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笑妾本庶出(VIP完结) 作者:肉书屋
菡笑妾本庶出(VIP完结)第34部分阅读
消息再说。
紫菱自是赞成的,“这样也好。大爷最近下朝都下得早,不如等大爷回来,请大爷带您出去?”
郁心兰点了点头。便安心等赫云连城回府。
今日赫云连城的事情比较少,辰时二刻便回了府,正要过二门。运来抢上一步道:“大爷,您又去后宅吗?”
赫云连城挑了挑眉,“怎么?不行?”
一句平平常常的话,大爷的表情也是平平常常的,可运来就是觉得心里发冷,到嘴的话恨不能咽下去,但是,大业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在书房更衣了……
他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安道:“您也知道,朝中御史们总是喜欢盯着官员们的一些小事做文章,若您总是下了朝就去后宅,怕会被人说闲话呢?”
赫云连城看了他一眼,再次让运来打了个寒颤,这才慢慢地道:“我在自家如何,于是怎么会知道?除非是……”
运来赶紧摇头,“小的从来不向旁人说起大爷您的任何事情,就是做梦都不会说梦话。”
赫云连城便笑道:“那就成了。”
说完抬腿,直接跨过了二门。
运来欲哭无泪,大爷啊,哪怕您只是去书房做个样子,小的也有好交差哇。
回到静思园,郁心兰便红着脸将自己的意思说了,赫云连城这今天正想跟她提这事儿,又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于是踌躇着没说,今日难得小妻子自己愿意,忙不迭地道:“不用回府,出府还要坐马车,太颠了,我让吴为进府来为你请脉。”
说罢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急忙忙的走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赫云连城拖着吴为走进静思园的暖阁。郁心兰歉意地笑了笑,“相公是急了些,失礼之处,还请吴公子担待。”
吴为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跟他无须客气,况且我还从他手中赢走了三匹骏马,这点小气受得起。”
赫云连城俊眉一拧,吴为忙道:“好好好,我就诊脉。”说着在八仙椅上坐下,拿出个手垫放在两张椅子之间的几上,示意郁心兰将手放在手垫上。
今儿忙为大奶奶垫块手帕,吴为扣了三指,闭目听了听脉,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
赫云连城忙问:“怎么样?”
郁心兰也十分紧张,感觉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可偏偏吴为的脸上一丝儿表情都没有,什么也看不出来。
吊足了胃口,吴为才轻声对郁心兰道:“嫂子以后切不可食寒性之物,比如甲鱼、蟹、山楂之类。还有一些禁忌的药材,我也会列张单子给嫂子,嫂子记得让你的丫头多多注意。香料最好也少用,有些香是不太好的。”
说完了一大串。赫云连城急了,“你倒是说明白一点,到底坏没坏上。”
无谓指着赫云连城冲郁心兰道:“就没见过这么傻的。”
见丈夫的俊脸变了色,郁心兰噗嗤一笑,随即又觉得很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头。赫云连城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来扫过去,半晌才迟疑地问。“这么说……是有了?”
吴为白了他一眼,“废话,若是没有,我干吗要叮嘱这么一大堆?”
屋里的几个小丫头得了准信儿,都高兴得尖叫了起来。郁心兰俏脸一沉,一本正经地道:“先别忙着告诉旁人,等日志久些,胎儿稳定些再说。”
赫云连城刚刚高兴了几秒,听小妻子这么一说,又紧张了起来,忙问吴为,“可是蓝儿身子有何不妥?要如何安胎?”
吴为抬眸瞧了他一眼,对这个目前智商降到零点的男人非常无语,无奈地道:“嫂夫人没有什么不妥,她的身体很好,胎儿也很好,只要没人来害她。”
赫云连城这下子终于明白了,俊脸变了变色,随即叮嘱几个丫头,“以后大奶奶无论走到哪里,你们都必须一起跟着,护着她的安全,不许人走近她三尺之内……”
交代了一大堆,丫头们拼命点头,拼命保证,他才终于放心。芜儿为吴为研了墨。吴为将禁忌食物和药材、香料都列出来,将单子送给紫菱,这才告辞离府。
尽管郁心兰想先暂时将事情瞒下来,可有句话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吴为离开侯府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郁心兰怀孕的消息就被甘老夫人和甘夫人知道了。
甘老夫人瞪着女儿,“你不是说,你有了万全之策?”
甘夫人急道:“我早就差人加了些药材到她平时吃的汤食中,怎么可能……除非那些汤,她跟本就没喝。”
甘老夫人心中大怒,拍着桌子道:“你这个人办点事就是这般拖泥带水!拟定是又弄那些慢性的药吧?为何不直接用绝子汤!”
