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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5

    大明国师 作者:太冲天马

    一个人弹错,整个曲子就走音了,要求两人对节奏的把握,分工上的默契都达到极高的精准度才行,两人过去练过几次,朱由检的钢琴是李云崖手把手教的,默契度还是可以的,喜洋洋曲调活泼,节奏轻快,两个人四只手,二十只手指在琴键上跳跃。

    一遍弹完,李云崖看着朱由检,朱由检也看着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开始变速,提升到了二倍的速度继续弹,这歌本来速度就快,二倍速度以后,更是快的让人“耳花缭乱”,李云崖怕弹错音,转过头看着朱由检,朱由检长得很白,睫毛很长,侧脸很帅,手指白皙修长,快速地在键盘上飞舞,看着无比优雅。

    两个人不需要说话,互相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这是李云崖跟朱由检相识十年多积攒下来的默契。

    看了一会,朱由检也转过头来看他,李云崖好不心虚,继续直视过去,两人互相看着,第二遍弹完,又加了一倍速度弹第三遍,这回四只手在键盘上都要飞起来,人们只能看见一连串的重影,三个小朋友都看傻了,大家也都看傻了……

    两人就那么相互凝视着,里面蕴含着得意、兴奋、激动,甚至是一点点的较劲,以及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甜蜜,直到第三遍弹完,人群里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两人才把黏在一起的目光扯开,再看周围,人比先前多了一倍,形形色色,男女老少,中国外国,各种各样的过客都被吸引过来,围得密密麻麻的一圈又一圈,欢呼着往里边扔崇祯通宝。

    李云崖带着两个小朋友把钱捡起来,冲四周抱拳感谢:“不能再来了,我们中午还有事,感谢各位朋友捧场,我代表我们全家人谢过诸位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聚,告辞了!”

    让乐器店的人把乐器都收了,将钱拢在一起数了数,竟然有九十七块八毛六分,将近一百两银子!朱慈一副小财迷的样子:“咱们以后可以天天来表演,能挣好多小钱钱。”

    朱由检却有一种对经济的敏锐:“咱们献唱卖艺,小半天功夫就能得到一百两银子,这北京城,这大明朝,果真比原来强得太多了!大家日子过好了,手里有闲钱……”

    “好了好了,别想这些了,咱们去吃饭,就用这些钱,咱们吃火锅怎么样?”他提议自然没人反对,离开乐器店,他说了吃什么,地方就由朱由检挑,朱由检找了一家大明皇家火锅城,李云崖跟朱慈r还有朱慈说,“看到没有,你们父皇太会算计了,竟然找到自家的买卖来。”

    朱由检说:“这皇家餐饮还是你提议让我做的,说是宫廷秘方,最能挣钱。”

    “可是宫廷秘方的东西,咱们平时吃的还少吗?”

    “不少,可是这火锅真的很好吃啊。”朱由检一本正经地说,“你问我看那家火锅最好吃,我就看这家最好了。”

    “我看你就是看中我手里这百八十两的银子了,想要就直说嘛,给你就是了!”李云崖把装钱的袋子递过去。

    朱由检接过去,翻出那几枚金锞子给三个小孩子分了:“咱们就可着这些钱吃吧。”

    李云崖笑道:“是是是,不把这些钱全挣到手我看你晚上觉也要睡不着了!”

    李云崖这几年已经把手里许多产业都转移出去了,一部分上交给国家,一部分转卖给其他商人,一部分送给朱由检,自己只保留科技含量高的仪表、机械之类的产业,譬如去年他的自行车厂和造船厂就已经开始营业了,今年又新建了电风扇厂,赶明儿他还要从中科院把话筒喇叭电话这些技术买过来。至于餐饮、化妆品这些都给了朱由检,这皇家火锅城原来就是封缘旗下的买卖。

    火锅城是个三层楼,装修的十分大气奢华,一楼是大厅,上面两楼是包厢,这里的老板也不认得李云崖跟朱由检,两人挑了二楼的红梅厅。

    进门时,里面已经有人等着了,赶紧迎过来行礼:“臣郑芝龙拜见皇上,见过国师。”

    “嗯,免礼。”朱由检抬了抬手,“靖海伯久等了。”

    “不久不久,臣也是刚到。”郑芝龙拉过椅子,请两人坐下,又去招呼太子跟皇子。

    李云崖说:“你不用管他们,让他们自己坐。”

    大家分宾主坐好,李云崖唤来服务生,拿着菜单跟朱由检点菜,目前大明的饮食种类已经很丰富了,除了李云崖从现代带来的,还引进了许多世界各地的蔬菜水果,中国自古以来就是吃货大国,各种各样的食物翻着花样地吃,两人各点了六盘涮菜,把菜单给郑芝龙,郑芝龙点了四样,又让两人点,李云崖把菜单接过来递给朱慈r三个小朋友,让他们每人点一个。

    很快,服务生把烧红的炭拿进来,将火锅装好,然后是一套百鸟朝凤的瓷器,每个杯盘碗碟都是一种鸟,栩栩如生,精美异常,有茶壶,有围碟,有蘸料。等都上完了,李云崖把人赶出去,关上门,宣布大家开吃。

    李云崖拿出自己酒厂出的葡萄酒,倒在黄鹂瓷杯里,举起来:“靖海伯千里迢迢来京,劳苦功高,我敬靖海伯一杯。”

    郑芝龙受宠若惊,赶紧说不敢,站起来躬身把酒喝了,他满脸忐忑,想要从儿子那里得到一些提示,皇上跟国师这次把自己叫进京,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是郑森小朋友正在给朱慈r和朱慈从铜火锅里夹菜,并没有注意到老爹的异样。

    一杯酒下肚,李云崖开门见山地说:“可能靖海伯纳闷,我跟皇上这次叫你进京是为了什么,或许靖海伯也已经察觉了我们的意思,福建那边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了吧?”

