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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笑-妾本庶出(VIP完结)第16部分阅读

    菡笑妾本庶出(VIP完结) 作者:肉书屋

    菡笑妾本庶出(VIP完结)第16部分阅读

    、媚眼如丝的佳人。郁心兰红着脸摇了摇头,赫云连城知她害羞,率先起身,收拾妥当,便去练武场练功。

    郁心兰待他走后,才撑着酸痛的身子起身,用过早饭,便乘着小轿子去给婆婆请安。

    长公主身边的纪嬷嬷亲自过来打门帘,面含笑意,低声交待:“侯爷在这儿。”郁心兰笑着颌首,示意明白。

    侯爷和长公主都是一脸笑意,长公主手中捧着一个小物件,反复摸索,似乎十分喜欢。郁心兰忙上前见礼,刚起身,门外便唱道:“甘夫人到。”

    甘夫人迈着英气十足的步子走了进来,轻轻福了福,“侯爷安好。”郁心兰忙又向甘夫人见了礼,这才坐下。甘夫人一眼瞧见了长公主手中的东西,又惊又喜地问:“侯爷您寻到了墨龙藤?”

    侯爷颇为得意地道:“嗯,昨夜魏青才送过来。”“多谢侯爷。”甘夫人飞快地伸手取过墨龙藤,满脸都是激动和感激。“我母亲的腿疾终于能治好了,她老人家定会感激你这位好女婿。”

    郁心兰被甘夫人的厚脸皮给震惊了,明明放在长公主手中,又是治腿疾的,当然是为相公寻来的,可甘夫人就是有办法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搬出她老娘来压着侯爷。

    果然侯爷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颇为愧疚地看着长公主。长公主明白侯爷的意思,只道自己不能拦着他孝敬岳母。只得勉强笑道:“靖儿现在已经能走了,这药便让给姐姐吧。”

    侯爷看向长公主的目光变得饱含神情和赞赏。甘夫人暗哼了一声,将药收入袖袋,连句谢谢都没有。

    郁心兰顿时愤怒了,连城现在是能站能走,你想要去孝顺母亲也可以,就不能好好说吗?非要用这种无赖的方式巧取豪夺,显得你很聪明吗?

    她勾起一抹笑容,向甘夫人道:“虽说药是侯爷为相公寻来的,且已交给了母亲,可甘老太太既然需要,我们当晚辈的自是应当孝敬,还请大娘转告甘老太太儿媳的孝顺之心,请甘老太太千万莫送什么谢礼来。”连谢谢都没有,还会有谢礼么?甘夫人听出郁心兰的弦外之音,顿时气得脸通红,可当着侯爷的面霸道的话却说不出口,不得不赞郁心兰几句:“只道你们是孝顺孩子。”又转向长公主道:“多谢妹妹相让。”待侯爷与甘夫人走后,长公主便笑道:“你就是个猴精。”郁心兰却没笑,走至长公主跟前跪下,正色道:“媳妇说几句逾越的话,大娘这般霸道刁蛮,是母亲您让出来的。”长公主闻言,脸上便闪过不悦,正要呵斥她几句,却听她继续道:“媳妇知道您心系父亲,怕父亲认为您以势压人,所以才处处忍让。可您想过吗?大娘的容貌与您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可父亲为何会喜爱大娘?”

    郁心兰顿了顿,让长公主有点时间考虑,复继续道:“依媳妇看,父亲喜欢的,就是大娘的直率,父亲是带兵打战的将军,兵者,诡道也。父亲整日与战略计谋打交道,自然希望身边的亲人能直率些,坦诚些,使他不必这么累,这么猜忌。大娘每每挤兑您,当着父亲的面争宠,父亲只会觉得大娘心中有他,而您事事忍让,却只会让父亲觉得您并不是那么喜欢他,嫁给他,只是为了助皇上登基而已。”

    长公主忽地脸色苍白,捏紧了帕子,哽咽道:“你不知道……你不明白……”当年是皇兄用计逼侯爷娶了我,我怎敢行差踏错。这段历史,郁心兰早通过千荷从侯府老人的嘴中间问出来了,因而一见长公主凄凉的样子,便明白了她必心中所想,于是跪行两步,帮婆婆擦去腮边的泪水,柔声安慰道:“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多年了,父亲怎么不知道您的为人?过去的隔阂早就消散了,您何苦还拘束自己?”

    又劝了一番,郁心兰也词穷了,只能让婆婆自己想通。纪嬷嬷亲自将郁心兰送出宜静居,轻声道谢。郁心兰知道这些宫里出来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因而坦率地道:“我帮母亲,也是帮自己,当不得嬷嬷的谢,嬷嬷有机会多劝劝母亲。”

    纪嬷嬷连身应承。

    郁心兰轻叹一声,希望婆婆真的能强硬起来,成为自己的靠山。这世界礼教森严,光一句“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就可以将甘夫人对她所做的所有恶行全部抹去,再委屈也只能受着,只有长公主婆婆能替她讨回个公道。可长公主太在意侯爷的看法,总是忍让甘夫人,偶尔刺几句,也是看着侯爷觉得甘夫人不对的时候。

    只不过,即使婆婆还想让,她也不许了!

