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秦之秦简 作者:肉书屋
穿越大秦之秦简第35部分阅读
年前楚国也曾有过这样的疫病。这种病应该可以治愈。”
许寒芳一听,登时放下心来,笑道:“谢谢先生。请您开方。”不幸中的万幸,好在不是特别难治的疑难病症。要是再来个“非典”?估计全体玩儿完!
朱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略一沉思,开出了药方,
许寒芳不懂中药。递给几个大夫看了看,大夫直咋舌,连连摇头。
看着几个大夫夸张的表情,许寒芳不解地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大夫长跪起身,恭敬地回答:“这个药方似乎不妥。”
“哦?”
“因为这些药材都是珍贵的药材。”
众人纷纷点头。因为买这些奴隶的时候,他们还没有药方里的一味药值钱。工人也是非常廉价的劳动力,根本不需要管他们的死活。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就是往无人的山区一赶,封锁起来。或者直接填埋。
“那又怎么样?”许寒芳故意装作不理解,转问药房管事:“我们有这些药材吗?”
药房管事黄吉看了看药方,恭敬地答道:“有。”
许寒芳略一点头,吩咐道:“那就照方抓药,越快越好。煎好后送到集中救治区给病人服下。”有些事情就得难得糊涂一回。
黄吉微微愣了一下,说道:“可是,这些名贵的药用在这些贱奴和贱民身上……好像不值得。”
“放屁!不要给我说什么贱民!”许寒芳忽地一下站起来,怒道:“没有这些贱民贱奴,哪来你们的安逸生活?贱民都死了,谁给你创造财富?在我看来他们的命一样是命。快去抓药。如果延误了,我让你和贱民一起去开矿!”说话时刻意强调了“贱”字。她看到巴家这些医生和管事对生命漠视的态度,已经忍了好几天了。今天终于是忍无可忍!
药房管事黄吉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慌不迭地去照方抓药。
许寒芳黑着脸从新坐下,目光冷冷地扫视众人,沉声道:“各自回去,管好自己的工场,遇到病人马上送到集中区里进行救治。如果让我知道谁对人命视若无睹,敷衍了事,我把他也一起活埋了!”声音虽不大,却透着巨大的压力。
几位大夫和相关的众管事从来没有见许寒芳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个个噤若寒蝉,忙伏地顿首领命。
朱玖在一边捋着胡须,眯着眼睛望着许寒芳,眼睛中似乎有隐隐笑意。
看着这些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许寒芳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站起身来对嬴义说道:“走,去丹场!”
嬴义一怔,劝道:“生了病的人不干净。您就别去了。还是我去一趟吧。”
许寒芳咬着嘴唇想了想:“不行,我怕那些管事和工头不尽心。这些人根本不把奴隶当人看。”
“如果您要是染上了病如何是好?”嬴义再次劝阻。
许寒芳略一迟疑,沉吟着说:“不怕!又不是不治之症。既然有药可医就不怕。如果我也病了,吃药就是。”转而对朱玖礼貌地说:“劳烦先生跟我辛苦一趟,回头定当重谢。”
“医者治病救人,这是老朽的责任。自当效劳。”朱玖看许寒芳的眼神中全是欣赏。又安慰嬴义说:“其实大人也不用过分担心,疫病传染的没有这么厉害。它是通过呕吐物和粪便传播。估计是工人和奴隶的饮食不洁净所至。”
许寒芳欣慰地笑了笑:“谢谢大夫。这下嬴大人可以放宽心让我去了。”满眼含笑地望着嬴义。
嬴义也理解地笑笑,但是看着她熬红的双眼一阵阵的心疼涌上心头。
许寒芳先是直奔药房,亲自监督着众人熬好草药。然后带着草药往疫区走去。
一路上,嬴义好几回都想劝许寒芳回去,可看着她严肃认真、风风火火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到了疫区门口,管事孙和小心翼翼地说:“韩姑娘,里面不干净,让下人去就行了。您尊贵的身体……”
话还没说完许寒芳冷冰冰撂了句:“你害怕就别进去!”人已经迈步进了集中区。
