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民国 全 作者:肉书屋
锦绣民国 全第38部分阅读
画楼看了一下眼神总是若有若无落在白云归身上的容舟,和捧着红茶片刻走神的卢薇儿笑道:“你们俩也上去歇了吧,时候不早了。五弟,半岑,你们等会,我有点事情说。”
容舟看了白云归一眼,见白云归平静深敛的喝茶,撒手不管,把家务事全部交给慕容画楼。她眼眸微黯起身上楼。
卢薇儿道了句大家晚安,也跟着去了。
众人一走,画楼瞧向白云展的眸子便有几分清冽。
白云展一头雾水,更是被她盯得惶惶不安。可想着自己最近什么也没做,循规蹈矩上班跑新闻,连新闻稿的措辞都不出格最多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比起贺望书要温婉得多,心中又微定,问画楼:“怎么了?你好像审犯人似的……”
画楼没有笑脸色微肃:“五弟,大约一个月前,你可跟贺望书去过德馨茶馆?”
德馨茶馆?
白云展没有犹豫的摇头:“我去外面要么喝咖啡,要么喝酒,从不喝茶,去茶馆干吗?”
见他不太上心,画楼就把德馨茶馆所在位置的具体地址说了又道:“那日有人看到,除了你和贺望书,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公子,带着宽檐帽子坐下的时候都掩着脸,难得是别人看错了?”
白云展这才想起什么脸色遽然一变,惶恐看了下白云归再瞧向慕容画楼,笑容局促不安:“哪……哪有啊?定是瞧错了,我···…我真的从来不去茶馆······再说了,那个地方是老城区了,各大帮派出没,鱼龙混杂的,我和望书没事去那里干嘛……”
结结巴巴,心虚得连慕容半岑都看得出来,所以抬眸望着他。
白云展更是不安,眼神飘忽,又快速看了白云归一眼。
白云归依旧表情淡然,低头喝茶,翻阅早上没有看完的报纸。
白云展心中微定。
他的表情画楼了然于心,她笑容柔婉,眼眸却静谧,似水潺潺兮生烟的朦胧,声音也微松:“那我就放心了。最近出了点事,军法处的人一直在留心,今日还问我。既然你说没有去,那定是真的,可能有人恶意中伤你吧。你也去睡吧,明日还有上班······”
白云展却愕然震惊:“出了什么事?”
画楼笑道:“一些小事……”
军法处都在查,还小事?白云展的焦急藏匿不住,又问了句:“军法处在查啊?会不会叫我去问话?”
画楼刚想说不会,白云归已开口:“如果真的需要,自然会找你问话。你又不曾过去,担心什么?我在俞州一日,军法处的人就不敢黑你,你老老实实交代就成。
去睡吧!”
他的声音不见威严,亦不见温和,平静得很异常。
白云展欲言又止,慢腾腾磨蹭着起身,上楼去了。
此时此刻,他依旧防备着自己的兄嫂。
画楼和白云归对他已是不抱任何幻想。
他坚持的东西,比自己和家人都重要,这便是信仰。有时候信仰是一种咒,不可思议的控制人心。
慕容半岑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亦知道姐姐和督军对五少爷的回答不满意。他乖巧把头低下去,直到画楼喊他。
“半岑,姐姐跟你说件事,你不可对旁人说起……”画楼为自己添了杯茶,跟半岑说话时,点漆眸子有暖融融的笑意,“妈来俞州了!”
“真的?”慕容半岑压抑不住惊呼,蹭的站了起来,“在哪里?”
画楼扑哧一声笑了,拉他坐,声音微低:“妈是跟我一起来的,已经安排小公馆住下了,你先别吱声。我想着等后日你学校过周末,带你去看妈。有点事情,本想等见到妈再跟你说。妈不放心,让我提前问问你……”
慕容半岑狐疑,问什么事。
画楼便言简意赅把苏氏怀了慕容半承孩子、霖城办过葬礼等事情告诉慕容半岑。
慕容半岑听完,雪嫩脸颊发紫,呼吸急促:“他欺负我妈,他欺负我妈!我要杀了他!”
第一次见他动怒。因为激动,他颤抖不止,嘴巴翕动着,那双斜长眸子充血,凶残的眸光似嗜血野兽。
画楼微微吃惊,起身坐到他身边,拦住他的肩膀,轻轻抚摸他的后背。
白云归亦微诧,他还以为慕容半岑根本不会发火,平日里他总是一副柔弱模样,若留着长发。便是个绝世佳人,看不出半点男子气概。此刻才觉得他有点血性,白云归微微颔首。
半晌。慕容半岑才平静,垂眸喃喃道:“我明日不去学校,我要去看妈!”
“可以。我叫方副官帮你请假。”画楼哄着他,又道。“你会讨厌那个未出生的小宝宝吗?”
