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乱 作者:肉书屋
菡萏乱第26部分阅读
听。”
我笑着抬首恰巧与端木渊的视线相撞,我愣了下,随即莞尔:“王爷,在下可否带六皇子殿下去散院?”
“不比,去花园吧,本王也想听。”端木渊放下手中的卷宗,扬扬手示意鹤羽去准备。 “旷工?”告诉端木泷扣你工资,在家办公的弊病。
“今天天气很好。”端木渊自台阶上布下。站定在我面前,身上有淡淡的莫邪香味。
我瞄眼窗外,最近天气都很好,曜石突然打雷,效果更好。
端木泓闻言,开心的搂住我的脖颈,香甜的气息拂过脸颊边的碎发,小孩子身上特有的味道。
“嘻嘻,泓儿要姐姐抱。”
轻挑了下眼角,启唇,故意将气息吹进端木泓的耳廓:“就不抱。”言语中夹杂着破碎的笑音。“
端木泓嬉笑着躲过我恶意的’勾引‘,小脸酡红地蹭进我颈窝腻歪。绛紫的影自头顶罩下,迷雾一般。端木渊俯身,腰带上的白玉牌光洁润泽,隐隐散发着五彩光芒。端木泓缠在我脖颈上的双臂被轻易解下,拉离。
“十六皇叔。”端木泓不悦地嘟起小嘴,既然不让姐姐抱,那也得让皇叔抱,举起手臂:“抱抱。”
端木渊站直,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小人儿,给他冷脸:“泓儿,你已经十岁了,自己走。”
高举的手臂焉了,可爱的小脸垮了。端木泓阴霾地拿地板初期,狠狠地跺了一脚。平时只要他要,十六皇叔都会抱他的,为什么今天不让抱。
“皇叔——”抓住袖摆装乖,再挤出点眼泪,十六皇室最疼他了。
端木渊脸色不变,明显的摆给端木泓看,我突然局的我们两个大人都很恶趣。只是端木渊对端木泓真的不错,要换其他小孩,估计他都直接屏蔽了。
“姐姐。”换一个,继续。
这调调,倒是很像曲洛。
“泓儿。”端木泓伸向我的小手被端木渊一声冷音钉在半空,怯懦着不敢往前却又不甘心收回,不懂地茫然,悲催。
我讪笑着抬手刮了下端木泓的鼻子,转而握住他定住的小手:“走吧。”
“好。”端木泓暗地里送了端木渊一鬼脸,胆大的可以,一双小手拖住我的手臂,蹦达着往外跑。
“六皇子,你慢点。”飞天直觉想打掉端木泓的手,从来都是别人随她家主子的节奏,遇到这小子就颠倒,非要她家主子宠着,和金曲洛一样讨人厌。
笑一眼飞天的担心过度,我的力气至少还能抵得住一个十岁的孩子。
“姐姐,姐姐。”
“嗯。”
“姐姐会弹《梁祝》吗?太子哥哥的太傅大人日前弹过,很好听,泓儿也想学。”
“好。”
“姐姐会弹!那姐姐知道《梁祝》的典故吗?”
这人真闲,没事弹什么《梁祝》,拿着高等工资玩着风花雪月,荼毒祖国幼苗。
“恩,关于一男一女不顾孝道,忘记责任,连累家仆,为了在一起寻死,结果变成一对蝴蝶,活不过六个月的故事。”
“咦?可是太傅大人不是这样说的。”
我笑笑,不置可否。
端木渊沉默的跟随,不想将眼前的美好遗落在身后。双手在背后交握,手的温度,冷到不会融化雪花,怎么可能,哄骗也温暖。泓儿仰头,她垂首,两张侧颜,皆是笑如夏花,一个初始,一个经年,没有绝世的没了,也没有倾国的妖冶,却无端地让人心安。从来都不相信这世上有人能跳脱红尘,可现在他相信有人比他还要理智地做着旁观者。
角度细微的转移,意料之外的对视。夏至未夏,时光却放缓了脚步。是没有生命,还是暂停了生命,被琥珀包裹的眼瞳。不自觉地压低眼睫,启唇,有形无声,‘白’。
无关风月,定格不到一秒便转回,笑容依旧,视线自上而下划出极致的弧度,最后落在端木泓的眼睛里,我最擅长的慢镜头。‘白’,唯一一样虽我流入异世的真实,记忆中曲洛第一次唤我白的时候,真的有恍如隔世的错觉。白,最是无常,也只是习惯。
96 朱砂
王府内湖湖畔最好的光景亭台,深入湖中,以一九曲十八弯的石桥与湖岸连接。展开的翠绿荷叶仰面朝天,踮起脚尖,挺直了腰杆,连绵成一幅荷风凝碧。小小的粉白色花骨朵还藏在荷叶下,偶有几株探出头颅,花苞与茎干的连接处还泛着浅浅的青色。
琴台小几,香茶甜品,一方波斯国进贡的绸缎地毯铺满铺满大半个凉亭。鹤羽布置好一切地站在亭前等候,飞天摸出袖中的莫邪香,点燃放入香炉中,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其实大家都喜欢享受。
