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织 作者:肉书屋
锦织第6部分阅读
见的那条黄带子却仍是扎眼的。
四爷微笑摇头,依旧半低着头,道:“那如何使得,尊卑有序,君臣有礼,弟弟不能失了礼数。”
太子微微赞许的点点头,问道:“四弟这是去哪?”
四爷回话,却见太子眼睛一亮,视线擦他的肩扫向后方,嘴角微微扬起,目光里含着来不及遮掩的猎人遇上猎物时的兴奋贪婪。四爷疑惑的回头一看,额头青筋一跳,锦织……
太子好色,男女通杀,这事在皇宫里就是大槐树上挂的肥灯笼,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此当余锦织略略心灰的回来找四爷时,看见那位她曾在宫里远远见过,貌比潘安的“绝色”太子正立在四爷前面时,心底还是小小的一讶,连忙装成路人甲与路边卖字画的老头攀谈起来,但是却能感觉到贴在背后让人寒毛倒立的目光,突然眼睑一跳,不由得浑身抖了抖。
“二哥这是要回宫?”四爷适时地问道。
太子收回目光,挂着笑意,道:“嗯。”两人又不咸不淡的扯了几句,之后四爷恭顺的站立一旁,目送太子与其侍卫打马离去,心情却越发沉重。
见太子远去,余锦织这才嘘了口气,回到四爷身边,抱歉道:“对不住四爷,方才,我见着一人特像我爹爹。”叹口气,她放眼望向熙攘的人群,又抬眸看向他,略带忧伤的续道,“我真的很想念他……”
四爷细细打量着余锦织,见她虽是男装,但那娇媚玲珑的小脸,不胜之态,若桃花含雨,有遮不住的风情。最是那双潋滟生波的桃花目,无助的斜斜上望时,丝丝柔媚,让人心也发颤。这样的女人,只能藏在金屋中,又岂容旁人希觊?
收回思绪,四爷唇角轻抿,淡淡说道:“先上车吧。”
余锦织答应下来,随着四爷上的马车,却又忍不住扫视了一眼人群,心想刚才真是错觉吗?
马车复又行驶,余锦织一直低头不语。她的低落四爷尽收眼底,犹豫了一下,四爷还是说道:“锦织,其实方才我得了一消息,本想一切处理妥当后方告知于你。可既然你如此思家……况且今儿又说为你庆生,便先透露少许罢。”
余锦织迟疑了一下,扭头对上那双幽潭般的眸子,见他笑意浅浅的凝视着她,心头惊喜,问道:“我能回家了?”
这个小丫头,只关心能不能回家,却不问他要费了怎样的劲才……四爷慢慢说道:“还不定。”却优哉游哉的停住不说了。
余锦织拿眼斜了一眼四爷,见对方无动于衷,她又大大方方的拉拉四爷的袖角,挂着jj的笑脸,道:“四爷,别拖了一半要说不说的,好歹给个痛快。”
谁知人家不买账,脸拉长了,冷冷训道:“你瞧瞧你这般,哪有闺秀的模样?”
余锦织心中高兴,只笑道:“您还不知我?打掌子的西瓜皮,严肃不来。”见对方真板了脸,说话看势头,她立马正襟危坐。
见她这样,四爷反忍不住笑了,道:“倒是变的快。”
不理四爷的语带挑衅,余锦织很诚恳的问道:“四爷,您真有法子让我提前出宫?”
“指不定。不过我门下的人报上江苏太仓狱中发现一……”四爷有些不知该如何说明,便含糊道,“一特别的犯人。”
余锦织想了想,踟蹰问道:“这犯人是……是太监?”