    回到静思园,郁心兰竟然瞧见了甘夫人身边的齐妈妈大大咧咧坐在厅堂上喝茶,巧儿站在一旁服侍着。

    忍着心头窜出的那一丝疑惑,郁心兰含着笑走过去,热情地道:“齐妈妈真是稀客呀,今个儿一定要多坐一会儿,我好好同妈妈聊聊。”

    而齐妈妈仿佛刚发觉郁心兰回来了,“慌忙”起身,作势要行礼,郁心兰忙拦住,口里说着:“您可是府里的老人,也是我的长辈,这不是折煞我了?”

    齐妈妈也就顺势站直了身子,待郁心兰坐到主位上,才又坐下,端着笑道:“老奴是奉夫人之命,来知会大奶奶一声,过几日秋分宴后,就是晋王妃的生辰,晋王妃最爱奇楠的香味,所以请大奶奶您选块奇楠出来,送到外面的首饰铺子里,雕块观音像,送给晋王妃作寿礼。工钱由府里出,时日不多,还请大奶奶快些挑了,好让老奴送去首饰铺子。”

    不过是逼甘夫人说了句本就应当说的“谢谢”,这么快就来报复了?

    郁心兰暗自冷笑一声,面上却显出几分惊讶,“府里难道不备寿礼么?

    我没有诰命,只怕晋王妃不会邀请我去呢。”

    言下之意,便是,若要送奇楠香,也得是从我个人的名义。齐妈妈顿时沉了脸,“夫人说了,那些沉香木可是大姑奶奶送的。”郁心兰含笑点头:“是啊,是明世子妃送给我的。”称大姑奶奶的官称,是要告诉齐妈妈,大姑奶奶已经是平王世子妃了,她送的是平王府里拿出来的礼物,并且是送给我,不是侯府。

    齐妈妈自然是听得懂,板着脸问:“大奶奶是不愿拿出来了?”

    郁心兰肯定地点了头后,齐妈妈冷笑着走了。

    郁心兰吩咐锦儿去请长公主,自己则坐在厅堂喝茶。不过一刻钟,甘夫人带着一对丫头媳妇子气势汹汹的过来,没好气地喝道:“把彤儿给的那匣子香木交出来。”不是要一块,而是要一匣了。

    郁心兰现纳了福,有礼地请甘夫人上座,恰好这时长公主到了,便坐在甘夫人身边,轻声问是怎么回事,甘夫人跋扈地道:“我已经跟彤儿说了,我不同意她全送给老大媳妇,当大姐的怎能那般偏心,让老二家的老三家的怎么想?你快点交出来,我先收着。”

    郁心兰轻笑,“不给晋王妃作寿礼了么?”甘夫人脸红了一下,就那么一下,随即又想好了,她知道,彤儿为何与郁心兰结交,因而她恨!定远侯的爵位牵涉着兵权,皇上肯定会插手,朝臣们也会要讨论,她早就打定主意老大在朝中与谁交好,她都要想办法搞破坏。

    若是连女儿都管不住,还怎么帮儿子?

    想到这儿,甘夫人脸色一沉,“你若不交出来,我就让人搜。”随即高声道:“来人,搜!”

    第七十一章

    “慢着!”长公主轻柔却愠怒地道:“堂堂侯府嫡长子的房间说搜就搜,这是哪里来的规矩?还有没有王法?”

    甘夫人也知道自己亏了理,女人家的房间若没个凭据,强闯硬拽,于女人的名声是极有损的,长公主和老大家的必定不依,侯爷也会恼了她。她不过是强硬的态度逼郁心兰自己拿出那匣香木而已。

    银儿听了长公主的话,甘夫人冷声道:“妹妹,我是这后院主母,几个媳妇我自认是一视同仁(郁心兰在心里“切”了一声,你也知道是自认为而不是公认哈),可彤儿给老大家的一给就是万余两银子的香木,你让老儿、老三家的怎么想?妹妹你倒是给我个主意啊!”