    “属下不敢!”郑芝龙脸上的汗一下子就涌出来了,面如土色,“属下绝不敢有半分不该有的心思。”他又转向朱由检,“属下对朝廷,对陛下之忠心,可鉴日月!”

    朱由检放下筷子,淡淡地说:“只是最近从东南传回来不少风言风语,很不好听。”

    郑芝龙离开座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头磕在地上,哽咽道:“陛下明鉴,臣出身不好,自来为同僚所鄙,说臣贼性不改云云,臣无从辩解,但一颗忠心,为大明抛头颅洒热血,赴汤蹈火,从来没有含糊过……”

    李云崖让跟着一起跪下的郑森:“把你爹扶起来,靖海伯,你也不必如此,虽然确实有很多折子递上来参你的,但我跟皇上今天把你叫来,又挑了这么个地界儿跟你吃这顿饭,也是本着促膝交心之意,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现在一切依法办事,军事法庭虽然设立在北海,却也是讲道理的地方,皇上也不是昏君,不会因为一点闲言碎语就把你怎么样。”

    郑芝龙稍稍放心,重新坐回椅子上:“臣知道皇上圣明,国师大人更是法眼如炬,决不至于让我蒙受不白之冤。”

    朱由检始终不假辞色,面色平淡地小口吃着,却也霸气侧漏,让人窒息,连最调皮的朱慈都不敢说话,低着头乖乖吃饭,李云崖则笑吟吟地,亲手给郑芝龙倒酒:“我和皇上的意思,靖海伯年纪也不小了,早些年在海上风吹浪打,罪没少受,也该退下来好好享享清福了。”

    郑芝龙脸色发白,虽然来之前就预料到这一点,但当真正得知朱由检跟李云崖要解除他兵权的时候,还是满心苦涩,他极不自然地打了个哈哈:“国师,属下还年轻,还想为国家效力几年,国师不是号召天下有志青年都为大明尽一份力么,我今年方三十五岁,还……”

    朱由检出言把他打断:“靖海伯知道关宁铁骑的事情么?大明朝绝对不允许任何一支听调不听编,自成系统的军阀出现,大明只能一体化,绝不能分裂化,我在今年初的大朝会上讲的清楚,任何人,不管他是谁,妄图割据一方,分裂国家的,我们都绝不能允许他活着!即便现在你兵强马壮,我们拿你没办法,但凡是中华儿女,世世代代,亿万子孙共诛之!”

    说到最后几句,朱由检几乎是声色俱厉,郑芝龙吓得筷子都掉下来,慌忙再度跪倒:“属下不敢!臣不敢!绝不敢有此不臣之心!”

    朱由检冷冷地说:“我知道你当年从福建沿海往台湾弄了几万人,在日本也有老巢,听说你还有个倭奴儿子,叫什么次郎来着?嗯,还跟弗朗机人眉来眼去,我告诉你,现在的大明可不必当年,你想着依靠倭寇跟红毛鬼子的势力割据一方,那是妄想!”

    郑芝龙连连磕头,大叫冤枉,这会他是真的哭出来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再说自己毕生的梦想就是锦衣还乡,光宗耀祖,这些年不断在泉州置产,早就扎根在这边,绝对没有再割据海岛的念想,赌咒发誓:“我若有半分裂国之想,让我葬身大海,被鱼龙分尸,不得好死!”

    事实上,郑芝龙确实有这种心思久矣,他有一千多条船,十数万手下,当年趁着东南沿海闹饥荒,他他还往台湾岛上移民了不少,早已经成了势了,明朝奈何不了他,只能招降。在没有李云崖的历史上,在跟荷兰的金门海战取胜之后,他就完全控制了北到日本,南到南海的海陆霸权,所有人要想在这片海域行走都要给他交保护费,荷兰人每年交十二万法郎不是给明朝政府,而是给他郑芝龙。

    这回李云崖派了曹变蛟率领草创的南海舰队跟他联合作战,虽然当时南海舰队战船不多,但主要的虎鲸、海鲨等战舰都已经入役,战斗力相当强悍,击败荷兰人之后,郑芝龙就没敢再要荷兰人的保护费。后来南海舰队越发壮大,还有迅猛发展的东海舰队,郑芝龙手下的海军已经完全不占优势,在来之前,他就把一帮心腹幕僚找到一起研究过朝廷的用意,以及自己的对策,得出来的结果很不好,如果倾他所有之力跟南海舰队死磕,也只能拼个两败俱伤,如果朱由检下令南北两支舰队合围夹击,他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才没有使什么幺蛾子,乖乖进京。

    可以说,如今的郑芝龙已经完全没有再反叛大明的意志了,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打不过,那青夜叉、赤夜叉两艘旗舰战斗力简直超出他们的想象,不但体积够大,火力又猛,他这边的木壳战船被巡海夜叉轰一下,吨位小的立即解体沉没,大的也是一打一个窟窿,还有那些火龙飞箭,蜂拥飞射,千帆俱燃,再加上爆炸,多少船也不够烧的,他们花高价购买的弗朗机炮射出去的大铁球砸在人家身上不疼不痒,顶多留下一个浅坑,巡海夜叉还用蒸汽机为动力,即使帆被他们烧了仍然可以行进,面对这样的海上怪兽,他们根本没有勇气打上一仗。

    郑芝龙这次进京,最大的奢望就是能够保留队伍建制,或者他得队伍接受整编,而他能够做到一支舰队的首领,最好是到新成立的北海舰队或者西海舰队当司令……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朱由检跟李云崖的意思是让他告老还乡,他才三十四岁啊!

    他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一边表忠心一边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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