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记 作者:肉书屋
锦屏记第68部分阅读
卢家的扑通一声跪倒地上。他们一家是租住的房子,只靠着她男人做些木工活计,还有她给人缝缝补补,要付房租,还要养两个孩子。还是她进总督府做了奶妈,她的工钱,顶的上几个壮劳力,家里的大人和孩子才能吃饱穿暖。如今荀卿染又给他男人活计,还给了住处,连孩子都能带过来。他们再也不怕挨饿受冻了。
“多谢奶奶的恩典,奶奶的大恩大德,奴才,奴才……”
“起来吧,你照顾姐儿尽心尽力,我都看在眼里。”荀卿染让卢家的起来,“你男人和孩子都来了,你去看看吧。”
卢家的站起来,还是看了一眼瑄儿。
“你去吧,我照看着她。”荀卿染道。
卢家的这才退了出去。
齐攸抱着瑄儿走过来,“卿然,你要收下他们一家子?”
荀卿染点点头,“是有这个打算。”
“他家里,我已经派人查过了,倒是清白的。”齐攸并没有反对。
“收在身边再看看,若都是本分妥当的,以后就给瑄儿做一房家人。”
荀卿染这样早的打算,说起来还是鉴于她自己的经历。若是她出嫁时就能有两房得力的家人,也就无需费那么多的心神了。
“前天看到两根不错的香红木,正好打张拔步床给女儿。”
拔步床,还有香红木,便是公主郡主的嫁妆里有这么一件,也是大有面子的。荀卿染以为齐攸在取笑她为女儿打算的太早了,抬头去看齐攸,齐攸态度非常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这是不是早了点。”荀卿染反而说道。
齐攸在瑄儿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惹得瑄儿咯咯直笑。
“那么好的木材,我已经给了定钱,这两天就送过来。一张床,做个十年八年也是有的。”
正经世家大族嫡出的姑娘,那嫁妆还真是从出生时就开始备办了。荀卿染没有这个待遇,但是她的女儿,自然要享受最好的。
“宝贝,你还偏心你爹,你爹心狠,要早早地嫁了你那。”荀卿染凑过去,要将瑄儿抱过来。
瑄儿却抓着齐攸的头发不放,两条小短腿蹬着荀卿染,对着荀卿染笑个不停。
“谁说要女儿早出嫁?不过是看到好东西,就想给她留着罢了。”齐攸道。
嗯嗯嗯,瑄儿嘴里恩恩有声,似乎在使劲。
“瞧,瑄儿明白的是不是。”齐攸满脸宠溺地低头看着瑄儿,突然脸色一僵。
瑄儿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突然松开齐攸的头发,拍打着小手,咧开小嘴,大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荀卿染赶忙问。
齐攸将瑄儿举起来,荀卿染望过去,就见齐攸月白的长袍上面,赫然是一片水迹。
“哈哈哈,”荀卿染忍不住扶着腰,笑了起来。
…………
齐攸去里屋换衣服,荀卿染边给瑄儿换上干爽的尿布,又换了一身鹅黄|色的小褂子。
“瞧瞧你,又尿了你爹一身。”荀卿染数落女儿,“你尿也就尿了,你爹都没说什么,你哭什么啊,好像是你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地。”
“难道是因为害羞?”荀卿染偏着头看瑄儿,“或者是……”
荀卿染疑惑,这么小的孩子,应该是和腹黑无缘的吧。
瑄儿也偏了头,回望荀卿染。
齐攸从里屋出来,正看见一大一小相似的两张脸,做出同样的表情。
听见齐攸的脚步声,荀卿梁和瑄儿一起扭过头。瑄儿更是挣动着小身子,冲着齐攸使劲,一张脸上笑的阳光灿烂,完全没有方才尿了人一身的阴影。
齐攸上前来,又将瑄儿抱在怀里。瑄儿贴在齐攸胸口,舞动手脚,咿呀咿呀嘴巴说个不停。
“怎么,相信雪团了?”齐攸道,“雪团去接舅舅了,会和舅舅一起回来。”
荀卿染别转过头,她怀疑齐攸和瑄儿在用她不懂的外星语言进行交流。