慕容半岑依旧低首垂睑,片刻才道:“是妈的宝宝,就是我的弟弟,我不讨厌他。不过,霖城的人要是敢找来,我就杀了他!”
声音凝重又阴鹫。
画楼抚在他后边的手指微僵。
“妈 担心你嫌弃她怀了宝宝,又担心你讨厌那个宝宝……半岑。当着妈的面,别说霖城那人什么。慕容太太已经下葬,霖城就跟妈无关了。过段日子得了空闲,我还要送 你回霖城祭拜妈。等明年开春,宝宝出世了,我就送妈去美国;年底再送你去,以后你就可以天天和妈再一起……”画楼柔婉安慰着他。
听到最后一句,慕容半岑才抬眼望着画楼,妩媚潋滟的眸子闪亮“真的?”
“嗯!”画楼肯定的点头,“不过。这件事除了我和督军,就只有你知道。别让家里旁人知道了,免得将来慕容家的人听到风声,再找来。”
半岑重重点头。
画楼叫他上楼睡觉。明早让易副官带他去小公馆。
他高兴的搂了搂画楼的脖子,在她身上蹭了下,像个小孩子一样欣喜不已。
她和白云归也上楼。
画楼在衣柜里找自己没有穿过的睡袍,白云归便从身后拥住了她。
“你们白天无事,大把的时间说话,为何非要晚上说?”他闷闷的,炙烫的唇瓣便落在画楼的修颈上,手掌隔着旗袍摩挲她的腰肢,声音温醇诱惑着她,“画楼……”
画楼脸颊有些发烫,推白云归,有些急:“督军,您别闹了。”
“我怎么闹了?”他不甘心道,“我自己的媳妇!”
画楼哭笑不得,觉得他此刻像个耍赖的孩子。他经常索取不得时,便会这样磨她,直到她妥协为止。
可是今晚……
画楼不是害怕晚上的欢愉,只是满心想着白天的事,很多话要问采妩,否则她会彻夜思量不成眠。
画楼挣扎着转身,面对着他:“女人就是喜欢晚上吹了灯说悄悄话。督军,您是不是一个人睡不踏实?”
她点漆眸子里的调侃与俏皮令他喉结滑动,一股子燥热蓬上心头,手臂一紧,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我就是睡不踏实!”
手便往她旗袍底下探去,摩挲着她娇嫩温滑肌肤,舌尖舔弄着她的雪色颈脖与锁骨。
两人的呼吸顿时灼烫。
闹腾了半天,画楼才从他怀抱里挣脱开,衣裳差点被他撕碎了,鬓角凌乱散着,珠钗半垂,更添魅惑。
他呼吸越发炙热,满腹怨念:“你这个小东西!”
画楼拿着睡袍,忙不迭跑了出去,脸颊火烫,半晌凉不下去。
倚在沙发里看书的采妩笑容暧昧。
画楼故作瞧不见。她洗了澡回来,采妩已经换好了睡袍,依旧坐在那里看书。她瞧着画楼直笑:“我们说会话,你就下去睡吧。要是我真的留你住一晚,督军只怕要恨透我。”
画楼佯嗔她一眼:“你什么都敢说!”
采妩不以为意:“你别往深处想,其实我也没有说什么啊!”然后又道,“我从来没有跟别人一起睡过,不习惯。”
画楼本想打趣一句,那四少呢?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这并不是个好的话题。
两人闲坐在沙发里,采妩便叹气:“我今晚不回去,婆婆只怕气死了。”
说完便呵呵笑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节忠贞
见采妩笑容灿然,黑亮眸子无半丝阴霾,画楼也忍不住轻笑,问怎么回事。
她自己都看戏不怕台高,画楼唯有附和。
“老四回来了。”采妩敛了笑,眼角潜入几缕冷峭,“陆冉的孩子没了。”
画楼蹙眉:“怎么没的,把你牵扯进去了?”
采妩摇头,长长叹了口气才道:“没有,我从来就没去过她的小公馆。老四只说没了,就闷声不说话。娘着急,让大哥派人去打听,才知道是她自己弄没的。
她偷偷去教会医馆,把六七个月的孩子给拿了,后来大出血,丢了半条命。”
画楼有些不解,瞬间又想明白了。
就算是后世,世家望族里子嗣都是女人的保命符,何况吴家人丁单薄,陆冉就算生下是吴时赋的长女,亦会母凭子贵,宠爱不断;要是运气极好,生了长子,再过几年采妩若还是无孕,兼祧平妻指日可待。
陆冉的小精明,一定明白这些,没有逼不得已的原因,她是不会自己弄掉孩子。
只怕是产期对不上。
如今才六月中旬,采妩却说六七个月的孩子。
陆冉跟吴时赋,也是过了年之前的事情。
如此一想,也是能理解的。
生下这个孩子,男人时刻记得自己做了龟公,陆冉的一生算是彻底完了。她有美色,又巧舌如簧·把孩子做了,在吴时赋面前说些狡辩的话,他日还是有可能再得欢心。
来日方长啊 可是,大出血……
以后就算能怀孩子,生产也是极其危险的吧?