    原来是为了几块项目,或许说是为了平王府的支持,但彤儿与靖儿自幼感情就好,当年靖儿出事,彤儿还去天牢探望,这情分斩不断,长公主寻思一番后,又起了退让的心思,便向郁心兰道:“又不是眼皮子浅的商户人家,侯府哪还少了几块香木?兰儿你便给大娘罢了,回头去我那儿寻几块上品奇楠香、栈香给你。”

    因为长辈说话晚辈不能随意插嘴,一直等着长公主发话的郁心兰差点没当头冲婆婆瞪眼,真想晃着她的肩膀大吼:你说你一个长公主,身份这么高贵,吐口唾沫都能钉死甘夫人,你为什么要让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展开一抹令人失色的微笑,郁心兰咬着后槽牙,轻柔地道:“母亲,恕媳妇不能遵命!香木乃大姑奶奶所赠,媳妇我若不好好珍惜便是不敬。非是媳妇眼皮子浅,吝啬那几块香木,实在是见识短少,还真没听过逼人将旁人所赠之物双手奉上的。”说罢也不看长公主和甘夫人的脸色,反正她打定主意软的不行来硬的,不给不给就是不给。

    “哈!”甘夫人大笑一声,指着郁心兰朝长公主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媳妇,一点规矩都不懂,连我们俩个当婆婆的话都不听,依我看,得请家法来才行。”

    “什么家法?”赫云连城优美的声音响起,手握长剑,鬓角额头都是汗水,显是刚刚练功归来。他用锐利而略带寒意的眸光扫视一圈,与其相触者都不禁悄悄退后半步。

    他走到郁心兰身边站定,正欲向母亲和大娘行礼,郁心兰却忽地站起来拦住他,笑盈盈地道:“连城,莫急着行礼,刚才大娘正要教我规矩呢。”

    甘夫人蔑视的笑,“说你没规矩还真是没规矩,居然拦着靖儿行礼请安,我决不能让你坏了侯府的规矩,来人,请家法。”甘夫人带来的婆子立即大声应了,转瞬抬出一根三尺长两寸宽的大板子。

    长公主不满郁心兰不听劝,却也讨厌甘夫人发作自己的儿媳,只是不让儿子行礼她们真不占理,一时想不出对策。

    赫云连城迈出一步挡在妻子面前,打算行了礼道个歉,把这事儿揭过去。

    郁心兰却半分不急,仍是笑眯眯的,声音娇柔甜糯地问道:“媳妇见识少,不懂大道理,却也知道宗法规矩是按天、地、君、亲、师的秩序来的。大娘,不知媳妇说的对不对?”

    甘夫人眼皮一跳,直觉是对着自己来的,于是怒喝道:“说什么废话!请家法!”

    郁心兰的声音也陡然拔高,透出几分阴森,“这算什么废话?难道大娘你想说侯府的家法大过国法礼法?”

    她当然不能承认,这不是盘叛逆么?甘夫人勃然大怒,“闭嘴!这种混帐话也敢说,你想置侯府上下几百口于死地么?”

    郁心兰的声音更冷音量更大,“想置侯府于死地的,是大娘你!人人皆知的宗法秩序你惘然漠视,明明见到长公主殿下,却不行君臣大礼,藐视皇族,此为不忠;明知老母膝下无子,双腿残疾,却不自请榻前伺候,此为不孝;若因你一人只嚣张,触怒圣颜,给侯府带灭顶之灾,此为不仁;身为婆婆强抢儿媳的体己,打赏他人,此为不义。像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也要来教儿媳规矩吗?”

    其间,长公主唤了两声“兰儿”,被郁心兰有意无视,她知道长公主怪她将话说重了,太上纲上线了,可她就是要逼长公主对甘夫人强硬起来,才故意将话说得这么重。

    若是含着笑拐弯抹角地道出来,甘夫人个肯定装听不懂,说到装傻的本事,甘夫人肯定能排上大玥国前三位,再者,说得轻了或晦涩了,甘夫人定会不依不饶地去寻侯爷闹,可这番话,借甘夫人一个胆子,也不敢学给侯爷听。

    别的不说,单是自请伺候这一条,话一出口,侯爷也少不得要将甘夫人送回甘府几日,以全个孝名。甘夫人肯离开侯府么?

    因而郁心兰一说完,便不错眼眸地欣赏甘夫人变脸色。

    一杯茶递到郁心兰眼前,赫云连城几分纵容、几分宠溺、几分无奈地问:“口不渴?”

    郁心兰忙接过喝下,冲他甜甜一笑,心中感激他,尽管可能不赞同她的做法,他却仍然选择站在她这边,自始至终都没阻拦过她。

    此时的静思居可谓鸦雀无声,大门口徘徊的几个婆子探头探脑地听了几句后,忙各自跑开,到自己主子那里报讯儿。

    长公主非常无奈,可是已经被媳妇逼上了梁山,这时再向甘夫人示弱,已不可能讨到半点好了,还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因而只能勉强撑着了。

    甘夫人早被郁心兰的话给气着了,胸口憋闷着痛,自己连抚了几下,都没人上前为其顺背,许是平时身体太好了,所以没哪个丫鬟婆子意识到主子犯了心绞痛。

    她张了几次嘴,却找不到话来反驳,主要是不能反驳最重要、最要命的第一条,不忠,那么其它的驳回去了也没意思。于是,她只得板着脸,拂袖而去,打算走为上策,香木也不要了。

