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笑妾本庶出(VIP完结) 作者:肉书屋
菡笑妾本庶出(VIP完结)第58部分阅读
搭地解释了一番。
高家被抄了,高老爷没了银钱,还是三奶奶拿出了自己的嫁妆,给父母亲置了间宅子,又添了几名下人服侍。但三奶奶平日里也有人情往来,娘家倒了,更是不愿显得寒碜,手头便不会太宽裕,给父母置的宅子,一来不大,二来不是在富人区,安全上就难免疏松些。偏她又好面子,去父母家,总是老远就下了马车,自己走去,不想让婆家人知道自己娘家的窘迫。高老爷生病了,赫云杰倒也不是说嫌弃岳父岳母,只是那时正遇上赫云杰诊出中了毒,心情极差,自是不愿与三奶奶同去。这才会让三奶奶在回程的时候,倒霉遇上了采花贼。
这样的事,三奶奶一心想瞒过去,却哪知,就那么一次,居然……三奶奶哭了又哭,赫云杰恨得牙齿痒,“你还好意思哭!若是旁人不知道我……也就罢了,偏是父亲二娘大哥大嫂,乃至吴神医都是清楚的,你却偏偏怀了身孕,你叫我还有何颜面在这府里立足?嗯?”三奶奶听到他决绝的口气,心下一凉,难道他要休妻?怀着身孕被休,任谁都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只想到自己的颜面,可有半分想为她着想?
那日若不是他坚持不陪她去,她又何至于……想到这儿,三奶奶心中也来了气,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冷笑道:“三爷说这话真是好笑。我不过是被人欺凌,却被你说得好似我天生滛贱。你以往时常在外流连,听说连独居的商人妇都不放过,可有想过,给别人戴绿帽的人,终有一天自己也会戴上?”
原本,三奶奶只是想对赫云杰冷嘲热讽一番,也算出口恶气,谁知道耳边听着自己怒不可遏的声音,胸口那团火没渐渐熄灭,反而如同被泼了油一样,一下子烧得更旺,不知不觉喊了出来,“你日日流连花丛的时候,可有想过我的颜面?现在明知我被人欺凌了,不单不想着为我出头,却如同缩头乌龟一般只想着躲避,你算是个什么男人?”
送走了客人,长公主便向侯爷提了三奶奶怀孕一事,定远侯当即面色一寒,扬声吩咐,“去请三爷三奶奶过来。”
门外的亲兵立即应是,不多时,三爷和三奶奶就进来听训。定远侯压着胸中怒意,问清原因后,憋了半天的气,化为一声长叹。他是在边疆征战过的将军,知道战场上有多凶险,也知道人能活着有多幸福,对于许多事,比一般的人看得开得多。既然三媳妇不是偷汉子,他便随儿子去作主。不过敢给他儿子戴绿帽的人,决不能轻恕。
于是当夜,赫云连城就与赫云杰一起去到高老爷家所在的石头胡同。
将三奶奶所说的景物一对比,锁定了一处小院,小院里住着一户人家,儿子正当壮年,赫云连城让贺尘记下那人的样貌,回去画了像,给三奶奶辨认,确定正是此人后,立即派人将那人抓了起来。儿媳妇受辱,对侯府来说也是极没脸面的事,所以定远侯的意思,是私下里将其人狠揍一顿了事。但赫云连城和赫云杰在查访的时候,都发觉这人似乎是知道三奶奶身份的。明知她的身份,还敢行此胆大妄为之事,只能说明是别有用心了。
将人交给侯爷的亲卫一审,到次日清晨,就问清楚了,原来是因三爷之前与谨王府的欢世子,在青楼里争花魅惹出来的事儿。欢世子对赫云杰不满,就派人暗中跟踪他,见过他陪三奶奶回娘家,又知道这胡同里有这么号人,所以出了银钱,让那人抽冷子给赫云杰戴顶绿油油的帽子。赫云杰一听,气得七窍生烟,他也是生色场子里混出来的,当即就寻到了正左拥右抱,与妓子和小倌调情的欢世子。杀气腾腾地冲进包间,将欢世子狠揍了一顿。
两人在花楼里打架一事,不知怎的就被皇上给知道了,将其二人传入宫中询问。二人都支支吾吾地不敢回话,赫云杰是觉得丢脸,欢世子是不敢说。
建安帝目光一厉,“你们都出息了!居然在花楼里就打起来了,也不怕百姓们怎么看待朝中诸臣!”