所以说,步步算计,最后总是天不遂人愿。要不然,怎么会有傻人傻福这话?
“她总是这样·自以为精明了得,实则愚笨。”画楼淡然道,“她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她后来又怀了身子,四少军中出身,又不是养在内宅的文弱公子·他什么不懂?心中必定是怀疑过的。可是你和你们家姨太太这些年总是没有动静,四少看中的,既有她的美色,更是她的肚子·这个孩子是谁的,有什么关系?只要她以后还能继续生···…这么一阄大出血,以后再生也难了……”
采妩欣赏看了画楼一眼。
她总是这般睿智,一眼便能将事情看得透彻入骨。
采妩笑容里也有些遗憾:“是啊,她有些手段,却总是小手段,真正的大事情便开始犯糊涂·眼界太低。要不然,她也不会傻到去害你们家五少爷。我原本还指望她能缠住老四,让他别回来烦我······唉,这么一闹·她就算是天仙,老四只怕也不想再要她了。老四想儿子都想疯了……”
“女人啊·不够聪明就善良些,安分守己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否则便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画楼感叹道。
“那女人要是聪明呢?”采妩倏然斜睨着打趣她。
画楼见招拆招,笑意浓浓:“聪明的就自强些,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别自怨自艾等着想要的东西送上门。”
采妩微怔,片刻才失笑。
她大约能猜到几分吧?
但是采妩不说,画楼是不会点破的。
她们都是聪明人 “四少回家了,你婆婆希望你能留住他的心,从此夫妻琴瑟和鸣?”画楼想起她刚刚说老太太对她不归很不满意。
采妩唇角噙着冷笑,声音依旧轻快:“可不是?前几日我小日子在身上,他居然抱住我睡,还说什么辜负了我,只有我总是替他想着,不哭不闹,让他后宅和睦,外面那些姨太太都是假的,想着他的钱或者权势。原本他拥着我,我就恶心得不行,又一副浪子回头的惺惺作态,我着实想吐。今日我小日子走了,他非要睡我,我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臭男人?我正愁用什么借口搪塞,薇儿打电话,叫我来玩牌,我才临时想到在你这样蹭一个晚上……”
画楼听着,想笑,又觉得涩然。
原来不是吴家要同白家划清界限,只是吴夫人想采妩早点回去。比起巴结白夫人,生孙子更加重要 当时吴家的同乐会,吴时赋因为跟白云归争容舟不和,当场给画楼脸色看。那时,他根本就想不到妻子会为此为难。
再加上这些年左一个右一个姨太太······
“那你打算怎么办,明日还不回去?”画楼望着她柔媚娇颜,只觉暴殄天物,配了吴时赋那种不懂惜花之人。
若是时间再倒退二十年,她便是封建时代无数悲剧女性之一。
幸好改天换日了。
采妩笑容娇慵:“我跟薇儿说好了,她明日去我那里住一晚。后日我公公要去巡海,他自然随行。这一走,至少三四个月。再回来,这点失意就忘了,只怕又是依红偎翠,哪里还会惦记我这个老家来的木讷女人?”
有些男人喜欢女人在床上风情摇曳,而内地保守的女子总是放不开,少了份韵味。
采妩便是 这样通透的人。
哪个女人不渴望男人的温存?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吴时赋便是那种动情宏易守情难的花花公子,又没有念过新学,跟老式男子一样,他不认为婚姻和性都需要平等和坚贞。
女人在他眼中,或泄|欲,或传宗接代。
他又是身份显赫的将门少帅,妄图一步登天的新贵人家主动将美艳女儿送上门,没有法律的约束,没有忠贞信念的支撑和强大的自控能力,哪个男人能把持得住?
他今日跟采妩的旦旦誓言,不过是男人在失落时一时冲动。
采妩很是清楚,她这样聪慧的保持着她的理性坚持她要走的路,半分不妥协 画楼怡然笑了,又道:“不过,你婆婆只怕会唠叨,说你不长心眼,这么好的机会就错过了……”
“是啊,三嫂只怕也会跟着说些风凉话。”采妩也笑,声音轻柔。
她提起三嫂画楼忙把话头接了,问起吴三少来:“采妩,你们家三少爷找到新的差事没有?”