    郁心兰哪能让她走得这般痛快,莲步移挡在甘夫人身前,堆了满脸的讨好笑容:“大娘……,您别不是生媳妇的气了吧?媳妇就这炮仗脾子,砰一下便没了,偏又是张笨嘴,不会说好听的话,该打!该打!”说着自己虚打了几下嘴巴,笑容愈发讨好乖巧,还抱住甘夫人的胳膊,任她把自己甩成风中杨柳,却就是不撒手。

    那张樱桃小嘴里吐出来的话,真真能把甘夫人活活气死,“您别急着走呀,您看,大爷还等在那边呐。依着天地君亲的宗法,等您给母亲行过君臣大礼,大爷也好给您请安呐。”声音越来越娇嗲,还将头搁在甘夫人肩上,身子扭几扭,十足的小女儿跟母亲撒娇的姿势,也不怕恶心死甘夫人。

    甘夫人只觉胸腔内的气越来越、越来越涨,心头也越来越闷,瞪目狂吼道:“少做梦!”要不是赫云连城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一半紧盯着她,她真想一掌将郁心兰拍飞到墙上去。

    郁心兰一脸懵懂,“咦?大玥国不是只有侯爷可以至圣前不跪、殿前下马吗?难道也给了大娘您恩典?”

    话里话外都是挤兑甘夫人没资格见长公主不跪,都扯上皇上的恩典了,甘夫人再不甘愿,也只能咬着牙走到长公主面前。

    郁心兰殷勤地亲自铺上蒲团。甘夫人极利落地砰砰连磕两个头,正要磕完第三个就立时走人,眼前却忽然多出一只精致的青花缠枝牡丹纹茶杯,害的她不得不直起身子跪着。

    端着茶杯的小手皓白如雪,顺着粉紫撒海棠花纹的刻金广袖往上看,正是郁心兰那张眉目如画的芙蓉面,她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地道歉,“都怪媳妇年轻不经事,忘了您说了那么久,嗓子必定干渴吧?难怪无法唱诺出声,来来来,请大娘先用杯茶润润嗓子。”

    甘夫人故意闭嘴装哑巴,只当自己是给死人磕头,没曾想被郁心兰揭穿了,暗恨咬牙后,也只能顺坡下驴,喝了口茶,再磕一个头,这一次的时间长了许多,因为她要呼三遍,“长公主千岁千千岁。”

    待礼成,长公主叫“平身”,甘夫人腾地就窜了起来。赫云连城非常配合地上前见礼,“请大娘安。”

    甘夫人重重哼了一声,瞪了赫云连城和郁心兰各狠狠一眼,火烧屁股似的冲出了静思园。

    长公主长叹了一声,神色间有丝不豫,冷着声问郁心兰。“你可知错?”

    郁心兰低眉顺目地聆听训导,“兰儿知错,还请母亲多多教诲。”

    “到底是一家人,何必一定要撕破脸?甘夫人吃了这一亏,暂时寻不到你的麻烦却可以寻你奴婢麻烦,你若失了左膀右臂,谁来帮你做事?”

    郁心兰小脸变色,慌乱地跪下,肯请道:“还请母亲指点一下。”

    长公主即便是有什么手段,也不能当着满屋丫头婆子教媳妇不是?她本就是因被媳妇逼着拿了回长公主的架子,心中不舒坦,因而想教训郁心兰几句,找补回来。当下含糊道:“让你的人这阵子老实点,若有任何行差踏错,不守规矩的地方,不必甘夫人来挑理,我便第一个不饶,免得被别人发作了,丢了我的脸面。当然,若是有人想往你或你的人身上泼脏水,你只管来告诉我,我总归是会帮你找补回来的。”

    郁心兰恭顺地聆听训斥,长公主心气总算是顺了些,又安抚几句,扶着纪嬷嬷的手走了。

    赫云连城忙扶助妻子的腰走回内室,去净房清洗一番,他才踱到内室,看着郁心兰,默然不语。

    郁心兰略带点委屈地回往,赫云连城终究是瞧着心软了几分,轻哼一声,在她身边坐下,问道:“刚才为何不让我替你求情?”

    方才跪在长公主面前,郁心兰的确是有些撑不住了,昨晚才初经人事,今日本当好好休息,可这一上午鸡飞狗跳的,她哪有休息,可是长公主婆婆心气不顺,总得让婆婆发泄发泄,若那时相公帮她说话,长公主知会更生气,没哪个婆婆会喜欢能左右自己儿子的媳妇,因而郁心兰才会拦着赫云连城求情。

    不过这话对赫云连城就要这么说:“今日我行事鲁莽,母亲训导得极是,我当儿媳当然要聆听教诲,怎能因为一点点小劳累就然母亲回避的道理。连城,我知道你心疼我,可这样会让旁人认为我恃宠而骄,不敬婆婆。”

    连城听着这话脸色总算是缓了下来,搂着她小歇了片刻。

    用过午饭,歇了午,紫菱服侍着郁心兰梳洗完毕,禀道:“安妈妈的兄长一家,上午便来了,婢子让他们先在二门处候着,安妈妈刚才让婢子来请大奶奶示下,您是今日便见了呢,还是先打发他们回去,改日再见?”