我自觉做到琴案前,一把二十四弦木琴,琴身镂雕花鸟,琴头垂坠着深紫色的璎珞。手指拨动二十四弦,音色醇厚,空沧却也灵动,余韵悠远,惶惶不可断绝,二十四弦过,惊起水鸟划水展翅,清音绕梁醉。整个手掌摊抚在弦上,高频率的颤动,通过手上的神经传导至身体每一处,与某种波段异常的契合。
端木泓探出小手拨弄着琴弦,笑成弯月牙儿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点。手腕一翻,四指指尖扫除一声金戈铁马,弓箭萧萧,震人心魄。一勾一挑,指腹压下琴弦碾过琴身,问苍天,奈何桥上叹奈何。
“泓儿真的想学《梁祝》?”那曲子有多长。
端木泓看我一眼,有些犹豫地歪着脑袋思考。我状似无意地拨出一段曲调,如细雨润物,淅淅沥沥,江南的雨巷,无限惆怅。端木泓咬着下唇,拿不定主意的双手横胸,取舍不定。眼角斜着他脸上人小鬼大的表情,我继续恶趣,划拨出一段气势如虹,蛟龙倒海。
“只能学一首哦。”这不是多选题。
端木泓皱皱小鼻子,很是苦恼。
“要不,姐姐多弹几首给泓儿听,泓儿再从里面挑,好不好?”
这倒是随了端木家男人的优良遗传——死会算。
“王爷有想听的吗?”
端木渊闻言摇头,随即又顿住,轻道:“有一首,在忘川楼和弱水阁开幕的那天晚上听过一次,不清楚名字。”
“噢,那就没有办法了。”那么多曲子,谁知道你要听的是哪一首。
一曲凤求凰,不输给梁祝的情深,气势上也更显恢弘,御火神鸟,翱翔的是九重天宇,一凤一凰,求的是千年的相守,涅磐重生,重复的轮回。
隔着一色青碧,有意倾国倾城之佳人临湖听曲,相隔不过百米,一身水粉云纱旋绕,眉间那一点朱砂,分外惹眼。鹤羽凑近端木渊耳边说了些什么,我淡淡瞥过一眼,指间的琴曲已经接近尾声。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音若却并非可恨之人,比起可怜她似乎也更接近于可悲。无论是自愿还是被逼无奈,她都已经是音若,用自己的脸,帮另一个灵魂活着。其实我对音若第一印象不错,赏心悦目的人儿我一向是喜欢的。说到底的是端木渊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音若步入凉亭的一瞬,我划出最后一串音符,不知道,‘江山易得,红颜难求’的曲调是对是错。
“臣妾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秋水为骨,瞳眸望穿,华丽的发簪上簪着六支紫晶流云簪,一袭水粉色的华衣,如桃花初绽,祥云流转。玲珑配,水丝绦,百鸟纱如链环挂,五色光辉若隐若现,比那日清晨见到的女子,更多了一份妩媚。
我侧颜,更关注端木泓脸上的表情。我想端木泓或许比我能想到的还要敏感,我荣幸地进入他划定的范围之内,轻易的得到了他的认可,被他用纯净无瑕的心思对待着。总是会忘记,忘记他对其他人展露的那些事故和做作,习惯性的小心翼翼。端木泓只看了音若一眼,一秒的怔愣,随后装作没看见一样地低头继续研究案几上的木琴。或许在意,只是没必要表现出来,李惜的画像,他或许看过,也或许没看过。只是,单凭着自己与音若相似的轮廓,多少也会怀疑,可是端木泓压抑的不给反应,什么也不问,表现着超出年龄的理智,只用一秒,将眼前的人归入自己不感兴趣的范围。抬起手,掌心轻轻按上他的心房,忐忑与坎坷,那份缄默来得似乎太早,一旦长歌,或许很难改变。
“寒哥哥,泓儿还想听。”端木泓溺在我怀里,反应很快却也当音若不存在。
气氛有点怪异,我有点不懂端木渊,不懂他为什么会让音若过来,眼睫轻扬,隔着一片虚空,端木渊看着我,平视的角度,似笑非笑。视线转向音若,女子安静地站在檐下,双手交握于身前,娇颜微垂地表现出遇见男子该有的矜持。
我想音若似乎不想让端木渊知道这并非我和她 第一次见面,辗转过一双薄凉的眼瞳,停顿了视线。紧随在音若身后的丫鬟,普通的没有任何出彩之处,空乏的眼瞳在与我对视的下一秒不着痕迹地滑开,低眉顺眼,平静的诡异。
“坐吧。”
“谢王爷。”