甘夫人嚅嚅道:“那个汤喝下去会腹痛……”
“那又如何!你就不会在所有菜里都加一点脏东西,让阖府上下都腹痛,谁还能注意到她去?现如今厨房里好几个她们的人,你鞭尸再想弄点什么药进菜里,也是不可能的了!”
一百零二章
郁心瑞下了学,便对哥哥道:“五哥先回府吧,老祖宗交待我去远侯府看望一下四姐,我便不与你一路了。”
郁心和闻言立即显示出关心之色,“你没马车怎么回去呢?正巧我也有日子没见过四姐了,不如我跟你一同去吧。”
反正也没重要的事儿要说,郁心瑞便点头同意了。
哥俩一同坐了马车到达远侯府,在回事处小厮的引路下,进了二门,又由静思园的婆子请入了静思园。
郁心兰正坐在炕桌旁边雕香木珠,虽然他们决定暂时压下她怀孕的事,但赤云连城还是只会给母亲知道了,长公主知晓其中的厉害,给她下了禁足令,免了她每日的请安,还不许她随意在府中走动,说是天冷又有雪,怕冻着怕滑到……这些话赤云连城深以为然,郁心兰就是想反驳,也反驳不过两个人,只好闷在家中。
今日两位弟弟忽然过来探望她,令她分外开心,忙令锦儿取了长公主赐的新鲜果子和糕点,沏上了热茶,让两个弟弟上炕来说话。
郁心瑞年纪小,自是不在意,脱了鞋上炕,郁心和过了年就十五了,不敢这般造次,只侧身在炕边上坐上。郁心兰便又让芜儿放个火盆到他脚边,也好暖和暖和。
郁心和心里还是感激的,“四姐客气了,其实暖阁里很暖和,不必白白浪费炭”。
这话没头没脑的,难道和哥儿屋里的炭不够吗?郁心兰怔了一怔,她虽只在郁府住了三个多月,可知道郁家一直端着世家的面子,吃穿用度无一不是好的,怎么都不至于蔗长子用个炭还要省啊。
可她也没如郁心和所愿的那般接口便问,毕竟现在郁府是温氏当家,温氏性子和顺,可不是个会暗地里阴人的,断不可能为难蔗子。不过,这话儿郁心和既然说了,毕竟有点根源,总要查一查才好,免得亲娘被底下人欺瞒了,一片善良,反落得个刻薄的名声。
郁心兰装着没听懂,笑了笑道:“跟姐姐客气什么!”又转头问心瑞:“前院可给你安排书房了?”
郁心瑞忙点了点头,“昨个儿就安排了。”
大家族的儿子辈们,一般长到十来岁,家中就会在前院给安排一间书房一间卧室,后院当然也有院子,但白日里轻易不许回后宅,免得与父执辈的妾室通房们发生点什么事儿,直到成亲后,才能正式搬回后院居住。
郁心兰摸了摸弟弟的头,不由得感叹,“心瑞也是小大人了。”说到长大,郁心和当年算是成年了,于是她又问道:“心和也大了,父亲应当要给你说亲事了。”
郁心和到底年轻,听到这话不禁脸红了起来,颇有几分羞涩地道:“父亲上回跟我提了几句,物色了几位千金,还要再斟酌一下。”
郁心兰便笑了,“这是好事儿,父亲定会好好帮你物色的。”
郁心瑞今日前来,主要是给四姐报喜的,“紫玉娘娘有了身孕,老祖宗还特意让她跟母亲住在一起,说母亲有福气,能带个小弟弟出来。”
这算是表示很相信娘亲么?
郁心兰笑了笑,心里却撇嘴,紫玉怀了身孕,父亲不会又要纳妾了吧?
姐弟三人说了会子话,郁心瑞便提出去看望一下赤云征,郁心和不禁羡慕,也提出想去结交一下,郁心兰便让芜儿带路,又告诉他们在她这留饭,记得饭前回来。
待两个弟弟走了,郁心兰忙让锦儿传千荷回来。因不放心娘亲和弟弟,她平时常差千荷回郁府送个什么新鲜玩意儿,顺道打探郁府的事儿,便问一问千荷,入冬了之后,各房的炭是怎么分的。
千荷果然是个包打听,当即便回话道:“仍是按以前的惯例,老太太、太太和老爷屋里是三百斤,二夫人和两位嫡小姐、两位少爷的屋里是二百斤,姨娘们的屋里是一百五十斤。”
郁心兰蹙了眉,问紫菱道:“可听心和刚才话里的意思,炭竟是不够用的?”