又问了一遍,二人这才不得不说出了原委。
建安帝扬手就将桌案上的一方镇纸砸了过去,砸得欢世子额角顿时涌出了鲜血,却不敢伸手去擦。
建安帝恨声道:“我们明家怎么出了你这种败类!去,传谨王入宫。”
内侍立即一路小跑而去。欢世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赫云杰也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这时门外的内侍通禀道:“淑妃娘娘求见。”
建安帝的面部表情一松,微微带笑道:“宣。”
甘夫人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当即指责长公主,“你是怎么管理后宅的?只交到你手中不过半年,家里就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还害得杰儿被传入宫,到现在都没回来。”
长公主在心里道:明明是你儿子自己在外面乱来惹出的麻烦,居然怪到我的头上。嘴里却是道:“我的确是不会管家,要不你收回去?”说着将放着帐册和钥匙的匣子往甘夫人那边推了推。
甘夫人心中一喜,伸手便要去接,“这可是你自己说你不会管的。”
定远侯心中奎怒,冷哼了一声。
身体的本能反应比头脑要灵敏,甘夫人那将要搭上匣子的手,立刻便缩了回去,紧接着才感觉到羞辱,脸孔一点一点的红起来,越想越无地自容,掩饰性地道:“我是想着长公主要带孙子,怕是没得闲……”
定远侯怒道:“如今什么也不必你管,你只要看好你那两个儿子就成!”
正说着话儿,赫云杰从宫中回来了,羞愧地道:“让父母亲和二娘担心了,皇上斥责了儿子,原是要处罚的,好在淑妃娘娘替儿子求了情。皇上这会子还在斥责王父子,似是要处罚的。”
干出这样的事来,自然是要处罚的。
只是没想到,赫云连城和庄郡王也正好收集到了,一些关于七年前秋山之案的证据,件件直指谨亲王。皇上当即下令搜查谨亲王府。赫云连城回到府中,已经是深夜了,郁心兰还坐在灯下雕着香木珠子,这回的小很多,是准备给宝贝儿女们用的。
赫云连城轻轻走近,“怎么还没睡?”
郁心兰仰头笑道:“等你呀,反正我白天可以补眠,没事儿。”
然后跟着赫云连城进了隔间,帮他换个厚重的朝服。赫云连城道:“刚去搜了谨亲王府,搜出了一些谋反的证据。太子衣冠这类的。”
只要有,就是死罪了。
郁心兰不由得问,“怎么忽然就有证据了?”
“一直在派人跟着林轩,上回我告诉过你的,他常去一家茶楼坐坐,前几日,终于看到有人跟他联系,跟了下去,便查到了谨亲王府的一名管事。
校卫虽是小官,可御林军中的人,却不是谁都支使得动的。”
换过衣裳,赫云连城便携了郁心兰的手,躺到床上聊天。“谨亲王这谋逆之罪是赖不掉的了,林轩在大理寺的牢中,已经招认了是谨王爷指使的,不过谨王爷不承认。”
郁心兰咂舌道:“明日一早,只怕全京城的百姓都会传得风风雨雨了。”
但她总觉得这事儿有蹊跷,“不是说谨亲王没动机,只是觉得他动手动得早了些,就算皇子们都死了,以欢世子那个样儿,也不会被大臣们给推举出来当太子吧。”
赫云连城淡淡地道:“他还有儿子。欢世子是最不成器的一个。”
郁心兰哦了一声,明白了,谨亲王是故意推这么个浪荡子出来,消除皇上的戒心的吧?
“那荣琳郡主的事儿呢?是谨亲王干的吗?”
“这才抓到多久,还在审。”
谨亲王谋逆一事,在朝野上下炸开了锅。而谨亲王审理那儿,却出了意外,谨王妃当天夜里就上吊自尽了,谨亲王也欲寻死,幸亏守卫发现得及时,救了回来。
谨亲王闭紧了嘴,一个字也不透露,可他到底是养尊处优的人,纵使有无比坚强的心智,也没有无比坚强的身体,当各种刑具轮番上阵,他几次痛得晕厥之后,终是吐了点口,“七年前之事不是我策划的,当时只是有一名黑衣人,多次到王府中来寻我,要我选好一个儿子,推举出来当太子……”
其他的,他也不知道了。
郁心兰听了后道:“我觉得这是实话。”
谨亲王听说儿子有希望问鼎皇位,自然是愿意配合的,却不曾想,人家一早就算准了,要让他当替死鬼的。
不过不论当年的事是否谨亲王谋划,只要他有这样的心思,就已经是死罪了,因再也问不出有用的情报,大理寺和都察院、宗人寺三司联审之后,很快给谨亲王定了罪。
连带的,也处理了一批跟谨亲王走得近的官员,这样,朝中顿时空出了许多职位。
庄郡王办案有功,得了皇上的嘉奖。而定远侯府成了最大的受益人,赫云连城暂无官职可升,但得了大批赏赐;赫云策也官复原职,赫云荣晋升为大理寺寺丞,赫云链晋升为宗人寺副理事。
大理寺寺丞有实权,宗人寺副理事看上去没什么权柄,处理的事情却都和皇亲宗室有关,是最能结交权贵的地方。
说起来,这两位爷得的实惠比赫云连城和赫云策要大得多。庄郡王和明子期都知道了悦姐儿的事,不由得相互问道:“荣哥和琏哥的名字,是由谁提上去的?”