端木渊无意多做介绍,淡淡的看我一眼便移开了视线。音若依言在端木渊另一边的侧位坐下,仪态万千。突然觉得所有人都在拉扯着一根线,努力保持着平衡,不想摔下去,又期望怕得更高。
端木泓拉起我的双手按在琴弦上,撒娇道:“寒哥哥,继续弹啦。”似乎很不乐意我将注意力放在音若身上。
琴音再起。点点滴滴。丝竹,乱的是别人的耳,词句,劳的是别人的心。
“血染江上的画
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
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碧血染就桃花
只想再见你泪如雨下
听刀剑喑哑
高楼奄奄一息倾塌。”
我只是唱给泓儿听,无意于你们是否对号入座,赐,我也只唱这一段,即使挣扎也是你们自找苦吃。谁让你们装b呢,看了就讨厌,没带到姐姐这程度,跟这儿玩什么真亦假来假亦真,配合你们演戏,不代表我就承认你们的演技,只能说明我比较擅长察言观色。
音若藏在案几下的手纠结发白,那分明是一曲没有了开头,匆忙了结尾,部对仗,不工整,不押韵。未曾听过的曲调,不期然地撞进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处。凝睇着含笑浅唱的男子,不敢流露出一丝情感地僵持着微笑。失了眉间那一点朱砂,她成不了李惜,也做不会李莺莺,她只能是音若,却也奢求有人能为她覆了天下,碧血染就桃花,为何这般巧合,刀剑喑哑,高楼倾塌,一词一调,似是为她而唱,却又并非为她而唱。
无谓的挑着琴弦,小看端木泓的似懂非懂。
“这个泓儿不需要懂。”端木泓点头,笑容比音若美好。
端木渊不悦的敛眉,阴谋明知道还没有结束却被迫停止地单纯的不悦。有人偏生成了这么多年来自己最看不懂却又似乎懂的那一个,他们默契地做自己的事,即使清楚对方的想法,也不插足地任其发展。血染江上的画,何其壮丽,倾覆天下,又需要怎样的坚决和魄力,被她这般清淡地带过,成了一阵风,一片云,一场繁华。
“继续唱。”似曾在某处听过这歌声。
刚有人说话吗?不好意思,信号差,我正好耳鸣。
“素闻音妃娘娘通晓音律,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倾听一曲?”
音若似是因这要求惊了下,怔愣几秒后,才缓和地回应:“还未请教公子——”
“白寒。”不至于吧,不至于你跟我私下见个面,端木渊就会以为你红杏出墙吧。我该收费的,敲诈勒索也可以尝试一下。
“久仰公子大名。”
“好说。”彼此彼此,我觉得还是从她上司那下手比较有效果,如果端木渊不答应,那最多算我没耳福。
“在下恳请王爷,许音妃娘娘一展才华。”
端木渊敛眉看来我一会,侧颈向音若点头示意。矫情什么,我又没调戏她,想到调戏,我的确应该收点演出费。
“臣妾遵命。”音若羞涩一笑,灿若桃花。
我突然有点嫉妒,嫉妒端木渊一张冷脸,也能引得一笑倾国,在音若眼里我也是个男人,为什么她看着我时几没有那般含苞待放的情意,就因为这一点,我能救你都不想就你。
我拉着端木泓起身,将琴案前的位置让给音若。看着她提着裙摆款款而来,娇笑着朝我点头,我就觉得真不该把她送去芬芳阁,毁了,送忘川去,都救不回来。
擦肩而过的瞬间那股让我猜疑的香味终是寻到了源头。极少的香氛因子被莫邪稀释,但那能参合到莫邪里的不稳定,就像病毒一般,会将它们所携带的毒素慢慢散播,连莫邪也不能隔离。我想我不会记错,带着丝丝桃花香气,尾调微酸,裹挟了百种香花香草,四十多味草药的奇香。从未在江湖里传播过,一是因为其本身造价昂贵,二是因为他的制造者在练就了两小瓶之后,便死于一场火灾。没有配方,存世的就两小瓶,一瓶在药王谷,那这一瓶似乎救灾音若手里。倒是有个好名字‘碧血桃花’,碧血染就桃花,我无意却又碰到了关键的那条线,罪过。
碧血桃花,像极了一把双刃剑,割伤对方的同时也会伤到自己。决绝得狠厉。确切的说,碧血桃花
分为两部分,桃花是药,碧血为引,没有了碧血,桃花不过是一款香料,加入那一点,便成剧毒,顷刻封喉锁魂。只闻桃花,不见碧血,香的用量控制的很好,难道该庆幸端木泽不想端木渊那么早死?还是端木泽也在等,等一个万事俱备的时间点。