几个管事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进了集中区,地上随处可见病人的呕吐物,到处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得了病的病人,有的临墙而坐听天由命,有的倚树而靠暗自垂泪,有的坐在院中怨天尤人;有的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许寒芳心里一阵刺痛。哼!现在真的才理解到什么叫做为富不仁!吩咐嬴义组织好给大家发药。
工人和奴隶一听说来发药,简直难以相信。他们以为自己和以前的病人一样难逃被人抛弃的厄运。他们像看救世主一样看着许寒芳。
许寒芳看着忙碌的大家,自己也端了一碗药走到一个重症病人面前,蹲下,一手扶起病人,一手把药碗端到了病人唇边,轻轻说道:“喝药吧,喝了药就好了。”
病人昏昏沉沉中微微张开口,把药喝了下去。许寒芳长舒一口气,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朱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许寒芳,目光忽明忽暗。
众管事一看许寒芳都不休息,自然也不敢偷懒和懈怠。
给上千个病人一天三次熬药、送药的工作量并不小,为了不影响其它工场的正常工作,许寒芳调用了一些巴家家仆负责熬送药的工作。她每天都会亲自坐镇监督,一忙也是七八个时辰不休息。
有时候累了,就稍稍休息一会儿。可是每次一闭上眼睛,感觉到就出现了暗中窥视自己的那双眼睛。睁开眼睛再看,四周都是忙碌的人群,哪里能看到那双眼睛?这种感觉一直困扰着她。
由于措施及时,疫病没有进一步蔓延。两天过去了,病人病症稍微有些减轻。这时药方管事黄吉过来小声禀报:“禀韩姑娘,药材所剩无几。”
许寒芳疲惫地说:“那就赶快去买。”她的双眼已经熬红,看起来很憔悴。
“这么多名贵药材只怕一下子难以买齐。”
“早干什么了?”许寒芳不悦地责问。
黄吉面带难色说:“很多药商知道我们急需这些药材,所以坐地起价,要的价钱离谱。”
“那也买!”许寒芳毫不犹豫地说。
“这样我们会损失……”黄吉犹豫着该不该把话说完,偷偷看着许寒芳的反应,免得再被骂得灰头土脸。
哦!还是钱的问题?猛然想起自己还剩下的那些黄金,许寒芳扬声说道:“嬴义,让人去把那些黄金拿来,交给黄管事买药材。”
“是!”嬴义朗声回答,离去时还瞪了黄吉一眼。
“韩姑娘,人太多,所需要的药材太多,这样太浪费了。”黄吉一想起来每天要用这么多珍贵的药材就心疼得要命。
许寒芳昂起头,嘴角一撇,不屑地一笑,只是淡淡地说了四个字:“救命要紧。”顿了顿又斩钉截铁地补充道:“我要不惜一切代价!”
站立在一边的朱玖目光霍地一跳,转身悄悄退下。
嬴义把取来的黄金重重放到地上,又狠狠瞪了黄吉一眼。他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知道百姓的苦楚。穷人要是得了病,通常只有听天由命,自生自灭。他再一次被许寒芳的善良所打动。
黄吉讪讪地笑着,退下。
一个虎贲军走过来躬身禀报:“禀报韩姑娘,这是朱大夫给您的信简。”
“信简?——他人呢?”许寒芳接过信简问道:“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还写封信简?”
“卑职不知。”
许寒芳挥手示意虎贲军退下,展开竹简,上面写着寥寥几行字:
“老朽行医几十载,多见为富不仁者。初来巴蜀,咋闻巴家为黔首寻医治病,以为乃沽名钓誉之举,登门试探真伪。因此故意开名贵药方,以作刁难。姑娘仁心,感动天地。医者父母之心,此方中实则只有一味药是主药,只需此一味药就可以让病人痊愈。留下治病良药,老朽愧走他乡。夷陵朱玖顿首谢罪。”
许寒芳拿起卷在竹简内的草药一看,认得此味草药,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茱萸。细看,竹简下还有一行小字:“名贵药方,可以增强病人体质,也属有效。”
许寒芳扑哧一下笑了。这个朱玖真有意思,让巴家白白破财!又一想,管它呢,反正巴家有的是钱,买了这么多座山,这么多的土地,聚集了这么多的财富。也该为百姓做点实事了。
都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我干脆将计就计,多为穷苦人谋些好处。忍不住对嬴义说道:“嬴义,我们也沽名钓誉一回!”
