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笑妾本庶出(VIP完结) 作者:肉书屋
菡笑妾本庶出(VIP完结)第5部分阅读
的人影儿都瞧不见了,才转身回屋。锦儿已经自动地将家具都擦拭干净了,杯盘也已撤下,见到小姐,屈身行了一礼,又去院子里扫地了,刚才的事,明明知道小姐是从来不用干活的,却半句也不问。
这丫头越来越伶俐、越来越有眼力劲儿了。
郁心兰瞧着锦儿在院子里的身影好一会子,才收了神细想,幸亏刚才做了这么一出戏,让六奶奶愈发地认定是王夫人在弄鬼了,也免得日后王夫人吞了公中的财产,却让自己背黑锅。但只是这样还是不行,自己妨碍了两位嫡小姐的前程,王夫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看来,得找个机会,陪老太太“聊聊天”了。
而主院里,王夫人也正在大发脾气,“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到我面前来撒野!”
郁玫忙替母亲顺着背,嘴里劝着:“母亲消消气,您是当家主母,不必跟六婶子这种粗鄙妇人一般见识。”说罢又蹙眉,无奈扶额,“去年六婶子打发六叔最宠的小妾时,不是挺阴狠毒辣的吗?我还以为她长心计了呢,谁知道还是这么蠢,居然直接去找那个丫头。若是她先暗中联络上大伯二伯,等我们把嫁妆单子拟好后再发作,哪里会是这个样子?”
王夫人亦是愤怒异常,“没脑子的东西,说什么我要吞公中的财产,真是可笑,公中的财产全是老爷的年俸赎回来的,我若要占,当初就不算公中的便是了。”
郁玫也恨道:“是啊,您还用嫁妆养了她们好些年,现在呢,却一个个跟白眼狼似的。”她随即又想到,即使是扣下了郁心兰的嫁妆又如何?她仍是难以入宫,心中的恨意便如潮水一般疯狂漫出心岸,冲击四肢百骸。
暗恨了一场,心情平复下来,郁玫拉着母亲商量,“母亲,我们必须阻止这件婚事……”
王氏又是恨又是无奈,“我当然也知道必需阻止,否则你和琳儿连许人家都难,就更别提入宫了。可是……唉,圣旨都已经下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郁玫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圣旨是不能改,可一个人总成不了亲吧?娘亲,明日跟父亲说一声,回丞相府省亲。咱们去跟外公商量商量吧。”
王氏一听,便知三女儿已经有了主意了。于是,第二日便同老爷说了回家省亲,带着郁玫一同回了丞相府。
这时代,没有重要的事情,出嫁的女儿是不能随便回娘家的。王丞相下了朝回来,听说二姑奶奶回来了,当下便一蹙眉,不必猜也知道是为了何事。王夫人在郁府说一不二,到了家中,却是谨小慎微,老实地站在书房外,等人传禀了,才进去给父亲请安。
王丞相瞧了一眼二女和外孙女,不动声色地问,“今日怎么回府省亲?”
对于这个权倾朝野的外祖父,郁玫是打从心底里敬佩的,也从来不在外祖父面前遮掩心意,于是抢在母亲说话前深深行了一个万福,“恳请外祖父将青衣卫借几人给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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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人前是病弱、丑颜、嫁不出去的大龄公主,她在人后是横刀立马征战杀场的金帽子王……,有着大皇女的身份,却从未享受到半分皇家恩宠。
为稳定内乱,平抚民心不稳,新皇的一道圣旨,她以当今圣上嫡长姐的身份下嫁厉王府,成为小王爷孟千宇的正妻,是幸还是不幸!新婚之夜,附马去了侧妃房内,她独坐婚榻空守新房,却无半分怨言,含笑对红烛。
翌日,附马被皇帝以侮辱皇家体统为名,定罪入狱,她亲自金殿求情,是宽容还是根本不在乎?
第二十四章
因王夫人回娘亲省亲,又没带上郁琳,让郁琳很是郁闷,因而第二日清晨给老祖宗请过安后,便托辞身体不适告退了。
郁心兰则留在梅院陪老祖宗赏花。
如今已是草长莺飞的三月末,气候渐暖,整日里春阳明媚,不需再着厚重的棉袄皮革,只需穿轻薄的春衫,人都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老太太亲手掐下最后一朵凤仙花,让郁心兰收进小瓷坛里,笑道:“这花儿颜色极艳,到时制好了蔻丹,我让紫菱给你和你姨娘送一瓶去。”
郁心兰欣喜地欠身道谢,将小瓷坛交给紫菱,扶起老祖宗的胳臂,回到内室,坐到罗汉床上。老太太示意她也坐下,郁心兰谢了座,才侧着身子坐下了。
老太太将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了紫菱一人,轻啜了一口茶,状似无意地问,“听说昨个儿你四婶五婶她们去找你,都聊了些什么?”