采妩摇头:“没有!我从前觉得他温柔体贴,做丈夫最是合格。哪里知道,一点落魄就荒唐得不像样子,整日滥赌。公公想着再给他谋个差事可他非要去银行。他是银行里被辞退的,哪家银行还愿意用他?就算他清白,那么多人,为何单单辞退你?我要是经理也不会用他。这不,越发落魄,越发放纵,越发滥赌。”
画楼微微蹙眉。
“不过······”采妩话风一转,“他两个月前突然运气极好,赢了笔钱,跟朋友去炒股赚了满堂彩。那日高兴,给家里所有人都买了礼物,我还得了一瓶意大利香水。前不久开始做生意,开个咖啡馆生意特别好,夫妻两人花钱很奢侈。我婆婆欢喜极了整日夸老三有出息。
我大嫂偷偷跟我说,大哥和二哥私下里议论咖啡馆不可能暴利,老三只怕在做不正当的买卖!老三才转了性,娘又是极高兴,老大老二没有证据,又怕得罪娘,不敢在爹面前提这件事······”
画楼这才觉得正常。
果然是有猫腻的。
“咖啡馆开在哪里?我哪日得了空,瞧瞧热闹去······”画楼俏皮道。
“喊了我,我随你去。”采妩也笑,把地址告诉了她 不觉间,都快十一点,采妩催她下楼去睡,免得督军彻夜不成眠。
画楼懊恼的嗔她一眼,才施施然下楼。
白云归不在卧室。
书房里的灯还亮着。他双腿搭在书桌,靠在椅子上看书,丝毫不顾形象。手里拿的,也是一本中文古籍,看得津津有味。
见有人熟稔推门而入,他蹙眉抬头,被人打断很是不快。
却瞧见画楼似桃蕊初绽的娇丽脸庞,和那微带娇羞的眸子,声音如水潺潺:“督军,很晚了,不睡吗?”
他把搭在桌上的腿放下,书整齐理好,分类妥善放在书架,才嗯了一声,走到她身边,突然打横将她抱起,声音暧昧道:“锦被温香才好眠……”
画楼简直对他无语,不知道他是哪里听得这些荤|话,雅的俗的,从来不带重复 她搂住他的脖子,将头深埋。
一番酣畅淋漓后,画楼重新洗了澡躺下,见白云归精神不错,便把采妩说吴家三少开了咖啡馆,还得了暴利的事情告诉白云归,又道:“督军,您说咱们能不能从吴三少身上找到些线索······”
半晌,白云归才道:“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可能被人误?会不会有人知道你跟海盐帮的交情,故意制造假象,把咱们的注意力引到无关痛痒的事情上?”
画楼颔首,柔声道:“我想过的。我们能这样想,他们也会这样想。最危险的地方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兴许他们料到我们会以为是假象,不加重视,他们就安排重头戏。我觉得应该要查,还要仔细查!只有走过,就会留下足迹,督军,就算是假象,查得深了,也能查出东西来!”
白云归将她搂住怀里,忍不住又亲吻了她的额头,没有再反驳她的话,片刻呼吸均匀,是睡熟了。
黑暗中,画楼不知为何,倏然转身,面对着他。他的面容看不清楚,唯有影影绰绰的轮廓。
她手指轻轻拂过他的鬓角。
次日早起,吃了饭准备带半岑去小公馆,管家进来,给了信给画楼,道:“夫人,有您的信。”
浅紫色信封很精致,信也短,落款人是唐婉儿。
她约画楼下午三点见面。
约的地方,是画楼从前经常跟李方景去的那家咖啡馆。
她眸子微动。
终于肯见她?
第一百六十三节
偷笑 淡紫色信笺,细细描绘几笔,轮廓如樱花纷飞,满地细碎香蕊。
能闻到字迹间浸入的女子温润香水气息。
画楼一时间不语。
思量了一会儿,她才拿了茶几上的一张纯白信纸,钢笔挥斥,简单写了几个苍劲有力的字,交给管家:“下午三点,叫人送去秋浦路四十五号的吉斯菲尔咖啡馆,给唐小姐,临近英国租界那条秋浦路。”
管家道是。
“唐小姐?”白云灵好奇问道,“哪个唐小姐啊?”
“李方景身边的那个……”画楼笑。
白云灵惊喜:“六哥回来了?”
画楼摇头:“不知道。是婉儿约的,不是六少。”
白云灵想了想,笑道:“大嫂,你没空见婉儿还是不想见?你要是不想见就算了;要是没空,我帮你去看看。我和他们快半年不见了,不知道六哥生意做得如何,婉儿身体好些没有······”
似墨色玛瑙石的眸子灿然,满含期盼望着画楼。
画楼眼波荡起晦暗不明的纹路,须臾才道:“也好,那你帮我送信去。”然后把咖啡馆的地址仔细说了一遍。
白云灵很是兴奋,又拉小口小口喝着牛||乳|的卢薇儿:“薇儿姐,你去不是?”