赫云连城摇了摇头,“爹爹也不清楚。”而且是从兵部调到这两个文职部门,之前侯爷连一点风都没听到。
庄郡王淡淡地道:“若是能知道是谁提名的,就能找出他们背后是由谁来支持。”
这话说得轻巧,却不易办到。吏部尚书明显是王丞相的人,兵部尚书明显是站在永郡王爷这边的,而低级的官员,又不可能知道这样的内幕。明子期无聊地道:“若是能发现是谁在背后支持他们,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出七年前的主谋了。对了,安皇叔那边怎么样了?”
赫云连城不由得蹙了蹙眉,“这段时间都盯在谨王府那边……”忽地想起昨日跟郁心兰说及案情时,她就曾说,“不会是安王爷故意将谨王爷推出来,好处置荣琳郡主的尸体吧。”
皇上的剑龙卫个个是精锐,但是数量有限,管了这头就管不到那头。而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人,都忙着清理谨亲王的余部,安王爷又一直安分地呆在府中,他们的确是忽视了安王爷。
明子期大急,“只怕已经让他给转走了。”
明子恒也蹙起了眉,若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只要几天,就会腐烂掉,谁还能认出一堆烂肉是曾经绝色天下的荣琳郡主?
赫云连城相对而言,没这么急躁,小妻子已经安插了巧儿到西府那边,慢慢总会有消息传过来的。“已经如此了,不如静观其变。”
回到府中,郁心兰正在跟紫菱说话,“把我仓库里的百年人参送一支过去吧。”
见赫云连城回来,她忙起身去迎,赫云连城问,“谁生辰?”
郁心兰小声道,“不是,是三奶奶小产了。”
其实是吃药强行流掉的,所以特别伤身子,原本郁心兰送礼是最不愿意送补品的,也挑了一堆送过去。
而此时,人人想知道的荣琳郡主的“尸体”自己从床上爬了下来,将披风裹紧后,打开了房门。
院门口和走廊上高挂着大红灯笼,门媚上结着红绸花球,一派喜气洋洋这是哪里?荣琳忍不住疑惑地蹙起了眉头。
正在思索间,一道长长的人影投影到她脚下。她惊得抬头一看,只见一名陌生英俊的男人,站在她身前不远处,胸前披着大红绸结的花球,朝她笑道:“今日我们成亲。”
荣琳怒斥道:“你是哪来的登徒子?滚出去。”
那人轻笑着走近,“你父亲已经将你送给我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虽然不能给你正妻之位,不过,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宠你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太和殿前的广场上,正举行着一场小型比武。
建安帝高坐在台阶上,两旁支着明黄|色的围幔,挡住初春的寒风。身边,陪坐着几位皇子和定远侯、赫云连城等人。
一轮明媚的春阳,正照在场中两名长身玉立的比武者身上,随着刀剑挥出的瞬间,洒下一圈一圈旖旎的光影。
随着一声暴喝,两条人影瞬间分开。钱劲抱拳拱手,笑道:“三少的武功又精进了。”赫云杰抱拳还礼,笑容中露出的一抹自信和傲然,“钱兄承让!”
建安帝亦是习武之人,自然能看出两人之中,还是赫云杰的武功略胜一筹,便笑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呀,钱将军身为将领,能有如此武功,亦是难得。都有赏!”
两人忙单膝点地,“谢皇上。”
定远侯则欠了欠身道:“谢皇上抬爱。犬子的确有进步,但仍有不足。”
建安帝捻须笑道:“幸亏你没说谬赞。每天听到诸爱卿这般说辞,朕都想问一句,难道朕就从来没有赞对过吗?哈哈哈!”
显然皇上的心情极好,几位王爷和诸臣忙着凑趣,捧得皇上更加开心。
建安帝又指了两人下场比武,一位是今科武状元,一位是刚刚提升上来的门千总谌华。
这一局,打了个平手。建安帝点了点头,“军官习的是马背上的功夫,能与武状元战成平手,极为难得了。看赏!”
