用手去遮挡他的眼睛,“小白,若不然,你去和郑初雨说,你们……”
后面的话她忽然说不下去了,但那意思却也表现的很明显了。
白东城捏过她的手,攥在掌心里,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凌厉了,“阿笙,你这是又想要将我推出去?”
嬗笙咬牙,不吭声。
饶是这样,她在每次面临自己的问题上,都可以理智坚强的面对,可若换做别人,她就有些逃避。
之前郑初雨跳海威胁也是,她不忍,承受不住,想要将他推出去。这次也是,崔曼的事,她也不忍,所以,就又想将他推出去……
他是东西吗,可以这样推来推去的,可以要就要了,不要了,就推出去?
白东城很怒,但心里又疼,这就是他的阿笙,有着他不耻的善良,却也有着他无法控制的怜爱。
嬗笙终于抬眼去看他,因为他沉默了太久了,她原本以为他会不高兴的,会怒会不悦,因为他身上所有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彰显着阴沉。
可却一不经意撞入了他的眼底,那双像是豹子一样的眼睛,深深的盯着她,她就像是个猎物,被他逮到了,下一秒就要将她活活吞剥。
只人可初。嬗笙忽然有些慌,这样的他,这样深的目光……
她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什么崩塌下来。
伸手忙凑了过去,急急的说着,“小白,我收回我刚刚说的话,我不要推你出去,我才不要!”
她的话未说话,就被他吻上了唇瓣,急切的吻,他似乎也是想要宣告什么,那么热切,她胸腔内的氧气都被吸走了大半。
四片唇瓣相抵,温热濡湿,嬗笙被吻得脑袋匀称,一只手绕到他的腰后,无意识的轻划,身子的每寸敏感和神经都被挑动着。
斯磨了一会儿,嬗笙被他抱在了怀里,紧紧的贴着他的喉咙,以至于他一说话,额头的皮肤都随着他喉结在动。
她能感觉到他身上透着的力量,那股想要她的力量,可他吻了那么久,却只是将她抱在了怀里,她有些不解,小手扯着他的睡袍。
“你这一整天都恹恹的,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不是还要上班,等着你精神好了我们在做。”
“小白,刚刚是我说错话了。”嬗笙又贴近了他一些。
“嗯,那以后就别再说了。”白东城闭着眼睛,下巴放在她的头顶,呼吸之间,还有她发丝间的清香,他喜欢这种感觉。
“我希望大嫂幸福,我真是见不了她那难过的样子。”她喃声低语。
“我也希望,但感情都是自己的事,你帮不了什么,该怎么做,要怎么做,他们都是成年人。”白东城拍了拍她的背脊,她的肚子已经隆起很多了,两人正面相拥时贴不太紧彼此,只有她的脑袋瓜能和自己没有缝隙。
看着她腹部和自己的那一块缝隙,他嘴角弯弯,也快了吧,时间转眼,应该就会看到那小家伙蹦跶出来了,他对她关心照顾的太少,到时,他一定要全程陪着。
“话虽然是那么说,可大哥……”嬗笙又蹙起了眉,手指在他胸膛上戳着。
白东城气息不稳,随即翻身而上,将她压在了身下,鼻梁抵着她的,危险沉声道,“睡不睡?你要不睡,就做点事情……”
嬗笙无辜的瞪着眼睛看他,下一秒,眼底染上的都是迷离。
被褥衣料之间悉悉索索的响,很快那原本平缓的呼吸都变得急促,缓缓交错。
随着床板的一下下,一声声,有女音渐渐的破碎开来,“小白,轻一点呀……”
嬗笙没上班,请了假,她放心不下崔曼,还是想要来医院里陪她一天。
她出车祸的事,谁也没告诉,自家的人没有,白家这面就更没说,来的也只有她和白东城,还有每天进进出出的医生单子豪。
其实还有白斜卿,嬗笙在每次从病房里出来,或是打水,或是去取东西,都能看到不远处白斜卿靠在那,单手插在口袋里,看着病房的方向,有时看到她,目光会狼狈的躲开。风风伯伯兴。
嬗笙低低的叹息,这是他们两人的事,别人参与不进来的。
只是她不懂,若是这样心里在意着,担忧着,为何要娶别人?饶是在军区里呼风唤雨的白少将,难道也弄不懂情吗。