卢薇儿懒懒道:“不去,我跟六少不过点头之交,没你跟他那么深的感情。我要想去买腕表。百货商店来了一批新的西洋腕表,很是漂亮卖得俏,晚了就没有。”
毫不犹豫的拒绝和言辞里的暗含暧昧,让白云灵脸颊披霞 采妩就在一旁笑道:“不是下午三点吗?咱们上午去买腕表·下午见喝咖啡,两不耽误。我倒是想见见李六少,他是俞州城里风流公子头一名。从前见过几次,都没有说上话。”
这才解了围,白云灵展颜轻笑:“采妩姐你最好了!那我等会儿也跟你们去买腕表。”
卢薇儿偷笑,白云灵便佯嗔瞪她一眼。
一旁沉默不语的容舟突然道:“我跟你们一起吧。我也很久不见六少。”
她来俞州时跟吴时赋暧昧不清,吴时赋要纳她的时候,她却攀上了李方景。为了她,两个风流公子持枪火并,这段风流公案至今被津津乐道。
后来李方景又把她送给白云归。
这中间到底有哪些纠葛外人揣测纷纷,各种滛|靡难听的说法都有。容舟更是艳名高涨,说起她的名字,男人都会觉得心头酥酥跃跃欲试。可白云归强悍霸道,把容舟金屋藏娇,任流言纷飞,不管不顾。
慢慢也就冷却下来。
可这些事情尚无“真相”,一点蛛丝马迹,还是能点燃八卦的熊熊火势。
她是白云归的姨太太,得到白云归的允许住在官邸是她的福气,画楼不能有什么抱怨;可吴夏采妩是吴时赋的正妻,曾经她跟人家丈夫暗通款曲,对面采妩丝毫不避嫌。
她不会为这个世界改变一点可是整个世界都要为她让道。
不知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世事,还是故作傲慢。
众人的眼眸便都落在白云归身上。
白云归垂首吃饭没有注意。
一时间气氛僵持,容舟脸色尴尬又含有薄怒 卢薇儿和采妩只当没有听到。白云灵很不喜容舟可她终归是大哥的人,干晾着她,剥的也是大哥的面子。她笑容勉强:“只是婉儿邀请的,也不知道六哥回来没有……”
“那我见见婉儿吧,我跟她有些交情,许久不见了。”容舟清冷道,下巴微扬,潋滟眸子里噙着愤怒的不屑,却赌气般定要跟她们去。
这样任性!
不,这样故作任性。
画楼眸子微闪,心头忽然浮动缠绕的丝线,密密麻麻交织又分开,却能在杂乱中理出一些清晰。
让容舟去也好。不怕有作为,只怕不作为。
有作为,就有破绽。
她正要开口,白云归已然抬眸,声音微沉道:“下次再找机会见吧,你不是身体不好?多休息。 明明是关心的话,众人却听出不同的味,表情各异。
容舟那总是欲诉幽怀的多情眸子,有了疏疏涩然,不甘心般望着白云归。
她喜欢他什么?画楼很是不解。倘若一个男人对画楼这般漠视,拒绝如此明显,哪怕他身上有她活命的氧气,画楼也宁愿落入轮回,不会依附。
这是女人的傲骨。
这点傲骨都没有,生命便如柳絮杨花,短暂易逝,随风徜徉。纵使千般妩媚万种风情,也只能给男人风流繁华的爱情添一抹艳色。
“容姨太身体欠佳,是应该好好照顾自己,以免督军忧心。六少若是回了俞州,迟早会来官邸做客,他原本就与我们是朋友。到时自然能见到六少和唐小姐。”画楼见容舟楚楚感伤,众人又都不搭理她,气氛诡谲,便出声安慰一句。
容舟低低应是。
天气晴朗,金色阳光筛过树影,投下斑驳荫痕;碧穹似洗,干净透明,如上佳翠玉,幽蓝纯净。碧树繁花的锦簇初夏,蝉声缱绻缭 绕瑶阶暖照拂身,画楼秀额唯有薄汗。
她掏出帕子拭汗,等司机把车子开过来,白云归便出来。
一袭督军常服,笔直挺括,勋章被粲然暖光一照,掩映着灼目的光泽。画楼上前,帮他微微整了整领口。
见他额头鼻翼皆有细汗,画楼随手帮他擦拭。
他却一把擒住她的纤柔皓腕,拿到唇边嗅了嗅,故作轻浮道:“真香!”
画楼只是笑挣脱手,把帕子扔给他:“督军喜欢,送您!”
白云归居然真的接了,往口袋里一藏 画楼微诧,忙去掏,口中直笑:“要是开会时不慎掉出来,不知道惹出多少香艳猜测,有损督军威名您还是还给我!”
