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蓝 作者:秋脂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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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来不少瓷器都是未定一名,这瓷器,你们可以叫洒蓝釉,但也可以别称为雪花蓝釉嘛。”当木清说这一段给我们大家听时,我们俱都笑倒,才知道皇上原来还是个极合格的“和事佬”,真真是不容易。因着着实喜欢洒蓝釉,且皇上也撂了话,淑贵妃再未多说什么。只是和皇上一起,闲闲询问木清些瓷器烧制的知识,命木清回御窑厂后,连同我爹爹,一定再细细好生烧制些小巧的洒蓝釉胭脂盒并观赏瓶送进宫,又下旨给了好些赏赐,才让小太监带着木清出宫。
晚上,爹爹、木清还有御窑厂所有人去了景德镇最好的酒楼“福满楼”里摆席庆祝御窑厂这些日子的成就。我和母亲在家吃罢晚饭,便在灯下做些绣活打发时间。“咚!咚!”二更的鼓声已打了许久,爹爹还没回来。母亲有些不放心,便叫来下人来福,让他去“福满楼”看看情形。来福去了不多时,便回来道,“老爷说了,大家伙高兴,要多吃几杯酒。说今晚不回来了,晚上就在窑厂过夜休息。又说有木清照顾,让夫人放心。”母亲不禁轻嗔道:“这老头子,身体才好一些,哪能这么喝酒?”说着又起身去找来一件棉绒披风,让下人给爹爹送去,怕他晚上喝多了酒,出了酒楼被夜里冷风侵了身体。我也有些不放心,便要和来福一起去。母亲道:“也好。你也劝他,高兴归高兴,但酒喝多了伤身,悠着点。差不多即可。”我点点头,便和来福一人提一个灯笼出了门。
去时,酒楼里喧闹不堪,从来忙碌辛苦的工人们,难得有这一日消遣放松,便都胡吃海喝一气,又是吆五喝六的行令划拳,彻底放松。爹爹和木清看来也都喝了不少酒,皆面红耳赤,正和同样喝了不少又打着酒嗝的李二叔等人一起拉着手,又是拍胸脯,又是搂肩膀的,竟是在回忆御窑厂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看得我是连连摇头。披风留下,把母亲的话说与爹爹听,又嘱咐了木清几句,看他们虽喝了不少,但还的确清醒,并没喝醉,我才放心离开。
出了“福满楼”,行了几步,沉吟了一下,便吩咐来福先回去。我则多绕半条街,向木清和杏儿姐姐家走去。我想着这时候杏儿姐姐肯定也在家等木清,便准备去告知她,木清和爹爹他们还在喝酒,晚上指不定还回不回家,想让她有个准备,不要苦等,早点休息。
远远地,果然见木清家还有光亮,走至近前,竟然发现杏儿姐姐正倚在门口,向外张望。昏暗中,我看不仔细她的面容,但我知道一定满是焦急。我赶紧灯笼往前伸了伸,照亮前路,笑着小跑上前,嘴里又道:“杏儿姐姐,你对木清哥可真好。这么晚了,还在大门口等他。你不用等了,他们还在喝酒呢。”说着便来至她面前,却发现,她面上阴沉,冷若冰霜,双眸里寒光凛冽。
我有些踟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想着他定是因为木清回来太晚而生气了。我声音也放低了,“杏儿姐,你别怪木清回来晚,大家伙太开心了,不愿散席。还有,木清哥晚上可能在窑厂休息,你别等他了。”却发现她冷冷看着我,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更加不知所措,却见她一步跨上前,面容瞬间狰狞凌厉,抬手便狠狠给了我一记耳光,冷哼了一声:“洒蓝釉?”一个趔趄,手中灯笼飞了出去,耳中听到“啪”一声脆响,还没反应过来,便突觉左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不禁捂了左脸,定定看着她,面上眼中皆是极度的不可思议。却见她圆睁的眸中充满了极度的怨恨,面上因着恨而变得狰狞,“我早就想找你了!年纪不大,却尽学些狐媚子歪门邪道。洒蓝釉?还有脸叫洒蓝釉?我是他木清明媒正娶的夫人,怎么也没见他以我的名字烧个举世无双的瓷器?!——”
这是一直以来我心中那个性格温柔、贤惠大方的杏儿姐姐吗?此时此刻我实在没法把那张怨毒的面孔和恶毒不堪的话语与她联系起来,我更不敢相信刚才我竟结结实实挨了她的一个巴掌。我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杏儿姐姐,你误——”她却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怎么,木清晚上回不回来你比我还清楚?!他回不回来需要你来告诉我?!你算什么东西!秦洒蓝我告诉你,因着我们俩的爹爹关系好,我们又从小一起长大,我也不想难为你,今天只是给你个教训。但我警告你,从此离木清远点!少跟他勾勾搭搭!今后你要再敢耍狐媚子,你给我小心点!”
昏暗中,眼泪无声流下。看着杏儿姐姐转身进门,“嘭”一声摔了门,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脸上火辣辣的疼,此时却抵不过心上的痛疼和寒冷。真的觉得好委屈,忍不住蹲在地上大哭,不敢出声,只让眼泪肆无忌惮地流。半晌,眼泪已再哭不出来,嗓子干的难受,眼睛也肿的发痛,强忍着疲惫,拖起沉重的身体,在黑暗中胡乱前行。此时此刻,什么都不愿想,只想一个人在黑暗中四处走一走,静一静。也只能这样,这副狼狈不堪的面孔,又如何能让家人看见?
月光白得惨淡,将我瘦弱的身影映照在路面上,像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我胡乱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自己是往哪里走。不知过了多久,情绪已平复了不少,抬眼处,才发现面前两间略略破旧的房子,是肖甫的家。儿时,我常来他家玩,他的母亲李大娘还会烙饼给我吃。可是此时,这两间房皆是房门大开,月光下望进去,内中似乎空空荡荡。我忍不住走上前去,果然,房间内什么都没有,只地上凌乱的有一些破木板、纸片、破锅碗等物,倒像是搬家后的痕迹。我又走出房间,往四处看看,各家各户皆是房门紧闭,一丝光亮也无,看来都休息了,想问人也无法。
此时已清醒了很多。但尤觉刚才的一切是一场梦一样。不敢相信。找了一处户外的水井,汲了些水,捧在手里喝下,冰凉直灌肺腑,又捧着井水清洗面部,特别仔细用手掌沾了冰凉的水拍一拍左脸和肿胀的眼睛,期望能恢复正常,以免家人看了担心。又走了约一盏茶的工夫才到家。好在母亲已经歇下,只留了来福,让他守着门等着我。回到房间,刚才强撑的身心才彻底垮掉,未及洗漱,和衣直直倒在床上,一觉便睡到了天亮。
第二日,却心上仍系着肖甫家,起床洗漱换衣服,也不及吃早饭,便向邻街肖甫家走去。白日里才更看得清,他们家的两间房果然是空空如也,一应家什都没有了。刚巧看见肖甫家的邻居,一对夫妇正坐在门口,端着碗一边吃饭一边闲聊。便上前问:“大叔,请问这家人呢?”那中年汉子很是热心,笑道:“姑娘,你说的是肖甫那孩子家啊?他带着他老娘搬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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