紫菱便道:“大奶奶不如写个信儿给二夫人,二夫人自会查的,您如今不比往常,心思不可重了,静心养着才是根本。”
郁心兰嗔了她一眼,却也依了她的话。
赤云征是跟郁家兄弟一起过来的,笑嘻嘻的说要在大嫂这里讨顿饭吃。待用过晚饭,郁心兰拿出自己雕的一个香木的腰佩送给郁心瑞。郁心瑞瞧着佩色墨却不暗,造型精美,且有一股极舒心的香味,十分喜欢,忙笑着道谢,“多谢姐姐。”
赤云征和郁心和都是识货的,一瞧便知这是上品的紫油奇楠雕成,放在市面上出售,至少也值个千来两银子。赤云征便大叫,“哇,好漂亮的腰佩,大嫂,以后我若有了这种紫油奇楠,可否帮我雕一个?”
郁心和听到赤云征开了头,便也笑道:“不知小弟是否能得一块这样的腰佩?”他却是弄不到奇楠木的,直接就想让郁心兰送他。
郁心兰笑了笑,也没说死,只道:“日后有了机缘再说吧,你们也知道这奇楠木极少的。”
送上马车的时候,郁心兰递上一个大信封:“心瑞,我给娘亲挑了几个花样子,你帮我带去。”
郁心兰不为所动,只看向甘老夫人,表情是十足十的歉意,“实在是因为精神不好,闻不得,一点点味儿就头抽得痛,还请老夫人见谅……要么,再等一等,大娘处置完了府中的事务,就可以陪老夫人打牌了,兰儿便先行告退了。”
甘老夫人见她作势要走,忙道:“好了好了,我是看难得跟你们小辈儿聚一聚,若是让她来,你们少不得又要拘谨,那玩着还有什么意思。”转头吩咐香儿道:“香儿,去把香灭了,将窗子开一开,让香味儿散一散。”
郁心兰也不急,等岳如进去一圈,回话道:“香味儿已经散了。”这才慢慢踱进去。
甘老夫人便招呼大家坐下,郁心兰笑道:“不急,先摸风吧。”
香儿忙从麻将牌中选了四张风,反扣在桌面上,四人一人摸了一张,郁心兰摸的是北,“坐北朝南,赢家之相啊。”
二奶奶和三奶奶便笑,“一会子大嫂可要少赢我们一点。”
说话间,锦儿和芜儿手脚麻利地将北面的椅子上铺好的棉垫换下,又取出一块紫貂皮的垫子垫在桌面上,郁心兰这才在桌前坐下。
二奶奶的语气更酸更怪了,“大嫂这是怎么了,无端端地变得这么矜贵了。”
郁心兰淡淡一笑,“摸牌。”
对付有的人,只有不理会她,才上策,否则无论你怎么说、说什么,她都能掰出歪理来。
香儿给每位主子上了茶,郁心兰也不喝,巧儿带着一个大瓷壶和一个精巧的杯子,瓷壶里面装的都是上好的茶水。
甘老夫人这会子脸皮子却有些不好了,慈爱的笑容也僵硬了几分,盯着郁心兰问,“丫头这是对老婆子又什么不满呢?”
郁心兰忙歉意地道:“老夫人千万莫误会,兰儿不是不舒服吗?夫君亲自请了大夫来诊脉,大夫我这是劳病,要慢慢养的,没有给开方子,只拿了饥渴药丸给我,这茶里泡的就是,与平时的茶是不同的。”
只她这么一说,甘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四人便开始认真打牌。
说到打牌这类的消遣,另三个人便是串通一气,也不是郁心兰一个的对手,她也没打算手下留情,为了避免甘老夫人有事没事地请他=她来打牌,她这会可是卯足了精神,把把自摸,还净是大四喜、大三元这类的大番子,纵然盘面小,蛤连桩什么的坐下来,也把甘老夫人、二奶奶和三奶奶输得脸色发黑。
终于还是二奶奶最先熬不住,在这些人里,最缺钱的就是她了,郁心兰胡了第四十五把牌后,她当即把牌一推,“不玩了,也该摆饭了吧?”
郁心兰典雅地笑笑,秀气地道:“应该快了。”说罢看向三个人,意思是,请付钱吧。
之前那一把,三个人头上的攥子、手上的镯子、戒指,脖子上的项圈都输给她了。二奶奶僵着脸道:“我……身上没银子了。”
三奶奶脸儿微红,也跟着道:“我也没了。”
甘老夫人是主家,自好不说没银子了,喝了两口茶,见郁心兰没有免除她们赌债的意思,只好从腰间去了钥匙,让香儿进内室,到匣子里取银票。
香儿一会子出来,将银票交到甘老夫人手上,甘老夫人看了一眼,交给郁心兰道:“这里是一千四百两的银票。”
郁心兰道:“老夫人只输我了一千三百二两呀。嗯,怎么找回您呢?”说着从赢来的首饰里,挑出甘老夫人最爱的那根镶红珊瑚和红蓝宝的喜鹊登枝簪子,双手递回,“这支簪子原是二百两的,兰儿就当八十两还给老夫人了。”
甘老夫人挤出一抹笑,“丫头真是客气了。”
用她的东西来找零,还得让她说谢谢,甘老夫人心里真是呕的慌。
郁心兰又看向二奶奶和三奶奶,轻笑道:“两位弟妹现在没银子也无妨,请甘老夫人舍点笔墨,让你们写张欠条给我就成了。”说着自嘲道:“我是个眼皮子浅的,若你们只是欠几两银子也就罢了,偏偏欠了一千三百二十两,我心里一疼,就不好意思不让你们还了。”
二奶奶气得嘴唇发青,这也能不好意思!难道不应该是找我们要这点银子才不好意思么!