两人跪下谢恩,从太监手中接过封赏之物。
建安帝有心让赫云连城下场比试一番,向广场上的诸侍卫和新科武进士们道:“你们有谁能与赫云靖将军打个平手,朕就重重有赏!”
新科武进士们都摩拳擦掌,想在圣驾前露个脸。钱劲却一把拉住起跳至场中的谌华道:“你不是他的对手,这赏赐是拿不到的。”
诸人闻言,皆是一怔,见侍卫们都没比试的意思,心道:只怕这位赫云将军武功极高……这可是在圣前比武,万一输得太难看,可就亏大了。
建安帝见诸人踌躇,忍不住笑骂道:“怕什么!若是输得少,朕一样也赏。”
定远侯闻言,不由得笑了,“皇上这般抬举靖儿,真是让臣万般得意。”
建安帝朗笑,偏头去看赫云连城,只见春阳洒在他的俊颜上,模糊了轮廓边缘,眉眼都隐于明媚春光之中。唯有如刀削一般的挺直鼻梁和弧线优美的唇,能让人瞧得清楚。见皇上望了过来,赫云连城牵动唇角,微微一笑,犹如乍破冰雪的阳光,耀人眼目。
建安帝的心中一动,眸光忽地悠长起来。
正要开口说话之时,一名小太监疾奔而来,在台阶下扑通跪倒,喜气洋洋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敬嫔娘娘有喜了。”
建安帝本就在等消息,看到泰安宫的总管太监何公公紧跟在其后,想来应当是已经翻查过待寝记录了,便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太医确诊了吗?”
何公公已经赶到了,喘着气报喜,“已经确诊了。老奴恭喜皇上,皇上龙精虎猛,乃我朝之福啊。”
这会子,在场的诸人都醒过神来了,忙忙地向皇上道喜。念过半百还能有孩子,建安帝亦是十分得意,将那名报信的太监厚赏了一番。比武自然是不看了,建安帝忙着回后宫看望立了大功的敬嫔。几位皇子也尾随在父皇身后,向敬嫔娘娘道喜。
庄郡王、仁王、贤王几个,都向永郡王道恭喜,永郡王掩不住脸上的笑意,在揽月阁的正堂等了一个多时辰,待父皇和几位兄弟都走了之后,才进内室看望母妃。
“儿臣恭喜母妃了,母妃可要好好将养身子,万万不可大意。”
永郡王一进内室,便先向敬嫔道喜,又问起父皇说了些什么。
敬嫔秀丽的小脸染上红晕,轻声道:“皇上让我想要什么只管提。”
永郡王也露出笑容,“老来得子,可是人生最得意之事,父皇必定十分高兴。”
皇上难得的体贴,敬嫔只觉彷佛被幸福包裹了,听了儿子的话,小脸更添红晕。
她娘家不显赫,父亲只是一方县令,皇上还是皇子时,偶然路过她父亲所管辖的小县城,被她小家碧玉的气质吸引,带回了京城。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不能算受宠过,好在她一举得男,若不然,怕只是宫中的一朵枯花了。
“希望能再为皇上添个皇子,也多少能助你一臂之力。”敬嫔秀秀气气地开口,随即又蹙了眉,“你自己在外面,一切要小心,要时刻记得,你是皇子,只能让旁人成为你的棋子,切不可变成了旁人的棋子。”
永郡王知道母妃在担心什么,自信地扬眉笑道:“母妃只管放心,好生安胎,为孩儿生个弟弟才是。”
而梓云宫中,内殿里已经有了一地的碎瓷片,淑妃仍是觉得不解恨,用力地砸着引枕,“怎么会是那只老母鸡有了身子?她不是已经四十了吗?”