    折腾一上午,居然把这事儿忘了,郁心兰忙问:“中午可让人送了吃食过去么?”紫菱笑道:“婢子自作主张,给了安妈妈二钱银子,说是大奶奶赏的,让她去厨房订菜。”

    郁心兰这才安下心来,笑了笑道:“做得很好。……先请安妈妈进来,我有话问她,对了,大爷去哪了?”“大爷只说出府办事,饭前回来。”

    腿还没好就四处乱跑,郁心兰边担忧地嘀咕几句,边去窗前的小榻上坐下,紫菱奉上茶水,安妈妈进屋行礼。

    郁心兰给安妈妈赏了坐,打发锦儿在门口候着,这才问道:“我知道妈妈是官家千金,这些后宅院里的是非想是经历不少,我今日有些莽撞了,不知安妈妈有何看法?”顿了顿又笑道:“尽管直言,我就是怕着日后大娘要寻我错儿。”

    安妈妈听大奶奶提起自己从前的身世,有一瞬间的黯然,随即又知道既是主子的考校,又是主子给自己的一次表现机会,忙定下神,思量片刻后才回道:“回大奶奶的话,老奴觉得这回的事,甘夫人失了脸面又没达到目的,必定会恨上大奶奶您,之前长公主所言极是,甘夫人寻不到您的麻烦,可以寻这院子里任何一人的麻烦,照样可以冠个纵奴行恶或是驭下不严的罪名。”

    郁心兰微微一笑,这些安妈妈不说她也知道,因而没接话。

    安妈妈则继续道:“若想避开这些,就得想法先换了甘夫人的耳目。”

    这才是我想知道的!郁心兰露出几分倾听的兴趣。

    “侯府的家奴不少,多半管着侯府上下的重要差事,因而侯爷才会这般放心将后院交予甘夫人打理。但甘夫人主持中馈二十余年,必定也收买了不少,但家生子中投靠甘夫人的,平素难以看出。老奴知道的,除了大厨房的管事媳妇都是甘夫人的人之外,啊hi有内院总管冬顺,冬顺娶了甘夫人的陪嫁丫头红穗,在年前才提上来的。冬顺是侯府的家生子,平素倒是很公正,不过有个毛病,喜欢小赌几把,但没误过差事,所以侯爷也未曾说过他什么。”

    郁心兰眼睛一亮,若是因赌误了差事,侯爷就不会纵容包庇了吧?只是扳倒了他,却不一定能换上自己的人。

    安妈妈见主子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再进言道:“总管这样位子,侯爷是决不会允许提拔任何夫人奶奶们的陪房的,必定也是在侯府的家生子中选。若是冬顺下去了,平贺杨诚三人提拔的可能性最大。”说罢看向大奶奶。

    郁心兰脑中灵光一闪,问道:“贺允是贺尘的什么人?”“嫡亲的大哥,长贺尘十岁,今年三十三,有两个双生子贺文、贺武,都是十六岁的年纪。还未许对象。”

    这是暗示我许个丫头拉拢?郁心兰到底是现代灵魂,最恨这年代的盲婚、哑婚,不禁沉吟片刻,方道:“这事儿我得寻思寻思,一来选谁去,二来不能过于急切露了痕迹,再则要先暗中定下亲事,却又不能显露。得等贺允真的升为内院总管后,再来议亲,否则甘夫人必定不允。”

    安妈妈面露崇拜之色,“大奶奶真是心思细腻,想来厨房那边大奶奶早有盘算。”

    郁心兰笑道:“妈妈其实才是真真心思细腻的,我还没动呢,你就知道我要办了大厨房。想来一开始妈妈总派巧儿和小茜出院子办差,应是有所打算了吧?”

    听到大奶奶终于问起这话,安妈妈忙答道:“老奴是看着这两个丫头不太安分,索性放她们去闹,只要卖身契还在大奶奶手中,想拿捏她们,不是轻而易举么?”神色仍是恭敬坦然,并未因郁心兰之前的赞赏而暗喜得意,郁心兰又满意了几分。

    郁心兰正想将这两摇头塞到二爷、三爷的院子里,没事给二奶奶、三奶奶添点赌,免得她们平日太闲总想着对付自己。

    于是道:“这两摇头相貌都是上乘的,便是给府中的爷们当个姨娘也是使得的,可总得给我递点消息才成,别我想方设法抬举了她们,她们反倒将我给卖了。”

    七十二章

    安妈妈一听便明白,大奶奶让她想法子先拿捏了这两丫头的错处,而且还是大错处,这倒还好办;只是想法子送到两位爷的院子也不难,难的是要有个姨娘的名份。

    侯爷的儿子是什么身份?方姨娘那样的小官宦之家的嫡女,也就是个姨娘而已,相貌好的丫头就想当主子,除非有什么大的原因,仅凭怀孕是不可能的,通房丫头生子可是平常见的。

    看安妈妈蹙眉伤神,郁心兰笑着安慰,“这事儿不急,妈妈慢慢想着,目前我要先开了铺子,等开张了,妈妈再来找我商量,拿我的帖子请妈妈的兄长进来吧。”