几个奶奶无缘无故怎么会在那僻静小道上拦下她们母女?之后六奶奶又怎么会去菊院找王夫人吵闹?这事儿肯定不小!郁家的家规是永不分家,老太太最重视的就是一家子人的和睦,而温氏又嫌软弱,老太太怕她们吃了亏,才会想知道。
若是老太太不问,郁心兰都要拐着弯儿说到这件事的,现下老太太问及,倒让她从心底里感动了一把,若不是想为她出头,老太太完全可以当作不知情的。
只是,她身为女儿,却不能说嫡母的不是,于是,侧面地将昨日六奶奶去寻她的原因说了出来,只字没提自己的猜测,反而感激涕零地道:“母亲这般为兰儿着想,兰儿实是感动又惭愧。其实兰儿并不需要多少嫁妆,想来公主府里,什么没有呢?如今为了这事儿让婶娘她们心里不舒坦,反而怪罪到了母亲的头上,这可真是兰儿的罪过了。”说罢蘸泪,满脸都是诚惶诚恐。
老太太闻言,心中大怒,面上却不显,总不能让她们母女间生出膈阂,又得给王夫人留几分脸面,只是道:“我们的确本想从宁远拿几个小庄子给你当嫁妆,毕竟那都是你父亲攒下来的。只是这般一闹,这话儿便不好说了。”思忖片刻,轻叹一声,“罢了,我这把老骨头了,有些个东西要了也没用,便给了你吧。”说罢抬眸看了紫菱一眼。
紫菱会意一笑,从隔间里费力地拖出两个大箱子,又从腰间解了一串钥匙下来,将两个箱子打开。
郁心兰好奇地凑过去一瞧,顿时睁圆了眼睛,满箱子都是各式古玩玉器,皆做工精美、质地上乘、价值不菲,亮晶晶地晃花了眼。
老太太笑了笑,“若是早些年,我便是想给你些贴己也没有,这些年因着你父亲步步高升,每到寿辰,总会收上一大堆贺礼。好东西我都收在这两个箱子里了,想要什么自己挑吧。”
户部掌管天下税赋,是个肥差,那些豪门富户自是乘着各种年节喜庆之日,大送豪礼,老太太的私房钱也就越来越多了。
郁心兰吃了一惊,随即又化为感动,这年代的人时兴留棺材本,死后要大量的陪葬品,以期转世后也能富贵荣华,若不是真心疼自己,老太太怎么会把自己的私房拿出来让自己随意挑选?
她不由得哽咽道:“老祖宗,兰儿真的不要这些,您还是自己留着吧。公主府里不缺吃用的。”
老太太斥道:“傻孩子,嫁妆是你自己的,公主府里的月例再高,也不过几十两银子而已,你平时人情往来不要用银子?打赏下人不要用银子?就是偶尔嘴馋,想另外做些吃食,也得用银子的。况且嫁妆能显示出娘家人对出阁的闺女的重视程度,你没耀人的嫁妆,如何在婆家硬气?”
郁心兰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老祖宗,还是罢了。您给了我,三姐和五妹那便说不过去,若是都给,您一点私房钱都没了。”虽然她觉得这么些东西用来陪葬是种浪费,可也不能日后便宜了郁玫和郁琳不是?
“你呀!”老太太抬手在她额头上轻敲一记,“心里明白着呢,却在这跟我玩心眼子。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我想给谁便给谁!况且,你三姐是要进宫的,半点嫁妆都不用准备,琳儿有她娘亲张罗着,丞相府出来的玩意儿会比我的差?”
郁心兰这才满怀感激地道了谢,却不自己挑,只说让老祖宗帮着选。老太太笑骂道:“你就是个心眼多的,怕自己挑多了惹我骂,让我给你挑,我倒不好意思送少了。”
嘴里这么说,手上可半点不含糊,挑了十余件珍品,让紫菱记录在册,待王夫人回来送到王夫人那儿,给郁心兰添妆。
郁心兰再次道谢,又陪着老祖宗说了好一阵子话,眼瞧着快到晌午了,老太太笑话她,“怎么?想在我这儿蹭饭?”
郁心兰撒娇,“兰儿想陪老祖宗用次饭也不成么?”其实她是猜,今日夫人不在府中,父亲必定下了朝就会去槐院,娘亲好不容易见次父亲,自己怎么能去当电灯泡?