似乎是回应齐攸的话,就听院子里响起一声鸣叫。
“海东青回来了,海东青回来了。”
雪团已经飞到窗口,一双雪白的翅膀伸展着,一瞬间就将窗口的阳光全部挡住了。(未完待续……)
瑄儿听见雪团的声音,朝着窗户扭过头去,兴奋地叫了起来。
“看来君晖已经到了。”齐攸道。
雪团收了翅膀,从窗户进来,跳到荀卿染身边。荀卿染抚摸着雪团光滑的羽毛,如今的雪团已经成年了,不再是小时候那样毛茸茸的可爱,却神骏非常。
瑄儿一直朝着雪团叫,齐攸抱了瑄儿过来,扶着她的小手,摸了摸雪团。雪团很给面子地用头蹭了蹭瑄儿的小手。瑄儿笑的大眼睛弯成了两道弯月。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外面果然来人禀报说是荀君晖已经进了城。
荀卿染让奶妈抱了瑄儿下去,就和齐攸都换了衣服。齐攸吩咐打开大门准备迎接,就亲自接了出去,荀卿染随后带着人到二门等候。
“三爷还有郑家二爷也和舅老爷一起来的,四爷已经接了人在正厅说话。四爷说,一会就先让舅老爷过来,让奶奶回屋里去等。”宝珠从前院跑过来,向荀卿染禀报道。
“哦?”荀卿染不由得有些惊讶。齐三爷要来,这她是知道的,郑元朗竟然也一起来了,她事先却并不知道。
“快带人去另外收拾个院子出来,给郑家二爷。”荀卿染转头吩咐桔梗。
桔梗答应了一声,忙带着两个小丫头去布置。
荀卿染还是站在门口,望着前院的方向,完全忽略了齐攸让她回屋去等的话。
“姐姐。”就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荀君晖快步从前面穿堂走了来,大老远地瞧见荀卿染,更是加快了步子。
“君晖。”荀卿染忙迎上前去。
荀君晖到了荀卿染身前,就要行礼,被荀卿染一把扶住。
“长高了。”
“姐姐也是。”
一年多未见,荀君晖个子又窜高了一个头。以前姐弟两人还差不多的,现在明显荀君晖高了许多。
“刚刚见了姐夫,我比了一下,我和姐夫差不多一样高了。”荀君晖笑道。
姐弟两个挽着手,一边说话,一边到上房就坐。
“齐三爷和我一路来的,还有郑二哥,都在前厅和姐夫说话。”荀君晖道,“姐夫知道姐姐盼着我,只说了两句话,就先让我来看姐姐了。”
“怎么郑二哥要来,你也不写信告诉我?”
“从京城中出来,到了陇西的时候,正好碰见郑二哥。他知道姐姐生了女儿,也跟着来看望。”荀君晖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
虽然书信往来不断,姐弟两人自是有许多话要说。说的最多的自然是荀君晖自己的事,在翰林院的差事,荀君晖都一一答了,说是颇为顺利。荀卿染见弟弟面色红润,气息舒畅,也就放下心来。
又说到其他的人。
“父亲身体很好,大哥、大嫂、侄女们也都好。辛姨娘的囡囡已经会说话了。君皙外放到了江阴,我们一直通信,看他做官做的颇如鱼得水。”
“太太和四妹妹还是老样子。太太,添了心病,总要父亲和大哥为四妹妹找人家。父亲和大哥都说了,愿意养着四妹妹一辈子,只不让她出门。”说到这,荀君晖顿了一顿,“姐姐也知道是什么缘故。”
荀卿染点点头,她自然知道是什么缘故。
“皇帝家岂是那么好得罪的。”荀卿染想到和荀淑兰同样境地的郑好儿,不由得叹了口气。
进宫候选的女子,都有记名在册子上。正常情况下,经过筛选,宫里留了牌子的给指婚,其他的,则撂了牌子任由自己聘嫁。荀淑兰和郑好儿虽然脱却了跟随公主和番的差事,但是却是被宫里给赶出来的。她们两个的名字依旧在册子上,既没有留牌子,也没有撂牌子。也就是说,宫里不会给她们安排亲事,而她们自己也没了婚嫁的权利。
这件事情,大家心里都是明镜似地,只是谁都没有说出来。荀大老爷和荀家大爷自然也明白,因此不会去给荀淑兰找人家。而方氏,也应该是明白这个道理……吧。
“大哥、大嫂总算得了个儿子,一切都还好?”