威风凛凛的嬴义正在院内指挥家仆煎煮草药,听到许寒芳的话微微一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几天,许寒芳一边监督熬药,一边着手彻底改变工人和奴隶的福利待遇。我要把它制定成条文的东西,落实下去。这样我将来离开巴家,或许还能延续一阵子。我无力改变这个社会现状,就近自己的力能做多少是多少吧?只能这样了!她如是安慰自己。
制定、执行了新的标准。伙食改善,工钱提高,奴隶也改善工作环境。这让所有的人都大为意外。工人和奴隶却是欢欣鼓舞。
许寒芳会经常到工人家里、奴隶的工棚,去了解他们的情况,关心他们的生活。她的足迹几乎遍布了每一个角落。她早已经和这些人打成一片,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欢声笑语。
许寒芳看着大家灿烂幸福的笑脸,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生命中很有意义的事。
对症下药后,工人和奴隶渐渐好转。工人纷纷走出集中区回到家里和家人团聚、奴隶也回到岗位。
居住、饮食环境一改善,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疫病。
终于战胜了疫病,丹场也恢复开工。许寒芳照例前去视察,马车刚走到丹场门口就看见前面黑压压围了有上千人。的20
“怎么回事?”许寒芳从马车上探出头询问。
不一会儿一个虎贲军回来禀报:“是一些工人和奴隶,自发在门口迎接您。”
许寒芳和嬴义笑着对望一眼,二人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一种默契。
许寒芳下了马车。工人和奴隶一看许寒芳来了,纷纷跪在地上迎接。目光中充满感激和崇敬。
许寒芳拉起身边最近的一个人,缓缓在人群中走着,微笑着扫视大家和大家打招呼。无意中发现人群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眼神很复杂,有怨恨,有敬佩,有敌意,有友善……停下脚步想细看时,又不见了这双眼睛。
许寒芳自嘲的笑笑,可能是看错了,迈步继续朝前走。可是直觉告诉自己,总觉得那双眼睛又在看自己。扫视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难道是错觉?不会!绝对不会是错觉,我刚才分明看到了这双眼睛!
这双眼睛究竟是谁?……院外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昨晚许寒芳又被那种轻微的“咚咚”声惊醒。醒后细听又没有了动静。一夜没有睡好,就是等着听还有没有这种声音,结果一直也没有再听到。
因为没有睡好,所以迟迟没有起床。此刻又被这噼里啪啦声吵醒。许寒芳忍不住起床走出房门,探头查看。
嬴义和虎贲军笑呵呵地走进院来。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许寒芳扬声问:“外面是什么声音?”
嬴义满脸笑意地回答:“今天是‘逐除’日,咱们那里是击鼓。这里却有烧竹子的习俗,说是能驱走疫病和山上的野兽。”
许寒芳大叫:“逐除?除夕?过年!”苦笑了一下,天天忙得稀里糊涂地连过年都忘了!好像秦时,过完秋季到了冬季就是过新年了,所以年来的早些。入乡随俗吧!她笑眯眯地吩咐:“嬴义,叫人去买些牛羊,宰杀后让伙房做了,弟兄们解解馋!”
嬴义和几个虎贲军乐得笑开了花,他们要的就是她这句话。忙准备去张罗。
许寒芳背着手往回走了几步,回头又道:“还有,——再去买些好酒来给兄弟们。我们热热闹闹过年!——顺便也让你喝个痛快!”止不住满脸笑意的望着嬴义。
嬴义傻呵呵地笑着答道:“末将已经戒酒了。——自从那次之后,末将就当众宣布戒酒了!”
许寒芳当然知道那次指地是马车事件,也知道出了那次意外以后他一直在自责,自责自己大意、失职。可喝酒是他的最大嗜好,这也能戒?
当耳边听着噼噼啪啪地烧竹子声。大家又无拘无束地坐在了一起后。事实是,虎贲军喝酒时,嬴义果然滴酒不沾。尽管从表情上就能看出来他心里痒痒的难受,可是仍旧强自忍住。
许寒芳看他的痒痒劲,忍不住劝道:“喝点吧,喝一点没事的!”
嬴义看了看酒坛子,提鼻子使劲闻了闻酒香,咽了下口水,坚决道:“说过的话一定要作数。末将说过今生已不再饮酒,就不会再饮酒。”
许寒芳感激地笑笑,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她,他要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也知道再劝也没有用,他有一副牛脾气,认准的事不会轻易改变。就像他认准巴家如果背叛大王就满门该死一样,无法更改。
在院内坐了一会儿,许寒芳觉得有点冷,从怀里掏出一个毽子托在手上,兴致勃勃地说道:“嬴义,我们一起踢毽子?”她抽空用鸡毛和铜钱做了这样一个玩具。没办法,在这个年代能玩的东西实在是少的可怜。
嬴义看着她手中五彩斑斓的物品,好奇地说:“您让我给您找活鸡毛,就是要做这个?——这是什么?”