捻弦启音,如夜莺般的歌喉,潜意识了,还是觉得曲洛唱得更好听些。凄凄惨惨戚戚,苦的是指间那段弦。牵绊多了,阻扰了自己前进的脚步,如果不砍断一些,就真的会被这条路困死。我想音若抵触着自己被迫走上的,很好奇,好奇音若是选择亲情,还是选择爱情,只不过,这两条路都是坎坷多于幸福。端木渊看着音若的眼神,很难让我感觉他对音若有多少喜爱,像是在看一处优美的景,一副卓绝的画。轻勾着嘴角,闲散的姿态,说不上多在意。可是那夜后院失火,端木渊为何要冲入回音阁,将音若救出来,情难自控,算了吧,这四个字和他还真是一点边都搭不上。
手指轻巧的勾起一缕发丝,音若的,我动作很轻,绝不会惊扰吟唱的美人,我动作很慢,足够所有人看见,也足够看见的人反映过来地考虑是否阻止。所有人都纵容,我无聊多过玩味。青丝在指间缠绕两圈,其上有光华流转,我轻笑着俯身,缠绕着发丝的手指送到鼻下,桃花特有的香气更加清晰,这下,真的算是调戏了。“
三千烦恼丝,一寸一忧思。视线的角度,可以看见她眼角睫毛轻颤,握入掌心的发,水滑如丝。音若也在等,等待属于她的悲剧的高嘲,只属于她自己,我突然很期待结局,不插手地看随他们为所欲为,如果端木渊真的被音若弄死了,好吧,那只能算他命衰,其实死在如此美丽的女人的手里也不是什么坏事。
“寒哥哥。”端木泓苦着一张小脸,一点都不喜欢音若地从我手里扯出那些发丝,角度隐蔽地狠拽。
“啊。”琴音残歌声断,音若痛呼一声,慌忙抬手护住发根,一双桃花美目看向我时,已然水雾弥漫。
“泓儿,不得胡闹。”责备的是端木泓,眼眸却凝着我,警告的意味。
端木泓无所谓地丢掉手里的发丝,不当那是别人身体的一部分。他有足够的资本,一个侧妃而已,十足的把握他的皇叔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对他发火。
“寒哥哥,泓儿不想听琴了,我们却花园玩。”讨厌的女人。
指间点了下端木泓的额头,我也当没看见一人水漫桃花岛的楚楚可怜:“淘气。”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虽然我也不敢鼓掌赞他做得好。邪一眼端木渊,带点挑衅,你能把我怎么地!
端木泓嬉笑,拉着我向外走。与音若的丫鬟擦肩而过的一瞬,我顿了下,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危险的香味,微垂的脸上,无论是我在开玩笑地执起她家主子的发丝时,还是音若被端木泓扯痛时,都是事不关己的不在意,真不象个丫鬟。
97哄睡
结果到最后还是被端木泓缠着讲故事,人家大景六皇子拿不睡觉来威胁我,我能怎么办呢,谁让我们是庶民,谁让我们是没有实权的富二代,被有钱的爹踹出家门还要寄人篱下,都躲到犄角里了还被人追杀,好不容易上了趟京城见了回市面,结果认识的都是可以不讲理就扒了我家祖坟还能不负责任的,我难得说想当个太子妃,那万民敬仰的太子殿下还已死东方不败的未进化版,我也就是欠债还钱,接过人家瘦了钱还要利息,被迫卖命的滋味啊,比卖血好不了多少。现在都沦落到被一没地位的小鬼威胁了,开了半天车才发现没拉手刹的悲哀。
“从前的从前有一个名叫小刁的男孩,他有一座很大的花园,花园里有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小刁的花园是小刁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开垦的,那时的花园不是很大,花草树木也不多,但很容易养,到了小刁的爷爷的爷爷接手这个花园时,他觉得花园太小了,于是他开始向外扩张土地,同时培育多种类的花草树木。于是花园一天一天变大,里面的植物也越来越多种多样。可是有一天,小刁的爷爷的也有突然发现没有土地能扩张了,他的花园紧挨着其他人的花园。于是,小刁的爷爷的爷爷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将别人的花园变成自己的,将自己的花栽种在别人的土地上,还雇佣他们帮自己看护花园。