四爷眸里闪过一丝诧异,只是微微点点头。
余锦织眼神一黯,心头自是困惑不解,又甚为自责矛盾,静了半晌,她低头问道:“他怎么会入狱了?犯了何罪?四爷有法子把他弄出来?”犹豫了一下,她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
四爷注视着余锦织的侧面,见她眉间一抹愁绪忧烦,耳畔几许碎发轻飘,本最是清新可人,却又无端端生出几分妩媚。
默了一会子,四爷垂目随意理了理衣袍,神态自信安详,只道一切他会设法安排,让她不必担心,语气隐隐约约中带着似乎一切风云尽在手中掌握的霸气。
余锦织若有所思地看着四爷,越寻思,越感动于他以及十三爷对她的帮助与情谊,她感激的笑道:“谢谢四爷,希望不会给您添麻烦。不过,其实有您和十三爷关照着,当个小太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偶尔想家的紧,呵呵。所以,也不急着出宫的。”
她还记得那日她和四爷在御花园时,大阿哥的那些话。皇宫里各中的厉害关系,明枪暗箭,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她也明白几分的。因此,她不清楚自己和那个小太监会不会终成连累四爷和十三爷的祸端,如此,她还是选择最保险的路走。
有些话点到便好,四爷自是明白她话底的意思。他旦笑不语望向她,没有他意料中的羞涩闪躲,她亦含笑直直的盯着他。的
两人“含情脉脉”对视了会子,余锦织突发异想,要是她说句四爷长得好生清朗俊俏,四爷会不会横眉一怒,立刻扔她出马车?这样一想,她忍了忍才把笑憋了回去。
四爷略微蹙眉,撇开目光,语气中略含训导,道:“锦织,你父母没教导过你女子在男子面前……”
话未完,马车突地一荡,余锦织身子一晃,四爷已经紧紧握住她的手臂以期稳住她。其实他完全不必这么做,他知道她会武功,但他却选择忽略这点。在他面前,她应是位弱不胜风,娇若梅蕊初雪,楚楚可人,需人怜惜呵护的女子。
外面驾车的仆人焦急的跟四爷请罪说明情况的声音被两人自动屏蔽在外,一时间,四周似乎分外安静,他们的眼神再次相对,有电光火花擦出,因此,与前次不同,余锦织的脸便爬上了几抹红晕,她的视线匆匆飘开。
见此,四爷眸里似乎柔和的在跳动着什么,唇边轻轻噙着一抹笑意,含有深意的轻唤道:“锦织……”
他的声音带着几许慵懒期待,让余锦织的心跳生生漏了半拍。她心头带着不确定,不相信自己有这种“好运气”,怎么可能同时让两位天之骄子“相中”?偏生又有骄傲的情绪升起,她的脸已经红似关公,却克制的咬着红唇,僵直着身子没有说话。
她怕,一出口,就要犯错。
花非花,雾非雾,聚散无常,何来寄望?
不愿迷了心,失了窍,
偏生,又记得那双眸风月。
余锦织清清楚楚地知道,企望没有因果的感情,不知死活一心投入,不过就是引火自焚。是悲哀,也是笑话。她拿捏不起,做不到收放自若,如此,不若趁如今还能自控,便不要飞蛾扑火。
感觉到四爷灼热的目光还锁定在自己脸上,她一横心,有种壮士慷慨赴死的断然决绝,皱皱鼻头,她扭过头时,已经是满脸无奈,只道:“四爷,虽然我未习过女诫什么的,却晓得女子不该这么问。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快到地儿了么?肚子不听使唤了……”
鸳鸯藤(上)
余锦织扭过头时,已经是满脸无奈,只道:“四爷,虽然我未习过女诫什么的,却晓得女子不该这么问。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快到地儿了么?肚子不听使唤了……”
四爷脸上风云转变,错愕的看了她半晌,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是这姑娘糊弄的功夫又精进了?还是真不韵世事?……他宁可相信是后者。
余锦织却不买账,一副天塌了都压不死她的无知模样。
四爷想训她,可却只是轻轻摇头,道:“在宫里呆了这么久怎也没学会规矩?”
平日里,四爷剑眉下那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本颇是锐利尖刻,甚为有气势,可此刻却是含着一丝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宠溺。
男人骄傲,是因其权势事业。女人娇蛮,是因为男人宠爱。 四爷不知道他的神情语气让余锦织心情更加畅快。
她一点也不把四爷的话当回事,只笑嘻嘻的表示抱歉,见他不再看自己,便掀帘望向窗外,却恰好见到靠窗的那骑在马上的侍卫困惑的回头张望些什么。余锦织疑惑的也往后看,却没见着什么异常的,放下帘子。
那侍卫回望了一会子,并未发现有人跟踪,他想可能刚才是自己多心了。
下马车后余锦织知道四爷带她到了一个农庄,一大片的田园和菜园已被白雪覆盖,庄园的房子也很简朴。
城外庄园,玉池成镜,满目银寒,分外幽静。
空气冰寒凛冽,余锦织的心也宁静起来,她放眼望向这一片田园,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难得的自由宁静,心也飞扬。突然,她乌黑的眼珠子一亮,如宝石一样熠熠生辉,像发现了什么绝世瑰宝,她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快步走向了那菜园。
四爷不解,问道:“锦织?”