几人正说着话儿,外面传来唱名声,“侯爷、夫人来了。”
屋里四人忙起身去迎,门帘一挑,定远侯和甘夫人便走了进来。定远侯朝甘老夫人拱了拱手,“岳母大人。”
甘老夫人忙让座,自己先坐到了短抗的一边,炕桌的另一边则应是侯爷的位置。
芜儿忽地眼疾手快,拿起一方棉垫,抢在前面帮侯爷垫在炕上,微笑道:“侯爷请坐。”
定远侯正想说,炕上暖和,不用垫子。但眸光忽发觉香儿直冲岳母大人摆手,一张笑脸吓得煞青,眼神便锐利了起来,缓缓坐下。
一百零三章
“侯爷!”甘夫人忽然叫了定远侯一声,笑了笑道:“把垫子拿下来吧,炕头上加垫子,反而隔了热。”
又朝郁心兰道:“你的丫头一点眼色也不会看,你什么时候见过侯爷坐炕上用垫子的?”
定远侯却说,“无妨。”说着已经坐了下去,眉头一皱,又欠起身,看向那个垫子。
甘夫人眼皮一跳,忙问,“怎么了?”
定远侯一伸手,从垫子里抽出一根绣花针来,眸光冷漠,“这是怎么回事?”
芜儿轻讶一声,“怎么会有针呀,刚才这垫子可是要给我们大奶奶坐的。”
甘夫人喝道:“香儿,这垫子上怎么会有针?”
香儿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可怜兮兮地开口道,“婢子……婢子也不知啊……”
甘老夫人怒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前几日才吩咐你,使个人将这垫子上的花纹修补一下,你交给谁办的?是不是她们将针插在垫子上忘了取了?
还不快将人拖进来给侯爷磕头赔罪!”
香儿得了提点,立时磕了一个头,跑出去拖了一个小丫头进来,回话道:“前几日的针线都是由小虹做的。”
小虹忙跪下磕头,额头叩在地板上呯呯直响,一叠声地道:“求侯爷恕命。”
定远侯微眯了眼,手指转动着那根绣花针,看向甘老夫人道:“无心之失,倒不必恕命这么严重。只是,刚才听说,这垫子原本是给老大家的坐的?”
甘老夫人忙解释道:“并非如此。方才我们打马吊,是先摸了风向的,只是恰好被兰丫头摸到了那一方而已。幸亏兰丫头没坐这张垫子,否则给针扎了,老婆子可就真不好交待了。”于是又呵斥小虹道:“大奶奶身娇肉贵,岂是你们几个奴才担待得起的?侯爷宽宏,还不快谢谢侯爷!日后做事切记给我谨慎些!”
二奶奶也道:“就是啊,大嫂,你的丫头可真会说话,说得好象老夫人一定要你坐这块垫子似的,明明是你提出摸风向的。”郁心兰轻轻一笑,“的确是由我提出摸风向,可我摸的是北,二弟妹你摸的是东啊。”
牌桌上的风向,并不是按照真正的方向来的,而是由摸东风的先坐好位置,其余人再按东南西北的顺序坐下就成了。
之前老夫人已经让了坐位,郁心兰提出摸风,就是为了看一看,到底是不是一定要她坐那个位置,二奶奶和三奶奶是不是知道而已。结果,最后她仍是坐在甘老夫人之前安排的位子上……
二奶奶脸色大变,哆嗦着嘴唇道:“大嫂这话说得诛心了!难道你是想说,我谄害你,明知这垫子上根针,还非要你坐不可?”郁心兰轻叹一声,“我哪有这个意思?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二弟妹怎么会联想到‘谄害’这种词上去?左右不过是一口绣花针,除非喂了毒,否则,便是我往上坐上三十次,也不过是扎三十个小针眼而已。”,甘老夫人强自笑道:“就是,一口绣花针而已,晨儿,兰丫头明明没说你什么,你做什么这么大火气?性子哪里这么烈?妯娌间最重要的是和睦,你们若是不和睦,可会害得家宅不宁、兄弟不和的。”侯爷点了点头,将绣花针丢在炕桌上,教训道:“岳母大人说得在理,一点小事而已,怎么弄得这么脸红脖子粗的?”