“信里不方便和姐姐说,”荀君晖见屋内没有别人,低声在荀卿染耳边道,“大嫂这个儿子,来历有些……,那个莲姨娘,是和大嫂同时生产,却难产死了,尸首连夜被抬出去不知道埋在哪里。大嫂那天夜里就生了儿子。府里有传闻,大嫂根本没有怀孕,那孩子是莲姨娘生的。”
“有这么回事!”荀卿染惊道,随即平静下来,“现在想想,当初大嫂的身孕,确实来的太是时候了。”
“你不在府里都知道了,那这件事……”岂不是闹的满城风雨。
“在府里自是有我的人。大嫂还没出月子,府里下人就换了一茬。”荀君晖道。
这就更说明有问题了。
紫菀从外面进来,端了一盘火腿酥送了上来。
“尝尝这个火腿酥,还不错。”荀卿染将火腿酥递给荀君晖。
荀君晖尝了尝,“还是热的,好吃。”
“特意让她们看着时辰做的。就知道你喜欢吃这样酥皮,咸甜馅的。”荀卿染笑道,她特意从董夫人那里要了方子,让厨房学会了。
“还是姐姐心疼我。”荀君晖吃了块火腿酥,问道,“姐姐,我外甥女那。”
还没等荀卿染说话,就有小丫头来报信。
“奶奶,四爷派人捎话来,说是要带三爷和郑二爷过来。”
齐家三爷、郑元朗这些都是自家人,况且是来给瑄姐儿贺百的,自然是要请进来见一见。
荀君晖站起来,“姐姐,我这身衣服有些脏了,我先去换件衣服,再来看瑄儿。”
“也好,你先去洗一洗。”荀卿染道,忙打发了宝珠带荀君晖去容院,“有什么不顺手的,只管吩咐下人,这里和家里是一样的。”
“我知道。”
…………
“四弟这府邸着实气派,我原想着,这平西镇地方不知多荒凉,现在一看,传言误人啊。”齐三爷和齐攸进了院门。后面是荀君晖和郑元朗。
荀卿染早带着人迎候,这时忙上前见礼。
“三哥。”
“弟妹快快免礼。”齐三爷侧让过。
“四表嫂。”郑元朗上前来,对荀卿染躬身施礼道。
这却是按着齐攸的排行叫的。
荀卿染还了一个福礼。
众人进到屋中,分宾主落座,小丫头们鱼贯而入,流水似地摆上香茶、各色瓜果点心。
少不得又客套一番,叙了家常。
“老太太天天念着你们,特意打发我来。”齐三爷道,就说要见见瑄儿。
一会功夫奶妈将瑄儿抱了来。
“无休止是个漂亮的娃娃,和四弟长的真像,呵呵。”齐三爷笑道,就吩咐人将给瑄儿的百日礼送上来的,有容氏给的金锁、项圈、还有一些小玩意,齐家各房都有表礼送上。
郑元朗也送了一套长命锁、金项圈。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
“在陇西寻得的,说是古玉,带着养身的。”
“这个是从西洋人那淘来的,给瑄姐儿拿着玩吧。”
接下来是荀君晖,荀大老爷、荀家大爷大奶奶、辛姨娘,还有荀君晖都是各自一套长命锁,金项圈,手镯脚环。荀君晖的还多出些做的极精致的小衣服小鞋子,说都是木棉那几个丫头亲手做的。
“这还有一件。”最后,荀君晖像变戏法似地,又拿出件东西。却是金属盒子,上面有个穿着洋装的西洋美人,只要扭动发条,盒子里就传出悦耳的乐声,那西洋美人则伴着音乐翩翩起舞。
瑄姐儿对这个八音盒,显然比对那些金玉的东西更感兴趣,伸出小手伊呀呀个不停。
荀君晖见自己的礼物更得瑄儿喜欢,不由得喜上眉梢。
“……前面酒菜已经准备好了。”紫菀从外面进来禀报道。
齐攸起身,将齐三爷、郑元朗和荀君晖让到前面客厅,又叫了唐幼年做陪客。
荀卿染自己用了饭。打发人去看了两次,说是几个人还在吃酒说话。直到掌灯时分,瑄儿睡了一觉,醒了又吃了奶,又被奶妈抱了过来。
荀卿染坐在榻上,抱着瑄儿,玩那个会跳舞的八音盒。
“四爷、舅老爷来了。”外面小丫头打起了帘子。
齐攸和荀君晖一前一后从外面进来。
荀君晖坐到荀卿染身边,抓了瑄儿一只肉呼呼的小手。
“眼睛和嘴巴像姐姐,鼻子像姐夫。”盯着瑄儿看了一会,荀君晖道。
荀卿染瞧了瞧,觉得弟弟说的有道理。
“姐姐,我能抱抱瑄儿吗?”荀君晖抬起头问道。
“怎么不能。”荀卿染道,就教荀君晖该怎样抱小孩子。
“她还小,骨头软的很,这里,这里都要托着,这么抱就行了。”荀卿染做完示范,将瑄儿交到荀君晖怀里。
荀君晖抱了瑄儿,“我做舅舅了。”就将瑄儿的小手放到嘴边亲了几口,瑄儿觉得痒,咯咯笑了起来。
齐攸已经换了衣服出来,看见荀君晖抱着瑄儿,也坐到榻上来。