“四爷四爷……”余锦织停住,回头对四爷激动一笑,那样的鲜艳柔媚,活泼灿烂,四爷心一动,生生被这发自内心的笑打动。
“嗯?”四爷瘦削坚毅的脸颊上也浮现出轻松的笑容。
“陪我去菜园子。”余锦织拉了拉四爷的衣袖,盈盈笑着,眼波清漾。
“不是饿了?怎么还……”四爷的嘴角慢慢扬起好看的笑容,略含调笑道。
余锦织心中惊喜,也不管四爷借机反将一军,只是拉着他往前走。四爷本不是容易被人左右的人,可此刻却也忍不住由她拉着自己往前走。
侍卫保持一定的距离守着,有些吃惊看着金尊玉贵、平日里冷傲犀利不容人亲近的四贝勒由着那不知是何身份的小伙子拉着走到了一藤架下,唇角还噙着柔和亲切的微笑,不觉有些傻眼。
四爷望了望架上干枯的藤蔓,低头询问的凝望着余锦织。清冷的风儿拂过,架上藤枝上的点点积雪翩然舞起,一片雪花擦过四爷高挺的鼻尖悠悠下落,余锦织手一伸想接住那雪蕊,雪花却落在了中指根部,慢慢融化成水,沿着指纹流下,形成了一个半环形的水渍纹。
余锦织静静没有说话,眼底流转着柔柔的波纹看着自己的手儿。
那雪花触碰到的是她的手指,牵动的,却是心底最深的那一根弦。
初恋总是义无返顾,完全投入。却从不知爱情那样的脆弱不堪,直到跌倒,受伤,才知道要自己保护自己,爱惜自己,要勇敢。
此刻的余锦织,思绪已乱,心跳如鼓,抑制不住的激动期盼,只凭着一股不管不顾的孤勇,她抬起头,锁住四爷深沉的黑眸,问道:“四爷,你可知这是什么藤?”
四爷亦是专注而探究的凝视着余锦织,似要确定什么,缓缓回答道:“凌冬不凋的忍冬。”余锦织失望的情绪溢于言表。
见此,四爷明朗锐利的眸子里却明明白白的掠过了恍然和确信,他轻声一笑,一瞬不移的看着余锦织,动作缓慢而温柔无比的帮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那黑瞳中泛着的清柔光芒在余锦织眼中就似月华溶化成的清泉,汇入了她的心田。
他接道:“‘有藤鹭鸶藤,天生非人有,金花间银蕊,苍翠自成簇。’”余锦织的心,顿时漏跳半拍。
他朗朗柔和的声音在余锦织的心中从此扣了个死结,当然,此刻的她却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鸳鸯藤下,一生一爱。”
真的是他吗?她有些不敢相信
余锦织一时忘了躲开,心跳如小兔乱撞,呼吸也无法克制的急促起来,她想退后一步,却是僵直着身子一动未动。当四爷的手离开时,她方紧张而羞涩的低了头,只是烧红的耳上似乎还留着他手指的温暖。镇定一番,她再抬头时,目光恰与四爷灼灼的视线胶凝在一起,又忍不住含羞而笑,却潋滟胜过整个江南四月的风光。
清风流年,岁月谁同?
鸳鸯连理,红豆并蒂。
他,是她穿越来这儿的意义吗?
鸳鸯藤(下)
四爷唇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那如星般闪耀的双眸静静的注视着余锦织,耐心的等着她的回答。他的视线灼热期盼,似蕴含着神秘的力量,让余锦织的心越发的慌乱,她张口想说什么,却还是抑制下冲动,忍住了。
她知道只要她轻唤一声四爷,或合上一首应景的诗,或问一声“心悦君兮君可知”,或直接学着琼瑶阿姨剧里的男女主角,来句狗血的“天地可鉴,日月作证,除非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一切都会改变。但这一时的冲动激|情会把自己推到什么境地,她也清楚,武大郎爬墙头,爬得上去下不来的事情,她还不想做。
她一双清澈的眸子闪亮闪亮的,随意一拱手以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挂着仰慕敬佩的笑容,道 : “早听人说过四爷八岁通《春秋》、《论语》,九岁精《诗》、《易》,经史子集更是不在话下,却不想四爷也熟知医典,如此博学,叫人好生羡慕啊。”
四爷修眉一挑,眉宇间一丝不易觉察的不解不悦一闪而过,面色便又清冷起来,他视线一移转身先行,抛下余锦织孤零零站在原地。
余锦织知道这回真的惹着四爷,一股寒风吹过,余锦织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垂头丧气走了两步,停下来,继续抹眼。
四爷感觉她半天没跟上来,回头一看,就见着她那可怜兮兮在那抹眼睛,便停下来越发疑惑的看着她。
如果说她是在耍心机,对自己欲擒故纵,那么今天自己三番几次暗示她,她还如此,便是自作聪明、过犹不及;说她不知情事,可刚才她对他的爱慕情愫,自己看的分明;而现在自己稍稍冷落一下她,她又在那委屈的哭了
这个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余锦织一个人默默不语侧着身子,眼泪流的噼里啪啦,残风瑟瑟中,显得分外单薄,弱腰楚楚,临风欲折,四爷不忍便走了过去。
余锦织听见脚步声,便转过身,泪流满面,指指自己的眼睛,对四爷无奈道:“四爷,刚刮风,我眼睛进沙子了……“
四爷嘴角抽动了一下,可看她一脸哭丧滑稽的样子,红红的兔子眼,还是忍不住笑着摇摇头,伸手想抬起余锦织的头给吹她沙子,不料余锦织刚好仰面,唇便恰好撞到了他的掌心。温热的唇,冰凉的手,余锦织心一震,忙扭头躲开,强自镇定地垂目静静盯着土地。
四爷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又迅速恢复如常,一边抬手重新触上余锦织的脸,一边柔声道:“别乱动,我给你吹吹。“
余锦织颊上飞红,如同醉霞。眼睛实在是被沙子摩擦的难受,但她还是窘迫的想躲,结结巴巴道:“不用了,一会子就好了……”
“真的不用?”四爷欲转身。
“不用。”余锦织咬牙道,眼睛却更加起劲的反抗起来,泪水流的视线一片模糊,沙子却不见出来,她越发难受的紧,恨道,“真要命,这劳什子沙子怎就不出来呢?”