她微微侧身去掏帕子,青稠发丝映衬雪色颈脖,有淡淡白玉的莹光。那粉润莹光,把云髻珠钗上龙眼大小的粉色珍珠比得失了色。
满眸的笑意,赛雪的肌肤,似亭亭绽放的白莲清纯柔婉,又高雅蕴藉。
白云归的眉梢潜入丝丝柔意。
各自上车,出了官邸。
“姐姐,督军对你比以前好……”慕容半岑跟画楼道。
可能是要去见母亲他心情甚好。
画楼微讶,看了他一眼。
慕容半岑被她瞧得底气不足,嗫嗫嚅嚅道:“他刚刚望着你偷笑。”
前头的易副官闷声笑了,怕画楼不悦,连忙敛去笑声,正襟危坐。
画楼尴尬不已,咳了咳。
见到苏氏慕容半岑兴奋不已。苏莹袖则又是哭又是笑,感叹半晌。
画楼在一旁劝着。
在小公馆逗留了一整日,就是三个人说说话儿,或彼此对视一眼都是琐事。但那温馨安宁的感觉,画楼前所未有她心底酥酥的。
易副官松了他们,便找章莫把两个保镖带了过来。
皆是人高马大,黑着脸的模样凶神恶煞的,画楼很满意。又问了几句话,不算世故油滑,也并不木讷,规矩本分。
她让易副官给他们打赏些钱,又让去城里买些礼物,给章子莫送去,说是姐姐多谢他办事周到 晚饭的时候,厨房做了菠萝肉,酸甜香稠,惹得画楼和慕容半岑食指大动,留在小公馆吃了饭才回官邸。
白云归等人坐着喝茶,好似在等画楼。
白云灵把白天见唐婉儿的事情告诉了她:“她现在给六哥做秘书,有笔生意要谈,便跟着奥古斯丁先生回了俞州,六哥没有回来。六哥记得大嫂说内地宝石首饰货色不好,缅甸运过来的上等货都在托运在香港卖,他就选了些,让婉儿带给我们。这一匣子是你的····…”
画楼打开一瞧,瑰丽炫目,宝石颜色纯正透亮,都是难得一见的佳
“让他破费了。
”画楼笑道,“婉儿什么时候回去?到时咱们也给六少送点礼物。”
然后把匣子推给闲坐一旁的容舟,笑道:“容姨太太看看,有喜欢的挑几副…..”
容舟微微瞧了一眼,眼眸发亮,瞬间又垂眸,声音轻柔道:“谢夫人好意,只是我不太适合宝石首饰。 便这样拂了画楼的好意,有些不识好歹。
画楼却笑了笑,把匣子关上,丝毫不计较。
说了会话,便各自回房。
白云归沉吟片刻,才跟画楼道:“婚礼的礼服都做好了,三天后他们会送上门来。”
画楼哦了一声,问白云归:“放在二楼最西边的客房可好?那房间有一整排的柜子。”
白云归点头:“你做主。”然后眉头又微蹙。
画楼看出他的异样,便问道:“出事了吗?”
他脸色微沉:“南边大涝,死了好些人,我明天部署一下,下午要去巡查,可能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来。说好办婚礼,怕要拖到秋天……”
大涝死了人,更加民不聊生,原本就是乱世,只怕有了民众阄事
他不想她担心,所以不说,画楼也故作不懂。她道:“正事要紧,婚礼以后再说。需要我做些什么吗?要不要让城里富户捐款?”
白云归眼眸一亮。下午接到灾情电报,他正为赈灾款头疼,想着如何从各项开支里省出来。找了政府官员开会,各自都有说辞,全部在叫苦,没有那个部门愿意消减开支。
白云归气得大发雷霆。
发完火,赈灾款的问题,南方动乱的问题,俞州形势风雨欲来的不寻常宁静,全部压在他心头,两边无法兼顾,令他烦躁苦闷。
画楼一句话,让他的烦心顿时减了一半。
集资于民,原本是很古老的法子,他们一时间被那些政客吵得昏了头,居然忘了这茬?
求粉红。不让大家空等,所以我每天都赘述下更新:今天最多三更。
第一百六十四节初吻
因为要筹款赈灾,白云归让几个得力的属下先行南下,他稍后两天赶过去。
第二天,白云归在市政厅办晚宴,宴请诚中各大富商。
南边水灾和动乱的消息,那些精明的富商早已得知。白督军请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那些生意精全部是有备而去,跟狡猾的政客一样,他们托词千奇百怪,却都在再哭穷。明知道他们都是在鬼扯,却找不到证据反驳。最后收获甚微,杯水车薪。
白云归回来后,气得大发雷霆。
他的幕僚苏永便道:“督军,把他们全部关起来,看他们给不给钱!要是南边闹起来,俞州也不会安宁,他们怎么那么短视?”
程东阳忙道:“不可,那跟抢有什么区别?回头又要被新闻界的人骂。商人重利,他们就是短视。我看筹款这个法子不可行,通电全国,问张总统要钱吧!”