嬗笙看着正在看着军事报纸的崔曼,有些犹豫,要不要将白斜卿其实也在医院的事告诉她,但只要每次她一开口,才提个名字,崔曼的脸就会当场拉下来的。
病房外有人敲门,随即门就被人推开,只是来的人让嬗笙和崔曼都是同时一怔,手指也都攥握了起来。
来的人是郑初雨,手里捧着一束鲜花,长发束成马尾在脑后,穿着米白色的风衣,敞开着里面是黑色的连衣裙,下面裸着腿,脚下是一双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让她的腿绷直着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嬗笙蹙眉,从椅子上起身,有些不善的看着她。
“我是来看大嫂的。”郑初雨眉头一皱,越过嬗笙,看着病床上的崔曼。
“不用了,大嫂不想见你。”嬗笙冷哼,真不明白,她那一句大嫂是怎么唤出口的,还是说这是她习惯的伎俩?伤害人之后,还会微笑着,来看看你,和你谈谈。
她领教过,所以,她不能让崔曼受同等的对待。
“你们都不用防备我,我来,是想要将事情说清楚的。”郑初雨说完,看向嬗笙,想到白东城,她心里也是不痛快的,但此时却也只是抿了抿唇角,“嬗笙,你能不能出去下,我和大嫂单独谈一下?”
嬗笙皱眉,刚想要斩钉截铁的说不要时,病床上的崔曼淡淡的开口,“嬗笙,你先出去,没事的。”
咬了咬牙,嬗笙忽然觉得身份对调,在当时海边也是,崔曼也是如她,担忧的不像话,她真的好怕,郑初雨会做出什么事来,让崔曼更加伤心。
所以,她没办法动,郑初雨见状,将手里的花束放下,对着嬗笙道,“算了,你就在这里吧。”
“大嫂,对不起,我对你真的有千千万万句抱歉要说。”郑初雨坐在椅子上,看着崔曼,脸上的神情很真切。
崔曼没出声,脸上那一点点的笑,在嘴角晕开,有些自嘲。
“我那晚喝多了,我只是随口说的,我并没有想到会给你和大哥的婚姻造成影响,对不起。”
“大嫂,我可以发誓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们的家庭,我也没想到大哥竟当真了。有些事我不想瞒你,但也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以前怎样拒绝过他的,现在我就更不会和他发生什么,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来,就是想要说这些,因为自己的感情受伤而牵连到了你,我真的不是有心的。”说完,郑初雨站了起来,双手握在一起,从她眼睛里的纠结和懊恼,也是能确定她说此番话属真心。
一旁的嬗笙听着微微松了一口气。
“大嫂,你好好养着,这场乌龙的风波,我希望就到此为止了,我刚来的时候看到大哥一直在外面,我也都会和他说清楚的。”
嬗笙看了看郑初雨,又扭头看了看坐在病床上的崔曼,过程中她其实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只是淡淡的应着,静静的听着。
这会儿,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她的手,仔细看,却是在细细的颤抖。
郑初雨过来说的这番话,虽然表面上确实给这样僵持的局面带来了缓和,可她的一番话,在崔曼而言,又岂不是更大的伤害呢?
她郑初雨醉后的胡言乱语,他白斜卿就视为认真……
郑初雨起身离开后,嬗笙看着靠在枕头上闭上眼镜的崔曼,心里微微叹息,又看到病房的门没被郑初雨关严,走廊里人走动的声音会传来,她走过去想要将门关好。
可走到跟前,透过缝隙,却看到郑初雨还站在那,白东城站在她的对面,两人交谈,她的手紧了紧,心里却又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瞎计较!
她想要关上门,可那边白东城却眼尖的看到她,“阿笙!”