蔡嬷嬷努力安慰主子,“再如何,敬嫔也不可能比娘娘您得宠。”
淑妃瞪了蔡嬷嬷一眼,“你懂什么!在这宫里头,若没个儿子依靠,日后就只得凄凉二字。自我入宫后,皇上大多宿在我的梓云宫中,可那几个生了皇子的嫔妃,他仍是记得,每月都会抚慰一下。有了子嗣,这份情义就与旁人大不相同。”
蔡嬷嬷忙道:“娘娘如此年轻,皇上又龙体康健,您必定能传出喜讯的。”
淑妃听了这话儿,心里舒坦了一点,想了想道:“怎么说,我也不能太小气,总得去揽月阁恭喜一番。”
蔡嬷嬷连声称赞主子“贤惠”,帮着更衣梳妆,随着淑妃一同去往揽月阁。
嫔的等级比妃低,所居之处不是宫殿,只是一处独立院落,服侍的宫女太监的人数也比不得妃子的等级。
淑妃走进揽月阁时,宫女太监们都正聚在敬嫔身旁,院子里静悄悄的。
蔡嬷嬷正要扬声唤人,淑妃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地走到内室外,将耳朵贴在垂珠门帘上偷听。
敬嫔似乎刚刚吐了,宫女们一面恭喜,一面小声劝她用些咸粥。一名声音清脆的小宫女道:“赫云少夫人的法子真是好,娘娘果然就怀孕了,若是能象赫云少夫人那样生对龙凤胎,皇上必定会晋封娘娘为妃的。”
淑妃的眼睛一亮,郁心兰传了什么法子给敬嫔?是了,一般人要生对双胞胎都难,她却能生龙凤胎,必定是有什么法子的。真是可恶,明明我与她是亲戚,她却宁可告诉敬嫔这只老母鸡,也不告诉我。必定还是为了上回店铺的事跟我生气,真是小心眼。
淑妃想到这里,哪还有心情去贺喜,直接转身甩袖子回宫了。
郁心兰正在家中逗着两个小宝宝,可怜的小家伙们,百日的时候,正赶上谨亲王谋逆案,京城中人人自危,一切的聚会集会都取消了,所以也没能给他们大半一场,只侯府中办了个家宴,下人们也赏了酒席。
天气还寒冷着,但三个多月的小宝宝开始喜欢划手划脚了,十分不愿意裹在包裹中,郁心兰只得给他们穿上厚厚的棉袄。宝宝们短手短脚的,穿上厚衣服后,手脚都不能并在一起,放在床上就成了个“大”字,看着就觉得特别有趣。若是逗一逗他们,他们那两只缩在袖筒里的小手,就会一张一合的,小短腿也会一弹一弹的,好象想跟你交流什么一样。
任氏在一旁凑趣儿道:“奴婢还真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宝宝的。”
郁心兰得意地道:“那是自然,我看就是混血儿,都没我家宝宝漂亮。”
任氏不明白混血儿是什么,不敢贸然接口。锦儿却笑道:“奶奶又说古怪的词儿了。”
郁心兰嘿嘿一笑,不解释。
紫菱挑了门帘进来,对郁心兰道:“方才宫里的何公公来府中传旨,说皇上和淑妃娘娘过几天驾临侯府,长公主请奶奶过去商量商量呢。”
郁心兰忙收拾了一下,去了宜静居。
长公主正等着她,将几张菜单递给她看,“你看这样行不行?皇兄是听说初六是你的生辰,想着许久没同咱们聚一聚了,顺便过来玩一玩,主角还是你。”
郁心兰忙做受宠若惊状,“皇上亲自莅临心兰的生辰宴,心兰怎么受得起?”
“也是淑妃想出宫走走,所以皇上便陪她来这儿,对了,几位王爷、王妃和忠义伯世子也会过来。”
郁心兰又道了声“是心兰的荣幸”,遂低头看菜谱,觉得菜色富贵,搭配得也合理,便笑道:“母亲这菜谱拟得好。”
长公主笑着将菜单交给纪嬷嬷,“拿去厨房好生准备。”又对郁心兰道:“既然是说给你过生辰,我想将你父母亲、弟弟妹妹,和你外祖一家都请来,一起热闹热闹。”
这也是让郁老爷和温老爷子多与皇上亲近,算是长公主的提携之意,郁心兰忙代家人向婆婆道谢。回到静思园后,立即让人写了请柬,亲自送过去。
正巧连城今日提早下衙,听说了此事,便同她一道前去,顺便陪她去看看嫁妆铺子,再到外面用饭,小夫妻俩很久没有浪漫过了。
郁老爷和温老爷接到请柬,喜出望外,连声应承一定赴会。两人从温府出来时,又巧遇了那位闵老头,又被他缠着混说了好一阵子话。
原本真是不想理他,可惜人家年纪大,又笑得殷切,两人只得耐着性子听他胡扯了一通,才登车走了。
郁心兰直摇头,“这人肯定有问题。”
赫云连城问,“什么问题?”
“你不觉得他看你的眼光很怪吗?又激动又热切……他不会是老玻璃吧?”
郁心兰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啪”一掌重击在座凳上,“年纪一大把了,居然还敢打你的主意。”
赫云连城本来还想问玻璃是什么意思,这会也不必问了,一张俊脸顿时黑了,“你想哪儿去了?”
郁心兰哼了一声,揭开车帘往外看,那闵老头还站在原地“痴痴地”张望……她恨得牙痒痒,滚开,死玻璃!