“刚才都给你说了,是毽子!”许寒芳站起来准备热热身,坐着使她手脚冰凉。
作了几个预备动作后,毽子被高高抛起,许寒芳有节奏地踢着,毽子上下翻飞,她的长发随风舞动,又是一副奇妙的画卷。她还时不时踢个简单的花样,——因为她会的花样也不多。
众人的目光随着毽子一起一落,看的津津有味。
嬴义没有想到几根鸡毛她也能玩出如此花样。回想起自己拔鸡毛时,公鸡不停地惨叫,然后被拔掉毛的秃尾鸡滑稽可笑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捂着嘴不停地笑。还记得过后她还怪他:“你怎么这么死心眼?你就不会拔刚杀死的鸡的鸡毛?你还真去逮只活鸡拔?亏你也能逮着?”
许寒芳身上已经出了汗,朗声叫道:“嬴义!该你了,我要歇一会儿了。”
“我?”嬴义头大,这个主子哪都好,就是有时候太会折腾人,而且每次都弄得自己很狼狈。
周围的虎贲军一脸善意的幸灾乐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的头领。他们的头领现在脸上笑容比以前多了许多。
“对!站起来准备接住!”许寒芳余光看到嬴义的架势,笑着纠正道:“是用脚——不是用手!接好!别掉在地上。”抬脚踢了过去。
五彩缤纷的毽子以抛物线形式飞了过去,在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弧线。
嬴义慌忙抬脚去接,也不知道他究竟使了多大的力,只听毽子嗖一声,快速飞到许寒芳身后。
众人忙寻迹观看。毽子不偏不倚,正落在一棵高高的树上。
许寒芳不满地转回头望了嬴义一眼,埋怨道:“你使那么大力气干什么?你当是打架呢?恨不能一脚把人踢死?”的ad
嬴义不好意思地笑笑说:“第一次踢,不知道该使多大的力。看见它飞过来,一急就没有控制好。”傻呵呵地又露出单酒窝。
这可是自己费了半天功夫才缝好的毽子,手指上还被针扎了好几下!许寒芳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溜小跑到了树前,抬头看看,树有几米高。这该怎么办?本能的反应是抱着笔直的树杆晃了两下,树木根本无动于衷。有些泄气,抬脚作了个势就想往上爬。
“您要干什么?要爬树吗?”嬴义一把拦住了许寒芳惊问。
许寒芳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许多帮手,真是以往自己独立惯了,凡事自己想办法。一般不假他人之手。挠挠脖子,自我解嘲说:“这树如此光秃秃的没有枝杈,如何能爬上去?我只是自娱自乐试那么一下,当众爬树还没有想过。快想办法!”
嬴义蹙着眉头道:“是呀!哪用的着您亲自上。——我有办法。不用爬树!”
许寒芳讶道:“你不是会飞檐走壁,身轻如燕的轻功吧?”心里期待着能看到武侠小说中那传说已经失传的绝世轻功,看到那神奇的画面。没准还能学两招呢!
“轻功?”嬴义一脸茫然地反问:“什么轻功?”说着也没叫虎贲军,自己径直走到院外拿了一根长长的竹竿回到树下。她的事他总喜欢亲自做。
许寒芳乐了。为自己的荒唐乐,也为嬴义的聪明乐。自己刚才怎么就会那么笨?不光想爬树,还在幻想什么轻功。真是急糊涂了!
嬴义举着竹竿敲,准备打下挂在树杈上的毽子,边举边说:“您真是大事聪明,小事糊涂。”
许寒芳笑着嗔道:“是呀!是呀!我是大事聪明,小事糊涂。你是小事聪明,大事糊涂不就结了?我们两个正好互补。就是黄金搭档!”
“黄金搭档?”嬴义停下手里的竹竿,因为他又听到一个新名词。
许寒芳捣捣他,娇笑着催促:“是呀!是呀!快点吧!”
竹竿差一些不够长,两名虎贲军有眼色地走过来托起嬴义,毽子被竹竿打了下来。
许寒芳迫不及待地拾起来一看,包铜钱的丝布已经被粗糙的树皮划破,撅着嘴不高兴地责怪道:“你看,你使那么大力,破了吧?就差没零散了!”