老太太心下明白,笑道:“也好,我这梅院也有阵子没热闹过了。”
两人用过饭,郁心兰在梅院午歇过后,又陪了老太太许久,快到晚膳时分,才告辞回槐院,不曾想,远远地便听到了锦儿的惨叫声和娘亲的哭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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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断一】美人夫君一脸好奇的盯着宫伊沫的胸前的软弱柔软,修长白皙的五指更是攀附在宫伊沫的胸峰之上,五指微拢,轻启薄唇,“娘子,软棉棉的。”
【片断二】美人夫君惊慌失措的跑到宫伊沫的身边,脸腮挂泪的哭诉,“娘子,我是不是快要死掉啦……我下面肿肿的。”
第二十五章
郁心兰隐约听到王夫人的声音,不知她何时回府,心中一凛,忙缓下脚步。扶持着她的芜儿机灵地问,“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打听打听?”
这丫头自白云寺回来后,总是刻意在她面前表现,郁心兰也有心考察她,点了点头,“小心些,莫被人发觉。”
不过片刻,芜儿便慌张地跑过来,小声禀道:“夫人在为老爷今日来槐院生气,要逼温姨娘喝落子汤。好似锦儿姐姐求情,惹怒了夫人,正在挨板子。”
“父亲呢?”
“朝中来了同僚,老爷去书房了。”
郁心兰闻言心中一紧,二话不说转身返回梅院,在院子中扑通一声跪下。早有小丫头禀了进去,紫穗忙忙地上前来搀扶,“四小姐有话进屋去说吧,这是干什么呢?这里尽是小碎石,仔细伤了膝盖。”
郁心兰摇头,高声道:“求紫穗姐姐帮忙通禀一声,心兰有事求老祖宗驾步槐院一趟。”
紫穗还要拉她,这时,紫菱扶着老太太的手走了出来。
老太太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郁心兰眼眶泛红,哽咽道:“今日父亲去了槐院……夫人此时正在发怒,要姨娘喝下落子汤。兰儿求老太太,救救姨娘。”
老太太闻听,气得胸膛起伏,郁家三房本来就子嗣单薄,这个王婧居然还要逼妾室喝落子汤!
重重一杵祥云拐杖,老太太命令道:“立即备轿,去槐院。”
一行人来到槐院外,正听得温姨娘央求:“夫人,求您先问一问老爷的意思好么?”
随即听到王夫人冷笑连连,“郁府即是由我主持中馈,后院的事我一概可以做主。少说废话,来人,给我灌她喝下去。”
转过拐角,老太太的软轿还没到槐院的院门,便被看守的婆子瞧见,一个溜进去报信,一个忙上前迎接,“老太太您来了,奴婢来扶您吧。”
老太太一顿拐杖,“直接抬进去。”
里面的王夫人已经得了讯儿,带着郁玫亲自迎出门来,施礼笑道:“老祖宗怎么来了。”说着暗横了郁心兰一眼。
郁心兰蹲身万福,“请母亲安,三姐安好。”
老太太瞧了她一眼,淡笑道:“兰丫头入府这么久了,我都没来槐院瞧过,自是要来一趟的。”
这话儿说得也合情理,只是太过巧了一些,王夫人心中暗恼,面上却不得不笑。郁玫仍是那般柔美恬静,规矩地给老太太请了安,退至一旁垂首不语。
软轿直抬到堂屋外,老太太才扶着紫菱的手下了轿,瞥一眼跪在院中的温姨娘和臂部血肉模糊早已昏死过去的锦儿,蹙了蹙眉,“这是干什么?都进来吧。”说罢率先入屋。
堂屋里的正主位上,几案上还有一杯热茶,想是原本在屋里闹腾的,不知怎么又跑到了院中。也幸得如此,否则郁心兰也听不到声响,进了槐院,就只有任凭王夫人处置了。
老太太和王夫人隔着矮几一左一右坐定,郁心兰和郁玫分立在两人身旁。巧儿忙奉上热茶和果子,其余众人也进了屋,温氏给老太太见过礼,低头站到一旁。
老太太见她发髻凌乱,似是被人撕打过,淡淡吩咐道:“张氏,你带姨娘下去梳理一下。”
王夫人似乎不满,但抿了唇没说话,温氏忙道谢,张嫂上前扶了她下去。
老太太这才问王夫人,“这是怎么了?”