“我给你做了双鞋子,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弟弟的个子长高了,那脚肯定也变大了。荀卿染就从榻上下来,去隔壁拿鞋子。
许是荀君晖和荀卿染长的本就有些相似的缘故,瑄儿在他怀里并不认生,又着迷地那个八音盒,舅甥两个和乐融融。
齐攸端了茶盏,在旁看着。
“姐夫,瑄儿很喜欢我那。”荀君晖道。
齐攸淡淡地恩了一声。
瑄儿玩着玩着,小嘴里恩恩有声,似乎在使劲。
齐攸自是看在眼里,眼睛微微眯了眯。
“瑄儿在说什么?”荀君晖笑眯眯地看着瑄儿,下一刻,就僵在了那里。荀卿染从里屋柜子里取了鞋子出来,就看见荀君晖抱着瑄儿,脸色颇有些怪异,瑄儿则是皱着鼻子,小脸通红,嘴巴蠕动着,似乎就要哭了,而旁边齐攸没事人一样,闲闲地喝茶。
“怎么回事?”荀卿染忙走过来问道。
“姐姐。”荀君晖托起瑄儿肉滚滚的小屁股。
就见荀君晖袍子上好大一片水迹。
“哎呦,”荀卿染忍笑,就让荀君晖快点把渲儿放下来。
“都尿了,还抱着她做什么。”荀卿染道。
瑄儿扁了扁小嘴。
齐攸已经放下茶杯,将瑄儿接了过去。
“瑄儿,你也太不客气了,怎么尿了你舅舅一身?”语气与其说是责备,却隐隐有些鼓励赞赏的意味。
荀君晖还是第一次被小孩子尿了一身,有些窘,抖着袍子站起来,看了看,又忍不住笑了。
“很好,瑄儿第一次见面,就给了舅舅一份大礼。”
“女儿尿湿了,快放下来,我给她换衣服,不然又该哭了。”荀卿染道,就将瑄儿放在榻上,拿了干爽的尿布和衣服给瑄儿换了。
“可真是大礼那,”荀卿染对荀君晖道,“到现在,瑄儿还只是在你姐夫身上尿过,别人,哼。”荀卿染说着,自己也笑了,“还是快去换了衣服吧。”
荀君晖点头,“这礼物可得保存下来。这袍子不能洗,我要压在箱子底留起来,等咱们瑄儿长大了,拿出来,呵呵……”
“你!”荀卿染瞪了弟弟一眼。
荀卿染边给瑄儿换衣服,还和弟弟斗嘴,眉眼生动无比,而荀君晖也没了人前少年老成的模样。
齐攸干咳了两声,“外面有些凉了,你方才又喝了热酒,穿着湿衣服出去最易着凉。你我身量差不多,让你姐姐找一件我的袍子,你先穿着吧。”齐攸开口道。
“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荀卿染道。荀君晖和齐攸身高差不多,当然可以穿齐攸的衣服。
齐攸将换了干爽衣服的瑄儿又抱起来,荀卿染转身去内室拿了件齐攸的外袍交给荀君晖,荀君晖去旁边隔间换了。
齐攸就将瑄儿给荀卿染抱,转身出去了一会,又回来了。
一会功夫,荀君晖也换了袍子出来。
“换下的衣服那。”荀卿染问。
“刚换下来,就被个小丫头收走了,说是姐姐吩咐的她,拿去洗了。”荀君晖道。
“我……”荀卿染刚想说我没有吩咐人,突然想起方才齐攸出去了一次,又想起弟弟说要将袍子保存起来,以后羞瑄儿的话。
荀卿染转头看了看齐攸,齐攸老神在在。荀卿染扑哧笑了一声,也就不再提这个话题。
“姐姐信中说,还有一个孩子……”荀君晖重新坐下说道。
“对,还有福生。”荀卿染道,忙吩咐人去看福生睡了没有。
少顷,奶妈抱着福生来了。
福生再有一个月就一周岁了,长得虎头虎脑,胖嘟嘟地,非常招人喜欢。此时他正醒着,一进了屋子那双大眼睛就不停滴转,嘴里也哦哦有声,十分高兴。
荀君晖接过福生颠了颠,“真结实,抱着有些压手。”
“那是。”荀卿染语气中有些得意。
福生的出生方式不寻常,所以在后来荀卿染特别注意他的饮食调养,照顾方面更比瑄儿还多用了几分心思,如今福生这样壮实,自然有他自身天分的缘故,但若没有那些精心照顾,也是不可能这样的。
福生并不认生,但是明显更粘荀卿染,被荀君晖抱了一会,就往荀卿染怀里扑。他如今会坐,会爬,有人扶抱着,还能摆开小胖腿走上几步。
荀卿染将福生和瑄儿都放在榻上,让他们自己玩。福生对着瑄儿伊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瑄儿也回应地哦哦有声,不时吐个泡泡出来。
荀君晖叫了跟随的人进来,原来他还给福生准备了一份礼物。
也是一套赤金长命锁,金螭璎珞圈、手镯,脚镯,四个笔锭如意的小金锞子,两套小衣服鞋帽,还有一套文房四宝。看他的意思,是把福生从出生直到抓周的礼,一次都补办齐整了。