嬴义歉意地笑笑。
天渐渐黑了下来,点上火把继续欢歌笑语了很久,众人才意犹未尽地散去。只留下值守的虎贲军护在院子周围。
许寒芳坐在灯下,艰难地一针一针剜着,想再做几个新的毽子,赶明儿大家可以一起玩。
嬴义迈步过来轻轻道:“末将帮您吧。”
“你会?”许寒芳仰起头,诧异地问。
嬴义也不说话,微微一笑拿起毽子缝了起来。灯烛下的嬴义,刚毅的脸看起来满是柔和,粗糙的大手握着细小的钢针竟然十分纯熟老练。
可能是发觉许寒芳在看着自己,嬴义轻声说:“我从小,衣服就是自己缝。到军营里,更是自己缝。”他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朦胧,一定是又想起了童年悲伤的往事。
许寒芳趴在几案上,双手支着下巴,微笑着说:“那以后你找个人给你缝衣服。”突然又想起当日悄悄给浩然缝制衣服的情形,想起浩然收到衣服时的幸福和满足……往事渐渐淹没了笑容。
嬴义手里的针停了一下,嘴角轻扯笑了笑,没有说话,又几针一个毽子已经缝好。
许寒芳拿在手里赞不绝口:“就是比我缝得好!厉害!真是厉害!太厉害了!真是没有想到你的大手不光会弄剑、写字,还会飞针走线?你还有什么会的,我不知道?——回头帮我缝一个锦囊吧,精致点的,我要用它装些重要的东西。”说着手比划着大小。
“好!”嬴义笑着点头:“回头找些上好的锦缎。”
许寒芳笑笑,把几个毽子托在手里,兴致勃勃地看着,不觉打了个哈欠。
嬴义站起身来点头躬身轻施一礼,准备告退,时间已经不早了。
许寒芳仰脸望着站起来的嬴义,身材魁梧好看。想起多天来折腾得他不轻,不觉好笑中也有歉意。想起这么高大魁梧的他,今天下午两个人驼着他举着竹竿才能够到毽子,不禁问:“嬴义,你有多高?”
嬴义一愣,答道:“末将身高八尺。”
八尺是多少?好像一尺相当于现代的二十三厘米吧?许寒芳想了想,又站起来和他比了比,自己才到他的下巴处。仰脸又看看他:“你只怕有一米八还多一点吧?”
嬴义问道:“是您那个时候的尺寸?”
“嗯!”许寒芳点点头,再次赞道:“难怪你如此威风好看,如此有男人味。”退后一步,用手托住下巴,眯着眼睛,细细欣赏。嘴里还发着怪声。
嬴义被看得有些害臊,勉强笑笑:“您休息吧!”抬脚准备往外走。
许寒芳突然叫道:“等等!”嬴义停下脚步。
“你站到几案上我看看!”许寒芳眼睛直直地盯着地面,又看看房顶,似乎在想些什么。
嬴义一怔,但还是依言站了上去。
许寒芳抬头看了看,变了脸色,转身拿过披风,急急说道:“走!我们去一个地方!”反手披上了披风。
嬴义蹲下帮她整理着披风的下摆,关心地问道:“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末将多带些人……”
许寒芳打断道:“不用,就我们两个!不用带别人。”说着已经急急出了门。
昏暗的天空,暗云疾飞,微微发红,似乎是下雪前的征兆。巴家大宅一片沉寂。只有几处门楼还闪烁着灯光。
二人走在漆黑的巷道中。打更的声音从巷道深处传来,在寂静的深夜传出很远。已是三更天。
嬴义跟在许寒芳后面,警惕地保护着,炯炯有神的目光,不停扫视四周。手一直按在剑柄上,不曾离开。
许寒芳左拐右拐往前走,在一个院前停下脚步。
嬴义见她停下脚步,抬头观看,发现这是管家巴福生前办公的地方。因为他在这里自缢身亡,所以暂时搁置了起来。惊异地问道:“您来这里干什么?”
许寒芳冷冷一笑:“过年了,我来悼念巴管家的冤魂。”一阵寒风吹过,携满寒意,袭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骇然。但是一想起身边充满阳刚之气、神武的他,又定下神来,迈步往里走。
嬴义听着许寒芳话里有话,也没多问,只是小心的护着她,注意留神着周围的一切状况。周围任何的风吹草动,也别想逃过他锐利的目光。
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二人跨门槛进到了屋内,屋内黑漆漆的,嬴义取出火折子点燃油灯,轻轻关上房门。
因为一直没有人再来过,屋内基本上还保持着原样。
许寒芳站在几案边,仰脸望着房梁出神。
嬴义察看了屋内没有任何安全隐患,转回身轻轻问道:“您在想什么?”