四爷瞧她也就是刚孵出的小鸡——嘴硬腿软,他抿嘴一笑,还是用手把她的眼皮绷开。想着眼睛更重要,余锦织温顺的一动不动,只是不敢看四爷的脸。
四爷鼓起一口气,用力朝她眼中吹去。离的近了,四爷只觉她身上那股幽幽馨香袭来,非兰非麝,却不绝如缕,如欲透入人的心脾骨髓一般。他仔细回忆这到底是何香味,不由低吟道:“芳暮秋之幽兰兮,丽昆仑之英芝。(1)。”
这会子,余锦织感觉好些了,便一面用手绢擦眼泪,一面温声笑道:“我倒喜欢‘信繁华之速实兮,弗见凋于严霜。’”
四爷眼中泛着惊奇的目光,含笑道:“你喜欢曹子建的赋?”
余锦织沉默一会,问道:“嗯,四爷怎会忽然想起这诗了?“话出口,意识到什么,一后悔,连忙改了话头,道,“四爷可知这迷迭香能消除胃气胀、增强记忆力、提神醒恼、减轻头痛症状……”
四爷看着余锦织的慌乱,心下分明,只深深的看着余锦织,道:“嗯,迷迭香确有药用,但曹子建已云‘去枝叶而特御兮,入绡縠之雾
余锦织微微愣了一瞬,听明白了他话底的意思,他是在暗示她么?余锦织心一沉,垂眸复道:“‘附玉体以行止兮,顺微风而舒光。’”
没忍住,她还是将话问出口:“四爷,您觉着不顾严寒的开花结果,却是为了依托他人,为了旁人做了个锦上添花,也是好的?”
四爷一愣,眼神慢慢变得冷冽,清俊的脸一肃,道:“天地万物,皆应遵循其本分。迷迭香香胜幽兰,为人添香乃物尽其用,怎能说是依托他人?”
他一本正经的训斥让余锦织有些尴尬和恼怒,一时间气氛僵冷了下来。
余锦织向来不喜与人争嘴,而且毕竟人家是古人,还是封建社会金字塔尖尖上的人物,让他认识到女性也是独立个体,而非依附丈夫的丝萝太难了。看着四爷铁青着脸,余锦织想到今日毕竟是他好心好意给自己过生日,算了,小女子有大量,还是让着他点。
余锦织想到一个话题,笑问道:“四爷命人给我备了什么好吃的?今儿个可是第一回子有人为我过生日呢!”
四爷缓了缓脸色,问道:“你父亲教你剑法医术、诗典古籍,却未曾给你做生日?”
“是了,我也好生奇怪。可爹爹自己也不做。说起爹爹,我就想起他做的手把肉了,香得流油!”余锦织嘴角含着一丝温馨的浅笑,回忆道。
“香得流油?呵呵,瞧瞧你馋的。锦织,你是蒙人?”四爷面色没有一丝变化,平淡问道。
余锦织定了一瞬,摇头窘道:“不,我是如假包换的汉人。只是爹爹去过蒙古学过几手罢了。”说完余锦织就对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民族自尊感感到好笑,好像恨得不挂个牌子证明自己是汉人才好,还是,因为他怀疑她说过的话,所以她才连忙解释?