嬗笙咬了咬牙,只好从病房里走出来,有些尴尬的站在两人身旁,白东城也没说什么,只是上前,拉起了她的手。
郑初雨咬了咬牙,吸气,目光艰难的从他们俩交握的手上挪开,看着白东城,声音有些哑,“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也没再找过你,也没再打扰你们,调令什么的你不用费心去弄了,白大哥那边,我也都会说清楚的。白东城,你不能再对我这样残忍了。”
白东城皱眉,冷峻的眉眼有些松懈,“初雨,这样做……”
“不用说了,我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不信也罢。若你还想继续调令,那么我会辞职的。”说完,郑初雨不再看两人,紧着风衣朝着电梯口走着。
嬗笙握紧了些他的手,知道此时他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他为她做的,她都看在眼里,郑初雨的态度似乎也是放下了,崔曼和白斜卿的事也终于有了缓和。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心里总是会有惴惴不安,原因是什么,她不得知。
第173章,
傍晚,晚霞弥漫。
崔曼躺在病床上,一只脚打着石膏被高高吊起着,行动很不便,她每次需要什么都得护工帮忙。
这会儿护工刚好出去,她渴的不行,伸手奋力的够着放在柜子上的水杯,可偏偏就差那么几里,伸着手臂半天,累的她都快出汗了。
有一阵急快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阵风掠过,她视线所到之极,看到的是衬衫的扣子,然后便是一杯水递了过来。游游东东王。
她一愣,抬头一看,来的人不正是白斜卿?
“不是要喝水吗?”白斜卿看着她未动,将手里的水杯又递过去了一些,皱着眉。
崔曼本想说不用了,但喉咙又真的很干,只好接过他递过来的水,也没说谢谢,直接饮了大半杯,然后便塞回他手里,双手慵懒的放在自己的身上。
白斜卿将水杯放在柜子上,站在那,犹豫,却没动,似乎刚好找到了这个机会可以进来,而且至少她也没出声赶他,让他心里有一丝庆幸。
“我住院的事,没和家里说吧?”崔曼之所以没赶他走,也确实是有事情要和他说。
“没。”白斜卿坐了下来,摇了摇头。
崔曼点了点头,也是,若是家里知道了,公婆加上爷爷,都会赶来的,自己家里那边也会过来人的,这样倒是最好,不过……
“那你要离婚的事情,也一并没说了?”
白斜卿嘴角抽搐了几下,声音有些低,“小曼,离婚的事,就当我没提过吧。”
“为什么?你不是提了?”崔曼直勾勾的看着他。
“我……总之,我不离婚了。”白斜卿忽然变得尴尬,头一次在妻子面前有些无措,有些低微。
“是不是因为人家郑初雨不要你?只是酒醉后随口说的,却被你当真了,现在人和你说清楚了,所以就不离婚了?”崔曼眉角一挑,伸手抚了抚额头上缠绕着的纱布,从刚刚开始就有些痒,她去挠,借由着动作,也刚好能淡然无波的说出这番话。
白斜卿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全身都掉入了冬天被凿出冰窟窿的水下,让他浑身都颤抖起来了。
郑初雨跑来和他说清楚时,他心里那一瞬间竟是松了一口气,他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可那真真正正的是庆幸。
他不否认,那晚他再脱口而出以后就隐隐有后悔了,却又有念头窜起的想要看看究竟,究竟她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可她的淡然态度像是一桶水,从上到下,将他淋的彻底,再后来,得知她出了车祸,他担忧,但那担忧和紧张间硬是有一丝惊喜剥离出来,她是在乎的,若不在乎,怎么会出车祸?
平乏无味的婚姻,对于他来说一直就不怎么上心,可这会儿,却忽然害怕失去。
白东城目光从她打着石膏的腿上移开,喉结滚动了好几遍,才将声音发出来的自然一些,“小曼,这事我们就当它过去了,怎么说我们结婚也有四年多了,离婚对我们双方的家庭也都有影响,所以,就当它过去吧。”
崔曼听着他的话,扭过头来幽幽的看了他一会,幽幽的说,“是五年。”
“什么?”白斜卿一愣,有些没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我们结婚,五年了。”崔曼不愿去看他脸上会有什么神情的变换,扭头看着一旁的床单,只是她觉得心底有个泉眼,在汩汩的冒着泉水,竟是苦涩的。
“……小曼,我……”
“没关系的,其实我一直都没敢考虑过离婚这件事,我应该不是第一次和你说的,我们彼此的家世背景让我们的婚姻比别人的要更容易,但也更加艰难。所以纵使婚后我们的婚姻维持的有多么不堪,多么艰难,我也还是觉得要撑下去。”
崔曼说着,竟然嘴角起了一丝笑,“就算是我不在意,但我也得给我们崔家撑脸面不是?若是真离婚了,那定是传成的不像样子了。老是这么想,老就是这么继续下去,若不是这次你主动说了离婚,我还真没敢往这方面想。”
“不过,也许我们真的应该想一想这件事了,这样下去要多久,真的要一辈子嘛?”她的声音里还参杂了些低低的笑音,扬着眉眼看他,似是等着他的答案。
“不去想,你好好养好身子再说!”