王夫人敛了怒意,状似完全出自为郁府考虑一般,“老祖宗不知,这温氏竟勾引着老爷大白天的在屋内行那……”考虑到自家未出阁的女儿在,改成温和点的词语道:“不合礼数之事。妾身这才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若是被外人知晓,还以为是老爷滛猥荒唐。”
郁心兰暗叹,多半是父亲和娘亲久未见面,加之等夫人省亲回来,又不能在一起,所以一时把持不住。只是古时之人讲究白日不行房,认为那是浪荡子才会有的行径,王夫人拿着这个做文章,倒是合情合理的,可其中有多少是为了父亲的名誉,还真是值得商榷。况且这在她看来根本不算什么错处,她自然不能让娘亲受欺负。
郁心兰悄悄掐了自己一把,挤出几滴眼泪,走至夫人跟前扑通跪下,“母亲请息怒,姨娘此番的确错了,可现今最重要的,是挽救父亲的名誉,不知母亲有何良策?”
王夫人被她说得心情烦躁,愠怒道:“假惺惺哭什么?你父亲名誉好得很,我是说‘假若’,‘假若’你懂不懂?”
郁心兰这才止了泪,张着小嘴惊讶道:“原来没有传出去啊。……也是,槐院里都是自家的奴才,这事儿又是……屋里的事,应当不会传出去才是。”
看似无心的话,却点到了要害,王夫人心下奎怒,当着老太太的面又不便发作,只作没听懂。
老太太眸中渗出一丝笑意,旋即敛容威严地道,“没错,这里里外外都是郁家的奴才,谁敢乱传话出去,立即拖出去打死。”
一屋子奴才俱是一惊,慌忙齐齐下跪,赌咒发誓决不会透露半点。
其实真传出去又如何,又不是天天如此,顶多让人笑话上一两句,于名声没有半点妨碍。这一点王夫人清楚,老太太也清楚,只是先顺着王夫人的话,给足她脸面罢了。
旋即,老太太又问,“夫人这是刚从丞相府回来吧?这事儿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是要抓递话儿给王夫人的人了。这事儿就象郁心兰说的,是“屋里”的事,若不是刻意去听墙角,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即便听了,又为什么要传话给夫人?老爷与妾室在屋里要如何如何,还轮不到正房夫人来管。
王夫人的脸顿时黑成锅底。
第二十六章
王夫人避重就轻地道:“这等有辱郁氏门风之事,我作为当家主母,自然要管。”
老太太点点头,“三孙媳妇这话说得没错。只是,老身想先知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老太太一直是称王夫人为“夫人”的,是对她主持中馈的一种尊重,可现在忽然改口叫“三孙媳妇”便是告诉她,我是长辈,我问话,你必须回答。
王夫人哪会听不出这言下之意?脸皮忍不住涌上一股血色——给气的,当下便直接拒绝,“谁报与我的有何关系?我早说过,对郁府名声有碍之事,无论谁知道了,都必须报于我知晓。”
老太太淡淡地道:“有碍郁府名声的事,的确应当知晓,可老爷跟妾室的屋里事,夫人还是不要管得太多。况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郁府的一条家规便是,做奴才的不得背后议论主子的是非。就象民告官需得先滚钉板、过刑堂一样,向你传话的奴才,也理应受杖责。”说罢见夫人仍不打算说出是谁,便随即转头吩咐紫菱,“将槐院的奴才都带过来。”
王夫人气得胸脯起伏不断,却碍于是晚辈,总不能连老祖宗要传几个奴才问问话都不允,发作不得。
紫菱立即去了,少顷,槐院的奴仆鱼贯而入,跪了一地。张嫂、巧儿、小茜、芜儿、两个粗使婆子,昏迷中的锦儿也被人抬了进来。
郁玫柔柔地看着老祖宗,极斯文地轻言细语,“母亲定会依了老祖宗的话,赏那人几板子的,老祖宗不必操劳了,玫儿陪您去用晚饭好么?”
老太太含笑瞥了郁玫一眼,“还是玫丫头乖巧,放心,我一把老骨头,自己也金贵着,我不会操劳这些个,让紫菱问就是了。”
说罢示意紫菱开始。
紫菱含笑福了一礼,犀利的眼睛一个一个看过去,让人将她们先带出正堂,再逐一唤进来询问她们今日都当了些什么差,还需说出别人干了些什么。这么一对质,那两名粗使婆子便暴露了出来——张嫂和巧儿都曾见她们进了正堂。
就是三等丫头,也不能随便进正堂,更不必说是粗使婆子了,而她们进正堂,肯定是去偷听内室的动静。若是没人授意,一般的奴仆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老太太谴责地看向王夫人。王夫人觉得脸面挂不住,便砌词强调,“有些人喜欢使狐媚子,我不得不多用些心,免得坏了后院的规矩,连累到老爷的名声。”
老太太的目光意味深长,颔首微笑,“这后院的规矩是差了些,的确是要立一立了。”随即挑眉问紫菱,“紫菱,你祖母以前是咱们郁家的管事妈妈,你说说看,咱们郁家后院原本的规矩是怎样的?”