甘夫人见侯爷没再追究了,忙打圆场道:“香儿去问问饭提来了没有,我一早吩咐过了,侯爷和我会在这里用饭。”
香儿忙应答着退下,郁心兰却站了起来,给几位福了礼,不好意思地道:“兰儿就不留下用饭了……”
甘老夫人拦着她道:“难道是还在跟晨儿生气?我让晨儿给你赔个不是。”
郁心兰忙摇了摇头,“不是,兰儿哪会生二弟妹的气?只是兰儿最近身子不舒服,怕影响到长辈们用饭的心情。”
侯爷微蹙了眉,“怎么会影响到我们的心情?”
郁心兰羞涩地低下头,瞥了一眼芜儿。芜儿忙代答道:“大奶奶闻不得异味,闻了,便会有些做呕。”
甘夫人怔了怔,勉强笑道:“莫不是有了身子?”郁心兰的头垂得更低了,芜儿忙又代为回话,“大爷请了大夫诊脉,大夫说是有了,只是日子还浅,要好生静养才成。”
侯爷闻言顿时开怀大笑,“好、好、好,原来是这个缘故,嗯,你先回去吧,让婆子们好生抬着,可万莫摔了。好好给赫云家生个嫡长孙出来。”
郁心兰羞得小脸粉红,仍是强撑着羞意,轻轻回道:“兰儿愿承父亲吉言,为赫云家生长孙。”
那表情,又是羞涩,又带着几分得意、期盼和幸福,看得二奶奶几乎眼瞎,心中疯狂呐喊,她生的是嫡长孙,那我生的怀哥儿呢!怀哥儿才是嫡长孙!
众人照例自是要恭喜一番,甘老夫人还大方地拿出了一副老坑翡翠手镯当贺仪。二奶奶和三奶奶已经没有首饰了,便道:“明日一定上门恭贺。”
郁心兰笑了笑,“让两位弟妹费心了,你们好好服侍老夫人和父亲、大娘,我就先告退了。……对了,欠据或是银票,记得明日一并带来。”
二奶奶和三奶奶的脸顿时黑了。
出了松鹤园的正厅,郁心兰见几个抬轿的婆子并不熟,便拒绝了乘轿,让岳如和锦儿一左一右扶着她,慢慢走。
芜儿嘴快地问道:“奶奶不是说,先不告诉侯爷和甘夫人的么?”郁心兰挑了挑眉,“反正她们已经知道了。”还没走两步,便迎面遇上了赫云连城,他回府就听说小妻子来了这,急得立即赶过来接人。
郁心兰轻笑,“没事,父亲也来了。”回到静思园,便将刚才的事儿学给他听,“父亲应当是起疑了。”
又招了岳如过来问,“熏香和茶水,你看了下没?有没有问题?”
岳如摇了摇头,“没有问题,婢子都看了。”郁心兰便猜,“那,今日想必是试探……看来我们园子里的人,要细细摅一摅了。”
赫云连城也极赞同,请了安妈妈进来,他细细交待一番。郁心兰在一旁听了,暗道: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果然不一样。
夜深了,松鹤园内却没有熄灯火。
青铜鎏金三羊开泰香炉里冒着一缕一缕的白烟,先慢慢升起形成了一道白色的烟柱,而后又无风自绕,弯成“心”字形。
甘老夫人的脸色沉如幽潭,吐出来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底,“兰丫头知道你动过手脚了。”
甘夫人一怔,“母亲的意思是,她……知道我在汤里下过药?怎么可能,若是她知道,为何从未听她说起过,也从未见长公主来寻我的不是。”
甘老夫人嗤笑地看了女儿一眼,“这才是她心机深沉的地方,以后,你们要小心一些,之前明明见侯爷将针扔在炕桌上,可后来香儿想去收拾起来,却没找着。只怕这回连侯爷,都开始怀疑我了。”顿了顿又道。“以后做事,你要更谨慎些才好。还有,若是万一,侯爷抓到了什么证据,你只管往我身上推。我到底是他的长辈,又是克儿的娘亲,他难道还能将我打杀了不成。”
甘夫人早在听说侯爷已经怀疑的时候,就吓得脸色惨白,抓紧母亲的衣袖问,“母亲,你在针上喂了什么毒?”