“已经有了开头,怎么能不去想?”。
“崔曼!你这会儿就不怕你们崔家受影响了?你不怕,我还怕!”白斜卿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瞪视着她,他极力的在压制着心头的怒火和不安的感觉,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你当时开口提时,怎么就没想到?”崔曼冷笑,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她好像就很解气,不过心中的苦涩却还是在的。
她想了想,还是想说,“现在她说是醉话,走开了,然后我们的婚姻就又安稳下了?白斜卿,我们对位的话,这样像是施舍来的婚姻,你要吗?”
白斜卿握着她的肩膀,感觉她的目光,她的语气,都像是冰雪,能把人冰的四肢僵直,而且透不过气来,他好半响才找回声音,“小曼,我知道你生气,但这件事先搁置下,以后再说,你先养身子。”
“好。”崔曼竟温顺的应声,让白斜卿多少有些诧异,原本还以为她还会说点什么的。
崔曼抬头看他,语气不咸不淡,“你还不出去?”
白斜卿深深的吸气,却反而使胸腔内更加窒闷,原来她只不过是不愿和他交谈了,这样想,手中的力道有些控制不住。
“斜卿,你再做什么,她肩膀也有伤!”推门进来的单子豪刚好就看到这样的景象,崔曼额头皱着,却一直没吭声。
“什么伤,严重吗?不就只是额头上的伤和右腿骨折吗?”白斜卿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忙松开手,他手下力道本身就重,刚刚又微微收紧了些,若是她肩膀受伤,定是承受不住的。
单子豪忙过去查看,崔曼对着他摇了摇头,面上的表情也舒缓了些,闭上眼睛,轻轻喘息。
离到开后。“她左边肩膀有轻微的脱臼,还没好,你刚那么用力的捏,能没事吗?”单子豪皱眉,埋怨的对着白斜卿道。
白斜卿被训斥着,却也没有反驳的话。
“我好累,你们能不能都出去?”崔曼忽然觉得头疼,尤其是白斜卿还不走,她闭上眼睛,有些厌烦的出声。
单子豪将病房的门关上,对着他道。
“白斜卿,不是我说你,现在弄成这样,你就满意了?”
白斜卿闻言皱了皱眉,却也只能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单子豪说着,“单子,小曼她,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放心,不用你说我也会照顾的。”单子豪眸里光亮闪闪,一句回答说的特别认真。
白斜卿眯眼看向单子豪,他的一句话让他染起了危机。
后者却没再说什么,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开。
“都放心吧,这宝宝很健康的,心跳声依旧那么有力!”妇产科主任对着已经整理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的嬗笙说着。
“嗯!”嬗笙忙点头,一旁的白东城也随着她坐在那,俊容上也有着同她一样的喜悦。
“你明天是不是就开始休产假了?哎哟,真好命诶,我记得当初我这个主任休产假时也都得七个月时候!你这才五个半月就给了,要不要这么偏心!”主任哼哼的说着,不过却是笑容满面的。
闻言,嬗笙弯了弯眉眼,她其实也反对过,但白东城坚持,她也只好听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从最开始的微微隆起,已经高起来不少,察觉到最明显的变化时,是她捡东西时都得微微侧身捡了,不然怕窝到肚子。
日子其实过得也挺快,似水从指缝而过。
距离那时她说要离婚也都一个半月了,这一个半月里发生的事情却是很多,她和小白之间的嫌隙,再到他和郑初雨的整理,再到郑初雨跳海,康剑离婚的殃及,而崔曼的最为重大。
不过也都早已经出院,石膏也都拆下,她和白斜卿之间还处于僵持的阶段。而她最能验证时间的是她的肚子。
“我算了下你的预产期,三十六周的话,还有大约四个月的时间,到时你提前一个月就来医院吧,这里照顾也方便些。”主任笑着看着两人,又对着嬗笙说着。
“好,到时候我会让她提前入住医院的。”白东城认真的点头,然后和主任道别后,两人朝着外面走。
嬗笙被白东城扶着,两人在走廊里慢慢的走,那边忽然有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往手术室里赶,见状,不由的慢下了脚步。
躺在上面的一定是孕妇,不过送到手术室的话,不会是要流产了吧?