    安妈妈起身施礼,临走前又迟疑道:“甘将军是为救侯爷而亡的,为了得朝廷的恩典,报的别的名目。”

    郁心兰一怔,难怪侯爷这么纵着甘夫人,原来还有恩情在里面。这倒是不大好办了,若不是令侯爷极度憎恨的原因,决扳不倒甘夫人……手头正准备的那两件事,得先搁着了,那不过是隔靴搔痒,撼动不了甘夫人的地位,没得打草惊蛇。

    思索间,小茜来报,“安泰到了。”

    郁心兰让带去小厅,丫头们在小厅中间挂起了帘子,给安泰一家四口布上茶水。

    安泰四十六岁,生得文质彬彬,到底曾是官宦子弟,气质儒雅,进退有度。

    安娘子也有四十余岁,相貌端庄,曾经亦是官家小姐,长子安亦、次子安然,都是俊朗的少年郎,举止斯文有礼,显然教养很好。

    郁心兰对这一家子十分满意,问了几个关于经营之道和用人之道的问题,便决定让他管理那个棋牌室。

    那里郁心兰打算只招待上层顾客,安泰的儒雅气质正合适与达官贵人打交道。

    “按规矩还是要签契约,我不用你们卖身,但契约我会送一份去府尹大人处备案,若有背主、贪墨的行为,我自会报与官司。我这人喜欢丑话说在前头,并非对你们不信任。”

    郁心兰一说完,安泰忙带着一家子跪下磕头,“谢大奶奶恩典,大奶奶赏我们一家子饭吃,我们必要死心塌地的为大奶奶卖命。”说完便在契约上签名按手印。

    郁心兰噗哧笑了,“卖命倒不必,好好帮我经营着便是,待东西做好后,你们再来,到时你媳妇留几天,我得把新鲜玩意教会她才行。”

    说着示意锦儿把自己写的棋牌室的规划拿给安泰,叮嘱道:“这是我的意思,你以前开过饭庄,也差不多的,若觉得我这些章程有什么不合理或欠缺之处,回头想好了告诉我,我们再商量商量。”

    安泰一一应承,郁心兰便使他一家子回去,赏了二十两银子又几匹锦缎添新衣,毕竟是要当掌柜的人,衣着很重要。

    郁心兰回到内室休息,嘱咐紫菱明日传佟孝来见见,她要问一下两个铺子的装修进度,以及伙计的培训情况。

    紫菱吩咐下去后,又回到内室,见大奶奶敛眉思索,便站到一边,拿了个美人锤,轻轻为主子捶腿。

    郁心兰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又不是七老八十,哪用得着捶腿。”

    紫菱却很正经地道:“年岁小也得主意身子,总觉得大奶奶今日很疲倦似的,要不要请个太医来看看?”

    郁心兰被说得脸色粉红,直说“不用”,紫菱便聪明的转了话题:“已经按奶奶的吩咐,要千雪她们四个出去多打听些消息,也能考校下堪用与否。刚才千荷回来报过一次,上午的事,甘夫人的确压下了,下了禁口令。二奶奶和三奶奶的人只知道发生了大事,想去宜安居打听,还被罚了板子。”

    那么丢了面子的事,孜然会压下,郁心兰倒不奇怪甘夫人的作法,只是奇怪会处置二奶奶三奶奶的人,难道这两个媳妇中没一个算她的心腹?

    还没想得明白,便听外面芜儿禀道:“大奶奶,柯嬷嬷来了。”

    郁心兰与紫菱诧异地对望一眼,忙道:“快请。”

    纪嬷嬷、柯嬷嬷是长公主身边的两位大嬷嬷,郁心兰自是先行了一个晚辈礼,柯嬷嬷侧身避了一半,方又回礼。

    郁心兰拉着柯嬷嬷在榻上坐下,吩咐锦儿道:“给嬷嬷沏杯雨前龙井。”又对柯嬷嬷笑道:“嬷嬷定是常喝好茶的,还请将就将就。”

    柯嬷嬷嗔道:“几百辆银子一斤的雨前龙井也叫将就,那我老婆子的嘴也太刁了,没得让长公主殿下打我板子。”

    郁心兰知她是玩笑,便笑着转了话题,“难得嬷嬷来一次……”柯嬷嬷接口道:“只是上午瞧着大奶奶那身衣裳花色极好,老婆子便想来商量取几个绣样。”

    宫中每年都会赐给长公主许多彩衣、绸缎,民间的东西再好,哪比得上宫里的?