紫菱笑着答,“后院之中,以嫡妻为尊,妾室需侍奉老爷和嫡妻。每月行夜时,无论老爷有多少妾室,嫡妻都可占一半的时间,另外半个月由妾室平分或老爷自行定夺。”
紫菱每说一条,王夫人的脸便黑一分,等全部说完,王夫人的脸已经跟包公一个样了。自打她嫁入郁家,就几乎一直独霸着丈夫,现如今虽多了个温姨娘,可温氏来府中一月有余,也不过跟老爷相处过两回,今天还是躲着她悄悄相处的。她在以前的手帕交之中,最得意的便是这一点,旁人最羡慕她的也是这一点,若真要她与这三个妾室分享丈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又如何丢得起这个人?
老太太对她难看的脸色视而无睹,轻啜口茶,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再慢悠悠地开口,“这本是极为合理的,只是这些年来,老爷和夫人恩爱,没有遵从罢了,以后还是让老爷按着这个来行夜吧。郁家三房的子嗣太过单薄,既然嫡妻难以生出嫡子,总得多几个庶子才好,子嗣众多,才好选出英才来继承家业。”
郁心兰真是佩服老太太,居然乘机管起了人家房里的事,理由还如此光明正大,又直戳王夫人的痛处,半点回旋的余地也不留。
王夫人想拍案而起,哪知气急攻心,一张嘴,竟被一口浓啖给卡住了喉咙,顿时噎得两眼翻白。
郁玫和紫绢几个吓得赶忙上前为她捶胸抚背,忙活好一阵子,王夫人才顺了气,当下便咬牙切齿地道:“老祖宗,这是我和老爷之间的事,还请老祖宗不必操心了。”
老太太冷哼一声,“子嗣乃宗族之大事,岂是你和老爷两个人之间的小事?要不要现在去请老爷过来,问一问老爷的意思?”
王夫人无词对答,老爷什么意思她还会不清楚吗?这会子有老太太撑腰,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到那时就真的没法子挽回了。她只好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作声,心里拿定主意,一会子一定要先去找老爷恐吓威逼,休想坐享齐人之福。
此时温氏正好换完装出来,老太太便问她,刚才所求何事。温氏眼泪盈盈地跪下道:“妾婢想求夫人开恩,不要赐落子汤。”
老太太点了点头,“老爷子嗣本就少,这汤自然是不喝的。我已经跟夫人说了,日后你们妻妾要一同服侍老爷,你好好地为郁家多添几个儿子。”
温氏又羞又喜地磕了三个头,老太太让人给她看座,她推辞了一番,才侧着身子坐下了。
王夫人只觉得郁结于心,再坐下去只怕会气病去,礼也不施一个,站起身便往外走。
老太太微愠地瞥着她的后背,淡声道:“夫人,从明日起,让兰丫头跟着你学学如何管家理事。她过几个月就要出嫁了,你也该教她了。”
第二十七章
王夫人脚步一滞,转回头来,怒极反笑,“老祖宗还真是操心啊,您可能不知道定远侯府的情况吧?清容长公主不过是定远侯爷的平妻,侯府里主持中馈的是嫡妻甘夫人。甘夫人自己育有三子,且都已娶妻,日后管家之人,怎么轮也轮不到兰丫头身上去。”
老太太不以为意地淡淡一笑,“长公主另有一座公主府,也得有人管着,兰丫头嫁过去是公主府的嫡长媳,当然得学一学。”
王夫人不意老太太常年呆在后院之中,从不出席什么贵族宴会,竟也会知晓这些,一下子被噎住,半晌才道:“长公主还有个次子,已经定了亲的,又不一定是她,若真是由她来管,长公主自会教导。”
论理,家中的女儿如若会成为嫡媳,母亲都得教导掌家之法,老太太的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可就是不合她的意,她是坚决不会教那个小贱婢的。
老太太面色不豫地盯着王夫人,“夫人这是不打算履行母亲之职了?若是如此,那就由老身来教,少不得要代管一段时间家务了。”
王夫人气得胸口捶痛,这么多年来,不论她多么霸道专横,她跟老太太之间都是相安无事的,可现在,为了这个小贱婢,老太太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她。虽说家中的管事娘子几乎都是她的人,老太太就算想差使,也不一定差使得动,可是帐房却是由林管家管的,林管家是郁家的老仆人,必定会听老太太的差遣,银子被人捏着,她最后还不一定争得赢。