“那不是太丢人了?督军自己地盘的事,跟张总统要钱,他要是借机刁难怎么办?”苏永不同意。
白云归揉着发疼的眉心,半晌才道“把官银号能用的钱全部拿出来,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不行!”程东阳和苏永齐声急切道。
却被轻而脆的敲门声打算,俩人顿时沉默。不待里面的人回应,檀木雕花门轻轻推开。
一阵馥郁清香飘渺而来,是铁观音茶的清冽·光闻着便让人心头微静。那凝脂般白皙纤指端着朱色托盘,步履轻盈,声音温软:“我泡了茶,送给你们尝尝。 是白夫人,她穿着藕荷色斜襟宽袖老式上褂,月白色长裙,眼眸含笑清淡如初荷,婀娜走了进来。
白云归眉头松了半分。
画楼分别递茶·苏永和程东阳恭敬接了,忙道多谢夫人。
又给白云归端了一杯,她唇角的笑意浅浅柔腻:“督军,喝茶!”
白云归接过去,轻呷了一口。
她便问今日筹款的情况。
白云归不好当着属下的面对她言语不恭,便放缓了声音:“十万块都不到!那些人早就商量好的·个个口吻一致,要不是钱押在厂子里,就是押在股市里,我总不能去银行翻他们的老底吧?筹款行不通·我另想法子。”
眉头又紧拧。
画楼眼眸微动,静了一瞬才道:“我原以为督军的面子,百万不成问题,看来南边的生意人比我们想象的要吝啬。既然他们不肯自愿给,就逼他们给。”
“怎么逼?”白云归敷衍问道。如今四处都在宣扬废督裁军,要是军阀借势欺压商户,会被舆论界声讨·很有可能成为“废督裁军”的祭旗者,逼迫之法他不是很看好。
白云归清楚,当前局势下,他不能用强权压迫商户掏钱·那些商户更加清楚,所以他们才有恃无恐·直接驳了督军的面子。
“他们不捐款,那就借吧。”画楼淡淡道。
假钞案一事·程东阳和苏永对她很是钦佩,听到夫人说用逼迫之法,特别是苏永,眼眸闪亮,洗耳听她的意见。
结果居然是换汤不换药的借款!
他们皆露出失望神色 程东阳苦笑:“夫人,借款赈灾是没有利润的,将来用什么还?不还是跟捐款一样?那些商人心里算账比咱们精明多了,怕是借不来。”
“所以我说,逼他们借!”画楼依旧是胸有成竹的淡然,冲白云归使了眼色,“督军,我有个阴险的主意。”
一语逗得白云归忍俊不禁:“有多阴险?”
“借款赈灾是没有利润的,将来什么时候能还皆是未知,所以不能利诱,要另取巧径。督军先连夜印了三百万的政府债券,分别给各大富户送去,然后把他们的名单登报,声称等待回应;再找个托儿,督军又登报,感谢第一个肯借钱的。南方受灾,富商若是不肯借钱,民众便会斥责他们是黑心商人,舆论会帮着逼迫他们,此其一。”画楼款款而谈。
白云归微蹙的眉头缓慢舒展,深邃眸子荡起细微涟漪,是够阴险的 苏永惊喜又错愕望着画楼。
程东阳却有深层的思量,没有说话。
画楼继续道:“然后大肆宣扬有南方受灾地区的匪徒潜入俞州,欲制造混乱,所以封锁码头、铁路等所有交通,不准进出,称防止俞州动乱;截断电报,称怕有间谍。把这些情况也登报说了,民众便会体谅督军,您也是为了俞州的安全。可是交通全封锁,必定带来不便,民众自然会抱怨。原本平民就有仇富心理,加上这些怨气,再派人去挑拨,那些富商便是众矢之的。”
“封锁了交通和电报,危害最大的,还是商户。
他们的生意不是封闭在俞州这个小地方的。越是生意巨贾,封锁一日受害越大,他们 妁损失若超过借款之数,就会考虑借款。巨贾都松动了,其他滴户失去依仗,督军再威吓,还不是手到擒来?”
等她话音一落,白云归已经起身,拍掌大笑:“果然是阴险!”
“督军,夫人的主意可行!”苏永急切道,“简直绝妙-!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的钱,他们不想掏,咱们不敢硬抢;可俞州是咱们的地盘,不让进出,他们还敢硬闯?他们有张良计,夫人有过墙梯。”
程东阳颔首,道:“虽然明眼人都能明白咱们是做什么,可这层窗户纸,谁也不敢捅破。他们说没钱,督军只能信;督军说有匪入俞州,他们也只能信。我认奋夫人这主意甚好。”
白云归眉梢斜飞,胸口郁气输出·眼眸深敛:“照夫人说的办,连夜给我去借款! 苏永和程东阳一走,白云归便将画楼抱起来。
双足离地,画楼哭笑不得:“督军,我又不是小孩子,您放我下来!”