穿到小刁的爷爷的手里的时候,他的花园成了他们所在的那片土地上最大的花园,在他们的花园里有最漂亮的花,最名贵的草,最挺拔健壮的树,但是,过了不久,小刁的爷爷就发现,花园的花被有的人偷走了,有的被人踩死了,花园里的泥土也有被偷盗的现象,于是小刁的爷爷联合手下加固了花园的外围,修筑了一道长长的墙将花园保护起来,于是,花园的安全问题解决了,但是,小刁的爷爷又发现,花园太大,浇水和施肥成了问题,以前流经花园的那两条小溪常常发水和干旱,很多花草树木不是被淹死就是被干死,于是小刁的爷爷修改了水道,设置了水车,小溪变成了水渠,更有利于花草树木的生长。”看着端木泓认真的样子,不自觉的发笑,一手轻抚他铺散在床铺上的头发,细细软软,很舒服的触感。我侧卧在端木泓身边,手肘支起,姿态慵懒,当自己在说一个睡前故事。
“小刁继承花园的时候,经过先辈们的努力,花园已经非常繁盛了,但是花园边缘依旧有偷花的小贼,花园里面的水渠也必须经常修缮。但最关键的问题是一些被雇佣的花农想要侵占这个美丽的花园,将它变为自己的。为了带到目的,这些花农将对花草树木有害的办法说成是有益的,还勾结了其他花园的主人偷取花园里的名贵花木和泥土。小刁想要守住先辈们一手创造的美丽花园,但是他从来都不懂栽种花草,于是,为了花园,小刁开始很努力很努力的学习,学习如何让花木茁壮成长,如何辨别什么样的栽种方式对花木有益,那些栽种方式终将它们至于死地。”
“姐姐。”
“嗯?”嘻嘻。
“小刁一定要继承花园吗?他不能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吗?”
“小刁并不一定要继承花园,但是如果他不继承花园,很多花草树木都会被人毁坏,曾经被小刁的爷爷的爷爷抢走土地的人的子孙也会来瓜分小刁的花园并且要得更多。到时候小刁不但失去了花园,还会被其他的花园的主人收去做花农,更不能去做他喜欢做的事了。”
端木泓皱着眉,一副懵懂的样子,我笑着继续道:“没有一定的资本,小刁只能永远埋头于花花草草,永远不能去做他喜获做的事。小刁的先辈们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才建造出这么美丽的花园,小刁也是在这片花园中长大的,守护这个花园虽然很辛苦,但是如果失去了这片花园,小刁或许连家都会被人抢走。”
“可是,即使小刁学会了如何照顾花草,那些人就不会想要占领小刁的花园了吗?”
“也许有些人,也许有些人表面上不动神色,但却制定了更长远的计划想要一举将花园收进自己的囊中,也许还有一些人会暗地里继续残害那些花草树木。泓儿觉得,这些人眼里,哪一种最危险?”
“表面上不动神色,但制定了长远计划的人。”
果然是皇宫里出来的啊!
“那些继续残害花草树木的人,小刁抓住了他们,将他们赶出了花园,并且将他们的恶行告诉所以花园的主人,那些表面上不动神色的人,小刁并没有急着赶他们走,小刁将他们留在身边,利用他们的能力使花园更加繁盛。而那些收敛的人,才是最危险又无用的人,泓儿觉得这些人要怎么处置?”
“收敛的人才是最危险的人吗?”为什么呢。端木泓噘着小嘴,开始思考如何处置的问题,想了一会,有点理不清地没骨气地找外援:“十六皇叔,那些危险又无用的人要怎么处理?”
“杀。”男人好听的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传了过来,端木泓认同地点头:“泓儿也是这么想的。”
“对。”我笑着嗔他一眼,有点奇怪端木渊怎么一边看奏折还一边听我讲故事:“小刁渐渐学会了如何管理花园,也在花农们中间树立了威信。有一天,小刁去巡视他的花园,发现自己的花园与别的花园交界的地方,花草的生长状况很不理想,生长在这里的也多是些野花野草,小刁找来照看这片土地的花农,责问他的不力,花农回道这片土地很贫瘠,并不适合种植物,而且也经常被周围的花农踩踏,那些花草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花农建议小刁放弃这片土地,它没有什么实际收益,还需要人力物力去养着它。泓儿觉得,应不应该放弃这片土地呢?”