荀卿染将这些都堆到福生身前,指着荀君晖告诉福生,“这是舅舅。”
福生刚开始呀呀学语,只球哈的叫了两声,引得屋里的人又笑了一场。
福生低头看着面前的东西,伸出手抓了抓,最后抓起那个金螭璎珞圈晃了晃,瑄儿看着也晃动起小胳膊,福生爬过去,将金螭璎珞圈递给瑄儿。瑄儿小手还抓不住太重的东西,两个小家伙依依哦哦,说的口水直流,十分热闹。
齐攸和荀卿染是见惯了这个的,荀君晖在旁看得津津有味。
因想着荀君晖一路劳乏,又说了一会话,荀卿染就让奶妈们将两个孩子抱下去睡觉,又打发人送了荀君晖回客院安置。
第二天一早,荀君晖又过来陪荀卿染说话。
“……齐家如今只有两个男孙,一个是庶出的,另一个身体又弱,齐家二爷那边又新添了一个女孩,姐姐生了瑄儿,我起初还真有些担心。如今见姐夫待姐姐和瑄儿这样,我才放了心。”
齐攸一早出去骑马,姐弟俩说话也没有拘束。
“就是因为这个才非要大老远地赶过来。”知道弟弟为自己想的周到,荀卿染觉得心中暖暖的,面上却有些嗔怪。
“不管是外甥还是外甥女,都是姐姐的第一个孩子,怎么样我都是要来的。这百日的仪式,重要的就是认舅舅,我不来可不让别人捡了便宜。”
“放心,你是谁,你可是瑄儿嫡亲的舅舅,再没人能争过你。”荀卿染笑。
“你也不用为我担心。京城那边知道我生了女儿,当即也都打发人送了好些东西来。如今这百日,又打发了三爷过来。我看了,老太太,二太太,大太太,还有妯娌们送的礼物都不轻,这也就够了。”荀卿染道。她自己并不是很在乎这些,但是事关女儿,心里难免有了衡量。她没有十分拦着齐攸宠女儿,也是这个意思。
“郑二哥也要做父亲了。”荀君晖又说道。
荀卿染本来另外给郑元郎收拾了一个院子出来,郑元朗和荀君晖带的人都不多,两人比较投契,就搬到了一个院子里住。
“真的?”
“在路上听郑二哥说的。”荀君晖道,“……已经有六七个月了,住在京城郑家老宅子里。郑二哥这次回去,暂时就不出来了。”
郑家在郑元朗父亲那一代就已经分了家,但是两房人分产不分居,相处的又十分融洽。如今郑元朔不成材,郑元朗身上担子颇重,在外忙碌的,也是两家的生意。
“京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荀卿染问。
荀君晖压低了声音,姐弟俩谈了约半个时辰。
…………
瑄儿的百日宴席,就设在柘院,底下两层是男客,最上面一层是女客,平西镇凡有些头脸的自然都到了,着着实实地热闹了三天。
外面的客人散了,但是总督府还有从京城来的客人。
齐攸说要留荀君晖多住几天,荀卿染想着荀君晖又长了个子,过去的衣服穿不得了,就趁这个功夫,给弟弟做两套衣服出来。她在后面库房找了半晌,没找到合意的粒子,想起前面库房还有些,就带了人到前面来。
“四爷他们还在饮酒。”荀卿染问宝珠。
“回奶奶,是的。”
荀卿染知道齐攸几个就在旁边的棠院里饮酒,因此特意绕路过来,让小厮们不用声张,悄悄地带着人从窗下走过。
“……本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探花郎,让人羡慕,来,三哥我敬你一杯。”是齐三爷的声音。
“三哥,你已经和君晖喝了好几杯了,他年纪还小,这一杯我来喝吧。”是齐攸的声音。
“好,好,四弟,咱们再喝一杯。”
“四爷很照顾舅老爷。”从月亮门出的院子,一个婆子说道。
荀卿染嘴角带笑,“只怕是酒瘾上来了,想法子多喝几杯那。”
“奶奶又歪派四爷了。”婆子道,引得跟随的人笑成一片。
…………
唐幼年和钟大用正往棠院走。
“刚才你去了哪里,让人好找。”唐幼年道。
“属下没去哪,就随便走了走。”钟大用答道。
“这里不同军营,那边就是内宅了,千万不要唐突。”唐幼年道。
“是,属下记住了。”钟大用道。
“大人极看重你,你好自为之。”唐幼年道,“我方才恍惚听得似乎有琴声。”
“哦?”钟大用的脚步顿了顿,“属下倒没听见。”
“想来是我听错了吧。”唐幼年道,“快些走,大人那边还等着咱们。”
钟大用默不作声地跟着唐幼年加快了脚步。
…………
荀卿染从前面库房楼上挑了几块尺头,又选了两张皮子,这才带着人往后面回转。