病床推入手术室,一闪而过,那躺在上面的人有些熟悉,嬗笙心里一颤,再去看,后面紧跟过来的是一名男人,脸上血色尽失。
第174章,
嬗笙想要往前走去看,一旁的白东城拉住了她。
“那是别人家的事。”白东城皱眉。
“可……”嬗笙咬唇,知道他是不高兴掺和进去的,但她有些担心,“我们就过去看一眼,到底出什么事了,好不好?”说要看头。
白东城面色是不悦的,他本就不喜楚妙姿和康剑两人,尤其是康剑,可又执拗不过她,只好揽着她一块走过去。
康剑站在手术室门口,有些愣愣傻傻的站在那,目光有些呆滞。
“康剑?”嬗笙走到他身边,迟疑的唤着他,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康剑闻言,动作有些僵硬的转过头来,目光在她身边的白东城身上停滞了几秒,眸光又暗了几分。
随即动了动双唇,却没发出声音,看他的那个样子,好似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康剑,楚小姐怎么了?”嬗笙见他不语,又继续追问着。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康剑终于发出了声音,双手有些颓败的捂着脸,往后退了两步,随即跌坐在椅子上,声音近乎低喃,“我回来收拾东西,她拦着我,我们俩吵起来,我只是随手那么一挥,她就撞到床头柜上了,然后她腿下就好多血……”
嬗笙闻言,顿时皱眉,她一直都在妇产科工作,康剑描述的情况,她已经大致能猜到是什么,可送到医院里也会有好的几率,但……
看着康剑痛苦的捂着俊容,又看了看手术室亮着的灯,她一颗心也跟着担忧了起来,无论如何,楚妙姿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她同为母亲,懂那种痛苦。
在她当初发现白东城和郑初雨一事时,也差点小产,虽然当时她也在想,若是孩子没了也好,她和白东城之间也就再无牵连了,但饶是那么想,失去孩子对她来说还是疼痛的。
“阿笙。”
肩膀上的力量微重,嬗笙抬头看向身旁的白东城,和他目光相接,知道他是何意思,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让他别担心。
就这样沉默的等了一会儿,手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医生率先走出来,然后便是跟着出来的护士,还有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的楚妙姿,脸色白的和床单是一个颜色的。
“医生,怎么样?”一直坐在椅子上捂着脸的康剑起身,来到医生面前,沙哑着问。
“孩子……还是没保住,大人没什么危险,就是手术时出了点儿意外,失血多,还需要留院观察两晚。”医生看着康剑脸上的变化,叹了口气,安抚着,“别怕,你们夫妻都还年轻,还会有下一个的。”
“她一直都醒着,你去看看她,安慰一下。”说完,医生就越过康剑离开,看到嬗笙在,对着她点头示意了下。
嬗笙还没有将刚刚医生的话消化掉,她只是在心里猜测,可结果竟然真的就是这样,楚妙姿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她看着康健,像是被人抽干了生气一样,朝着病房的方向艰难的迈着步伐。人九人九俗。
“阿笙。”白东城见她脸色有些难看,皱眉喊着她。
“……”
“阿笙!”
“嗯?”嬗笙在他喊了第二遍时,才幽幽的回过神来,仰头有些颤颤的看着他。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白东城叹了一口气,揽着她的肩膀,带她也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
两人才刚刚走到病房边,还未敲门,里面就传出一阵杂乱的声音,夹杂着楚妙姿的尖叫低喊声。
嬗笙见状,忙拧开门,和白东城一块大步走了进去。
楚妙姿起身坐在病床上,康剑站在一旁,她正将所有手边能够到的一切东西执起,朝着康剑扔过去,病房内一片狼藉,一旁站着的小护士也吓得够呛,忙掉头跑出去,那样子应该是去找医生给病人注射镇定剂。
手边没有东西时,楚妙姿回手将床上的枕头举起,狠狠的,狠狠的朝着康剑的胸口砸着,“康剑,你赔我孩子,你赔我!”