郁玫忙顺着母亲的背,极轻地道:“母亲,罢了,教教也无妨。”
这一点王夫人自然知道,主持中馈有许多学问,她若只教些表面的东西,郁心兰根本学不到什么,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让我教是吗?好!我就教个白痴主母出来,让你日后担忧个没完没了。
恨恨地瞪了一眼郁心兰和温氏,王夫人深吸一口气,才勉强道:“不敢劳动老祖宗,还是由我这个母亲来教导吧。”
老太太深深地看她一眼,意味深长地道:“要好好地教。”
王夫人“哼”了一声算是回答,转身欲走,哪知迎面撞上郁老爷。
郁老爷满面喜色,走进屋内见到老祖宗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老祖宗会在这儿,随即请了安,在老太太对面坐下。
王夫人也不急着走了,在老爷的身边坐下。
紫绢利落地奉上热茶,郁老爷轻啜一口,平稳了一下心情,方向老太太说明,“孙儿刚刚得了讯,皇上明日会下旨,敕封赫云靖为京畿守备,虽说只是个正五品的官职,比他之前的禁卫军统领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可这多少表示圣上已经摒弃前嫌既往不咎了。”
老太太闻言也是一脸喜色。
王夫人却似不大相信,她从丞相府回来还没到一个时辰,之前都没听父亲提起过,圣上不可能忽然作出这么大的决定吧。她忙问,“老爷这消息可准确?我怎么没听父亲提及?”
郁老爷喜气洋洋地道:“圣上也是刚刚决定的,方才宫里的何公公来送建温房的材料,我去迎接,是何公公亲口告诉我的。”
王夫人一听心顿时凉了,何公公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儿,嘴巴最是严谨,不能说的决不会说,说出口的,就决计是真的,而且还必定是皇上授意他传出口的。京畿守备的官职不大,但责任却极重大,是京城的门户之一,若不是皇帝信任之人,是决不可以被委以此任的。难道赫云连城又要发达了?若真是这样,那个小贱婢可就攀了一门好亲事啊!
想到这更是愤恨,狠狠剜了郁心兰一眼,这个小妇养的贱婢,凭什么这么好运?居然攀上了长公主的嫡子?
唉,她就不回想一下,几秒钟之前,她还是那么的嫌弃这个长公主的嫡子。
“兰儿定是因着种植睡莲的法子得了皇上喜爱,才会被赐给赫云靖的。”郁老爷乐滋滋地道。
用欣喜若狂都不足矣形容郁老爷现在的心情,他在官场混了这么久,能混得这么好,即便是王丞相的政敌,也对他和颜悦色,自是深谙官场之道。兰儿被指给赫云连城,他并没怪罪女儿,反而是认识自己做了什么让皇帝猜忌的事,才会惹来这场婚事。现下得知皇上又重新启用赫云连城,不就表明没对他有任何疑心么?
郁心兰直到这会儿,才明白父亲口中的赫云靖就是赫云连城。她就说呢,这时代以单字为尊,嫡子嫡女都取单字名,庶子女才取双字名。赫云连城明明是嫡子,怎么会取个双名,现在想来,连城多半是他的字吧?只是因着以前落魄,旁人就只称他的字,以示嫌弃。
郁心兰正思忖着,又听父亲道:“定远侯府那边已经递了话过来,两天后长公主会亲自带赫云靖过府来提亲,兰儿,你得先准备准备,到时定要见一见你未来婆婆的。”
郁心兰忙做娇羞状垂首,细声细气地道:“全听父亲母亲的安排。”
王夫人哪里会安排什么?见老爷和老太太都望着自己,不情不愿地道:“新衣还未做好……”
郁老爷闻言蹙眉,温氏和兰儿入府都一月有余了,新衣怎么还没做好?
王夫人见状气闷,可如今老爷的官越做越大,她的气势已不如从前,偶尔也要看老爷两分脸色,只好道:“明日先去金绣坊买几套吧。”
郁老爷满意地颔首。
老太太心中并不满意,面上却不显,只是笑道:“夫人要管整个府中杂事,忙不过来吧?想是忘记了兰丫头身边还得添几个人,跟着她几个月学学规矩,总不至于人都要出嫁了,才去买陪嫁丫头吧?”