“小美人,你往哪里躲。你就从了爷吧,有你的好处。”有人滛笑道。
“你别过来,放开我。”一个女人的声音彷如蚊呐。荀卿染带着人刚走进穿堂,就听见穿堂外面传来衣服拉扯的声音。荀卿染皱起了眉头,听那声音肯定不是好事。
“奶奶,这里不好走,咱们从那边过去吧。”许嬷嬷轻轻扯了扯荀卿染的衣袖,小声道。
荀卿染看了一眼许嬷嬷,心知许嬷嬷也肯定是听到了那边的声音,而且猜到了那两个人是谁。
那男人声音中带着醉意,正是齐三爷,而那个女子,则赫然是辛妇好。
这里离着棠院不远,可以理解齐三爷喝酒的间隙出来透透气,但是辛妇好怎么在这里,她身边伺候的人那。
那边男人的喘息声越发粗重,女子听来并未被堵住嘴巴,哭声却极微弱。
“好人儿,你如了爷的意,爷抬你做姨娘。爷的身份,可不会辱没你。你乖乖地,以后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享用不尽。”
荀卿染眉心微皱,心思转动。
…………
穿堂那边的前面台阶下,齐三爷一手紧紧地抱着辛妇好的腰,另一只大手在辛妇好胸上使劲地揉捏着,还不忘张着大嘴在辛妇好脸上啃着。
辛妇好拼命挣扎,却挣脱不开,只好用两只手拼命抵着齐三爷的前胸,感觉到腥臭的酒气喷到脸上。她又怕又羞,这里很少有人经过,如果大声呼救,或许可以叫来人,但是她却不敢大声喊叫。一时间泪流满面,娇喘连连。
齐三爷被她这个模样刺激的越发热血沸腾,依旧揽着辛妇好的腰,就将辛妇好往花丛后面拖,一边狠劲捏了一把辛妇好的胸,就去撕扯着辛妇好的裙子,嘴里呼哧呼哧往外冒着腥臭的酒气。
辛妇好衣衫已经被撕破,却依旧不肯大声求救。
齐三爷已经心急地褪下自己的裤子,就要入巷。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蓬头垢面的婆子不知从哪冲出来,手里拿着只扫把,不管不顾,一路扫了过来。直扫的尘土飞扬,沙石四溅。齐三爷不由得捂住嘴巴,咳嗽了两声,动作就慢了下来。
那婆子却似根本没看见这还有两个人,嘴里还有些疯疯颠颠地不知叨咕些什么东西,一条扫把横扫了过来正好落在两人身上。那婆子很有一把子力气,齐三爷被“扫”了几下,觉得皮肉疼痛,不觉手下就松了。辛妇好抖着身子在原地愣了一会,才掩了衣襟,一低头往后面跑去。
“哪来的疯婆子,看爷不撕、撕了你的皮。”
齐三爷酒醒了几分,骂骂咧咧,怪这疯婆子坏了他的好事。那婆子却不理会,挥起扫把劈头盖脸朝齐三爷抡过去。齐三爷只顾着伸手遮掩头脸,等抬起头,那婆子早不见了踪影。
齐三爷跺了跺脚,方才他出来出恭,顺脚就走到这里,运气好,看见个美人独自一人,顿时起了色心。那美人的穿戴,并不是一般的丫头,齐三爷是明白的,但是在这偏僻地方,他色心一起,胆子也就大了,心里想着这么个孤单女子,想来身份也高贵不到哪里去,管她是谁,先受用了就是,大不了收做通房妾室。那个美人也知情识趣,欲拒还迎地。谁想被个疯颠的婆子给坏了好事。
“三爷,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让小的好找。四爷请三爷过去,还等着三爷一起喝酒那。”一个小厮从棠院那边跑了过来。
齐三爷虽有些悻悻,但也无可奈何,还是跟着小厮往棠院去了。
…………
拐角处,荀卿染轻轻嘘了一口气。
“奶奶,辛姑娘的居心……,又如何孤身到了这里,遇险而不求救,奶奶这事,您本可以不管的。”许嬷嬷小声道。
“看到了,就不能假装没看见。”荀卿染道,“况且,做人做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荀卿染并没有多做解释。
辛妇好纵然有万般不好,但这种事,被她撞见,她就不会不管。哪怕对方是辛妇好是她的仇家,该算的帐自然要算,但是却不能放任齐三爷这种兽行。这是她作为女人的立场。
她打发了个婆子装疯,出去撞开这两个人,这是出于多重考虑。齐三爷在安国公府他自己那个院子里怎样,她做弟媳的管不着,但是这里,她不想让齐三爷在她的府里为所欲为。但这种事,她却不好去撞破。这样做,同时也给这两个人留了脸面。
“什么声音,是谁?”麦芽突然惊醒地转身呵斥。
荀卿染抬头望过去,“怎么回事?”