    郁心兰知她是来递话的,有些话当婆婆的不方便对媳妇说不是?于是吩咐:“紫菱,去千叶那多要几个绣样给嬷嬷挑;锦儿,你去通知厨房加两个菜,今晚嬷嬷在我这儿用饭。”

    紫菱和锦儿明白这是打发她们出去,忙福了福退出房间,守在外间不让人打扰。

    柯嬷嬷闲谈两句,果然言归正传,“大奶奶今日真是将长公主殿下逼入死角了。”

    郁心兰故作不解:“虽说正妻比平妻地位高些,可按礼法也是先论君臣之礼,母亲太过温和了些,才会被大娘欺在头上。”

    柯嬷嬷长叹一声:“大奶奶,说句倚老卖老的话,您年轻,并不知道朝堂之事,权贵、权贵,是权在前,贵在后。若是皇上的宠臣,便是王侯贵胄也要赶着巴结,不是出身皇室,就一定高人一等的,要看不得皇上的眼,哪朝都有削了爵位贬为庶民的皇族啊!”

    这番话郁心兰理解,可放在长公主身上就不能理解了,长公主跟皇上可是同母兄妹啊,又是女子,不像王爷还有可能篡位,怎么就不得皇上的眼了?……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郁心兰惊问:“可是因为相公的事,皇上对母亲……”

    柯嬷嬷点了点头,“长公主已经六年没见过皇上了。头几年请见时,皇上还使人来责骂殿下不会教养儿子……原本大爷起复,殿下特意进宫谢旨,皇上虽没像从前那样拒见,却也是说政事繁忙,只让殿下给皇后娘娘磕了个头作罢。”

    郁心兰真是震惊了,原以为连城的起复了,皇上应当是不再猜忌他了,却没想到皇上竟连长公主都不见,说是政事繁忙,可磕头谢恩能要几个弹指?就算是在御书房,让外臣回避一下便罢了。这到底好似怎么回事?

    顿了顿柯嬷嬷又继续道:“殿下的生母玉才人份位不高,跳得一曲《何蛮子》被皇上宠幸的,可惜没熬出头便香消玉殒了。殿下连个可以依仗的娘亲都没有,若不是皇后娘娘帮衬一下,殿下真是一点风光都无。”

    柯嬷嬷话里的意思,玉才人竟是个舞姬?虽然贵族女子会在一些宴会上抚琴吹箫,展示才艺,但决不会跳舞!若是舞姬,那长公主还真是没有外祖家可以依仗。

    郁心兰理了理思绪,方道:“我承认今日我是莽撞了些,可于礼法都合,父亲当不会怪罪母亲。”

    柯嬷嬷犹豫了一下方道:“侯爷的||乳|母跟老婆子是拐着弯的亲戚。听她说,侯爷不是长子,又生得极俊,自幼家将的孩子们便很少与侯爷玩耍,只有甘夫人同侯爷玩,又不像旁的女娃子那么娇气,翻墙爬树什么都敢,侯爷自小便极喜欢甘夫人。殿下嫁来一整年,侯爷只在东方那日到过公主府,后来殿下坚持搬到宜静居,才慢慢同侯爷恩爱起来。再后来生下了大爷,侯爷喜欢得不得了,有段日子,真可以说是蜜里调油。只是皇上登基后,皇后娘娘……多次责骂甘夫人,原是想帮殿下,却逼得侯爷更偏向甘夫人了。”说罢长叹。

    郁心兰也跟着叹气,皇上以为施加压力,侯爷就会休了甘夫人,将长公主扶正,却不料侯爷是个硬脾气,不但不休,还变着法子顶着干,弄得婆婆现在左右为难。况且说难听一点,当初是皇上死乞白咧地要将皇妹嫁给侯爷,一登基就这般作态,实是有过河拆桥之嫌。

    “一切的根源还在皇上!”郁心兰思索片刻,胸有成竹地道:“我想父亲只是不喜欢连家事都被皇上左右,才会越加偏颇甘夫人,若皇上不插手,父亲应当还是公正的。”记得新婚第二日进茶时,二爷嘲弄相公,侯爷便是帮着相公的,想来侯爷不是个糊涂人。

    柯嬷嬷嘴角直抽,“皇上已经几年不插手侯府的家事,可侯爷……”郁心兰浑不在意,“那不过是习惯。青梅竹马的情分,甘夫人在父亲心中的形象是根深蒂固的,便是有点什么事儿,甘夫人解释一下,或是道个谦陪个礼,侯爷便会信了。这厢先不管,目前最重要的,是让皇上与母亲恢复以往的兄妹情分。生母早亡,皇上和母亲幼时生活不易吧?”