四爷不置可否,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可就他所知的,汉人重视庆生做寿,而蒙古人却忌讳生日,不过,就余锦织的相貌而言,倒不像蒙人。
等余锦织大快朵颐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不待多会,他们便启程回城。之后,余锦织又恢复了她小太监的身份。
可回宫的路上,想起今日发生的种种,她还是不免傻笑了一会。或者,等她出宫以后,她和四爷再也不会有交集,但是,此时此刻的快乐,她要记住。其实,快乐就像是心灵上开出的花儿,虽则总有凋零的一日,但是那美丽,那芳香,却值得去用一生记忆。因为不论悲欢,总归是自己活过的痕迹,走过的路,要好生珍藏。
播西之都丽草兮,应青春而凝晖。
流翠叶于纤柯兮,结微根于丹墀。
信繁华之速实兮,弗见凋于严霜。
芳暮秋之幽兰兮,丽昆仑之英芝。
既经时而收采兮,遂幽杀以增芳,
去枝叶而特御兮,入绡縠之雾裳。
附玉体以行止兮,顺微风而舒光。
播种西蜀美丽的香草,在春天发芽绽放其光彩。生长于围墙的红色的涂地之中,枝叶攀沿缠绕。迷迭香生长茂盛很快就结了果实,它的花短暂消逝于寒冬严霜之中。迷迭香的果实如同晚秋幽香的兰花,其花如昆仑之颠芝草之花。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收采(其果实),将其在密闭环境中收藏,增加了果实芳香的浓度。去除枝叶作为独用,香气进入薄如雾然的衣裳。(佩戴它),香气附在肌体之上,所到之处,顺着微风而散发。
锦儿借这首赋表达她不愿像迷迭香一样,只能依附于他人,为他人增添香味。
凤佩现
余锦织回宫的当晚就听闻苏雯、素香等适龄宫女被德妃娘娘招过永和宫一趟,个个回来后喜上眉梢,太监们私底下议论猜测着是不是其中某位要攀上高枝了。余锦织陪听着,没多会便寻了借口回房歇息。
第二日,圣驾回宫。十三爷回到乾西五所之时,余锦织没有见到他。自那回余锦织拒绝十三爷后,他们的关系就一直僵持着,这过了好些日子,甘顺儿还摸不清十三爷的想法,也不便冒冒失失让余锦织去送茶,便叫了苏雯过去。十三爷没有什么表示,于是,晚间也不必余锦织去当值守夜了。
有时候,余锦织想起那些个宫女是如何想得到四爷、十三爷这些天潢贵胄的垂青,巴望着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享尽荣华,再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那身为现代人自尊自爱自立的高尚情操就无限膨胀,让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几天过去后,左右无事,余锦织就靠在红柱上呈45度角望天,远处灰沉沉的天空呈现出一种紫色的色彩,又慢慢转成红色,最后是淡淡的粉色。
“又要下雪了啊。”她喃喃道。
一场风来,院中万树雪枝摇曳,玉英纷纷翩然,余锦织凭柱一时望得出了神。她走到墙角的红梅旁,看着红的盎然的朵朵梅花,摇摇欲坠,分外可爱。
忍不住,她用手轻轻触碰了那枝枝红梅,然后视线落在了一枚梅花上,盈盈一笑,小心翼翼的抹去了那梅蕊裹雪上的一点尘埃。
有脚步声响起,余锦织心一跳,回头时便看见两位身姿挺秀,气宇卓绝的男子走来,便是四爷和十三爷。跟在后面的甘顺儿拿眼瞧了下她,她忙躬身行礼。四爷轻轻对余锦织笑了一下便走开了。可当余锦织抬头时却看见十三爷正回头望向她。他们离得不近,但是余锦织还是能看清十三爷唇边溜出一片淡淡的白雾,他,是在叹气吗?
晚间,甘顺儿叫余锦织去给十三爷奉茶。余锦织愣了一会,她晓得这回让她上茶,表明十三爷有意结束冷战了。进暖阁时十三爷正斜靠在堆金绣银的卧榻上懒懒的翻书,听见她进门的声音,十三爷也没有抬头。
果然,有些事情,想要装作没发生过,将之付诸一笑,太难了,大家都放不下面子。
余锦织略有些尴尬的轻轻走过去,将茶盏放在一旁的案上便想退出去。不料十三爷一边盯着书,一边慢悠悠的伸手去拿茶盏的时候却一个没端稳,滚烫的茶水泼在手上了,他轻声一呲,然后甩去手上的水瞪着站在一旁没有动作的余锦织。
余锦织瞧着那他小孩般赌气的模样,好像在埋怨是她撒了他热水一般,不由笑出了声。
十三爷的眉极其漂亮干净,眉峰处斜斜上挑,现在他的眉头略略蹙起,不满的望着余锦织,道:“就知道笑,爷被烫着了,你当没瞧见?”
余锦织心想他又不是三岁小娃,烫烫有什么了不起,一会就好了。敢情是让她学着古代丫鬟那样,乖巧的用手绢帮他擦手,然后眨巴着眼睛万分娇弱心疼地问:“爷烫着没?”鸡皮疙瘩掉一地。
她笑得灿烂,没心没肺道:“偶尔烫烫杀菌,有利于身心健康。”
十三爷显然听不明白余锦织的玩笑,眉头皱的更紧,哼了一声,一个翻身不理余锦织了。
余锦织情知他贵为龙子凤孙做到这步已是表示“纡尊降贵”不跟自己“计较”了,老冷战也不是回事,便走过去,关心问道:“烫伤得厉害么?我去给你拿药膏?”
