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手札 作者:桐叶飞飞

    第二回 梦回秦川（一）

    阿珏感到自己仿佛是泡在汪温泉里，柔柔的、暖暖的，还有股子香味，这香味很熟悉，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眷恋的让人就想这样长睡不醒。好像是在梦里般，她仿佛听到二姐声音欢快的说：“阿母，你快看雨点，她在皱鼻子呢，我们雨点真是玉雪可爱！”脸颊被软软的触了下，她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直愣愣的看向亲她的人。咦？二姐怎么好像变小了，哈哈……原来二姐小时候头发这么黄。

    发呆的空隙里感觉自己进入了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阿珏鼻子发酸的想，是了，母亲都过世十年了，她每到生辰的时候可不就是最想母亲的怀抱？虽说有四个姐姐还有阿翁但都不是母亲。她家阿母是个很美的人，阿翁说到阿母的时候总是脸陶醉又怀念。也只有阿母怀里才有这么好闻的气息，好像是阿翁配的，里面有徘徊花呢，不自觉地往阿母胸前钻，又深吸了几口，真好闻呢，是阿母的味道。

    “怎么了，可是你二姐弄疼你了，阿母替你打她。”

    “阿母！你真偏心，我只是亲了雨点下，怎么会疼？她肯定还没有睡醒。”她听到二姐娇憨的抗议声。

    “心本来就是偏的，阿翁说大数人的心房都偏左。”有个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是三姐么？可惜她被抱着看不到人，原来三姐小的时候就会这么说话了，难怪连大姐有时候都不敢惹三姐呢。

    “哈哈哈……二姐，你好笨的！”

    “阿瑜做什么事了？难不成又欺负我们雨点啦？”阿珏感到自己被换到另个怀抱，被人刮了下鼻子，大姐那张温柔的脸就在眼前，阿珏忍不住笑了下。澹台瑜看见家子姊妹她总是被嘲笑的哪个，立即炸毛了！阿母呢她肯定不敢欺负，看看她家阿母连生了五个女儿她家阿翁都没有要纳如夫人就知道了；大姐也就算啦！阿母的第个孩子，什么都像阿母，她可是清楚的记得被大姐罚抄《孝经》，抄就是半个月，阿翁都不敢求情；阿琳是算了吧！姊妹五人，先不说小五还是幼童，三妹虽然今年不满十二，但却尽得父亲真传，哪天给自己弄黄连丸子吃，定还会说因为二姐有点上火，黄连最能清热云云；阿琅不提也罢，嘴皮子利索的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瞅来瞅去还真的只能小五玩了，哎呀，还是小五最好，不管她做什么都像菩萨座前的小童子样从来都乐呵呵的。

    这应该是阿母去世前年的时候吧，阿母年逾三十才生下她，几乎耗光了精力，后来直身体都不好，想到这里阿珏眼神不由得有些黯淡。世人都说定罪大恶极之人才会命中无子，澹台家祖辈行医，救人无数，子嗣上却直很单薄，到父亲这里已经是三代单传了，虽然中间不乏战乱天灾等原因，但人丁单薄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阿母自十六岁嫁给阿翁，几乎每年都生孩子，但都是女儿，阿翁阿母相敬如宾，即使阿母直没有生儿子阿翁也从未想过要纳妾室，在当下士大夫皆标榜**美妾，父亲却始终都只母亲人，实在难能可贵。阿母不顾身体，三十岁高龄还瞒着父亲悄悄怀了她，阿翁知道后大发雷霆，因为来不及阻止现在才有了她。

    她们澹台家五姊妹，名字是阿翁和阿母取自《诗经》里面的“淇奥篇”，“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阿翁说，澹台家不论男女，不求富贵，但求行事光明磊落，要像玉样品德美好高贵，所以大姐到四姐，分别唤做瑾、瑜、琳、琅，而到了她这里却成了珏，阿翁估计也是希望有个男孩子吧，珏通“绝”寓意在自己这里停止的意思，阿母说“珏”就是两块玉合在起的意思，还偷偷告诉她说阿翁害羞了，阿翁的原意是“生同衾，死同椁”。她出生的时候因为阿母年纪大身体很不好，她自己是弱得像只猫儿，阿翁怕她养不活就想了个民间法子取个贱名好养活，阿翁又嫌弃那些叫花啊叶啊的俗气，正逢她出生的时候春雨绵绵，于是灵机动就叫她雨点，她自小身体不好，家人喊得直都是雨点，大名差点被忘记了。

    第二回 梦回秦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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