“嗯。”端木泓看着我,努力地想从我脸上看出些端倪:“嗯——,不,应该放弃。”
“是吗?”
“嗯——,嗯——。泓儿还是觉得不应该放弃,没用的花农可以不要,但是土地不一样,贫瘠也是可以慢慢改善的。”
“的确像泓儿说的,小刁没有放弃那片土地,即使它再贫瘠,还要花费人力物力养着,但是它是花园的一部分,又处在花园边缘,如果小刁放弃了这片土地只会被其他花园收去,或许再过一些年这片土地会很适合某种植物的生长也说不定。”
“姐姐,守护这座花园好辛苦啊。 ”
“如果小刁希望花园在他手里越来越好,那真的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或许辛苦了一辈子小刁都没能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而且,花园有没有更好,也只能等小刁将花园交给他的后代的时候,等他们评议。”
“小刁不会感觉累吗?”
“会啊,无论做什么,即使是他喜欢做的事,都会有累的一天,但是,守护花园已经慢慢成为了小刁生活的一部分,虽然感觉累,也要继续生活下去。而且在这个花园里,对小刁重要的人也会慢慢增加,他会娶妻,他会有自己的孩子,他也需要为花园的继承教他的孩子们如何管理花园。”
“家人在一起会很快乐,对吗?”
手腹轻轻抚摸端木泓的眼角,会快乐吗?应该会快乐的,即使再不好,也好过没有。只是,有时候不幸就是那么具体的事。
“泓儿也会拥有自己想要的家人,到时候,泓儿就知道是不是会快乐了。”
“姐姐,小刁是因为重要的家人,才会那么努力地守护那个花园对不对?”
“或许小刁也很爱他的花园。”那是他的家,他努力创造出的美丽。
手被握住,小小的手掌努力地包裹,用自己的温暖努力融化那些冰冷。端木泓看着我,突然很认真地不像个十岁的孩子。
“姐姐。”端木泓缓缓笑开,他想要家人,像姐姐一样的家人。“姐姐,等泓儿再长大一些,就娶你做新娘子。”
不是询问,语气坚定地给了一个誓言,一个不一定会实现,但至少让我感觉到一瞬的幸福的誓言。没有办法当成是玩笑的敷衍,如果是从前,我或许还能笑着说‘好啊,等泓儿长大’,一时恍惚,连骗人的话都不会说了。缓缓低头,轻吻落在端木泓的额头上,或许能算是我的答案。
“姐姐——”
“泓儿,你该睡了。”端木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床边,没什么情绪地看着我和端木泓,不容上诉的语气。
端木泓撇撇嘴,握着我的手的小手不情愿地放开。“姐姐,你再亲泓儿一下好不好?”
软软的嗓音,听不厌的可爱。一手撩起耳边垂落的发丝,我倾颜,唇瓣覆在闭合的眼睑上,有柔软的睫毛划过皮肤。
“晚安。”我的小王子。
后续的哄睡工作由端木渊亲自上阵,我想端木渊如果是端木泓的生父并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意味着是什么,对敏感的端木泓意味着什么。径自倒了一杯茶,握在手中,我站在书桌边翻看那些明黄|色的本本,格式没太多变化,废话依旧不少,弹劾渊王爷的折子是弹劾太子殿下折子的三倍。
“看出什么没?”端木渊撩起帘幔,自内室走出,看着浅嘬香茶女子,不在乎他手里拿的是大景王朝的高层文书。
我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奏折看完,懒懒抬眸瞄一眼端木渊,无谓道:“你做人真失败。”
端木渊眉头轻蹙,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怎么说?”
“他们跟你哥说你开销过大,怀疑你利用职权,善用国库储蓄。”谁写的,找骂吧。
“编的不错。”
“还有人说你荒滛无道,强抢民女,圈养男宠。”估计过些日子会有人送你阴柔美丽的少年。
“本王师父如此,你很清楚。”端木渊抬手将那份弹劾他荒滛无道的折子抽去,转手将折子扔进了一边的火盆。
“很多批号是潜移默化之下形成的,实话说,王爷好这一口我还真看不出来。”冷情的男人。
“你想知道?”端木渊控制好情绪,看着眼前的人却不知道如果她想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
无聊地扇动,些微的凉风轻抚耳边的碎发。想知道吗?一般吧,我耸耸肩算是回答,怎么觉的自己最近越来越不会说话,真失败。
端木渊有点头疼地抬手抽回那本被当成扇子使的奏折,嘴角却不自觉地牵起一抹弧线,很少能看见她有适合的举动,她和泓儿在一起的时候,眼睛总是笑,有点嫉妒,想要的东西却被其他男人轻易得到,还是自己的儿子,难道年纪小比较占便宜,好吧,他的确已经二十八了,比她大了整整十岁。
“王爷觉得我哥有安抚民心的能力?”