在唯美坊和楼外楼问过经营情况,赫云连城便带着郁心兰到听风水榭吃鱼。
这听风水榭建在铭湖上,不算京城最大的酒楼,但四面环水,只有一座曲桥与街道相连,景致却是数一数二的。
来到楼内,雅间都已被包完了,两人便挑了一处临窗的八仙桌坐下。
赫云连城为郁心兰沏了一杯茶,淡笑着介绍:“你不是爱吃鱼么?这儿的糖醋鱼、红烧铁板鱼可是一绝。”
郁心兰一听糖醋两字,立即舌底生津,点头如捣蒜。赫云连城又推荐了几个菜,她都没意见,小二便唱了单,点头哈腰地去了。
此时,湖面微风佛过,接天荷叶翻转碧浪,甚是美观。郁心兰忍不住轻叹,“若是夏天时来此,该是何等美景?”
赫云连城偏头看向窗外,临风一笑,“你若喜欢,我们就常来好了。”
郁心兰的眼睛一亮,“太好了,你可不许耍赖。”
她忽然发觉周围奇迹般的安静下来,转头一看,原来是水榭里的食客,都被连城的绝世风姿,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的皮肤健康而有光泽,五官十分俊美,但长眉入鬓,显出几分英气,不笑的时候,令人不敢逼视,笑起来却彷佛春风扑面,有一种独特的亲和魅力。
郁心兰也不由得看痴了。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赫云连城回过头来,微微一笑,“看着我作甚?”
郁心兰百年难得一遇地红了脸,干笑了两声,“在猜你喜欢吃清蒸鱼还是红烧鱼。”
“哦?”赫云连城的笑容慢慢漾开,尾音绵长诱惑,在桌下悄悄握住娇妻的玉手,以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不是怕我被人抢走了?”
顺着他的目光,郁心兰扭头一看,这楼里有几位女食客,正含羞带怯地往这边抛媚眼。
郁心兰心中不悦,将两人握着的手,提到桌面上来,光明正大地告诉那些女人,这个男人是我的!
茶还未上,小二又殷勤地跑了过来,小声道:“二楼雅间一位江爷,请二位客官上去坐。”
赫云连城与郁心兰对望一眼,江爷……大概是江南吧。
到了雅间一看,果然是江南。那小子仍是一脸夸张豪放的笑容,十分熟稔地搭住赫云连城的肩,将半边身子都挂了上来,嘴里嚷嚷道:“你小子多久没来这听风水榭了,小二居然都不认识你了。”
赫云连城被他贴得十分不自在,不着痕迹地侧身,肩膀一抖,江南一下子失了重心,差点没摔到地上。郁心兰忍着笑,代为解释道:“连城他不爱吃鱼,来得少。”
江南混不在意地笑,招呼两人入座。
雅间里静静的,郁心兰不由得好奇地问,“你一个人在这用饭?”
江南嘿嘿一笑,“是啊,我最爱吃鱼,常一个人来这。这雅间是我包下的,以后你们来这里,若没了雅间,只管到这来,记我账上便是。”
江南包下的这个雅间,位置非常好,是在拐角处,既能看到湖中景色,又能看到街上行人,水陆景致一览无余。
听风水榭的鱼宴,的确别有风味,可惜郁心兰胃口再好,胃也只有那么大,很快就撑饱了,江南还在拉着赫云连城喝酒,郁心兰便一个人坐到扶栏处,贪看四周的风景。
街上,正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喜剧,一辆受惊的马车直冲向路边刚停下的一顶小暖轿,小暖轿边,漂亮的小姐刚扶着丫头的手走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两名英俊的侠士挺身而出,救小姐和丫头于马蹄之下……郁心兰伸着脖子,张大眼睛,看得津津有味。
待围观的群众散去一些,露出四位主角的真面目时,郁心兰差点惊叫出声,女主角之一,居然是表妹温丹,而那两位英俊侠士,则是钱劲与谌华。
男女主角相互见过礼,便各走各路了,郁心兰的热闹也看到此处为止。
次日,赫云连城上朝之后,赫云慧便怒气腾腾地冲进静思园,张嘴便道:“大嫂,你好好管下你的表妹,不要四处招摇,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家乡那乡下地方,千金小姐当街与男人说说笑笑,是会被人轻视的。”
郁心兰闻言微微一怔,便想到是昨日那一出英雄救美了,她心中随即便产生了一丝不悦,“二姑娘说的是什么话!我家表妹父母皆在,自有她的父母管着,不必你在一旁指手划脚。还有,你说的事,我亲眼见到了,却不知你是如何知道的。”
赫云慧瞪大眼睛,冷哼道:“我昨日出府买首饰,正好撞见了。”
郁心兰的神色愈发不悦,“你出门招摇就可以,别人就不行?难道旁人仗义相助,我表妹连道声谢都不应该?”