“回奶奶,奴才听得那边有响动。”麦芽回道。
就有婆子按着麦芽的指示,转过后面那道花墙,探查了一遍,转回身来禀报,说是并没有人,只有一个花盆掉在地上。
“这时又没有风,好端端地那么大个花盆怎地就掉了?”麦芽疑惑道。
“她的心思,真让人难懂。”荀卿染暗自寻思,女人遇到这种事情竟然不大声呼救,难道是太在意名节?可是叫来人解救,总比被个色狼吃豆腐,而且面临失身的危险要好上许多吧。
“奶奶立心端正,心怀慈悲。”许嬷嬷叹道,“只怕她未必知道感恩。”
荀卿染依旧领着众人,往主院中来。
“我做这事可也不是为了让她感恩。否则大可趁此机会出现示恩,彻底地压了她的气势。”荀卿染道,她这样做,单纯就是容不得这种事发生。
“这个地方也是前院了,嬷嬷一会过去,替我训诫两句。”荀卿染对许嬷嬷吩咐道,“还要问问金铃和银铃,我的吩咐都忘了不成?”
…………
馨兰院
金铃和银铃正在拌嘴。
“我去拿莲子羹,让你伺候着姑娘,你现在把姑娘伺候到哪里去了?出了事,小心你的皮。”金铃对银铃道。
“姐姐和我分工的明白,跟着姑娘出去的差事,都是姐姐的。是姐姐回来晚了,怪的谁来。况且,姑娘也未必就是出门了。”银铃道。
“你这小蹄子,强词夺理。”
金铃待要再训斥银铃两句,就见辛妇好从外面进来。
两个丫头马上住了口,屈膝行礼道:“姑娘。”
辛妇好一声不吭,抬脚进了内室。
两人已经看见辛妇好头发蓬乱、衣衫不整,不由得都变了脸色,跟到内室门口。
“姑娘,您怎么了?”
“你们别进来,我一个人待一会。”里面传来辛妇好的声音。
金铃和银铃两个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屋内,辛妇好趴在床上,好半天才停下了身体的抖动。然后从床上起来,将身上的衣裙全部扯下,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套袄裙换上了。她这才又坐到床上,望着刚脱下来的衣裳呆了半晌,伸手取了把剪刀来,咬着牙将那套衣裙剪了个粉碎。
好一会功夫,辛妇好从内室出来。
“你去把屋里收拾一下。”辛好好吩咐银铃。
“你去打水来,服侍我洗一洗。”辛妇好又吩咐金铃。
银铃进到屋去,看着一地的碎布片,怔了一下,忙都收拾了起来。
“就在内室烧了,不准让人看到。”辛妇好吩咐银铃。
银铃忙又退回内室。
金铃打了水回来,辛妇好洗漱了,又重新梳了头发。
“在烧什么东西?”金铃试探着问道,“姑娘,您……”
“许嬷嬷来了。”外面小丫头禀报道。
这时银铃也从内室出来,暗地里冲辛妇好点了点头。
“什么都不要问,也不准说出去,不然,我要你们死。”辛妇好道,冷森森的语气中透着杀意。
金铃和银铃第一次见到辛妇好如此狠厉的模样,都吓的后退了半步。
“婢子、婢子知道了。”
辛妇好吩咐请了许嬷嬷进来,金铃献上热茶。
许嬷嬷一进来,就闻到有东西烧焦的味道,又打量了辛妇好两眼,心中已经有了底,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显。
“这两天府里给姐儿办百日,怕怠慢了姑娘,夫人特意吩咐奴才来看看,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多谢夫人操心,妇好没什么吩咐。”
“那就好,姑娘若有吩咐,只打发底下的人。姑娘千金贵体,该谨守闺训,在内室安养,若出去被人趁乱冲撞了,可不是好玩的。”
辛妇好心中有病,听得许嬷嬷的话,脸色先是一红,霎时又成了一张白纸。抬头看许嬷嬷,却是神态自若,并不像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
“夫的好意,妇好知道了。”
“那就好。”许嬷嬷将该说的话说了,也就告辞出来。
金铃将许嬷嬷一直送到馨兰院外。
…………
“就是这样,”主院上房,许嬷嬷向荀卿染禀报道,“出了这么一个空隙,辛姑娘无端走到那里,奴才看着着实可疑。还有银铃……”
荀卿染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边看来要加派人手了。
“奶奶,”宝珠从外面进来。
荀卿染招手让她到近前来,问,“怎么,棠院那边还在喝酒。”
“方才已经散了,四爷带了舅老爷、郑二爷和唐大人去了书房。宝珠说着,略压低了声音又道, “奶奶,婢子听到些了不得的话。” “什么了不得的话?”荀卿染问。
“三爷在席间,跟四爷说,他想来平西镇谋个差事,还说,打算带了三奶奶一家过来,总督府宽敞,兄弟们住在一起。”宝珠道。
“啊?!”荀卿染不由得惊呆了。“三爷要来这里做官,还要住在总督府?”