他却将她抱到书桌上,亲吻了她的额头:“你简直跟那些政客一样油滑阴险!你这个小东西,真是我的福星!你脑子里·还有多少算计,让我看看……”
说罢,使劲往她怀里凑,在她的颈脖上呼气,弄得画楼颈脖肌肤奇痒酥麻。
画楼怕痒,又是这样悬坐在书桌上·她手足无措,一个劲向后仰:“别闹了,督军,别闹……”
他依旧这般玩闹着·画楼浑身难受,痒得心底发憷,忍不住大叫:“白云归,你别闹!”
一声白云归,让他停顿下来,怔怔望着她。
那幽深黢黑的眸子静谧无波,令画楼心悸。她讪讪笑·想推开他跳下桌,却被拦住。
“你再叫一声我听听····…”他眸子里含笑,声音低醇凑在她的耳边呼气,“不要叫督军……”
情急中·叫起来很是顺口。
可这样被他暧昧拥着,画楼舌尖发涩·半晌开不了口。
他也不急,顺势吻了她的耳垂·燥热湿润的舌尖舔弄着她玲珑纤耳的轮廓,画楼脚心都酥麻了,挣脱不开,唯有使劲后仰来躲避,他便紧紧贴上,只差被推到在书桌上。她双手又要支撑身子,又想推他,只恨少生了两条胳膊。
蹭腿踢他,却被他分开了,侵入她的两条玉|腿之间。
这下,他攻城略地更加便宜。
画楼听到他的呼吸有些沉重,喷在她耳廓里的气息越发燥热。
虽然这是书房,可这个姿势…··“白云归,白云归!”她心中大叫不好,白云归三字也便惊愕呼出,“你再闹我翻脸了!”
也不是平常那种恭敬的语气。
白云归心跳有些急,一声声白云归好似绵软的夷,拂过他的心房,撩拨得心乱了节奏。
他停了下来,不再推她。
画楼松了口气,正要起身,纤柔下颌却被他粗茧手指擒住,被迫抬起对视他的眼眸。那深邃眸子里的炙热前所未有,似乎要将画楼融化。不待她反应,他的唇落了她的唇上,霸道又强悍撬开了她的贝齿。
画楼脑袋里嗡了一下。
那炙热舌尖探入她的檀口,汲取她的香津;时而沿着她的唇线细细描绘,时而粗暴纠缠着她的香舌 画楼呼吸喘|急,被他强大气势逼迫透不过气来,身子里却有燥热随着他的舌尖起舞。那燥热缓慢滑下四肢百骸,她浑身酥软,兴许是缺氧;可那些燥热并未消去,随着他的逼近与压迫,窜向小腹。
她感觉腿心有热流涌出,既尴尬又恼怒,却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他一手搂住了她的腰,一手拖住她的后脑,让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身子撞向冰凉的桌面时,画楼大脑倏然清晰理智,不停挣扎。
他终于松开她的唇,两人都大口大口喘|气,似溺水的人。
她脸颊绯红,眸子却噙怒:“让我起来,你再胡来,我真的生气了。”
她不想在书桌上承欢,更加不想要这个姿势。
白云归望着横躺在自己身上的娇小人儿,白皙脸红似三月桃蕊娇羞红润,点漆眸子盈盈照人,那粉嫩小巧的唇瓣,被他吸得微肿,又被画楼贝齿咬住锦绣民国 ,陷了一块。
白云归只觉自己心中某处也陷了一块。
将她从书桌上抱起,白云归开门推门的动作急切又粗暴。她将扔回宽大锦被上,高大结实身子将她紧紧压住,眸光缠绵悱恻,喃喃叫着她的名字:“画楼……”
唇又凑了上来。
第一百六十五节(粉红600加更)
庭院碧树结满薄露,乱蛩吟唱,流萤飞舞,月色若轻柔纱碧,如烟似雾的朦胧。画楼斜倚餐厅的窗棂,任初夏凉风卷起纱窗在她睡袍裙摆边徜徉,细腻温润的琼华将她笼罩,清秀眉眼别样柔媚。
她是口渴下来喝水,却被庭院银霜般的冰魄光芒吸引,不禁瞧着。
徐徐夜风乱了她青稠般发丝,亦乱了心绪。
激|情处,那男人炙热眸子凝望着她,有她不了解的情愫,强势霸道,不准她后退一步,逼迫着她与之缠绵。
回想起来,心头仍悸动难安。
火热眸子落在她身上,亦落在她心间。
唇瓣隐约还有他留下的清冽与灼热味道,画楼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喝水。 徘徊了半天再回到主卧,他已沉沉睡了。面容安静,脸颊线条柔和,眼睛有岁月纹路,隐约也有半分笑。
画楼辗转反侧,后半夜才入睡。
清晨?br /gt;
锦绣民国 全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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