王夫人随即道:“我已经给她选了三个丫头了,只是没有||乳|娘和粗使婆子。”说罢鄙夷地瞥了眼温氏,居然自己哺||乳|,真是有失身份。
老太太沉吟片刻,“四个丫头不够,还得再采买几个,再说你前阵子总说庄子里人手少,还是领回去吧,反正要买,全用新人也没事……夫人你事忙,买人的事,老身就替你把关了。”
王夫人胸脯一阵起伏,这是不让我插手丫头的事呢?
第二十八章
王夫人到底是知书识理的大家闺秀,尽管气恼异常,还是很快恢复了雍荣的仪态,无懈可击地笑道:“这本是孙媳我的事,怎敢劳动老祖宗。这三个丫头还是给了兰儿吧,我这个当母亲的,本就该为她添点人手的。至于其他人,买人的事素来由林管家负责,我选好了,让老祖宗过过目便是。”
老太太闻言,知道夫人已经让了步,这才点头应允了,又道:“||乳|娘没有现成买的,我就把紫菱给了兰丫头吧,身边得有个管事的媳妇才象话。”
这事儿,昨天老太太便跟紫菱说了,紫菱闻言出列,站到郁心兰的对面蹲身行礼,“紫菱给四小姐请安。”
郁心兰倒是真没想到,忙上前亲手扶起紫菱,又朝老祖宗深深万福,“多谢老祖宗疼爱。”
心中对老祖宗真是万分感激,她若出嫁,身边的确是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助手,难得老祖宗愿意将这么伶俐的人儿赐给自己,客气的话就不多说了,日后好好孝敬老祖宗便是。
紫菱虽不过二十五六岁,却跟在老太太身边服侍了十余年,行事进退有度,心思也细腻灵活,况且她是个孤儿,家里没有牵挂,老太太很疼她,以前曾放出府,给配了个京师衙门里的师父,可惜命薄,没两年成了寡妇,婆婆认为是她克夫,将她赶了出夫家。她一介弱女子无法谋生,这才又回到郁府当差,不过并没签卖身契,是自由身。紫菱刚才一拜,说明她愿意跟着自己,这让郁心兰很是满意。
王夫人看不得这几人当着自己的面做戏,却又找不出话来阻止老祖宗往郁心兰这送人,暗哼了一声,便想借口走开。
哪知老太太转头跟老爷提起了之前所说的规矩:“老爷以后每月半个月在夫人屋里,另外半个月去几个妾室那吧,你可是郁家的家主,得多开枝散叶才行啊。”
这话是正中郁老爷下怀,当即强抑着激动的神色,故做谦恭地应下。
王夫人这下子真要吐血了,将手中的茶盅往几上一顿。郁老爷习惯性地眼皮一跳,心中却也不满,当着老祖宗的面摔杯子,夫人心里哪有半个孝字?
老太太却是不怕的,向着外面道:“来人,把这两个刁奴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郁心兰心中暗赞,隔了这么会子,老太太原本应该是想假装忘了处罚槐院两个粗使婆子的事,暗里给夫人一点脸面的。可惜王夫人霸道惯了,一点不如意,就敢在长辈面前摔杯子,忘了当晚辈的礼仪,就不能怪老太太要下一下她的面子了。
这番作派王夫人如何不知?心里气得绞痛,只觉得这一家子都是忘恩负义的人,也不想想她堂堂的相府千金当年肯下嫁一个穷书生!当下哪里还顾得上礼节,腾地一下站起身,扶着丫头的手便径直离去。
老太太却不放过她,冲着她的背影道:“夫人记得安排一下,明日让兰丫头跟去竹院学理家。”
王夫人身形一滞,随即气冲冲地大步走了。
郁心兰一直在暗中观察老太太的处置方法,并非一下子捏住王夫人的七寸,引得她大幅反弹,而是让王夫人气愤一时,却能最终忍住,待她心平气和后,又进次出击,一步步地一点点地达成自己的目的,仿佛是温水煮青蛙。对待王夫人这种有靠山又霸道的人,用这种方式,显然更有效。
郁老爷这才发觉堂屋内的气氛有些怪异,细问原因,老太太不说,温氏也不会背后议论嫡妻的是非,郁心兰倒是想说,但不能明说,待日后再找机会告诉父亲吧。于是郁老爷揣着一肚子糊涂,陪着祖母走了。
人都走清静了,郁心兰才冲娘亲俏皮地一笑,“女儿恭喜姨娘,就要给兰儿添个弟弟了。”
温氏羞红了脸,啐道:“没影的事儿……这是你一个大姑娘说的话吗?”