“哪有什么毒?不过是一点延时的眩晕药而已,本是想让那丫头摔一跤的。你只管放心,那么点大的针尖上沾的,只会晕一小会儿,也只能用一次,侯爷已经被扎到了,这会子应当睡下了,即便是药效发了,他也感觉不出来。待明天他再找人来验,什么都验不出来。”
甘夫人这下放下一颗心,验不出来就好,只要验不出来就不怕,想状告当家主母,总得有铁一般的证据才成。
按照赫云连城的方法,第二日上午,就将那个卖主求银钱的婆子给找了出来,是个负责洒扫的,为了几两银子,便充当了报信人。郁心兰细看一眼,还好是侯府的家生子,以前就在园子里当差的,若是她带来的陪嫁婆子,真是脸面都会丢尽。
安妈妈已经审了那婆子一晚,那婆子知道其中厉害,兀自嘴硬,“老婆子真是冤枉啊,就因为跟松鹤园的人说了几句话,就要定老婆子的罪么?”
郁心兰冷冷一笑,向岳如道:“看你的了。”
岳如得了令,从腰间抽出一个大包,展开来,数百根长短不一的银针,这是她的暗器。她连扎了几针在老婆子的身上,那婆子就痛得哭天喊地,两个粗壮婆子都按她不住。过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她终于熬不过了,大叫道:“我招!我招!”
岳如便拔出了银针。
郁心兰道:“不守规矩,先掌嘴二十。”
那婆子瞪大了眼睛,不服气地问,“我哪里不守规矩了?”
安妈妈一巴掌招呼过去,“跟主子说话‘我啊我’的,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打完了二十巴掌,婆子终于老实了,一五一十说了,甘老夫人一来,便使人塞给她银子,让她将院子里的事都报到松鹤园去,她平素常在院子里转悠,也是想多打听些主子们的事儿,前几天大夫来诊脉时,几个丫头在屋子里尖叫,后来又看到大爷一脸喜色的送大夫出门,她便猜出,大奶奶怀孕了。
安妈妈恨得一巴掌肩过去,“你这叫背主!”紫菱则悄声问,“要不要将这事儿告知侯爷?”
郁心兰道:“告诉婆婆,让婆婆去跟父亲说。”有些事,晚辈说起来不方便。
一百零四章
自知晓长媳怀孕后,长公主每日清晨都只吃素斋,然后去侯府里的小佛堂,在佛前抄写一卷经书,求诸佛保佑媳妇肚子里的胎儿健康成长,顺利分娩。
抄经一般要一个时辰左右,今日抄得很顺利,没有错字,字迹也绢秀工整,长公主放下手中的小狼毫,再细看一眼誊抄的经文,感觉十分满意。
纪嬷嬷见殿下忙完了,忙扶着长公主出了小佛堂,乘轿回宜静居的暖阁,示意小丫头们跟上,自己则上前为长公主卷起衣袖,服侍长公主净手。柯嬷嬷听到暖阁内的动静,忙挑了帘子进来,福了一福,恭声问,“二门回事处的小厮来报,亲家太太来了,不知殿下您见不见。”
长公主一听忙道:“见!当然见!”又责怪道:“什么时候来的?这事儿怎么不早些回禀我?怎么也该先将人请进来,到暖阁里暖和暖和也好。”
柯嬷嬷忙自抽了一个嘴巴,才回道:“奴才是想着,在佛前抄经最重要是心静心城,故而不敢打扰殿下,殿下也是为了大爷和大奶奶的子嗣好,此番亲家太太过来,必也是为了此事,若是知道殿下亲自为她女儿抄写经文,想来感激都感激不过来。亲家太太来了大约一柱香的时辰了,奴才得了信儿,立即差人过去服侍了,茶水果品皆都奉上,不敢怠慢半点。”
长公主这才舒了口气,沉吟了一下道:“你快去请亲家太太进来,再拿我的帖子去二门,告诉他们,以后亲家太太若是来了,直接请进来,不必再请我的示下。”
柯嬷嬷领命退下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温氏便由小暖轿抬着进了宜静居。
到了暖阁,纪嬷嬷在长公主的授意下,特意没有放置拜垫,哪知温氏是个守礼的,没瞧见拜垫,便直接往地板上跪倒,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头。长公主忙走下炕来,双手扶起了温氏,含笑道:“都是亲家,不必这般见外了。我平素也不让家里人这样拜的。”
温氏也听女儿说过长公主此人没什么架子,这才放下心来,顺势起身,嘴里谦恭道:“臣妇毕竟是第一次拜见长公主殿下,还是全了礼才好。”