    柯嬷嬷有些难过的点头,“先皇有百来位妃子,五十余名皇子、皇女,皇上和殿下,又无生母照顾,个中艰辛,真是一言难尽。”

    柯嬷嬷是长公主的||乳|娘,因而对皇上与占公主年幼时的事记忆犹新,又含着泪说了几桩心酸的往事。

    郁心兰听后,顿时有了主意:“玉才人的忌辰就是秋分节?不如这般这般……”附耳低语。

    柯嬷嬷有些犹豫,“能行么?”郁心兰胸有成竹得笑,“必定行!只要皇上与母亲重归于好,还怕甘夫人翻花样?”见柯嬷嬷仍在犹豫,郁心兰又 加重语气,坚定盟友意志:“只要母亲好好说,皇上必不会再插手侯府的家事,侯爷也必不会怪母亲。嬷嬷,您想想,就算今日我不逼甘夫人下跪,她就会善待大爷么?会敬重母亲么?只要她想为二爷、三爷谋这爵位,这就是不可能的!”

    郁心兰说完,回身到床头的小暗格里拿张药单,递给柯嬷嬷,“这是我无意中发觉每日的例汤有些古怪,让大爷查出来的汤中加的药材。”

    柯嬷嬷扫了一眼,脸色大变,急切地追问:“大奶奶,要不要请太医来为您诊诊脉?”

    郁心兰虚拟了两下眼角,显得哀怨无奈,“暂时不必,例汤我早没喝了。”

    柯嬷嬷立时站了起来,坚定地道:“大奶奶放心,老婆子我一定劝服长公主殿下。”

    郁心兰露出感激的笑容,亲手包了两个三两重的小金鱼塞到柯嬷嬷手中,“有劳嬷嬷了。”她知道长公主派柯嬷嬷来,是要劝她低调柔顺点,却没想到会被她反劝回去。不过只要是母亲,看到那张药单,都会想去争一争,为儿子支起一片天地。

    柯嬷嬷贴身收好药单,正想告退,外间便传来吵闹声。细耳一听,是程夫人那大嗓门在大叫着,“把你们奶奶请出来,我倒要问问,我们老爷每月都将俸禄上交到了公中,凭什么饭也不让我们吃顿好的!”

    郁心兰撇了撇嘴,向柯嬷嬷道:“一会还请柯嬷嬷陪我演折戏。”然后扬声道:“是大伯母吗?快请道!”

    程夫人冲锦儿冷笑一下,“没规矩的东西,本夫人的路都敢拦,给我掌嘴!”程夫人的大丫头就要上前,紫菱冷喝一声“住手!”而后向程夫人福了福,“还请大夫人见谅,锦儿若有不是之处,我们奶奶必定会责罚!”

    程夫人是西府的主母,伸手管东府侄媳妇的丫头本就不对,只是她认为郁心兰不敢反抗,所以说得理直气壮,没曾想到被个丫头给驳了。

    程夫人觉得没脸,还想发作,可天色又不早了,还是大事要紧,于是丢下一两句重话挽回颜面,冲进了内室。

    正听得郁心兰道:“从媳妇的例份里拨过去便是,已经跟厨房里说了,嬷嬷只管放心,好好养着便是。”

    柯嬷嬷感激地笑:“多谢大奶奶,实在是太医说长公主这身子骨得好好将养,多吃些补汤,否则也不至于要商量均些大奶奶的份例。”说完站起来告辞,瞧着程夫人不动。

    宫女太监也有官职,柯嬷嬷是五品女官,比程夫人品级高两级。程夫人没法子,只得向柯嬷嬷福了福,完后立即转头质问郁心兰,“今晚我订的菜色为何要减?”

    郁心兰不紧不慢地先请了安,方笑道:“因为大伯母您这个月的月例已经快用完了,还差三天才月尾呢,侄媳妇我是怕您后面几天饿肚子。”

    程夫人气晕了,这个月指定的菜色,不是说买不到食材,就是说秋燥,吃了对身体不好。之前是长公主管着,她不敢多言,现下连个晚辈也敢驳她的面子,叫她如何下台?

    程夫人咬着牙道:“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偌大个侯府连几块鹿胎膏都没有,我才不信,作什么要到外面去买?”

    郁心兰安心解释:“从库中取的食材,已是要算在月例中的,不然怎么对得上帐?便是母亲那个院子,这个月的份例用完了,也是要自己掏腰包的,只是侄媳妇想着平时没什么可孝敬的,这才请嬷嬷过来,说从我的份例中均些。”

    “我不管,这鹿胎膏炖雪贝,我今晚一定要吃到!”

    “恐怕不行,鹿胎炖雪贝一盅要二十两银子,您这个月的月例已经只有三两银子了,偏您的份例是每餐三荤两素一汤,往后这三天,厨房可真是为难呢!”郁心兰笑嘻嘻的,却半点不让地道,“可惜我多出的份例刚刚拨出去了,不然可以帮帮大伯母。”

    程夫人还想吵闹,柯嬷嬷冷不丁地接上一句:“府中的规矩谁也不能破坏,程夫人身为长辈,不至于连这个规矩都不懂吧?”

    “好!好!好!你们两个合着伙欺负我,我倒要请

    菡笑妾本庶出(VIP完结)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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