许寒芳眯着眼睛说:“我在回忆巴福的腰带悬挂在哪里,有多长?腰带到几案有多高?”昏暗的灯光下,她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
“这个末将问过衙卒。是布衣黔首常用的标准的腰带,长七尺。”
许寒芳诡异地一笑:“这就对了!”
“对什么?”的44
“你站到几案上,看看。”
嬴义站到几案上抬头看了看,皱眉想了想,惊叫道:“您是说……”
许寒芳点点头:“对!不是自杀,是谋杀!”她早就觉得哪里不对,只是一直没有想起来。原来是高度问题!今天晚上无意回想起高大的嬴义被人驼着才够到毽子,才猛然想起来。以巴福低矮的个子,脖子根本够不到悬挂在梁上的腰带,除非他蹦起来。可是蹦起来后,还如何踢走几案?
巴福如果不是自杀是被谋杀,那么杀他的人是谁?难道巴家还有内j?这也就是说她还会有危险。嬴义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可是我问过衙役,巴福身上没有任何的外伤,如果要是被人杀死了挂上去,应该有别的伤痕才对。而且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许寒芳来回踱着步子,思索着:“这就奇怪了……”
嬴义刚想说话,突然轻跳下几案,弯腰噗的一口吹灭油灯。压低声音道:“有人来了?”说着左右看看,拉着许寒芳进了偏房,躲在门后。左手反手把许寒芳护在身后,右手又按在了长剑上,严阵以待。
许寒芳又一次近距离贴在嬴义身边,闻着他身上男人特有的味道。不知为何,心跳突然加快。看嬴义正聚精会神地望向房门。她忙收住心神,也屏住呼吸,伸头从嬴义下巴的缝隙处往外看。
听见有人推开了院子的门。
二人禁不住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这么晚了还会有什么人来?不觉都屏住了呼吸。
耳边听到轻轻的脚步声,脚步越来越近,在空荡荡的院内激起回音,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诡异。
许寒芳不由捂住了嘴,不知为何浑身居然开始发抖。
嬴义感觉到她在颤抖,有力的臂膀迟疑着轻轻拥了她一下,见她没有抗拒,不觉用力地搂紧了。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睛还是盯着房门。
许寒芳靠在有力的臂弯里,突然觉得镇静踏实了许多。不觉把头也靠在嬴义身上,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肌上。然后就听到了他强有力的心跳。
这心跳好像开始加快?许寒芳在怀里仰视嬴义,他炯炯有神的眼睛依旧盯着房门,严肃的表情突然嘴角有些上翘……他在想什么?是否和自己一样有了什么异样的感觉?
正迷蒙间,门吱呀一声开来,灯影儿一晃,进来一个人。
许寒芳吓得差点喊出声来,双手突然搂紧了嬴义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不敢再看。
因为进来的分明不是人,是鬼!是一个没有头的鬼!……许寒芳把头深深埋在嬴义宽广的怀里,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停了片刻,她感觉嬴义的大手在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许寒芳把深埋在他怀里的脸稍稍仰起一些,正好和嬴义的目光对视,看到嬴义正关心地俯视着她。许寒芳感激地笑笑。
嬴义用眼神示意许寒芳看看外面。
许寒芳用力摇摇头,用眼神回答自己不敢,又要把头埋下。
嬴义笑了,笑得很温存,再次用眼神示意和鼓励她看一看。
许寒芳壮着胆子,迟疑着探头往外看。然后又差点笑出来。鬼怎么会有脚步声?鬼怎么会挑灯笼?自己真是胆小鬼!她仰起脸对嬴义笑了笑,不觉手又抱了抱。
嬴义正微笑着望着她。
来的不是鬼,是人。只是来人宽大的黑斗篷罩着全身,看不清头脸,看不清身材,难怪刚才把来人当成了无头的鬼。此人是谁?
二人又同时把脸转向外面,认真查看。
黑衣人进到屋内,站了片刻,放下手里的提篮,用纱灯里的烛火点燃了油灯,然后缓缓去掉头上的斗篷,转过身来。
许寒芳嬴义二人从门缝里一看,都大吃一惊:怎么会是她!