赫云慧忿恨得直跺脚,“谌千总可是……可是……他昨日晚间就去了温府,难道不是你表妹勾引的?别说你不知道!”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再者两人确又没议亲,这“未婚夫”三个字,总是说不出口的。
郁心兰一听火气就冲上来了,“谌千总要干什么,只怕二姑娘想管也没法子管,我表妹要如何,也请二姑娘少管。亏你还是侯府千金,说话这么没头没脑的,别说你跟谌千总还没议亲,就是定下亲事了,难道他就不能救死扶伤了吗?况且你只知道他昨晚去了温府,又知他去温府是不是公干?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在这大吵大闹,也不怕人笑话。方才的话,你若敢四处乱传,温家定会告你诽谤!你自己想清楚吧。”
说罢便挑帘出去了,明日就是她的生辰,要接待皇上和淑妃娘娘,她还有很多事要办呢,没空理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
在宜静居与长公主忙了一个时辰之后,郁心兰回到静思园,赫云慧居然还在,坐在暖阁里,手捧着一杯热茶。
郁心兰压根儿就不理她,只当她是透明人。
赫云慧的大丫头轻染,趁着郁心兰不在,死活劝了二姑娘半日,就是要让她趁热打铁,好好地跟大嫂将交情哄回来。
眼见着二姑娘的婚事就快定下了,怎么能跟娘家人把关系弄僵呢?况且大爷和大奶奶很得侯爷信任,说不定日后侯府就是大奶奶当家,嫁人后,婆家若是有个什么事儿,二姑娘是要求大奶奶的。
赫云慧虽知她说得对,但是又不好厚着脸皮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拉不下脸来低声下气。
轻染急得直跳脚,连忙换上了一副笑脸迎上去:“大奶奶回来啦!我们姑娘可是等了许久了!”
郁心兰斜睨赫云慧一眼,轻哼道:“她等我干什么?”
赫云慧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只是郁心兰态度强硬,她不敢再发飙,只嘴里嘀咕着,“我也是一片好心,当时那么多人看见,传出去肯定不好听。”
郁心兰差点被她给气乐了,只当没听见,径直挑了门帘,走到卧房里去了。
轻染拼命使眼色,赫云慧只好放下茶杯,讪讪地跟进去,却又不说话,坐在炕上看着郁心兰逗宝宝玩。正不上不下地吊在那里,一眼看见悦姐儿乌溜溜的大眼睛朝自己望了过去,忙笑道:“跟姑姑笑一个。”
郁心兰抱起悦姐儿就放入任氏的怀里,“带姐儿去屋里歇着。”
赫云慧眼巴巴地看着郁心兰,就是说不出话来。
郁心兰就慢慢地做针线,完全当她不存在。
赫云慧强撑了一阵子,终是软了下来,又不知如何开口,眼泪水就滴滴哒哒地往下掉。
郁心兰无奈地暗翻了一个白眼,轻责道:“道个歉是多大的事儿?也犯的着让你流眼泪?”
赫云慧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水,哽咽着道:“我想嫁给庄郡王爷的时候,大姐总是反对,现下我好不容易拿定主意了,父亲却又说不急,还要再看看品性……”
郁心兰一听这开头,忙挥手将下人们都赶出了屋子。
“我听了大姐的劝,想是嫁下门户低的,也好当家做主。昨日在外面见到谌千总,原是以为他看见我了,哪知他没有,他去救你表妹,我也没在意。本想……想近一点,他也好见到我,哪知,却听他与长随说,‘若真个是都督御使的孙女,倒是一门好亲事,难得的还美貌’。”
“你说说看,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我原也想着,他肯娶我,多半还是因着父亲的颜面,世上多的是这样的男子,我也不在意了,哪知他还是个朝三暮四的……我就怕他比较之后,要你表妹不要我了。”
郁心兰花费了大量口水,总算是劝住了赫云慧的眼泪,让轻染扶了二姑娘回去。
送走了赫云慧,郁心兰马上着人去温府问问,做完谌华去温府是公干还是私事。不多时,温府回了话,说是当保山,为钱劲将军说媒的。
下响赫云连城回府后,郁心兰便同他说起了这事儿,“那钱将军的人品如何?外祖父还在问我呢。”
赫云连城想了想道:“不错。钱家与甘家都是赫云家的副将,他自幼就同我们几兄弟一起玩儿,原本是订了亲的,可他随军历练的那年,祖父过世了,他从边疆回京的时候,百日热孝已过,就要守孝三年。偏偏没半年,他未婚妻又病故了。去年他丁忧一满,父亲便推举他去平叛,现下,他也二十二了,估计是钱将军和钱夫人都开始着急他的婚事了。”
郁心兰哦了一声,坐到炕桌边,思量着道:“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
赫云连城自然而然地就腻到了郁心兰的身边,一双手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咬着她的耳道:“有什么奇怪,快说,我还有事要同你商量。”
郁心兰很好奇他有什么事要商量,可想到一半的事儿怕一会自己忘记,忙先顺着思路道:“就是吧,钱将军的婚事,好象是谌华定下来的。”
赫云连城专心吮着她的耳垂,含糊地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啊!是二姑娘亲耳听到的。二姑娘亲眼见到钱将军和谌华二人帮了我表妹之后,就分道扬镳了,她才故意跟上谌华,亲耳听到谌华让人去打听我表妹是哪个府上的,打听到后,又说‘是门好亲事’。二姑娘还以为是他自己想着我表妹呢,我今日问了温府上,谌华昨晚就当了保山,代钱将军去温府提亲了。”
赫云连城这才直起身子,蹙眉道:“真的吗?”