十三爷默不作声,余锦织无奈,也不好意思主动拿起他的手看看,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半晌,余锦织叹口气,幽幽道:“十三爷,四爷找着那个小太监了,兴许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离宫,您……”一定要跟我置气?
十三爷的背微动,余锦织心下有些恼,一噘嘴想走人。
还没走到门口,十三爷转过身来唤道:“锦织……”
余锦织转身没好气道:“舍得理我了?”
柔和的灯影,朱红清透的亮,氲染了余锦织的颊,长长的睫毛扑棱,清澈的双眸露出一抹不悦和倔强,却是番天然的美态,又添得可爱。
十三爷黑眸中晨星闪耀,却慢慢变暗,低垂眼帘走到余锦织身边,斟酌一番,缓缓道:“那太监的事儿,四哥跟我说了,只怕是要让你失望。”
余锦织心陡然一跳,疑问的望向十三爷。十三爷怜惜的望着余锦织,犹豫半晌,想着她早晚都要知道,便柔声道:“锦织,那小太监一时半会出不来了。”
余锦织疑惑的望着十三爷,有不好的预感,试探道:“他给判了死罪?”
“没的那事,你别想太多了。”十三爷道,后悔自己有些沉不住气。余锦织根本不信他,坚定的要知道答案,问道:“十三爷您别瞒我。”
余锦织一瞬不移地盯着他,不容他说谎,不容他逃避,十三爷轻轻叹口气,淡淡道:“他在狱中吃不住刑,疯了......”
“......他犯了什么罪?会让人用刑给逼疯......”余锦织倒吸一口凉气,依稀似乎看到了那个小太监在狱中的惨景,不由产生身临其境之感,压抑得透不过气,身子一恍,颤声问道。
十三爷无比心疼得扶住余锦织,缄默片刻,只幽幽道:“这监牢中不就是如此,还有什么缘由可寻。”
余锦织脸色越发苍白,心中万般感情竟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竟这样生生改变了另一个人的人生,害他……
十三爷瞧着余锦织脸色剧变,越发不忍,想了一想,只能怜爱的安慰道:“你也莫担心自责,我会请四哥差人早日把他弄出狱,再给他找大夫,定能医治好他的癫症。”即便,明明不可能。
沉默片刻,余锦织认真咀嚼了一番十三爷的话,再把事情前后思索:四爷能查到那个犯人是太监,而前些日子大阿哥也在寻上回失踪的那个御花园太监,联系起来意味着什么?......顿时有不好的念头浮现心头,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也只能强压着,四爷......她使劲摇摇头,不堪求个究竟。其实,即便真如她想的那样,她也能明白四爷的苦衷。
她机械的摇摇头,有些苍凉的狠心道:“京城的贝勒爷如何能插手一囚犯的事儿?再怎么由下头的人出面,有心人还是能查出来的吧。已经连累了一人,不能再连累你们了,眼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不必担心我……”
十三爷不可置信的望着余锦织,突然有些怅然若失。余锦织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惨然一笑,声音虚弱,苦笑道:“十三爷,看来我也不是什么好心肠的人。我……我先退下去了。”
十三爷迟疑的点点头,余锦织抿唇转身欲走,他却一把拉住余锦织,余锦织身子一震一僵,心一酸,泪就抑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十三爷僵立在余锦织身前,接住她不断落下的泪珠,冰冰凉凉,他的心也跟着慌了起来。默然不语一会,他叹口气,轻声道:“别哭,我明白你。”
余锦织泪眼蒙蒙抬头看他,只见那双眸清莹秀澈,他是明白的吧,可泪水就是止不住,她怎么能就这样平白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她还是不够狠心,忍不住央道:“十三爷,等我离宫后,如果可能,还是请你们把他救出来……”
十三爷疼惜不已地用手抹去余锦织脸上的泪水,无比坚定的点头答应:“放心,我答应你。”可余锦织的泪还是不住的往下掉。
他有些失措的看着余锦织,想掏手绢给她擦去眼泪,却摸到了袖中的另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在余锦织进暖阁前他已经思考把玩了许久。
他拿出手绢,想了一会后下了决心,一边甚是轻柔的抹去她颊上的泪,一面疼惜的哄道:“别哭了,好么?别在我面前......这样落泪......我答应你了,就一定做到。对了,虽然稍迟,但我给你备了份生日礼物,一块玉佩,你看看,可喜欢?”说罢,掏出玉佩递到余锦织眼前。
余锦织心里难受,哪管什么玉佩不玉佩的,却还是不经意看了一眼,突然,呼吸莫名一窒,愣愣的望着那玉佩,屋内光线明亮,因此她看清了那是块紫玉,上面的花纹正是......大脑一懵,只问:“什么玉佩?有名儿吗?”