来的不是别人,看头饰就知道是巴清。只是她的脸上戴着一个黄金的面具。面具在昏黄油灯的照耀下发出黄金特有的璀璨光泽。在昏暗的屋内更显得诡异,离奇。
她从提篮里取出一些祭品,在几案上摆放整齐。然后咕咕噜噜说着些什么。许寒芳感觉她看起来有些像电视里的女巫。
听不懂巴清说些什么,也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能通过声音听出来她很虔诚,只能透过面具后的眼睛看出来她很虔诚。
巴清咕噜了一阵,伏在地上顶礼膜拜。然后才站起身来,收拾好祭品,把它又从新放进竹篮里。然后取下了面具。的ae
昏黄的灯光下,巴清的脸显得很苍白。脸上还写满了忧伤和无奈。她静静坐在几案边许久都没有动。
“梆梆……梆梆……”外面传来四更天的竹梆响。
巴清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在屋内绕梁回响。气息吹得油灯跳了几跳。耀的她的脸色也一闪一闪,看起来一阴一晴。的dc
巴清缓缓站了起来。重新用黑色的斗篷罩住了头,提起提篮,挑起灯笼,吹灭油灯,开门迈步走了出去。
灯光越来越远,灯影晃动出了院子。然后听到院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许寒芳和嬴义暗吐了一口气。都在忘神地思索:巴清为什么三更半夜如此神秘、诡异的出现在这里?她和巴福的死有什么关系?她刚才的举动是在干什么?
一阵寒风从门缝灌了进来,许寒芳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还躲在嬴义宽广有力的臂弯里。不由自主往后一撤身子。
嬴义此时也回过神来,忙松开了手臂。
二人想起刚才的举动,都有些尴尬。嬴义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寒芳揉揉鼻子,想打破这种尴尬,轻声说:“我们回去吧!”抬脚往前走。不妨又被门槛绊了一个趔趄。惊慌中又倒在嬴义有力的臂弯里。又是嬴义及时地扶助了她。
许寒芳牵强地笑笑,暗怪自己为何总是如此粗心?自己暗自较劲跺了跺脚,手反抓着披风,逃出屋外。
嬴义也不觉揉了揉鼻子,鼻子里好像还残存着她身上的幽香。看见她出了房门,忙快步跟上。
一阵寒风吹来,几颗散雪飘洒下来,飘落在许寒芳脸上凉凉的。原来天空不知道何时飘起了雪花。
细细碎碎的雪花不时飘落,在空中旋转舞蹈。
二人走在巷道里都没有说话。快到住处时,许寒芳轻轻吩咐:“你明天去打听一下,巴清的那些举动是在做什么?”
嬴义躬身,轻轻回答:“是!末将遵命。”他这样说话似乎是在有意和她保持着距离和身份。他在想什么?
嬴义的这种恭敬忽然使许寒芳觉得有些隔阂,她不经意笑笑,突然加快脚步,走到门口也没有像往日那样道别,径直回到屋内。解下貂皮披风,感觉披风上似乎还有嬴义身上特有的男人味道。
闻着这味道,又想起了浩然。浩然身上特有的味道和温暖的体温让她陶醉,她抱着貂皮披风,坐在榻上,回想了一会儿,慵懒地往榻上一倒,把身体蜷成一团。
夜晚,许寒芳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浩然明媚的笑脸老是在眼前浮现……
细碎洁白的雪花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挺拔地站立,他仰着头看着细细飘落的雪花,过了片刻,只见他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站了好久好久……
由于晚上没有睡好,许寒芳早上起来的比较晚。她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穿好衣服睡眼惺忪地下了床榻,顺手扎起了自己乌黑飘逸的长发。
也没喊人,就用盆架上铜盆里的凉水洗漱了一番,觉得清醒了许多。脸上的水也不擦,就用手掌轻轻拍打着,慢慢晾干。
铜炉内的炭火烤得屋内暖烘烘的。许寒芳懒懒地走到几案边,手按着几案疲惫地坐下。打了个哈欠。没睡好就是不解乏,只觉得浑身都是酸软的。
夜晚似乎又听到了那奇怪的“咚咚,咚咚”的声音。细听时,又恢复了寂静。
作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梦见找到了浩然,一会儿又梦见浩然不见了;一会儿梦见嬴政带着她策马狂奔;一会儿又梦见自己从马上跌到嬴义有力的怀抱里……醒后感觉很累,很疲惫。
狂饮了几口茶,解决了干渴的问题。许寒芳手里端着茶碗,站起身走到门边,拉开了门,站在门口喝着茶看着屋外。
昨晚,细细的雪花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有的地方已经化去,背阳的地方还是一片雪白。
红墙绿瓦上的积雪已经化去,把红墙绿瓦浸湿后更显鲜艳,白的、绿的、红的交织在一起,煞是好看。
一个虎贲军走了过来,躬身行礼道:“参见韩姑娘!”