若只是一般的小事,代拿个主意倒也罢了,婚姻大事还代拿主意,还是个下级给上级拿主意,就的确是奇怪了。
赫云连城立时站起身来,郁心兰仰脸看着他,“你干什么去?不是有事要同我商量吗?”
赫云连城勾唇邪邪地一笑,“我去找下父亲。我要跟你商量的是晚上的事,你若真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说着附耳说了几句话。
郁心兰的脸颊顿时烫了,伸出粉拳捶了他胸口一下,啐道:“办你的事去,越来越不正经。”
赫云连城笑了笑,便转身去了前院正书房,同父亲说了谌华和钱劲之间的古怪表现。
定远侯明显地怔了一怔,指了指桌前的椅子,要儿子坐下,这才缓缓地道:“我今日也接了密报,说钱劲在梁州城的时候,经常出入酒楼,每每都有名妓坐陪,或者,直接将名妓招到将军衙门里。”
定远侯顿了顿,眼中难掩失望之色,“下午我寻了他来问,他说是为了麻痹那些暗探,才故意如此。本来,男人纵使是好点魅色,也不算什么,只要不忘了正事,或是干出宠妾灭妻的事来……只是身为将军,能被女子所迷,便不是个心智坚定之人。他以前循规蹈矩,却不知何时变成这样了。”
赫云连城想了想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引诱的呢?钱劲以往在京中有父亲和他父母看管着,这次出征,一人独当一面,没人拘束,若是有人成心引诱……他毕竟刚刚丁忧三年。”
硬憋了三年,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的啊。
定远侯眸光悠长,看着儿子道:“你怀疑是谌华?”
“只是个猜测。”毕竟没有证据的事情,不好明说,免得坏了人家的前途。
定远侯淡淡地道:“试一试便能知晓了。”
转天便是郁心兰的生辰,客人们都一早赶到侯府,一同迎接圣驾。
皇上只携了淑妃一人而来,见到跪拜迎接的众人中有郁达和温良二人,便笑道:“一家子远近亲戚都聚齐了。”
淑妃娇笑,“可不是,赫云少夫人好大的面子呀。”
郁心兰忙道:“是皇上和娘娘抬爱,心兰受之有愧。”
皇上摆了摆手道:“今日就是亲戚聚一聚,不必说那些虚言。”
众人在正厅里落座,皇上果然就只聊风花雪月,指着钱劲,朝定远侯道:“爱卿的爱徒如今出息了,爱卿也当关心关心他的终身大事,钱爱卿早已辞官,就指着你帮他儿子作主呢。”
郁心兰不由得讶异地抬眸看了皇上一眼,以前还不觉得皇上说话有多么高深,今日却是领教了。昨日连城才与侯爷商量着试探钱劲,这会子皇上就将话题给绕上了,难道皇上也已得知了?
定远侯这厢笑道:“臣正有此意。臣家中还有两位待嫁千金,想将二姑娘许给钱劲,三姑娘许给谌千总,却还没来得及问他二人的意思。”
建安帝哈哈一笑,“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爱卿自去问他们父母的意思便是了。”
钱劲与谌华两人面色都是一滞,谌华倒是反应极快,当即便站起身来,一拜在地,“卑职多些侯爷抬爱。”三姑娘那日他也见一面,比二姑娘漂亮得多了,唯只可惜,是个庶出的。
钱劲却显然尴尬得多了,二姑娘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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