十三爷瞧她神色奇怪,回答道:“是祥云紫莲凤佩......”
校场上
三月里,轻风还寒,阳光已暖,芳草新绿,迎春花绽,彩蝶飞鸟。
偌大校场上蹄声急沓,场上那两位全神贯注策马飞驰的少年郎正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金色阳光下,他们矫健俊逸的身姿美得触目惊心。余锦织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在马上如鱼得水的两位皇子,不由羡慕他们骑术的精良。
惟当时,英雄少年,白马西风,豪情霸气,笑傲千秋。
突然,十三爷一个收缰勒马,人在马上,对余锦织开怀一笑,眼中光彩明亮闪耀,无比生动。余锦织被他朗朗的笑容打动,不知不觉地也回报以微笑。
四爷不动声色的纵马超越了十三爷,待得靠近余锦织,他利落的翻身下马。四爷的随侍太监接到四爷扫来的目光,当下会意,立马跑进校场上前接过四爷扔过来的蟒皮马鞭,拉住辔头,挽马离开。
由于今儿十三爷与四爷练习骑射只带了她和甘顺儿,见十三爷也趋马近前,跃身下马,低眉顺眼的甘顺儿给余锦织递了个眼色,便不留痕迹的微微退了一步。余锦织心里奇怪,动作却没有慢,走上前去有样学样的接过十三爷含笑递来的马鞭与缰绳,打算将马牵出校场交给司马厩(1)的人。
哪知那看似温顺的马儿不给余锦织面子,只一个劲儿的摇马头甩马尾,鼻子还不断喷出潮热的气,一副就是欺负你的架势。余锦织也是个牛脾气的人,拼命扯着缰绳拉马,虽则她是习武之人,但小胳膊细腿的,怎能斗的过良驹的气力。于是乎,倔强的马想甩开她,扭着脖子奔几步,余锦织就好几次差点被拉倒在地。
听见身旁压抑的笑声,余锦织甚是狼狈,又羞又气的狠狠瞪着那袖手旁观,笑意正盛的两位男子。可是那因恼羞而微红的双颊,恰似初夏里含苞的莲花,显得如此柔美可爱,哪还有半点气势。四爷和十三爷无声对视了一眼,还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余锦织出洋相,就是没人帮她。
余锦织也上脾气了,她不伺候了!正要甩手,十三爷有些心疼她,便走上前去接过余锦织手中的缰绳,眉眼皆是笑意,附到她耳边轻声问道:“我瞧你也不是属虎的,委实猜不出为何马总要与你对着干?”
余锦织知他是重提初次见面之时,自己险些坠马之事,涨红了脸,赌气道:“这我哪里知道?还说你们的马是什么千里良驹,如此不通人性,趁早放街市上找个会说瞎话的鬻马人卖了才好。”
十三爷凝视着余锦织,轻轻摇头,眉目如画,笑若春风。
四爷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两,见其他人等都守在场外,校场上只有他们三人,便闲适的前一步走到马前,摸了摸马儿的鬃毛,也不瞧余锦织,慢悠悠道:“锦织你不知道,再是外表温顺的马儿,也是有野性的,有些马儿在逃避捕杀的时候,宁可奔跑过度累死也不愿停下为人宰割。十三弟的这匹追云是一等一的神骏,虽已被人驯服,但却是桀骜好强到骨子里的。” 一边说话,他的手还一边放在马儿的鬃毛上,是双很好看的手。
四爷眼底微波潋滟,扭头对余锦织轻盈微笑,道:“来,伸手摸摸它,叫它的名儿。”
余锦织对马心有余悸,却还是壮胆走到马侧慢慢伸手抚摸了马的面颊,见马儿不反抗,而是随意的转动着耳朵,她心里欣喜,又讨好的给它搔搔痒,轻声唤道:“追云。追云……”马儿便凑过来嗅她的气味,余锦织更是欢喜,望向四爷盈盈而笑,双眸清洌似泉水,胜过春来枝头最明媚的春色。
四爷心神被这般快活的她吸引摄住,只想再多看她一会儿,一股柔情缠缠绵绵,点点滴滴升上心头,只能生生压下那就要溢出眼底的爱意。
他凝下心思,拍拍追云,一个认镫上马,两脚轻磕马腹,一抖缰绳道:“追云,走。”追云乖巧的缓步走起来,随着四爷拉丝缰的方向,左拉左转,右拉右转,让它停它就停,极为听话。
金色的阳光下,有那么一瞬,余锦织只觉得或者这一生,都不会忘记此刻,四爷马上的每一个动作,他英姿勃发的身影。
十三爷蹙眉望了一眼余锦织,眼神慢慢冷了下来,心底有什么抓不住地念头浮现,心绪搅动,渐渐紊乱。
他抿唇低头,再抬起头来时已笑得云淡风清,道:“四哥,看来追云还记着您呢。”这匹追云是四爷随帝巡幸边塞时遇上擒回的一匹马王,甚为难驯,后来由四爷驯服后赠与了当初年龄甚小的十三爷,皇上为此还表扬了四爷仁爱兄弟。
四爷从马上跃下,又抚了抚马儿,道:“所以我说马儿和狗儿是最通人性的。”
十三爷旦笑点头,随手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甘顺儿自是有眼力架的人,识得他眼色,连忙跑上前来恭谨的从四爷手中请过缰绳,牵马下场。
此时,却有个太监前来给四爷和十三爷请了个双安,禀报他们皇上叫十三爷过乾清宫一趟。十三爷自是不敢怠慢,让那太监回话说他换衣后马上过去,太监应命退下。
十三爷低头想了会,对四爷道:“不知道皇阿玛这回子吩咐我过去是有何事。”
四爷笑道:“去了不就知道,没准是有恩典。”
十三爷奇道:“四哥猜着皇阿玛的旨意了?”