长公主不由得露出一抹绝美的微笑,要拉着温氏坐到炕上,温氏坚决辞了,在炕边的黑檀木雕花靠椅上坐下。
纪嬷嬷忙又吩咐丫头们多加两个软垫和靠垫,让温氏坐得舒服一点,心里思忖着,这温氏与王夫人真是完全不同的人,性子和软温柔,这样的亲家太太,比那王夫人可强得多了。况且听说她父亲也是进士出身,瞧着这气质作派,却也半点不输那些名门贵妇。
品了口冻顶乌龙茶后,温氏脸上的笑容愈发真挚起来。她一般不喝茶,要喝只喝冻顶乌龙,长公主的人竟会沏上这种茶,想是兰儿平日里无事时说与婆婆听的,而长公主竟然特意让人记下,想来对兰儿这个媳妇,长公主是十分满意的。
做母亲的,就怕女儿不受婆婆待见,若是知道女儿得了婆婆的喜爱,真比自己娶个孝顺儿媳还高兴。
长公主客套地问了几句龙哥儿的情况,又道:“亲家太太今日久等了,是我思虑得不周全。”
温氏忙谦恭道:“殿下万莫如此说,真是折煞臣妇了。柯嬷嬷一早便使了人,服侍得周周到到,况且臣妇听说长公主亲自为兰儿和胎儿抄经,心中感动万分。有这样的好婆婆,真是兰儿前世修来的福份。”
说着,放下手中茶盅,温氏轻笑道:“今个儿一早就收到了府上送来的喜报,臣妇是特意来道贺的。臣妇初理家务,不太懂这些人情往来,备的这些贺仪,若是有失礼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听说女儿怀孕,生出的孩子也是姓的别人家的姓,做父母的也一样要来恭喜。
长公主听了后便笑道:“咱们是亲家,哪里这样见外呢。”也知规矩是如此,但不论郁府送的礼如何,她都不会去挑剔,当下笑道:“亲家太太怕是在我这里坐不住,我让纪嬷嬷这就引亲家太太去静思园吧。中午请亲家太太无论如何要留个饭,让兰儿过来作陪。”
温氏又感激了几句,这才站起身,福了一福,随着纪嬷嬷出门了。静思园内,郁心兰正在偏院里审着那管婆子,偏院是存放嫁妆的地方,一般的下人不得随意进来,就不怕漏了口风。听到千叶来报娘亲要来了,郁心兰忙起身整裳往外走,随口吩咐道:“先把她押起来,待大爷回来再处置。”
回到暖阁内,温氏等人还未到,郁心兰先进内室更衣梳妆,从妆镜里瞧见小茜撅着小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她不由得笑道:“谁惹咱们小茜姑娘生气了?”
小茜俏脸一红,娇嗔道:“奶奶就爱打趣人,婢子是为奶奶不值呢。”
郁心兰挑眉问,“怎么说?”
“昨晚咱们院子里的打赏就发下去了,可您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府里的打赏竟还没下来,难不成就拿咱们爷的银子当公中的了?听说喜报也是因着昨晚侯爷吩咐了周总管,才会报得这么及时呢。”
每房里头,若是女主子传了喜讯,一般都是要打赏全府下人的。只不过,庶媳或是姨娘怀孕的赏银,由各房出,嫡媳怀孕的赏银,却是由府里出,毕竟生的是嫡子嫡女,与庶出的孩子相比,可金贵得多了。当然,各房也可以自掏银子打赏,那是另一份,府里照样要赏,而下人们可以得两份赏银。可是今日这赏银,到现在都没一点动静,的确是挺晚的了。郁心兰一早就被拉着去审管婆子,倒是忘了这档子事儿,她在心中冷笑了一下,让紫菱去执事房问一问周总管,二奶奶当初怀孕时,赏银卯时三刻就发下来了,她这一份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发。
这种事关脸面的事儿,怎么都要争一争的。
紫菱刚退出寝房,便欣喜地唤了一声,“二夫人来了?大奶奶在里面,您请坐,婢子去请。”
郁心兰听到声儿,忙快步往外走,急得锦儿和芜儿大声道:“我的奶奶呀,您悠着点儿。”
温氏也在外头被唬了一跳,忙往里走,母女两在门帘处差点撞到一起。温氏缓了缓心气,摸着胸口嗔道:“做什么这么走这么快?不知道自己是有身子的人了么!”接下来就是一通唠叨。
纪嬷嬷在一旁看得心惊,却又碍于亲家太太在,不好说道,只得跟在温氏的话后,不住地说,“就是!”“正是!”