“妙妙,你冷静一点。”康剑抓住楚妙姿的手,按住有些疯狂的她。
“冷静什么?康剑,我明白的告诉你,现在你更不可能和我离婚去娶她了!你把我的孩子都给我害没了,你欠我,你永远欠我的,呜呜……”楚妙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想到那没了的孩子,她就浑身发抖。
嬗笙和白东城一直都站在病房门口,没法上前,在听到她这样的话后,嬗笙脚下差点站不稳,多亏了白东城在一旁紧紧搂着她的腰。
“是,我欠你的,我欠你的……”康剑闭了闭眼,俊朗的面容此时像是美国华尔街街头流浪的人,尽是落寞。
“不够,不够!康剑,我恨死你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那么没了,你知道我多爱我的孩子吗!”
楚妙姿扭动挣扎之间,手背上插着的输液针已经翘起,回血都快到了调节器的位置,
嬗笙看到,便不想其他的冲了过去,“楚小姐,你的针都回血了,别动了!”
楚妙姿像是没想到嬗笙竟会出现在这里,愣了有两秒钟,随即眼里射出寒光,之前那种酥麻软糯的声音,此时也像是装上了刀锋,“你怎么在这,你来干什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穆嬗笙,现在你满意了吗?”
“楚小姐……”嬗笙被她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倒,一时间找不出来话要反驳她,手里捏着刚刚拔下来的针头,一时间很无措。
楚妙姿目光森森,看着面前的穆嬗笙,她穿着嫩绿色的连衣裙,外面罩着白色的薄开衫,都很款单,薄薄的布料也刚好能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那样明艳的色彩罩在嬗笙身上,楚妙姿看着忽然觉得刺眼,尤其是那微隆起的腹部,让她不由的想起自己那还不满15周的孩子,她都没有看到它在自己身体里的变化,越是这样想,她就越觉得面前的嬗笙刺眼。
挣脱开康剑的手,她情绪不稳的朝着嬗笙推去,“我的孩子没了,你也脱不了干系,你也脱不了!”
“妙妙!”
“楚妙姿!”ofby。
两个男人同时喊出声,白东城的声音尤为沉,他眼疾手快的走过去,将差点被推倒的嬗笙搂在怀里,紧张的看着她,“阿笙,你没事吧?”
“没,没事。”嬗笙刚也是吓了一大跳,楚妙姿目光一个阴狠就冲着自己过来了,她都反应不过来,身子就往后仰了。
“呵。”楚妙姿冷冷的笑,看着穆嬗笙的眼里也都是恨意。
白东城搂着嬗笙,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脸,瞬间转为冰冷的怒,声音酷凛,杀气凌厉的直指向楚妙姿。
“楚妙姿,你们夫妻间有什么恩怨那是你们的事,别扯到阿笙身上,若是你让我的孩子有什么意外,别怪我对你,对你们楚家都不客气!”
嬗笙拉了拉白东城的手,不让他继续说,可那边楚妙姿却又再次开了口。
“噢?也许白太太巴不得这孩子也没呢,这样她岂不是可以没负担的和康剑一起了?”目光从嬗笙的肚子上掠过,楚妙姿说完,还冷冷的瞥了一眼康剑。
“够了,妙妙,不要再说了!”康剑冷声打断她,看了看对面的白东城和穆嬗笙,闭了闭眼,他情绪也是激动着,鼻孔微微的轻动着。
嬗笙有些气不过的想要开口理论,白东城却握住了她的手,“阿笙,别理她,精神有问题。”
闻言,嬗笙憋着一胸腔的闷气差点都涌上来,反手握住他的,紧紧相扣。
虽然他面上还阴沉着,但刚刚的那句话倒是挺滑稽的。
“阿笙,白立委,我送你们出去。”康剑走过来,看着他们两人,皱眉说着。
嬗笙看了眼病床上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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