四爷笑意敛去,肃颜道:“岂能罔猜圣意?不过是户部和内务府已经上折子请旨八月选秀,前些日子皇阿玛也提了提今年你该大婚,我想让你过去许是给你赐府的事儿。”
十三爷含着探寻的目光不经意的瞟向在一旁赏树赏草赏春光的余锦织,见她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心里的失落感更盛。
四爷假装没瞧见,只有些慵懒的道:“不多说了,你快些去回话,早晚皇阿玛该等着了。我送你回去。”十三爷答应下来,又瞧了一眼余锦织,便转身与四爷走在了前面。
余锦织默默他们跟在后面,他们俩,一个万般神俊、泰然自若,一个意气风发、轩昂少年,也都表示了对她有意,可是,他们的情谊,她却一个都不能接受。长叹一声,若不是在古代,面对像他们这般钟灵毓秀的男子,她根本就不需如此压抑自己的情感汉早就选中一个,来场轰轰烈烈,你是风儿我是沙子的爱情故事。
怎奈,穿越是幸运的,皇子也是美好的,现实却是不堪的。她认命。
反正上回十三爷送她凤佩的时候,她顺便把龙佩也软硬兼施要过来了。虽然她知道这对祥云龙凤玉佩是取了“龙吟凤鸣,不离不弃。龙翔凤舞,莫失莫忘”之意。但是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东西紧要,她可不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现在就是不知道那剑在哪了。
还在想着,转了个弯,余锦织就见着穿明黄袍子的太子冷着脸正在从前门的拐角转了出来。一群人忙恭谨的给他请安。
太子笑问:“两位弟弟这是刚从校场回来?”
四爷谨慎答是。太子便叹道:“国事繁复,我也许久没跟兄弟们比试骑射了,改明儿得空,再邀咱兄弟几个较量一番。”
四爷、十三爷自然忙是应承下来。太子却突然有些怪怪的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眼缩在一旁的余锦织,问道:“这个就是上回养心殿走水时救火的小太监?”十三爷心下诧异,点头回是。
余锦织心头有不好的预感,又郁闷他怎么单单点了她,忙把身子躬得更低。这位爷,她可不敢惹。
太子笑得轻飘飘,道:“还是十三弟会调教人,我身边怎么没得这样灵秀的?不然十三弟割爱把他让给我罢。”
遇太子
太子笑得轻飘飘,道:“还是十三弟会调教人,我身边怎么没得这样灵秀的?不然十三弟割爱把他让给我罢。”
四爷和十三爷竦然一惊,不明何故。十三爷的脸色更是不好,尴尬笑道:“太子说笑了,这奴才入所日子尚浅,不懂什么规矩,且平日里迷迷糊糊,不甚堪用。若送去毓庆宫,犯了什么错,惹太子不称心,叫臣弟怎么过意的去?”
四爷也不紧不慢的帮衬道:“嗯,弟弟瞧着这太监也不够谨慎机灵,若办砸了差事冲撞了太子如何了得?对了,太子爷,近来京畿直隶各地久旱无雨,前几日臣弟去过城外,眼见着阡塍干涸,春旱成势,再不降甘雨,今春的农事怕要耽搁过去了。皇阿玛这几日也忧心着,打算往天坛祭天祈雨,告虔心以祈上苍下降甘霖。只是皇阿玛这些日子龙体违和,天坛祈雨,又少不了要劳累整天,臣弟……”
四爷话未完,太子便有些不耐一摆手打断了他,四爷不由垂眸背手,慢慢握紧了拳。
太子说道:“这些我都知道,这不是还圣意未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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