端木渊闻言瞬间回神地自我调整到工作状态,也不惊讶她会知道他派白玄绎前往淮水南都的事。“他需要历练。”
我附和地点头,这个我承认,他就一发育不健全:“他很依赖你。”
“玄绎十二岁便跟随在本王身边,他是个好战士。”但是无论是白玄绎还是裴染,都不太适合勾心斗角的政治。
“你身边的人怎么都那么单纯。”还真是奇怪的的共通点。
单纯?端木渊更疼地找不到回应的词汇,好吧,他承认他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但是他不认为白玄绎和裴染单纯,或许在某些方面的确单纯。至于鹤羽,他没想过。
“如果你夺了天下,麻烦你打发我哥去收城门。”他比较适合干这个。
端木渊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等他夺了天下吗。他从来都不急,准备那么多年,他会在最有把握的时候出手。可是等到他拥有了天下,她便会向他讨要那张契约,然后呢?他要用什么才可以将她留下,没把握地令人烦躁。
算了,当我没说。放下见底的茶杯,看着端木渊没有太多情绪,却又很多微小习惯动作的脸,他是个好看的男人,但是和曲洛,落尘煊那样的容颜不在一个档次上,可是端木渊有气场,君临天下的气场,是关于天命的说辞企及了的高贵,必定是需要经过时间的累积和命运的无常才能锤炼出的高度,期间,白骨为阶,鲜血为饰才足够耀眼。
“真不知道她喜欢你什么?”如果端木渊没有这样的反应,音若还会喜欢他吗,这个,真的很难说清吧。我也不想,与我没有太多关系,过程如何,或许真的不重要,结果自然而然地决定了错对,对赢了的人总会有好处。
“谁。”
“你家后院的女人。”快成联合国了。
“你不喜欢?”尾调收的急促,表情一如既往地控制的很好。
抬手扶住脸颊,指间在眼角慢慢摩挲,描摹着那道弧线:“独孤兰怎么样了?”
紫眸一黯,移开视线:“后院的事,不该你管。”
我睨着端木渊的侧脸,调侃:“原来王爷这么避讳,害怕满园春色被人窥了去?”
“你很清楚王府后院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声音不自觉的抬高,端木渊烦躁积压成的怒气地低吼:“那些女人为什么在那里,出于什么目的,我清楚,你也懂。”这一次独孤兰成了他们的目标,下一次呢,会不会轮到她。他不喜欢她插手后院的事情,甚至不愿意她看见那些女人,既然已经选择了作为他的家臣——端木渊竭力控制着胸臆中疯狂滋长的情感,那种阵痛让他感觉到一丝恐惧,其实介意,介意她出现在那里,看见他抱着昏迷的音若,冲出火海,其实介意,介意她将他默认给了她的那件‘夜幕’给了独孤兰。他明白她的做法,正因为懂,次啊更加烦躁地不想看见她。
温度骤降地呼吸间都空凉了心肺,勾起唇角要笑不笑的样子,我审视着端木渊,一个玩笑而已。‘我清楚,你也懂’,生气到忘了自称本王了吗?我懂什么,我什么都不懂。
“嗯,嗯,嗯,我懂。”要和谐。
异样的感觉一闪而逝,端木渊凝视女子的眼眸,依旧沉寂,无波无澜。如果不是孟莲,或许他永远不会懂,但即使是孟莲的事,他也不是很懂,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从未见过的两人疯狂,一个自毁了容貌,一个放弃了坚持,什么样的牵扯会呈现那般悲恸的姿态,层层堆积的绝望。他触及不到她的过往,想知道却有不想知道。
“王爷若无事,菡萏先告退了。”多说无益。
端木渊缓缓转身,眸色昏暗,沉默的先一步离开。
内饰的帘幔再次落下,人影一层一层变淡,直至与其中的暗色融为一体,勾起的唇角慢慢垮下,一个微笑的弧度,要消耗多少牛顿,默然转身,克制不住地轻叹。
某些东西,开始倒数计时。
98插曲
不羁地展开手中的玉骨雀翎扇,只余一双凤眼,狡黠地环视整个酒店大堂,寻找着目标人物。焦距对上角落里一名独自饮酌的男子,面貌清俊举止间也很有教养,比某人看着舒服很多。凤目笑弯,算计之色一闪而逝。
“小爷,您是坐雅间,还是大堂。”粗布衣裳的店小二欢快地迎出,将眼前的男子上下一打量,脑中出现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有钱人’,再看那半遮的容颜,一对凤目着实妩媚,店小二脑海里又出现五个大字‘有钱的美人’。