许寒芳慵懒地靠在门柱上,微笑着回答:“你好!”
虎贲军爽朗地一笑,恭敬地说:“嬴都尉吩咐,等您醒来禀报您一声,他去办昨晚您交待的事情了。”
许寒芳喝了口茶笑着回答:“知道了。”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时间,随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虎贲军躬身答道:“回您的话。现在是巳时,快到午时了。”
嗬!一觉睡到快十一点?真能睡!许寒芳抬手把空茶杯随手递给虎贲军,说道:“走,我们出去走走!”然后带着六个虎贲军出了院门。
在宅院内随便走了一圈,想起巴清昨晚诡异的举动,准备去看看巴清。
转弯到了巷口,远远的看见雪白的地上有一团红,红的耀眼,红的夺目。那是什么?
许寒芳走到近前一看,是一块红色的锦缎。是谁家的姑娘如此粗心?大初一的把手帕丢掉?
许寒芳弯腰把它捡了起来,只是凭手感就知道这是一块质地上乘的锦缎。锦缎窝起来看起来只有一点,拿在手里展开一看,锦缎却很大一块。这绝对不是一块绢帕,它足有四个绢帕这么大,而且中间还绣着一只抽象的鸟,这只鸟看起来象是一只凤。
这是什么?许寒芳拿在手里反过来掉过去看着。手绢?大了点。披风?太小。衣服上的什么装饰?不太像!
许寒芳把红锦缎揣在袖兜里,迈步进了巴清的院落。巴清正在吃午饭。午饭是简单的几块糯米糍粑。
看到许寒芳进门,巴清站起来,愉快地打招呼:“妹妹来了?为何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准备一下,好好款待。”转身对侍立在一边的女仆吩咐说:“快去,叫火上准备一些韩姑娘爱吃的小菜。”
一个女仆应声跑着而去。
许寒芳一边解开貂皮披风,一边说:“我们还用客气什么?好些天不见你了,特来看看。”仔细看了看巴清的脸,说道:“——我看你气色不太好?病还没有好吗?”又看了看桌上的几块糯米糍粑,问道:“怎么就吃这些吗?这怎么行?”
巴清抬手摸了摸苍白的脸庞,叹了口气道:“最近胃口一直不是太好。不想吃油腻的东西,只想吃些素食。”
许寒芳在一边坐下,关心地问:“怎么了?看大夫了没有?”随手捏了块糯米糍粑放进嘴里。糍粑柔软细腻,香甜可口。
巴清点了点头:“谢谢妹妹关心。我看过了,说是过一阵子就会好了。”
许寒芳看着巴清日渐消瘦的脸庞,叮嘱说:“你不要天天闷在屋里。出去走动一下胃口或许会好些。”
巴清点点头。的41
女仆端着食盒走了进来,把几样精致的小菜放在几案上。
早上起的晚,起床后也没有吃东西,又走了一大圈早就觉得饥肠辘辘。许寒芳也不客气,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吃到尽兴时,直接用手抓了起来。
吃了一阵,许寒芳已经不再觉得十分饥饿,无意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巴清。
巴清正直直地望着她,似乎在想着什么,没料到她会抬头,目光和她不经意碰在一起。巴清的目光猛地一跳,忙流转了目光,不自然地望向别处。
许寒芳心里一动,她的目光为何躲躲闪闪?她为何看起来心神不定?为何和她在一起不再有以往的亲密感?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距离感。以往二人是无话不谈,现在是说不了几句话,就觉得没了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
穿越大秦之秦简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大秦之秦简第35部分阅读
同类推荐:
长日光阴(H)、
娇艳欲滴(高H,1V1)、
我想操你(各种花式操弄,高H)、
快穿之精精有味(H)、
只想和你睡(1V1 H)、
他似火 (军婚 高干 婚恋)、
AV拍摄指南、
糙汉和娇娘、