郁心兰吐了吐舌头,这小宝贝在自己的肚子里,还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常常不自觉地就按以往的习惯活动,知道娘亲和纪嬷嬷是关心自己,郁心兰忙敛容聆听,满脸的诚惶诚恐。
鉴于她的认错态度良好,温氏总算住了口,郁心兰携着娘亲的手坐到炕上,又让锦儿给纪嬷嬷搬张锦杌。
人家母女要说贴己话儿,纪嬷嬷哪里会讨这个嫌,当即表示长公主那儿还要听差,施了礼告辞出去。郁心兰使了个眼色,芜儿忙拿出一个大荷包塞入纪嬷嬷的手中,“辛苦嬷嬷跑一趟。”
纪嬷嬷忙推辞,“刚才亲家太太已经赏过了。”坚持不收,芜儿也只得罢了。
屋里头,温氏以过来人的身份,小心提点女儿一些注意事项,又让紫槿带小丫头将备好的补品拿上来,满当当的十来个大锦盒,里面都是些干海参、海贝、燕窝之类的。
温氏道:“一清晨老祖宗就说听到了喜鹊叫,我们正猜有什么喜事儿呢,这便收到了侯府的喜报。这些东西都是老祖宗让我带来的,好些个还是她老人家的私房呢。”
郁心兰令人收好,“还请娘亲代女儿谢谢老祖宗,让老祖宗费心了。”
瞧见娘亲有些欲言又止,郁心兰便笑道:“紫菱,你请紫槿姑娘去小花厅坐一坐,将厨房送来的糕点拿些请她们尝一尝。”
紫菱知道这是母女两要说贴己话,忙挽着紫槿的手往外走,“走吧,侯爷的糕点做得可真不错,因长公主殿下甚爱甜点,皇上特意赐了一名御厨,做出来的糕点,可是外面吃不上的。”
众人都退出去后,锦儿守在门口听吩咐。
温氏这才轻声道:“今个儿一听说你有喜了,老祖宗和我都挺担心你的。姑爷那儿……你有什么打算没?”
郁心兰怔住,唇边的笑容也凝滞了,“娘亲到底想问什么?”
“就是通房丫头。”到底脸皮薄,温氏自己先晕红了脸,可为了女儿好,还是继续说道,“老祖宗和我都很担心这个,当初为你买陪嫁丫头的时候,就特意挑了眉目俊俏的,你这阵子仔细观察了她们没,有哪个合适放在身边,能忠心耿耿的?”
瞧着女儿陡然微变的脸色,温氏忙伸出手,握住女儿放在炕桌上的小手,温言劝道:“娘亲知道你心中不情愿。可有什么法子,你嫁入了这样的人家,姑爷就不可能只有你一个的。”
郁心兰神色复杂地瞧了娘亲一眼,轻声道:“这事儿不急吧,我可以先问问连城的意思,之前我便提过这事儿,他应允过我,可以不纳妾的。”
温氏听了心中一喜,“姑爷应允过你么?”
郁心兰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连城当时说的是,若你让我满意了,我就不纳妾。
温氏瞧着女儿眉目间的迟疑,心头一滞,忙摆出笑容来安慰,“姑爷若是有这个心自然是好的。可就怕侯爷和长公主不愿,侯府下一代的人丁太过单薄了……老祖宗特意让我来嘱咐你,自己挑的,总比长辈赐的要好。一来放心,二来,可以只当个通房丫头,若她日后生了孩子,带在你名下便是,若她无所出,待你生产完了,坐完月子,还可以打发出去配个小厮。若你自己挑了人,你公爹婆婆想来不会再强行塞人给你们,这样不是更好?”
这话里的深意,郁心兰也懂。长辈赐的,就不可能是个丫头了,至少也是个妾室,日后想打发却不那么容易。可要自己抬举个通房丫头出来……心里真是堵得慌。
她素来不喜欢钻牛角尖,便抛开这个话题,敷衍道:“这事儿我等大爷回来,问问他的意思吧,毕竟也要他看得上眼才成。”
温氏一想,也是,年节时瞧见姑爷时,自己都怔了好大一会儿,真没想到去掉那道疤,姑爷竟是个仙人般的人物,当时就担心侯府会觉得兰儿配不上姑父,好在后来姑爷一直表现挺在意兰儿,自己这才放下心来的。这样的人物,不是什么丫头都看得上的。
于是便揭过不提,郁心兰又问起紫玉怀孕的事,提醒娘亲道:“父亲还有你这个平妻、妾室玉和,您也帮父亲准备了一个通房丫头了,可别再纵着父亲收人进来,说起来,父亲也是年届不惑的人了,就是为着他老人家的身子着想,也该收收性儿了。”
温氏红了脸,忍不住替丈夫辩解了几句,“你父亲不是这般没章程的人,同朝的高官中,就数咱们郁府人口简单了。”
那都是王夫人的功劳,郁心兰心道。
面上自是不会显现出来,当女儿的编排父亲,总是不对。况且这时代对男人好色的届定与现代完全不同,只要尊重发妻,没弄出什么宠妾灭妻的丑闻,不是来者不拒,后宅里没有多得住不下来,就不算好色了。温氏见女儿没再提这个,忙又说起木炭的事儿,“后院这边并没什么,我请林管家去前院查了,和哥儿的木炭都是由他的书僮黄柏领的,没少他一点儿。若真是短了,怕是黄柏的问题,林管家说他会留意。”
郁心兰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正要提醒娘亲,小心下头人架空了她,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怎么这么没规矩!
郁心兰忍不住?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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