“是,在酒席上,三爷就和四爷说了,让四爷拉吧兄弟。奶奶,三爷刚刚回去客院,又说了好些及不好听的话那。”宝珠说道,有些犹豫该不该都告诉荀卿染。
“不用瞒着我,说吧。”荀卿染道。
“是,”宝珠答应了一声,真的继续说了下去。
客院,齐三爷被两个小厮驾着放到床上.他嘴里兀自嘟囔着再来一杯.干杯。两个小厮对望一眼,替齐三爷脱了鞋子.又盖了被子。
“三爷带来的人去了哪?还得咱们伺候。”两个小厮低声道。齐三爷在床上翻了个身.他喝的醉薰薰 ,却认得是回到了住处。
“善保.给、给爷倒茶来。“齐三爷吩咐着。两个小厮对望一眼.心知齐三爷是将他两个看成自家的小衡善保了。其中一个出去取水.另一个上前.帮着齐三爷脱衣服。
“老四.好有气派.一样都是齐家的人。爷那瑁儿还是个哥儿,就在京城里.也没这么操办。不就是个、阿、赔钱货.就铺排成这样。老太太专门、打发了爷过来.偏心都从京城偏到平西镇了。”齐
三爷闭着眼睛,指手画脚地说着话。
“哈哈,再怎样风光又、又能怎么样。这府里.以后还不得靠爷、和爷的儿子。老大那倒是个儿子.却是个病秧子,长大长不大可是两说.爷看他就长不大。老二.外面的女人生的也是赔钱货.老二媳妇是个脸酸心硬的泼货.还不是一样生赔钱货。就爷.那儿子.是顶用的。这十几年后.这一切,这一切就是爷的.都是爷的。”
小厮听得脸色变了几变知道齐三爷这是醉的狠了.什么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这一路.爷还没、没受过这样的苦。好在.到了这还有些好处。平西镇还不错.爷也来弄个官当当。一年地方官、十万雪花银.哈哈哈。“齐三爷笑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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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悄悄地退了出来。
“……奶奶.这就是方才伺候三爷的小厮和婢子说的。“宝珠转述完小厮听到的话.对荀卿染说道。
荀卿染做了几次深呼吸。
“那样混人的话,奶奶不值当生气。”看着荀卿染有些变色.许嬷嬷忙劝道。
“我没生气。”那是假的。虽然齐三爷的话不过是痴人说梦.但是表露出来的龌龊心思,还有对瑄儿的轻视.都让荀卿染不能不气。
“他在酒席间提出来要来做官.还要住进府里.四爷是怎么说的?”荀卿染问宝殊。
宝珠摇摇头.“三爷说了这话.唐大人就像三爷敬酒,岔了过去,并没听见四爷说话。“
“四爷是极明白的人,这种事情,以四爷的脾气,绝不是轻易许诺的。”许嬷嬷道。
荀卿染恩了一声.他当然知道齐攸的脾气.不是随便被人拿捏的。
但是.也不能忘了.齐攸还是宗族观念很强的一个男人,容氏还有齐二老爷说的话.对齐攸还是有影响力的。
容氏曾经说过.希望齐攸振兴安国公府。这个振兴.自不是让齐伙一枝独秀.而是有他在前面.拉巴众兄弟子侄。齐三爷在京中只有个闲职.当初就有跟来的打算.只是听得人说平西镇蛮荒.才不肯来了。现在齐三爷到了这里.他们招待的十分周全.齐三爷亲眼见了.平西镇虽比不上京城.但也颇有几分气象.而且无论外面如何蛮荒.这总督府里可不比京城差什么。他自然肯来,这不.都打算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要就住在总督府里了。
而且.齐府打发了齐三爷过来.会不会也有让他趁机在这谋个一官半职的意思那。
如果这样.直接拒绝就有些不妥。
但是,齐三爷怀着那样的心思,来了平西镇.不仅不能做齐攸的助力.反而会带累齐攸。而且这样的人住进府里.还顶着兄长的头衔.想想他的行事.荀卿染打定了主意。
“到前边找四爷,让他早点回来。”荀卿染吩咐道。
“瑄儿那。“齐攸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要见女儿。
荀卿染皱了皱鼻子,“你喝了多少酒.还要见女儿.女儿要被你熏坏了。“
荀卿染就吩咐人准备热水.齐攸到浴间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
荀卿染早让人准备了醒酒汤、看着齐低喝了。
“喝酒.总要适可而止。”
“三哥有些贪酒,后来叫了唐幼年和钟大用来.我……”齐攸道。
齐三爷不只是贪酒,还贪色那。
荀卿染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齐攸见荀卿染面有郁色,便问.“怎么了.有事为难?”
荀卿染挥手让屋内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这才将下晌遇到的齐三爷调戏辛妇好的事情?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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