次日凌晨,郁心兰起了个大早,到梅院给老太太请过安,便到竹院候着。夫人每日辰时到竹院来处理事务,见到郁心兰只当她是透明的,逐一分派了当天的各项事务后,便冷冷地道:“你刚才也看到了,当家主母,也就是每天将府里吃的用的分派人去采买,再就是些日常琐事,待下人报来,你再处置便是了。各府要采买的东西都不相同,这得你到了侯府,跟你自己的婆婆学。好了,每日就这么些事,我能教的都教你了,明日你不必来了。”
说罢,王夫人斜了眼看她,只等她说没明白,就骂她蠢笨的。郁心兰却早知王夫人不会真心教自己,何况刚才夫人的确是在处理府中事务,她也瞧了个大概,如何控制人心的部分,却在她当外企人事主管的几年里早就学会了的,也的确没必要再到这来站岗,当下笑盈盈地谢过母亲。
王夫人以为她逞强,冷笑一声没再理她。
郁心兰乐得清闲,温房已经开建了,有柳郎中和工部的巧匠们,压根不必她多操心,每天到工地转一转便是,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绣一套鸳鸯枕套出来,大婚的时候用。以她前世那十字绣都没摸过的针法,这重任便落到了温氏和张嫂的头上。
郁老爷下了朝便来到槐院,想等得了赫云连城敕封的确切消息,便与温氏和兰儿一同分享,哪知,直到天色全黑,派去的小厮才回来禀报,压根没这事儿,顿时又让郁老爷如堕冰窖,只觉得圣意难测。
第二十九章
虽说是圣上赐婚,但纳采、问名、纳徽、纳征、请期、亲迎等六礼一样不可少。两日后,清容长公主携赫云连城来行纳采礼。
清容长公主一身宝蓝牡丹暗花的宫装,头饰镶宝石八尾金凤簪,标准的长公主品级装束,显得对这门亲事极为郑重。赫云连城一身绛紫色高束腰直袆四幅长衫,祥云白玉冠束发,长着疤痕的右脸戴着半面银质镂空翔鹰面具,露出完美无暇的左侧面,显得他玉树临风,气质卓然。
况且纳采礼用的竟是一只鲜活的灰雁,比玉雕的雁更显诚意,这多少让心情低落的郁老爷得了些安慰。
负责接待长公主和赫云连城的,是郁老爷和王夫人。郁老爷看在这只灰雁的份上,打起精神言笑应酬,可他到底是外臣,不便与长公主过于亲热,而赫云连城又是个冷峻寡言的人,场面渐渐有些撑不住。
郁老爷只得求助地看向夫人。
王夫人的脸沉得有如锅底,一星半点的笑容都没有。她可一点也不怕长公主,长公主身份自是尊贵,可她也有二品诰命,又没犯事儿,就是长公主,也得跟她和颜悦色。况且让长公主知道自己不喜欢这门亲事,心里添了堵,日后在郁心兰身上找回来,那可就是她求之不得的惊喜了。
清容长公主看在眼里,心中不满,却又不便表露出来,只得笑问,“不知本宫今日可否见一见贵府四小姐?”
这几天给兰儿买了几身华美新衣,为的不就是这一刻?
郁老爷正要答应,王夫人却抢着皮笑肉不笑地道:“这恐怕不合礼数!今日若只是长公主您来了,倒也不妨,可赫云公子也在这,哪有未定亲的男女见面的道理。”
理虽是如此,但郁心兰是通过采选被指婚的,在皇后的凤栖宫中,长公主和赫云连城等人都已经见过她了,所以此时再来端这个架子,便显得矫情做作且对婚事不情愿。
清容长公主心中奎怒,玉面瞬间沉了下来,寻思这到底是王夫人的意思,还是郁心兰本人的意思。
郁老爷心中大急,怎么能让女儿还没入门,就先得罪婆婆?
赫云连城心知郁心兰纵使心中不愿嫁给自己,也决不会如此不识大体,当即冷冷地瞥了一眼王夫人,硬是让娇横的王夫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两个不希望长公主误会的男人同时开口:
“兰儿她素来害羞……”
“母亲,我想四小姐定是害羞……”
竟连说的托辞都是一样,两个男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赫云连城冲郁老爷淡淡颔首,令郁老爷对这个准女婿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层。
其实清容长公主上回在凤栖宫隔着珠帘见过一回郁心兰,朦胧间觉得是个容貌上乘的美人儿,今天只是想近距离看清楚而已。罢了,反正是她的儿媳妇,日后每天都要见面的,不急于一时。
清容长公主也知这门亲事来得不易,好不容易儿子没表示什?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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