“大堂吧。”少年眉眼一挑,朝店小二伸出三根手指头:“三位。”
话落,巨大的阴影将店门笼罩逼退了大堂里的明亮。两抹壮硕高大的人形将店门堵住,很,恩,很卡门。店小二咽了口口水,脑中再次出现一排大字‘不好惹的有钱的美人’。
“小爷,您这样的贵客怎么能坐大堂呢,楼上请,小的为您带路。”店小二殷勤地陪笑,求您了,坐雅间吧。
“不,就坐大堂。”少年眼角挑向斜上方,径自向角落里走去,姿态是眼高于顶地不可一世,行动间,一身金玉叮当作响,左腰垂挂一只沧海玉髓雕琢的龙腾,右腰悬挂一直赤金练就的虎跃,金银交织的发冠中心嵌着一只硕大浑圆的南海珍珠。
很吸引人眼球的装束,由大堂里食客们的表情论证,很怕别人不知道
他有钱,就差没在额头上写三个字‘我有钱’,只是估计眼神好的能在扇骨上看见这三个字,很俗很没品位,由部分食客接下来的表情论证。绝对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没头脑只会显摆的暴发户,他儿子。而他身后那俩赤膊再提升一个档次,恶霸。其实,少年身后的俩壮汉真的没做什么,赤膊很正常,不过是衣服的料子少了点,穿着的时间早了点,俩壮汉虽然与帅字无缘,但是长得,长得都很有性格,刀疤脸,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人家不过是正好拿脸去挡了而已。至于俩壮汉扛在肩上的两把锈迹斑斑的大刀,只能算是他们主子小气,装备上差了点,不过,谁又能说生锈的刀不是好刀呢!
诡异的组合,黑线在酒楼大堂里蔓延,店小二抬手擦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半弓着身子跟在三人身后,瞄见掌柜的黑沉的面色,店小二一哆嗦,笑得比哭还难看。
俩壮汉左右护驾,走的是大刀阔斧,恨不能地动山摇。走在 最前面的少年突然停下,一双凤眼向左下45度一书生的小白脸,嘿笑两声,毛骨悚然。白面书生一惊,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恶霸似的人物,怯懦地往左边挪挪,虽然你很有钱,虽然你长得似乎也不错,但是,那么多人看着呢,要调戏也等到他一个人的时候啊。
靠白面书生较近的那名壮汉接受到命令的撸撸袖子,啐了一口,凶神恶煞地将大刀抡下,‘铿’地一声,锈迹斑斑的大刀折了,壮汉豹眼一瞪,揪住白面书生的衣襟拖到自己面前,骂骂咧咧道:“看什么看,见不到老子有胸肌啊。”
“壮汉一吼,众人的视线移向壮汉胸前的两块健硕的肌肉。很厚实的两块,形状和颜色都算得上极品,壮汉扫过众人,很是骄傲地那么一挺胸,一对胸肌有节奏地震动起来,靠得最近的白面书生一阵眼花,眼角不自觉地随着节奏抽搐。
“啊哼,你那脑子前两天进的水还没干透吗?”少年飞过去一冷眼,忘了让他俩擦油,真失败。
名唤啊哼的壮汉嘻嘻一笑,面目狰狞如鬼,被他揪在手里的白面书生死鱼眼一翻,装死。无论是四书,还是五经,终究有一本书教过我们,装死是最好的逃避方式,白面书生脑袋一耷拉,暗自庆幸自己有个不错的脑子。店堂里的食客反应过来地当什么都没看见,不想惹事地闷头,各吃各饭。也有人想趁机吃霸王餐,跪爬着穿过桌底,沿着墙壁想要逃跑。另一名壮汉反手一甩,肩上的大刀飞出,直插入门楣中,吓得那人瘫软在地,缩成一团地哆嗦,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少年瞄了一眼瘫软在地的人,没太多感觉地将视线转向掌柜的,一个媚眼抛过去,少年笑言:“掌柜的,那个人想吃霸王餐。”看我多好,还帮着你处理政务。
掌柜的干笑两声,心里早把这少年祖宗八代骂了个彻底。
“爷,定做。”
少年姿势优雅地撩袍落座,扇不离脸:“啊哈,把家里前十八代祖宗的名字印一份送给掌柜的,骂错了,我可负不了责。”
“爷放?br /gt;
菡萏乱第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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